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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生的沉沦 (1-2)作者:casava - 长篇色情小说

[db:作者] 2025-10-30 22:19 长篇小说 4450 ℃

【研究生的沉沦】(1-2)

作者:casava

2025/09/24发表于:sis001

字数:12,164 字

               第一章:开学

  九月的G市,像一个没拧干的巨大蒸笼,热气混合着丰沛的水汽,黏腻地包裹着每一寸暴露在外的皮肤,连呼吸都带着潮湿的重量。我,陈杰,手里捏着一本刚刚出炉的、还带着油墨香气的红色结婚证,站在民政局门口那棵半死不活的广玉兰树下,感觉自己的人生就像这天气一样,充满了潮湿而魔幻的荒诞感。  我低头看了看裤裆,那里因为紧张和闷热,已经紧紧地缩成了一团,一种根植于基因深处的自卑感悄然浮现。我是一个标准的理工宅男,木讷,不善言辞,更要命的是,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在男性雄风这件事上,天生就输在了起跑线上。没有过性经验的我,对于未来即将展开的夫妻生活,充满了憧憬,但更多的是恐惧。

  身边的刘佩依,我名义上的新婚妻子,对此一无所知。她正仰着她那张堪称完美的脸颊,对着头顶那片被高楼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露出了一个甜美到近乎不真实的微笑。“陈杰,我们真的结婚了。”她晃了晃手中的另一个红本本,声音清脆,带着一种天真烂漫的喜悦。

  我看着她小鹿般纯净的眼睛,点了点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思绪像脱缰的野马,不受控制地回到了一个月前。

  我和刘佩依是本科同学,虽然不在一个学院,但是机缘巧合,我们在大二在图书馆占座时刚好占在了对方对面。我为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差点跟人打起来,是她用温和的声音解了围,然后我们就成了“占座盟友”。之后我们平时一直帮对方占座,却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她一直是男生眼中的白月光,文静、漂亮、成绩好,像橱窗里精致的洋娃娃,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而我,一个普通工科男,成绩中等,长相中等,每天的生活就是在宿舍、教室、食堂三点一线上画着乏味的直线,最大的娱乐就是窝在宿舍看动漫和打游戏。

  我们最大的交集,就是那场考研。我们都报考了本校的研究生,又都以微弱的劣势双双落榜。那段时间,是我们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刻。在调剂系统开放的那些焦虑夜晚,学校论坛的调剂信息帖成了我们唯一的救命稻草。就在那里,我看到了她的ID,我们偶然重逢。

  同病相怜的两个人,不知怎的,开始在QQ上互相慰藉。或许是挫败感这种负面情绪最容易拉近人的距离,我们聊得越来越多,从调剂信息、导师八卦,到各自家庭的琐事。她告诉我,她成功调剂到了G省大学的心理学专业。我说,真巧,我刚拿到了国内知名电气设备制造公司G市分公司的销售经理Offer。  G市,这个我们之前从未设想过的交集点,突然间成了命运的锚点。我曾经在G市度过初中和高一时段,高二时因父母工作调动离开了G市,这次

  紧接着,在她来G市报到前,她突然在视频通话里问我:“陈杰,我们……要不要试试看?”

  视频里的她穿着可爱的卡通睡衣,脸颊泛红,眼神有些躲闪:“我的意思是……我们都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一个人打拼太孤单了。女孩子读完研就年纪大了……如果我们能在一起,或许……能互相有个照应。”

  我承认,那一刻我彻底心动了。刘佩依这样纯洁可爱的女孩,是我这种人在梦里都不敢奢望的伴侣。再加上对陌生城市的未知恐惧,对未来的迷茫,以及一种逃避孤独的本能,我几乎没有思考就答应了。

  然后,事情的发展就彻底失控了。不知是谁先提起的,也许是她半开玩笑地说“不如直接领证吧,这样家里就不会再逼我去相亲了”,也许是我这个毫无恋爱经验的傻瓜,鬼使神差地附和了一句“好啊”。总之,当她拖着行李箱走出G市高铁站就直奔民政局。

  于是,在20XX年9月1日,研究生开学的第一天,我,一个刚入职的销售经理,

一个对未来性生活充满恐惧的处男,就和一个刚刚入学的心理学女硕士,闪婚了。  “走吧,老婆。”我深吸一口气,把那本滚烫的结婚证塞进口袋,压下心中所有的荒诞和自卑,努力扮演好一个丈夫的角色,“我送你去学校报到,顺便帮你搬行李。”

