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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的故事:蝶恋花 (7-9)作者:淋浴堂

[db:作者] 2025-12-26 10:49 长篇小说 4620 ℃

【魔女的故事:蝶恋花】(7-9)

作者:淋浴堂

每一年,在我住的地方都会颁发海明威文学奖,我去过几次。“你是作家吗?”有一回,一个银发女士看了看我胸前的牌子,主动问。我告诉她,我是写中文小说的,主要是短篇,博尔赫斯那样,偶尔写一些严肃的文革题材。“我有个朋友也是作家,”话题就这么戏剧性地慢慢展开了,直到颁奖开始前,她在我胸牌的背面用铅笔写下了萨曼莎的电话号码。

《秋、冬…然后是夏》

作者:萨曼莎·歌德

原名:The Wind Still Knows

翻译:淋浴堂

(7)

凯尔文从来不擅长在人生中做选择。他甚至有一种奇怪的心理,他会不由自主地爱上那些推着他催促着他做选择的人,哪怕对方是有夫之妇,哪怕对方是同性,哪怕对方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他和魔女上了几次床,然后才发觉自己爱上了魔女,毕竟主动的是人家。但是很不幸,随后魔女被抓走了。而现在,坐在左摇右晃的车里,优柔寡断的他隐隐觉得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他似乎,鬼使神差地,爱上了这个催促着他去救出自己心爱魔女的——丑八怪女人。

我的上帝,救救我吧。

对了,如果我的冒险故事将要拍成电影的话,我希望,正在开车的这个怪女人,由Awkwafina来演……

“WH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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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音短促,略带爆破的粗鲁,嘴咧着,丝毫没有淑女的气质,这位大脸盘的女子,显然对凯尔文的冷淡反应很是不满。

“OoeK~OK!”她的发音真的很粗鲁,沙哑的嗓子就像是含了一口痰,为什么韩国的女人都要这么努力学元音过于饱满的吵闹美式发音呢。

“我不确信……”他说。

“你definitely should 去。你们belong to each other。”

还真是,越看越像Awkwafina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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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H,Bloody hell……

凯尔文偷偷把手伸到座椅下面,摸索了一会儿,拉了一下,座椅缓缓往后仰,带着他的脑袋一起,这种脖子被拉伸的感觉就像是上了绞刑架,但是谢天谢地,现在的角度刚刚好和对方侧脸错开,他不需要再被长相和审美同样奇葩的黄金战甲装扮大圆脸女仆视觉骚扰了。

他隐约听到了对方说了半个fu**……

真粗鲁!

他还是爱魔女!即使魔女也偶尔粗鲁,偶尔也会丑态百出。

他爱她,她属于他。

Definitely!

***

克莱儿长得很是高挑,甚至可以说身形骨架不输给多数男人。她喜欢穿长裙,这样不会让那对修长的腿过于出众,她甚至常常需要避免高跟鞋。这样修长的身材令她的乳房不是那么突出,虽然凯尔文知道,那柔软的手感,每一把捏抓都能感受到她的灵魂深处像鱼儿一样欢腾着挣扎。

他们喜欢一起脱掉衣服,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是一种香草味道的恋爱。她穿着他的中筒靴子,像个男孩子一样接近他,然后咯咯笑着,任他伸手摸自己的胸口,轻轻搓她的乳头,而她,会亲昵地贴在他身前——两个人几乎是一样的高,垫脚跟的克莱儿可能还要高一点。乳头被指头拨弄得开心了,她会伸手朝下抓住他的小鸡鸡,揪一揪,搓两下。就像是两只非洲鬣狗的嬉戏,分不清楚对方的真实性别,也搞不懂那根长长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克莱儿的大胆总是那么鲜明,而凯尔文之前拘谨也不过欲盖弥彰。两个人的情爱仪式很快就变了味儿,狗男狗女打成一团,她总是要他脱光了,坐在椅子上,而她想着办法绕着他爬来爬去,然后爬上椅子爬上床,扑过来。狗一样的魔女和被狗俘虏的魔女猎人——好一对儿“女弱男更弱”的绝配!

但情爱,不就是为了腻在一起彼此互相贬低拖累的阿杂事?玩得丧志,男的忘了任务女的忘了赚钱,他俩觉得自己好便是好,轮不到看客说三道四。

凯尔文的小鸡鸡举不起来的时候,——话说,这情况还蛮多的,好好的朝天一棍瘫软地像晒蔫了的玫瑰花,折断了一般的粗手指,——这种时候,克莱儿就格外卖力,她会趴在沙发上,膝盖跪着,趴在凯尔文肩膀,双手搂住他,一下一下地亲吻他的胳膊和肩头。男孩闭上眼,当他不知道女人嘴唇落下的位置时,刺激会更强烈一些。湿漉漉的感觉从乳头传来,果然魔女还是最喜欢他的乳头。丝滑的卷发滑过他的胸口,一瞬间,小鸡鸡弹了一下,就像是那些足球比赛上,排着人墙的球员,对方才摆腿射门,便感到风声条件反射突然蹦了起来。对了,凯尔文是优雅的阿森纳的球迷,最讨厌的就是农民工气质的切尔西,这是家族的传统,你们不要耻笑他。

魔女的皮肤比起他要深,她搂住他,手指在他身前乱摸,就像是在弹一把琵琶,小鸡鸡又摇晃了几下,魔女忽然伸出手,抓起那东西,猛烈地上下摇摆,睾丸像是两颗鼓槌,砰砰砰打得他想要尖叫着叫娘。哈哈哈啊哈哈哈,狗女人的笑声在他的左耳,然后在右耳,她躲闪着他假装扇过去的巴掌,激烈的刺激让他阴囊收缩,阳具变粗,没割干净的包皮鼓成了避孕套似的小圈,在她的手里滚来滚去,喷出来了第一管油。然而还不等他射精,她嫌弃地随手一抛,阳具倒下来,就像是烟囱随着爆破倾倒,疼痛压缩,让他心惊肉跳。她狠狠锁死了他的脖子,“去死吧,毛头小子!还敢妄想跟老娘打炮!”魔女的胳膊很有力,那么大的力气仿佛真的要把他的脖子扭断,他扬起手拼命打,打她的身子,啪啪响,但是女人就是不松手,最后他没有办法,手在那一大团卷发里摸着,最后抓住了她的项圈。

然后,就到了惩罚时间,他提着她的脖子,把她狠狠摔在床上。

“狗东西,”他在心里骂,what a bitch——当然写成英文是这样的。直接翻译字面上的中文,那么他感叹的是:好一条母狗。

他的胳膊被她乱咬,他的屁股被她牙尖戳了个洞,他的肩头……可恶的是,身材那么好的魔女偏偏没有一口好牙,那歪扭的U型就像是个性钢戳,让他直皱眉。

他抓过那团黑乎乎的东西,然后掐住她的下巴,把她的嘴掰开,把那玩意儿塞进去。魔女尝到了自己内裤的味道——而黑色蕾丝内裤包裹的,是男人的三角内裤。这件奇艺的口塞经常在他们的嘴巴里塞来塞去。

