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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堕】(1-4)
作者:A6565265
2025/07/19发表于:新春满四合院
是否首发:是
字数:874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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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上古时期,苍玄大陆气象万千,化神修士如星辰般璀璨,纵横天地之间,挥手可裂山川,抬足能碎虚空。他们以无上神通开辟秘境,炼制法器,留下无数传承,那是一个灵气充盈、仙道鼎盛的黄金时代。
然而,一场未知的浩劫如灭顶之灾降临,化神修士尽数陨落,无人知晓其因,唯有传说在风中飘摇。数千年时光荏苒,那些秘境沉寂于荒野,法器蒙尘于废墟,传承湮没于岁月,连天地间的灵气也变得稀薄,远不及上古时期的浓郁丰沛。修仙界自此衰退,昔日的辉煌如梦幻泡影,修士们在残存的灵脉中苦苦追寻,渴望那遥不可及的长生大道...
即便修仙界没落,相比于凡界却依然高高在上,以俯瞰苍生的姿态视凡人为蝼蚁,他们占据灵脉山川,逼迫凡人耕种灵田、开采矿脉,世代劳役,只换来微薄的庇护,稍有反抗,便是灭门之祸。
而凡人界则由几个大宗门暗中扶持的傀儡王朝统治,这个王朝不过是宗门的棋子,表面治理凡人,实则执行宗门意志,榨取每一滴血汗。
凡人背负沉重税赋,将家中资质优异的子弟献给宗门,祈求修仙者出手,剿灭肆虐山野的妖兽,平定天灾带来的洪水、瘟疫与饥荒。少数凡人因灵根异禀被宗门选中,收为外门弟子,然而成仙之路渺茫如云烟,大多数人终其一生只能在宗门底层挣扎,仙道之门遥不可及。
大陆广袤无垠,地势辽阔,分为东玄、南荒、西漠、北寒四大域,各具异色。东玄域山川秀美,灵脉纵横,南荒域妖兽横行,莽林无尽,西漠域黄沙漫漫,秘境暗藏,北寒域冰封千里,寒风刺骨。而中央的中州灵域,乃灵气最为浓郁之地,宛若大陆的心脏,灵脉交错,资源丰饶,吸引无数宗门与修士趋之若鹜。
凡人聚居于平原与河谷,依水而生,世代繁衍,修仙宗门则盘踞灵脉山川,依山傍水,汲取天地精华,而秘境散布于险地,常人避之不及。这片大陆上,修仙者的实力决定一切,凡人性命如草芥,宗门兴衰靠力量,等级之间界限森严,修士的修为高低便是命运的标尺。
修仙等级划分严苛,层层递进,宛如天梯。练气期分为一至九层,乃修仙的入门阶段,凡人灵根觉醒后数年内即可踏入,寿元不过百余年,然而在这个灵气匮乏的世界,先天具有灵根者的凡人却是千中无一,即便练气期多为外门弟子或散修,灵力微弱,挣扎于仙途之始,也是凡人趋之若鹜的目标,筑基期是核心弟子的象征,灵力凝实,寿元增至二百余年,能御器飞行,战力大幅提升,乃宗门的中坚力量。结丹期为长老或宗主的修为,丹田结金丹,寿元可达五百载,灵识外放,能炼制法宝,地位尊崇无比。元婴期修士大都已是大限将至之人,寿元千年,能元神出窍,多隐世不出,或遨游天地以求其他长生机缘。至于化神期,只存于传说之中,上古遗迹中偶有提及,传言其肉身可化灵,移山填海,震慑天地,如今世人皆以为此境已绝迹,修仙界再无此等伟力。
玄天宗,东域的一老派中流宗门,虽不及顶级宗门那般雄踞一方,却也在灵脉丰饶之地占据一席之地。宗门依山而建,主峰高耸入云,灵气萦绕,殿宇巍峨,弟子数百,多为练气与筑基修士,结丹长老六七人,宗主林天阳更是有结丹中期修为。
然而,近年宗门资源渐显匮乏,灵田产出减少,矿脉开采殆尽,弟子修炼所需灵石愈发紧缺。为突破宗门实力争取更多资源,宗主林天阳决定派遣探宗门核心之力,深入中州灵域边缘的雾隐谷,寻找上古遗迹中的机缘以求为宗门谋得往后的发展...
在两名结丹长老李玄清与王烈阳的率领下,数十名筑基弟子怀揣壮志,踏入了东灵域边缘的雾隐谷。
此谷隐匿于连绵群山之间,终日雾气缭绕,宛如一层天然屏障,传闻乃上古遗迹,残存的灵气虽不及古时浓郁,却透着一丝神秘与威严,令人心生敬畏。谷中危机四伏,阴风阵阵,令人毛骨悚然。这队人小心翼翼地深入其中,脚下踩过嶙峋怪石,拨开盘根错节的枯藤密林,沿途雾气愈发浓重,能见度不足十丈。前行不过半个时辰,便有数名筑基弟子不慎触碰暗藏的灵气陷阱,或被突如其来的石刺贯穿,或被枯藤缠身吸尽灵力,惨叫声在雾中回荡,旋即归于寂静。
队伍人数渐减,气氛愈发凝重,李玄清与王烈阳心中愈发谨慎,但仍然目光坚毅,带领剩余弟子继续向前,终于抵达谷底一处隐秘石室。
石室古朴而肃穆,四壁斑驳,刻满了上古符文,那些符文线条苍劲,仿佛承载着千年的岁月痕迹,残存的灵气从石缝中渗出,透着一股古老的威压,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奇怪的是,石室内空无一物,唯有中央一方石台,静静置放着一块拳头大小的圆形玉石。此玉通体晶莹剔透,宛若凝固的灵泉,表面隐现黑白交错的太极纹路,灵气深邃如海,触目之时,仿佛能感受到一丝无尽生机在其中流转,令人心神摇曳。
王烈阳见此玉,眼中露出狂热之色,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此玉灵气浓郁至此,绝非凡物,想必乃上古灵玉,若能带回宗门,必助我玄天宗崛起,”他语气中满是期待,似已看到宗门因这块玉石而焕发的荣光。
然而,李玄清却眉头紧锁,目光在玉石与符文间游移,沉声道:“王师兄,小心为上,上古遗物常伴禁制,若贸然动手,恐有不测。”他的声音低沉而谨慎,显然对这看似平静的石室心存忌惮。
在李玄清的示意下,一名筑基弟子壮着胆子走上前,此人身形瘦削,眼神却透着几分果敢。他深吸一口气,缓缓伸出手指,试探着触碰玉石。然而,指尖刚触及玉面,一股无形巨力骤然爆发,弟子如断线风筝般被弹飞,重重撞在石壁上,口吐鲜血,生死不知。
就在众人惊魂未定之际,石室猛地剧烈震动,地动山摇,墙壁上的上古符文骤然亮起,猩红光芒闪烁,那些符文仿佛活了过来,字符上的灵气迅速凝聚成无数光柱,带着刺耳的呼啸声四射而出。出口处灵光一闪,瞬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封锁,整个队伍猝不及防,陷入一片慌乱。
“都冷静!祭出防御法器!”王烈阳大吼一声,声震石室,试图稳住混乱的队伍。他率先取出烈阳刀,刀身赤芒大盛,灵力灌入,挥出数道炽热刀芒护住身前。
弟子们在惊慌中回过神来,纷纷祭出各自法器,有的撑起灵力护盾,有的挥动飞剑抵挡光柱,队伍勉强恢复秩序。然而,这法阵的威势远超想象,灵柱如暴雨倾泻,势不可挡,实力稍弱的筑基弟子根本无法抵御,惨叫声此起彼伏,响彻石室。有人被灵柱洞穿胸膛,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石地,有人试图躲避,却被光柱扫中腰身,瞬间断成两截,内脏洒落一地。
灵柱稍停片刻,众人刚松一口气,墙壁符文却再度闪动,竟射出更为凌厉的灵刃,速度快如闪电,一名弟子躲闪不及,双腿被齐膝斩断,血流如注,哀嚎着倒在血泊中。片刻之间,数十人命丧黄泉,石室化作修罗场,血腥气弥漫开来。
李玄清眼见弟子接连陨落,心中暗痛,这些筑基弟子皆是宗门精心培养的核心,若全灭于此,玄天宗必元气大伤,他咬紧牙关,顾不得自身安危,祭出一面玄光盾。此盾通体幽蓝,灵光流转,竟能将灵力分散,化作数十道微弱光幕,护住残余弟子。
分散后的灵盾虽远不如单体防护坚韧,也能抵挡一阵,但这灵刃却似无穷无尽,密如蝗群,李玄清额头冷汗涔涔,灵力迅速消耗。终于,一个分神之际,他身上玄光盾芒应声破碎,数道灵刃突破防线,狠狠击中他的胸口,鲜血从他胸前喷涌而出,染红了灰袍,气息渐弱,摇摇欲坠。
“李师弟!”王烈阳目眶欲裂,怒吼一声,一口精血喷在手中烈阳刀上,刀身赤芒暴涨,炽热气息弥漫开来。他拼尽全力,挥出一道数丈许长的刀芒,带着焚尽一切的气势,狠狠轰向那神秘灵玉。
石室剧烈晃动,灵玉毫发无伤,但灵刃攻势竟短暂停止,他眼中精光一闪,趁机伸手抓向灵玉。不知是法阵灵力耗尽还是另有原因,这一次,灵玉毫无抵抗地落入他手中。
然而,墙壁符文光芒再度闪动,分明是新一轮攻击的前奏,王烈阳心头一震,来不及多想,狠下心来,似是动用了某种秘法,体内灵力疯狂涌动,脸色瞬间苍白。他大喝道:“别愣着!都给我攻击禁制出口!”手中刀芒再涨三分,带着雷霆之势,轰向封锁出口的灵光屏障。
残余弟子纷纷出手,飞剑、法器齐发,刀芒炸裂之际,屏障终于裂开一道缝隙,王烈阳抓紧灵玉,带着少数幸存者夺路而出。
此行代价惨烈无比。两名结丹长老一死一伤,李玄清灵力耗尽,伤重不治,死于归途,王烈阳虽生还,却因秘法反噬修为受损。数十筑基弟子葬身秘境,玄天宗精锐大损。
回到宗门,宗主林天阳顾不得肉痛与众长老围住这块太极圆形灵玉,耗费数月研究,倾注灵力反复探查,甚至翻遍宗门藏书,查阅数本古籍,却无一处记载此玉来历。
最终,他们失望地发现,此玉仅能稍微温养灵力,助修士恢复些许疲惫,再无其他妙用。
林天阳长叹一声,目光复杂地盯着灵玉,声音低沉:“上古遗物,果非我辈所能参透,如此惨重代价,换来一温养之玉,值否?”
长老们沉默不语,眼中满是失落与不甘,但因其为珍贵的上古遗物,仍郑重将其存放于宗门宝库深处,用厚重的灵力禁制封存,等待后人机缘,或许能揭开其真正的奥秘。
十年后的一个清晨,玄天宗上空云层渐散,天际露出一抹鱼肚白,一缕金色的阳光如丝绸般洒落在宗主殿的飞檐上,映得琉璃瓦熠熠生辉。
宗主夫人临盆之时,殿内外的灵气似乎比平日更加活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而灵动的气息,令人心神宁静。殿内,产婆忙碌奔走,宗主林天阳负手而立,目光不时扫向内室,眉头紧锁中透着一丝期待。
忽然,一声清亮的婴儿啼哭划破寂静,殿外的灵树上,几朵含苞待放的花苞竟在这一瞬悄然绽开,淡紫色的花瓣迎风轻颤,仿佛在迎接这个新生命的到来,天地间隐隐生出一丝祥和之气。
接生的嬷嬷小心翼翼地抱出婴儿,满脸惊奇地递给林天阳,低声道:“宗主,您看这孩子,生得眉目清秀不说,皮肤下还隐隐透着一层温润的光泽,像是与灵气天然相亲。”
林天阳接过孩子,低头细看,只见这婴孩眉眼如画,双目虽未睁开完全,却已有几分灵气逼人。他伸出手指轻触孩子胸口,感受到一股微弱却纯净的灵力在体内缓缓流动,不由得露出欣慰的笑容,声音低沉而坚定:“此子天赋异禀,便取名林昊,愿他如昊天之广,前途无量。”他抬头望向殿外的灵树,心中暗道,这孩子或许真与众不同。
消息传开,宗门内的长老们闻讯赶来,步入大殿时正见这一幕,纷纷驻足赞叹。传功长老捋着白须,眯眼打量林昊,笑道:“宗主,这孩子出生之时灵气汇聚,花开迎生,这等异象,分明是大气运之人的征兆,将来成就不可限量,玄天宗有此子,崛起有望啊!”
其他长老附和点头,目光中满是期待。
林天阳虽心中喜悦,却不欲过于张扬,摆手道:“诸位谬赞了,修仙之路漫长艰险,天赋虽好,还需看他日后造化。”他语气平静,眼中却难掩一抹柔情,抱着林昊的手紧了紧。
林昊自幼便展现出与众不同的天赋。三岁时,他尚在嬉戏,却能感知到周围灵气的流动,伸手一抓,竟能引来一缕灵丝缠绕指间,引得侍女惊呼。五岁时,他已能背诵宗门基础功法的口诀,字正腔圆,丝毫不差,长老们试着考他,他对答如流,令人啧啧称奇。到了七岁,他更是无师自通,学会了引气入体的法门,盘坐在灵泉边,呼吸间灵气如溪流般涌入体内,气息渐稳,竟隐隐有了练气修士的风范。十岁那年,他正式踏入仙途,灵根觉醒当日便灵气灌体,一举跨入练气一层,觉醒玄阳灵体,成为玄天宗历史上最早进入练气期的弟子,宗门上下无不惊叹。
修炼之初,林昊的表现虽比常人优异许多,却并未引起太大轰动。他每日刻苦修炼,清晨于灵泉边吞吐灵气,夜晚在灯下研读功法,虚心向长老们请教疑难,连最严厉的执法长老都忍不住赞他一句“勤奋踏实”。与同门师兄弟相处,他从不恃才傲物,总是面带微笑,乐于助人,宗门上下对他的印象多是“天赋绝佳,为人谦和”,并未将他视为异类。然而,这在某一天后慢慢发生了变化。
那日清晨,林昊独自在练功房中打坐修炼,闭目凝神,呼吸间灵气缓缓入体。忽然,他感到胸口一阵温热,仿佛有一团火焰在体内燃起,同一时刻,宗门宝库深处传来一声轻响,那枚封存十年的玉石竟自行破开禁制,化为一道耀眼的流光从窗外破空飞入,迅如闪电,没入他的胸膛。他猛地睁眼,低头一看,只见胸口浮现出一道淡淡的太极印记,黑白交错,灵光流转,散发着一股深邃的气息。
这一幕恰好被察觉流光前来的大长老和林天阳撞见。宗主林天阳匆匆步入练功房,见状眉头微皱,快步上前,伸出手探查林昊的身体状况。
灵识扫过,他发现林昊并无异样,反而气息更加浑厚,灵力运转顺畅如水,远超寻常练气的水准,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沉声道:“昊儿,你可有不适?”
林昊摇头,茫然道:“孩儿只觉胸口微热,并无其他。”
大长老走上前,盯着那太极印记,惊叹道:“这玉石沉寂十年,今日莫非主动认主,难道与林昊有缘?
自太极玉融入体内后,林昊的修炼之路彻底改变。每当他开始修炼,周围的灵气仿佛受到某种无形召唤,化作缕缕白雾,主动向他汇聚而来,环绕周身,如溪流入川。
原本需要数周才能完成的周天循环,如今只需几日便可轻松达成,灵力在体内流转如风,毫无滞涩。更令人称奇的是,他突破小境界时几乎感受不到瓶颈,仿佛有一股无形之力推着他前行,修炼速度远超同龄弟子,甚至超越了宗门中那些苦修数年的练气弟子。不仅如此,他在的修炼过程中还频频伴随一些令人费解的异象。
一次,林昊在后山修炼,无意间,他脚下不慎踩到一块松动的石头,石头翻滚落地,竟露出一株数十年的灵草,植株莹绿,灵光闪烁,散发浓郁药香。更巧的是,这株灵草正是他目前所需要的主药,药性温和,恰到好处,仿佛为他量身定制。
某日,宗门组织弟子入后山采药。林昊与几位同门结伴而行,走至一处密林时,忽然听见前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只通体雪白的灵兔从灌木丛中窜出,口中叼着一株碧绿的灵植。
"是清心草!"一位年长的师兄惊呼,"这可是炼制上品凝气丹的主药!"
