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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好月园】(181-187)
作者: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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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相约美利坚
整整六小时了,窗外已夜幕深锁。
肖石眼中布满血丝,颓然坐在省医院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凌月如陪在弟弟身旁,满怀忧虑;凌大宽穿着病号服,披着件外衣,深望着女儿女婿;秦剑锋和李拴两位正副队长,也在不远不近处表静默;只有刘四和一个小兄弟,连坐也没坐,不安地目视着眼前的一切。
肖石虽有一腔热血,但从不缺乏冷静,可这一刻,却无论如何无法静下心来。十一年前黑暗黎明的往事,如雪片纷飞将他包裹,仿佛就在昨日。他想恸哭,酣畅淋漓地恸哭一场,体会一下此生没有的感觉,但面对着手术室长亮不息的灯光,却没有悲伤的勇气。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会毫不犹豫地实践当年的约定,抑或不久前一夜之欢的简单要求,是的,是很简单的要求。他愿意承载,愿意拥着女孩儿的身躯,在十一年之后,让所有往昔的一切,在温柔的夜中溶化,哪怕天亮了只是一个梦。
“肖律师……”刘四怯怯唤了一声,他又疲又累,重要的是别扭,因为有两个刑警队长。
肖石走过去。刘四有些不忍,安慰道:“肖律师,别难过,那姑娘肯定没事儿。”
肖石没说话,只是在他肩头重重一捏。他不否认对刘四有些真情,但找刘四帮忙监视,更多的是利用,此刻刘四的真挚很让他感动,他说不出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
刘四扯他到一旁,小声道:“开车的是曹雄,我看清了!”肖石眼光一寒,不停微微点头,依旧没言语。其实他也看清了。
肖石的样子有点儿吓人。刘四左右看了看,又道:“肖律师,我们留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那边……”
“你们继续监视!不仅是杜汉生。姓曹的哥俩也在内。明天、最迟后天我会跟你联系。”肖石眼中杀意暴炽。
“您放心。”刘四不自觉地往后挪了一小步,他真有些怕了。
肖石也意识到了,缓缓语气又道:“让兄弟们辛苦一下,再坚持几天,回头你们就都到大宽上班。”说着话,肖石又从身上掏出一张卡,递给他道,“这张卡里有九万多,你都拿去。先让弟兄们安安心,密码是……”
“肖律师,你把我刘四当什么人了!”刘四不满地瞥了他一眼,手一推道,“这不是骂我吗!”言罢招手,领着小兄弟走了。
刘四的身影在楼梯拐角处隐没,肖石心内一阵澎湃。他很意外,在这种情况下,刘四居然能跟他肝胆相照。他很有些渐愧。但更欣慰,此生,他又多了一个兄弟。
肖石坐回,手机响了,是杨洛,他接通。“小洛,今天晚上我有重要的事,不能回家了。”
“我知道了。”虽然两人昨夜刚刚在某种程度上确定关系,但杨洛仍然没多说一个字。
肖石看了姐姐一眼,凌月如也正望着他。他收回目光。很温柔地道:“小洛,我今天真不能回去了,你明天还要上班,早点休息,千万不要傻乎乎地等着!”
“嗯。”杨洛很开心,爱人真地不同了。
电话挂了。只有简单的几句话,但肖石确实不同了。巩小燕事件。让他明白了很多。一个极尽忠诚,十一年痴心不改的女孩儿如今生死未卜,他不想再伤害另一个忠诚痴念的女孩儿。这不是感动,也不仅仅是感情,更是一种责任,无他,但已足够。
收起电话,手术室地灯光在六个多小时之后终于熄灭,医生摘着口罩,一身疲惫地走出。肖石趋步上前,众人跟随围上。
“医生?”肖石动了动嘴唇,顿了一下道,“她……怎么样?”医生出了一口气,向众人望了望,回道:“患者的生命已经暂时脱离了危险,不过……”
“不过怎么样?”肖石一把揪住,刚刚放下的心再度悬起。
医生见惯不怪,很理解他的心情。“患者第九和十三节脊椎严重损伤,而且连带着坐骨神经,很可能……有相当长的时间不能行走,你们要做好精神准备。”
“什么!”肖石一颗心沉到冰点,又不甘心地道,“医生,你想想办法,一定要医好她,花多少钱无所谓!”