克莱儿用舌头反抗着内裤的进一步进入。他伸手抚摸着她的脖子,让头发在手掌中聚拢又散开,魔女的反抗很坚决,猎人却也不蛮干,他抓着那塞口物往外拉,魔女立刻改口咬住,不让他拉出来。他轻轻按着她的脖子,把她的肩胛骨按下去,热乎乎的雌性肉体,并不是百分百的顺从,却也不是特别的抗拒。等到湿漉漉的内裤团子拉出来,他把它放在她的嘴边,任凭她贪婪地亲吻,小口小口地亲着,品尝着不知道是谁的下身遗留的味道。魔女的手上套着手铐,双脚被囚禁在属于他的皮靴里,此刻却十分享受,她用手托着头,一面亲吻一面晃着手腕上的黑色皮革圈,脚翘着晃荡着,一副很陶醉的样子。

与肤色近乎雪白的凯尔文相比,魔女的肤色有一点深,猎人知道,按照基因学来说,魔女算是黄种人——愚昧、落后、迷信于奇怪又恶心的信仰,她们甚至会笃信自己的祖先是最初的女人和狼、熊性交后生出来的——而她们对自己的敌视,竟然是源自对于狼祖、熊父被屠杀的不共戴天之仇。

凯尔文抚摸着魔女的肩膀,让她安心地趴下来,与她性交实在是太美妙了,他不会伤害她。获得了安全感的魔女,方才还像狗一样炸毛,马上变得比兔子还温柔,她那曲线弧度刚刚好的屁股蛋在摇晃,那是他伸手摸不到的地方,她在故意挑衅。屁股沟比起乳沟还要美,深深的黑色,隐约露着两根长长的卷毛——这条魔女的祖上一定是有尾巴的。

这场情欲搏斗,互相为彼此设计、再辗转让自己沦陷的套中套、局中局,究竟是谁赢了谁呢?她让他迷上了她无暇去追捕其他魔女,而他努力让她被囚禁在自己的床上,无法去祸害其他人。凯尔文不需要和魔女解说,他不想伤害她,不想伤害任何人,他只是希望魔女和人类一起共享这个世界,而首先,就要魔女们先放下那些没有意义的仇恨。让那些久远的都被遗忘吧,何况狼和熊能够给予她们的性交刺激,用一点点辅助,现在的男人也足够可以给予。

雪白柔软的床,仿佛一望无际的冰雪世界,浅褐色皮肤的魔女是赤裸裸的狐,猎人抚摸着她,从纤细温暖的腰背到微微上坡的尾骨,不穿内裤的女孩在猎人的手掌之下轻轻挪动,把最敏感的背面私处慢慢送到他的手掌之中。年轻的猎人低下头,望着那颗漂亮长发覆盖的脑袋一蹭一蹭慢慢挤向自己的胳膊,骚狐狸她此刻低着头,有三分羞怯,真是罕见的难得。他用手指慢慢滑进她的屁股沟,用手指腹部推着她的尾骨,就像是化作了她的内裤,勾着她,帮着她继续爬向自己。赤裸的狗女人啊,她就像是这片雪地上孕育出来的生命,狡猾的毛,风骚的皮,却暖暖的散发着纯真的清香。他帮着她爬进自己的胳膊之间,任她用脸轻轻蹭着自己的手肘,余光中她穿着他的靴子,脚丫在轻轻晃,就像是一只终于靠岸的小船。情欲在升腾,但是他不想直接跳上床就干。一瓶好酒需要醒,先散掉那点酸涩,慢慢饮,才醇香。

狐狸女人在亲吻他的胳膊,一下一下,浅浅的,湿湿的。而他的手掌左右晃着,可以感受到两只屁股的弹性,屁股沟里湿了起来,狐狸下面的洞口已经在呼唤了。但是,他还不想现在就给。

咦?她在他的手掌心抚摸下翻身,两腿翻向一侧,脖子扭过来,漂亮的头发滑着撒向另一边,她的眼睛里半是疑惑半是呆傻——傻狐狸,你的白眼真迷人。“你不想干我吗?”她就像是在询问。

现在,他的手开始抚摸她的侧腰,痒痒凉凉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扭着腰,于是他掐住她,而她挣扎着抬起头,鼻子喷着微微的热气,嘴巴在寻找他的下巴。他却及时放开了她,看着她嘤叫一声趴回床上,害羞地闭上眼,狐狸侧趴着,一动不动,为自己刚刚求欢失败难为情。他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把手伸进他腋下,轻轻掐了掐她的乳房。

对,现在,是惩罚。他不会轻易和她性交的,别忘了,是她出言不逊的,是她像母狗一样乱咬的,他要让她明白,自己可不是什么毛头小子。他是一个成功的猎人,曾经帮助警察抓毒贩,曾经协助美国佬找到隐身的伊斯兰女间谍,他有行动能力,也有判断能力,如果她的咆哮是潜意识里的恐惧,害怕他无法和她一起面对世俗的恶言恶语,那么,大可不必。他当然会给她快乐的,但是她先要完全信任他,彻底地属于他。

魔女此刻全身瘫软了一般,她只是随着猎人的抚摸如一件没有灵魂的玩偶,他用手掌盖在她的脸上,感受着火辣辣的温度,然后用手指慢慢梳理她的长发。女人都希望亲吻,然而男人更想让女人在自己的掌心中屈服。就这么一把一把地摸着,撩开长发露出俏丽的脸,魔女的脸上尽是满足,她甚至轻轻哼了两声。猎人把她的头发都梳开,然后伸手拉住了魔女脖子上的项圈。

这一次,她完全顺应着他,甚至完全把身子翻了过来,把两只乳头都献给了他来看,侧扭着腿遮挡着三角区,却不是刻意的,仅仅是因为之前热了起来的阴部因为没能及时被摩擦,有了一点点凉意。他俯下身,给了她反过来的一个吻,他的上嘴唇贴在她的下嘴唇上,而他的下嘴唇感受着她上嘴唇主动的蠕动。狗女人的吻技很好,但是被翻了过来,舌头一出来就被他拦截了,男人主动的进攻让魔女摇晃,然后二人成了人工呼吸的姿势,她完全放弃了抵抗,气管松弛开,随着他深深的呼吸,她就像是一只人皮气囊,跟着他起伏震动,发出刺激灵魂的嗡嗡抖动声。