  “嗯!”刘佩依笑得更开心了,自然地挽住了我的胳膊。她的身体很柔软,隔着薄薄的衣衫,我能感觉到她手臂的温热。一种奇妙的、属于丈夫的责任感和虚幻的占有欲,开始在我心中悄然萌发。

  G大学不愧是G省的门面,校区广阔得令人咋舌。古老的榕树垂下万千气根,将校道遮蔽得绿意盎然。我拖着两个巨大的行李箱,汗水像小溪一样从额头流下,浸透了后背的T恤。刘佩依则像一只快乐的小鸟,跟在我身边,对校园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丝毫没注意到我已经累得像条狗。

  她的宿舍在研究生院的C栋,一栋颇有年代感的六层小楼,外墙的红砖已经斑驳。没有电梯。我吭哧吭哧地把两个重达三十公斤的箱子搬上四楼,站在402宿舍门口时,感觉肺都要炸了。

  402宿舍的门虚掩着,我们推门进去时,一个身影正背对着我们,弯腰整理着床铺。那人穿着一条紧身的牛仔裤,勾勒出浑圆挺翘的臀部曲线,上半身是一件普通的白色棉质T恤。

  “你好,我是新来的,我叫刘佩依。”刘佩依率先打了招呼,声音甜美。  那个身影直起身,转了过来。

  那一瞬间,我的呼吸彻底停滞了,心脏像是被人用手狠狠攥住。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钟,我和她都愣在了原地,眼神中充满了无法言说的震惊与错愕。

  “陈杰?”她试探着叫出了我的名字,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同时下意识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

  “李……馨乐?”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站在我面前的,竟然是我的初高中同学,李馨乐。

  岁月似乎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但又好像改变了一切。她戴着一副略显土气的黑框眼镜,镜片背后,依旧是那张清秀而精致的脸。只是相比高中时的青涩,此刻的她多了一份知性与沉静,眼神深处藏着一丝化不开的疲惫。  “你们……认识?”刘佩依好奇地看看我,又看看她,挽着我胳膊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啊,我们是高中同学,没想到这么巧。”李馨乐推了推眼镜,对我露出了一个略带腼腆的微笑,目光却像探照灯一样,不着痕迹地从我和刘佩依挽在一起的手臂上扫过。

  我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发烫,赶紧解释道:“是啊,太巧了。馨乐,这是我……妻子,刘佩依,她也是这个寝室的。”

  说出“妻子”两个字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像个炫耀玩具的小丑。

  “妻子?”李馨乐的眼睛在我脸上停顿了两秒,镜片后的那双大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有惊讶,有疑惑,甚至还有一丝转瞬即逝的……嘲弄?但很快就被她掩饰了过去。她转向刘佩依,友好地伸出手:“你好,佩依。真没想到会和陈杰的妻子做室友,以后请多关照。”

  “你好你好,馨乐。”刘佩依热情地握住她的手,两个女孩的手交握在一起,画面美好,却让我感到一种莫名的窒息。

  就在她们握手寒暄的时候,我的目光却无法控制地再次落在了李馨乐的身上。刚刚她弯腰整理床铺时,我只注意到了那惊人的身材。此刻她站直了身体,我才惊骇地发现,那副文静的眼镜和那张知性的脸庞之下,隐藏着怎样一副堪称“魔鬼”的躯体。上围是恰到好处的丰满,胸型挺拔而浑圆。

  我猛地意识到,高中时那个总是穿着宽大校服、安安静静坐在角落里的女孩,身体里竟然封印着如此汹涌的波涛。那副眼镜,与其说是遮挡,不如说是一道符咒,一道将她身上这种极致的、充满原始生命力的性感,与她那张文静知性的脸庞强行割裂开来的封印。

  我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赶紧移开视线,生怕被看出自己龌龊的心思。  “好了,行李都搬上来了。你们俩刚认识,又是新室友,晚上我请客,给你们接风洗尘。”我定了定神,提议道,试图夺回场面的主导权。

  “好耶!”刘佩依欢呼起来,“馨乐,一起去吧,不要客气哦。”