“嗯──!”医生迎着众人焦虑的眼光看了一圈,最后落回肖石身上。他看的是凌家的财力。“你知道桑兰吗?”
众人一愣,医生这话说的没头没脑。
桑兰?那个摔伤地体操运动员!肖石懂了,死揪着终生的衣服前襟道:“您说,要我们怎么做?”医生推了下眼镜,不动声色地向自己的衣襟指了指。
“对不起!”肖石忙松开手,又退了一步。医生又看了凌氏父女一眼,道:“如果你们真想她康复,我建议你们把她送到美国,就是桑兰就诊的那家医院,那是全世界治疗脊椎病最好的医院。当然,你们同意的话,我可以代表医院帮你们联系。”
“没问题!”肖石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两人说了半天,病床还堵着没推出来呢。肖石向病床上看了一眼,女孩儿仍在昏迷中,象是安静的熟睡。他想了一下,又道:“医生,麻烦你们先进去,一会儿再出来。”
“什么?!”医生差点儿没栽到病床下,“你有没有搞错,患者还得……”
“就几分钟!”肖石七手八脚地把医务人员推了回去,把手术室门关死。
门外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他犯了什么病。肖石一手扯住秦剑锋,一手搂住李拴的肩,把两人弄到一旁。“队长、拴子,我有件重要的事要你们帮忙。”
秦剑锋和李拴对视了一眼,道:“说吧。”肖石道:“医生地话你们也听见了,我会想办法尽快把人送走。国内这边。我想你们做做工作,就说人在送医院路上就死了。”
秦剑锋未置可否,向他发出询问的眼光。保护重大知情人,本就是警方的责任。这种手段也很正常,只是他了解肖石,知道他这么做肯定另有原因。
肖石暗暗叹息,打起精神道:“队长,但有一分可能,我都不会瞒你,不过这回你先别问了,帮我瞒住就行。”顿了一下,肖石又道。“记住,除了目前几个知情者,必须瞒住任何人,包括我们自己人。”
秦剑锋没好气地翻了翻眼皮,又向身旁的李拴望去。他当然不会拒绝,可还有李副队长呢。李拴尴尬了一下,通地在肖石胸口捶了一拳:“啥意思,石头,不信任我咋的?”
肖石笑了。感激地在他肩头拍了拍,又对秦剑锋道:“那就麻烦队长了!”
秦剑锋摇了摇头,转身进了手术室,他要做医务人员地工作。
警方的命令,医院当然得执行,不过就是开张死亡证明而已。随后,巩小燕被送进特别病室,对外一切保密。肖石也跟姐姐和凌大宽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们连连答应了。
肖石看了看姐姐,又对凌大宽道:“爸。人送到美国后,费用方面……恐怕还得麻烦你。”这肯定不是一笔小钱。
“一家人还说这些话干嘛!”凌大宽叹着气,不停摇头,“怎么说这姑娘是因为大宽的事儿受地牵连,也是应该地。”
一直以来,老凌毫无保留地支持和信任他。肖石很感激,又对姐姐道:“凌姐。我现在就去安排去美国的事儿,争取明天就把人送走。巩小燕这边,只能你照看了。”
“去吧。”凌月如笑了笑,既心疼,又无奈。
诸事已毕,肖石和秦李二人离去,刚出楼门,萧远山打来电话。
“局长,你好!”
“人怎么样了?”萧远山问。
肖石瞥了身边二人一眼,回道:“路上就不行了,没抢救过来。”秦剑锋和李拴双双一怔,这个肖石,怎么连局长也瞒着!
萧远山在电话里叹了口气,道:“联系家属了吗?”
“队长正在联系。”肖石冲秦剑锋递了个眼神,换来一个白眼。萧远山很沉重,安慰道:“小肖,我知道你重感情,可人死不能复生,别想太多了,更不能影响到月如的情绪。”
“谢谢局长,我明白。”肖石想了想,握紧电话问,“局长,今天下午,公安厅的会议是怎么回事?”
萧远山坦诚相告:“这个会是临时的,因为前两天大宽家属抬棺上访,省里震动很大,省厅召集各市局领导开了一个关于群众上访和处置突发事件方面的会议。咱们市是全国最大地重工业基地,下岗工人比较多,是重点对象,所以张书记也列席了。”
“哦。”肖石应了一声。
萧远山又问道:“酒店方面的调查有没有什么结果?”