“给我……”她趁着二人错位,轻轻地请求,不再是发号施令的口气了,不等她后悔,他的大手抚摸着她的乳房,让她翻滚着就像是空中表演的飞机,“我的逼湿了……”她情不自禁说着骚话,“给我你的棒棒,你的手指,你的鼻子,什么都行……操我。”

他搂住她的脑袋,两个人的脸贴在一起,他感到她微微眨眼,长长眼睫毛痒痒的,就像是触电,“不是操,是做爱。”他纠正。

“操你妈的,英国佬,快操我……”魔女又不受控制说脏字了,他掐住她的下巴,轻轻给了她一耳光,“狗女人。”

嘻嘻,她开心地伸出舌头,舔他的手,再激怒他一点,肉棒才会膨胀地令她欢心。

然后他又一次双手捧着她的脸,认真地吻她。野性的魔女多好啊,就像是扎手的果实外壳,谁能想到剥开来会是如此软嫩。

魔女哭了出来,泪水大滴大滴地滚落,她欺骗了他,而这就是他的惩罚。而他紧紧抓着她的项圈,大口大口地贪婪地吃着她的眼泪,全是蜂蜜一样甜,山羊奶酪一样的香,而手指无意打到了她的乳头,硬硬的,就像是法国餐前甜点Tarte au Chèvre et au Miel(山羊奶酪蜂蜜挞)的脆边。

克莱儿红着脸,靠在凯尔文的手臂上,终于说出来了他最想听的,世上最甜蜜的那句话:“爱我,求你,爱我……”

***

当他的胯部终于狠狠顶在她火烫的屁股上,长长的阳具终于走完了最长的一条路,夹紧的阴道仿佛在完成一个期待已久的拥抱——狗女人会不会在心里把他想象成了失散多年的亲弟弟——凯尔文忽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差点一抖擞直接射精。太乖了,也太怪了!

魔女呵呵笑着,开始慢慢挪动臀部,她很爽,她精挑细选出来的猎人,他的英俊,美得令她几乎窒息。现在他钻进了她深深的圈套里,就别想脱身了。她太喜欢亲吻他了,男人的咸味带着生鲜的生命力,有的人亲起来就像抱着冰镇西瓜大口舔之前还要撒一点盐——但是那也只是少不更事的私癖而已。她喜欢在这个猎人怀里钻来钻去,然后突然舔一口。咦!不一样!那种咸,就像是从海边捡回来的珊瑚标本,清洗干干净净,然后放在嘴里刚想猛嘬一口,还没来急嘬,淡淡的咸已经让嘴唇沉迷——那是属于成年人的,记载了辛酸历程的咸味,就像是狄更斯说的,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但是那一口咸,会让她记住,那是他童年梦中干涸的泪水痕迹。

猎人在采摘着猎物,忽然又有点疑惑,这样冲动的满足,会不会是因为太像兽交——狗女人现在一点人类的模样都没有,她在嬉皮笑脸,她在乱蹬腿,她为了自己舒服把臀部翘得高高。果然是魔女!到了这时候还不消停。

两次从兴奋的顶点骤降,猎人怀疑魔女是故意的!他肿胀的下身让屁股快要抽筋了,而狗女人居然侧抬起小腿,在用他的皮靴故意磕他。他不敢再轻易兴奋,这不是做爱,这是搏命!他就像是攀登着险峰,脚下都是冰雪,却一不小心就要踩破冰壳落入滚烫的熔岩。

凯尔文一言不发,他伸出手在克莱儿身子下面试探,他要找到她的敏感点,重新夺回这一场仪式的主动权。

“蠢猎人!快打我!抽我屁股,堵我的嘴!”魔女摇晃着长发,就像是海妖在歌唱。凯尔文紧紧咬住嘴唇,呸,他才不上当!魔女早就不是处女了,她早就身经百战,她都可以当性交辅导医生了,她之前的一切示弱都可能是为了下一步故意激怒他,让他丧失反过来被她操纵。他紧紧压在她背后,用下巴磕着她的背部脊梁,任由她叫唤着,他就是~要和她~像正常人类一样做爱。

狡猾的狐狸啊,这一次,是真的落入猎人手心了,这是她的幸,也是她的不幸。

凯尔文紧紧箍着她的胸,下身奋力反复在她体内猛烈抽插,克莱儿终于没了折腾的力气,只能拱起她的臀部以便男人更深入,突然她彻底疯狂了一般,尖叫起来,两只胳膊翻过来想要抓挠他的背。阴道在一次一次的挑拨中,G点暴露了,背后插入的姿势居然马上就让她达到了高潮。莫名其妙就瞬间征服了魔女的凯尔文……只能继续着方才的动作,他满头是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做对了动作,只能继续……机械地继续。仿佛灵魂抽离,灵魂飘了出来,冷静地站在身体的一边,默默看着另一个自己在机械地操着魔女,而就是这样一种第三者视角的观感令一股灼热酥麻的感觉席卷了他的身体。

他飞快地射精,而她断了气一般地瘫倒。然后他再次抓起了她,自己手握着阳具,狠狠在她的屁股上抽打。一再挑衅猎人的魔女终于没能第三次成功造反,她输给了自己,在久违的高潮中溃不成军,她的两眼迷离,随着对方的虐打摇头晃脑,还发出轻轻的呻吟,这更加刺激了身后男人的性欲。很快,他就再一次硬了起来,并且用她的大腿根当作卫生纸,先把黏糊糊的龟头和杆子擦干净。

“我想……吃……”魔女低下头,从自己的肚子下面往后望,对着那根长肉棒简直神魂颠倒。

男人低下头,在她可爱的肛门上轻轻亲了一口,骚呼呼的臭味,又伸出舌头舔掉上面的一滴液体。“啊~~~”魔女凄惨地叫起来。又是一个敏感点被发现了,她的腿开始发软打转,凯尔文手握着长枪,这一次,用草莓心对准了那颗小痘痘,按了上去。

“噗噗噗~”魔女肚子抖动着,一股股气体直接从阴道喷了出来,还崩起了一串碎水珠。猎人赢了,他完全掌控了她的身体。当阳具再次填满了她的小腹,她感到无比充实,阴道深处子宫口被推开,这种神秘的快乐令她耳鸣,瘫软在雪地上,被温暖的他尽情覆盖。她很快就忘了这是第几次,只能从姿势判断着这是新的性交回合,她被他正面抱着,一面轻轻推送一面问她累不累,疼不疼;他被她紧紧夹住,她到了他的背后,她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仰卧着高举双腿,任由他从天而降的打桩;她被他捧在怀里,侧躺着,他越插越慢,就像是老爷钟没了发条,她只好疑惑着四处寻找他的乳头,轻轻咬着,催促着他加速;最后她爬到了他的身上,骑坐着,弹簧一样乱跳,嘴里咿咿吖吖乱叫,她不知道一共做了几个回合,但她知道这是最后一个回合了,因为她已经憋不住了,越跳越开心,靴子把雪白的床单踩的都是脚印,脏兮兮,她忽然想起了一个词叫——处女雪,就这一个词令她心花怒放。仿佛全身被春风按摩,她一挺腰,阴道口喷出了很多的水,她恍惚了,分不清在放肆的是尿道还是阴道。然后就这么傻乎乎张大嘴喔喔喔乱叫着,被他突然爆发的岩浆注射,又补了满满的一管滚烫。

谁赢了?谁又输了呢?