那灵兔似乎受了惊,转身便往密林深处跑去。林昊下意识追了几步,却见灵兔忽然停下,将口中的清心草放在一块青石上,随后消失在一片藤蔓之后。他走近细看,发现青石下竟压着一株通体晶莹的洗髓花,草叶上还沾着晨露。
"这..."随行的药堂执事检查后惊讶道,"洗髓花十年一开,且通常只在月圆之夜现身。出现在这种地方,当真稀奇。"
有弟子打趣道:"少宗主当真是福星高照,连灵兔都来送药。"
如此巧合,令人瞠目结舌。
宗门例会上,执法长老率先提起此事,声音低沉:“少宗主近日的机缘,诸位怎么看?”他目光扫过在场众人,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
执器长老摩挲着茶盏边缘,沉吟道:“怕是那玉的缘故。当初在雾隐谷折损那么多精锐,如今看来,这玉或许没那么简单,也许能改人气运,非同小可。
”传功长老却摇头,捋须道:“气运缥缈难测,倒是少宗主修炼时的灵气异动,老夫亲眼所见,那种汇聚之势,绝非寻常灵根可为,或许这玉藏有更深奥秘。”
议论声渐起,众长老各抒己见,争论不休。宗主林天阳轻叩案几,止住喧嚣,淡淡道:“昊儿既得古玉认主,便是他的机缘。只是……”他目光缓缓扫过在场长老,语气加重,“今日所言,止于此殿,不得外传。”
尽管林昊的修炼速度令人惊叹,他的日常生活却并未因此发生太大变化。他依旧每日刻苦修炼,与同门师兄弟和睦相处,谦逊如常。唯一不同的是,每当他静坐修炼时,胸口的太极印记总会散发出淡淡的光芒,黑白流转,灵气缭绕,仿佛在期待着什么,又似在低语某种未解的秘密。
宗主林天阳时常站在远处,默默注视着这个天赋异禀的儿子,背对夕阳的身影显得愈发挺拔。他眼中既有欣慰,又有一丝隐隐的担忧,眉头微蹙,似在思索什么。他深知,修仙之路漫长而艰险,天赋再高,也需经历无数磨砺才能真正成长。这块古玉带来的机缘,或许是福,或许是祸,一切尚在未知之中。
十二岁那年的初春,微风轻拂,草木吐新,天地间一派生机盎然。林昊随父亲前往玄月宗拜访,一路行来,山道蜿蜒,灵气渐浓。
玄月宗坐落于群山之巅,峰峦叠翠,云雾缭绕间,亭台楼阁若隐若现,宛如仙境。宗门主峰之上,一座月华殿巍然耸立,殿前灵泉潺潺,映衬着四周的玉石栏杆,透出一股清幽雅致的仙家气象。林昊跟在父亲身后,步履轻快,目光却不经意间被远处一道倩影吸引——月华池畔,一名少女一袭白衣,手持长剑,轻盈起舞。剑光流转如银蛇游走,池水泛起粼粼波光,映得她如月宫仙子般清丽脱俗,眉眼间灵气逼人,举手投足间似有月华相随,令人移不开眼。
林天阳顺着儿子的视线望去,见他目不转睛,嘴角微扬,低声道:“那是玄月宗宗主的千金,云瑶。”他顿了顿,语气中多了几分赞许,“与你同岁,已是练气三层修为,据说也是身怀灵体,天赋不在你之下。”林昊闻言,目光更专注了几分,心中暗生好奇。
云瑶舞剑完毕,长剑归鞘,轻轻一转身,清亮的双眸恰好对上林昊的视线。少年一袭青衫,眉目如画,挺拔的身姿在晨光中格外俊朗,眼中带着几分好奇与欣赏,坦然而真挚。她微微一怔,略显意外,随即唇角轻扬,展颜一笑,笑容如春风拂面,清甜中透着一丝灵动。林昊只觉心跳漏了一拍,耳根不自觉地微微发烫,脸上却强装镇定,朝她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自那日初见后,玄天宗与玄月宗的来往愈发频繁,时常以商议宗门事务或弟子历练为由相互拜访。
林昊常随长辈前往玄月宗,踏着熟悉的山道,渐渐熟悉了那座云雾缭绕的仙宗。
云瑶也多次造访玄天宗,随父亲云逸而来,步入玄天宗灵泉环绕的殿宇。两人年纪相仿,又皆为天资出众之辈,初时不过点头之交,几次相处下来,却因共同的兴趣与默契,很快便熟络起来,言谈间多了几分轻松与笑意。
这一日,春光明媚,玄月宗后山竹林中,林昊与云瑶相约切磋剑法。竹影婆娑,清风徐来,二人相对而立,手中长剑寒光闪烁。
云瑶率先出招,剑法灵动飘逸,如月华流转,轻盈如风,剑尖划过空气,带起一阵清鸣,仿佛月光洒落人间,柔美中蕴含杀机。
林昊沉稳应对,剑势厚重,每一剑挥出皆力道十足,剑风呼啸,你来我往间,剑影交错,林间竹叶被剑气激得纷纷飘落,竟斗得旗鼓相当,不分伯仲。
不远处的凉亭中,林天阳与玄月宗主云逸对坐品茶,茶香袅袅,氤氲在清风中。云逸端起茶盏,目光落在竹林中切磋的两人身上,嘴角泛起笑意:“林兄,这两个孩子倒是投缘得很,你看他们剑法配合默契,颇有几分仙侣风采。
”林天阳抿了一口茶,点头道:“是啊,昊儿与瑶儿年纪相当,又都天赋出众,若能结为道侣,倒是一桩美事,两个宗门联姻,也算锦上添花。”
云逸闻言,放下茶盏,古怪地笑了一声,揶揄道:“你这老小子,又想占我云家便宜。”
林天阳哈哈一笑,摆手道:“嘿,瞧你说的,大不了我玄天宗下次试炼大赛让让你玄月宗就是,公平得很。”
云逸眯眼反击:“谁让谁还不一定呢,瑶儿修炼天赋异于常人,在剑法上更有独特理解,未必会输给你的林小子。”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笑声从凉亭中溢出,带着几分老友间的戏谑。
不久后的宗门聚会上,玄天宗与玄月宗齐聚一堂,灵酒飘香,气氛热烈。玄月宗大长老端坐席间,捋着长须,目光扫过厅中,朗声笑道:“林小子与云瑶丫头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瞧他们这模样,简直是修仙界的金童玉女。”
林天阳举杯回应,笑容满面:“大长老过奖了,若这两个孩子能结缘,也是我玄天宗的福气,昊儿能得瑶儿青睐,我这当爹的也欣慰。”
云逸的夫人坐在一旁,听罢此言,掩口轻笑,接过话头,直言不讳:“林昊这孩子品性纯良,天赋过人,若能与我玄月宗结亲,当真是再好不过,瑶儿若有这样的道侣,我也放心。”
两位宗主相视一眼,默契十足,举杯共饮,杯盏碰撞间,清脆声响传遍大厅,带着几分喜庆意味。
聚会散场,宾客渐去,云逸夫人却意犹未尽,拉着林天阳走到一旁,低声道:“林兄,我瞧这两个孩子情投意合,眉目间那点心思瞒不过人,不如我们早些定下婚约,也好趁早促成这桩好事?”她的语气中满是期待,眼中闪着慈母的光芒和对林昊的满意。
林天阳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夫人所言极是,我也看得出他们彼此有意,的确是良配。不过……”他顿了顿,目光柔和了几分,“孩子们还小,心性未定,不如让他们多相处些时日,等他们再大些,情意更深时再定也不迟。”
云逸夫人点头,笑意更深:“林兄考虑得周全,那就依你,咱们做长辈的,多给他们些时间便是。”
自那次宗门聚会后,林昊与云瑶的交流变得愈发频繁,几乎到了每月都要互相拜访数次的程度,两人之间的情谊如春藤般悄然生长,甚至为此耽搁了一些修炼的进度。玄天宗与玄月宗虽相隔数百里山川,但这份心意却似跨越了千重阻碍,化作一缕清风,将彼此紧紧相连。
每逢林昊前往玄月宗,沿途的山道上灵鸟啼鸣,似乎都认得他的身影,声声清脆中透着几分迎接的欢快;而云瑶造访玄天宗时,灵泉边的石径上总会多出一抹白衣倩影,引得宗门弟子私下议论。长老们偶尔皱眉,轻责二人修炼懈怠,但语气中却难掩欣慰,毕竟这两个天资出众的后辈,若能携手共修仙途,对两宗而言皆是美事一桩。
春日清晨,玄月宗后山的山林间生机盎然,薄雾如轻纱笼罩着青翠的草木,尚未散去,晨露如珍珠般悬挂在草叶尖端,晶莹剔透,在初升的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林昊与云瑶并肩漫步于蜿蜒的山间小径,耳边灵雀鸣唱,林间微风拂过,带来草木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云瑶忽然停下脚步,目光被一株通体晶莹的灵草吸引,她轻盈地蹲下身,素手轻拨开周围的杂草,指尖轻柔如抚琴弦,小心翼翼,生怕伤了这灵草的根茎。她抬头看向林昊,声音清甜如泉水淌过:“这是月华草,花瓣莹白如月光,是炼制月华丹的主药,错过了,便要再等一年才能采到。”
林昊闻言,好奇心起,俯身凑近细看,鼻尖几乎触碰到她的发梢,近得能感受到她发间传来的温热气息。云瑶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似山间兰花的幽雅,又似月下清泉的纯净,沁入心脾,令人不由沉醉。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心跳悄然加速,耳根泛起一抹烫意,脸上却尽力维持平静。
云瑶察觉到他的靠近,脸颊悄然染上一抹红晕,宛如春花初绽,娇艳动人,却未躲开,只是低声说道:“你看,这月华草的叶片上还有露珠,晶莹剔透,像不像天上的星星?”她指尖轻点叶片,露珠微微颤动,在晨光中映出她清丽的笑颜,灵动得如画中仙子。
林昊点头称是,目光却始终停留在她的侧脸上,久久不曾移开。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她白皙的肌肤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清丽中透着几分灵动。他忽然觉得,这山间的景色再美,也不及她半分。
夏日炎炎,烈阳如火炙烤大地,热浪滚滚,连林间的灵雀都躲进了浓荫,鸣声渐弱。玄天宗的灵泉边却凉意袭人,清风拂过,水面荡漾,成为林昊与云瑶常去的避暑之地。泉水清澈见底,宛如一块无暇碧玉,水面上漂浮着几片碧绿的荷叶,宽大而舒展,偶尔有几尾锦鲤悠然游过,尾鳍轻摆,激起一圈圈细密的涟漪,宛如一幅灵动的画卷。
林昊折下一片宽大的荷叶,指尖小心地捏住边缘,小心翼翼地盛了些泉水,捧到云瑶面前,笑道:“尝尝,这泉水甘甜清冽,最是解暑,比灵丹还管用,瑶儿你试试看。”他的语气轻松,带着几分邀功的期待,眼中光芒闪烁,似在等待她的回应。
云瑶接过荷叶,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手,温热的触感如电流般从指尖传遍全身,两人皆微微一颤,心跳不约而同地加快。她低头凑近荷叶,轻轻抿了一口泉水,清凉的滋味顺着喉咙滑下,瞬间驱散了夏日的暑热,带来一丝舒爽。她抬起头,唇角弯起一抹浅笑,清亮的双眸闪着光,柔声道:“果然清凉,比我们玄月宗的月华泉还要甘甜几分,昊哥哥,你这灵泉真是宝地,夏天有它,真是福气。”她的声音轻柔如风,带着几分俏皮,似夏日清泉般动听,令人心动。
林昊看着她唇角沾着的一滴水珠,在阳光下晶莹剔透,映衬着她如玉的脸庞,宛如荷叶上的露珠,清新而诱人。他目光一滞,竟有些失神,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替她擦去那滴水珠,指尖触碰到她柔软的唇角,温热中带着一丝湿意,触感细腻得让他心头微颤。
云瑶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低下头,耳根染上一层淡淡的绯红,羞涩得似夏日初绽的荷花,低垂的眼睫微微颤动,遮住了眼底的波澜。
林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有些唐突,手僵在半空,连忙收回,轻咳一声掩饰尴尬:“那个……我再去摘些荷叶来,给你多盛点水,免得你渴着。”说完便转身走向泉边,步伐略显慌乱,背影却透着一丝少年的窘迫,心跳如擂鼓般响个不停,脑海中却满是她那羞涩一笑的模样,挥之不去。
玄天宗的枫林在每年秋日都会化作一片火红的海洋,层林尽染,红叶如焰,落叶纷飞如蝶,轻盈地铺满山间小道,踩上去沙沙作响,脆声回荡在林间。林昊与云瑶漫步其中,红叶映衬着他们的身影,宛如画中人,别有一番秋韵意境。走至一处悬崖边,云瑶忽然停下脚步,抬手指向远处,声音中透着几分雀跃:“昊哥哥,你看,那株枫树像不像一把剑?”
林昊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悬崖边缘一株高大的枫树傲然挺立,枝干笔直如削,叶片如火似血,在秋风中微微摇曳,确实像一把直指苍穹的利剑,气势凌厉,红叶与崖边的苍茫相映,壮美异常。
林昊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嘴角扬起笑意:“果然像,形神兼备,真是天生的奇景,我以前竟然没发现,不如我们给它取个名字?”他侧头看向云瑶,目光中带着期待。
云瑶歪着头,沉思片刻,眉眼间灵光一闪,柔声道:“叫‘凌云剑’如何?这名字既有气势,又符合它的姿态,就像要刺破云霄,直上九天。”她的声音清亮,带着几分得意,她没说的是此名是带着二人各一个字。
林昊点头赞叹:“好名字,‘凌云剑’,听着就让人心生豪气,瑶儿你的才思真是敏捷,云瑶闻言,笑得眉眼弯弯,似秋日暖阳,笑容明媚得让人挪不开眼。
两人缓步走到树下,云瑶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枫叶,指尖轻捏,细细端详,轻声道:“听说枫叶代表着思念,也不知这片叶子会飘向何处,承载谁的心意。”她的声音柔和如秋风,带着一丝感慨,目光落在枫叶上,似有所思。林昊看着她手中的红叶,又望向她清澈的眼眸,心头一动,脱口而出:“无论它飘向哪里,我都会找到它,”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透着一股少年般的执着。
云瑶抬头对上他的目光,见他眼神认真而深情,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抿嘴一笑,嗔道:“你呀,总是说些奇怪的话,叫我怎么应你才好?”她低头摆弄枫叶,指尖微微颤抖,显然心绪已乱,红叶在她手中更显娇艳。
冬日来临,玄月宗的后山被皑皑白雪覆盖,天地间银装素裹,寒风凛冽如刀,林间草木皆披上冰霜,晶莹剔透,宛如冰雕玉砌。林昊与云瑶在雪中练剑,剑光与飞雪交织,宛如一场冰雪中的盛舞。
云瑶的剑法灵动飘逸,如雪花般轻盈,剑尖划过,带起一阵细雪飞扬,柔美中透着灵气;林昊的剑势沉稳厚重,每一剑挥出,雪地都被震出一圈浅痕,剑风呼啸,气势如虹。两人身影翩若惊鸿,你来我往,剑气纵横,雪花在二人周围翻飞,宛如无数精灵起舞,寒风中多了几分温暖的生机。
练至酣处,二人同时收剑,云瑶气息微喘,鼻尖冻得通红,呼出的气息在寒空中凝成一团团白雾,衬得她脸颊愈发娇艳。林昊见状,解下身上的披风,走上前为她披上,动作轻柔如春风拂柳,生怕惊扰了她。他的指尖触碰到她的肩头,隔着衣衫也能感受到她微凉的体温,温暖的披风裹住她娇小的身躯,散发着他的气息。
云瑶抬头看他,眼中带着几分笑意,声音轻软如雪花飘落:“你不冷吗?”
