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罚红妆 (7-13)作者:红宝石 - 长篇色情小说

[db:作者] 2025-08-27 10:35 长篇小说 7250 ℃

第七章 修罗场

二日后,宋楚楚依时前往湘阳王书房,呈上她新习的画作。她走到书房外,正待小厮通传,却在门扉半掩的缝隙中,听见了书房内隐隐传来的谈笑声。

“若宁是胆子愈来愈大了,连本王写的诗也敢批评。”那是湘阳王低沉的声音。话音未落,便传来女子轻盈的笑声。

宋楚楚的心猛地一沉。

自她入府以来,从未听过湘阳王如此亲密地唤过任何女子的闺名。即便是他最为情动之时,也是喊她一声“宋娘子”。她那颗勉强压抑着的心绪,此刻被这一声“若宁”搅得天翻地覆。

“让她进来。”小厮传话后,湘阳王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宋楚楚推门而入,一眼便见湘阳王坐在书案之后,而他身旁,江若宁正执笔研墨,姿态从容。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她身上。

江若宁今日穿着一袭月白色丝裙,乌发挽成飞仙髻,仅簪数支点翠流苏簪。她容貌清丽,眉宇之间自有一派江南女子的婉约,与宋楚楚的锋芒分明形成对比。

宋楚楚素来自负于容貌,却也不得不承认,气质这一分上,她远不及对方。

见到宋楚楚进来,江若宁微微一笑,礼貌地点了点头。她的笑容大方得体,眼中无半分骄矜或轻蔑,反而透着一种温和。

宋楚楚心中本就不是滋味,加之她向来不善掩饰情绪,对不喜之人素无好颜色。面对这样一位堪为侧妃的完美女子,她脸色不由得冷了几分,眼神亦多了几许戒备与疏离。她行了个简单的福礼,淡声道:“妾见过王爷。”

湘阳王扫了她一眼,开口道:“画作好了?”

宋楚楚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画卷呈上。

湘阳王打开画卷,画中几只鸟儿身形圆滚,腿足却又细又长,翅膀则显得僵硬呆板,勉强能看出是鸟的轮廓。

他眉头轻蹙,望着画,略一沉吟,终是叹了口气,语带无奈和调侃:“宋娘子,罚你作画,到底是罚你,还是罚本王?本王让你作画,是想让你静心,不是让鸟儿成了飞不动的鸡。”

江若宁原本正专注研墨,无意间瞥见画中之物,眼底掠过一丝讶然,随即唇角微动,似是忍笑未果,赶紧低下头将神色掩去。她重新专注于手中墨条,却仍掩不住那唇角短暂的轻颤。

宋楚楚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湘阳王那句似笑非笑的责语,江若宁那极力克制却终究没藏住的笑意,皆像根根细针,无声地刺进她早已脆弱的自尊里。她只觉得自己愚笨可笑,技不如人。

脸颊一阵滚烫,羞愤与自卑交织,她只恨不得马上从这书房里消失。她没有多馀的话,只向湘阳王行礼低声道:“妾这便回去重画。”

语罢,便转身,匆匆地离开了书房。

宋楚楚自书房出来后,回到院中便心神不宁。她在廊下坐了许久,脑中满是江若宁坐在王爷身旁的画面,那身衬着阳光的月白衣裙、那不动声色的笑意、还有湘阳王那声低唤——“若宁”。

她不甘,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只觉得憋闷得厉害,象是心口卡着一团火。那火烧得她彻夜难眠。直到隔日无意中听见府中的侍女与厨下小婢说起——

“江娘子最喜荷花酥,每回都要留一碟予她,前几日还特地下厨教过厨子怎么炸得松脆不油。”

宋楚楚一怔,什么都没说。当日下午,她便亲自去了膳房,笑语温婉地道:“我想吃点荷花酥,可有现成的?”

当然有。自此之后,几日之内,她日日早一步吩咐备荷花酥,不多不少,恰好一人份。

她吃的时候其实并不觉得多好吃,那层脆皮咬口太重,甜味也腻,她更喜欢细糯的桂花糕。但每当想到江若宁也许空等了那一碟酥点,却等不来时,那抹细微的得意与泄愤,便在她心底浮起来。

而雅竹居内,江若宁的贴身侍女春华,已是第三日回来禀报茶点的异常。

“娘子,今日的荷花酥又没了!”春华气鼓鼓地将食盒放在桌上,语气带着明显的不忿,“膳房里说,又是宋娘子先一步去取走了。她怎能这般!娘子您是准侧妃,那宋娘子这样便是以下犯上!”

江若宁正在临摹一幅画作,闻言轻轻搁下笔,眉眼间染上几分无奈,却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似好笑的神情。她轻轻摇头,温声道:“不过是几块荷花酥罢了,何至于如此夸张。兴许宋娘子当真喜欢呢。”

“娘子您就是太好性儿!”春华跺了跺脚,依然替她不值。

江若宁温和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只是,膳房小厮自不敢胡乱改例,这一变动,自然是袁总管问过来由的。更何况,宋楚楚乃戴罪入府,性子桀骜不驯,王爷一早就吩咐过——“她一举一动,都记着。”

这日傍晚,宋楚楚坐在软榻上,一手拈着荷花酥,细细咬下一角,刚想吩咐杏儿添茶,忽听门外一声:

“竟然这么爱吃荷花酥了?”

她一愣,抬头,就见湘阳王身形挺拔地立在门口,衣袍掠风,一双眼正静静地看着她,象是早已站了好一会儿。

她下意识把酥放下,略有些慌乱:“……见过王爷。”

湘阳王缓步而入,目光扫过桌上的点心,语气平淡,却含着几分探究:“什么时候改了口味?本王记得桂花糕才是你的心头好。”

宋楚楚心中一跳,指尖微微收紧,脸上却强撑着笑意:“前几日忽然尝了口,觉得……也还不错。”

“是吗?”湘阳王站定,语气仍是云淡风轻,目光却不容闪躲,“还是说,你听说江娘子喜欢,便先来一步?”

宋楚楚的脸“唰”地红了,象是被人当场揭穿了心事。她咬唇不语,一时无话可辩,眼神浮动,羞窘中带着几分恼意与倔强。

湘阳王垂眸看她,忽然伸手,拈起那块被她咬过的酥子,轻轻咬了一口,低声道:“不过这般酸意重重的滋味,倒是更适合你些。”

语中似笑非笑,仿若戏言,却字字铿锵,象是将她的小心思一刀挑开,无处可躲。

“妾才没有……”她声音微颤,却还是嘴硬。

湘阳王站定片刻,忽然俯下身,声音极轻却带着压迫:“本王知你为何如此。你不安,心里不平,”他顿了顿,语调转为清冷锋利,“然,这些小动作,本王不许。”

他说得不重,却让宋楚楚如坠冰窖,气息一滞。

她正想辩解什么,却忽然被他一把扣住手腕,整个人被带入他怀中。她惊呼一声,鼻尖触到他胸口衣襟,熟悉的沉香扑面而来。

“谅你入府时日尚浅,本王便宽你这一次。”他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低沉而压制,“记住,不许有下次。”

宋楚楚一动不动,只觉他怀抱宽厚而炽热,与他话语里的冷硬截然相反。她被这种反差激得心跳如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忽而松手,转身欲离,却在踏出门前停下脚步,意味深长地丢下一句:“桂花糕明日便送来,省得你再为了点吃食闹心,失了体面。”

说罢,他转身离去,衣袍翻起一阵微风。

她怔怔地望着那块被他咬过的荷花酥,心中五味杂陈。这王府里,连她藏得最深的一点小心思,也仿佛早已被他看穿,无所遁形。

第八章 狐媚手段

自江娘子回到湘阳王府后,府中上下皆隐隐察觉到气氛的微妙变化。

尽管湘阳王并未表露偏爱,但“谁更得宠”的话题仍在下人间悄然传播,成了间话里最热闹的谈资。

“你们没看到王爷每次和江娘子一起时的笑容吗?江娘子的地位,哪是旁人能动摇的。”有资历的老嬷嬷在膳房低语,语气笃定。

“话不是这么说。宋娘子如今也不同了呀。王爷命人教她绘事女红,连一向眼高于顶的李嬷嬷都对她客气几分!”年轻些的侍女不甘示弱地反驳,她们更倾向于新晋的宠爱。

议论声越来越放肆,竟连在主子的主屋中也胆敢妄言。

“你看那宋娘子的眼睛,会勾人似的。有人说她就是用了狐媚手段来勾引王爷!”一名侍女边修剪一株粉色的蕙兰,边压低声音。

“什么狐媚手段?”另一名侍女好奇凑近。

“我听说……她初次见王爷便……以口服侍……”

“什么?!”那侍女惊得一手掩唇,瞪大眼睛。

“当然是这样啊。要不然为什么她屡屡犯错,王爷都包容——”

“王府何时轮到你们妄议主子了?”

一道冰冷的声音自廊下传来,语调不高,却如寒霜乍降,瞬间冻住了整个院子。

二人一惊,齐齐回首,只见江若宁身披月白长衫立于门边,眉目清冷,神色淡漠,却比怒火更让人胆寒。

她慢步走入,目光扫过两名跪倒在地的侍女,声音不疾不徐:

“在雅竹居,妄议王府主子、污人清誉,你们当此处是市井茶铺,还是青楼风月?”

两人已吓得脸色苍白,口中只颤声求饶:“娘子恕罪……奴婢知错……”

江若宁却未多言,只轻声吩咐下人:“去罚她们跪柴房半日。今日之事,从此莫再提起。”

语罢,回身拂袖而去,留下一院死寂。

江若宁回至内室,灯影摇曳,茶烟氤氲。贴身侍女春华替她褪下外衫,眉头微蹙,小声劝道:

“娘子别为那两个下人动气……只是一派胡言,说得难听罢了。”

顿了顿,似难掩心底好奇,又压低声音道:“但……奴婢倒是听说,宋娘子初见王爷那夜,确实……以口承欢。”

江若宁冷声打断:“够了。”

春华一惊,赶忙低头:“奴婢失言。”

江若宁垂下眼帘,声音清冷而克制:“王爷与妾室的闺房事,不该由我们妄议。”

话虽如此,那句传言却如碎针般扎进了心头,藏在一隅,无声无息地生根发芽。

那夜之后,她常想:若湘阳王真有那样的渴望,为何从未向她提出?是尊重,还是冷淡?是另有偏好,还是她不够让他动情?

入府七年,湘阳王对她宠爱有加。她也实说不上来为何对此事如此在意。

她想到宋楚楚那张张扬艳丽的脸,想到那双会说话的眼——忽而有些怅然,却又羞于承认这种情绪。

一月以来,她未再提及此事,举止一如往常,谈笑间依旧端庄有度。然而偶尔,她也会在茶香间、书案后,不动声色地观察湘阳王,那早已让她魂牵梦萦的男子。

这样的疑问,终于在某夜悄然爆发。

这夜湘阳王于雅竹居留宿。日间政务繁忙,朝堂风云诡谲,重臣各怀鬼胎,令他心力交瘁。夜深之际,他只愿在此寻得片刻清宁。

他沐浴完毕,立于烛影摇曳间,发湿肤热。水珠沿着精壮肩背滑落,肤色被烛光映得更显炽热。

江若宁亲自为他擦拭水痕,自肩至臂,自胸至腰,一路顺至腿侧,指尖动作温柔,无声似水。当她跪地为他拭去膝上水痕时,目光不由自主停在他结实有力的大腿根部。

她抬眼,见他闭目歇息,水气氤氲间,俊颜沉静,宛若神祇。

压抑多日的疑问翻涌而上,心中那点不安与渴望,在灯影与静谧中悄然决堤。她竟神推鬼使般,在一念之间凑前,轻轻吻上了他那尚未苏醒的男根。

一瞬之间,空气仿佛凝住。

湘阳王猛然睁眼,眸光剧震,像被利刃骤然刺入。那双总是冷静的眼,蓦地闪过强烈的错愕与不可置信。

他全身肌肉顿时绷紧,原本放松的神情早已荡然无存,眉宇之间写满压抑与不解。他难以想象,这个一向温雅有度、清洁自持的女子,竟会在此时、此地、如此行动。

他伸出手,捧起她的下巴,掌中力道不重,却带着逼视的坚定。语声低沉,夹杂着质问与探究:“你为何这样做?”