谁都没有把谁操昏迷,因为到了最后半昏迷的两个人居然扭着打在一起,互相拨开对方的头发,疯狂地亲吻,把兴奋的一嘴口臭和对方分享。捕猎者和猎物在最后成了共享者。

事后,她骑在他的大腿上,晃着两只穿皮靴的脚,由他拿着pita片,蘸上洋蓟菠菜帕尔玛奶酪酱,一片一片送到她嘴里吃。

“狗女人,你怎么吃不胖。”他用脸揉着她的后背,想要牢牢记住她背上那几颗黑痣的位置。

“你买的酱肯定是买贵了,在Costco那么一大桶也就几块钱。”魔女和猎人的战争放一边,国家大事随他去,做完爱的二人开始谈论勤俭节约。“当然你得办个会员卡。”

凯尔文想着,是么?她的意思是他住下来?周末开着车去Costco采购?可别说买车了,他连驾照都没有。美国移民制度对英国人都是苛刻的,他搞不到驾照也找不了工作。——等一下,我居然在考虑住下来和她长厢厮守了吗?

“你可以让宝拉开车带你的……”魔女咔嚓咔擦嚼得满嘴喷香,她说起了自己的女友——那个韩国女仆装爱好者。

“你是说……修理店的韩国人宝拉?”凯尔文想了想,那家伙!其实令他最早怀疑上魔女的原因,根本不是别人,就是宝拉!太奇怪了,那个人从头到脚都是奇怪。

你们看看,她连五官都像是随手组装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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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你敢说宝拉!小心她打烂你的屁股!”克莱儿晃着脚,她可不喜欢别人嘲笑宝拉,哪怕是凯尔文。

“你知道不,你这个朋友,她酗酒的,我第一次去修电脑的时候,就闻到一屋子威士忌的气味。”凯尔文紧紧搂住克莱儿的腰。

“宝拉是我最可靠的伙伴,”克莱儿避开男友递到嘴边的食物,她想让他明白这是一个很严肃的话题,“我们从医学院的时候就认识了,她身上的一切,我都了解……”

凯尔文有一点点尴尬,他好像踩到了奇怪的线。克莱儿和宝拉……是女同性恋吧,他其实并不介意的,女人之间的情感是他必须学着尊重的一种宝贵的东西。可是,他的意思,其实也只是提醒克莱儿,不要和喝酒的人混在一起……那不仅仅是对方不靠谱的问题。性取向不是罪,爱女人同时也爱男人的也并不是罪人,可是这一切都应该是理智的选择吧。但是,酒精和毒品,是会扰乱人心智的,是罪恶的种子。这一切,都是那个与爱尔兰共和军的魔女们斗争了一辈子的老父亲教会他的。

“是……我的错,让你知道了难以理解的东西……”魔女忽然低下头,她就像落入了一种奇怪的情绪低潮,在恶性循环中变得抑郁。凯尔文急忙搂紧了她,伸出手,轻轻地从下往上抚摸她,阴蒂的包皮被他的手指甲轻轻拨开,散发着湿漉漉的气息,从不酗酒的凯尔文仿佛醉了,他颤抖着抹掉魔女阴蒂滴下的泪水。

(8)

“You know what,forget about it!”

陷入深深回忆的凯尔文慢慢睁开眼,稍微歪头,又看到了那个大大的脑袋。

宝拉的英语发音真的是粗鲁又下流,作为伦敦人,他真的想按着她的脑袋,让她好好重修元音发音。——但,他可没有《窈窕淑女》里的老教授那么闲,他是一名忙碌的魔女猎人。

好吧,是前魔女猎人,在和魔女私定终身后开始思考怎么让这个世界的猎人和魔女们和平共处的新魔女猎人。

“不好意思,请你重说一遍?”凯尔文抿一抿嘴,用优雅的语气说。

“呵~”女仆嘴一咧,什么瘠薄玩意儿,老娘和你白讲了,你不会是刚刚做淫梦了吧,又在幻想怎么拿你的小鸡鸡捅我女主人的屁眼了。

“我是说,等一会儿,那些恶灵出来的时候,你不要乱出手。”

对哦,他们是要去解救魔女的,因为魔女被关了起来。

女仆想,我解释清楚了吧。够清楚了对吧,你的魔女被顽固的老魔女关了起来,她破了戒,她被你内射污染了。这就像是法海要关白蛇娘子,不是因为法海爱上了许仙,而是因为法海是白娘子的爹。

!!!

……

“Oh My God!”WTF,女仆忽然想通了,她看了那么多次《白蛇娘子传奇》,怎么没想到,真正的谜底是这个。

SHIT~

能够打败亲情的,只有亲情。魔法打败魔法是一个道理。

宝莲灯里,沉香要把山劈开;是因为之前的一个轮回里,二郎神把同一座山劈开;所以很多个轮回后,白娘子的儿子要把一座山造型的雷锋塔劈开。

……

那现在怎么办?女仆迅速扭头,瞥了一眼英国美男的肚子……

她在想啥呢,就算性别选择解放了,性别的生育职能还没能交换。

就在一脸黑线的凯尔文眼角余光中,宝拉伸出手,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可怜的美男子用手掌捂住眼睛,Crap,什么鬼,换个演员吧。

这个丑八怪为什么连正常人的逻辑都不存在似的,这种电影拍出来,就算是武打动作和特效拉满,这种无厘头剧情,也绝对会被喷成狗屎吧!

Bloody hell……

“嗯~~”宝拉长长地感叹一声,她没完全想通,但似乎……这也是一种可能,毕竟,她也是可以提供子宫的,人造子宫什么的,不就是一个装满羊水儿的袋子吗。

可怜的美男子还不知道,此刻坐在他身边开车的这位,脑子进了水一般的女仆大人,马上,将会给他带来多么三观崩溃的精神冲击。

***

“我还以为你至少要拿把铳枪什么的,”开门下车,女仆说的第一句话就够打击人的。

“We are not starting a bloody war!!!”凯尔文气得直接说粗口了。

“Whatever,”女仆双手提起大旅行箱。

“What is this for?”他奇怪这家伙怎么这么有力气。

等下,气得忘了翻译成中文了。

“这是我的女仆装,现在克莱儿被关在塔里,她肯定是赤身裸体的。喂!等下,你是不是……勃起了?”