“秦队和李拴下午去了,目前只能证明杜汉生和曹氏兄弟去了,见什么人还不清楚。另外出事地时候,店里的服务员都跑出来了,我想,人可能趁那工夫溜了。”
“我知道了。”萧远山也很无奈,随即又提醒道,“小肖,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你千万不能胡来。我已经请示了省厅和高检,刘市长也打了电话,他们同意以这个案子为突破口,对十月集团展开全面调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突破,如果你这个时候胡来,可能会事得其反。”
“我明白,局长放心吧。”肖石面无表情地回答。
打完电话,秦剑锋不满地道:“肖石,你怎么回事儿,连局长也瞒?”肖石解释道:“队长,下午的会萧局也参加了,如果张玉周以这个理由让萧局也回避的话,他会很难做,还是瞒着吧,不会有坏处!”
“有道理。”李拴听后连连点头。秦剑锋没说话。虽然肖石的解释有板有眼。可他没明白,瞒着萧局和张玉周耍手段到底有什么直接联系?
“那就这样,我现在就去安排送人的事儿。”说完肖石转身想走。秦剑锋看了下手表,道:“这都快半夜你联系啥!晚上饭还没吃呢。一起找个地方吃点?”
“改天吧,改天我请客!”肖石挥了下手,上了自己的车。
晚风很凉,路灯警示般地照着城市的街道。肖石把车停在路边,拨通了小方地电话,这时候,她应该睡了吧。
“石头哥,这么晚来电话,出什么事了?”电话很快通了。肖石紧锁双眉。道:“小若,先别问了,你马上动身,连夜赶回来。”
“现在?可苑紫枫地死因……”
“先不用调查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办。你回来直接到事务所,我在所里等你。”
“我知道了。”方雨若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二话没说。
“晚上路不好走,开车小心点儿。”
“我会的。”方雨若笑了一下。
肖石叹着气,收起手机。小方还这么年轻。让这个妹妹为了他东奔西跑,他真地很不忍。可除了小方,眼下又实在没有第二个可以信赖的人选了。
郊外的夜风很大,在原野上空蒙呼啸,新插的稻苗在水田里迅劲地挺拔着。肖石把车子开得飞快,吉普车象憋足劲的野马,在乡间公路上疾驰着。
“咣咣咣!”肖石用力地砸着方院长家地大铁门,声音在空旷地原野中传了很远。
“谁呀?”良久,里面传来方思诚的声音。
“方院长,是我。”
“哦。是石头哇,这么晚了,我还当是小偷呢!”
肖石暗笑,小偷敢弄这么大动静吗!
门开了,老方披着件衣服,一脸地睡意未消。但却没有一丝不快之意。肖石不无歉意地道:“不好意思,方院长。打扰你休息了!”
“说那些干嘛,外边风大,快进来。”肖石连夜前来,肯定有要事,方思诚岂能不知。
两人进房,老方递给他一支烟,肖石点上,开门见山道:“方院长,你去美国的手续不都办好了吗,我想你明天就走。”
老方正要抽烟,闻言立刻怔住,烟屁股悬插在他张大的嘴巴中。肖石低头叹了口气,解释道:“方院长,你千万别误会,其实是我有事让你帮忙。”
肖石没瞒方院长,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方院长,人送到美国,可总不能没人照看,小若妈在那边,你过去了,事情怎么也能好办点儿。”
方思诚没说话,只是闷头抽烟。肖石托地事儿他当然不能拒绝,可放不下女儿。
肖石看了一眼,凑过去道:“方院长,你不用担心小若,她留下来帮我办点儿事,随后也会过去。你们一家人分开这么多年了,也该团聚了。”
老方听完,立刻向他望去。女儿托给肖石,固然是他所愿,但全家团圆,更是他几十年的愿望。“可是若若对她妈一直……她能同意吗?”
肖石笑笑道:“我有办法说服她。”
“那好吧,我收拾一下,明天就走。”方思诚看了他一眼,又叹道,“石头啊,可真有你地,我管了一辈子孩子,这刚闲下,你就给我这么一摊子事儿!”
肖石失笑道:“方院长,你想哪去了,柳眉也会跟你去的。你这么大岁数,我一直把你当亲爹,能不体谅吗!”
