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班车】（1）

作者：八月八云

2024年11月23日发表于第一会所

字数：4489

麦雯有一项糟糕的工作。

长工时，单休，该死的上司，无聊的同事，下班后还要坐二十四路公交的末班，坐足一个小时，才能回家。

哦，有时候，麦雯觉得，这可能不是工作，自己是去服刑。

服刑可能还没那么苦。

这苦哈哈的日子里，周六的晚上，是最令人抓狂的。

休息日有太多晚归狂欢的家伙，麦雯不得不和那些醉酒傻瓜去坐同一辆车，被迫分享归途。

他们太吵，太闹，一点儿也不安静。

……

九月九日的那一晚，麦雯也一如既往，上车，径直走到公交的最后排，将头靠在座位上，渐渐进入梦乡。

当车子向北行驶二十分钟，会经停俗称“酒吧街”区域的站台。

麦雯不得不醒来，人群挤进她的眼睛，就像那股子醉醺醺的酒臭味冲进她鼻子。

酒鬼们大声嚷嚷：“我恨你。”

“都几把哥们，说这些话，伤感情。”

“放屁！你明知道我喝醉了，为什么不阻止我？”

“哎呦喂我的老弟，您这么讲，那可是冤枉好人了，您这发酒疯谁劝的住哇？非要站桌子上给我们表演一个‘屁股喝酒’，不让表演，您还要闹，当然，我可不会真让你的屁股喝酒，我全都换成了水，不打紧。”

“哼哈！你换的全部都是气泡水！”

麦雯心里暗自叹息，换了个姿势，将头转向窗户，车子正驶过护城河，远处的大街亮若初阳。

希望下次醒来时候，已经是下车的时候。

麦雯想。

……

“科兴四路。”

当自动播报的声音将麦雯吵醒，她遗憾的发现自己不过只多睡过一站路。 不得已，她从座位上站起，试图舒展一下因为不良睡姿而酸痛的脖颈，这时，人们也熙熙攘攘在车门处进出，人数已经少了很多。

一个面容白净，韩系风格，带点阴柔的男生向后排走着，故作漫不经心的坐在麦雯前面的座位上，他转过身，露出笑。

“嘿，还好吗？看上去你有点不舒服？”

麦雯蹙眉，居高临下的瞥过一眼男生。

“我不喜欢男的。”

说完，她便坐回座位，闭上眼。

男生的笑容有些僵住，十分尬尴的哈哈两句，便板起脸，哼一声，起身去到了别的座位上。

容貌姣好的人，不分男女，总会遇到一些“不合时宜”的善意。

麦雯不是很喜欢与陌生人交谈。

以无礼，乃至带点傲慢不尊的话，会是更好的应对。

这是她多年来的经验，委婉有时候并不能阻止，往往会让这些“不合时宜”更加冒犯。

这一次她如愿以偿的得到了宁静。

公交车的嗡嗡声，人们的交谈，混合成一支安眠曲。

她又回到了温暖的梦里。

……

“大鸿寺，大鸿寺到了，请从后门下车。”

麦雯又醒过来，她眨眨眼，低下头，她看见人们从车上走下来，踏上人行道，像一盆水泼向泥土，逐渐消失在四面八方。

她打哈欠，环顾四周。

公交车上的乘客已经少了很多，只剩下寥寥四人，全部都在前排的位置。 一个公共场合的独处空间。

这样的事实让麦雯有种别样的舒心，与安全感。

可并没有持续多久。

公车后门上来了一个女孩，她看起来是那种会出现在都市言情剧里的女主角——紧身牛仔裤，带着花边的白色丝质上衣，她长长的黑发几乎垂到腰际。 那是没有经历过辛劳摧残过的头发，她很健康。

健康本身就代表这一种魅力。

麦雯忍不住的想，她的最近的发丝变得毛糙，每周都从浴室下水掏出一大团头发，这可比以前格外多。

女孩向后走来，在麦雯有些错愕的目光中：她坐在了麦雯身旁。

你干了什么！

这里至少还有十几个空位子，为什么你要坐在我旁边的座位？天地良心，你一定不是地球人，至少，至少不是正常人。

麦雯心底有些抓狂，她想起身，离开这里换个地方，可麦雯靠窗，女孩坐在她的外面，如果要离开，必须要和这个不遵守公车礼仪的狡猾家伙开口，想象一下：“拜托你让一下，我想离开……”