  李馨乐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那……谢谢了。”  从学校西门走出去,外面是一条热闹的小吃街,与仅仅一墙之隔、传说中鱼龙混杂的城中村“新黎村”犬牙交错。我们决定找一家环境好点的炒菜馆。走在路上,刘佩依叽叽喳喳地说着对研究生生活的憧憬,李馨乐则安静地跟在旁边,偶尔附和一两句,显得心事重重。

  路过一个学校边缘的垃圾中转站时,一股食物残渣混合着污水的酸腐气味猛地钻进鼻孔。一个穿着橙色环卫工制服的男人正在费力地将几个黑色的大垃圾桶拖到板车上。他大概五十来岁,顶着一个油光发亮的地中海秃头,挺着一个巨大的啤酒肚,整个人看起来邋遢又油腻。

  在我们路过时,他停下了手里的活,抬起头,那双浑浊的小眼睛在我们三人身上来回扫视,目光像黏腻的苍蝇,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淫欲。当他的视线落在刘佩依可爱的脸蛋和李馨乐那被T恤勒出的夸张曲线上时,他咂了咂嘴,喉咙里发出一声含混不清的、类似猪叫的声响。

  “嘿……G大的女研究生……啧啧,又白又嫩……”

  声音很轻,但在闷热的空气里却异常清晰。那是一种混杂着鄙夷、嫉妒和赤裸裸欲望的复杂语气。我看到了他咧开的嘴里那口黄黑的牙,和他裤裆处那不自然的、挑衅般的凸起。

  我顿时怒火中烧,正要开口呵斥,李馨乐却突然伸手拉住了我。

  “别理他,快走。”她的声音很低,脸色似乎比刚才白了一分。

  “那人谁啊?真恶心!”刘佩依也皱起了眉头,厌恶地小声说。

  李馨乐摇了摇头,低声解释道:“他叫廖东强,以前是学校后勤处的,听说因为骚扰女学生被开除了。他是新黎村的人,关系硬,学校也拿他没办法,现在就在这片收垃圾,臭名昭著。很多女生都被他口头调戏过,甚至还有露阴癖。”  听到这话,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廖东强。他正冲着我们的背影,做了一个极其下流的顶胯动作,脸上挂着猥琐的笑容。一股无名火在我心里乱窜,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力感。

  我们没再多想,很快找到了一家湘菜馆。饭桌上,气氛渐渐热络起来。通过交谈,我才知道,李馨乐本科就在G大读的,研究生也是被调剂到了心理学专业,和刘佩依一模一样。

  “真巧啊,你们俩不仅是室友,还是一个专业的。”我笑着说,“以后可以互相照应了。”

  “是啊,”刘佩依夹了一块剁椒鱼头,开心地说,“馨乐,以后我们就是革命战友了!”

  李馨乐只是微笑着点头,话不多,偶尔目光扫过我,都让我心头一跳。我能感觉到,她似乎有什么心事。那种沉静,已经超出了内向的范畴,更像是一种被生活重压磨砺出的疲惫。我忽然想起高中时,她家境似乎很不错,父亲好像是某个单位的领导。如今怎么会……

  我没有多问。毕竟我们多年未见,交浅言深是大忌。

  这顿饭,我吃得有些心不在焉。左边是法律意义上的新婚妻子,天真烂漫,对未来充满粉色的幻想;右边是青春记忆里的老同学,文静的外表下是波涛汹涌的身材和深藏不露的心事。这两个截然不同却又因缘际会成为室友的女孩,让我这个名义上的“丈夫”和事实上的“老同学”,处在一种微妙而尴尬的境地。我的目光总是不受控制地在两人身上游移,一个纯,一个欲,强烈的对比让我心里像有猫爪在挠。

  晚饭后,夜幕已经降临。G市的夜晚依旧闷热,校园里的路灯投下昏黄的光晕,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拉出长长的倒影。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在校道上散步,空气中飘荡着年轻的荷尔蒙气息。

  就在我们走到留学生公寓附近时,一阵喧闹的、夹杂着英语和蹩脚中文的笑声从前面传来。

  只见五六个黑人留学生簇拥着一个身材尤其高大健壮的黑人青年,摇摇晃晃地迎面走来。他们人高马大,走路的姿势嚣张而旁若无人,几乎占据了整条道路。G大为了提升国际排名,引进了大量亚非国家的留学生,质量参差不齐,眼前这几位,显然属于不学无术的那一类。