“亲爹!哼,我倒想你当我女婿!”老方悻悻白了他一眼。
两人闲聊起来,谈着许多年地旧事,方雨若小的时候。方思诚不时发出爽朗的大笑,肖石也陪着笑,只是眼圈有些发热。一老一少,两人都很清楚,彼此的笑声中有太多真诚的虚假和安慰地成分。方思诚要走了,真的走了,这样的机会以后很难再有。
中夜后,肖石告辞,尽管他已经刻意多呆了一会儿。
夜风依旧浓烈,老方稀疏的白发在风中摇摆;月亮发着蒙白的光。映对着两人离别地情绪。方思诚披着衣服,一直送他到马路边,还亲自帮他拉开了车门。
肖石站在车门边,看着老方黑暗中苍老憨厚的脸。浓浓的感伤袭上心头。
“方院长,这些年来……”
“哎呀,走吧,走吧!”方思诚咧嘴一笑,挥手打断了他。
肖石重重点了个头,上车疾驰而去;方思诚立在路边,目送车影越来越远。车子要拐弯了,肖石终于忍不住回了下头;似料定他会回头,老方扬了扬手。黑暗中,老人的身影显得那么孤独、落寞。
人生地故事常常会重新上演,只是换了场面和心情,以及路边地风景。十几年前,方思诚也是这样把他送出孤儿院,不同的是,那时老方的身边有方雨若、玲儿,还有很多孤儿院的孩子,这次。却只有一个人。
老方送了一辈子孩子,最后一次,送的还是他。
肖石回到事务所,小方还未到。他收拾起感伤的心情,把要调查地事项写在一张纸上。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方雨若赶回来了,风尘朴朴。
“石头哥,到底怎么了?”小方焦急了一路,推门便问。
“先喝点了水,坐下再说。”肖石递过水杯。将女孩儿拉到一旁。
两人并坐在沙发上,方雨若两手端着水杯,习惯地甩了甩身后地长发。望着女孩儿额上的一层细密汗珠,肖石伸出手,为她拢了拢被汗水浸湿的头发。
方雨若有些害羞,愣了下神。忙低头喝水。肖石收拢情怀,把事情说了一遍。包括和巩小燕十一年前的往事。方雨若既震憾,又难过,眼睛都红了。
“这女孩儿真可怜。”或许是相似的命运让她感同身受,小方的眼光很复杂。肖石点点头,又道:“你回来前,我已经跟方院长谈了,让他帮忙照看,明天就走,柳眉也跟着过去。”
“哦。”方雨若怔了一下,又盯着他问,“你叫我回来干嘛?”肖石把刚写好的纸条递过,小方低头看了一眼,惊得差点儿没叫出声来。“干嘛要调查他?”
“具体还说不准,我也多半是揣测,所以需要你去调查。”肖石叹了一口气,扶着女孩儿肩头道,“上面的材料我也不一定记得准,而且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变化。另外,我在那边没有熟人,小若,这次……就只能全靠你了。”
“我一定会查出来。”方雨若坚定地望着他,又问道:“上面有两个地址,我先去哪?”
“先去河南。如果我估计没错,福建应该是个假像。”说着话,肖石又递给她苑紫枫的材料和自己地一张照片。“这些你都带着,可能会用得上。”
方雨若接过,郑重地放在手提包里。肖石沉吟了一下,又道:“小若,天亮之后,我把你的护照也办了,你调查完,把结果打电话或者传真告诉我,然后直接飞美国。”
“干嘛让我也去?”方雨若一惊,立刻扭过身体,极度地不愿意。
“小若,你听我说。”肖石凑了凑,拥住了女孩儿的肩。“方院长年纪大了,不能老让他照顾病人,柳眉怎么说是外人,我必须有个信赖的人,除了你,我真的想不到别人。”
肖石说的有理。方雨若脸色微红,歪头向自己肩头看了一眼,盯着他道:“那好吧,不过等她病好了,我还会回来的,你答应过,我们要一起工作一辈子。”
“那当然,事务所都是你的嘛!”肖石笑了笑,紧拥了她一把。
方雨若没说话,低低地偎在他身旁。自成年后,这是肖石第一次大大方方地拥着她,尽管她很清楚,这完全是兄长似的亲昵,可她仍然觉得很幸福、很甜蜜。
随着苑紫枫的浮出水面,以及姐姐转述地玲儿的自白,肖石已大体明白了自己的身世。他感触很深,相信小方在调查过程中也会受到感染。他的悲剧很复杂,有历史错误,政治倾轧,也有人为原因,多年来。很多人为之付出生命。但小方家不同,完全是历史造成。方院长对他恩重如山,让他们一家团圆,是他唯一能报答的。
更重要的是。小方已经长大,不再是当年跟在他身后地孩子,更不应该把全部心思维系在他身上。天地很广阔,他有责任帮小方走出当年的孤儿院。
方雨若答应了去美国,肖石很欣慰,向窗外看了一眼道:“小若,刚刚我已经打扰方院长一次了,他明天还要上路,你天亮再回去吧。我们一起在这儿对付一宿。”
方雨若脸上有些发热,不自觉低头看了一眼。她当然愿意留下,可所里只有一个长沙发,她有些局促。
肖石站起身道:“你在这儿,我到外面地桌子。”
“那怎么行。”方雨若看了他一眼,勇敢地走到他面前。“石头哥,我还不困。我爸总说我小时候你常抱着我,还给我喂牛奶,不如你今天给我讲讲吧?”