林昊摇头,咧嘴一下笑:“我修炼的是火属性功法,体内灵力炽热,这点寒气算不了什么。”
云瑶裹紧披风,低头看了看,披风上还带着他的余温,她忽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轻声道:“其实……我还有点冷。”她的声音细若蚊鸣,却带着几分试探。
林昊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她的意思,眼底闪过一丝窃喜。他轻轻张开双臂,将她揽入怀中,宽厚的胸膛挡住了呼啸的寒风。
云瑶靠在他肩上,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雪花落在二人肩头,天地间一片寂静,仿佛时间都为之凝滞。两人站在雪地里,彼此的呼吸声交织,温暖而安宁,心头涌起一股说不出的踏实与甜蜜,寒冬的冷意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就这样过了三年,两人十五岁那年的中秋,玄月宗邀请各宗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赏月大会。宗门上下张灯结彩,红灯高悬如繁星点点,映得殿宇如霞光笼罩,弟子们齐聚月华殿前的广场,欢声笑语此起彼伏,热闹非凡。空中灵乐悠扬,灵酒的香气弥漫开来,与满月的清辉交相辉映,宛如人间仙境。
然而,林昊与云瑶却不愿沉浸在这喧嚣之中,二人相携悄然避开了人群,沿着一条幽静的小径,来到后山深处的一片竹林,寻一处清净之地独享月色。
竹林清幽寂静,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透过竹叶的缝隙洒落地面,斑驳的光影摇曳生姿,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琴声,清越悠长,与竹叶沙沙的轻响交织,平添了几分宁谧与雅致。
云瑶倚着一块光滑的青石坐下,手中把玩着一片修长的竹叶,指尖轻轻摩挲,抬头看向林昊,轻声道:“听说你最近在研习新的剑法,可有进展?”
林昊在她身旁坐下,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竹叶上,苦笑道:“是《烈阳剑诀》的第三式,可惜总是不得要领,剑意虽猛,却少了些灵动,总是差了点火候。”
云瑶闻言,唇角微微上扬,轻笑出声:“那我陪你练练看,或许能帮你找些灵感。”她说着站起身,抽出腰间佩剑,剑身寒光一闪,在月光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剑气如练,带着几分轻灵之势,似月华流淌,又似清风拂竹,柔中带刚,美不胜收。
林昊看得入神,剑光映入眼帘,却不及她身影的万分之一动人。月光洒在她白衣之上,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发丝随风轻舞,似银河坠地,清丽脱俗。他心头一热,鼓足勇气起身,轻轻握住她的手腕,低声道:“瑶儿,这一式可否再演示一遍?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想再看清楚些。”
云瑶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怔,手腕上传来他掌心的温度,脸颊悄然泛起一抹红晕,却未挣脱,只是低头轻声道:“好。”她再次挥剑,动作更慢了几分,剑光与月光交织,仿佛天地间只剩这二人一剑,美得如梦似幻,令人沉醉。
练完一轮,云瑶收起佩剑,抬头望向夜空,清亮的双眸映着满月的光辉,轻声道:“今晚的月亮真圆,好像天上挂了一面玉镜哎。”林昊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一轮明月高悬,清辉洒满竹林,银光如纱,笼罩四野,美得让人心醉。
他侧头看向她,借着月色,见她眼底似有星辰闪烁,心念一动,低声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时你站在月华池畔练剑,美得让我移不开眼,从那天起,你就住进了我心里。”他的声音低沉而真挚,带着几分怀念与深情。
云瑶闻言,抿嘴一笑,眼波流转,嗔道:“你那时站在远处,傻乎乎地看着我,像个呆子,连话都不敢说。”她语气轻快,眼中却闪过一丝羞涩,似在回忆那初见的时光。
林昊听罢,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温暖,指尖微颤,认真道:“现在呢?”
云瑶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现在……是个让人心动的呆子。”她的话语轻柔却直抵心底,林昊心头一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二人相依而坐,月光温柔地笼罩着他们,竹林静谧,唯有彼此的呼吸声轻响,温暖而绵长。
夜深人静,赏月大会的喧嚣早已散去,玄月宗后山的竹亭中,月光透过竹叶的间隙洒下,落在二人身上,为云瑶的发梢染上一层银辉,宛如披了一件薄纱,她倚着亭柱,目光柔和地落在林昊身上,林昊却似有些心事,低头摩挲着手中的衣物挂件,指尖轻轻划过布料,半晌才抬起头,轻声道:“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他的声音略显紧张,指尖不自觉地收紧,似在酝酿着什么。
云瑶闻言,抬头看他,清澈的双眸中带着几分好奇,唇角微扬:“什么问题?说来听听。”她语气轻快,带着几分鼓励,似想化解他的局促。
林昊深吸一口气,似在平复心绪,目光落在她脸上,鼓起勇气说道:“你……愿意一直陪在我身边吗?”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眼底闪着期待与忐忑,仿佛这一问耗尽了他所有的胆量,语气中透着一丝少年人的纯真。
云瑶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唇角弯起,展颜一笑,笑容如春花绽放,温暖而明媚:“傻瓜,我不是一直都在吗?”她的话语轻柔,带着几分俏皮,似要驱散他的紧张。
林昊却摇了摇头,目光愈发认真,声音低哑:“我是说……以后,永远。”他顿了顿,眼中情绪翻涌,“我想让你一直陪着我,走完这条路,无论风雨,无论岁月。”他的话语真挚如誓,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云瑶看着他那双认真的眼眸,愣神一下,心头突然涌起一股暖流洗去了一切杂念。她静静地凝视着他,片刻后,轻轻点头,声音软得像婴儿的呢喃:“我愿意。”她的回答简单却坚定,眼中闪着柔光,仿佛这一刻已将心意尽数交付。
林昊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欣喜,似松了一口气,随即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他伸出手臂,轻轻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额头,感受着她发间的清香,温暖而熟悉。
云瑶靠在他胸膛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嘴角微微上扬,双手环住他的腰,轻声道:“你呀,总算说了句让我安心的话。”她的声音细腻而甜美,带着一丝满足。
林昊低笑,声音从她头顶传来,温柔而低沉:“那以后,我多说几句便是,只要你爱听。”竹叶在夜风中沙沙作响,月光温柔地笼罩着竹亭,洒在相拥的二人身上,天地间一片静谧。
这一刻,无需言语,心意已然相通,彼此的温暖在月色中缓缓流淌,仿佛连时间都为他们停驻,定格在这无尽的柔情之中。
夜色渐深,二人相拥而坐,彼此的呼吸交织,温暖的气息在寒夜中流淌,心意相通的柔情如春水般将二人紧紧相连。云瑶倚在他怀中,眉眼间透着一丝羞涩。林昊低头凝视她,目光温柔而炽热,手臂不自觉地收紧,将她更紧地贴向自己,低声道:“瑶儿,今夜月色如此美,你我心意已定,我想……”他的声音低沉而迟疑,带着几分试探,眼中却燃着难以抑制的渴望,少年的青涩让他语气中多了几分紧张,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她的衣袖。
云瑶抬头对上他的目光,见他眼底情意浓烈如火,心头涌起一股暖流,好像明白了些什么,脸颊悄然染上绯红。她低声道:“昊哥哥,你想说什么?”她的声音轻柔如月光下的呢喃,带着几分羞怯,却未推拒。
林昊深吸一口气,似在平复心绪,鼓起勇气,轻轻捧起她的脸,指尖因紧张而微微颤抖,触碰到她柔软的脸颊时甚至有些僵硬,他低哑道:“我想与你更近一步,今夜……你可愿意?”他的话语直白而真挚,带着些许笨拙与期待,眼中闪着希冀的光芒。
云瑶眼中闪过一丝少女的慌张,随即垂下眼帘,长睫轻颤如蝶翼,遮住眼底的波澜。她沉默片刻,仿佛在调整呼吸,再抬起头看向林昊时,终于轻轻点头,声音细若游丝:“我……我愿意。”她的回答轻如羽毛,却如烈火点燃了林昊胸中的热意。
他再也按捺不住,低头吻上她的唇,初时动作生硬,唇瓣相触时带着几分慌乱,甚至不小心磕到她的牙齿,引得云瑶轻哼一声。他慌忙放轻力道,试探着用舌尖描摹她的唇形,吻中透着青涩的笨拙与小心,动作间,一股莫名的神奇感觉从两人唇间流转,传至全身,直入心底。
吻渐渐加深,林昊的呼吸变得急促,他的手滑向她的腰间,因紧张而显得笨拙,隔着薄薄的白衣摸索着她的曲线,掌心传来的温热让他心跳如擂鼓,手指抖得几乎握不住衣带。他低声呢喃:“瑶儿……”声音中满是情意,缓缓将她压向竹亭内的石台,月光洒在石面上,映出一片清辉。
云瑶顺势躺下,发丝散开如墨染,衬得她肤白如雪,眼中带着几分羞涩与期待。她轻咬下唇,低声道:“昊哥哥,轻些……我怕疼。”她的声音柔弱而娇媚,透着初次的忐忑。
林昊俯身,吻从她的唇角滑向脖颈,留下温热的痕迹,因初次经验而显得有些无措,嘴唇在她肌肤上停留时甚至不知如何用力。他颤抖着解开她的衣带,手指因生涩而几次失手,白衣终于如月光般滑落,露出她莹白的肩头与纤细的锁骨。他低头轻咬她的耳垂,低声道:“我会对你好的,不会让你疼。”他的声音温柔而慌乱,似在安慰她,也似在安抚自己。
云瑶轻哼一声,身子微微颤抖,双手环住他的脖颈,指尖嵌入他的发间,似在回应他的柔情。林昊的手继续向下,解开她的内衫,露出她胸前的雪白,双峰挺立,顶端两点嫣红在寒气中微微颤动,诱人至极。
他僵硬的吻上她的胸口,舌尖扫过那抹嫣红时动作迟疑,似不知如何下口,仅凭本能轻舔,云瑶身子一颤,发出一声低吟,双腿不自觉地夹紧,似在压抑体内升起的陌生热意。
林昊的呼吸愈发粗重,手掌滑向她的腰腹,指尖抖得更厉害,褪下最后的遮掩,白皙的双腿暴露在月光下,修长而匀称。他轻轻分开她的腿,却猛地一怔,只见她腿间光洁如玉,竟是白虎之穴,毫无毛发,粉嫩如初绽的花瓣,泛着晶莹的湿意,美得惊心动魄,宛如一块无暇美玉。他喉头一紧,低声道:“瑶儿,你……真美。”声音中带着震撼与痴迷,手指探向那片柔软,触碰到湿热的入口时,竟显得无措,指腹小心地轻抚,似不知如何深入。
云瑶猛地一颤,低呼道:“昊哥哥……”声音中夹杂羞怯与情动,长年练剑的手指粗糙让她的反应更显敏感,身子不自觉地弓起。
就在此时,林昊胸口的太极印记忽然泛起一阵温热,一股奇异的灵力从印记中涌出,沿着他的经脉流转,直冲下身,让他动作一滞。他低头一看,只见那黑白相间的太极印记光芒大盛,纹路缓缓旋转,散发出深邃的气息,似与他的情欲交织。他心头一震,惊讶道:“瑶儿,我的胸口……”
云瑶睁开迷蒙的双眼,低头望去,见他胸口的印记灵光流转,眼中闪过疑惑,轻声道:“昊哥哥,这是怎么回事?”两人对视,皆是一愣,尚未明白这异动的含义。
胸口的太极印记光芒流转,黑白交错的纹路旋转不休,散发出深邃的灵力波动,他心头虽惊,却被云瑶身下的柔软拉回思绪。那股奇异的灵力顺着他的经脉涌向下身,让他体内热意更盛,似有一团烈焰在燃烧,催促着他继续。
云瑶察觉到他的异样,眼中疑惑还未散,却被他炽热的目光点燃了羞涩,她咬紧下唇,低声道:“昊哥哥,来……来吧”她的声音细腻而颤抖,带着几分情动的邀请,身体的敏感让她声音中多了几分媚意,似春水荡漾,直击林昊心底。
林昊低吼一声,再也压抑不住,双手扶住她的腰,指尖因紧张而抖得厉害,轻轻分开她修长的双腿。那片湿软之地光洁如玉,粉嫩如花瓣,美得惊艳绝伦。他俯身靠近,滚烫的肉棒抵住她的穴口,试探着推进时甚至几次滑开,引得他额头冒出细汗。他慌乱地调整姿势,终于对准入口,缓缓推进。
云瑶身子一僵,发出一声低吟,肉穴不自觉地夹紧,肉穴的紧致如丝绸般包裹着他,带来一阵令人战栗的快感,她低呼道:“昊哥哥,慢些……”声音中带着几分痛楚与羞怯。这一声娇呼却是让林昊忍不住加快了几分速度,
林昊俯身吻上她的唇,试图安抚她的紧张,吻技却依旧笨拙,舌尖探入时带着几分无措,仅凭本能与她缠绵,低声道:“瑶儿,别怕,我会轻些。”他的声音温柔而慌乱,缓缓挺动腰身,一寸寸深入那紧致的肉穴,湿热的内壁让他几乎失控。云瑶的呻吟渐高,双腿缠上他的腰,指甲嵌入他的肩头,似在回应他的动作,体内湿意更浓,润滑着他,让他逐渐找到感觉,动作稍稍顺畅了几分。
月光洒在竹亭内,映着两人交缠的身影,林昊的动作逐渐加快,却仍带着几分处男的笨拙,腰身挺动时甚至有些用力过猛,引得云瑶轻呼出声。他低头吻向她的脖颈,手掌揉捏她胸前的柔软,指尖轻捻那两点嫣红时,因不知轻重而略显生硬,云瑶身子一颤,发出一声娇媚的低吟,双眸迷离,似沉醉在这陌生的欢愉中。
林昊胸口的太极印记突然一震,一股更强的灵力涌出,顺着他的下身传入云瑶体内,她猛地弓起身子,发出一声尖细的呻吟,穴儿紧缩,似被这灵力点燃了更深的欲望,湿意如潮,让他的进出更加顺滑。
快感如潮水般袭来,林昊的呼吸愈发粗重,他低吼道:“瑶儿,我……”话音未落,他腰身猛地一挺,因初次经验而控制不住时间,深深没入她的最深处,一股炽热的精液喷涌而出,射入云瑶体内。那一刻,太极印记光芒大盛,黑白纹路剧烈旋转,竟从中分离出一半灵光,如流星般划过,瞬间没入云瑶的小腹。她身子一颤,发出一声低呼,高潮与灵力的冲击交织,让肉穴紧缩得更厉害,几乎将林昊吸住,让他也跟着低喘出声。
林昊喘息着停下动作,低头一看,只见自己胸口的太极印记光芒黯淡,原本黑白相间的纹路变为纯黑,深邃而沉稳,似墨染般烙在皮肤上;而云瑶的小腹处浮现出一道纯白的太极鱼印记,莹白如月,与他的黑色印记遥相呼应,灵光流转间透着一股纯净的气息。他猛地一怔,惊讶道:“瑶儿,这……灵玉怎么分了一半给你,变成了这样?”
云瑶回过神来,低头看向自己小腹,那白色太极印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她能感受到一股纯净的灵力在体内缓缓流淌,与她的灵力交融,带来一丝奇异的舒畅。她眼中闪过茫然,轻声道:“昊哥哥,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对视,满脸震惊,林昊率先开口,声音中带着猜测:“莫非是这玉本就两块……还是你的特殊体质?”他顿了顿,回忆起父亲曾提及云瑶天赋异禀,低声道:“长老们说你身怀异禀,体质异常能容纳精炼高层次的灵力,境界提升迅速,难道因为这太极玉才会与你相连,分出一半给你,化作这白色印记?”
云瑶皱眉思索,感受着体内那股灵力的流动,穴内的敏感似乎也在灵力滋养下变得更柔润,她轻声道:“或许吧……我感觉这灵力很纯净,似乎在滋养我的经脉,她的声音中带着疑惑,目光落在林昊胸前的黑色印记上,似在寻求答案。
林昊伸手轻抚她的小腹,指尖触碰到那白色太极标记,灵力相触间,竟有一丝共鸣传来,与他胸前的黑色印记遥相呼应。他眼中闪过惊奇,低声道:“瑶儿,这灵玉认我为主,如今一半在你身,颜色各异,莫非是要我们气运相连,灵力共生?”
