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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生的沉沦 (5-6)作者:casava - 长篇色情小说

[db:作者] 2025-10-30 22:19 长篇小说 5000 ℃

【研究生的沉沦】(5-6)

作者:casava

2025/10/04发表于:sis001

是否首发:是

字数:13,293 字

               第五章:兽笼

  二月,春节的尾巴被G市连绵的阴雨彻底打湿,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尚未散尽的硝烟味和即将发霉的陈腐气息。我和李馨乐没有回老家。她的母亲还在G市第一附属医院进行康复治疗,而我家远在X省,我以公司春节要留人值班为由,留了下来。

  这或许是我有生以来,过得最安宁,也最充实的一个春节。

  没有了刘佩依那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无能的纯真假面,也没有了威廉那群黑人带来的、如影随形的羞辱感。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了李馨乐。

  我们租住在医院附近的一个老旧小区里,一室一厅,房子虽小,却被她收拾得一尘不染。白天,我去医院陪护,给她母亲读报、聊天,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杂事。晚上,我和馨乐会挤在小小的厨房里一起做饭,氤氲的水汽模糊了她鼻梁上的镜片,也模糊了我们之间的最后一丝隔阂。

  下学期快开学前,馨乐突然告诉我,她接到学校通知,下学期必须去G市第六职业技术学校担任心理学选修课的教师,以换取宝贵的实践课程学分,我心中一惊。

  “第六职校?”我正在给她削苹果的手停住了,刀锋在果皮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响,“就是那个……新黎村出资办的学校?”

  “嗯。”李馨乐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忧虑,“我也不想去,听说那里很乱。但是这个实践学分是硬性规定,我们专业好几个同学都被分配到了不同的地方,我被分到了最差的一个。”

  我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之前听说过的各种八卦。新黎村,那个与G大一墙之隔,却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法外之地。那里是本地村民、外来民工、三教九流的混居地。而由他们出资兴办的职业学校,里面的学生,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会是些什么货色。

  让李馨乐这样一只纯洁温顺的羔羊,独自走进那样一个豺狼环伺的兽笼?我绝不允许。

  “不行,太危险了。”我斩钉截铁地说,“我去跟你们导师说,能不能换个地方。”

  “没用的,陈杰。”李馨乐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是学院统一安排的,早就定下来了。而且……我爸爸的事,现在学校里已经有些风言风语了,我不想再节外生枝,给导师留下不好的印象。”

  我看着她眼中的无奈与妥协,心里一阵刺痛。我知道,这个曾经的市领导千金,如今正小心翼翼地、如履薄冰地走在她人生的钢丝上。

  “好吧,”我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那至少,我陪你一起去。办理手续,包括以后每一次上课,我都陪着你。”

  “啊?那怎么行,你还要上班……”

  “没什么不行的。”我握住她的手,无比坚定地说,“你的安全,比任何工作都重要。大不了,我就扮成你的助教。”

  看着我坚决的眼神,李馨乐最终没有再反对,只是默默地把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三月初,新学期正式开始。我请了一天假,开着我那辆破国产车,载着李馨乐,驶向了那个我内心深处无比抗拒的地方。

  车子一拐进通往新黎村的道路,周遭的空气仿佛都瞬间变得浑浊起来。道路两旁,是鳞次栉比、毫无规划的自建“握手楼”,楼与楼之间的缝隙被各种杂乱的电线切割得支离破碎。穿着拖鞋、叼着烟的男人蹲在路边打牌,衣着暴露的年轻女人在发廊门口暧昧地招手,空气中混杂着廉价快餐的油烟味、下水道的酸腐味和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属于底层社会的躁动气息。

  G市第六职业技术学校,就坐落在这个城中村的腹地。崭新的校门和围墙,与周围脏乱的环境格格不入,像一个穿着西装的体面人,却一脚踩进了泥潭里。  我们将车停在校门口,刚下车,我就看到校门口聚集着十几个年轻人。他们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穿着不伦不类的潮牌仿款,蹲在地上抽烟、吐痰,眼神像鬣狗一样,肆无忌惮地在我们身上,尤其是在李馨乐身上扫来扫去。

  李馨乐下意识地向我身后靠了靠,抓紧了我的衣角。

  我护着她,快步走进校园。他们的目光像黏腻的苍蝇,沾在我的背上,让我浑身不舒服。

  我们按照通知,找到了教务处。教务处在一栋行政楼的三楼,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几个老师模样的人正翘着二郎腿在打牌。

  “找谁啊?”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头也不抬地问。

  “您好,我们是G大心理学院的,李馨乐老师来办理入职手续。”我客气地说。  那人这才抬起眼皮,目光在李馨乐那被风衣包裹着、却依然曲线毕露的身上停顿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等着吧,刘主任在开会。”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穿着得体西装的青年走了进来。他看到我们,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陈杰?我操,真是你小子!”