如果这个女孩再不识趣，问出“为什么呢？你是讨厌和我坐在一起吗？” 那麦雯真的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她有些怨念的盯着女孩，女孩似乎有所感应，微笑着，脸颊上勾起酒窝，白皙的肌肤与黑眼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怎么啦？”语气柔和，就像一句稀松平常的问候。

“不，没什么。”麦雯强颜一笑，“我只是，呃，想睡一觉。”

“哦，好吧。”女孩露出社交达人的神态，语调轻快的问道：“如果你睡过了站怎么办？”

这些人，难道就不懂得距离感吗？

兴许女孩足够漂亮，麦雯少见的多讲一句：“不，没关系，我是最后一站。” 麦雯解释道，然后刻意的闭上眼睛。

“好的。”女孩的声音还是钻入耳朵，“做个好梦。”

失去视觉，总会让其他感官更加敏锐。

她的呼吸中带着某种清凉的草本香气，像是薄荷，又更柔和。

如果女孩不开口说话，现在麦雯倒也不介意她坐在身边了。

……

做梦最讨厌的是什么？

梦里还要上班。

麦雯的上司李莉，是个缺点和她胸脯一样巨大的婊子。

喜欢执着于工作之外的细枝末节，地板每天都要拖两遍，垃圾筐里不能有过半的垃圾，桌面必须整洁有序，办公室里不能有任何异味……哪怕是早餐的味道也不行。

“听着，麦雯，你做小事的态度，也代表着你工作的态度，这些事情都做不明白，我还指望你能把事情办好？”

李莉挺着胸脯，一边挥舞手臂，一边煞有介事的讲这她的那套理论。 不过是无能管理者，为了掩盖自己毫无用处的事实，让自己坐在这个职位上好似真的起了什么作用，而欲盖弥彰的荒唐言。

麦雯目光下移，盯着李莉因慷慨陈词而上下起伏的胸脯。

如果不是这对柔软的家伙，麦雯肯定会拿起桌子上的订书机，用钉子封上她的嘴。

“啊，这对奶子揉起来一定很棒。”

麦雯说出来了。

不是心中所想，不是默念，她就这么说出来了。

“你……说什么？”

“因为我是在做梦，所以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所谓吧？”

李莉熟悉的面孔忽然变得模糊些许，近乎于像于不像间，人与非人间。 唯一不变的，是那对巨大的乳肉。

“好吧，你说的对，这是你的梦，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那和我做爱。”

麦雯面无表情。

“……你压力应该很大？”

“如果李小姐有这个自觉的话，就脱光衣服，以蛙跳的姿势，把你的那对奶子甩起来给我看啊。”

我可真粗俗。

麦雯觉得自己越发清醒了，这是即将从梦中醒来的预兆，唯有这时候能如此真切的控制梦，又能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现实里无法发疯，那就在梦里发疯。

“好吧，好吧，我听你的麦雯，我只是希望你之后能好好工作。”

李莉依旧不忘记自己人设，她凑近来，身上的衣服消失不见，白腻，蒸腾热气的裸肉就这样贴过来。

不禁的头往后仰，麦雯有些感到无措，她被李莉推着，抵到梦中的墙上，臀部挤进胯间，湿与热与软，一同撞进心口。

“麦雯。”

……

就在嘴唇即将吞进乳肉前，麦雯惊醒了。

路灯的灯光在窗外闪烁着。

她感到腿心处仍有压力。

“我在梦中，自慰了？”

麦雯有些不敢置信，初醒时候的迷糊，春梦的朦胧，让她有些恍惚。 但当麦雯低头看去时，才意识到，不是自己的手，放在自己的腿间的。 身旁的女孩用手按着，她的脸就在麦雯脸旁。

“你——！”她用嘴唇贴住麦雯的嘴唇，打断了后续的话语。

不出所料的薄荷味，不刺激，像是嚼起一支清新口气的香口糖，但更柔软，带着悸动的甜腻。

那一瞬，麦雯只觉得脑中紧绷的什么东西似乎扭曲了，她匪夷所思的毫无抗拒，放任女孩的舌头伸进来，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唇齿。

“可这不是梦，我在回家的末班车上，我身旁坐着的是一个相见不超过半小时的陌生女孩。”