云瑶脸颊微红,想起方才的交融,穴儿内的余温尚未散去,轻声道:“若真是如此……那我们……”
她话未说完,林昊已将她拥入怀中,低声道:“无论如何,你我已是一体,这灵玉的变化,或许是天意。”
两人相拥在竹亭内,月光洒下,映着那一黑一白的太极标记,惊讶与柔情交织,余韵未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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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萧烬出生的那天,天空阴沉,乌云压顶,暴雨如瀑布般倾盆而下,雷声轰鸣。破旧的木屋内,芸娘的呻吟被风雨声掩盖,接生婆满手鲜血,汗水从额头滑落,屋外泥泞的地面已被雨水冲刷成一条小溪。
芸娘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生下这个孩子后,气息渐弱,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不舍,终是闭上了双眼。接生婆颤抖着抱起浑身是血的婴儿,裹在一块破布中,推开吱吱作响的木门,递给站在屋外的萧大勇,声音沙哑:“是个男……”话音未落,萧大勇急切问道:芸娘怎样了!哎...还是没能保住...接生婆小声道。萧大勇听闻随既狠狠一拳砸在斑驳的墙上,泥土夹着血丝从墙缝中缓缓淌下,混入地上的泥土,染出一片黑红。
萧大勇是一凡人,凭着一身筋骨本事在凡间也算谋了个还不错的差事,虽不富贵,却也衣食无忧。他与芸娘结发多年,夫妻情深,芸娘温柔贤惠,是他生命中唯一的暖色。然而,芸娘因难产而死,让他仿佛被抽去了灵魂,性情大变。最初几年,他对萧烬虽心存芥蒂,却并未完全仇视这个夺走妻子性命的孩子。偶尔从街头回来,他会带些小玩意儿一个木雕小马,或一块粗糙的糖果——扔给萧烬,眼神冷淡却不至于恶毒。只是每逢醉酒,他便抱着芸娘的牌位,坐在昏暗的灯下痛哭,泪水滴在木牌上,嘴里念叨着芸娘的名字,声音嘶哑而绝望,仿佛要将满腔悲痛倾泻而出。萧烬小小的身影只敢在门外偷偷看着,默默看着父亲的背影,不敢靠近,也不敢出声。
这种脆弱的平衡在萧烬六岁那年彻底崩塌。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午后,萧烬在屋里玩耍,小手不小心碰倒了母亲生前最爱的妆奁。那妆奁是芸娘的陪嫁之物,雕花精致,里面藏着一支白玉簪,晶莹剔透,是她最珍视的物件。妆奁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白玉簪断成两截,碎片散落在地上,泛着冷光。
萧大勇闻声冲进屋内,看到这一幕,眼中瞬间燃起熊熊怒火,脸上的悲痛与怨恨交织成一片狰狞。他抄起门旁粗重的门栓,毫不犹豫地抽在萧烬瘦小的身上,边打边骂:“你这个丧门星!连你娘最后的东西都不放过!你怎么不去死!”门栓落在身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萧烬被打得摔倒在地,蜷缩成一团,鲜血从破开的皮肤渗出,染红了破旧的衣衫。他咬紧牙关,双手抱头,不敢哭出声,只是默默承受着父亲的怒火。
从那以后,萧大勇对萧烬再无一丝好感,芸娘的死与那断裂的白玉簪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每每看到萧烬,便有一股无名怒火。他开始沉溺于酒肆,日日醉态熏天,家中仅有的积蓄被他挥霍在赌桌上,输得精光后,便踉跄着回家,将满腔怨气发泄在萧烬身上。
萧烬的日子愈发艰难,每次萧大勇醉酒归来,等待着幼年萧烬的便是一场无休止的殴打。小小的萧烬蜷缩在墙角,瘦弱的身子瑟瑟发抖,任由拳脚如雨点般落下,皮开肉绽的疼痛让他咬破了嘴唇,却不敢哭出声。他早已学会,哭得越大声,打得就越狠,唯有沉默,才能少挨几下。
萧烬八岁那年,萧大勇的堕落走到了尽头。他输光了最后一点家产,连那处房产也抵押给了赌肆的债主。走投无路之下,他竟起了歹念,趁其职务之便,试图府中偷盗金银财物。被发现后,押到府上老爷的面前。在府上老爷的口条下,一群家丁蜂拥而上,将他拖到巷中拳脚相加。棍棒如雨,夹杂着怒骂与嘲笑,萧大勇的惨叫声响彻整条街,凄厉而绝望,最终化作一滩血肉模糊的尸体,横陈在泥泞的巷道上。
那日,萧烬躲在巷口一处破墙后,眼睁睁看着父亲被活活打死,血水混到他的脚边。他没有哭,只是死死咬住嘴唇,牙齿嵌入肉中,鲜血顺着嘴角流下,眼中却是一片死寂,似早已麻木。
萧大勇死后,萧烬彻底流落街头,成了无人问津的孤儿。他睡在城郊的破庙里,风吹雨打的残垣断壁成了他唯一的庇护。饥饿是常有的事,他与其它乞丐争食,捡拾街头巷尾的残羹馊饭,瘦弱的身子在寒风中瑟缩,衣衫破烂不堪,露出一道道青紫的伤痕。街上的混混们视他为乐子,常常成群结队围上来,拳打脚踢只是开胃菜。
其中有个叫刀疤脸的混混,左脸一道狰狞的疤痕从眼角划到嘴角,格外可怖。他每次见到萧烬,都带着几个手下,将他好不容易找到的食物抢走,扔在地上踩烂,再逼他跪下学狗叫取乐。萧烬低头沉默,拳头紧握,指甲嵌入掌心,却不敢反抗,他知道,反抗只会换来更重的毒打。
一个寒冷的冬夜,北风如刀,刮得破庙的残垣簌簌作响,寒气从四面八方的缝隙钻入,刺骨入髓。萧烬蜷缩在庙角落里,瘦弱的身子缩成一团,破布般的衣衫早已挡不住寒风,露出的手臂上满是冻疮与旧伤交错的痕迹,青紫一片。他已经三天未曾吃到像样的食物,腹中饥饿如野兽般啃噬着他的意志,仅靠捡拾垃圾堆里的残羹剩饭苟延残喘。那残羹不过是些发馊的饭粒与菜叶,甚至夹杂着泥土与虫子,他却能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早已顾不得味道,只求填饱肚子。然而,这点残食远远不够,饥饿的折磨让他眼窝深陷,嘴唇干裂,实在难以忍受的他只得在这种冷冬寒夜里去街头觅食。
萧烬瘦小的身影在寒风中摇摇欲坠。他拖着冻僵的双腿,跌跌撞撞地来到破庙外的小巷,借着昏暗的月光,看见一只瘦骨嶙峋的野狗正在啃食一块带肉的骨头。那骨头上还挂着几丝焦黄的肉屑,显然是从某个酒肆后门丢弃的残渣,散发着微弱却诱人的香气。萧烬的眼睛顿时亮了,骨头上卤料的气味刺入他的鼻腔,如同钩子般勾起他仅剩的意识。干涸的喉咙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饥饿如烈火在他体内燃烧,烧尽了最后一丝理智。
他悄悄靠近,脚步轻得像野猫,试图趁野狗不备抢走那块骨头。然而,野狗的警觉远超他的预期,刚迈出两步,那狗便猛地转头,龇牙咧嘴地低吼,眼中闪着凶光,露出尖利的牙齿,喉间发出威胁的咕噜声。萧烬没有退缩,长时间流落街头的苦难早已磨砺出他骨子里的狠绝,他知道,若不抢到这块骨头,今夜他很可能熬不过这刺骨的寒冷。他弯腰捡起一块尖锐的石头,紧紧握在手中,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低声道:“这是我的,这是我的....”
野狗感受到他的敌意,狂吠一声,猛地扑向他,直冲他的胸口。萧烬反应不及,被扑倒在地,瘦弱的身子摔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野狗一口咬住他的手臂,尖牙刺入皮肉,鲜血瞬间渗出,染红了破布衣袖,呃...剧痛让他闷哼一声,眼中却没有半分退意。他咬紧牙关,眼中燃起疯狂的狠色,右手挥起石头,狠狠砸向野狗的脑袋。石头撞上骨头,发出清脆的“咔嚓”声,嗷呜~野狗吃痛,松口哀嚎,却更加凶猛地扑上来压住他,爪子抓向他的脸,留下一道血痕。
萧烬瘦小的身影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猛的翻身压住野狗,左手死死掐住它的脖子,指甲嵌入皮肉,右手高举石头,一下又一下砸向它的头颅,鲜血溅到他的脸上,混着泥土与寒风,腥味刺鼻。他吼道:“死!死!这是我的!”声音嘶哑而疯狂,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野狗挣扎着撕咬他的手臂,血肉模糊间,他却似感觉不到痛,眼中只有那块骨头,那是他活下去的希望。野狗终于支撑不住,四肢抽搐慢慢停下,喉间呜咽慢慢停止,一会便没了动静。
萧烬喘着粗气,捡起那块沾满血泥和狗口水的骨头,双手颤抖着快速捧到嘴边,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肉屑混着血腥味在嘴里化开,粗糙的骨头磨得他牙龈生疼,他却毫不在意,眼中同时兴奋的射向一旁的野狗,好像在想马上如何享用这干瘦的尸体。
这一幕恰好被路过的一名女修看到。她身着绿袍,面容温婉却带着几分风霜,步伐轻盈如风,似刚从远处归来。她停下脚,走近几步,借着月光蹲下身,仔细打量这个满身血污的男孩。她的目光落在萧烬手臂上那深可见骨的伤口上,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不忍,低声道:“你叫什么名字?”萧烬警惕地抬起头,盯着她没有回答,眼中满是防备,握着骨头的手紧了紧,似随时准备扑上去拼命。女子并不在意他的敌意,伸手搭在他的手腕上,指尖传来一丝微弱的灵力波动,她探查片刻后,轻声道:“倒是个有灵根的,可惜残弱了些,资质差了点。”
萧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是本能地觉得眼前的人与那些欺负他的混混不同,她的目光虽冷,却没有恶意。女子站起身,淡淡道:“跟我走吧,总比在这里与野狗争食强,命若没了,一切都是空谈。”她的声音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萧烬低头看着手中的骨头,又抬头望向她,手臂的剧痛与腹中的饥饿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他望了望野狗尸体,犹豫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不舍,最终还是啃着骨头,踉跄着站起身,跟了上去。他好像明白,这可能是他唯一的机会,一个能让他逃离这地狱般生活的渺茫希望。于是,女子带着他离开了凡间的泥泞街巷,踏上了修仙之路,那条他从未想象过的陌生道路...
噬灵宗坐落于苍岚山脉南麓,地势险峻,远离东域的繁华核心,地理位置虽不及玄天宗与玄月宗那般得天独厚,却自有一番独特气势。宗门依山而建,背靠一座高耸入云的断崖,崖壁如刀削般陡峭,悬崖下深渊雾气缭绕,常年传出低沉的风啸声,令人望而生畏。宗门前方则是一片广袤的迷雾森林,林中古木参天,枝叶遮天蔽日,雾气终年不散,隐藏着无数低阶妖兽与毒瘴,天然形成一道屏障,易守难攻。
宗门建筑错落有致,主殿“噬灵殿”高耸入云,殿身以黑曜石砌成,顶端镶嵌着一颗巨大的灵晶,在阳光下泛着幽冷的光芒,透出一股森然威严。殿四周环绕着数十座洞府与修炼塔,依山势而建,层层递进,灵气虽不及东域中央灵脉浓郁,却因地势聚拢,也算颇为充沛,是弟子们修炼的绝佳之地。
尽管地理位置偏僻,资源获取不易,噬灵宗却凭借其独特的镇宗功法《噬灵诀》在方圆千里内站稳脚跟,声名赫赫。这门功法霸道狠辣,能强行近身吞噬他人灵力为己用,修炼者可通过击败对手或掠夺妖兽精魄,将其灵力炼化为自身修为,修炼速度远超普通功法。然而,此法风险极高,若控制不当,吞噬的灵力可能反噬自身,轻则经脉受损,重则爆体而亡。
正因如此,噬灵宗弟子多以狠辣著称,战斗风格凶悍无情,宗门实力在以玄天,玄月宗三大宗门中稳居第二,仅次于玄天宗,甚至在某些方面,如单兵作战能力,能与玄天宗分庭抗礼,隐隐有后来居上的势头。
宗门内制度森严,等级分明,宛如铁律,每个阶级的弟子权限与职责泾渭分明,竞争残酷,优胜劣汰的法则贯穿始终。结丹期修士共有五人,皆为宗门长老,各自掌管一方事务,地位尊崇。宗主萧远山修为已达结丹中期巅峰,闭关冲击结丹后期已有多年,其身影隐于噬灵殿深处,宗门日常事务暂由大长老陆长青代管。
其余三位长老分别负责功法传承、任务堂、灵兽园,他们不仅是宗门重大决策的制定者,还亲自收徒传法,培养亲信势力,门下弟子多为其爪牙,时常代表宗门与其他势力交涉,或签订盟约,或宣战抢夺资源,确保噬灵宗在修仙界的地位屹立不倒。
门内核心弟子约四十余人,实力在筑基初期至后期之间,灵力凝实,战力超群,是宗门的中坚力量与未来希望。这些弟子皆是宗门精心挑选的精英,多在入门试炼或宗门大比中脱颖而出,资质出众,或身怀特殊灵根,或精通《噬灵诀》的吞噬之术。他们地位超然,享有单独的修炼洞府,洞府依山壁开凿,内设聚灵阵,灵气比外门浓郁数倍,助其更快突破境界。核心弟子的权限极高,不仅能优先获取宗门发放的灵石、丹药与中阶法器,还可直接向长老请教功法疑难,甚至有机会参阅《噬灵诀》的进阶篇章。他们平日专心修炼,极少参与琐碎事务,但若宗门有高难度任务,如探索秘境、猎杀高阶妖兽或与其他宗门弟子交锋,便由核心弟子领队执行。
核心弟子还拥有一定的自主权,可收取少许弟子,或在宗门任务堂挑选适合自己的历练,例如深入迷雾森林猎杀三阶妖兽,采集珍稀灵药,或前往苍岚山脉外围的散修集市交易资源。他们每完成一次任务,不仅能获得宗门奖励,还可保留部分战利品,用以炼丹或换取灵器。例如,一核心弟子曾率队剿灭一头筑基初期的雾狼王,剥其皮毛炼制成护甲,核心骨骸则献给宗门,换取一枚珍贵的“噬灵丹”,助其修为精进。这种任务虽危险,却也是核心弟子积累资源与声望的捷径。若表现优异,甚至可能被长老收为亲传,地位更上一层楼。
再往下是内门弟子,人数约近百人,修为在炼气期七层至九层之间,灵力虽不及筑基期的凝实,却已远超普通外门弟子,是宗门的中层力量。这些弟子多从外门中脱颖而出,或在入门试炼中表现出色,或因长年积累资源突破瓶颈,得以晋升内门。他们修习中级功法,如《噬灵诀》的初阶版本,能通过吸收妖兽精血或灵草精华加速修炼,效率远超基础功法。内门弟子的权限较外门显著提升,不仅每月可领取固定份额的低阶灵石与灵丹,还能从宗门藏书阁借阅中级法术卷轴,如“噬灵爪”或“血雾术”。
内门弟子的职责以执行任务堂发布的任务为主,这些任务难度适中,如护送宗门物资前往苍岚山脉外的交易点、剿灭迷雾森林边缘的二阶妖兽群,或采集特定灵药。他们每次完成任务,可获得宗门奖励的灵石或功勋点,功勋点可兑换丹药、法器或进入修炼塔的机会。一名内门弟子曾率队护送一批灵草至散修集市,途中击退三名炼气期散修劫匪,归来后获十块低阶灵石与一次修炼塔三日修炼权,修为因此从炼气七层巅峰突破至八层。平日里,内门弟子还肩负指导外门弟子的职责,传授基础法术或剑法,偶尔协助核心弟子完成低阶任务,借此积累经验与人脉。
内门弟子的修炼环境比外门优越,虽无单独洞府,却能居住在宗门中层的双人石屋,屋内灵气较外门聚集地浓郁,配有简易聚灵阵,助其打坐吐纳。他们竞争意识强烈,常为任务奖励或长老青睐暗中较劲,彼此间关系复杂,既有合作,也有暗斗。若表现突出,可能被核心弟子看中,收为助手,晋升希望虽渺茫,却足以激励他们拼尽全力。
底层是外门弟子,人数最多,约二百余人,占据宗门弟子的半壁江山。他们修为多在炼气期一至六层之间,灵力微弱,寿元不过百余年,多为凡人界选拔的灵根觉醒者,或散修投靠而来,资质参差不齐。外门弟子修习基础功法,《噬灵诀》的入门篇,仅能缓慢吸纳天地灵气,修炼速度极慢,突破一层往往需数年苦修。他们每日需完成宗门安排的初级修炼任务,如猎杀迷雾森林外围的一阶妖兽、采集低阶灵药,或清理宗门灵田的杂草。这些任务虽简单,却繁重琐碎,稍有懈怠便可能被扣除微薄的修炼资源。
外门弟子的权限最低,每月仅能领取一块低阶灵石与一粒劣质聚气丹,居住在宗门外围的简陋木屋,五六人挤在一间,灵气稀薄,修炼环境恶劣。他们需通过完成任务获取额外资源,例如猎杀一头一阶妖兽可换取两块灵石,采集十株低阶灵草可兑换一粒聚气丹。
然而,宗门内竞争激烈,外门弟子常为资源争斗,甚至不惜下黑手,死亡率极高。一次任务中,两名炼气四层弟子为争夺一株二阶灵草大打出手,一人被对方暗用法术击杀,尸体抛入迷雾森林,宗门仅象征性处罚,足见外门弟子性命之贱。
凡人杂役则是宗门的最底层,人数足有数百,远超弟子总数,多为无灵根的凡人,地位卑微如尘。他们多从凡人界征收而来,或是自愿投靠,希冀借宗门庇护谋一线生机。杂役的工作相对安全,却枯燥繁重,平日打扫噬灵殿的石阶、清理灵兽园的粪便、搬运宗门物资,或为修士准备膳食、缝制衣物、打理洞府居所。他们的住所是宗门最外围的茅草屋,寒风透隙,毫无灵气可言,饮食粗糙,仅能果腹。
杂役无权修炼宗门功法,但若表现优异,如长年勤恳或偶然立功,可能被赐予低阶功法,如《引气术》的残篇,踏入外门弟子行列。曾经一名杂役曾冒险为长老取回遗落秘境的灵器,获赐一枚“引灵丹”与功法残卷,成功觉醒灵根,晋升外门。杂役晋升机会渺茫,多数人劳碌一生,尽管机会渺茫,修仙的机会还是让凡人趋之若鹜。每三年宗门向凡界收取弟子时,凡人挤破头也要送子弟入宗,只因修仙路虽遥不可及,却是在这实力至上的世上唯一改变命运的希望。
林婉柔在噬灵宗内是个异数,修为在筑基初期,却远不及那些灵根优越或战力惊人的核心弟子。她并非凭借天赋异禀或杀伐果断跻身核心弟子之列,而是靠着对药理知识的熟稔与一丝天生的炼丹天赋,在宗门中硬是占得一席之地。那是在她入门后的第三年,一次宗门炼丹考试中,她以一炉中品聚气丹崭露头角,那丹药虽不珍稀,却色泽莹润,药效远超同门粗制滥造之物,引得长老侧目。她灵根平平,修仙资质在噬灵宗内只能算中下,若无这点丹道天赋,怕是连内门弟子的门槛都难以触及,更遑论核心弟子的地位。
二十年前,她尚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修士,筑基未久,满腔热血尚未被宗门的冷酷磨灭,欲在苍岚山脉外的凡人界寻些灵草机缘,完善自己的药理心得。
那时的她一袭绿袍,孤身穿梭于凡间的市井与荒野之间,风尘仆仆,眉眼间却难掩一股灵动与韧性。那日夜色深沉,空气中弥漫着湿冷的寒意。林婉柔路过一处破败小巷,耳边传来一阵低吼与搏斗声,她驻足侧耳,借着昏暗的月光,只见一个满身血污的瘦弱男孩正与一只野狗撕扯,争夺一块带血的骨头。
那男孩不过十来岁,衣衫褴褛如破布挂在身上,瘦得皮包骨头,手臂上血痕交错,满脸泥污,唯有那双眼睛冰冷而狠绝,似一头野兽,带着一股不屈的倔强,死死压住野狗,似要与之同归于尽。那块骨头不过巴掌大小,肉屑稀疏,却是他眼中唯一的希望。
林婉柔心头一震,那场景如刀锋般刺入她的心底,勾起她幼时在凡间颠沛流离的模糊记忆,那些饥寒交迫的日子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缓步走近,脚步却轻盈无声,蹲下身,灵识探入男孩体内,发现他灵根残弱,驳杂不堪,似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却有一丝微弱的灵力波动,尚存修仙的可能。她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怜意,低声道:“这孩子……若无人引路,怕是活不过今年。”她伸出手,轻轻拂去他脸上的血污,指尖触碰到他冰冷的皮肤,微微一颤。那男孩眼中满是戒备与敌意,似一头受伤的幼狼,随时准备扑咬。她却不以为意,只是低声道:跟我走吧,总比与野狗抢食要好的多”男孩犹豫片刻,终是踉跄起身,跟在她身后...