  我看着他,也愣住了。眼前这个一身精英范儿的男人,和我记忆中那个穿着校服、在操场上一起打球的瘦高个,慢慢重合在了一起。

  “刘英明?!”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哈哈,你小子还记得我啊!”刘英明大笑着走过来,狠狠地给了我一拳,“初中毕业后就没见过了,你怎么跑G市来了?”

  “我在这边工作。你呢?你不是考上P大了吗?怎么会在这里?”我无比惊愕。P大,那是全国顶尖的985名校,从那里毕业,怎么会来这样一所野鸡职校?  “嗨,说来话长。”刘英明摆了摆手,然后目光转向我身边的李馨乐,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艳,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很有分寸地问道:“这位是?”

  “这是我女朋友,李馨乐。她是G大的研究生,被学校安排来你们这儿做实践教学。”我介绍道。

  “哦哦,李老师,幸会幸会!”刘英明立刻换上了一副公事公办的客气模样,伸出手,“我就是这儿的教务处副主任,刘英明。以后李老师在这边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李馨乐礼貌地和他握了握手。

  简单的寒暄过后,刘英明把我们让进了他自己的独立办公室。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嘈杂,他才长叹了一口气。

  “别提了,我这是家里的安排。我爸跟新黎村的村主任黎绍东是战友,这学校刚开办,缺人手,尤其缺个有高学历的年轻人来管教务。我爸就让我回来,算是帮衬一下。”他苦笑着说,“名校毕业又怎么样,还不是得给这帮村里的土皇帝打工,好在这里的待遇还不差,工作压力也小。”

  “这学校……到底怎么样?”我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刘英明点上一根烟,吐出一个浓重的烟圈,脸色沉了下来:“怎么样?一个词,乌烟瘴气。学生60%都是新黎村的,家里拆迁分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来上学就是混日子,打架斗殴、酗酒泡妞是家常便饭。老师也管不了,也不敢管。尤其是村主任黎绍东的那个宝贝儿子,叫黎安德,整个就一土皇帝,带着两个跟班,在学校里横着走,谁都不敢惹。”

  听到这里,我的心沉了下去。

  刘英明看了看李馨乐,压低了声音对我说道:“兄弟,说句不好听的,让你女朋友来这种地方教书,就跟把一块上好的五花肉扔进狼窝里没区别。这帮小畜生,一个月不换好几个女朋友都算他肾亏。尤其是像李老师这样……又漂亮,又有气质的,他们见了,还不跟疯狗见了骨头一样?”

  他的话,句句都印证了我的猜想,甚至比我想象的还要恶劣。

  “那怎么办?这是学校的硬性安排。”我皱着眉说。

  刘英明掐灭了烟头,沉吟了片刻:“这样吧。手续我帮你们办。以后李老师上课,你就跟着。你就说是她的助教,G大那边派来一起做课题的。有你一个大男人在,他们多少会收敛一点。另外,我会跟黎安德那帮人打个招呼,让他们别太过分。不过……”他顿了顿,看着我,神色凝重,“那帮人渣,疯起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们自己,千万要多加小心。”

  从刘英明的办公室出来,李馨乐的脸色一片煞白。

  “陈杰……要不,我还是……”

  “不行。”我打断了她,握紧了她的手,“别怕,忘了我怎么跟你说的吗?有我在。”

  我的掌心很热,很稳。李馨乐看着我,眼中的恐惧慢慢被一种依赖和信任所取代。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一周后,李馨乐的第一堂课开始了。

  我穿着一身借来的、略显宽大的西装,像个蹩脚的保险推销员,抱着一摞资料,跟在她身后,走进了那间被安排在教学楼顶楼的阶梯教室。

  教室里只稀稀拉拉地坐了二十几个人。没有一个人带了书本,他们或者在低头玩手机,或者在交头接耳地打闹,还有几个甚至直接把脚翘在了课桌上。整个教室弥漫着一股汗臭、烟味和廉价香水混合的怪异味道。

  李馨乐深吸一口气,走上讲台。她今天特意穿了一件高领的、宽松的米白色毛衣,下身是一条深色的阔腿长裤,将她那惊心动魄的曲线完全遮盖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像个保守的老处女。她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清了清嗓子。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这学期的心理学选修课老师,我叫李馨乐。”