  为首的那个青年,皮肤黝黑发亮,穿着一件印有夸张字母的潮牌T恤,脖子上挂着能拴狗的粗大金链子。他一眼就看到了我们中间的刘佩依。

  他的脚步停了下来,肆无忌惮的目光在刘佩依那张可爱的脸蛋和清爽的短发上流连,然后吹了声轻佻的口哨。

  “Wow,look at this。A pretty doll。”他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说道,

然后转向刘佩依,用生硬的中文说:“嘿,美女,你好漂亮,交个朋友?”  他的几个跟班也跟着哄笑起来,用同样的、不怀好意的目光在我们身上,尤其是在两位女孩身上来回逡巡。那眼神,就像在菜市场挑拣可以随意玩弄的货物。  刘佩依被这阵仗吓到了,下意识地往我身后躲了躲,脸色有些发白。

  我心头的火“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不管我和刘佩依的婚姻有多么仓促和荒诞,在这一刻,她是我的妻子。保护她,是我作为男人的本能和责任。

  我上前一步,将刘佩依和李馨乐护在身后,沉声对那个黑人青年说:“不好意思,她不想交朋友,请你们让开。”

  那个自称“威廉”的黑人青年挑了挑眉,似乎对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护花使者”感到有些意外和好笑。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我一米七五的身高在他那超过一米九的体格面前,显得如此瘦弱。他眼神中充满了轻蔑。

  “哦?你是谁?她的男朋友?”威廉的中文说得更流利了些,“中国人,太瘦了,不强壮。保护不了这么漂亮的娃娃。”

  他的一个跟班用英语附和道:“Yeah,william,this little guy?You ca

n crush him with one hand。”

  威廉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寂静的校园里显得格外刺耳。他向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带来了极强的压迫感,一股浓烈的、混杂着汗味和劣质香水的味道扑面而来。他无视我,目光再次投向我身后的刘佩依,伸出舌头舔了舔厚厚的嘴唇:“美女,不要怕。我叫威廉,K国的,我爸爸是交通部长。跟我玩,在G市,你可以横着走。”

  这番话充满了赤裸裸的炫耀和引诱,像是在展示自己无可匹敌的交配资本。  我握紧了拳头,骨节捏得发白,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理智告诉我,对方人多势众,我不能冲动。但身为男人的尊严和怒火,却在胸中熊熊燃烧,几乎要冲破我的天灵盖。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李馨乐突然拉了拉我的衣角,低声说:“陈杰,别跟他们吵,我们走。没用的。”她的声音很轻,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仿佛早已看透了这类冲突的结局。

  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那股屈辱的怒火。李馨乐说得对,在这里起冲突,吃亏的只会是我。我不是热血漫画的主角,只是一个普通人。

  我没有再理会威廉,护着刘佩依和李馨乐,从他们身边的空隙中狼狈地穿了过去。

  背后传来了威廉和他的跟班们更加肆无忌惮的嘲笑声。

  “懦夫!”

  “哈哈,Chinese man!”

  “Hey doll,remember me!William!I will find you!”

  那些刺耳的声音像一根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地扎在我的背上。我能感觉到,身边的刘佩依身体在微微发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而李馨乐,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快步走在我们前面,仿佛想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一路无话。压抑的沉默一直持续到402宿舍楼下。

  “我……我上去了。”刘佩依的声音有些哽咽,她不敢看我,眼神躲闪,匆匆说了句“你回去路上小心”,就和李馨乐一起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宿舍楼。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们的背影消失在楼道的拐角处。九月的晚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却吹不散我心中的烦躁与屈辱。我下意识地又摸了摸自己的裤裆,那里早已软得一塌糊涂,一种深刻的无能感将我彻底淹没。

  我抬头望向那栋女生宿舍楼,402室的窗户很快亮起了灯光。

  我不知道,此刻窗户后面的两个女孩,在想些什么。我的新婚妻子,刘佩依,她是被吓坏了,还是对威廉那番“我爸爸是交通部长”的话,产生了别样的想法?我的老同学,李馨乐,她那超乎寻常的冷静背后,又藏着怎样的故事?她似乎对这一切都习以为常。