林婉柔将他带回噬灵宗,收他在身边当药童,悉心教导,也算是萧烬因祸得福,避开了外门弟子那残酷至极的入门选拔试炼。那试炼在噬灵宗内臭名昭著,每三年一次,从凡人界收来的数百名凡人被投入迷雾森林,需在妖兽与同伴的夹击中存活,仅有数十人能侥幸踏入外门,其余皆化作白骨,葬身林中。
试炼第一关便需徒手猎杀一阶妖兽,取其妖核归来,第二关更要与其他候选者争夺有限的灵草,稍有不慎便是尸骨无存。那些候选者多是十余岁的少年,尚不知修仙为何物,便在血与火中殒命,森林深处常传出惨叫与妖兽的咆哮,令人闻之胆寒。萧烬若无林婉柔的收留,以十岁之身,瘦骨嶙峋,满身伤痕,怕是连第一关都熬不过,便要命丧黄泉,尸骨被野兽啃噬殆尽。
然而,命运却给了他转机,林婉柔将他带回宗门,安置在一间破旧却温暖的木屋中。
那木屋紧邻药园,墙壁斑驳,缝隙间透着微风,屋顶处漏雨,滴滴答答落在泥土地上,有一张简陋的木床、一张粗糙的桌椅与一盏昏黄的油灯,比他在凡间睡过的破庙强上百倍。屋外便是药园,灵草虽不多,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灵气稀薄却比凡间街巷多了几分生机。
林婉柔教他识字,指着一本破旧的药典,逐字逐句念出“青灵藤”“血露花”等灵草名称,教他辨药,讲解药性与采摘手法,甚至手把手传授《引灵诀》的基础口诀。她站在他身旁,手指轻点药典,柔声道:“烬儿,灵力需缓缓引动,心静则灵生,不可急躁。”她的声音如春水淌过,温润而宁静,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萧烬天资虽差,灵根残弱,微薄得几乎难以察觉,却有一股凡人难以企及的韧劲。那是从凡间流浪中磨砺出的倔强与不屈,似一株枯草,无论风吹雨打,总能抓住一丝生机。他日日跟随林婉柔在药园劳作,清晨锄草,挥汗如雨,泥土沾满双手,午后浇水,背着沉重的木桶在园间穿梭,双手磨出厚茧,指缝间常夹着草汁与血丝。
夜晚,他盘坐木屋内,吐纳灵气,微弱的烛火摇曳,映得他瘦削的脸庞忽明忽暗。他时常练到深夜,汗水湿透单薄的衣衫,滴落在泥土地上,晕出一片深色,灵力在体内艰难流转,似涓涓细流冲刷石壁,缓慢而执着。他不言苦累,只默默咬牙坚持,硬是凭着不眠不休的苦修,两年便入了练气,跨过修仙的第一道门槛。
那日,他盘坐于木屋,微闭双眼,呼吸间一丝微弱的灵力在经脉中流转,似涓涓细流,艰难却坚定。
门外寒风呼啸,林婉柔站在一旁,手中握着一株刚采下的青灵藤,静静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待他睁眼,灵力初成,她走上前,蹲下身与他平视,柔声道:“烬儿,你做得很好,比我想象中快。”她的笑容如春风拂面,温暖而明媚。
萧烬低头不语,瘦削的脸上毫无表情,眼神却微微一颤,心中涌起一丝暖意,那是他在凡间从未感受过的温情,似干涸的荒地迎来第一场雨,让他冰冷的心底生出一丝微弱却真实的触动。他低声道:“谢师傅。”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几分生疏的感激,是他在凡间从未学会表达的情感。
然而,练气入门只是修仙之路的起点,萧烬之后的修炼却如陷泥沼,步履维艰。他总觉得灵力在体内运转迟滞,似有一层无形的薄膜横亘在前,每运转一周天,便如推石上山,耗尽心力。尤其进阶之时,那无形的壁垒愈发厚重,似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每日苦修,从日出到月升,晨曦初露时在药园挥汗锄草,夜深人静时在盘坐吐纳,昏黄的油灯映得他瘦削的脸庞忽明忽暗,眼神深邃而执着。他手掌因握剑而磨出厚茧,指尖常被剑锋划出血痕,血珠渗出,染红剑柄,他却毫不在意,擦去血迹继续挥剑,
林婉柔为他炼制低阶聚气丹,那丹药虽粗糙,药性却温和,能稍稍缓解灵力的阻塞。她将丹药递给他时,柔声道:“烬儿,慢慢来,别急,这丹药虽不珍贵,却能助你一臂之力。”
萧烬接过,默默吞下,盘坐吐纳,灵力在体内艰难流转,带来一丝微弱的松动。他闭目凝神,感受那灵力如细针般刺入经脉,痛楚与希望交织,却收效甚微,每前进一步都耗尽心神。同门弟子只需数年便可从练气一层升至四五层,资质稍好者十来年便能触摸筑基门槛,他们挥手间灵力如风,气息沉稳,神采飞扬。而萧烬却付出比别人数倍的努力,日夜苦修,耗费心血无数,十余年过去,才堪堪达到练气七层,灵力微薄,运转一周天仍需耗时甚久,远不及同门的从容。
....多年过去他已二十有七,岁月在他脸上刻下清瘦而冷峻的痕迹,眉宇间带着一股孤僻阴沉,眼神深邃如寒潭,透着一丝不近人情的冷厉。他身形挺拔却瘦削,身上服饰的衣角磨得发白,袖口沾着药园的泥土,站在人群边缘,低头沉默,显得格格不入。
与他同时入门的弟子,有的已突破筑基,身着核心弟子的道袍,腰间佩剑寒光闪烁,灵力运转间气息沉稳,谈笑间带着几分傲气;有的甚至被长老收为记名弟子,地位水涨船高,前途可期。他们聚在修炼塔前,议论着秘境历练与丹药分配,偶尔瞥向萧烬,眼中满是轻蔑。
而萧烬与核心弟子之列遥不可及。那日,他在药园旁练刀法,剑锋划破空气,发出低沉的呼啸,灵力却薄弱如丝,林婉柔远远看着,眼中闪过一丝怜惜,低声道:“烬儿,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若资质能再好些……”她未说完,只是轻轻叹息,转身研磨药材,指尖微微颤抖,似在为他惋惜。
同门弟子对他的态度多有轻视,私下议论声不绝于耳,有人嗤笑他“资质低劣”,有人嘲讽他“蹉跎岁月”,更有甚者背地里冷哼:“不过是靠着林婉柔的庇护才苟活至今,若无她,怕是早就死在试炼的迷雾森林里了。”这些话语如刀锋般刺耳,萧烬却从不辩驳,只是默默听着,拳头紧握,指甲嵌入掌心,渗出丝丝血迹。
那日,一名内门弟子当面挑衅,嗤笑道:“萧烬,你这辈子怕是止步练气了,还不如靠这身本事回凡间做个富家翁,省得在这儿丢人现眼。”那人语气轻佻,嘴角带着讥讽,周围几名弟子哄笑附和,目光中满是戏谑。萧烬抬起头,冷冷地扫了那人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似冰冷的刀锋划过,嘴唇紧抿,未发一言。那人被他盯得心头一颤,笑声戛然而止,竟不敢再说下去,转身悻悻离去,背影透着几分狼狈。
萧烬早年在凡间流浪的日子,将他的性子磨得狠厉如刀,那与野狗争食、被混混毒打的经历,早已在他骨子里刻下阴沉与坚韧。宗门内少有人敢轻易招惹他,那股从血与泥中淬炼出的冷酷,让他在同门眼中既可笑又可怖。一次内门任务中,他与几名弟子前往迷雾森林采集灵草,一名炼气九层的弟子见他采到一株稀有的血露花,心生贪念,趁乱上前抢夺。
萧烬二话不说,挥拳便上,拳风凌厉,带着一股凡间搏命的狠劲。那弟子仗着修为高强,祭出一道灵力爪印反击,却不料萧烬不闪不避,生生挨了一爪,肩头血肉模糊,却趁势一记肘击砸在那人面门,鼻骨碎裂的脆响在林间回荡。那弟子捂着脸,鼻血横流,看着萧烬眼中冰冷的杀意,最终还是选择放弃。自此,宗门弟子虽看不上他,却也知他不好惹,面上不敢多言,背地里却议论愈盛,称他“疯狗一条”,语气中带着几分忌惮。
值得一提的是,萧烬的筋骨却异于常人,远比同门有力,恢复能力也快得惊人。那次任务后,他肩头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染红半边衣衫,同行弟子皆以为他至少要休养数月才能下地,甚至有人暗讽:“这回怕是要废了。”谁知他仅用一月便痊愈,伤口结痂脱落,疤痕淡得几乎看不见,连林婉柔都啧啧称奇。
她曾捧着药典,站在药园旁细细观察他愈合的伤口,柔声道:“烬儿,你的体质倒是奇特,筋骨强韧,恢复如此之快,怕是天生适合修习一些外门功法。”她的声音轻柔,带着几分探究,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她虽不解其因,却暗暗记在心上,私下翻阅药典,试图为他调配适合的灵药。她将药园中仅有的几株健骨草碾碎,熬成药汁,递给他时叮嘱:“喝下试试,或许能助你强筋健骨。”
萧烬接过,低头喝下,药汁苦涩入喉,他却毫不在意,只是后来发现好像并无什么作用。
林婉柔虽贵为核心弟子,却因修为停滞在筑基初期,资质平平,在噬灵宗内并不受重视。她性子温柔,长相柔美,五官如春水般温润,眉眼间常挂着浅浅的笑意,似山间清泉,澄澈而宁静,与宗门内普遍的冷酷阴鸷格格不入。她熟悉药理,能炼制一些简单的丹药,如聚气丹、疗伤散,虽不算珍稀,却也为宗门弟子所用。
然而,这点天赋在以战力为尊的噬灵宗中显得微不足道,远不及那些精通《噬灵诀》的核心弟子耀眼。往年,宗门大长老陆长青曾看中她的柔美姿容,欲收她为侍妾。那时的陆长青已近百岁,结丹中期修为深厚,气息如渊,面容虽不再年轻,却气势逼人,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日,他召林婉柔至噬灵殿偏殿,殿内烛火摇曳,映得他脸上的阴影忽明忽暗,他端坐高位,俯视下方,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婉柔,你资质有限,筑基已是尽头,若依附于我,资源与前途皆有保障,何苦独自挣扎?”他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诱惑,眼中却闪着冷光,似在审视一件待定的珍宝。
林婉柔闻言,低头沉默片刻,指尖不自觉地收紧,她站在殿中,娇小的身影在高大的黑石殿内显得愈发单薄,烛光映在她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她深吸一口气,似在平复心绪,随即抬头直视陆长青,眼中的温柔未变,却多了一丝坚定,清声道:“多谢长老抬爱,婉柔只愿凭己之力修仙,不愿依附他人。”她的声音虽轻,却如清泉撞石,清脆而决绝,带着一股不屈的志气。
那一刻,殿内的空气似凝固了片刻,陆长青脸色骤沉,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似未料到这柔弱女子竟敢如此直白地拒绝。他冷哼一声,袍袖一拂,带起一阵劲风,烛火摇曳几欲熄灭,他起身离去,背影透着一股压抑的怒意。那日后,他心生不快,以宗门资源分配为由,将林婉柔发配去看管药园,从此她的日子愈发艰难。
那药园偏居宗门一隅,远离噬灵殿的巍峨与修炼塔的灵气汇聚,地处苍岚山脉南麓的边缘,背靠一片嶙峋怪石,周围杂草丛生,灵气稀薄得几乎难以察觉。园中灵草稀疏,多是些低阶的青灵藤与血露花,零星点缀在荒地间,远不及宗门核心区域的灵田那般生机盎然。
林婉柔被发配至此后,俸禄与资源自然锐减,她每月仅得十余块低阶灵石与几粒普通聚气丹,灵石色泽暗淡,灵力微薄,丹药更是粗糙,带着一丝苦涩的草腥味,远不及核心弟子常用的中阶丹药。她修炼进展愈发缓慢,几近停滞,筑基初期的灵力如一潭死水,难以激起半点涟漪。
这些年间,药园在她的打理下渐渐有了生气,青灵藤的藤蔓攀上木架,血露花的花瓣在晨露中泛着微光,虽不多,却生机盎然,透着一股倔强的生命力。她炼丹时,便在这园中支起一尊破旧的药炉,炉身布满裂纹,火焰微弱,她却能从中炼出聚气丹与疗伤散,药香虽淡,却带着一丝清新。她将这些丹药分于那些受伤的弟子,勉强能换取些修炼资源。
陆长青曾私下来过几次,他试图以权势压人,言语间或软或硬,有时诱之以资源,承诺赐她灵石与珍稀灵草,有时威胁以宗门前途,低声道:“婉柔,你若再执迷不悟,前路可就断了。”他的声音低沉而阴冷,带着几分不耐,眼中闪着阴鸷的光芒。
林婉柔却始终不为所动,低头研磨药材,指尖在石臼中缓缓碾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似未曾听见他的话。她偶尔抬头,眼中温柔未变,却透着一股坚定,轻声道:“长老好意,婉柔心领,只是修仙一途,我只愿凭心而行。”
陆长青闻言,脸色愈发阴沉,几次离去时面露不快,眼中阴冷更甚,似要发作,却碍于长老身份与宗门脸面,只能拂袖离去,袍角带起一阵劲风,将药炉旁的草叶吹得四散。一来二去,他似也觉无趣,便不再前来,只是暗中削减她的资源份额,将她每月俸禄压至最低,似要逼她低头。
林婉柔却从不抱怨,她将药园当作自己的天地,日复一日地耕耘,将那片荒地打理得井井有条。她常在园中独坐,望着远处噬灵殿的高耸身影,低声道:“修仙不易,能守住本心,已是难得。”她的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眼中却闪着一丝不屈的光芒。
在与林婉柔的长久相处中,萧烬从一个满身血污的孤儿,渐渐成长为宗门的内门弟子。那木屋虽破旧,却成了他的庇护所,林婉柔教他识草辨药,带他走遍药园,指着一株青灵藤道:“此草性温,助灵力运转,采时需小心。”她传他基础功法《引灵诀》,甚至在深夜为他讲解《噬灵诀》的入门心法,柔声细语,耐心无比,似春雨滋润枯地。