  她的声音清脆而温和,像一股清泉,流淌进这片污浊的泥潭。

  然而,这股清泉,非但没有净化泥潭,反而激起了更大的波澜。

  教室后排,三个身影格外引人注目。中间一个,是个身材臃肿的胖子,小眼睛里闪烁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精明与淫邪,他就是黎安德。他左边,是个瘦高个儿,长得贼眉鼠眼,是黎安伍。右边,则是个五大三粗的肌肉男,一脸横肉,是黎安邦。

  在李馨乐开口的瞬间,黎安德的眼睛就亮了。他的目光像两把油腻的、生锈的解剖刀,肆无忌惮地在李馨乐的身上来回切割。即便她穿着宽松的毛衣,也无法完全掩盖那惊人的S型曲线。那被毛衣撑起的、饱满的胸部轮廓,以及转身在黑板上写字时,被阔腿裤紧紧绷住的、浑圆挺翘的臀部,都像磁石一样,吸引着在场所有雄性的目光。

  而黎安德的目光,尤其赤裸,仿佛已经透过了那层层衣物,看到了内里最诱人的春光。他掏出手机,对着李馨乐的背影,咔嚓拍了一张照片。这个动作,他做得光明正大,毫不避讳。

  “我操,G大的研究生?还是个心理学老师?”黎安伍吹了声响亮的口哨,怪声怪气地喊道,“老师,你是不是能看透我们心里在想什么啊?那你猜猜,我现在在想什么?是不是想把你这身破衣服扒光,看看里面到底有多骚?”

  教室里爆发出一阵更加放肆的哄笑。

  李馨乐的脸颊瞬间涨红了,她握着粉笔的手微微发抖,但还是强作镇定地说:“这位同学,请你尊重一下课堂纪律。”

  “尊重?”黎安伍夸张地叫道,“李老师,我们可太尊重你了!你长得这么漂亮,身材这么正点,简直就是仙女下凡啊!就是叫声听起来,不知道是不是也跟仙女一样?”

  他的话越来越下流,黎安邦也在一旁用粗野的嗓音起哄:“是啊老师,你这胸,隔着毛衣都这么大,得有F罩杯吧?屁股也这么翘,现在搞得我想上生理健康课,不想上心理健康课!”

  那些污言秽语,像一把把烧红的、淬了毒的、肮脏的铁钳,狠狠地夹向讲台上的李馨乐。她的脸色越来越白,嘴唇紧紧地抿着,身体因为愤怒和羞辱而轻微地颤抖。我注意到,她夹紧双腿的动作显得有些不自然,仿佛在极力忍耐着什么,那副黑框眼镜背后的眼神,除了愤怒和恐惧,似乎还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被我看作是屈辱的迷离水光。

  我站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拳头在西装口袋里捏得骨节发白。我的血液在奔涌,一股熟悉的、混杂着暴怒和无力感的岩浆,再次从我心底升起。我想起了威廉,想起了701室,想起了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这些杂碎,和那群黑鬼,又有什么区别!

  但我知道,我不能冲动。在这里动手,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我死死地盯着黎安德。他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靠在椅子上,像看戏一样,饶有兴致地欣赏着李馨乐脸上那副惊慌失措、摇摇欲坠的表情。那是一种猎人看着猎物在陷阱中挣扎的、残忍的快感。他似乎对李馨乐的反应特别感兴趣,尤其是当那些最下流的词汇被喊出来时,他会仔细观察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肉变化。  李馨乐试图继续讲课,但她的声音已经在发抖,完全被底下那些越来越嚣张的污言秽语所淹没。

  “老师,你结婚了吗?有没有男朋友啊?”

  “没有的话,考虑考虑我们德哥呗!我们德哥的家伙,可是全村出了名的大!保证让你爽得上天!”

  “对啊老师,我看你夹着腿的样子,是不是下面已经流水了?想被大鸡巴操了吧?求求我们德哥啊,他会满足你的!”

  听到“流水”两个字,我看到李馨乐的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电流击中。她扶着讲台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脸颊上泛起一股不正常的潮红。

  终于,黎安德开口了。

  他慢悠悠地站起身,挺着他那巨大的啤酒肚,像一头臃肿的、发情的肥猪,一步步地走向讲台。

  他走到李馨乐面前,伸出那只戴着金戒指的、肥腻的手,企图去摸李馨乐的脸。

  “李老师,别那么紧张嘛。”他的声音油腻而缓慢,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心理学有什么好教的。不如,今天晚上,你到我家来,我们探讨一下‘人体’心理学?我让你好好研究研究,一个真正的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怎么样?”

  李馨乐吓得猛地后退一步,撞到了黑板上,发出一声闷响。她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和屈辱的泪水。

  “你……你别过来!”