  而我自己,陈杰,一个刚刚踏入社会、草率地踏入婚姻的年轻人,一个连保护自己妻子都做不到的“懦夫”,在这座名为G市的南方迷城里,似乎刚刚一脚踩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旋涡。

  闪婚的荒诞,重逢的错愕,廖东强的猥琐,威廉的羞辱……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个九月开学的夜晚,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我们所有人都笼罩了进去。  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今晚的一切,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一个关于欲望、沉沦与背叛的,漫长故事的序章。

               第二章:谎言

  十月的G市,终于褪去了九月的燥热与粘腻。秋风送爽,金桂飘香,G大的校园里,巨大的榕树叶子开始泛黄,铺满了一条条林荫小道。天气是舒爽了,我的心情却像被一块巨大的铅块压着,一天比一天沉闷。

  我和刘佩依的婚姻生活,从一开始就透着一股塑料般的质感。而将这层质感彻底砸碎,让我直面自己可悲现实的,是我们在那间廉价出租屋里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性爱。

  那是一个周六的晚上。她从学校过来,在我那间位于城中村边缘、月租一千五的出租屋里过夜。这是我们领证后将近一个月,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同床共枕。空气里浮动着廉价沐浴露和青春期少女混合的甜腻气息,她刚洗完澡,穿着一件我的旧T恤,宽大的下摆堪堪遮住臀部,露出两条光洁笔直、在昏黄灯光下泛着牛奶光泽的小腿。小鹿般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我,带着新婚妻子应有的羞涩与顺从。  我不是圣人。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积攒了二十多年欲望,并刚刚拥有合法妻子的男人,我的欲望在那一刻被瞬间点燃。我从背后抱住她,嘴唇笨拙地啃噬着她小巧的耳垂和修长的脖颈。她发出一声嘤咛,身体软了下来,这给了我巨大的鼓舞,让我暂时忘记了对自己身体那方面的自卑。

  我将她抱到那张吱呀作响的床上,急切地剥掉她身上最后一点遮蔽。当她那具未经人事的、充满青春弹性的胴体完全展现在我眼前时,我的呼吸都停滞了。她的皮肤像上好的羊脂玉,光滑细腻;胸部虽然不大,但形状却极为漂亮,像两只倒扣的白瓷碗,顶端点缀着两颗因羞涩和紧张而微微挺立的粉嫩蓓蕾。她双腿并拢,在那最神秘的地带,覆盖着一层稀疏柔软的绒毛,显得纯洁又诱人。  我像个急于证明自己的毛头小子,几乎没有任何前戏,就扶着自己早已硬得发疼、却尺寸可怜的欲望,对准了那片神秘的、从未被探索过的湿润幽谷。过程是艰难而滞涩的,她咬着嘴唇,发出了压抑的痛呼,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指甲在我后背上划出了几道血痕。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的紧绷和抗拒,但这反而更加刺激了我那可悲的、属于雄性的征服欲。

  我开始疯狂地冲刺,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我满脑子都是“我正在干我的妻子”这个念头,我终于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男人!但我的身体却无情地背叛了我。作为一个没有任何实战经验的工科宅男,我所有的性知识都来自于电脑硬盘里那些粗制滥造的影像。我只懂得最原始的活塞运动,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取悦一个女人。我只顾着自己埋头苦干,像一只卖力的啄木鸟。

  仅仅不到三分钟,或许更短,在一阵头皮发麻的颤栗中,我便一泻千里。一股热流喷薄而出,世界瞬间变得索然无味,巨大的空虚感和疲惫感席卷而来。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声,和老旧空调发出的嗡嗡声。

  我趴在她身上,汗水滴落在她光洁的皮肤上,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耻和狼狈。我甚至不敢去看她的脸,生怕看到失望或鄙夷的眼神。

  良久,她才从身下发出了一个轻微的、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疑问。

  “就……这样?”