江若宁一愣,脑中轰然作响。她简直不敢相信刚才是自己做出如此惊世骇俗的举动。她面色泛红,垂眸闪避,羞愧与惊惶在眼底交缠,几乎将她吞噬,只觉呼吸急促,五内俱焚,恨不能立即遁形。

他静静凝视她几息,眼神渐沉,似乎也忽然明白了什么,眸中掠过一丝怒气——那群奴才们竟敢将污秽之语带到她耳边。他眉头紧锁,薄唇抿成一线。

“……你是你,她是她。本王从未向你如此要求。”

语气虽比方才柔和,却象是划出一道不可跨越的界线。

江若宁听在耳中,觉得那句“你是你”竟冷过刀锋。她垂眸瞥见他身下已有反应,脸颊再度染红,眼底更是浮上一层倔强,声音微颤:

“既然王爷喜欢被人这般取悦,为何妾不能如此做?”

湘阳王神色未动,淡淡道:“本王是男人,自有男子的欲望。可你不必如此,你与她不同。”

言罢,他闭目沉声,似欲结束话题。

江若宁胸口一紧,委屈与羞辱同时袭来。她一月以来的克制与不安终于压不住:

“如何不同?”

他睁眼,缓缓道:“你是清正之人,本王不愿令你做这等事,辱了你自己。”

话说得好听,却拒她于千里之外。

她语气冷静,却隐着尖锐:

“清正之人……那何不供到庙里去?日日焚香,朝夕参拜,眼不观色,耳不听声,唇不沾情。留在王府有何意义?”

此言一出,四下死寂,仿佛连窗外风声也止了。

湘阳王骤然收紧眉峰,目光如刃般射向她:

“江若宁!”

他一向纵她几分情性,却万万没想到,她竟会说出如此犯逆之语,眸底凝结冰霜,周身气压骤降。

眼见亲王动怒,江若宁轻垂臻首,低声道:“王爷恕罪。妾……非有意顶撞。”

稍顿,她缓缓抬眼看他,语气轻得几不可闻:

“王爷不是圣人,妾也不是木石。您有欲,妾愿奉承,是人之常情。”

他沉默,胸膛起伏微重。

她望着他,湿润的眸中一片柔情,却字字清晰:“《礼记》也不禁人有欲,乃禁人无度。妾所为,不为媚俗,但为……一片真情,甘以微身,承君之需。”

湘阳王闻言,胸膛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她的才情是通通用在巧言令色上了。他眉宇间闪过一丝忍俊不禁,却转瞬隐去,唇角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他声音依旧冷冽,带着几分压抑与讽意道:“你是想告诉本王,《礼记》容你如此僭越了?”

江若宁面颊嫣红,轻声应道:“若王爷不许,便是妾僭越,妾甘愿受罚。可若王爷许了……那便不是了。”

湘阳王静静看着眼前跪地的女子,烛火摇曳,映得她眉眼间一片赤诚,竟让他一时恍惚。

他忽而想起那年自己十九,于苏州紫阳书院对江家嫡长女一见倾心,奈何正妃人选早由先皇拟定,遂亲赴知府府邸,请纳江若宁为妾。

她方十六,梳着双鬟,气鼓鼓地立于阶下,瞪着他道:“可我不心悦于你!”说罢便转身跑入花园深处,裙角飞扬如烟。

当时的他,初承王爵,志高气盛,自觉被轻辱,回京后便求了父皇一道圣旨,以君令相胁,将人强纳入府,心中却始终如梗在喉。

而如今,跪在他面前的,竟是那个从前咬牙抗旨的少女。

一腔柔情,心甘情愿地以口事君——不是被迫,不是屈从,只因一片真心。

那一瞬,他呼吸为之一窒,只觉那多年压抑不解的郁结,竟在她一句话中松动。

他目光微沉,低头看她,眼底再难掩情欲波动。那张清丽的容颜近在咫尺,吐息微热,几乎贴在他下身,而他胯下的阳具,早已昂首挺立,藏之不住。

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指腹滑过她耳边湿发,声音低哑得几近呢喃:

“你可知自己在求什么?”

江若宁抬眼望他,目光不闪不避。

“妾知道。”

湘阳王凝视着她许久,喉结微动,终是轻轻叹了一声。

那声叹息极轻,却象是将压抑多时的自制与矜持,一并吐了出来。

“你若半途而废,此后我们便一如往常,相敬如宾,你不许再胡思乱想,也不许再如此僭越。”

然而江若宁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笑容浅淡却倔强。

当她的红唇再次贴上他勃然挺立的阳具时,湘阳王原本还能强自按捺的理智倏然崩断。

他瞳孔微震,只觉一股酥麻从腰腹升起,瞬间蔓延四肢百骸。

他猛地攫住她的手臂,力道不重,却蕴着一股难以忽视的压迫,低头望她,目光深沉如海,呼吸亦有些凌乱。

“若宁,你再不退,本王便真不会放过你了。”

那一刻,她不再是那个言行循礼、凡事掂量的女子,而是以身以情,主动迎向他的女人。

她心头鹿撞,指尖微微颤抖的扶住他坚实的大腿,玉唇小心翼翼,试探性地轻吻、轻舔那蠢蠢欲动的肉茎顶端。

湘阳王浑身绷紧,眉头紧皱,呼吸加重。尤其是当素来端庄的江若宁张开红唇,把他那坚硬如铁的阳具放入口中——他猛地扣住她项后的秀发,指尖力道不重却蕴着克制,仿佛下一瞬便会失控,仍竭力忍住,未曾真正放肆。

她根本不明白他欲望之深沉,却在其边缘起舞。

他攫住她秀发的手轻轻带动她的臻首起伏。温热的柔腔摩擦着粗大的肉茎,唾液自江若宁唇边缓缓流下。那张清雅绝尘的脸,如今被他充血饱涨的阳具浅浅玩弄着。

湘阳王咬紧牙关,强韧的大腿肌肉筋脉微现,死死压下将自己深嵌她喉间的冲动。

江若宁却本能地以手覆上他的阳具根部,上下揉动。柔软的手甚至触及囊处,然唇舌依然青涩却专注地吸吮。

他一手扣紧她的乌发,另一手已紧扣她的肩头,喉中溢出一声近乎压抑的低喘。

她的动作稚嫩,却足以引他血脉奔涌。

他的反应映入江若宁眼中,似在无声地催促她。她的腮边和手腕开始酸疼,仍丝毫不停歇。

香舌于肉茎上下滑动,手下揉搓的动作不止,玉唇吮啜含弄,自阳具根部,吻过粗大的茎身,近乎虔诚的讨好着每一寸。

淫媚的水声自唇齿间传出,她取悦他,不止不休。

她娇喘未歇,偶尔抬眼看他,眸子已是水光蒙蒙。他宠了七年的温婉女子,此刻媚态显露,眼底盛满了痴迷与顺从,只为满足他最原始的本能。感官与视觉上的刺激让他不能自已,只想狠狠、狠狠地欺负她。

过了不知多久,湘阳王呼吸紊乱,只觉快感传至全身,脉动剧烈,再也无法克制。

“若宁……够了。”他低哑道。

他欲自江若宁口中抽出,没想到她却顽强的反道而行,竟将那蓄势待发的肉茎没入喉间,双眸霎时铺上一层薄雾。

那极致的快感直冲脑门,湘阳王浑身猛地一震,低吼一声,将滚烫的阳情尽数泄出。

那温热的液体骤然涌入咽喉,江若宁猝不及防,被呛得轻咳数声,泪水随之滚落,湿了眼角。

湘阳王见状,忙将她扶起。

她抬眼望向他,红唇微肿,妩媚动人。脸色没有半点羞愤或厌恶,眸子水光盈盈,多了一分骄傲与满足。

他把她一把拥入怀中,低头亲吻她的发顶,嗓音低哑:“满意了?”

她娇羞的点了点头,将脸埋入他温热的胸膛,感受着他剧烈跳动的心脏。

梳洗已毕,夜已深沉。帐外烛火渐熄,唯有月色自窗纱洒落,静静笼住榻上二人。

湘阳王满怀软玉温香,突然开口道:“可还记得七年前,你哭着被送入府中那夜?”

江若宁骤然红了脸,缩了缩身子,嗔声道:“王爷怎忽然说起那时的糗事?”

他一笑,语气却忽而低了几分:“本王有时在想,当初以圣旨相逼,是否错了。那时你不愿,眼里尽是委屈。”他语气略顿,指尖轻抚着江若宁的香肩,“可若重来一次……本王恐怕,还是会那样做。你可心甘情愿?”

江若宁一怔,抬眸望着他,忽然盈盈一笑,说道:“王爷这等巧取豪夺的手段,妾可是见识过的,自然……不敢不从。”

湘阳王低声笑了,胸膛微颤,声音低沉:“你尚不知,何为‘巧取豪夺’。”

翌日清晨,江若宁侍奉湘阳王盥洗更衣,他整襟理袖后,便前往书房。

甫一踏入书房,湘阳王便低声吩咐身后袁总管:

“查出府中妄议后院主子者,不论身份,皆当众掌嘴十下,以儆效尤。”

袁总管心头一凛,躬身应道:“遵命。”

湘阳王眸光一沉,语气更冷:“至于那两名在雅竹居妄议宋娘子之人,恶语伤主,挑拨内宅……杖责二十,削其鬓发,发配浣衣局三月。”

语声虽不大,却如锋刃划过静水,寒意四起。

袁总管低眉顺眼,不敢多言,只领命而退。

往后的几日,王府正院哀声一片。掌嘴之声此起彼伏,板子落肉的闷响与低低的哀嚎不绝于耳。人人自危,对主子们敬畏更甚,再无人敢私下妄议半句。

第九章 旭王

宋楚楚轻手轻脚地将新泡的茶盏摆到湘阳王手边,身形一弯,微微屈膝行礼。湘阳王却未抬眼,只专注于手中的书卷。

她站到一旁候着,一双明眸却忍不住打量起书房四周。

说实话,她也弄不明白,王府中伺茶的下人何其众多,为何偏偏要她守在书房奉茶。近日李嬷嬷还专门指导她如何煮水烹茶,说是奉了王爷的吩咐。

她心中暗暗嘀咕,与其在这里捧着茶站得腰酸背痛,不如去习画或绣花。这般站着不动,才是最折磨人的事。她忍不住想伸个大大的懒腰,又只得强自按捺,憋得心里痒痒。

就在她快忍不住时,湘阳王忽然抬眼瞥了她一眼,声音低沉又带着几分调笑:

“站了这么多日,还学不会个‘心静’?”

宋楚楚一怔,神情微窘,低声辩了句:“妾……本就不是茶里泡出来的人……”语中带着一丝不甘与讨好,随后又柔声请求:“王爷,让妾回去习画可好?”

湘阳王唇角微勾道:“是回去习画还是去偷吃桂花糕?不许。”

宋楚楚正暗自恼着,外头忽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推开,一道少年清亮的声音带着几分雀跃传来——

“王兄!”

旭王撩袍进来,气息未定,脸上挂着少年人特有的无拘,“臣弟来给你送帖子,过月便是我的十六生辰,你可莫要推辞。”

湘阳王皱了皱眉,却没真的责怪,眼神微敛,把书卷搁下,语气淡淡道:“怎么没让人通传?”

旭王眉眼带笑:“我在你府里又不是第一次乱走,哪里还用通传?”