  “别害羞嘛。”黎安德笑得更加淫荡,他逼近一步,目光死死地盯着李馨乐被毛衣撑起的胸口,“G大的女研究生,我还没玩过呢。听说你们这种文化人,表面上装得正经,到了床上,比谁都骚。来,让哥哥闻闻,是不是特别香?”  他说着,竟然真的伸出鼻子,作势要去闻李馨乐的身体。

  就是现在!

  我再也无法忍受。我从教室后排,大步流星地走了上来。

  “住手!”

  我的声音不大,但充满了压抑的怒火,像一声闷雷,在嘈杂的教室里炸响。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我。黎安德的动作停住了,他缓缓地转过头,眯起他那双小眼睛,看着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程咬金”,脸上写满了被打扰的不悦。  “你他妈谁啊?敢管你德哥的闲事?”黎安伍立刻跳了出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我没有理他,只是走到李馨乐身边,将她护在我的身后。我能感觉到她颤抖的身体正紧紧地贴着我的后背,那隔着布料传来的柔软触感和温热,给了我无穷的力量。

  我直视着黎安德,眼神冰冷,没有一丝畏惧。

  “我是李老师的助教,也是她的男朋友。”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哥。现在是上课时间,要么坐回你的位置上好好听课,要么,就给我滚出去。”

  我的话,让整个教室瞬间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看着我。他们大概从未见过,有人敢用这种口气跟黎安德说话。

  黎安德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的、被冒犯的怒意。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我那一米七五的身高和瘦弱的体格在他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男朋友?就你这么个瘦得跟豆芽菜一样的四眼仔?”他冷笑道,“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信不信我让你今天横着出这个校门?”

  “德哥,跟他废什么话!弄他!”黎安邦捏着拳头,骨节发出“嘎巴嘎巴”的脆响,作势就要冲上来。

  我依旧没有退缩。我冷冷地看着黎安德,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出了刘英明的电话号码,在他面前晃了晃。

  “在动手之前,我劝你想清楚。”我平静地说,“我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你们的教务处刘主任。不过我想,他应该认识你。我刚从他办公室喝完茶过来,他说,要我代他向黎绍东村主任的公子,问声好。”

  我的话,像一瓢冷水,浇在了黎安德那即将爆发的怒火上。

  他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惊疑和不确定。刘英明,这个P大毕业的高材生,是他爸请回来的门面,黎绍东确实交代过,不能去惹。而我,竟然直接点出了刘英明的名字,还搬出了他爹。

  “你……你跟刘主任什么关系?”黎安德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忌惮。  “没什么关系。”我收起手机,云淡风轻地说,“就是关系好到,可以随时让他给黎绍东村主任打个电话,聊一聊他儿子在学校里,是怎么‘尊敬’G大来的客座老师的。”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黎安德的脸色阴晴不定,像开了染坊。他那双小眼睛里,闪烁着毒蛇一样的光芒。他知道,今天如果真的在这里动了我,刘英明那边绝对没法交代。他爹要是知道了,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僵持了几秒钟。

  最终,黎安德朝跃跃欲试的黎安邦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我身后那个只露出一双惊恐眼睛的李馨乐。然后,他脸上重新堆起了那种虚伪的、油腻的笑容。

  “原来是刘主任的朋友,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他拍了拍手,语气轻佻地说道,“误会,都是误会。我们就是跟李老师开个玩笑,活跃一下课堂气氛嘛。既然是刘主任的朋友,那这个面子,我给了。”

  说完,他转身,对那群看热闹的学生吼道:“都他妈看什么看!坐好!听李老师讲课!”

  然后,他带着黎安伍和黎安邦,大摇大摆地走回了后排的座位上,重新翘起了二郎腿。只是这一次,他看我的眼神,不再是单纯的淫欲和轻蔑,而是多了一丝怨毒和阴狠。像一条被踩了尾巴的毒蛇,随时准备回头咬我一口。

  我知道,梁子,已经结下了。

  教室里恢复了表面的平静。李馨乐在我身后,用颤抖的声音,继续着她那早已被打断的讲课。但所有人都心不在焉。

  我没有回到后排,就站在讲台的侧面,像一尊门神,用我的身体,为她隔开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一节课四十五分钟,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下课铃声响起的那一刻,李馨乐几乎是立刻合上了教案,声音沙哑地说了一句“下课”。

  学生们像逃离瘟疫一样,瞬间作鸟兽散。黎安德在经过我身边时,停顿了一下,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阴冷地说道:

  “小子,你很屌。但是你给老子记住了,今天这事,没完。还有你马子……”他舔了舔厚厚的嘴唇,目光越过我,投向正在收拾东西的李馨乐,眼神像是在舔舐一件属于自己的物品,“真他妈是个极品。总有一天,老子要让她跪在我的面前,哭着求我操她。”