Fu**

“你是不是想象着她的裸体?”女仆做出嫌弃的样子,“你真恶心!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带上女仆装!克莱儿必须穿上衣服才能和你一起逃走。不然你们两只禽兽,会当场情不自禁交配!然后被赶来的魔女们现场捉奸。”

我呸!凯尔文没有丝毫跟这个弱智女仆说相声的兴致,他把那半截“一套女仆装为什么要用一整个大旅行箱”的话咽下去,鬼知道她的脑洞又会给他什么扯淡回答。他把手伸到背后,从西装大衣里摸出来他的武器——红外测温枪。

“Seriously?”

对于女仆不合时宜的吐槽,凯尔文里都不想理。他自己先往前走,皮靴踩着一块一块碎石头,差点摔一个跟头,丢了帅气。

“你连个弓弩都没有?那沾了圣水的剑呢?等下,大锤总有吧……”

Crap!

***

他们摸进了园子,说起来,这就像是一个废弃了的主题公园,到处都是大坑。守卫,一个都没有遇到。凯尔文开始怀疑,这个不靠谱的女仆给自己的信息到底是真的吗?她急冲冲闯进他租的公寓,然后拽着他要去救克莱儿,那种焦急倒不像是假的。

“守卫来了!”女仆噗嗤就地卧倒,但因为她是抱着大旅行箱趴下的,这……让她变成了一只趴在柜子上,四脚蹬着悬空的蛤蟆……

这么明显的一个大箱子,这么明显的一只大蛤蟆……

Crap!凯尔文今天一直在骂街,弱智女仆不靠谱,他只好自己上了,那个嚼着烟头的脑袋刚刚露出来,他就抬起测温枪,扣下了板机。

噗嗤,扑通,那身影摔倒在地上。

“你杀了他?”女仆跳下来,又抱起旅行箱。

凯尔文低头看了看测出来的结果,摇摇头,“应该是个人类。”这个枪的好处就是可以通过红外成像的温度差利用大模型分析对方的基因组,人类和狗的温度分布图是不一样的,枪显示,被击中的是个人,不是一条狗。顺便说它发射出去的是一支干冰做的麻醉针头,但是随着喷射,针头后面的药剂会直接射入皮肤,药剂长期是无害的,因为它并不是病毒,而是利用了mRNA技术制造的模仿病毒的蛋白质碎片而已,若是普通人类被击中,也就是会得几天普通的感冒。

但是如果魔女被击中了……

“就会死!?”宝拉一脸期待。

“就会得……很严重的感冒。”

……

“虾虾,”连笑声都变得毫无表情。

“我们,不能直接杀人,杀人是错的。”凯尔文从后面追上扛着大旅行箱大步流星走着的女仆。教团早就研究出来了可以只在魔女中传播的病毒,但是谁知道……如果释放开,会影响到多少人,股市将会有多少波动,教团的投资会有多少打水漂……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捉魔女的?”

“我开枪后会及时上报啊,然后会有全身白色盔甲的小队,以她们感染了新冠的理由……”

女仆甩开大步,理都不想理他了。

越往里走,路越难,根本没有路了,全是大块大块的石头。

“你说,恶灵……”再次追上来的凯尔文,问起了最关键的问题。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恶灵的。

女仆仔细想了想,决定告诉他。

“这里是一座曾经的采石场,印第安人在这里挖石头,采下来的大块石头就会被运往城里,铺砖、给富豪盖别墅。而好一些的最硬的黑石,则被用来雕刻成墓碑。”她手指地上的洞洞,“这些就是以前用来埋雷管的,靠爆破把石头震裂。”最后她补充道,“当然呢,雷管,都是你们白种人严格保管的,你们绝对不会让印第安人接触。”

这个有意无意加上的“你们”令凯尔文心里很难受。

宝拉弯腰蹲下,用手摸着那一个一个的拇指粗细的深坑。

“那时候,所有的印第安人都必须学白种人的语言,写白种人的字,但是等他们学会了,他们做什么呢?来干最苦的工。这座镇就曾经有教化印第安人的学校,在这里劳动就是课程的一部分,而雷管这些技术,却绝对不允许他们掌握。”

凯尔文不想听下去了,“这些跟克莱儿又有什么关系?”其实他想说的是:这些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宝拉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我的天,我还没讲到爱尔兰人来的部分呢,你知道的吧,那时候爱尔兰闹革命,正好需要大量雷管和炸药,所以……”

凯尔文抬手阻止了她,“今天的我们,只能用爱心来抚平伤口,我们需要看到未来,而不应该再谈论血腥的过去了。”

是这样吗?宝拉微微眯起眼睛,你只是希望听到一个爱心拯救沉浸在痛苦的灵魂的言情故事,是吗?或许,那句话怎么说,再加点肉戏。

有点控制不住情绪,宝拉开口说:“我觉得,你该吃个鸡,你吃个鸡吧,大鸡小鸡随便你选。”

“我听不懂韩语。”凯尔文摇摇头,他只能从对方的表情感觉到有些诡异。

“我说的是中文,”宝拉冷笑了一下,“我是韩国人,也是中国人。”

“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意思?”白人小帅哥面对这个丑八怪,有点失去耐心了。

宝拉扭头,她说什么还有什么意思呢?她想说,因为所有的人类最早都是韩国人,因为中国将要征服世界,所以,我是你们的最初,也是你们的最终,愚蠢的人类,你对历史的选择性遗忘,让你的人生毫无意义,因为无知的ni……

还来不及在拼音输入框选中合适的汉字“你”,整个地面都摇晃起来。

“怎么了!”凯尔文紧张地蹲在地上,他的腿发软了。

“恶灵来了!”女仆抱着大旅行箱,随着地面震动,突突突地蹦跳起来。

什么鬼恶灵,这是地震吧。

风中刮来一阵哀嚎声。真的是恶灵!