小方很会说话。以襁襁时代的旧事开解目前地窘境,肖石笑了,爽快道:“那好吧!”
方雨若甜甜一笑,二人一起动手,把折叠沙发打开,合衣而卧,各自只盖着外衣。如此近距离地和石头哥躺在一起,方雨若既兴奋,又羞涩,两眼亮亮地望着他。
看着近在眼前的妹妹。肖石目光柔柔,娓娓讲道:“有一次你哭个不停,我就拿奶瓶给你喂奶,那时是冬天,奶太凉,结果你喝坏了肚子。拉了一摇篮。我怕方院长骂我,就把你塞到大被里。偷偷去洗那些弄脏的小被什么的,结果你睡着了,方院长回家看摇篮空了,还以为你被谁偷走了,差点儿去报案!”
方雨若咯咯一笑,捶了他一下道:“讨厌,你就不能讲点好的!”肖石嘿嘿一笑,道:“没办法,我那前才五岁多,什么都记不住,就这事深刻,所以记住了!”
“那你讲点能记住的嘛!”
“呵呵,好!”
春夜很静,灯光很温馨,两人并躺在床上,细数着孩提时代的旧事,仿佛穿越了年代,让童年的快乐重现。天蒙蒙亮时,方雨若睡着了,偎在石头哥的怀里,脸上是甜甜地笑容。
北方的早春之夜很难捱,因为天气尚凉,取暖系统又停止了供热。肖石把自己的外衣披在女孩儿身上,又将女孩儿轻拥入怀,用自己的体温为她取暖,象童年时一样。
次日一早,两人随便吃了点儿东西。柳眉来了,一听要去美国,小丫头差点儿当场乐翻。肖石极为大度,不仅承诺美国之行全部公费,而且又把她的工资涨了八百,直接干到两千。
嘿,八百算什么,还是人民币。在美国雇个保姆,指不定多少钱呢!
随后,柳眉去做出发准备;小方回家看望老爸;肖石到市政府找刘升,托他为小方、柳眉等人办出国护照。当然,巩小燕的事情肖石告知了真相。刘升极为震怒,一口答应了。这样,由于刘升的出面,加之美国医院也给领事馆发了函,护照神速办妥。
救人如救火,当晚,S市机场大厅,肖石和凌月如为众人送行。巩小燕仍昏迷中,但情况已稳定,除了小方父女和柳眉,省医院也派了两个医务人员,负责沿途的照应。
方思诚看了看凌月如,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很有些感伤,把肖石牵到一旁。
“石头,我这一走,可能就不会回来了,如果若若到时候不肯去,你也别勉强她,帮我照看着点儿就行了。”
肖石抓住老人地手,动情地道:“方院长,你放心,母女连心,我相信小若会想明白,你就等着全家团圆吧!”
“哎,都是造化呀!”老方不停摇头。
二人正说话,护士喊道:“病人醒了!”肖石按奈住激动的心情,忙奔过去,一把抓住女孩儿的手。“小燕,你醒了!”
巩小燕双眼骤亮,苍白的脸上泛起一抹血色:“我没死?”肖石含泪微笑,柔声道:“怎么会,我们还有约定呢!”