  说完,他发出一声低沉的、充满恶意的笑声,带着他的两个跟班,扬长而去。  我站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我看着他肥硕的背影,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意,在我的心底疯狂滋生。

  直到教室里所有人都走光了,李馨乐才终于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瘫坐在了椅子上。她摘下眼镜,将脸深深地埋在手掌里,肩膀剧烈地抽动起来。

  我走过去,蹲下身,轻轻地抱住了她。

  “没事了,馨乐,没事了。”我一遍遍地在她耳边重复着。

  她抬起头,那张清秀的脸上挂满了泪水,眼中是劫后余生的恐惧。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伸出双臂,死死地抱住了我的脖子,把我的头按在她的胸前。  隔着厚厚的毛衣,我能感觉到她那柔软而丰满的胸脯,以及她那颗因为惊吓而剧烈跳动的心脏。她的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像一片在暴风雨中飘摇的叶子。  “陈杰……我好怕……”她在我耳边哽咽着,“他们……他们不是人,他们是野兽……”

  “我知道。别怕,有我呢。”我抱紧了她,让她柔软的身体完全嵌入我的怀中。我闻着她头发上的清香,心中充满了后怕,但更多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作为男人的坚定。

  今天,我保护了她。我用我的智慧和勇气,击退了那些试图染指她的恶狼。我不再是那个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妻子被羞辱的废物,我是一个能够为我的女人撑起一片天的男人。

  这种认知,让我因为黎安德的威胁而冰冷的心,重新变得滚烫。

  我们相拥了很久,直到她的身体不再颤抖。

  我扶着她站起身,帮她收拾好东西,牵着她冰冷的手,走出了这间如同兽笼般的教室。

  夕阳的余晖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我看着身边这个惊魂未定、却对我无比依赖的女孩,心中暗暗发誓。

  黎安德,你这条地头蛇,你最好不要再来惹我。否则,我不介意让你知道,一个被逼到绝境的男人,到底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只是,我没有注意到,在我扶着李馨乐离开时,她那条深色的阔腿裤,在双腿的内侧,有一片不甚明显的、深色的水渍,正在慢慢地晕开。

               第六章:猎物

  四月的G市,是真正意义上的回南天。空气像一块浸透了水的、拧不干的海绵,墙壁在流汗,地板在淌水,连人的骨头缝里都仿佛能挤出潮气来。我的业绩,就像这黏腻的天气一样,毫无起色,令人窒息。G市这张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像一张巨大的、无形的蜘蛛网,我这个外来者,就像一只一头撞上去的飞虫,无论如何挣扎,都只能被越缠越紧,动弹不得。

  “小陈啊,这个月的报表,很难看啊。”电话里,分公司总经理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G市是我们南区战略的桥头堡,你作为销售经理,快两个月了,一个像样的单子都没拿下来。总部那边,我已经很难交代了。”

  我挂掉电话,捏着那份零蛋的销售报表,感觉手心里的汗能把纸浸透。我不是不努力。我跑遍了这座城市大大小小的设计院和甲方单位,磨破了嘴皮,陪尽了笑脸,递出的名片和资料堆起来比我还高。但没用。那些油滑的项目经理和采购主管,收下我送的中华烟和购物卡,喝着我请客的茅台,拍着胸脯说“好说好说”,一转身,就把订单给了他们本地的七大姑八大姨。

  在这个地方,“关系”两个字,比任何产品参数和技术优势都重要。而我,除了一个在医院当主任的大伯,一无所有。

  夜里回到我们那个小小的出租屋,李馨乐已经做好了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她穿着一件可爱的卡通围裙,鼻尖上沾了一点油渍,看到我回来,便笑着迎上来,接过我的公文包,像个温柔体贴的小妻子。

  “回来了?快洗手吃饭,今天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

  闻着饭菜的香气,看着她盈满笑意的脸,我一整天的疲惫和烦躁,似乎都被这小小的、温暖的灯光融化了。我从背后抱住她,把脸埋在她馨香的颈窝里,用力地吸了一口气。

  “怎么了?今天又不顺利吗?”她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情绪,转过身,用柔软的手指抚平我紧锁的眉头。

  “没事。”我勉强笑了笑,不想把工作上的负能量带给她。自从她父亲出事后,她就像一只惊弓之鸟,我不想让她再为我担心。

  但是,她那双戴着黑框眼镜的、清澈的眼睛,仿佛能看穿我所有的伪装。她没有再追问,只是默默地给我盛了一碗汤,柔声说:“别太累了。就算什么都没有,也还有我呢。”

  她的话,像一股暖流,瞬间涌遍我的全身。但同时,一种更强烈的、属于男人的焦虑感也掐住了我的喉咙。是啊,还有她。正因为还有她,所以我才更要拼命。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躲在自卑的角落里;我必须为她,为我们的未来,撑起一片天。我不想让她跟着我住一辈子这种潮湿发霉的出租屋,不想让她再为钱的事情发愁。我想让她重新过上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

  可我,拿什么去撑?