他径自在一旁的雕花紫木椅落座,自顾自把玩着茶几上的空杯,打趣道:“母后说你许久不入宫,她都快把你忘了。”

湘阳王瞥他一眼,没接话,转而对宋楚楚道:“给旭王奉茶。”

她闻言,略一屈膝,温声道:“是。”

宋楚楚举止得体地上前,取了茶盏,将那碧螺春轻轻斟满。茶汤翠绿清透,雾气蒸腾,她双手奉上,低眉顺目道:“旭王殿下,请用茶。”

旭王原本正与湘阳王说笑,闻声一转头,却在看清宋楚楚容貌的一瞬怔住,接茶的手竟慢了半拍。

他盯着她看,目光灼灼,象是在想些什么,一时间竟忘了答话。

宋楚楚察觉到他的视线,有些莫名,但仍恭敬地垂眸退后一步,并未多言。

湘阳王眉峰微动,视线自书卷上掠过,淡淡扫了旭王一眼,语气平静中隐含不悦:“怎的,王府区区一妾,竟叫旭王如此失神?”

旭王闻言,回过神来,看了看宋楚楚,又转向湘阳王,道:“王兄莫怪……臣弟只是觉得她……有些眼熟,象是在哪儿见过。”

宋楚楚依旧垂首,心下微诧,也不禁为旭王这过于直白的目光——以及湘阳王语气中隐隐的冷意——而生出一丝紧张。

旭王眼睛一亮,忽然拍了拍额头,惊呼道:“啊,想起来了!当年我掉进水里,就是你救了我!”

宋楚楚眉头轻蹙,抬眼望去,脸上露出一丝困惑。

湘阳王听罢也是一皱眉。

“在宫中的御花园!当日宫中办宴,我那时才十岁,掉入水中,正是你用鞭子勾住我的手,把我拉上来!我的手腕还疼了两天!”

模糊的记忆在脑中渐渐拼凑完整,宋楚楚舒眉一笑,行礼道:“原来当日救的正是旭王殿下,妾甚感惶恐。”

这一笑便不得了了。

宋楚楚自入王府以来脸上少有如此无拘的笑容——连湘阳王都未曾见过。

旭王更是看得出神,目光难以移开。他猛然回过神来,笑意渐淡,眼中闪过一丝稚嫩的失落,轻声道:“原来姐姐已是王兄的人了……”

湘阳王眼底的寒意,在旭王那直白的目光与宋楚楚的灿烂笑容之间,几乎凝成了实质。他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卷,发出轻微的“啪”一声,却似惊雷炸响,书房内顿时一片沉寂。

“旭王。”湘阳王轻轻开口,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一股低压的冷沉,“堂堂亲王,今日,倒是有些失了分寸。”

旭王忙收敛目光,素来洒脱的他,从未见过王兄如此严肃冷淡,那目光中藏着令人脊背发凉的压力。

“王兄莫怪,”他干笑一声,语气却透着一丝不自在,“只是旧事重提,臣弟见这位娘子如此清丽,一时失神罢了。”

话音未落,湘阳王眉头紧蹙,神情愈发凝重。

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讽刺,转而看向宋楚楚,目光锐利:“宋楚楚,你的规矩,是何时学的,又忘在了何处?”

宋楚楚身子一僵,脸上泛上一丝苍白。她慌忙屈膝跪下,垂首低声道:“王爷恕罪,妾……妾知错。”

旭王见气氛不对,连忙打圆场:“王兄,不过是些许小事,何必如此严苛?宋娘子救过臣弟,她有什么规矩不周之处,臣弟替她担了便是。”

“你担?”湘阳王冷声反问,目光骤然一寒,如刀般刺向旭王,逼得他无声打了个寒颤。“旭王,这里不是旭王府。本王的内宅之事,何时轮得到你来过问?”他话语中的警告意味十足。

旭王被湘阳王眼底的压迫感震慑住,讪讪地闭了嘴,不敢再多说。

湘阳王不再理会旭王,只是冷冷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宋楚楚。他沉声不语,指节轻叩案几,象是在压抑什么,神情幽冷如霜。

他终缓缓开口,带着一丝冰冷疏离:“宋娘子,先退下吧。”

她低声应了“是”,然后缓缓起身,垂首退出了书房,背脊却是冰凉的。

书房内恢复了死寂,只剩下湘阳王与旭王两人。旭王看着宋楚楚离去的背影,脸上满是担忧和不解。

“王兄你……何至于——”

“至于你,”湘阳王冷声开口:“帖子本王收下了。从今日起,生辰之前——不必再来本王府。”

旭王身形一震,“王兄……”他试图说些什么,却在湘阳王那不动声色的冰冷目光下,所有解释都哽在了喉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终,他只能咽下所有不满与不解,对着湘阳王一拱手,转身,脚步声有些凌乱地退出了书房。

宋楚楚回到怡然轩后,心头的冰凉还未散去。

她不明白湘阳王为何突然发那么大的火,仅仅是因为她认出了旭王?

他已许久未用那样冰冷的目光看她,那一眼落下,叫她心口隐隐作痛。

她坐在窗边,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盆栽,连平日里最爱的桂花糕此刻也提不起胃口。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一阵不寻常的寂静笼罩了怡然轩。平日里忙碌的侍女们突然销声匿迹,连院中的鸟鸣都仿佛戛然而止。宋楚楚心头一跳,还未反应过来,门便被无声地推开了。

湘阳王的身影逆着光立于门口,高大而挺拔。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此刻燃烧着一种炙热而危险的光芒。

此刻他神情之阴沉,甚至比她初入王府、遭他鞭罚时还要可怕。

她猛地起身,惊慌地屈膝行礼:“王爷……”

湘阳王没有让她起身,只是缓步走进房中,在宋楚楚面前站定。他的目光从她脸上扫过,带着一种审视与压迫。

“本王倒是不知道,宋娘子与旭王……还有这般救命之缘。”

宋楚楚身子一颤,心头的不安瞬间扩大。她抬起头,试图解释:“王爷,妾……妾当年只不过是顺手一救,也并不知他是旭王殿下,后来再未见过,今日才……”

“旭王今日见到你,”他语气平静,却低得骇人,“一见之下失了神,连本王唤他都未听见。”

宋楚楚怔了怔,低声回道:“妾当时只是奉茶……妾并未失礼。”

湘阳王冷冷一笑,步步走近。

他停在她跟前,垂眸看她,声音低哑:“宋楚楚,你在本王面前,是敬,是惧,是小心翼翼,却从未发自内心地笑过。”

她心跳微乱,眼神闪过一丝茫然。“……笑?”

他忽然伸手,捏住她下巴道:“你既知今日立于何处,却在他人面前露出那副模样——是觉得旭王温和可亲,还是觉得,若当日你进的,是旭王府,而非本王府,你会更心甘情愿些?”

宋楚楚心口骤然紧缩,胸口象是被什么狠狠压住,憋得她喘不过气来。

湘阳王心中珍视的,从来另有其人。她宋楚楚极力顺从、迎合,却被质疑得体无完肤。

她眼圈微红,唇角发颤,终是再也忍不住,咬牙脱口而出:“若当初入的是旭王府……何至于伤痕累累!”

话一出口,她心头猛地一跳,后悔得几乎当场咬舌。她瞥了一眼湘阳王的神色,只见他面色骤沉,眼底风暴乍起。

她霍然回过神来,几乎是下意识地“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声音颤抖:“王爷恕罪!妾、妾不是这个意思……”

说着说着,她自己都快哭了,跪在地上手足无措,既怕他怒火,又气自己口不择言。

他没动怒,反而静了下来。

静得让人心底发寒。

他垂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宋楚楚,良久,才低低一笑,嗓音淡得几乎无波,却比雷霆更具杀伤力:“原来你心中,竟觉旭王那样年少不经事的,也比本王更合你意。”

宋楚楚心中一凛,蓦地抬头,却对上他那双幽深冷冽的眼,像极了冰封万里的深潭,一眼便将人冻进骨里。

他唇角带笑,却无一丝温度:“不过也是,旭王年少温和,不打人,不罚人,也不会让你哭着求饶……”

他声音微顿,目光一寸寸往她脸上剖去:“难怪你会笑给他看。”

宋楚楚脸色刷地白了,羞耻、愤懑、委屈齐齐涌上,却一句辩解都说不出口。

他没有再逼她,也没有发怒,只是转身踏出主屋。门外传来他淡淡一句:“宋楚楚,目无尊卑,以下犯上——自今日起,禁足寒院,无本王旨意不得踏出一步。”

无需再多说一字,已将她推入万丈冰河。

寒院位于王府西南角,原是旧年废置的小苑,墙体斑驳,窗扇松动,一推便吱呀作响。屋内阴冷潮湿,墙角的苔痕绵延如线,床榻早已失了弹性,硬得像石板。

夜里没人送烛,只有昏暗的月亮从窗户落入,四壁仿若逼仄的囚笼,只听得风声从破瓦缝隙灌进来,呼呼作响。

门从外锁着,一日两次,有粗使婆子送来饭菜,仅是一碗稀粥,两块发硬的干馒头,入口寡淡,难以下咽。

初入寒院的那日,宋楚楚几乎是崩溃的。她又哭又喊,声嘶力竭地拍门、踢门,手脚都红肿了,仍无人理会。

她委屈,气恼,无法接受自己被这样丢进这般地方,像个无足轻重的东西一样任意摆布。

第二日,她嗓子已嘶哑,手脚胀痛,仍是哭,从白日哭到深夜,哭累了,便倒在那张冰冷如铁的床上,一边颤抖一边含恨低泣。

第三日,她哭得少了,只剩下长时间的沉默。

到第四日,她终于不再流泪。她坐在床榻上,两手抱膝,目光呆滞许久,才缓缓低下头,象是忽然意识到:她喊破喉咙,也无人会开门;她越是挣扎,越像个笑话。

那一夜,窗外细雨如针,她窝在床角,身体蜷成一团,却第一次静下心来思索。

——她入府以来,真的受了很多苦吗?

除去初入府时湘阳王让她难堪至极的惩罚,往后这王府待她,并无太多苛待可言。

她住的是暖阁,屋内妆奁齐备,杏儿每日早早服侍,梳妆上妆,胭脂香粉样样不缺;膳食依主子等级送来,碗盏华美,菜肴精致;穿的衣裳新裁未久,料子极好,还常有嬷嬷送来首饰——她初时惊讶,后来渐渐也习以为常。

而湘阳王——

他虽话不多,神色淡漠,却从未冷落她。每次召见,总有话语、有注视,甚至偶尔那么一点笑意。他吩咐人备药备汤,安排嬷嬷教她礼仪,从不曾将她当作无物。

那么,她那日,到底是为何会说出那样的话?

是因为江若宁吗?

宋楚楚抱紧自己,脑海浮现那日江若宁立于书房的身影——素衣素颜,眉眼温婉,语气不卑不亢,举止无可挑剔。她那般端方得体,似乎永远不会犯错。

而自己呢?

一入府便失态,一路跌跌撞撞,满身是刺,连讨好都显得笨拙。

为什么她的存在,会让自己如此在意?如此不甘?

她眼眶再度泛红,这次却不再是为了委屈,而是一种说不清、理不明的怅然。

——她动了心。

对那个冷酷的男人,动了真心。

而这一点,比寒院的苦、比被弃的羞辱,更令人难受。

她低下头,额贴着膝,眼泪终究还是滑落了下来。

原来这便是动情,是尽管遍体鳞伤,肝肠寸断,仍依旧渴求、牵挂。

第十章 寒院

宋楚楚被关进寒院那日,王府就变了天。

湘阳王的情绪,如被烈焰烧灼,又像暴雪掩埋,一日阴、一日暴,无人能捉摸。最先受罪的是小厮们,一个回话慢了,便被罚跪一个时辰;一个打翻了茶盏,当场被责板。袁总管亲自请罪三回,每一次都被湘阳王的怒火烧得不敢多言,只得战战兢兢地退下。

整座王府人人自危,走路不敢喘气,连江若宁身边的侍女也私下低声议论:“王爷这是着了魔幺?”

无人知晓湘阳王这数日里的脑海,反复回荡着一句话:

——“若当初入的是旭王府……何至于伤痕累累!”