巩小燕咬了咬嘴唇,眼中有些湿润,脸上展出一个笑容。众人围在一旁,无言地注视着这个重见光明的女孩儿。肖石又解释道:“小燕,你的伤还很重,马上要送你去美国治疗。”
“美国?”女孩儿眼中掠过一丝惧意,向自己身上望去。
“别怕,你不会有事。”肖石握紧她的手,微笑道,“小燕,别忘了,我们还有个游戏没玩完,你一定要好好养病,等你康复了,我去接你,我们再一起玩那个游戏。”
巩小燕望着他,轻轻点头,眼中迅速聚集大量泪水,自脸颊旁滑落。
巩小燕飞往美利坚。肖石又深深拥抱了方雨若。一小时后,小方的飞机也南下了。
夜色深深,苍穹无尽,漫天的繁星映出点点彩斑,象是生活中无穷的希望。肖石和月如姐姐相偎而立,望着巨大地波音机在云层中迅速隐没。
“小方可真是个好姑娘!”凌月如有感而发。
“是啊。”肖石感慨。
凌月如转身面对他,调侃道:“还有那个巩小燕,一个小太妹,十多年了还为你守着,又差点儿为你送命。看来你真是个幸运儿,连女人方面都幸运得可以了。”
“别瞎扯,我心里怎么想你又不是不知道!”肖石拥住姐姐,向停车场走去。
凌月如看了他一眼,不无担心地问:“等这些事情都过去了,你准备怎么办?”
肖石微微一笑,道:“美国是好地方,不同的环境会医治人心灵的创伤,我相信每个人都会为外面的世界而精彩。”
“你想的倒美,不如你愿怎么办!”凌月如白了他一眼,酸溜溜的。肖石停住脚步,微笑望着姐姐道:“你不是说,我是幸运儿吗,那还有什么可担心地?”
“傻弟弟,姐姐是怕你幸运过头了!”凌月如轻拍着他的脸颊,如两人初见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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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身世之迷
夜冷,风寒。星星在城市上空闪着变幻的光芒,映对着苍穹下的万家灯火,似在惊奇于人事的不可捉摸,又似在冷眼旁观着世间的一切。
人在做,天在看。
姐姐家小区门前,肖石把车子停好,转头道:“凌姐,你自己上去吧,我今晚还有事。”凌月如望着弟弟,眼光中透着几许无奈。她清楚弟弟要做什么,但已阻止不了,只能给他宽容和理解。
肖石知道姐姐在想什么,只是他同样无奈。他也希望事情能有一个温和的结果,可巩小燕事件已将所有的可能毁于一旦。
血债,必须血来还!
凌月如捧着弟弟的脸,轻轻一吻,然后下车,向小区内无言走去。她走得并不快,就象平常一样,两侧的灯光照得她的身姿很美,她的长发不时被风揭起。
望着姐姐很暖的背影,肖石轻轻吐出两个字:“谢谢。”他感动于姐姐的理解,这是一个真正女人的理解,一个正孕育着生命的女人。这份理解很深,他懂。
姐姐的背影消逝了,肖石目光恢复冷静,打通了刘四的电话:“人在什么地方?”
“在梦都,哥俩都在。不过……嘿嘿!”刘四笑了,很淫邪。“梦都新来了几个小姐,估计一时半会儿还出不来!”
肖石没笑,只是平静地道:“人出来了给我打电话,不管几点。”言罢收线。
肖石从身上掏出一只信封,这是他白天利用办护照的间隙回家取的,里面是载着他身世之迷的车牌号。他默默看了一会儿,起动车子向萧远山家驶去。
“小肖!”见到肖石来,萧远山有些吃惊。他一般就过年跑一趟。
“局长。”肖石笑着,依旧礼貌而客气。
“快起来!”萧远山笑了笑,忙把他让进。
肖石进入客厅。旁边电视开着,几上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药。周童拥被躺在沙发上,形容颇有些憔悴,但还是微笑着道:“小肖来了!”言罢挣扎着想坐起身。
萧远山忙奔过去扶住。责备道:“你躺你的,别乱动!”
肖石问道:“周主任病了?”
“哦,胃不好,老毛病了!”萧远山将药取过,向一旁的沙发一指。“小肖,你先坐!”周童不无歉意地笑了笑,对丈夫道:“老萧,我自己来,你去陪小肖吧!”