  那晚,我失眠了。看着身边熟睡的李馨乐,她恬静的睡颜像个不谙世事的天使,我的心里却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绝望和不甘,像两只手,反复撕扯着我的神经。

  第二天晚上,我终于忍不住,拨通了刘英明的电话。

  “明哥,出来喝一杯?”

  “怎么了,听你声音跟死了马一样。”刘英明在电话那头大大咧咧地说,“行,到黎村村口那家‘兄弟连大排档’,我请客。”

  震耳欲聋的摇骰子声,混杂着炒锅与铁铲碰撞的脆响,廉价啤酒的泡沫和烤生蚝的烟火气,构成了大排档永恒的交响乐。我对着一盘炒田螺,一杯接一杯地灌着冰镇的珠江啤酒。

  “操,这帮本地佬,排外得厉害!”我把酒杯重重地墩在桌上,酒沫飞溅,“老子产品质量比他们好,价格比他们低,妈的,送礼都送到他们家门口了,还是他妈的不认!非要用他们本地那些破烂玩意儿!”

  刘英明叼着一根牙签,慢悠悠地剥着一只濑尿虾,见怪不怪地笑了笑:“兄弟,欢迎来到G市。在这儿,生意不是这么做的。你以为你送的是烟是酒?你送的只是商品。人家要的,是人情,是圈子。你不是他们圈子里的人,你送座金山都没用。”

  他的话,一针见血,刺得我体无完肤。

  “那我他妈还能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混到被公司开除,然后卷铺盖滚蛋?”我烦躁地抓着头发,感觉自己又回到了被威廉用脚踩着脸的那个瞬间,那种彻头彻尾的无力感,再次将我淹没。

  “也不是没办法。”刘英明吐掉虾壳,又开了一瓶啤酒给我满上,“要么,你就熬,熬个三五年,慢慢融入他们的圈子。要么……你就得找到一个能把你直接带进圈子里的‘贵人’。”

  “贵人?”我自嘲地笑了笑,“我去哪儿找贵人?”

  刘英明喝了一大口酒,打了个酒嗝,也开始抱怨起来:“贵人?贵人他妈的都忙着搞政绩工程呢。就说我们学校吧,那个黎绍成,屁事不管的老校长,最近也不知道抽什么疯,非要响应市政府的什么狗屁‘工匠精神’号召,要建一个‘全省最大’的电工培训基地。他妈的,图纸都没有呢,报告先打上去了,说是要引进全套东门子的Plc实训设备,预算报了小一千万。你说这不扯淡吗?这帮村里的土皇帝,除了花钱,还会干点啥!”

  刘英明只是在酒后发着牢骚,但这几句话落在我耳朵里,却不亚于一道惊雷!  东门子的Plc设备!那正是我公司的主打产品线之一!预算一千万!如果能拿下这个单子,别说这个月的业绩,我今年的任务都能直接完成!我的名字甚至能上总公司的销冠光荣榜!

  我体内的血液,瞬间从冰点沸腾到了燃点!所有的颓丧和烦躁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销售人员嗅到血腥味时那种极度的、野兽般的兴奋!

  “明哥!”我一把抓住刘英明的手,眼睛里闪烁着饿狼一样的绿光,“你刚刚说的是真的?你们学校真要采购这么多设备?”

  刘英明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酒醒了大半。他看着我,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是……是有这么个风声。怎么了?”

  “怎么了?我的亲哥啊!这他妈就是送上门的业绩啊!”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东门子的设备,我们公司就是G省总代!价格、渠道、技术支持,我都能做到最优!明哥,你得帮我!你必须得帮我!”

  刘英明看着我狂热的样子,眉头却皱了起来。他把声音压得更低,脸色也变得严肃:“陈杰,你冷静点。这事儿,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怎么不简单了?你们校长要买,我这里有货,一拍即合啊!”

  “你懂个屁!”刘英明骂道,“这个项目表面是学校的!实际钱是村委会出的!校长黎绍成只是个挂名的,他说了不算。真正管这事儿的,是学校后勤处的主任,黎绍坚。而黎绍坚,是村主任黎绍东的亲弟弟!你想拿这个单子,就得过了黎绍坚这关。说白了,你得进了他们黎家人的圈子!”