这句话像钉子一样,钉进他心头,拔不出来。

她说这句话时,眼圈泛红,声音颤抖。他当时只觉怒火中烧,几乎想当场杀了她。可当杀意一闪而过,心口便像被利刃划开,生疼到无法呼吸。

他不是没杀过人,不是没惩过人,可那一刻,他忽然怕自己真的失手、怕她真的从此消失不见,怕这府里再也听不见她咬牙顶嘴、再也看不见她眼底不服。

他以为自己早已将她掌控——她的行止、她的语言、她的眼泪,皆在他一念之间。他一步步逼她低头、让她屈膝,以为这便是驯服。可偏偏,他能掌控她的身与行,却无法控制她的心。

她笑给旭王看,却从不曾对他露出那样一抹笑意。

他想召她来,却又克制着。他怕自己再见她,又要发怒,又要惩罚。怕自己的失控,不小心会将那仅剩的一丝情意也碾碎。他甚至不敢召见江若宁,只怕自己暴躁的怒意,会错落到她身上。

他贵为亲王,一身荣宠威权,此刻竟无能为力。

江若宁将这几日王府的变化看在眼里。

数日前,袁总管亲自到雅竹居传话:“王爷说近日心烦政务缠身,情绪难平,暂不便召见江娘子,吩咐奴才细心照料,雅竹居一应所需,不得稍有怠慢。”

她垂眸应了,心中却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府中上下皆知,数日前旭王来府作客,却不知何故被湘阳王亲自逐出。后来,宋楚楚便被罚至寒院。

当时湘阳王说的是“目无尊卑,以下犯上”。可到底宋楚楚是如何以下犯上,没有人知。

从袁总管只字片语间可知,湘阳王这几日心绪纷乱,性子也变得阴晴不定。早晨方才吩咐要修整前院花墙,午后却忽而震怒,责罚了两名管事,连夜撤了安排。昨日厨下仅因一道菜不合口味,便有人受了十杖,至今卧床不起。

她坐于窗前,看着微风拂竹,心中却泛起难以言明的忧色。她心疼那位身负重责、难以自解的亲王,也知若情势再不止息,这王府终将不得安宁。

思前想后,她决定这次即使被罚,有一件事也非做不可。

寒院外风声萧瑟,江若宁披着素色斗篷立在门前。待粗使婆子打开门,她踏入那阴冷之地,一眼便见宋楚楚蜷坐在床榻一角,神情疏离。

“宋娘子。”江若宁轻声唤她。

宋楚楚闻声抬眸,见竟是那与她河水不犯井水的江娘子,目光有些迟钝:“你来做什么?”

江若宁走近几步,语气仍是温婉:“无论你是因何受罚,这一次王爷的怒气非同小可,已经难以控制。”

宋楚楚轻哼一声:“我都已经被关在这里了,他还想我怎么样?”

江若宁沉默了片刻,终是道:“宋娘子,我知你性子倔。但这次,你必须服个软。若不主动低头,只怕此事真要无路可回了。”

宋楚楚颓丧低声道:“我已经认过错了,还是进了这里。”

江若宁盯着她,终究忍不住问出口:“可王爷气到至今未消,连我都不敢接近。你到底……做了什么?”

宋楚楚唇角抖了抖,目光避开,不愿作声。

江若宁轻叹:“‘以下犯上’,总得有个底。若不是极重的话,他不会这般怒火难平。”

宋楚楚终于咬了咬唇,“他说我对旭王笑了一下。”

“笑了一下?”江若宁秀眉轻蹙。“仅此?”

“……然后我说,若当初进的是旭王府,何至于伤痕累累。”

江若宁霎时怔在原地。

难怪——连旭王都被湘阳王当场逐客。

她张了张口,半晌方吐出声:“宋娘子……!”

她看着宋楚楚苍白的脸色,语气带着一丝焦急:“若你在这王府再不管管自己的嘴,就真送命了!”

“王爷是怎样的人,你这些日子还看不明白吗?旁人一句话说得不妥,都得受罚。你却当着他的面……”江若宁气得胸口起伏,说到这里竟不知该怎么接下去。

“他不是记仇的人,却也最容不得背叛与轻蔑。你那句话……在他耳里就是背叛。”

宋楚楚低着头,身子颤了一下,声音如丝:“我……我那只是气话。”

江若宁轻叹一声。她再清楚不过,湘阳王能对女子百般宠爱,前提却是毫无保留的顺从与臣服。若非真心倾慕,只凭表面的温顺,早晚也会触怒那位难侍的亲王,落得万劫不复。

“……现在说什么也无用了。他不会来,我也出不去。”宋楚楚幽幽道。

江若宁静静地看了她片刻,忽而开口:

“我能引他过来。至于他见了你,是更怒还是心软……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翌日清晨,天未亮透,江若宁便求见湘阳王。

他坐于书案前,灯火映着他眉眼,神色阴沉,指间捻着卷册,一页翻过却久久未曾落目。

江若宁轻步入内,行至一旁福身。

湘阳王目光扫过她,语气淡淡带着疲惫:“本王近日未召人,江娘子怎么来了?”

江若宁微微抬眸,神色凝重:“宋娘子自被罚后,滴水未进,昨夜更是昏厥。妾担心她熬不过今晨,特来求王爷走一趟。”

湘阳王冷笑一声,语带讥讽:“她装病,也不是第一次了。”

江若宁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王爷,据送饭嬷嬷所言,她高烧不退已两日。若真出了事,王爷连一面都不肯见……日后……恐怕永宁侯那边难以交代。”

他眉间深锁,指尖不自觉捻紧卷册边角。

终于,他起身,衣袍微动,寒气席来。

他低声吩咐:“备轿,去寒院。”

宋楚楚正躺在冰冷的床榻上,眼神迷离,倦意与无助交织。忽然,门被人推开,吱呀一声,划破了死水般的静默。她猛地抬头,视线在朦胧中定格——

一袭墨色衣袍逆着微亮的天光立于门扉,一道熟悉而高峻的身影渐渐清晰,轮廓沉稳、目光深冷——是他。

宋楚楚心跳猛然加速,胸口像被什么重物压着,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湘阳王步入屋内,脚步沉静无声,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她确实有些憔悴,却并无虚弱至病重之态,眼中甚至还带着隐隐的倔强。

他眉头微蹙,冷声道:“连江若宁也学会跟本王撒谎了。”

话音刚落,他衣袍一动,转身欲走。

忽然,宋楚楚快步上前,从后面紧紧抱住他的腰,两手环绕,带着不肯放弃的哀求。

她的声音几不可闻:“王爷,不要留妾在这里……”

湘阳王脚步一顿,感受到她温热的体温和微微的颤抖,沉默了良久。

宋楚楚见他未挣开她,也未离开,随即求道:“王爷……您已关了妾五日……妾是否还不能赎回一句错话?”

闻言,他挣开她的手,转身俯视着她,神色冷漠:“是错话,还是真心话?”

她唇瓣轻颤,片刻才低声道:“是气话……当日妾气上心头,不知轻重……”

湘阳王盯着她的眼,声音冷的似刀:“对旭王嫣然一笑的是你,你有何气?”

宋楚楚眼眶微红,轻道:“那一笑只是重遇故人的喜悦,别无其他。气……”她垂首,不敢再直视他双眼,“气是气……妾自入府,从未存过旁念,王爷却质疑妾。”

她抬头,眸中尽是委屈道:“妾纵使不识大体,却知道自己属于谁。”

湘阳王目光微动,象是被什么触到心弦。

但他没有说话,下一瞬转身快步离去,身影决绝,背脊却微微僵硬。

“砰”的一声,门阖上了。

屋内重归寂静,寒风透缝而入,吹得灯火晃动,影影绰绰。

宋楚楚怔怔立在原地,眼泪一滴滴落下来。直至哭累了,便伏在冷硬的塌上睡着了。

翌日天还未亮,寒院门外便传来细细脚步声。

杏儿匆匆推门而入,满脸惊喜:“娘子!奴婢来接您回怡然轩了!”

她身后两名内侍已备好轿舆,还有干净的披风、暖手炉,屋外小厨正炊烟袅袅,一早便熬上了补汤。

宋楚楚微怔,眨了眨红肿的双眼,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杏儿小声道:“是王爷吩咐的,说娘子身子虚了,寒院不宜久居,让奴婢好好照料。”

她指尖微蜷,紧紧抓着披风一角,心中却说不清此刻究竟是暖,还是更冷。

这位亲王,她愈发不懂了。

第十一章 温柔半响

宋楚楚回归怡然轩的消息马上传遍整个王府。

江若宁闻讯,也只是浅浅一笑,神色自若。

不多时,袁总管神色难掩沉重,步入雅竹居主院。

江若宁见状,微微皱眉,问道:“袁总管,此来所为何事?”

袁总管拱手行礼,语气中带着掩不住的为难:“王爷有令,江娘子失信于王爷,即日于佛堂罚跪一个时辰,以示惩戒。”

江若宁自知“失信”二字,意指她虚报宋楚楚病重之事,误导湘阳王前往寒院。

说谎便是说谎,她无从辩解。

她面有惭色,福身道:“妾领罚。”

步至佛堂,却见下人正铺设软垫,并在一旁搭起屏风。

江若宁疑惑的望向袁总管,他却只微笑道:“娘子此番失信,王爷心中难免有些怒意,但王爷既不忍娘子罚跪的辛苦,也不愿让下人目睹娘子受罚的情景。”

她听罢,心头微动,却仍维持着恭敬的神情。她低头轻声道:“妾感激不尽,定当铭记于心,今后不会再犯。”

怡然轩的吃穿用度依旧无一怠慢。前日,膳房甚至送来一壶上好的桂花酿,说是湘阳王偶得所赐。

湘阳王却已整整十日未召见。

宋楚楚靠在窗棂边,双臂环抱,微伏其上,姿势懒散,象是在静候什么,又像什么都不再指望。

她想——湘阳王定是厌恶她了。

自己那句以下犯上的“失言”——他虽能赦免她的罪,许她归回怡然轩、享用暖食好衣,却再不愿见她一眼。

恰恰是在她对他动情后,他便抛下了她。

思及此,她心头像被什么狠狠一扯,一滴泪于眼角滑落。

一旁的阿兰轻声劝道:“娘子,莫再多思了,别坏了身子。”

宋楚楚擦了擦眼角,道:“我没事。去,把那壶桂花酿拿来罢……我想尝尝。”

“是,娘子。”

她接过酒盏,低低嗅了一口,桂花香甜如故,竟与平日里尝过的桂花糕几无二致。

浅尝一口,酒液清润,甜中透着花香,几无酒气,入口如饮蜜水。

她轻笑了一声,自语道:“这酒……倒象是甜点。”

不知不觉间,一盏饮尽,又斟了第二盏。

待得第三盏落肚,那股潜藏的酒意终于涌上来,胸口微热,双颊泛红,连指尖都带了点酥麻。

她怔怔望着窗外,眼神迷蒙,有些愣神。

这桂花酿——竟也会醉人。

“这桂花酿果然是哄人的东西,甜得让人卸下防备,醉得也不知不觉。”宋楚楚低语。

见她拿起第四盏,阿兰劝道:“酒能伤身,娘子莫要贪杯。”

她却把第四盏也一饮而尽。

“好喝。”

她斜倚在窗边小榻上,手中还捧着那只白瓷酒盏,鬓发微乱,面颊泛红,唇角微翘,眼神却带着茫然与低落。

衣衫未乱,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倦态与柔媚。

忽然,院门一声轻响,有人踏步而入。

阿兰回头,惊了一跳,慌忙行礼:“王、王爷——”

宋楚楚尚未察觉,只依旧望着窗外,喃喃低语:“王爷不来了吧……”

湘阳王脚步一顿,目光落在她身上——那神色、那语气、那泛红的肌肤。

他沉声道:“你喝醉了?”

宋楚楚一怔,猛然转头,对上那双冷厉深沉的眼。

她本已微醺,此刻情绪翻涌,酒意翻倍涌上,只怔怔望着他,喉间一紧:“王爷……”

忙要起身行礼,却因酒意上头,才刚一动,便觉脚下一虚,身形微晃,几乎撑不住力气。

湘阳王立刻疾步上前,将她扶住,眉心微蹙。

他转头冷声斥道:“怎会让她喝那么多?”