凯尔文忽然心脏被紧紧抓住一般,他知道了!恶灵,就是在这所印第安人寄宿学校里被害死的那些魂灵,他们的哀怨被石头吸附,在这种时候会随着震动,释放出来。

“嗷嗷啊!”他惨叫起来,不关他的事,他是善良的,他爱魔女——他们这些恶灵的后人。

“Shut up,快爬到我背上来,我们得逃跑了!”女仆果断喊他,然后主动伸出又粗又胖的胳膊,抓起凯尔文的领子,把他拽起来,甩在自己的背上,然后这个大旅行箱就随着她扭动腰肢,蹦蹦跳跳地在石头路上滚动起来。

“这是一条采石工人自己挖的捷径,”他们现在看着很危险,其实一点都不安全,因为这只旅行箱就像是雪橇,载着二人飞快在石坡上颠簸着冲下来。凯尔文震得牙都快碎了。

采石场发生过塌方,后来被整个灌上了水,变成了一座美丽的湖,而蓝蓝的湖水掩盖了多少丑恶的真相……女仆瞪大眼,忍受着胸口压抑沉重的痛,背上背负着自己承受不了的渺小,她只能尊重——克莱儿的选择。

最后一下,旅行箱被重重一磕颠了起来,然后“扑通!”落进水里。韩国、中国混血的大胖蛤蟆背着全身哆嗦的英国美男子,沉进水里……然后隔了半天,噗嗤,又冒出水面。她咬紧牙,两脚乱刨,驾驶着旅行箱朝着对岸前进。

Shit!这根本就不是她想走的路好吧。她特娘的就是贱,明明跟昂撒白鬼子没有掰扯任何历史的必要,老老实实沿着车路开到瞭望塔那里,把克莱儿从塔顶救出来就皆大欢喜了。

她特娘的就是个白痴,虽然克莱儿和她一起,听了那么多课,但她早该知道,那都是扯淡的,她现在,也就是一个修理工而已,懂得辩证历史观有个屁的用。

其实,在修东西的过程中,她认识不少有趣的人,阿尔巴尼亚的大叔,原本在本国也是个电气工程博士,但是到了美国,到今天,也只是在修水管安电表。他们最有趣的一段谈话,是抱着午餐聊宗教。

“你说,没有上帝吗?没有神?”作为半个韩国半个中国人,她还是不太接受毫无宗教的传统的。

“先有人,才有的神,神是人创造的。”大叔操着类似于意大利口音的调调,一面小心剥开subway三明治的包装纸。

“那人是谁创造的?难道不是神创造的?”宝拉盘着腿,刨根问底。

“OK,就算是。”大叔想了想,微微一笑,“就算是神创造了人,但是呢,人也创造了后来的神,而其实我们今天说的神,都是我们自己后来创造的假神了。”

HOLY SHIT!

等下,这个是个笑话,你们get了没有,再听宝拉说一遍:HOLY,SHIT!

大叔拿出破了屏幕的手机,翻了翻,放大了一张带小鸡鸡的照片,给宝拉看。

“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小鸡鸡,大大的一坨,当然,宝拉不能这么粗俗,于是她稍微扭捏了一下,装作不确信的语调:“耶稣,基督?”

“哈哈,”大叔的笑声很魔性,“骗到你了,对不对,这,是阿波罗。”

太阳神?太阳神为什么需要小鸡鸡?他就不怕烤干变成烤鸡鸡了?

哈哈哈。

“太阳神阿波罗有一个很奇怪的身世,现代人甚至不知道该在哪天纪念他,然而却稀里糊涂纪念了他两千年。”——宝拉一面看着大叔啃着布法罗烤鸡馅儿的三明治(话说美国佬魔改的食物都是啥玩儿!)一面听着他讲故事。

在罗马改信基督教前,要从每年十二月十七号开始过一周的农神节,十二月二十四号结束,然后…就开始了新的一年。所以细想没什么奇怪的,本质上就是罗马版本的中国年反向从初七过到了除夕。罗马的基督化是一个漫长的文化侵蚀过程,官方渐渐通过篡改借壳上市,故意在农神节的结尾加一天特殊的纪念日,纪念谁?耶稣基督。渐渐,一代人一代人过去,大家便忘记了放这一周假是为了祈福来年五谷丰登,大家也就忽略了节日正中的十二月二十二号是一年中太阳照射最短的日子,不再有浪漫的自然诗意,不再会为第二天开始白昼越来越长而欣喜,——嘿,冬天虽然来了,但春天还会远吗?——再说这么骚气的话只会被人当傻子。最后当假日削减只剩下十二月二十五这一天,当世俗和宗教把人们捆绑在基督教强国理念中,当人们只知道在幻灭时投靠虚伪虚假又虚浮的耶稣基督……

“但是,奇迹发生了。其实因为在当时罗马人不知道耶稣长得什么样子,他们干脆把全民偶像—太阳神阿波罗的脸作为了耶稣的脸。”

宝拉张大嘴,忘了喝她自己带的那罐“运动”饮料。——这家伙只喝纯油或者纯酒精,她说自己消化不良,吃不了碳水也吃不了蛋白质。大叔就是故意气她似的专门午饭点的满肉三明治。

等下,他们吃什么不重要,宝拉诧异的是,真的?

我们看到的耶稣基督像,全都是……阿波罗的像?

“或许,今天还有异教徒存在吧,还有人偷偷对着耶稣的像纪念着太阳神。没准也会有人把十二月二十五干脆当作是阿波罗的生日,虽然按照逻辑,他应该和孪生妹妹月亮神一起出生于七月七。”——大叔的话很是风趣。

每每想到此便不禁莞尔,名为传统的历史没能如我们预期,它无法化生一条蜿蜒曲折奔流不绝的长河,历史不过是轻易就会被贪婪和野心灭绝的旅鸽——即使是年长的老人也没能见过它,哪怕曾被它扇起的风抚弄的大橡树也早化为灰烬,但是,那阵风,阿波罗的石像还会记得。而围绕着罗马城的七座山丘,也不会忘记。

(9)

好不容易驮着英国美男子顺着湖“爬”到对岸,或许是因为泡了水,宝拉不再无厘头跳脱了。也或许是,他们上了岸就要面对恶灵塔,救人要紧,她不再耍宝。

又或许之前各种耍宝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情绪?——总之,当凯尔文爬起来,看着这个全身金属色衣服包裹——包括她脚上的厚底靴的女子露出肃杀之气,他屏住了呼吸,他想起了那天赤裸的魔女对他严肃地讲:“宝拉是我最信赖,也是最可靠的伙伴。”

他不该小看女人的。

很快,他们冲上了山坡,按照计划,必须迅速攻破塔的大门。但是宝拉提醒过他,很有可能打破了大门也是徒劳——请你仔细想一下,如果你是恶魔,你会怎么守塔?大门绝对绝对是陷阱,当你冲进去后,会被四面围着的敌人伏击致死。

那该怎么办?