萧烬的修炼虽艰难,却有一股不服输的狠劲,他每日早起晚归,晨曦初露时已在药园挥汗锄草,汗水混着泥土淌下,浸透灰袍,夜深人静时仍盘坐吐纳,昏黄的油灯映得他瘦削的脸庞忽明忽暗。他手掌磨出厚茧,指尖常被剑锋划出血痕,却从未停下,林婉柔看在眼里,心中既怜且疼。她被他的毅力打动,愈发喜爱这个徒弟,视萧烬为弟弟,常将自己每月仅有的俸禄拿出一部分,换取些低阶灵草,为他炼制聚气丹。她炼丹时,药炉火焰微弱,她守在炉旁,细心调控火候,药香溢出时,她轻声道:“烬儿,这丹虽粗糙,能助你灵力运转,你且试试。”
萧烬接过,低头不语,手中握着那枚灰暗的丹药,心中却流过一丝暖意,那是他从未感受过的关怀。
有一次,萧烬修炼《噬灵诀》时,贪功冒进,试图尝试吞噬一头低阶妖兽的精血。那妖兽是一只血尾狼,炼气八层实力,精血浓郁却驳杂,他强行吞噬,灵力却失控反噬,经脉如被烈火焚烧,剧痛让他蜷缩在地,气息微弱如丝。林婉柔赶来,见他如此,眼中满是焦急,她抱起他瘦弱的身子,声音颤抖:“烬儿,你怎能如此莽撞!”她尝试用药园的灵草调配药汁,将青灵藤碾碎,熬成浓汁喂他,却收效甚微,萧烬的经脉撕裂之痛未减,气息愈发微弱。
那夜,她彻夜未眠,翻遍药典,眼中布满血丝,指尖因翻书而磨红。次日清晨,她取来一枚色泽莹白的丹药,递给萧烬,柔声道:“烬儿,快服下。”那丹药入手温热,隐隐散发灵光,不像是普通之物。
萧烬接过,吞服下去,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暖流涌入经脉,撕裂的痛楚如潮水般退去,灵力在体内缓缓流转,似春雨滋润干涸的土地。没多久,他竟感到灵力充盈,淤滞多年的瓶颈松动,修为从练气七层晋升至八层,灵力虽仍微薄,却比以往顺畅了几分。他愣住,低头看向林婉柔,见她眼底带着一丝疲惫,脸色苍白如纸,却笑得温柔如故。他心中隐隐猜测,这丹药怕是不凡,绝非她每月俸禄能换来的,许是她用珍藏之物或某种代价换来的。他虽不问,却暗暗记下这份恩情,从此将林婉柔视为生命中最重要之人,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低声道:“师傅……”声音沙哑,未说完便哽住。
萧烬自幼无人疼爱,芸娘死后,萧大勇的拳脚与冷眼是他仅有的“亲情”,那冰冷的童年如刀刻在他心底,留下深深的痕迹。他对情义的渴求如荒漠中的枯草,深埋心底却从未消散。
林婉柔为他所做的一切——从收留时的温暖,到修炼中的教导,再到这枚救命丹药——都如春雨滋润着他干涸的心田,让他触动不已。那温暖似久旱逢甘霖,缓缓渗入他冰冷的心底,让他第一次感受到被人珍视的滋味。只是幼年的伤痛让他性子阴沉,不善言辞,感激之情只能藏在心底,化作一句暗暗的誓言:此生定要报答师傅大恩,护她周全,哪怕粉身碎骨,也绝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他常在药园帮她锄草浇水,默默干着最苦最累的活,背着沉重的水桶在园间穿梭,汗水滴落泥土,染出一片湿痕。林婉柔每每劝他歇息,柔声道:“烬儿,别太累了,歇会儿吧。”
他却只是摇头,低声道:“师傅,我不累。”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股倔强,眼中却闪着微光,似在用行动诉说那份报恩的心意。
随着萧烬从幼年成长为少年,再到如今近二十岁的青年,他渐渐在林婉柔身上感受到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温暖,那是一种近似母爱的关怀,虽他连母爱为何物都不知,却本能地贪恋。她熬夜为他炼丹时的背影,瘦弱却坚定,似一盏微光照亮他的黑暗;她轻声叮嘱他小心时的眼神,清澈而温柔,如春风拂过荒原,都如烙印般刻在他心头。
随着年岁渐长,他对师傅的感情却悄然掺杂了一丝别样的情愫。那情愫如春草般悄然萌芽,起初细微得难以察觉,却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生根。
有一夜,他梦中幻想起与林婉柔亲热的画面,她柔美的脸庞近在咫尺,眉眼温柔,唇角带着浅笑,发丝缠绕在他指间,温热的触感如电流般窜过全身,让他心跳如雷,似擂鼓般震耳欲聋。梦醒之时,他猛地坐起,满身冷汗,下体高高立起,脸颊滚烫如火,气息急促,眼中满是羞愧与慌乱。他低头捂住脸,指尖微微颤抖,似要将那画面从脑海中抹去,低声道:“我怎能如此……”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带着深深的自责。
从此,他心中对师傅的感情多了几分复杂,既是感激与依赖,又藏着一丝隐秘的悸动,羞涩与挣扎交织,让他愈发沉默。他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只将这一切深埋心底,不敢言说,怕那份纯净被自己的念头玷污,只能低头劳作,更加努力的修炼,借汗水掩饰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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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噬灵宗早年间凭借《噬灵诀》的霸道功法和宗门弟子的狠辣作风,在苍岚山脉南麓的修仙界中声名鹊起,威震一方。那时的噬灵宗如一头凶猛的孤狼,爪牙锋利,行事果决,宗门弟子多以吞噬他人灵力为修炼捷径,战斗风格阴狠毒辣,出手便是杀招,令人闻风丧胆。
在资源争夺的腥风血雨中,噬灵宗屡屡压玄月宗一头,无论是迷雾森林的灵草采集,还是小型矿脉的归属权,玄月宗的弟子常常铩羽而归,只能眼睁睁看着噬灵宗的修士将战利品收入囊中。那时的玄月宗虽有几分底蕴,却因功法偏向柔和,弟子战力稍逊,难以与噬灵宗抗衡。
噬灵宗的长老们常在噬灵殿内饮酒畅谈,将玄月宗视为手下败将,大长老陆长青曾抚须冷笑:“玄月宗那群娘们似的修士,焉能与我噬灵宗争锋?”那笑声低沉而傲慢,回荡在黑曜石砌成的殿内。
然而,近年来风云变幻,这种局势悄然发生些微妙的转变。玄月宗与玄天宗的关系逐渐密切,似春风化雨,润物无声,却暗藏汹涌之势。玄天宗作为三大宗门之首,底蕴深厚,资源丰饶,不仅在灵石与灵草的供给上给予玄月宗帮扶,还派遣长老为其弟子讲道授法。那些结丹长老,气息沉稳如山,讲道时灵力化形,演化剑法与术法的精妙之处,令玄月宗弟子叹为观止。
玄月宗的功法本以保守见长,得此助力后,弟子修为突飞猛进,内门弟子中不乏天赋出众之辈,战力稳步提升,隐隐有超越噬灵宗的势头。一次小型秘境争夺中,玄月宗弟子以一套新学的“月华剑阵”力压噬灵宗三人,逼得对方狼狈逃窜,消息传回噬灵宗,引得长老们面色阴沉,议论声久久不息。这一变化让噬灵宗的地位受到动摇,宗门上下倍感压力,昔日的傲气似被风雨侵蚀,多了几分隐忧。
噬灵宗的宗主萧远山早在多年前便闭了死关,试图突破结丹后期,以求在未来的宗门争斗中占据优势。那闭关之地藏于噬灵殿后山的禁地深处,一座黑石洞府,洞口以灵力禁制封锁,灵气浓郁却透着一股森冷杀意。
萧远山身披黑袍,盘坐于洞内一块寒玉石上,周身灵力如潮,气息时而狂暴如浪,时而沉寂如渊,石府已闭关近十年,宗门长老们只能偶尔从禁地传出的灵力波动中猜测宗主的进展。宗门事务暂由大长老陆长青代管,陆长青虽无宗主那般深不可测的气势,却也是结丹中期修为,气势逼人。他已百余岁步入中年,眼角有了些皱纹,眼中常闪着阴鸷的光芒,似一头老谋深算的苍鹰。他代管宗门以来,铁腕治下,律法严苛,弟子稍有不慎便受重罚,宗门上下虽不敢违抗,却也暗生怨言。
这一日清晨,二长老匆匆来到大长老的殿内,神色凝重,脚步急促,黑袍下摆在石殿地面上拖曳出一阵声响。二长老姓周名玄,结丹初期修为,身形瘦削,面容枯槁,眼窝深陷,似长年被宗门事务压得喘不过气。他步入殿内,拱手低声道:“大长老,有要事商讨。”
陆长青端坐高位,手中握着一柄黑玉茶盏,指尖轻叩盏沿,发出清脆的叮响,他抬头扫了周玄一眼,淡淡道:“何事如此急切,说吧。”周玄上前一步,压低声音,神色中带着几分激动。
陆长青闻言,手指一顿,茶盏中的灵茶微微荡漾,他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似未料到如此消息,低声道:“当真如此?”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质疑,却难掩眼底的精光。
周玄点头确认,语气坚定:“此事千真万确,我已派人暗中探查过,那矿脉表面仅是一处低阶灵石矿,产出平平,但深入地下百丈,便有一条灵脉潜藏其中。灵脉虽小,灵气却纯净,若能独占三年,足以催生一批精锐弟子,壮大宗门实力。”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只是,此事尚无人知晓,若被玄天宗或玄月宗察觉,怕是又要掀起一场争斗。”
陆长青听罢,缓缓放下茶盏,起身踱至殿中,目光深邃地望向殿外苍岚山脉的茫茫雾气,沉吟片刻,眼中逐渐浮现出一抹坚决的光芒,低声道:“既然如此,这次的三宗试炼赛,我们一定要拿下!”
三宗试炼赛是噬灵宗、玄月宗和玄天宗多年前共同定下的规矩,旨在以相对和平的方式分配一些小型资源点,避免因资源争夺引发的宗门大战。每三年一届,各宗派出六名内门练气期弟子参赛,以比试胜负决定资源归属,夺得第一的宗门可独占资源三年,三年后再由三宗平分资源。
这规矩虽表面公正,却暗藏玄机,宗门间的实力对比往往决定最终结果,胜者拿走大头,败者只能分得残羹冷炙。而这一次的试炼赛,将决定那处隐藏灵脉的小型矿脉归属,其重要性不言而喻。陆长青站在殿内抚须低声道:“若能拿下此灵脉,我噬灵宗三年内弟子战力必增三成,玄月宗的崛起之势也可压下几分。”他的声音低沉而冷厉,带着几分算计。
陆长青深知,玄月宗近年来实力大增,其内门弟子中不乏天赋出众之辈,修炼的《月华诀》灵动诡谲,配合玄天宗传授的剑阵之术,战力不容小觑。那玄天宗更是底蕴深厚,宗内弟子皆是精英,有些练气期修士便能驾驭下阶灵器,出手间灵力如虹,杀伤力惊人。噬灵宗虽以狠辣著称,弟子多以《噬灵诀》吞噬灵力提升修为,战斗风格凶悍无情,但近年来弟子质量参差不齐,内门弟子中能拿得出手的寥寥无几。
陆长青皱眉思索,脑海中一一闪过内门弟子的面孔,他手指轻叩石案,发出低沉的“咚咚”声,似在权衡每一个名字,殿内的灵晶散发出幽冷的光芒,映得他脸上的皱纹愈发深刻。
就在此时,陆长青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人——萧烬。那瘦削而冷峻的面孔如一道寒光划过,他微微眯眼,低声喃喃:“萧烬……”此子虽只有练气八层修为,不及同门中的佼佼者,但陆长青曾暗中观察过他,发现其筋骨之力远超常人,恢复能力也异于寻常修士。那日,一次宗门任务中,萧烬被一头妖兽的利爪划破手臂,血肉翻卷,旁人皆以为他至少要休养数月,谁知他仅月余便痊愈,且他挥剑时气息内敛,力道却势大力沉。
更重要的是,他的狠厉性格,这让他在战斗中往往能爆发出惊人的潜力。那狠劲如野兽般原始而直接,不留余地,出手便是搏命之势。
陆长青也曾听,萧烬与那名炼气九层弟子争夺灵草的事情,那弟子祭出一道灵力爪印,欲将他逼退,萧烬却不闪不避,生生挨了一爪,肩头鲜血淋漓,却趁势一拳砸在那人面门,鼻骨碎裂的脆响震慑全场。那弟子满脸血污,踉跄逃走。这让陆长青印象深刻,他低声道:“此子虽然修炼天赋不高,境界缓慢,但却心性坚韧,战斗意识不错,若能善加利用,或可成为此次试炼赛的奇兵。”他顿了顿,似在盘算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随即像是想到什么,露出一丝莫名的狠意。他知萧烬虽有潜力,却因灵根残弱,修为进展缓慢,若非林婉柔庇护,怕是连内门弟子都难以跻身。但这狠厉与韧性,却是试炼赛中不可多得的优势。
陆长青沉吟片刻,心中又浮现出一丝犹豫,萧烬毕竟是林婉柔的弟子,而林婉柔与他之间颇有嫌隙。那女子温柔却倔强,当年拒绝他的提议,宁愿守着药园也不愿屈服,如今若动她的弟子,怕是会引来她的不满。他低头摩挲手中的黑玉茶盏,指尖划过盏沿,似在权衡利弊,半晌后,他低声道:“罢了,大不了以后补偿她些许就是了。”那语气淡漠而决绝,似已下定决心。他抬头看向殿外,目光穿过雾气,落在远处苍岚山脉的隐隐轮廓上,低声道:“此役关乎宗门兴衰,林婉柔若识大局,当知轻重。”他将茶盏轻轻放回石案,声音中透着一丝冷意,随即转头看向二长老周玄,沉声道:“去将萧烬叫来,我要亲自见他。”
周玄闻言,拱手应道:“是,大长老。”他转身离去,步伐虽稳,背影却透着一丝急迫。他知此次试炼赛非同小可,那灵脉虽小,却是噬灵宗扭转颓势的关键,若能胜出,宗门弟子战力可大大提升,甚至有望在未来压过玄天宗,重夺昔日威风。
陆长青则站起身,缓步踱至殿内窗前,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山脉的雾气在晨光中缓缓流动,似一层纱幕遮住未知的未来。他双手负后,黑袍随风微动,低声道:“玄月宗,玄天宗……哼,这次试炼,我噬灵宗必须夺魁!”随后又自言自语道:“萧烬,若你能成事,便也算是宗门之幸,我自会给你补偿,若不成……哼”他未说完,眼中闪过一丝阴冷,似已做好两手准备...