  黎家人……这个称呼,像一根冰锥,瞬间扎进了我滚烫的大脑。黎安德那张肥腻而淫邪的脸,和他临走时那句“总有一天,老子要让她跪在我面前,哭着求我操她”的恶毒诅咒,清晰地在我脑海里回响。

  我的兴奋,被这盆冷水浇得瞬间冷却。让我去求黎安德那帮人?让我去跟那个觊觎我女人、羞辱过我女人的禽兽合作?

  “不行……”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又变成了死灰。  “你看,我就知道。”刘英明叹了口气,“他们家的水,太深了。上次你把黎安德那小子顶了回去,他表面上服软,心里指不定怎么记恨你呢。你现在凑上去,不等于把脸送过去让他打吗?”

  我沉默了。我端起酒杯,将剩下的半杯啤酒一饮而尽。冰冷的液体顺着喉咙流进胃里,却压不住心里的那团火。

  一边,是深不见底、潜藏着恶兽的泥潭;另一边,是能让我一飞冲天、给我和馨乐一个安稳未来的巨大机会。

  我脑海里交替出现两个画面:一个,是我灰溜溜地被公司开除,带着馨乐重新回到颠沛流离的生活;另一个,是我拿着巨额的提成,在G市最好的小区买下一套大房子,馨乐在宽敞明亮的阳台上给我种的花浇水。

  “不。”我抬起头,眼睛因为酒精和激动而一片血红,死死地盯着刘英明,“明哥,这个单子,我必须拿下。不管用什么方法。”

  尊严?在能给馨乐一个家的未来面前,我那点可怜的尊严,算个屁!黎安德?他是一头狼,但我现在,是更饿的狼!

  看着我眼神里的决绝,刘英明愣住了。他沉默了良久,仿佛在重新认识我这个初中同学。最终,他把手里的牙签一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操!舍命陪君子了!”他咬着牙说,“我跟黎绍成校长还算说得上话。明天,我带你去见他。能不能成,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不过我先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碰上了黎安德那帮人,你他妈可得把你的脾气给我收起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你放心。”我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只要能拿下这个单子,别说低头,让我给他跪下磕头都行。”

  第二天下午,我换上了自己最贵的一套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提着一个装满了公司资料的公文包,跟着刘英明,再次走进了G市第六职业技术学校。  校长办公室在行政楼的顶层,一间装修得过分豪华的巨大套间。巨大的红木办公桌擦得锃亮,能映出人影。墙上挂着几幅龙飞凤舞的书法,落款却是某个我不认识的所谓“名家”。一套紫砂的功夫茶具摆在桌角,正冒着袅袅的热气。  校长黎绍成,那个据说是黎家第一个重点大学生的“文化人”,正靠在宽大的老板椅上,眯着眼品着茶。他看起来五十多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显得斯文儒雅。但他那双透过镜片看过来的、精明的眼睛,却暴露了他商海沉浮多年的本色。

  “刘主任啊,什么事这么急,打扰我喝茶。”他慢悠悠地放下茶杯,语气不咸不淡。

  “校长,给您介绍一下。”刘英明立刻换上了一副恭敬的笑脸,“这位是X理工毕业的高材生,陈杰,陈经理。他现在是东门子在G市分公司的销售经理。我听说咱们学校准备建电工培训基地,这不,就赶紧把专业人士给您请来了嘛。”  “哦?东门子?”黎绍成这才正眼看了我一下,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  我立刻上前一步,从公文包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包装精美的产品图册和方案书,双手奉上。

  “黎校长,您好。久仰您的大名,您可是我们G市建筑行业的老前辈。”我堆起最谦卑的笑容,用最诚恳的语气开始我的表演,“关于贵校的培训基地项目,我们公司非常重视,连夜做了一套最符合贵校需求的定制化方案,从设备选型、场地布局到后期的师资培训,我们都可以提供一站式服务……”

  我的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就“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推开了。  一股混杂着烟草和汗臭的熟悉味道冲了进来。我心里“咯噔”一下,僵硬地转过头。

  黎安德,又是他!他挺着那个标志性的啤酒肚,带着黎安伍和黎安邦两个跟班,像巡视自己领地一样,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我的身体瞬间紧绷,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刘英明也脸色一变,对着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冷静。

  黎安德显然也看到了我,他先是一愣,随即那双小眼睛里便闪过一丝阴狠和……玩味?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

  “哟,这不是陈经理吗?”黎安德没有像我预想的那样发飙,反而咧开他那张肥厚的嘴,露出了一个热络到近乎虚假的笑容,主动向我伸出了手,“真是巧啊,你也来找我大伯喝茶?”