  那声音很轻,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我的脸上。我感觉我所有的男性尊严,在那一瞬间被这两个字彻底击碎。

  我僵硬地从她身上翻下来,躺在旁边,用手臂遮住了眼睛,无地自容。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地起身,走进了浴室。很快,里面传来了哗哗的水声。她像是在清洗一件沾染了恶心污秽的物品一般,仔仔细细地、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自己的身体,生怕我留下的任何一丝气息残存在她身上。

  当她再次从浴室走出来时,已经换上了她自己的长袖长裤睡衣,和我之间隔开了一个人的距离,背对着我躺下,用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说:“我累了,睡吧。”

  那一晚,我们同床异梦。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体传来的疏离与冰冷。我的第一次婚姻性生活,就以这样一种堪称耻辱的方式草草收场。我不仅没有征服她,反而将自己最无能、最孱弱的一面,彻底暴露在了她面前。自卑的毒刺,深深地扎进了我们本就脆弱的关系里。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在我的出租屋里过夜。

  我忙于适应新公司销售经理的职位,每天在图纸、参数和客户之间焦头烂—额。她则迅速融入了研究生的新生活,课程、社团、新同学,一切对她而言都新鲜而有趣。我们每周见一次面,通常是周六的晚上。所谓的“夫妻约会”,更像是例行公事的汇报。她会兴高采烈地讲学校里的趣闻,而我则疲惫地应和着,心里那份作为丈夫的实感,被那晚的失败烙上了深深的自卑烙印,飘在半空,无法落地。

  我们之间那层微妙的窗户纸,在一个周末被彻底捅破了。

  “老公,”她在电话里的声音异常甜腻,这是她有求于我时的标准开场白,“我们学校最近在搞个‘英语角’活动,我想参加。”

  “挺好的啊,”我当时正在核对一份设备清单,心不在焉地回道,“多学点东西是好事。”

  “可是……活动时间都在工作日的晚上,而且地点就在留学生公寓那边的草坪上……”她的话语里带着一丝试探。

  我的笔尖在纸上顿住了。留学生公寓。威廉那张黝黑而轻蔑的脸,和他那句“不强壮”的嘲讽,瞬间在我脑海里闪过。我的耳边甚至幻听到了那句“就……这样?”

  “就只是个英语角?”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当然啦!我就是觉得自己的口语太差了,以后写论文、做学术交流都用得上。”她的理由听起来无懈可击,充满了上进女青年的正当性,“好多同学都参加呢,很热闹的。”

  我还能说什么?拒绝一个妻子“积极上进”的要求,会显得我小气、多疑,而且毫无道理。尤其是在我……那方面失败之后,我更没有底气去约束她任何事情。我的拒绝只会显得像一个无能者的嫉妒和狂怒。

  “去吧,注意安全。”我最终还是松了口,心里却像是被一根看不见的鱼刺哽住了。

  从那天起,“威廉”这个名字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我们的通话里。

  “今天威廉教了我一个很地道的俚语,他好幽默哦。”

  “威廉说K国的大学跟我们完全不一样,真有意思。他说我在那边一定会很受欢迎。”

  “威廉的中文进步好快啊,他真聪明。他说他很喜欢中国文化,尤其喜欢中国的女孩。”

  每一次,她都用一种不经意的、分享趣闻的口吻提起他,仿佛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值得称道的外国同学。但我能听出那份刻意掩饰下的熟络与崇拜。我的沉默和敷衍,在她看来或许是默许,也或许是根本不在意。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半个月后学校推出的“学伴活动”。

  那天刘佩依兴冲冲地拿着一张宣传彩页来找我,小鹿般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陈杰你看,学校为了促进中外学生交流,推出了‘一对一学伴’计划!我已经报名了!”

  我接过那张设计精美的彩页,上面印着不同肤色的学生手拉手欢笑的照片,口号写着“跨越文化,增进友谊”。我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一对一”这三个字,感觉它们像三根烧红的钢针,要烙进我的眼球。

  “你的学伴是……谁?”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内心疯狂祈祷着不要是那个名字。

  “是威廉呀!好巧哦!”她拍着手,笑得天真无邪,“我们俩本来就在英语角认识了,现在成了学伴,以后交流起来就更方便了!学院辅导员还夸我积极呢!”  巧合?我心里冷笑。在这个遍地都是监控和信息网络的世界,一个交通部长的儿子,想“恰好”匹配到一个他看上的女孩,会有多难?