“我来攻击正门,因为恶灵不会对我有仇恨。”虽然不知道宝拉为何如此自信,但是凯尔文也只能信任她的判断了,他的任务是从侧面偷袭,想办法沿着墙爬到楼顶,然后向窗口突破。

“如果我是恶魔,我绝对不会让克莱儿在一层或者顶层,所以我们必须分兵,两个人中总有一个可以找到真正的入口。”

战斗发生得又快又突然,凯尔文跑到侧面的时候,宝拉已经被大勾子打飞了一次,还了对方一肘子,然后被劈棍扇了个扫堂腿。猎人举起枪测了一下,不是人类……他知道自己为何被宝拉安排离开战场了,自己的武器毫无用处。

宝拉的对手,是石头人。

他们挥舞着铲子、撬子、各种生了锈的铁器——都是一夜之间采石场报废时扔下的,曾经伤害过它们身体的工具。

人,怎么可能打得过石头呢。

宝拉在大口大口喘着气,她一次一次退到大旅行箱,摸一会儿,然后转身继续冲向那些撬棍和钉锤。开始爬墙的凯尔文眼皮跳了一下,他怎么觉得……

那家伙不会是带了一旅行箱的酒,这酒鬼打着架还要护着酒瓶吧?

这个想法差点让他一脚踩空摔下去。他急忙抛出钩子,挂在铁栏杆上。

该死!随着尖锐的声音,有两个石头人抬头,注意到了他。他们不再参与对女仆的围攻,而是转向了他。此时,凯尔文进退两难,如果他继续往上爬,一旦被石头人追上,或者,被切断了绳索……

宝拉又一次扑回旅行箱,她的后背被狠狠打了一棍,她吃力地护着箱子,寸步不让,另一个石头人从边上扑过来,宝拉扭头,忽然发现,凯尔文有危险!

她咬紧牙,豁出去了,只见她身子一转,扯开拉锁,从旅行箱的外包里抓出来一大把东西,然后她脚下如速滑运动员一样,飞快蹬着,闪开了一个石头人的攻击,随手把一根东西从下往上,插进了石头人屁股上的一个洞洞。

轰!

一大捧尘土飞扬,扑倒在地的宝拉也被尘土覆盖。

她用雷管炸碎了石头。

物理攻击啊物理攻击!我们的女仆可不会使用任何法术。

战绩:1比零

但是,他们一共只有两个人,他们一个球都不敢丢!

此时,凯尔文正在绳子上和石人挥舞的铁器搏斗,他无法攻击对方,只有躲闪。宝拉爬起来,仰头一望,太危险了!她急忙左右看,刚刚被炸碎的石头人抡的大铁锤落在那里,一个漂亮的翻滚,幸好今天她穿着连体衣,不然平时的女仆裙一定露点了。抓住铁锤,就地打滚,然后就借着势狠狠朝天甩了出去。

就像是打弹弹球游戏,铁锤翻着跟头,最后击中了石头人的两腿之间,它一愣,然后很滑稽地从天而降,正好把另一个往上爬,要对凯尔文造成威胁的家伙一起撞了下来。

“嘿!伽利略!”宝拉这时候还会开玩笑,两块石头,看来将以同样的速度一起落地。

先落地的砸出砰的一声,然后后落地的,直接砸在第一个身上,咔嚓,噗通,两个都化成一地碎石块。

“哎,伽利略错了也。”

或许是回想起了在医学院里和克莱儿坐在一起听科学课的往事,宝拉脸上带着笑。转眼的功夫,已经干掉了三头石头怪兽了。

三比零,可以开香槟庆祝的比分!

她得意忘形了,直到她看到了胸口穿出来的长钉子,她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有……四只石头怪兽。

她又一次犯了最简单的错误,没把数数清楚。

毕竟,没人……专门教过她怎么数数……

***

石头人的动作干脆利索,宝拉的右手还紧紧握着雷管,只要插进关键的地方。

但是,来不及了。石头人绕过来,一棍砸断了她的手肘,噗通的声音响起,断了的胳膊还紧握着雷管,在宝拉的眼前以奇怪的姿势弹跳了一下,就像是断了的镰刀。

完蛋了。

石头人捡起斧子,扬手一抛,咔嚓,直接切断了凯尔文好不容易勾在高塔窗台上的绳子,麻绳被一切两断,幸好凯尔文刚刚犹豫了半天要不要往上爬,此刻绳子断了,他也只好就势落回一楼屋顶,但或许是他亲眼看着宝拉被利刃穿胸,被砸断胳膊,落地的那一刻他脚底打滑了。或许仅仅是因为装帅的切尔西式靴子不适合野外打斗……总之,他一个屁墩直接就摔了下来,听声音一定摔得很疼,因为他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现在,是真的彻底完蛋了。

3比2……然而,字面上的比分没有任何意义,他们被淘汰出局了。

等待他们的,只有一场屠杀。

凯尔文慢慢把头转向这边,尾骨仿佛摔断了一般,但其实他知道,自己只是放弃了抵抗。他天真了,真正的魔女就是这样,被仇恨操纵着失去了理智的样子。他恨自己的天真,此刻就像是呼吁和平音乐会上被匪徒劫持的人质。

那位被克莱儿信任为最靠谱的女仆宝拉,扑在地上,穿胸口而过的钉子被石头人拔了出去,现在石头人手握着那带着满满油渍的长钉,正向着凯尔文一步一步走近,它的重量让小土坡一下一下震动,就像是摇响了的丧钟。

上帝,救救我。

我发誓,我再也不会糊涂,我会做一名虔诚的信徒,只被你的箴言与命令指引……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凯尔文想要好好祈祷,虔诚地闭上眼睛祈祷。可是,他居然没有把眼皮合上的勇气。

因为,宝拉忽然举起左手,狠狠一拳砸向已经断了的右手肘关节,随着一声清脆咔嚓——就像是玻璃碎了的声音,她,握住了自己的断臂。

凯尔文忘了祈祷,他睁大眼,看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宝拉用手握住了自己的断臂,断臂的手紧紧握着雷管。这一幕,比起那个手举火炬的自由女神还要触目惊心。

石头人刚刚迈开脚,忽然觉得……

它毕竟是没有生命的个体,不懂两腿之间的洞洞是需要特别保护的。

它可能也不知道人类发明过一种叫马应龙痔疮膏的栓剂。

如果是那样,它应该开心才对,活到了这把年纪,还学习了新的东西。

“轰!!!!!!!!”

哈哈,哈哈哈,凯尔文笑起来,爆炸的力度并不大,刚刚好把石头震碎,他眼看着刚刚要举着屠刀走向自己的刽子手就这么裂成了两半,两条大腿各自分开,然后啪……摔成了一地碎尸。

不,碎尸……

bloody hell!