阿兰惊慌失措,跪地伏身:“王爷恕罪!”

宋楚楚抬眸,神情微醉却固执:“是王爷赐的桂花酿……很好喝。为什么不能喝?”

她的声音柔软轻糯,带着醉意中的无辜与倔强,像一朵被秋露打湿的桂花,娇软无力,正倚在他怀中。

“出去。”湘阳王命令道。

“是……”阿兰应道,慌忙退下。

房中,只馀他们二人。

湘阳王低头轻声斥道:“醉成这样,成何体统?”

宋楚楚眼神迷离,伸手环住他的腰,声音低低:“王爷都不来,妾要那么多体统,给谁看?”

他一时无言。这女子本就牙尖嘴利,喝了酒更甚……却也更会讨好人。

她忽地抬头望他,眼眶微红:“王爷不来,是不是还在生楚楚的气?”

从“妾”变成了“楚楚”,湘阳王并未纠正。

他低语道:“你认为呢?”

“王爷不要再气了,可好?”她轻轻求道,一双眸子水澄澄的。“楚楚真的知错了,以后都不会胡言乱语。”

湘阳王不置可否的俯视着她。

见湘阳王不理会她,她又把头按回他的胸膛上,闷闷道:“旭王温润如玉——”

这话一出口,湘阳王浑身一僵,垂落的手指紧握成拳,几乎要伸手掐死她——

“——又如何?妾只心悦于王爷……”她语气愈发哽咽,“即便王爷冷酷无情,罚妾、冷落妾,妾仍只心悦于王爷……可愈是心悦王爷,愈是难过,妾知道王爷心里另有其人……妾却无论如何都比不上她……”

湘阳王听得这句话,心头如遭重击,胸膛猛地一紧,呼吸微滞。前一瞬的暴戾尽数消去,取而代之的是震惊、矛盾、以及那一丝难以掩藏的喜悦。

宋楚楚说了三句“心悦”。他为亲王,欲靠近他的女子多不胜数,却从未有一人向他如此直白的倾诉情意。

她肩头抖动,哭的伤心欲绝。

湘阳王终是将她横身抱起,落座于床榻之上,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帐内寂静无声,只有她压抑啜泣的呜咽声,与他掌心轻抚她背脊的动作,一下一下,温柔而克制。

直到她声音渐歇,他才轻轻把她拉开。她的泪痕未干,酒意未褪,神色却已不似方才迷离。

湘阳王眼底浮起一丝怜惜。她方二十,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

他凑前轻轻把唇印于她额上,缓缓道:“你的心意,本王听见了。”

顿了顿,又道:“若本王心中无你,也不会留你在身边,容你胡闹至今。”

他的声音低沉,如夜雨轻落。

“但若你渴望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本王无法许你。”

她怔住,眼底仍带泪光。

他不避她的注视,只平静地道:“你常介怀自己是庶女出身,可身份尊贵如先湘阳王妃,尚且不能独占本王。”

“世上本无完满。楚楚,本王非纵情之人,如今府中也仅你与江娘子二人。本王不会让你在这府里孤苦无依,但若你所求,是一心一意、惟你一人……你会恨本王一辈子。”

那一声“楚楚”,如利箭刺入她心扉。

他的语气温柔,却不回避、不虚与委蛇。

这不是冷酷,而是极致的诚实。他不愿欺她,也不愿给她幻想。

他给得起疼爱与珍惜,但若问独宠,那不是他所能。

宋楚楚一语不发地凝视他,静得让湘阳王不禁开始猜想,她是否又要哭闹了。

岂料下一瞬,她忽地向前,将柔软的红唇毫无迟疑地覆上他的。她指尖微颤,解开衣襟,薄绢便顺着肩头滑落,露出凝雪般的肌肤。因酒意而滚烫的身子贴上他宽阔坚实的胸膛,隔着单薄的衣料,能清晰感受到他肌肤下跃动的热度。她纤细的双臂环住他的颈项,仿佛生怕他会推开她。

湘阳王动作利落地褪去衣衫,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低头带着侵略性地深吻她的玉唇,唇齿间瞬间沾染上那桂花酿的香甜。掌心缓缓滑过她的雪肤,抚摸过腰肢的纤软,游移至丰腴的臀瓣。当薄唇印上她的项间,她便仰首,让他细细亲吻粉颈,缓缓下移,吻过敏感的锁骨,舌尖轻点,激起一阵酥麻。

酒意蔓延,宋楚楚感觉被湘阳王吻过的地方都软软的。一种难言的电流顺着肌肤传遍四肢百骸,汇聚到身体深处。

当男子吻上她腴软的酥胸,含吮那挺立的乳尖,牙齿轻咬、舌尖挑弄,她便微微颤动,软软地娇吟着,丝毫没有顾忌:“王爷……”

她甚至忍不住抚上他的发丝,指尖轻轻将那披散的长发缠绕于指间,眼神朦胧、声音带了几分醉态:

“王爷的头发……嗯,好软……像云一样……”

他握住那乱摸的小手,与她十指交缠,按在她的鬓侧,眉梢微挑,低笑一声:

“嗯?敢调戏本王?”

宋楚楚望着面前俊朗的脸庞,咬了咬唇,突以修长的双腿环住他的腰身,腿侧的绵软肌肤紧密贴合着他坚硬的大腿。

他低哑道:“想本王了?”

一滴泪自她的眼角滑落,她道:“很想,很想。”

听见她话中的哽咽,他俯身轻吻她的额角,碎吻继而落在她的眉心,眼睛,鼻尖。那一吻一吻落下,由温柔转为炽热,唇舌挑逗她敏感的耳垂,于她雪滑的香肩上留下淡淡齿印,再于胸前留下暧昧的红痕。

他按在她鬓侧的大手纹丝不动,坚硬的阳具便已顶住她温热的花穴口,缓缓挺进。花穴被撑大,颤抖的迎合着,直到他完全没入,狭窄的内壁几乎紧致的让他脑髓作疼。

宋楚楚娇媚的呻吟一声,身子微颤,“王、王爷以后不要再冷落楚楚,可好?”

坚挺的肉茎抽出几寸,又再把她贯穿。他于她耳畔低语:“你乖些,本王便不。”

他不疾不徐的律动着,每一次抽离都带走一丝快感,每一次深入都撞击至花径深处。

“别哭,楚楚,本王在。”

她却哭的更甚。

他的脸离的她极近,双眸里的情欲灼灼翻腾,却也杂揉着一丝复杂的疼爱。他将她的手贴上自己的脸侧,让她感受他肌肤的温热,喘道:“本王就在这。”

宋楚楚睫毛微颤,泪眼望进他深邃如墨的瞳仁,读懂了他眼底的温柔,忽然伸手抱紧了他,把脸埋进他的肩窝。

二人便如此抱着,肌肤紧贴。他大手下移,稳稳地扣住她的臀际,将她更深地压向自己。每一次抽离与结合都带着耐心,却又直抵她最敏感的深处。

她闭上双眼,于他耳畔低声娇吟着,沉浸在男子少有的温情之中。她指尖在他柔顺的发丝间轻抚流连,每一下深入都让她身躯战栗,欲望如潮般涌向更高处。

无意间,她的指尖触到发后那支细润的玉簪,醉意翻涌,心神一荡,竟微微出了神——亲王难得这般温柔,此刻可会对她有求必应?

“妾……妾想去宝玉斋。”

湘阳王微怔片刻,几乎以为自己听错,连腰间的动作都不由一顿,脑中霎时只闪过四字——不知死活。

他怒极反笑:“宋楚楚,你倒是会挑时候。看来,还是本王太温柔了?”

话音未落,他腰身一抽,便将她整个翻转过来,让她趴伏在身下。宋楚楚始料未及,发出一声惊呼,脸颊被压在柔软的锦被中,发丝凌乱地铺散开来。

他压在她耳畔戏谑道:“还有什么要求,能说得出来,本王便考虑考虑。”

粗暴的贯穿感蓦地袭来,她被迫承受着从后方而来的剧烈冲击。阳具直捣花径最深处的敏感,那种极致的充盈感令她酥麻,快感中夹杂着被猛烈撞击的疼痛。他结实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背脊,巨大的力量将她完全禁锢。

宋楚楚双手揪住被褥,口中溢出破碎的呻吟。她想开口,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无法组织。所有的字眼都卡在舌尖,化为细碎的喘息和无助的嘤咛:

“王……王爷……嗯……不……”

湘阳王却更坏心的揶揄道:“不是有所求吗?怎么不说了?”

她一阵呜咽,花穴承受着汹涌的快感和被刚猛深入的微微刺痛,也不知是想迎合还是逃避,却愈加湿润,让男子轻易的掠夺。

她挣扎许久才于娇喘间艰难地说出:“呜……想……习……骑射……”

他竟低笑出声,在她后颈落下一吻,下身的动作不止,每一次猛烈的进出,下腹都重重拍打着她丰满的臀瓣,发出黏腻的声响。“可还有?”

“鞭子……”——还给妾。

花穴中的肉茎忽然狠戾地一挺,宋楚楚骤然双目圆睁,呼吸一滞,勉强吐出一字:“疼……”

湘阳王轻咬她耳垂,威胁道:“敢再说便让你哭一整夜。”

“不敢了……妾不敢了……”她泪眼汪汪的回头看他。

他在她肩颈间亲吻数下,气息灼热,腰下的冲击依旧凌厉,却终于稍稍收了几分力道,快感与痛感交织,惹的她娇吟连连。

翌日清晨,微曦透过雕花窗棂,在帐幔上洒下点点斑驳的光晕。

宋楚楚缓缓睁开眼,宿醉的头痛如针扎般,细细密密地爬上她的太阳穴,让她忍不住轻轻揉了揉。温热的触感从身后传来,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沉香,都昭示着她并非独自一人。

她瞬间僵住,脑中的记忆支离破碎却又清晰得骇人。那壶桂花酿的甜腻,她醉后的语无伦次,还有那些……那些大胆至极的“心悦”告白,以及她主动攀附的娇态,甚至最后无所顾忌的求欢。

她的脸颊灼烧得滚烫,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永不见人。

身旁的男人似乎有所察觉,低沉而带着晨间特有沙哑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醒了?”

宋楚楚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僵硬地转过头,视线对上湘阳王那双深邃的眼眸。他已然醒来,正定定地看着她。

她慌乱中想起身,湘阳王却抬手轻轻按住她的肩头。他的指尖拂过她微凉的肌肤,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热度。

“王、王爷……”她嗫嚅着开口。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该为自己的酒醉的失态道歉?还是为那些冲动的告白而后悔?

她只觉浑身不自在,像被剥去了所有伪装,赤裸裸地曝露在他眼前。

湘阳王坐起身,随意地拉过被褥,宽松地披在精壮的胸膛上,那雄浑的体魄在晨曦中显得格外有力。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中透出一丝审视,仿佛要看透她内心的每一个角落。

“昨夜的话,可还记得?”他平静地问道。

宋楚楚忙摇头,又急又快地道:“不、不记得……妾酒醉失言……”声音越说越小,连自己都觉得这番话苍白无力。

“酒醉失言?”湘阳王轻轻重复,语气意味深长。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直视自己。“所以昨夜所说的一切,都是虚言?”

“不、不是的!”她急切道,满脸通红,支吾其词。

湘阳王放开了她,低笑道:“昨夜大胆求爱,今日才来害羞?”

他一把将她扯入怀,低头轻咬她的耳垂:“连‘旭王温润如玉’这种话都敢说出口,是嫌本王罚得不够?”

宋楚楚心中一惊,欲抬头望向他,却被紧紧禁锢于他怀中,只能小声道:“妾知错了。”

“罢了,”他淡淡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宠溺,“再罚你,又不知要哭多久。”

她微怔,随即心头一松,如释重负般露出一个甜甜的笑,不无狡黠地轻蹭了蹭他的胸膛:“谢王爷。那……宝玉斋?”