如梦初醒，麦雯这才将头向后仰去，撞向玻璃。

微微的钝痛感令她清醒。

“你在干什么？”麦雯嘶声问道，她音量压的很低，并不像引起骚乱，她瞥了一眼仍坐在前面、对所发生之事毫不知情的几个人。

“如你所见。”女孩扬起眉毛，笑意盈盈，“但难道，问题的重点不是——” “你想让我停下来吗？”

抚在阴部之上的手，缓缓的画动着圈圈，一股股愉悦的波浪拍打麦雯的腹部，又或是她紧绷的神经。

这不是梦。

这不是梦？

梦醒来后会忘记，萍水相逢的两个人，就算一起乱七八糟，之后只要想，也会忘记。

麦雯的想法很混乱，但她的手还是握住了女孩的手，准备把它拿开。 那双手很软，又细腻，带着些暖暖的温度。

“不想吗？”

女孩抬头凝视着，等待着。

两个女人樱色的，湿润的嘴唇之间，弥漫着杜松子酒的味道，甜，醉，苦。 “唉……”

麦雯长长的叹息。

一只手被拉起，将它塞进一个女人的裤子，伸进一只内裤里。

女孩微笑着，用掌根抵住麦雯的阴蒂，她的手指蜷缩在狭小的甬道里。 麦雯抬起臀部，让女孩更轻松一些，女孩也在座位上转过身，附身向下。 略带粗糙的掌根在阴蒂上来回摩擦，她的手指翻搅挖掘着麦雯的小穴。 女孩再次吻向麦雯，这次，麦雯更积极的将舌头探出，品尝女孩那独特的草本香气。

另一只手，默默的滑到麦雯的衬衫下面，托住乳果，从底向顶，推挤揉捏，同时，中指尖更深的探寻着小穴的更深处。

麦雯大口喘息，喘息声回荡在两人的嘴间，努力睁开眼，鼓起勇气看向车前。 她只能看到人们的后脑，她知道，她们很快就会在某个地方停下，然后当那些人下车时候，一定会看到。

女孩好像忽视了这一切。

她更加用力的揉搓，指节急切地在麦雯的小穴里进进出出。

呜咽声浅浅的响起，女孩把手从乳头上移开，用手臂搂住了麦雯的腰，在麦雯把臀部抬得更高时支撑着她。

熟悉的商铺与房屋在眼前掠过，麦雯意识到，她们就快要到站了。

手指在肉穴内抽插，掌心摩擦着阴蒂，呜咽声愈发大，女孩将舌头堵向麦雯喉头深处。

公交车在减速带上颠簸了一下，这导致女孩的手指用力的撞向麦雯，触摸到深处，与阴蒂相连的某个东西。

这贯穿了她。

麦雯忍不住尖泣，声音却被女孩的舌头扼杀，她的手移回麦雯的乳头，用力的向上捏起。

当麦雯绝顶时，她的肉臀剧烈地扭动着，在女孩的手上颤抖，几乎被女孩的舌头噎住。

指头开始抽离，离开绞动着它的肉穴。

女孩结束掉这个带着窒息的吻。

公交车已经停了。

她站起来，还是柔柔笑着，低头看向麦雯。

“最后一站。”她说。

在安静的车内，麦雯的呼吸声听起来异常的响亮，向车头看去，其他乘客正在下车，其中一人，好奇的朝后面张望一眼。

麦雯几乎是瘫软在了座位上，冰冷的椅面让她无所适从，看上去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我，我觉得我们就忘掉，我们应该当作这一切都没……”

“你一直都会坐这一趟末班车吗？”女孩打断了麦雯的话。

“啊？我，我想我应该是？”片刻后，完全清醒的麦雯小声的补充道，“周一到周六。”

“好的。”女孩笑了笑，“也许下周一，我还能见到你。”

然后她俯身轻吻麦雯的额头，转身走向后门，下了车。

女孩消失在夜色中。

麦雯呢？麦雯匆忙整理好衣服，在司机的催促下，急急忙忙的下了车。 这是一个晚上。

麦雯站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看着夜色深处。

“搞，搞什么啊！”

她气急败坏的跺跺脚，脸色发烫的加快脚步，离开了这里。

……

工作仍然很糟糕。

麦雯不止一次的提醒过自己，或许可以换一种方式回家。

坐地铁，甚至是打车。

但正像女孩第一次所说的那样：“但难道，问题的重点不是——”

“你想让我停下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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