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去,笼罩着这片偏僻之处,萧烬正在药园旁的空地练习刀法,药园中灵草的清香混着泥土的气息随风飘动。他手持一柄黑铁长刀,刀身斑驳,边缘却寒光隐现,那是他在宗门任务中从一头妖兽身上换来的战利品,虽非灵器,却被他用得顺手。他赤着上身,瘦削的身躯上肌肉线条分明,满是旧伤的皮肤在晨光中泛着微光,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在地面,浸出一片湿痕。挥刀的动作娴熟带着狠厉,每一式都力沉刁钻,刀锋划过,发出低沉的呼啸,隐隐透着一股杀意。融入刀法之中。
练至酣处,他猛地一刀撩出,刀锋在地面划出一道浅痕,泥土飞溅,汗水从他额头淌下,模糊了视线。他喘着粗气,低头擦去汗水,正要再起一式,耳边却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抬头一看,只见药园上空雾气翻滚,二长老周玄的身影突兀地浮现。周玄脚踏一飞盾法器,那飞盾通体暗青,边缘铭刻着繁复的灵纹,散发出淡淡的灵光,灵力波动在雾中荡开涟漪,缓缓降落在萧烬面前。飞盾落地时,地面微微一颤,尘土扬起,萧烬不自觉后退半步,心中一紧,立刻施礼,周玄身披黑袍,瘦削的身形在袍下若隐若现,他扫了萧烬一眼,声音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势:“萧烬,大长老唤你去殿中一趟,你且随我去吧。”
萧烬一愣,手中的长刀微微一颤,心中疑惑涌起。大长老陆长青何等人物,宗门代掌权者,平日高高在上,连核心弟子都难见其一面,如今竟亲自召见他一个练气八层的内门弟子?他虽不解却也不敢多问,忙收起长刀。低头恭敬应声,随后将刀别在腰间,拭去额头的汗水,灰袍上满是泥尘与汗渍,显得有些狼狈,却无暇整理,踏上了二长老的法器上,两人缓缓升空。
这一幕恰好被药园不远处练武场的几名弟子看在眼里,他们多是内门弟子,炼气七层至九层不等,正三三两两聚在一旁歇息,见此情景,皆停下手中动作,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惊讶。有人低声议论,声音压得极低,似怕被听见:“二长老亲自来找萧烬?这小子走了什么大运?连飞盾法器都用上了,可是从未有过的事!”
另一人嗤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就他那点修为,能有什么事?怕不是犯了什么错,要被长老责罚吧。这废物,练了快二十年才练气八层,也配让二长老亲自接?”
那人声音略高,引来几人附和,带着几分戏谑。众人虽议论纷纷,却也不敢大声,只是远远目送萧烬随二长老离去,目光中夹杂着好奇与嘲弄。
萧烬第一次乘坐飞行法器,心中既紧张又新奇。周玄脚下的飞盾缓缓升入高空,灵光流转间,带着一股低沉的嗡鸣,他站在飞盾边缘,灰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低头俯瞰脚下逐渐缩小的药园。那片熟悉的土地在他眼中变得如掌中之物,药园旁的木屋如一粒黑点,远处的苍岚山脉连绵起伏,云雾缭绕,尽收眼底。那壮丽的景色如画卷展开,让他心头一震,似从未想过自己能有此一日。然而,心中疑惑如乱麻缠绕,无暇多欣赏。
大长老陆长青,他虽未近距离接触,却远远见过数回。那是几年前,大长老造访药园,与林婉柔交谈,萧烬不敢靠近,只在木屋窗缝偷看,见那黑袍身影气势逼人,每次离去,林婉柔的神色都低落许久,似藏着难言的心事。这让萧烬对陆长青心存戒备,再加上宗门传闻大长老手段强硬,治下弟子动辄受罚,他对陆长青更无好感,只觉此人阴冷严峻,不好亲近。
飞盾速度极快,风声呼啸,萧烬紧握腰间长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尽量稳住身形。片刻后,飞盾降落在主峰大殿前。周玄收起飞盾,灵光一闪即逝,他扫了萧烬一眼,淡淡道:“进去吧,大长老在等你。”说完,他转身站在殿外,未再多言,似无意同行。萧烬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紧张与疑惑,迈步走进大殿。殿门厚重异常,他推开时发出低沉的“吱呀”声,殿内光线昏暗,烛火稀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与灵力的波动。大长老陆长青端坐于高座之上,黑袍裹身,目光如炬,直直射向萧烬,似要将他看穿。
萧烬刚踏入殿中,未及开口行礼,陆长青突然释放出一股强大的威压,如山岳般压向他。那威压似无形巨手,瞬间笼罩全身,灵力如潮,沉重得令人窒息。萧烬只觉呼吸一滞,全身似被巨峰压住,双腿颤抖,全身骨骼发出“嘎吱”声,仿佛要被碾碎一般。他额头青筋暴起,汗水如雨淌下,牙关紧咬,硬是一声不吭,他双膝微屈,却未跪下,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嵌入掌心,渗出丝丝血迹,死死撑住这股威压。陆长青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嘴角微扬,缓缓收起威压,殿内的空气随之松弛,他微笑道:“嗯,还算不错,心性足够坚强。”
萧烬喘了几口气,胸口起伏不定,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在地面上,留下几点湿痕。他勉强站稳,双腿仍有些发软,强撑着挺直脊背,抬头看向陆长青,低声道:“大长老,这是何意?”他的声音略显沙哑,语气虽恭敬,却隐隐透着一丝不屈。那威压虽已散去,余威仍在,让他心跳未平,掌心的血迹还未干涸,指甲嵌入的刺痛提醒着他方才的挣扎。
陆长青端坐高位,黑袍下的身影如山岳般沉稳,他目光深邃地扫过萧烬,淡淡道:“萧烬,你入门也有将近二十年了吧。”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似在闲话家常,却透着一股审视的威严,未等萧烬回答,他继续道:“虽然你境界进展缓慢,但我听说你实战经验丰富,筋骨也比同阶弟子强上几分。刚才一试,果然不假。你的灵力虽弱,但根基扎实,心性坚韧,远超寻常练气弟子。数月后的三宗试炼赛,我准备让你代表宗门出战,你可有意见?”
萧烬闻言,心中猛地一震,脑海中思绪翻涌。三宗试炼赛,他虽未亲历,却早有耳闻,那是噬灵宗、玄月宗与玄天宗为争夺资源而设的赛事,每三年一届,胜者独占资源三年。
参加试炼的弟子无论是否获胜大都能在以后的宗门晋升中享有优先权,大长老竟选中他这练气八层的出战?他虽不明白其中深意,却知此事若能胜出,不仅宗门受益,他也能为师傅林婉柔争一口气。他压下心中的疑惑与震惊,快速做出决断,低头恭敬行礼,沉声道:“全凭大长老调遣,弟子绝无意见。
陆长青满意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低声道:“不错,这次试炼赛对我宗十分重要,你可要准备妥当。”他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只黑玉盒,盒身雕刻着繁复的灵纹,散发着一丝微弱的灵力波动。他轻轻打开,盒内躺着两颗色泽莹润的中级固灵丹与一颗暗红的灵丸,固灵丹如珍珠般晶莹,灵丸却透着一股奇异的腥香。他将玉盒递给萧烬,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意味深长:“这两颗中级固灵丹,还有这颗灵丸,你也拿去。固灵丹可以巩固你的修为,助你灵力更稳,至于这颗灵丸,若你能进决赛,当日再服下,它能让你当天灵力提升几分,关键时刻或可助你一臂之力。”他的声音低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似在暗示什么。
萧烬接过玉盒,指尖触碰到盒身时微微一颤,心中既惊且喜。中级固灵丹价值不菲,除了当日那颗白色灵丹,他从未见过如此珍贵的丹药,那莹润的光泽与浓郁的药香,让他几乎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灵力。至于那颗灵丸,暗红如血,气息诡异,他隐隐觉得不凡,却不知效用几何。他压下心中的疑惑,恭敬道:“多谢大长老厚赐,弟子定当全力以赴,不负宗门期望。”他低头行礼,语气中带着几分真诚,心中暗暗猜测,大长老为何如此关照他这无名小卒,他将玉盒收入怀中,指尖摩挲着盒身,心中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陆长青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他,似看透了他的心思,淡声道:“你且去吧,好好准备。”他顿了顿,又特地叮嘱:“我赐你丹药此事勿要向任何人提及,包括你师傅林婉柔。”他的声音低沉而冷厉,带着一股不容违抗的威势。萧烬闻言一愣,心中疑惑更深,师傅是他最亲近之人,大长老为何特意叮嘱隐瞒?他虽不解,却知此事非同小可,亦想比赛时给师傅一个惊喜,低声道:“是,弟子谨遵大长老之命。”他行了一礼,转身退出大殿,脚步沉稳却略显沉重,脑海中思绪翻涌,隐隐觉得此次试炼赛不仅关乎宗门,更与他自身以后的修仙途相关。
离开大殿,萧烬返回药园,晨雾已散,阳光洒在药园,青灵藤与血露花在光中微微摇曳,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林婉柔已采药归来,站在木屋前,手持一株刚采下的灵草,指尖沾着泥土,见萧烬回来,她柔声道:“烬儿,你这是去哪了?”她目光落在他手中多出的一柄玄黑色朴刀上,隐隐透着灵力波动,显然非凡品。她眉间微蹙,似察觉到什么,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
萧烬抬头看向她,嘴角扬起一抹难得的笑意,低声道:“师傅,宗门安排我参加下个月的三宗试炼赛,这是二长老让我从灵库挑选的灵器。”他将灵器递给她看,眼中闪着微光,似想让她为他高兴。
林婉柔接过,指尖轻抚,灵力波动传来,她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似想起了试炼赛的凶险。那试炼她虽未亲历,却听闻过,练气期弟子间的比斗往往血腥残酷,稍有不慎便是重伤。她看着萧烬清瘦却坚韧的面庞,心中一紧,却很快掩去忧色,柔声道:“既然如此,你可要好好准备,莫要辜负宗门的期望。”她的声音轻柔如春风,带着几分鼓励,眼中却藏着一丝不舍。
她将灵器递回,低头研磨药材,似在掩饰心绪,低声道:“试炼赛虽是机缘,却也凶险,烬儿,你要小心些。”萧烬点头,低声道:“师傅放心,弟子定会谨慎行事。”
随后的日子里,萧烬更加刻苦修炼。他每日天未亮便起身,站在药园旁的练武场挥刀,刀光闪烁,汗水滴落,长刀划破空气,发出一声声低沉的呼啸。他将两颗固灵丹分服,灵力在体内缓缓流转,似涓涓细流滋润干涸的经脉,根基愈发稳固。那灵丸他小心收起,未敢轻易服用,只待有机会入了决赛再用。他练至深夜,月光洒在身上,映得他身影瘦削而孤寂,刀法虽未大成,却多了几分沉稳与狠辣。
林婉柔看在眼里,心中既欣慰又心疼,她常在木屋熬制药汤,汤汁浓绿,带着淡淡的草香,她端到萧烬面前,柔声道:“烬儿,喝些吧,恢复体力。”
萧烬接过,低头喝下,苦涩入喉,他却甘之如饴,低声道:“谢师傅。”师徒二人虽未多言,彼此间的默契与信任却愈发深厚,那份温暖如春风,缓缓渗入萧烬的心底,让他更加坚定了为师傅争光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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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玄天宗后山,晨雾渐散,阳光透过参天古木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与淡淡的血腥气息。忽然,一声凄厉的野兽哀嚎划破寂静,回荡在山林间,紧接着是一声沉闷的轰响,尘土飞扬,一头庞大的妖兽轰然倒地。
那是一头一阶上级的烈焰熊,身躯如小山,皮毛赤红如火,利爪锋利如刀,此刻却瘫在地上,胸口焦黑一片,冒着缕缕青烟,一股浓烈的焦臭味从尸体中散发出来。熊尸旁,一名少年傲然而立,年约十七八出头,身着一袭青衫,衣角沾着些许妖血,手中把玩着一颗拳头大小的妖丹。那妖丹赤红如火,表面隐隐流动着灵光,散发出炽热的波动,显然是烈焰熊的精华所在。
少年擦了擦额头不存在汗水,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容阳光而肆意,透着一股少年独有的朝气。仔细再看面容,剑眉星目,五官俊朗,眉宇间带着几分英气,他周身残留的灼热灵力缓缓退去,空气中还隐隐荡漾着阳焰的余温,衣袍随风轻动,显露出修长而结实的身形。此人正是林昊,玄天宗宗主林天阳之子,天赋异禀,玄阳灵体加身,如今灵力已至练气八层,战力远超同龄人。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妖丹,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低声道:“这头烈焰熊的妖丹倒是上品,炼丹正好能用。
“昊哥哥,看来你的玄阳功又长进了不少呢,居然能单人灭杀这头大妖兽,瑶儿可是做不到呢。”一声灵动如银铃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清脆悦耳,带着几分俏皮与赞叹。
林昊转头望去,只见一袭白衣的少女缓步走来,衣袂飘飘,那少女正是云瑶,玄月宗宗主云逸之女,相比于三年前,已出落得更美丽动人,风华绝代。腰肢如柳,不失柔韧,步伐轻盈如水,白衣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形,胸前饱满挺翘,纤腰盈盈一握,臀部曲线圆润,透着一股少女的青涩与成熟交融的诱惑。再看肤色如羊脂玉般白皙,脸庞如花,五官精致如画,眼若秋水,唇瓣娇艳如樱,微微一笑间,露出一抹浅浅的梨涡,灵动中带着几分羞涩,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其长发随风轻舞,发丝间隐隐散着月光的清辉。
距那次中秋月下两人在竹林结合,已过去近三年。
那夜月圆,灵玉共鸣,他们心意相通,灵力交融,肉身交合,阴阳灵力交汇,如今三年时光,更是奠定了深厚的情感与默契,愈发亲密无间,常并肩作战,灵力互助,时而在灭杀妖物时打出出其不意的效果,战力倍增。云瑶走近,她看着地上的烈焰熊尸,眼中闪过一丝惊叹,低声道:“这头熊可是一阶上级,皮糙肉厚,昊哥哥真是厉害。”她的声音轻柔,带着几分崇拜。
林昊闻言,转身看向云瑶,目光在她身上流连片刻,带着几分宠溺道:“哪有,瑶儿,要不是你刚才给我施了水幕盾,挡了这畜牲的一击,我可要受不轻的伤。方才战斗中,烈焰熊临死反扑,一爪拍向林昊,云瑶及时施展水幕术,水幕流转,挡下爪击,虽被熊力震碎,却为林昊争取了致命一击的时间。他想起那水幕破碎时云瑶微微皱眉的模样,心中一暖,笑容更深。
云瑶闻言,轻轻“哼”了一声,歪头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质疑,俏声道:“昊哥哥又在骗人,你根本都还没有使出全力吧!我看你刚才那一掌,灵力都没用到七成。”她语气带着几分嗔怪,透着一股少女的娇俏。走近几步,离林昊仅半丈,淡淡的清香从她身上传来,那是灵草与她体香交融的气息,林昊不由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迷醉。