第十二章 误中副车

今夜湘阳王府因南苑新建,设宴款待工部官员,以示慰劳。

王府上下张灯结彩,歌舞升平,一派喜气洋洋。

宋楚楚入府日子尚短,湘阳王遂不让她出席,她还闹了性子。终是他半威胁,半安抚,才乖下来,承诺这夜安分留在怡然轩。

南苑占地颇广,亭台楼阁俱全,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座临水小殿与曲水流觞之地。湘阳王命名为“水云堂”,今夜设宴,便在此地铺陈华席。

堂外灯花绽放、锦幛飘摇,侍婢鱼贯而出,奉上佳肴醇酒。宴席中,湘阳王端坐主位,与江若宁同案而席,举手投足间尽显亲王威仪,不怒自威的气场让众人不敢造次。江若宁身为准侧妃,亦在一旁得体相伴,温婉的笑容恰到好处,为宴席添了几分雅致。

酒过三巡,气氛渐酣。众臣言语放开之际,数名歌姬袅袅进入,随乐起舞,极尽风情。

为首者身着丹红纱衣,腰肢纤细如柳,裙摆如霞雾流转,随步而飘。众姬或执丝竹,或舞罗扇,或持香袖回旋,身段妖绕,恰如水上轻烟。

鼓点渐密,琴音如泉。那丹红衣歌姬领舞于前,一双美眸敛着笑意,眼波流转间,竟于席上众人目光中,独独对上了主位上的湘阳王。

她眸光潋滟,如春水微漾,眼中藏着千言万语。每一个转身、每一回眸,皆似无意,却处处勾人心神。那柔腰一折,几可疑为骨无三两。

湘阳王神色微动,领舞的歌姬固然美艳,但让他关注的是——她那眉眼间,竟与宋楚楚有七、八分相像,倒是少了分天真骄纵,多了分风情万种。

乐声再起,那带头的歌姬见亲王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竟直起身形,擎着一壶瓷酒,自舞群中婀娜走出,步步莲花。她走至主席下方,低眉轻笑,盈盈一拜:

“奴家不才,敬王爷一杯。”

她语声柔婉,指如青葱,手中瓷壶斟出一盏清酒,酒色微透粉光,香气隐约浮动。她抬手奉上,态度柔顺,却暗含一丝挑衅的诱惑,眸光仍旧不避不让地,直视湘阳王的眼睛。

殿中寂然。

一旁的江若宁坐姿端凝,裙角曳地。她淡淡扫了那歌姬一眼,眉眼如画,唇边含着浅笑,神情虽淡,却自有一股贵族女子独有的冷静与从容,毫无妒意,也无半分不快。

湘阳王轻轻颔首,刚伸手接过酒盏,殿外却传来内侍通报:“定国公到——”

众人皆是一愣。定国公素来事务繁忙,能赴此宴已是难得。湘阳王略一挑眉,将酒盏轻置于案上,起身步向殿门,亲自迎接。

歌姬见状,虽有不甘,却也只得福身退下。

江若宁静静陪坐,眼见湘阳王与定国公言笑甚欢,两人时而对酌,时而长笑,氛围热烈。她不插言语,只安静地为王爷添盏递巾,举止温婉如水,既不抢锋头,亦不失体面。

只是坐久了,她觉得喉头有些发干,便顺手从案上取过一盏酒,举至唇边浅尝几口,觉其入口温润微甜,带着一缕说不出的异香,不觉多饮了些。

她饮得自然,也并未察觉湘阳王略微偏头的一瞥。

湘阳王眼角馀光扫过,目光微顿——那盏酒,似是方才那歌姬献上的。

他并未深思,仅当江若宁不慎拿错。她素来稳重,且酒性不烈,应当无妨。

只是没过多久,江若宁便觉一丝异样。

先是指尖发麻,旋即热气自喉间缓缓升腾,心口闷闷的,像有什么东西在血液中潜行,难以言说的浮躁与酥麻渐次而来。她不动声色地轻理衣袖,呼吸间却愈发滚烫。

她微微蹙眉,想稳住心神,却发现坐姿竟有些难以维持。那热意不是寻常酒气,而像春日烟雨里的温泉,将她层层裹住,从肌肤渐渐渗入骨髓。

她意识到不对劲,却不愿惊动众人,便低声道:

“王爷,妾有些不适,许是方才受了风……可否先行退下?”

湘阳王闻言转头,见她神色如常,气息略乱,脸色微红,便点了点头,道:“嗯,去吧。”

江若宁一福退下,步伐不急,身姿仍旧端雅,唯有手指紧握成拳、指节泛白,掩住了翻涌的异样。

湘阳王目送她离去,未再多想,继续与定国公谈笑。

而她离席的背影,渐渐隐没在灯火深处。

甫一踏进雅竹居,江若宁便抬手,气息略促地吩咐道:“去备冰水,越快越好。”

春华怔住了,还未及卸下她的披帛,便惊声道:“娘子,这天气虽已转暖,但也绝非盛夏,怎能冰浴?万一冷伤身子,叫王爷知晓——”

“我叫你去,你便去。”江若宁声音不高,却冷得透骨,眼神里透着少见的决绝,“不许旁人靠近,也不许任何人进屋,冰水备妥后你即刻出去。”

春华一颤,虽心急如焚,却知主子素来说一不二,只得应下。

片刻后,木桶搬至内室,冰水倾入时,白雾蒸腾,水面泛着凛凛寒意。

江若宁不等水静,便褪去衣裳,强忍着体内翻涌的灼热,一脚踏入。

水冰如刃,方才一入,她便倒抽一口冷气,脊背瞬间挺直,象是全身神经一瞬紧绷。然而那热,却如藤蔓般疯长——从胸口漫至四肢,象是烈火里灌入了酒,连指尖都在发烫。

她将自己整个沉入水中,只留面颊在外,呼吸已是紊乱,唇色却逐渐失了血色。

——她知道那是媚药。

这种隐而不烈的药,最是阴损,不夺人神志,却让人欲火焚身、理智受困,一旦无法自控,只怕会做出平日怎都不会做的事。

她咬牙忍着,纤白的手指紧紧掐着桶沿,指甲几乎陷入木缝。身体像被无形火焰焚灼,却又强压着泡在冰河里,热冷交错之间,她全身颤抖如筛糠,双唇止不住发青。

水雾里,她额上冷汗如珠,不知是热出来的,还是冷沁出来的。

她不肯叫一声苦,也不许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

她将额贴上冰桶边缘,紧紧闭上眼,像在与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对抗,唯有心底一丝清明仍未失守——

不能出声,不能叫人知道,更不能失了身份。

夜已深,水云堂中宴席方散,诸官纷纷辞去。湘阳王送至殿外,转身便往清风堂而去。方至阶下,便见一名侍婢垂手立于廊前,眉眼焦灼,正是江若宁身侧贴身侍婢——春华。

她见湘阳王现身,连忙上前,颤声道:“王爷……求您快去看看江娘子吧,她……她自从从宴上退下,就一直将自己锁在雅竹居内,不许任何人进屋……”

湘阳王微顿脚步,眼神一沉:“她怎么了?”

春华低头不敢抬眼,急声道:“奴婢不知她究竟怎么了,只知她命人备了整桶冰水,自己进去泡了快三刻,奴婢多次求她出来,她都不应,屋里只有冷水声与她偶尔的喘息……奴婢怕她身子撑不住……才前来禀告……”

湘阳王原本神色淡淡,听到这句,眉心忽然一皱,原地沉吟了一息,衣袍一拂,抬脚便往雅竹居去了。

春华见状急忙跟上,脚步踉跄,眼里几乎要落下泪来。

雅竹居门前,灯火尚明,门扉紧掩。屋内静得出奇,唯有偶尔传来轻微的水声,仿佛滴水穿石,滴进人心。

湘阳王未多言,抬手一推,那扇紧闭的门“吱呀”一声被他推开。

冰雾自内里弥漫而出,冷气扑面,他眸色微变,一步跨入内室。

甫入内室,一股刺骨寒意扑面而来。室内氤氲缭绕,冰气蒸腾,透着浓重水雾。檀木地上铺着一层薄冰,连墙角铜炉都早已熄火,整个房间如陷寒潭。

冰浴置于内室屏风之后,水雾里隐约见得一抹柔影蜷伏其中。

江若宁倚在浴桶一侧,双臂环膝,乌发披散湿透,濡濡垂落于肩背与水中,肤色如雪,被冰水激得颤颤发红。她唇瓣泛白,身子却染着诡异桃红之色,明明寒冷至极,额角却沁着细汗。

她听见脚步声,挣扎着睁开眼,勉强道:“放肆。我说了,不许进来。”

抬眼,雾中依稀辨出熟悉的身形,心头一震。

“王爷……”她声音微哑,象是从喉间挤出来的,带着细碎颤意。

湘阳王立于水雾边缘,眸色深沉,一眼便看出异样。这不是单纯的风寒,也不是一般病症。她明明已经冷得唇青齿颤,神志却仍强撑着清醒。双颊红得异常,喘息间隐藏着抑制不住的痛苦。

“你中了什么?”他声音低沉,沉着冷意。

江若宁一手紧紧抱住自己,将身体藏入水面下,不让冰凉散去,气息紊乱地说:“妾……无碍……只是……略有不适。”

说到一半,她闭了闭眼,水面微微泛起波纹。她强撑着理智,唇角却忍不住颤抖:“妾未着寸缕……王爷若无要事……请回……”

湘阳王并未如她所愿离去。

他凝视着那水雾中颤抖的身影,目光渐沉,步子一迈,已跨入屏风之后。长袍曳地,衣袂拂过薄雾,竟生出几分压迫之感。

江若宁骤见他逼近,神色一变,声音颤颤:“王……王爷……”

话音未落,他已来到浴桶边,不容分说伸手将她整个人从水中捞起。

她冷得身子僵硬,却因肌肤与他一触即碰,体内那股翻涌的燥热倏地炸开,似火遇油。原本还能强压的理智瞬间崩裂一角。

“唔……”她闷哼一声,整个人在他怀中颤如秋叶,雪肤上还带着水珠,在寒意与渴求间煎熬不休。

湘阳王低头看她,湿透的赤裸身子贴着他胸膛,眉眼微颤,双颊红得几近滴血,情态说不出的撩人。

他眼神一凛,想起那杯歌姬为他倒的酒。

“你中媚药了。”他声音冷得出奇,语气却已无法如先前那样毫无情绪。

他大步走至床榻,将她放下,然后便利落脱下外袍,单衣袖拧起,坐到榻边,取了巾布为她一寸寸擦去水珠。

巾布覆过她肩头,她颤了一下,却不是冷,而是那触感引出的阵阵酥麻。

“王爷……妾自己来……”她声音微哑,抬手欲夺巾布,却被他一手扣住手腕。

湘阳王眉峰微压,语气低哑:“再拖下去,你会伤身。”

他动作轻柔,却每一下擦拭都如细火燎原。

江若宁咬唇忍着,唇色已被她自己咬得微破,眼角泛红,像极了雨打梨花。

湘阳王低头看着她,她那双向来沉静的眼眸此刻泛着异常的水光,湿濡如雾,欲拒还迎。

她因药性瘫软于榻上,吹弹可破的肌肤此刻绯红异常,酥胸随沉重的呼吸起伏。

他伸出手爱抚她细致的腰肢,她便浑身一颤,娇鸣一声,胸前的乳尖挺立渴求。

“不要……妾……”她连连喘息,连声音都甜腻起来,“不……想……因媚药……承欢……”

湘阳王闻言,心头猛地一动。他明白她骨子里受礼教约束。上一次以口事君是发自内心的真情奉献,这一次却是受媚药驱使,肉体的沉沦。

可这也由不得她。

别说这药性已发作至此,已是箭在弦上,而且……她如今这副诱人的模样……

湘阳王俯身吻上她的耳畔,又感到她一阵颤栗,低声道:“别怕,本王在。”

语毕,他便把唇带到她纤细的粉颈,轻咬、舔吻,手也抚上了她盈盈在握的酥胸,掌心蓦地收紧。

媚药使江若宁每一寸的肌肤都极度敏感,男子手上的茧痕刺激着她柔软的胸脯,她微微倒抽一口气,眼神蒙眬,喘息不断。药效霸道,她已无力反抗。

然后他的吻便来到了双峰上的嫣红乳尖,含吮轻咬。她娇躯颤抖,喉间滑出一声颤吟,又细又软,惹得他心头难耐。

湘阳王坐起身,徐徐褪下身上的衣物,目光如灼。

蓦地失去了身上男子的重量,江若宁勉强撑起身子,软软的伏在他强壮的胸膛上,竟轻轻舔舐他的唇,又似勾引,又似撒娇。

湘阳王一把抓紧她的细腰,眼神骤冷又灼热,占有与欲望在眼底交缠,仿佛下一瞬就会将她拆骨吞下。

“江若宁,”他嗓音低哑,带着几分咬牙切齿,“你可知这般挑逗本王,是什么下场?”