  看着她那张依旧纯净的“偶像脸”,我第一次感觉到了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她在撒谎。或者说,她正在用一层天真无邪的外衣,包裹着一个正在迅速膨胀、连她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谎言和欲望。

  我的理智终于被彻底点燃了。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测、自我折磨,不如亲眼去看个究竟。

  我开始利用午休和下班后的时间,像个幽灵一样在G大的校园里游荡。我那张刚办好不久的公司门禁卡,在这个时候成了最好的伪装。我可以假借拜访客户,或者找同学的名义,一次又一次地进入这片本该属于我妻子的领地。

  我的调查,比想象中要容易得多。他们毫不避讳,甚至可以说是招摇过市。  我第一次看见他们“学习”的场景,是在图书馆三楼的角落。隔着一排排巨大的书架,我看到威廉和刘佩依坐在一起。威廉那高大的身躯几乎将刘佩依完全笼罩,他的手臂搭在刘佩依身后的椅背上,形成一个亲密的环抱姿态。他没有在看书,而是侧着头,嘴唇几乎要贴到刘佩依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着。而刘佩依,我名义上的妻子,非但没有躲闪,反而仰着脸,笑得花枝乱颤,身体微微向他那一边倾斜。那是一种完全放松的、依赖的、甚至带着一丝谄媚的姿态。

  我的拳头在书架的阴影里捏得咯咯作响,我幻想着威廉那粗大的、充满力量的肉刃,再对比自己那可怜的尺寸,一股混杂着嫉妒和绝望的酸液从胃里涌上喉咙。

  第二次,是在校外的星巴克。我戴着一顶鸭舌帽,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看着威廉用他那张黑色的信用卡,为刘佩依买下最贵的蛋糕和咖啡。我看到她开始习惯性地穿上了我从未见过的超短裙,露出了她那双匀称白皙、仿佛在牛奶里浸泡过的小腿。她以前从不化妆,但现在,她的嘴唇上涂着一层亮晶晶的唇彩,在咖啡馆温暖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威廉的一个黑人跟班也在,他看着刘佩依的眼神,就像在欣赏一件即将到手的、可以共享的战利品。

  我的心,一寸寸地往下沉,沉入了冰冷的深渊。

  当然,这些频繁的“拜访”,也让我和李馨乐的交集多了起来。

  好几次,我借口给刘佩依送水果、送零食,在402宿舍楼下徘徊,希望能撞见她。但更多的时候,刘佩依不在,我却能碰到刚从图书馆或者自习室回来的李馨乐。

  她总是那样,一身朴素的衣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纯色T恤,戴着那副仿佛能封印一切的眼镜。但每一次见到她,我的目光还是会不受控制地在她那惊人的S型曲线上停留片刻。那被T恤紧紧包裹的、与纤细腰肢形成恐怖对比的丰满胸部,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我的无能,又像是在诱惑着我去探索那隐藏在知性外表下的深邃。

  “又来等佩依?”她会平静地跟我打招呼,眼神清澈,仿佛能看穿我心中所有的烦躁和伪装。

  “嗯……她最近好像很忙。”我含糊地应着,像个被抓包的小偷。

  “学外语,是挺忙的。”她淡淡地说道,一语双关,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讽刺。

  有一次,天上下着小雨,我没带伞,站在宿舍楼的屋檐下,看着雨水汇成细流,在地面上冲刷出一道道痕迹,心情就像这天气一样阴郁。李馨乐从外面回来,手上拿着一把伞,身上却也湿了半边,显然是把伞更多地让给了身边的什么人或物——后来我看到,是她怀里抱着的几本厚重的心理学大部头。

  她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把伞收了起来,水珠顺着伞骨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雨下大了,她可能没那么快回来。”李馨乐走到我身边,一起看着外面的雨帘,“你……是不是跟佩依吵架了?”

  我沉默了。在她面前,我似乎卸下了一切防备。这个高中时并不算熟悉的老同学,此刻却成了我唯一能够倾诉的对象。

  “我不知道。”我苦涩地笑了笑,“我觉得,我好像根本就不认识她了。或者说,从来就没认识过。”

  李馨乐没有追问,只是安静地陪我站着。雨声淅淅沥沥,我们之间的沉默却并不尴尬。良久,她才轻声说:“陈杰,有些人,有些事,你离得太近了,反而看不清。或许……退后一步,才能看到全貌。”

  她的话像一颗石子,在我死水般的心湖里,激起了一圈圈涟漪。

  我看着她,雨后的湿润空气中,她镜片后的眼睛显得格外明亮。那是一种洞悉世事的、带着一丝悲悯的眼神。我忽然意识到,她一定也经历了很多。她那种超乎年龄的沉静与疲惫,绝对不是凭空而来的。

  “你呢?馨乐,”我鬼使神差地问道,“你最近……还好吗?”