他是说——一地碎石,上帝啊。这场景,把他吓得连续两次打字都打错了。

他慢慢爬过去,确定被魔法控制的石头人确实完蛋了。

他希望那个勇敢的女子宝拉,还能有个全尸。

宝拉的胸口,衣服全都震地支离破碎,一看,就没救了。

她的两眼滴溜溜转着,她伸出手,在地上摸。凯尔文抑制住心里的恶心,他想问: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宝拉开口说话了,用最后的力气:“爬……爬上去,克莱儿……”

凯尔文抹了一把眼泪,绳子断了,断成了两截,就算他还能找到代替的钩子,现在的绳子长度,也不够了。

他们,虽然惨胜,但是解救的任务还是失败了。

宝拉望着塔,这窗口大概是十米到……十二米?她在心里想,如果可以有六、七米的绳子……

她知道到哪儿找了。

现在宝拉的笑是奇怪的,说是狰狞不如说是解脱,她抬手,直接撕开了衣服,赤身裸体的躺在那里。凯尔文想要避开目光,但是……

他惊呆了。

宝拉把手伸进了胸口,然后用力往下撕,她把自己的胸撕开了,把自己的肚子也撕开,然后用手指搅。

她把自己的肠子——鼓鼓的小肠,肥肥的大肠,一股脑,还在涌动的黏膜,全部,都掏了出来。

七米……人类的肠子的长度,加起来就是七米。

凯尔文扭头,干呕。他看到了什么!!!

没有血。

那种令人疯狂的血腥的气味,没有。

那种叫人害怕的血淋淋的画面,也没有!!!

宝拉的肚子里,都是油。

黄澄澄的,是脂肪……

白乎乎的,是凝乳……

黑漆漆的,是润滑油。

我的上帝啊!凯尔文再也无法承受了。他后退了一步。

“拿去啊!”宝拉奋力喊着,带着哭腔。“拿去当绳子啊!!!”

这是她,能做的,最后的事了。

这也是她——一具人体医学用的模型,能为主人做的,最好的事了。

最后,她的手就这么,不甘心地落了下来,还紧紧抓着自己蠕动着的肠子,凯尔文逃跑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夜风吹来一阵汽油的气味,那个胆小鬼,终于一晚上的奇异还是超越了他的认知底线,胆小的他终于还是逃跑了。

时间就这么停止了,宝拉的双眼,终于渐渐失去了生机。

“宝……宝拉?”这个颤抖的声音,让忠诚的女仆的眼皮动了一下。

“你是……宝拉?”熟悉的声音,是谁?

她努力聚焦,太累了,看不清了。

哦,听出来了,是提托。

“我以为你……是韩国人……”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有很多的话,比如,为何发觉对方急匆匆去找英国帅哥的时候,会满腹苦水,会选择开着摩托车远远跟上来。比如,为何找不到了他们的踪影,被那一阵地震吓跑了胆,逃了出去后,不甘心,又一次满心憋闷地返回来。比如,为何本以为会抓奸二人打野战,却真的看到了二人的一场大战,而他,吓得尿了裤子,躲在石头后。比如,为何,现在,吓破胆的他,反而上前来。

女仆笑了,“韩国设计,中国组装。”她想要抬起手给对方看看腋下那行:made in China的小字的,但是,她真的太累了。

她连爬回自己的箱子——那具大旅行箱就是她的家——的力气都没有。她痴心妄想,带着箱子,就是想厚着脸皮跟着克莱儿一起走的,你和英国帅哥的二人世界,总能放得下我的一只箱子吧……

哎。

不!现在还不到休息的时候,还有最后最关键的一件事。

“提托,听我说。”她好像听到他在哭。

“我的阴道……”

哎。

“我的阴道……就是克莱儿自己的阴道倒模……”

“所以……你也算是……”

“用我的肠子……绳子”

“我的手……钩子”

“救她……”

金色的,和粉色的,这就是宝拉看到的最后的颜色。

这里面,都是喜悦,应该是吧。

光溜溜的克莱儿,看到从天而降的王子并不是英国贵族,而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墨西哥厨子,会有多惊讶?

她是不是会插着腰说:“我,自己以为自己是个男人呢。但,我也爱男人!”

真是尽心动魄的发言。

那么,那个傻瓜会说什么?那个傻瓜居然会听了自己那句“我不吃碳水的”就真的信了,然后看着自己一口气喝了半瓶酒,小心地陪着把煎破了的韩国饺子一点点吃干净。那个傻瓜……那个傻瓜要愣多久,才能说出话。

那个傻瓜,大概会说:“我也……一样呢,就让我把你当作男人来爱吧。”

那个傻瓜……

那个傻瓜。

【蝶恋花·完结】

【解说】

这个故事很奇怪,医学院的女生和自己的人形医学模特的奇幻冒险。

直到最后一段还担当着男主角的凯尔文是罗亭式的人物,当不得不面对肮脏时,他的爱情和理想都不足以令他迈出那一步,终究只是行动的矮子。东方文学中比较接近的形象是杜十娘选的学子李甲,但本质不能混为一谈。《罗亭》是屠格涅夫很重要的一本小说,就算是为了日后装逼掉书袋,你都值得读一读。

珍妮的长相并不美,她像一朵花,没能吸取足日月精华,但还是努力绽放了一下,生命的可贵,在于独特,并不需要苛求美。以她为形象创造的女“模特”宝拉,也……确实适合与美貌八杆子打不着的Awkwafina来演……

女作家萨曼莎在现实中,确实是有原型的。如萨曼莎的丈夫受抑郁症折磨的坠机,相关事件也不止一起。而珍妮……虚构的《The Wind Still Knows》这个英文书名,含义是呼应利奥坡德的名句:“只有山丘还知道”,漂亮的鸽子早已绝迹于天空,今天的人们都已忘记她们的姿彩,老橡树也早已化作干柴,只有山丘还记得……不,不止是山丘,当初被鸽子们扇起的那阵风,历经了多少循环,依然在飘荡,鸽子的故事,风也还记得。

相似的书名常见于浪漫小说,尤其是放在历史大背景下的浪漫故事,比如2019年Amy Harmon写的What the Wind Knows,一个小女孩时间穿越到爱尔兰革命年代,遇见自己的祖父。2023年Isabel Allende写的The Wind Knows My Name,1938年逃离纳粹占领的奥地利的小男孩和2019年逃离萨尔瓦多帮派的小女孩相遇。还有Beth Cato在《自然》杂志上写的The wind knows all将科学家对人类命运的忧虑写作拟人化的风旁观的人类历史。

《秋,冬…然后是夏》这个译名,借了歌野晶午的推理小说《春,夏、然后是冬》(春から夏、やがて冬,讲述一场救赎,推荐大家看一看,就不剧透了。)的相似名字,用诗意掩藏了哀伤。萨曼莎和珍妮的相遇在秋天,一起经历了冬季,但是珍妮并没有看到第二年春天来临。当春天逝去后,萨曼莎把珍妮写进了故事,给予了她一场永恒的夏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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