她却似听不见般,神智迷乱,花穴早已潮湿一片。此刻感觉到湘阳王腿间坚硬的阳具,竟本能地扭动臀部,将柔弱的花穴于那蓄势待发的肉茎上轻轻摩擦,一声一声的淫媚哼吟不断。“王……爷……”

湘阳王惊于这媚药之烈,竟把素来清正矜持的她逼得几近沉沦,而那一身软态,却教他移不开眼。心底某处,悄然升起一丝近乎残忍的欲望——他礼待了她七年,乃身为亲王的理智与尊重,可自月前她主动以唇舌侍奉后,那理智便出现了裂缝。

此时此刻,他想看她怎么求他,怎么哭着媚着,一点一点,把那从前的矜持与骄傲,全数卸下,只剩他一人能碰、能要、能毁。

他想知道自己能把她逼成什么样子。

他强自按捺住腹下的欲望,一手扣那细韧的腰身,另一手覆上她小巧的雪峰,不轻不重的玩弄着,唇舌于她耳边诱导:“既然想要,便乖乖地自己坐上来,让本王好好看看你有多想要。”

江若宁的身躯此刻已完全不受控制,药性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她那双因高热而水光弥漫的眼睛,勉强捕捉到他眼底那份难以言喻的戏谑与命令,但羞耻感很快被更强烈的渴望吞噬。她听见他低哑的引导,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渴望得到那份救赎。

她缓缓、艰难地挪动着身体,湿热的花穴再次蹭过他火热的肉茎,引得她又是一声低喘。她努力抬起身体,却因药性虚软无力,身子摇摇欲坠。

他大手一捞,顺势将她发软的身躯扶正,助她调整姿势。江若宁半倚在他宽厚的胸膛上,花穴微张,正对着他早已勃发的肉茎。

“这样……”她喘息着,声音破碎而娇媚,带着浓烈的欲求。她抬起湿漉漉的眸子,像在求他,又象是在询问。

他以手引导她,轻轻向下压。花穴被坚拔挺立的阳具缓缓撑开;随着每一寸的入侵,那酥麻、折磨人的快感便凶猛袭来。直到肉茎猛然顶到最深处,极致的刺激使江若宁睁大双眼,玉唇微张,溢出娇媚的淫吟。

湘阳王喘着粗气,两手握着那圆润的臀瓣,继续命令:“乖,自己动。”

她双手紧扶着他肌理分明的肩膀,青涩的上下律动,让那粗大的肉茎抽插自己紧致的花穴。她咬着唇,一下又一下地抬起臀部,又重重跌坐于那坚硬滚烫的阳具上。

她浑身燥热,心脏砰然的跳动,花穴一下下的收缩,却始终欲求不满。

她一阵呜咽——渴求已久的肉茎虽然把空虚的花穴填满,花径深处的一片灼热痕痒却还是无法被满足。

她抱紧湘阳王,被情欲折磨的泪水自眼角滑落,腰肢依然不规律的扭动着,沙哑地求道:“王爷……求您了……帮帮妾……”

湘阳王见她终于到达崩溃的边缘,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与深沉的欲望。

他轻吻那小巧的耳垂,低哑道:“好。”

他不再忍耐,双臂猛然收紧,将她牢牢扣在怀中,腰身随即向上挺动,开始用强劲而有力的节奏,主导这场迟来的释放。

每一次深入都伴随着江若宁急促的呻吟,她的身体在药性与快感的双重冲击下不断颤抖、弓起。更甚者,男子的每一下挺动都让她的花蒂轻轻磨擦着他精实的下腹。

亲王的强烈入侵使她的酥胸剧烈抖动,他低下头,将一边的乳尖含入嘴中,用力吸吮、拉扯,直至微微红肿,随即又肆虐另一边的嫣红。

花穴被恣意的深入冲撞,加上花蒂上连绵不绝的刺激,彻底将她残存的理智消磨殆尽。

江若宁时而尖叫,时而低鸣。花蒂与男子下腹的频繁交触,使她的腹间渐渐形成一道难以承受的紧绷。这股紧意愈来愈强烈,她的淫声浪语也愈发失控。“王、王爷……好舒服……好……好舒服……”

她几乎是哭着承受那狂乱的快感。

湘阳王从未见过她如此放纵的一面,热切的与她唇舌交缠,腰下的动作毫不温柔,既想索取,也想满足她。

那股腹间的紧意终是达到顶峰,如一道狂澜倾泻而出,她尖叫一声——阴精竟然自她的花穴喷薄而出,将二人的交合处湿了一大片。

湘阳王感到一丝惊讶,却觉理智骤然断裂。怀中之人已彻底神智涣散,身体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软弱得像一滩水。

他没给她喘息的机会,猛然将她转过身去,让她趴伏在榻上,臀部高翘。他感受到她因姿势改变而发出的微弱呜咽,却不为所动,腰身随即下压,再次毫无阻碍地进入那湿热、紧致的花穴。

她的花穴已春潮泛滥,一片黏腻浸润,淫液自她白皙的大腿流淌而下。湘阳王抓紧她的玉臀,粗暴地掠夺着。一下又一下,他野蛮地抽离至最远,又近乎惩罚性的深深撞击。

她的眼神游离,身子虚软而敏感,任人摆布;神智一直沉醉于情欲之中,终于体会到何为欲仙欲死,唇边断断续续的溢出甜弱的娇吟。“王、王爷……啊……”

良久,那凶猛的肉茎似在花穴里又涨大了一分,男子一声闷哼,火热的阳精终于尽数射入内径的尽头。

湘阳王粗喘着,又轻揉她白皙的臀瓣数下,才不舍的缓缓抽离,见那微微红肿的花穴稍许的开合着,娇弱无力。

榻上可怜的人儿,经过猛烈的药性和激烈的交合,已然累透昏厥。周围一片狼藉,床铺凌乱不堪,二人交合的体液将被褥彻底浸透。

亲王深邃的眼眸中,情欲的火光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复杂的怜惜与满足。他低头轻吻江若宁的额角,感受到她皮肤依然的灼热。

他沉声唤来侍女:“替江娘子沐浴更衣。”

侍女们闻声而入,不敢抬头多看一眼,纷纷迅速收拾狼藉,为江若宁清洁妥当,更换被褥。

待二人都换上干净的寝衣,他便重新躺回榻上,将被侍女们安置好的江若宁轻轻搂入怀中。她依然沉睡,身体尚有馀热,呼吸却已渐趋平稳。

江若宁醒来时,窗外已是晨曦微亮。她浑身酸痛,仿佛被大火灼过,又被冰水泡过,一动便牵扯出阵阵抽痛。她低头一望,自己身上衣裳整齐,发丝干净,分明是有人细心梳理过。

榻旁一人倚坐未起,衣袍松散,宁静淡然。

是湘阳王。

恍然之间,脑海中迷乱破碎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涌现,清晰得令她肝胆俱裂——

媚药的灼烧,冰水的彻骨,身体的失控,以及她在湘阳王面前,那毫无保留、主动索取的媚态……每一个细节都化作无形的利刃,狠狠札进她薄如蝉翼的脸皮。她想起自己是如何呜咽哀求,如何扭动迎合,甚至在药性驱使下,毫无羞耻地泄出身体最深处的欲望。

她那张向来清丽的脸,此刻血色尽失,苍白如纸,羞耻感如排山倒海般将她淹没。

她颤抖着翻身下榻,撑着酸软的膝,伏身叩地。

“王爷……请赐罚……”她声音颤抖,泪水滴落在地。

湘阳王闻言眸色一凝,淡声问:“为何要罚?”

她执着垂首,声音低如蚊鸣:“妾……昨夜失礼,魅惑王爷,失妇德节操。”

“魅惑?”他静默片刻,语气忽然冷下来:“你认为,本王是会被美色所惑之人?”

她猛地抬头,又立刻低下去,喉头紧缩:“妾……不敢。”

湘阳王轻叹了一声,感到一丝懊恼。他昨夜索取无度,早该预料到她清醒后的反应。

他坐于榻上,俯下身:“你还烧着,起来。”

江若宁动也不动,伏地轻颤。

“连本王的话也不听了?”他语气淡淡,却自有一股不容违抗的威压。

她这才颤巍巍地抬身起坐。

他凝望她片刻,便将她拽起,把人稳稳搂住。未几,怀中人竟压抑地哭了起来,清瘦的肩膀微微颤抖。泪水沾湿了他的中衣,他只是抱得更紧些。

待她平静下来,他才微笑调侃:“本王替你解药,竟让你如此伤心?”

江若宁摇头,声音落寞,于他颈窝轻道:“妾有负王爷,不配为王爷准侧妃。”

他眉头一皱,沉声道:“若宁,你再胡说,本王便真生气了。”

语毕,他将她的脸抬起,四目相视。

“你曾说,《礼记》不禁人有欲,乃禁无度。你可有日日夜夜勾引本王,让本王无心政务?”

江若宁一怔,脸上犹有泪痕,摇了摇头。

“不管是清雅自持的你,还是情难自禁的你,都属于本王,何罪之有?”

湘阳王吻了吻她的脸,又把她按于怀中。“……昨晚是本王过份了,非你之过。”他凑近她耳边,“本王以后会更温柔些,别难过。”

便是此刻,江若宁仍能感觉花穴中隐隐作痛,脸颊泛红,只轻轻“嗯”了一声。

湘阳王吩咐一声:“叫春华进来。”

春华应声而入,手中捧着一碗汤药,见江若宁神情疲惫,连忙跪下请安。

湘阳王接过药碗,一勺一勺的喂予江若宁,轻声斥道:“本王还没说你。谁允许你在冰水中泡那么久?沉大夫说你中过媚药,又寒水久浸,阴阳皆损,才发热不退。”

药苦心甜,江若宁垂眸轻道:“妾以后不会了。”

喂过药后,他叮嘱了春华几句,又俯身替江若宁理了理鬓发,轻声道:

“你安心歇着,其他的事,本王自会处置。”

次日辰时,湘阳王端坐案后,周身寒意凛然。朝服未换,眸色却冷得如霜雪压境。

“人查到了?”

袁总管垂首答道:“回王爷,备酒的内侍皆审过,药是那新进的歌姬霓裳手中所藏,趁备宴时掺入香酒,献予王爷。”

“她?”湘阳王想起宴会上那个领舞歌姬,眸色更冷,“真有趣,怎么这世上偏偏有个与宋娘子七分相似的女子,送上门来取悦本王?”

袁总管忙道:“属下已查明,乃户部侍郎陈肇文之子陈远所使。此人闻王爷近日新纳宋娘子为妾,妄自揣度,以为王爷偏好美色,便设此下策,意欲以貌似宋娘子之歌姬投其所好,借此博得欢心,图谋岁末拨银之权。遂暗令霓裳藏药于酒,引王爷动情,伺机献人。”

“动情?”湘阳王冷笑一声,笑意森寒刺骨。“那歌姬如今何在?”

“回王爷,已关入王府地牢。”

湘阳王侧目看他:“你认为,她与宋娘子长的像吗?”