  她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恢复了自然。她推了推眼镜,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就那样,读书,写论文,还能怎么样呢。”  她没有多说,但我知道,她有她的深渊。我们都是被生活按在地上摩擦的可怜虫。

  那晚之后,我做了一个决定。我要亲眼看到李馨乐口中的“全貌”。

  我跟踪了他们。

  这个念头让我自己都感到恶心和可悲,但一种被羞辱的愤怒、雄性动物般的占有欲和病态的好奇心,驱使着我这么做。周五的晚上,我谎称公司加班,把我那辆刚按揭买的国产破车停在G大一个隐蔽的角落,像一个蹩脚的私家侦探,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晚上九点,英语角活动结束。刘佩依和威廉果然一起从草坪上离开。但他们没有回宿舍,而是和另外两三个黑人跟班一起,有说有笑地走向了校门。

  我发动汽车,关掉大灯,远远地跟在他们搭乘的出租车后面。

  出租车最终停在了一家名为“苏荷”的酒吧门口。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疯狂闪烁,重金属音乐的鼓点隔着一条街都能震得我胸口发闷。我看到刘佩依,那个曾经在我面前连脱衣服都会害羞的女孩,此刻却穿着性感的露脐装和超短裤,没有丝毫犹豫,就笑着挽着威廉的胳膊,和那群黑人一起,走进了那片声色犬马的漩涡之中。

  我没有进去。我只是把车停在对面的马路边,摇下车窗,点上一根烟,死死地盯着酒吧的大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根烟,两根烟,三根烟……烟灰缸很快就满了。我的心里,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我想象着酒吧里可能发生的一切:酒精,昏暗的灯光,拥挤的舞池,威廉那只粗壮的、布满青筋的大手,会放在我妻子的哪个部位。是纤细的腰肢?还是已经被他开发过的、那饱满的臀部?或者,是那双曾经被我笨拙亲吻过的嘴唇?

  凌晨一点,他们终于出来了。

  刘佩依是被威廉半扶半抱地带出来的。她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眼神迷离,脚步虚浮,显然是喝多了,或者……是磕了什么东西。她那件白色的露脐装上,洒上了一片红酒的污渍,像一朵刺目的血色梅花,绽放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威廉的一个跟班,那个曾经在星巴克见过的黑人,很自然地搂住了刘佩依的另一边。我甚至透过昏暗的街灯,清晰地看到,他的手在搂住她腰的时候,手指极其不规矩地向上滑动,在她柔软的侧胸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

  而我的妻子,刘佩依,不仅没有反抗,反而发出一声娇媚的、含混不清的呻吟,把头更深地埋进了威廉的怀里,像一只寻求庇护的猫。

  那一刻,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视线都开始模糊。

  我几乎要推开车门冲过去,将那个黑人肮脏的手剁下来。但我仅存的理智,像一条生锈的锁链,死死地锁住了我行动的欲望。我那可怜的尺寸和三分钟的战绩,在我脑海里反复回放,嘲笑着我的不自量力。

  冲出去又能怎么样?当众上演一出丈夫捉奸的闹剧吗?然后被这几个身强力壮的留学生按在地上摩擦,成为明天学校论坛里的头条笑料?一个连自己老婆都满足不了的废物,有什么资格去捉奸?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烂醉如泥的刘佩依,塞进了一辆车的后座。那不是出租车,而是一辆挂着特殊牌照的黑色奔驰。威廉也跟着钻了进去,车门“嘭”的一声重重关上,隔绝了我的视线,也彻底关上了我心中最后一丝希望的大门。  汽车引擎发出一声咆哮,绝尘而去,方向,并不是G省大学。

  我独自坐在冰冷的车里,直到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十月的南国清晨,已经有了几分寒意,但我却感觉不到。我的心,比这深秋的凌晨还要冷,早已冻成了一块坚冰。

  谎言已经被戳破,剩下的,是血淋淋的、无法回避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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