林昊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挠头嘿嘿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低声道:“嘿嘿嘿,被瑶儿看出来了,确实还没用全力,这头熊虽然皮厚,可动作太慢,自然躲不掉我那一掌。”他语气轻松,眼角偷偷瞄着云瑶,见她白衣下的曲线在晨光中若隐若现,心头微热。他上前一步,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低声道:“不过瑶儿的《月幕术》真是厉害,那水幕挡得及时,不然我这身衣服保不住可是真的。”他指了指衣角的妖血,笑容中透着一丝调侃。
云瑶闻言,轻轻一笑,望向那颗妖丹,轻声道:“如此,材料也算收集够了,我们回去吧,父亲还在等我们呢。”她转身欲走,白衣随风轻摆,露出一截纤细的小腿,肌肤如玉,莹白中透着淡淡粉晕,娇嫩而诱人,林昊目光一滞,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他急忙上前一步,拉住云瑶的手腕,手指触碰到她温软的肌肤,指尖微微一颤,低声道:“等等,瑶瑶,我……我想……”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急切,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气息拂过她耳廓,带着几分灼热。
云瑶闻言,娇躯一僵,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红晕,羞涩中透着几分不可置信。她转头看向林昊,眼波流转,嗔声道:“在……在这?”她的声音轻颤,带着几分羞怒。低头一看,正巧瞥到林昊下身鼓胀的痕迹,那青衫下隐隐凸起的轮廓让她心跳加速,羞怒更甚,啐了一口,低声道:“你这坏东西!”语气虽嗔,声音却软得如水,透着一丝难言的娇媚。
林昊见云瑶这般模样,哪又不懂,心中一热,眼中闪过一丝柔情与急切,他又低头凑近,气息拂过她的耳廓,轻声道:“瑶瑶,就在这儿,没人会来的。”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恳求的意味。双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指尖触碰到她温软的肌肤,似有一股电流从指尖传遍全身。他抬头看向四周,玄天宗后山深处,古木参天,雾气缭绕,妖兽已被他斩杀,寂静中只有风声与远处溪流的低鸣,正是隐秘之地。他低头注视云瑶,见她脸颊如桃花盛开,眼波流转,羞涩中透着一丝挣扎,心头更是火热难耐。
云瑶被他拉住,娇躯微微一颤,低头不语,耳根早已红透,羞怒道:“你这坏家伙,总想着这些……”她虽嗔怪,眼睫却微微颤动,遮住了眼底的复杂情绪。又低头看向那鼓胀的痕迹,羞意更甚,却又有一丝莫名的悸动。她抬头对上林昊的目光,见他眼中满是柔情与急切,似烈阳般炽热,心防一松,羞涩地低下了头,轻声道:“那……快些,别让人看见了。”声音细若蚊鸣,带着几分妥协,脸颊红得似要滴血,低头时发丝垂落,遮住半边娇颜,更添几分诱惑。
林昊见她应允,眼中一喜,低头便吻了上去,唇瓣触碰到她的樱唇,温软如玉,带着淡淡的清甜。他初时轻柔试探,唇舌描绘着她的唇形,似在品尝珍馐,呼吸间带灼热气息。云瑶娇躯微僵,双手却不自觉地按上他的肩膀,指尖嵌入衣衫,似要推开却又无力抗拒。她轻哼一声,唇瓣被他撬开,林昊舌尖探入,与她缠绵,两人气息交错,灵玉印记竟隐隐发热。林昊胸前的黑色太极印记微微发烫,云瑶小腹的白色印记如月光流转,灵力共鸣间,彼此心跳如一。
双手滑向云瑶腰间,隔着薄薄的白衣,感受到她纤细腰肢的柔软与温热,他指尖一颤,顺势将她抱起,轻轻压向一旁粗壮的古木。那古木树皮粗糙,树干宽大,恰好遮挡视线,林昊将她抵在树上,低头吻向她脖颈,唇瓣在她白皙如玉的肌肤上留下一串温热的痕迹。
云瑶低吟一声,声音娇媚如水,身子微微颤抖,双手环住他的脖颈,似在寻求依靠。她白衣被露水浸湿,贴着肌肤,勾勒出胸前饱满的曲线,那两点嫣红在布料下若隐若现,诱人至极。林昊呼吸渐重,双手探入她衣襟,指尖触碰到她柔软的胸脯,温热中带着一丝湿意,他低声道:“瑶瑶,你真美……”声音沙哑,带着痴迷。
云瑶脸颊滚烫,低声道:“昊哥哥,别……别在这儿说这些……”她羞意难耐,却未推开,眼中水雾弥漫,似羞似嗔。林昊低笑一声,解开她腰带,白衣滑落,露出肩头,肌肤如玉生辉,胸前饱满挺翘,顶端两点嫣红在晨光中微微颤动,似待采的花蕾。他俯身吻上,舌尖轻扫那抹嫞红,云瑶身子一颤,发出一声低吟,双腿夹紧,似在压抑体内升起的热意。他双手滑向腰腹,解开最后的遮掩,白皙的双腿暴露在晨雾中,修长匀称,腿间隐秘之处泛着一丝晶莹,似晨露沾花,娇艳欲滴。
林昊解开自身青衫,露出结实的胸膛与鼓胀的下身,急迫的分开她的双腿,滚烫的阳具抵住她柔软的入口,试探着推进。云瑶低呼一声,眉头微蹙,身子却渐渐放松,适应他的进入。她双手抓紧他的肩,指甲嵌入皮肉,似痛似愉,轻声道:“昊哥哥……”声音娇弱而媚惑。林昊俯身吻上她的唇,舌尖缠绵,低声道:“瑶儿,我会小心的。”他缓缓挺动,灵力与血气交融,那紧致的温暖包裹着他,带来一阵战栗的快感。云瑶低吟渐高,双腿缠上他的腰,两人气息愈发急促...
高空千丈处,一名玄月宗女长老隐于云雾之中,负责暗中保护二人。她年约五十,面容清冷,身披月白长袍,气息沉稳如水。此刻,她面色僵硬,目光本注视着下方,却在林昊吻上云瑶时猛地扭向一边,心中暗道:“这俩小家伙,真是……”她灵识扫过,未料到两人如此大胆。耳根微红,暗自运转灵力屏蔽感知,低声道:“罢了罢了,随他们去吧。”她转头望向远处山脉,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却未离去,职责所在,只在远远守护。
林昊动作渐快,阳力如烈焰喷薄,云瑶月水如潮回应,两人水乳交织,快感如浪潮翻涌。他低吼一声,腰身猛地一挺,深深没入她体内,一股炽热喷涌而出,啊!...云瑶娇呼一声,娇躯猛地弓起,浑身竟微微抽搐起来,高潮余韵与灵力交融,气息紊乱。她低喘着靠在他肩头,脸颊潮红未退,低声道:“昊哥哥,你……你真是坏……”
林昊低笑,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道:“瑶儿,我忍不住,你太美了。”
两人相拥片刻,气息渐渐平稳后,收拾衣衫,携手离开后山。
二人返回玄天宗主峰,步入大殿,殿内光线柔和,墙壁映着灵晶光芒,林天阳与云逸正对坐品茶。林天阳一袭赤袍,气息炽热如阳,年已过百却不显老态。云逸白衣飘逸,气息柔和如水,面容儒雅,眼中闪着笑意。两人见林昊与云瑶并肩而入,面色潮红未退,林昊衣角微皱,云瑶发丝略乱,行为亲密,目光交错间透着几分羞涩与默契,又哪能猜不到发生了什么。林天阳放下茶盏,轻咳一声,打破这尴尬局面,低声道:“昊儿,瑶儿,你们回来了。”声音沉稳,却难掩眼底的笑意。
云逸瞥了两人一眼,唇角一抽,低声道:“看来你们此行收获不小。”他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调侃,林昊挠头嘿嘿一笑,云瑶低头不语,脸颊又红了几分。
林天阳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续道:“昊儿,下个月就是三宗试炼赛了,我和你云叔叔决定让你和瑶瑶参加,与其他宗门弟子切磋切磋,你们觉得怎么样?”他的目光扫过两人,带着几分期待。
林昊与云瑶闻言,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默契,未感意外,显然早有心理准备。林昊点头道:“父亲放心,孩儿愿往。”
云瑶轻声道:“瑶儿也愿与昊哥哥同去。”两人声音坚定,林天阳与云逸相视一笑,眼中满是欣慰。
噬灵宗,一偏僻药园内,一名黑衣消瘦青年正手持长刀,刀光闪烁,凌厉而凶狠,刀势如风,划破空气,带起一阵低沉的呼啸。刀过之处,竟隐隐有几分刀气波动的迹象,泥土被刀风掀起,细小的草叶被卷入空中,瞬间化为齑粉,透着一股煞气与杀意。
青年正是萧烬,面容瘦削身躯却挺拔,衣角已被汗水浸透,紧紧贴着他的身躯,勾勒出他结实的筋骨。他面容冷肃,五官棱角分明,眉间带着几分阴沉。手中长刀约三尺,刀身黑铁泛着暗红,表面隐有锈迹,似被血迹侵蚀多年,刀锋虽钝却隐隐透着一股森冷煞气,刀柄缠着破旧的布条。
此刀名为残血刀,乃是那日萧烬从宗门灵器库中挑选所得。噬灵宗内门弟子只能在灵器库底层挑选凡品,那库房阴冷潮湿,架上多是残破凡器,萧烬第一眼便相中此刀。刀身材质特殊,黑铁掺杂低阶血晶,虽属凡器,却在凡品中堪称上乘,其隐隐散发的煞气如低语般召唤着他,仿佛与他的血脉相连。他选中此刀后,这些时日用下来,愈发顺手无比,刀势与他的刀诀相辅相成,挥刀时似有血影掠过,杀意凛然。
萧烬刀法愈发凌厉,他低吼一声,灵力灌注刀身,刀锋划出一道弧光,刀气如血雾喷薄,地面被划出一道半尺深的痕迹,几株青灵藤的藤叶被刀风擦过,断裂开来,汁液滴落,散发出苦涩的气味。他脚步一错,身形如狼,双臂肌肉紧绷,刀锋再起,带起一阵低沉的呼啸,刀气波动愈发明显,似要撕裂空气。那刀虽未达灵器,却因萧烬的灵力灌注,隐隐透出几分灵性,刀身微微震颤,似在回应他的杀意。他练至酣处,额头汗水如雨,滴落在地,黑衣下的身躯散发着一股肃杀的气息,灵力运转间,血气如雾缭绕,透着一股凶狠。
“烬儿,小心点,莫要伤了这些灵草。”一声柔和却带着几分担忧的声音从药园一侧传来,打断了萧烬的刀势。那声音如清泉淌过,温润中透着关切,萧烬闻声一顿,刀锋猛地一收,刀气瞬间消散,空气中的波动缓缓平息。他转头望去,只见林婉柔站在药园边缘,手中提着一只木篓,篓中装满刚采的灵草,衣袍沾着几滴露水,衣角微湿,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她长发随意挽起,几缕发丝垂在额前,透着一股温婉的气质。她看着萧烬,眼中闪过一丝疼惜,轻声道:“这些灵草不易培植,可别毁了它们。”她的语气轻柔,带着几分提醒,目光却落在萧烬汗湿的黑衣上,似在担心他练功过劳。
萧烬闻言,迅速收刀入鞘,动作干净利落,刀锋归鞘时发出一声清脆的“铮”响,显示出他对刀法的熟练掌控。他低头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转身看向林婉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难得的笑意,低声道:“师傅放心,我注意着呢,方才只是试了试刀势,没想到力气大了些。”语气中带着几分恭敬。他走到林婉柔身旁,低头看了看她篓中的灵草,低声道:“师傅采了这么多灵草,可是又要炼丹?”他语气中透着一丝关切,目光在她略显疲惫的脸上停留片刻,心中微动。
林婉柔轻轻一笑,梨涡浅现,柔声道:“嗯,宗门近日要炼一批聚气丹,我想着多采些青灵藤,兴许还能多炼几粒给你用。”她低头整理篓中的灵草,指尖轻抚藤蔓,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肌肤如玉,晶莹温润。抬头看向萧烬,见他黑衣下的身形愈发挺拔,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低声道:“烬儿,你的刀法进境不小,这把刀虽是凡器,倒也配得上你的狠劲。”她的声音轻柔,带着鼓励的态度,萧烬未说话,只是恭敬点头。
那日从大长老殿回来后,萧烬心中似点燃了一团火焰,炽热而执着。他自幼流浪,饱受苦难,芸娘死后,萧大勇的拳脚与冷眼将他的心磨得坚硬如铁,林婉柔的收留与教导是他生命中唯一的暖色。那日大殿中,陆长青赐他灵丸与器具,叮嘱他为试炼赛准备,虽未明言,却透着一股期待与深意。
萧烬低头握刀,指尖摩挲着刀柄的破布条,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心中暗暗咬牙:“这次试炼赛,我定要取得好成绩,给师傅和宗门争光。”他并非单纯为宗门荣誉,而是想着若能夺冠,便可代林婉柔向宗门索取些许好处,改善她如今的处境,甚至助她突破筑基初期的瓶颈,摆脱药园的困境。一想到这,他心头涌起一股动力,握刀的手不自觉收紧。
“汪汪汪!”一声犬吠打破了药园间两人的对话,也打断了萧烬的思绪。他低头一看,只见一只半腿高的灵犬正蹲在他脚边,毛色漆黑如墨,富有光泽,双眼圆亮如星,透着一股灵性。它昂头看着萧烬,尾巴摇得如风车,喉间发出急促的叫声,似在讨要什么。萧烬微微一愣,随即笑骂道:“你这东西,才吃过多久又要进食,真是个贪嘴的家伙!”他语气虽略带责备,眼底却闪着一丝笑意。弯腰拍了拍灵犬的脑袋,手指触碰到它柔软的毛发,灵犬立刻蹭了蹭他的手掌,发出低低的呜咽,似在撒娇。
萧烬无奈摇头,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块拳头大小的兽肉,肉色鲜红,带着血腥气,是前日猎杀一阶妖兽所得。他随手抛出,灵犬一跃而起,张口接住,落地后便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发出满足的低哼,尾巴摇得更欢。
这灵犬乃是林婉柔数月前采药时发现。那日,她孤身前往迷雾森林边缘采摘血露花,雾气浓重,林间隐隐传来低吼,她循声而去,只见一头母犬妖兽正护着一只幼犬,与两只一阶中级妖狼搏斗。那母犬不过一阶中级,皮毛灰黑,体型瘦削,已血流如注,脸上的皮肉被撕开,露出森白的面骨,左爪被咬断,摇摇欲坠,却仍死死挡在幼犬身前,喉间发出低沉的咆哮。那幼犬不足一月,毛色漆黑,缩在母犬身后瑟瑟发抖,眼中满是恐惧。两只妖狼步步紧逼,利爪撕裂母犬腹部,鲜血染红地面,林婉柔于心不忍,施展灵力将两只妖狼驱散。那母犬见敌退去,气息渐弱,抬头看向林婉柔,眼中竟露出恳求之色,又低头望了望幼犬,发出一声虚弱的呜咽,随即倒地不起,气息断绝。
林婉柔见母犬尸身尚温,幼犬缩在她身旁,低声呜咽。她蹲下身,望着那幼犬瘦小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那一刻,她似想起了十余年前那个夜晚,那个与野狗抢食的少年。她心头一软,轻声道:“你这小东西,也是个命苦的。”她将幼犬抱起,放入药篓,带回药园。那幼犬初时虚弱不堪,林婉柔与萧烬轮流喂养,以灵草熬汁混着兽肉喂食,数日后,它渐渐恢复生机,毛色愈发光泽,双眼灵动,竟是一只一阶中品灵兽“黑魂犬”,天生灵识敏锐,长大后可嗅灵草与敌踪,守园再合适不过。
这几月过去,黑魂犬已长至半腿高,体型虽小,却四肢矫健,带着几分灵兽的威势。它与萧烬、林婉柔相处日久,早已视药园为家,常在园中嬉戏,追逐飞虫,或蹲在萧烬脚边讨食。萧烬看着它啃肉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难得柔光,低声道:“你这家伙,吃得比我还多,长大了可得给我守好药园,别偷懒。”黑魂犬似听懂了他的话,抬头“汪”了一声,摇着尾巴扑到他脚边,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他的腿,逗得萧烬低笑出声。
林婉柔站在一旁,见这一幕,唇角微微上扬,轻声道:“烬儿,它倒是和你亲近得很,跟你小时候一样,倔强又讨人喜欢。”她语气温柔,眼中满是回忆,似在感慨时光流转。
药园内,师徒二人与一犬相伴,画面温馨而宁静。萧烬低头抚着黑魂犬的毛发,心中却暗暗坚定:“试炼赛,我定要胜出,为师傅争一口气。”他抬头望向远处的噬灵殿,黑衣下的身影透着一股坚定的意志,刀柄在手中微微一紧,残血刀似感应到他的心绪,血纹悄然闪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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