袁总管登时求生欲爆棚,小心回道:“这……属下眼拙,实在看不出有何相似之处……或许那陈远自作多情,见风是雨……”

湘阳王斜睨了他一眼,神情仿佛在说“你也就这点胆识”,随即轻描淡写道:

“乍看是有几分神似,不过——几刀下去,自会不像。”

袁总管额上冷汗潸潸,拱手道:“奴才明白。”

湘阳王收回视线,语气仍是清冷如冰:“低调处置,不许让消息传入内院。宋娘子胆小,江娘子身体未复,皆不必知情。”

“是。”

“至于陈家父子——”

湘阳王垂下眸,抬手把玩着玉扳指,语调极淡:“奏本拟好,按‘意图对亲王下毒,图谋不轨’之罪,交大理寺审理。若他抗辩,便由本王亲自进宫禀报陛下。”

第十三章 狭路相逢

湘阳王府的东侧,有一片开阔的练武场,足有数亩方圆,地面平坦结实,尘土随风轻扬。这里远离主院的喧嚣,唯有偶尔传来兵器交击的脆响,或马匹的嘶鸣,衬得四周愈发肃穆。

今日,这肃穆的练武场却多了一丝难得的景象。

湘阳王身着一袭深色骑装,身姿挺拔如松,周身气度依旧清冷。他站在一匹枣红色的骏马旁,耐心十足地牵着缰绳。马儿通体油亮,性子温顺,显然是特意为宋楚楚挑选的。宋楚楚亦换上了一身利落的窄袖骑装,乌发用一条红色革带高高束起,少了平日的娇气,多了几分英气飒爽。

“你先试着上马,不必急。”湘阳王嗓音低沉,声线依旧平静。

宋楚楚轻巧地翻身上马,动作行云流水。她稳稳地坐在马背上,双手轻轻拉着缰绳,马儿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温柔,轻轻打了个响鼻。

她转头望向湘阳王,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期待:“王爷,妾随爹爹在边关住过几年,会骑马的。”

湘阳王唇角微不可察地轻勾了一下。他上前一步,一跃上马,高大的身躯几乎将她笼罩,宽阔的胸膛紧贴她的背部。

宋楚楚脸颊微红道:“妾能自己骑……”

他含笑道:“你不是说想学骑射吗?”他大手覆上她握着弓的手,轻轻调整着她的姿势,以肢体示范着力道与角度:“射箭的力道要从腰部发出,而非只靠臂膀。骑射更甚,需要借助马匹冲势,人马合一。”

“现在,拉弓。”湘阳王简短地命令。

宋楚楚深吸一口气,在他的引导下,缓缓拉满了弓弦。箭尖在靶场远处的一只稻草人靶心处稳稳地晃动。

“放。”

随着他一声令下,箭矢离弦,如一道闪电般射向靶心。虽然偏离了一点,但对于初次骑射的人来说,已是难得。

“哇!”宋楚楚惊呼一声,转头看向湘阳王,眼底是难以抑制的兴奋,“王爷,妾射中了!”

湘阳王低头看她,语气懒懒的:

“你那点气力,连靶人都没射疼。若这是在战场,你怕是连对方的头盔都掀不动。”

宋楚楚下唇一撅道:“王爷……”

湘阳王眉峰挑了挑,仍是那副淡淡的神情:“怎么,刚刚不是还意气风发?你那边关出身的骄傲呢?”

“妾……妾又不是要上战场!”

“不上战场也不能放空箭。”他淡声说道,眼角却藏着笑意,“不然教你来做什么?陪你策马游湖幺?”

她小声嘀咕:“也不是不行……”

湘阳王失笑一声。

宋楚楚抬眸看他,笑意盈盈地说:“王爷笑了。”随即仰头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

他轻声斥道:“得寸进尺。”语气里却无半分怒意,又道:“再练几次。若你学会了,改日随本王一同出猎。”

她眼睛一亮:“真的?”

他不置可否,只道:“本王的话,几时哄过人了?”

湘阳王又陪她练了几圈,见她渐渐驾轻就熟,便放手让她独自练习。

宋楚楚骑着马,在练武场上奔驰了几圈,汗意微湿鬓角。正欲回转之际,目光无意间瞥见练武场的另一侧,身着一袭素雅浅色长裙的江若宁正静静地站在那里,似是刚到,朝这边望来。

宋楚楚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江若宁是湘阳王心中无法憾动的存在,她不是不想恨,而是连个由头都找不着。她想起江若宁帮助她离开寒院的恩情,便骑马上前,在她身前缓缓停住。

“江娘子,你也来骑马吗?”

江若宁微笑摇头,语气温和:“只是路过看看。我不会骑马。”

宋楚楚惊讶地睁大眼,随即兴致勃勃地伸出手:“我教你吧,来!”

江若宁连忙抬手轻摆,语气带着一丝紧张:“谢宋娘子好意,我身子文弱,怕是会给王爷和娘子添乱。”

宋楚楚却全然不在意,笑着俯身往前探,正要拉她上马。

然而,她还未碰到江若宁的衣袖,一道冷然的嗓音自背后传来——

“胡闹。”

湘阳王面色平静无波,瞥了一眼热情高涨的宋楚楚,语气淡淡地说道:“就你那野性子,自己一人骑得勉强,半路搞不好两人都摔下来。”

他既知宋楚楚的活泼,也知江若宁的柔弱,这组合实在风险太大。

宋楚楚闻言,立刻意识到湘阳王不悦了,小声道:“那妾自己骑……”

她策马远去,练武场再度归于静谧。马蹄声渐远,只馀风掠沙声,偶尔吹动江若宁裙角。

湘阳王站在她身侧,静默片刻,才忽然开口,声音仍是惯常的清冷:

“真不学?本王可以教你。”

江若宁心头微跳,抬眼与他对上一瞬,旋即垂下。

“谢王爷好意,妾确实不善马术,恐怕会辜负王爷一番教导。”她语气婉转,拒得得体,神色亦一如既往的温和恭顺。

湘阳王看了她一眼,没再勉强。

远处宋楚楚的笑声隐隐传来,他眉头不动声色地皱了皱,转过视线回到江若宁身上。

“若宁,”他语调依旧冷静,却低沉了一点,“宋娘子央了本王几回,想去宝玉斋看看首饰。”

江若宁略微偏头,神情安然听着。

“她那性子,本王不放心她独自出府。”

江若宁忍俊不禁,语带促狭地笑了笑:“王爷若陪她一趟,她自然不会出什么乱子。”

湘阳王皱眉,语气透出几分嫌弃:“本王才不进那等香气浓得叫人犯头疼的地方。”

江若宁眸光轻转,语中含笑:“妾倒从未见王爷避过女儿家的熏香。”

湘阳王扫了她一眼,唇角微勾,只道:“你陪她去。反正……你们两个,也不是处不来。”

江若宁轻声应下:“是,王爷。”

他脚步微移,似欲离去,又忽然停下,语气冷淡却多了一分叮嘱:

“看紧她,别叫她闯祸。你是准侧妃,若她胡来,不必迁就,罚就是。”

江若宁神色如常的沉稳温婉:“妾定当尽力,不让宋娘子惹事,亦不负王爷所托。”

宝玉斋坐落于城南街,雕梁画栋,翠帘低垂,香雾氤氲,一步入内,便如坠入一片精雕细琢的锦绣世界。正厅四壁悬挂着名家绣画,柜台后方几座高大的紫檀木柜错落有致,陈列着各式首饰绣品,金丝银线、南珠夜明,无一不精巧细致。

宋楚楚甫一进门,眼眸便亮了起来,左顾右盼,惊叹声不断:“呀!这对耳坠,好像是苏州今年新出的样式……”说着便凑上前去端详,目光在一排排步摇、金钗与绣扇上流连忘返。

江若宁亦缓步入内,身形婀娜,神色如常,却在瞧见一枝步摇时微微顿住,眼底罕见地浮起几分兴致。那步瑶呈温润的淡金色,内敛高雅。主体是一朵半开的玉兰花,花蕊以几颗浑圆的南海珍珠点缀。玉兰花下,垂坠着三串细细的金链,每串链尾都悬挂着一颗冰种翡翠。

宋楚楚见状,也凑过去看了一眼,惊呼:“好美的步摇!”她顺手拿起那枝步摇,凑到江若宁发边比了比,笑吟吟道:“江娘子,买吧!你是准侧妃,若你什么都不买,只我一人买,回府后又要被人说我张扬显摆了!”

江若宁闻言,轻笑一声:“我看王爷倒是喜欢你这般张扬。”

随后宋楚楚挑选绣品,与店家低声讨论扇面图案。店家手持一柄以淡雅丝线绣成的团扇,花瓣以深浅不一的粉色丝线绣出,细致得连花蕊都清晰可见。几只彩蝶蝶翼上的纹路以金线勾勒,在光线下熠熠生辉。

她两眼放光,正想拿上手,忽听门口传来掌柜的迎声:“哎哟,原来是永宁侯夫人驾临。今日可真是蓬荜生辉。”

一位衣饰华贵、面容端肃的中年妇人步入厅内,眼神冷冽、气场强盛,众人纷纷避让。其身后几名侍婢随行,其中一名鹤发嬷嬷,目光锐利,神情刻薄。

宋楚楚脸色微变,欲侧身避让,却已被那嬷嬷一眼认出。

嬷嬷语带讥讽:“咦,这不是咱们府上庶出的二姑娘?怎么,还有脸来这等地方挑首饰?”

宋楚楚眉头一蹙。江若宁则轻轻放下手中金步摇,神色未变。

永宁侯夫人目光落下,眼神似寒针铺陈,语气却平平:“怎么,不会叫人了?”

宋楚楚僵硬的福身一礼,低声道:“侯夫人。”

侯夫人唇角一勾,带着淡淡的轻蔑:“听说你如今在湘阳王府过得倒也不错。可惜了,若不是太后心软,怕是如今见的就是你的灵位了。”

宋楚楚神情骤变,怔怔抬头:“太后?”

那嬷嬷一声冷哼,忽地踏前一步,声音带刺:

“哼,当初若不是湘阳王先一步纳你入府,你这等庶女早该伏法受死。永宁侯府可不稀罕你这等不知羞的逆女,现如今倒好,成了王府的玩物。”

她语毕,刻意顿了一顿,又补上一句:“若不是长了张还能看的脸,怕是连暖榻的资格都无。”

宋楚楚气血上涌,脸色倏白,咬牙欲冲上前,脚步未动几步,手腕却被一只细白的手紧紧扣住。

江若宁微侧身,挡在她身前,语气平静,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这位嬷嬷说话倒是铿锵,竟不似下人,倒像自家主子似的。若旁人只听你几句,怕还真误以为永宁侯府如今是你当家。”

嬷嬷脸色一变,刚欲反驳,江若宁却不紧不慢地接着道:

“宋娘子奉王爷之命入王府,是妾室也好,是玩物也罢——这话,可敢当着王爷的面说一次?”

四周霎时一静。

嬷嬷一时语塞,硬着头皮道:“便是湘阳王也得尊夫人一声表姨母,你又算什么?”

江若宁转向侯夫人,语气依旧温婉,却平平一语刀刀见骨:

“既如此,夫人更应清楚王爷的脾性。妾向来听闻夫人端庄有度,教养有方,今日一见……倒是妾眼拙了。这样的下人,若非夫人默许,怕也不敢当街放肆。”

永宁侯夫人脸色终于变了,沉默了半晌,方缓缓开口:“江娘子言之有理,是我教人无方,回府后自会训诫。”

江若宁颔首示意,进退得宜,也不再多言。身形清瘦,却在宋楚楚前方稳稳而立。

侯府夫人已转身欲出,踏至门前,忽又止步。她微微侧首,语气轻柔,却暗藏锋利:

“听闻数年前,江娘子在王府中曾遭歹人下毒。那撕心裂肺的绞痛,实令人怜惜。”

她语气一顿,唇角弯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你可知宋楚楚当初是为何触怒太后?与这样的人共侍一夫,江娘子……当真不怕吗?”

言罢,便扬长而去。

宋楚楚怔怔的抬头望向江若宁,只见她霎时脸色苍白,额上浮出细汗,身子微微颤抖,方才清淡如水的眸光,此刻浮上了一层难以言喻的惊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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