  我完全懵了。他叫我“陈经理”?他还跟我握手?这他妈是哪一出?

  我愣在原地,忘了反应。旁边的刘英明赶紧用胳膊肘捅了我一下。我这才如梦初醒,赶紧伸出手,和他那只肥腻的手握在了一起。他的手又厚又软,像一块温热的猪油,让我一阵反胃。

  “德……德哥,你好。”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哎,叫什么德哥,太见外了!以后叫我安德就行!”黎安德热情地拍着我的肩膀,力气大得让我龇牙咧嘴。他转头对黎绍成说:“大伯,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陈杰,杰哥!上次在他们G大李老师的课上,我跟他有点小误会,但是不打不相识嘛!杰哥这人,有种!够胆!我欣赏他!”

  我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经彻底宕机了。黎安德这番操作,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黎绍成也有些意外,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自己的侄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慢悠悠地问:“怎么,你们认识?”

  “认识,当然认识!”黎安德大大咧咧地在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杰哥可是个人才!大伯,你们那个电工基地的破事儿,我还寻思着找谁办靠谱呢,这不巧了吗?杰哥就是东门子的!还有比这更合适的吗?我看就让杰哥来做!自家人,信得过!”

  “自家人”三个字,他说得格外重,像是一把锤子,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赤身裸体的傻子,被他们这群人玩弄于股掌之上。黎安德的“热情”,比他的“敌意”更让我感到毛骨悚然。这头肥猪,绝对在憋着什么坏水。

  “不过呢,”黎安德话锋一转,拿起桌上的苹果啃了一口,在我耳边含糊不清地说,“我大伯最多只能打个招呼。真正管采购招标的,是绍坚叔。他那个人,油盐不进,外人可搞不定。”

  他说着,突然我挤了挤他那被肥肉挤成一条缝的眼睛,笑得像个弥勒佛,拍着我肩膀大声说道:“不过杰哥你放心,咱们是朋友嘛!朋友的事,就是我的事!这样,改天我做东,摆一桌,把绍坚叔请出来。到时候你把合同带上,我保证,酒桌上就让安权叔给你签字盖章!”

  我看着他那张笑眯眯的脸,一股寒气从我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我明白了。

  这是一个圈套。一个用千万大单作为诱饵,精心为我布置的鸿门宴。他不是不记仇,他是在用一种更高级、更残忍的方式来报复我。他要先给我最大的希望,给我最甜的蜜糖,然后再把我拉进他的狩猎场,当着所有人的面,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把我连皮带骨地吞下去。

  而我,还有选择吗?

  我看着黎安德那张志在必得的脸,又想起了公司总经理冰冷的声音,想起了李馨乐那双充满依赖的眼睛。

  我没有退路。

  “那……就太谢谢安德了。”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所有的恐惧和恶心,对他露出了一个感激涕零的、谄媚的笑容,“等这事儿成了,我一定好好谢谢你!”  “好说!好说!”黎安德笑得更开心了,他站起身,又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杰哥,够上道。我这人就喜欢跟你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

  他凑到我的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冰冷而黏腻的声音,低语道:  “对了,杰哥。到时候摆酒,别忘了把你那个漂亮女朋友,李老师,也一起带上。上次在课堂上,我那两个兄弟不懂事,吓到她了。我这个当大哥的,必须当着所有人的面,亲自给她敬酒,赔礼道歉嘛……你说对不对啊?”

  那句“赔礼道歉”,被他咬得又慢又重。那不是道歉,那是宣告。那是猎人对即将到手的猎物,发出的最后通牒。

  我浑身的汗毛,在这一刻,根根倒竖。

  我终于明白了他真正的目的,对这头肥猪而言这个千万大单给谁做都和他没有关系,但给我做就是一个上好的鱼饵。而他真正想要的猎物,是李馨乐。  我强忍着一拳打爆他那张肥脸的冲动,脸上依旧挂着谦卑的笑容,用力地点了点头。

  “应该的,应该的。”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四月的阳光照在身上,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刘英明走在我身边,看着我失魂落魄的样子,欲言又止。

  “陈杰,你……”

  “我没事。”我打断了他,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明哥,谢谢你。今天这事,你别管了。我自己能处理。”

  我坐进车里,关上车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我趴在方向盘上,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是兴奋,也是恐惧。

  我拿到了通往地狱的门票。而我,别无选择,只能走进去。

  我发动汽车,看着后视镜里,那栋崭新的行政楼越来越远。我知道,我为了保护我的绵羊,正主动地,一步步地,走进饿狼张开的血盆大口。而我手里唯一的筹码,就是我自己,以及,我身后那个对此一无所知的、我最想保护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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