萧远山宽柔一笑。道:“不差这一会儿,让他先等着!”说着话,把一勺药在嘴边吹了吹,向妻子喂去。周童有些害羞,向肖石望了一眼,脸上布满了柔情和幸福。
肖石静静地坐在一旁,体味着这对老夫妻的恩爱。萧远山和周童是半路夫妻,结合不过三年,但两人间地绻绻深情。相互间的那份依赖,每次都让肖石神往,这也是他想象中的家庭生活。
药喝完了,周童的面靥恢复了几许颜色,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小肖,让你久等了!”没等肖石说话,萧远山把空碗放在一边,挥了下手道:“小肖又不是外人,跟他还客气什么!”
肖石笑笑没说话。随即。萧远山领他进了书房。二人坐定,萧远山递给他一支烟。肖石接过,关心地问:“局长,周主任到底什么病,怎么不送医院?”
萧远山点好烟,把打火机扔给他。“几十年地老胃病。治不好了,只能慢慢调养。”
“哦。”肖石把烟点上。萧远山抽了一口烟。又道:“小肖啊,我已经想好了,等十月集团的案子破了,我就提前退休,带你周阿姨回福建老家养老去。”
“应该。”肖石点头一笑,道,“您干了大半辈子,也该歇歇了。”
“是啊,不过也真舍不得呀!”萧远山深深感慨,忽然看了他一眼道,“不过也好,回去呆无聊了,也学你,去给人修自行车,呵呵!”
萧远山笑,肖石亦笑。
闲话已毕,萧远山正了正颜色,道:“说吧,小肖,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
肖石掏出信封,放在桌上慢慢推了过去。“局长,这里有个车牌号,当年我就是被这辆车送到孤儿院的,我想请您帮我查查。”
“哦!”萧远山讶异地看了看他,将信封打开,但只看了一眼,就又缓缓推回。“我知道这个车牌号,不用查。”
“您知道?”肖石吃惊地望着他。
萧远山解释道:“当年的市委书记,顾诚森的悬案你应该知道吧,现在省厅仍有专案组负责这个案子,牵头的是一个副厅长,我是副组长。这个正是顾书记车子的牌照。”顿了一下,萧远山凝神问道,“对了,小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忽然想起来调查身世了?又怎么会跟顾书记扯上关系。”
“我也不清楚,所以才来找您。”肖石叹了口气,烟雾从口鼻中沁出。“方院长去美国找老伴了,这是他临走前给我的,说我是被一对男女扔到孤儿院门口的,当时他们开着辆开吉普车,他记下了车牌号。”
“那就更错不了啦!”萧远山一拍大腿,习惯性地起身在房内踱了起来。“顾书记是军人出身,参加过解放战争,吉普车是他恢复工作后特意要求地,难道说……”萧远山忽然停住,对着肖石端详了起来。
“局长……”肖石不解地望着老领导。
萧远山若有所思。“当时的市委办公室主任叫肖庭轩,也是孤儿院出身,你会不会是……”
“他在什么地方?”肖石呼地站起身,眼光热切。
萧远山叹息一声,示意他坐下,自己也坐回位置。“肖庭轩因为当年的案子被审查,在西北监狱里关了很多年。我进专案组后,也进行了些调查,虽没什么结果,但肖庭轩的判刑并不充分,专案组研究了一下,就把人放了。听说他心灰意冷,已经移居到国外了。”
肖石皱着眉,望着他道:“他为什么会被判刑?”
萧远山似有些沉重,叹着气换了一支烟。“你在警队那么多年,大致也能了解一些。肖庭轩当时正代表市委接待客人,应该可以排除嫌疑。只是当时还丢了一份重要文件,他又是办公室主任,所以才被判刑。唉,当时国家还没有完全恢复秩序,调查工作也不严密,这应该是一起冤案。”
肖石默然,停了一下又问:“局长,市委不有岗哨吗,就算国家没完全恢复秩序,可那毕竟是市委,怎么能堂而皇之地进去杀人?”
萧远山苦笑了一下,道:“岗哨当然有,但被刺伤了。”
“刺伤?”肖石眼睛一亮,“这么说人没死?”
“没死。”
“他是谁?”
“杜汉生。”
“是他!”肖石差点儿又站了起来,这可是个新发现。
萧远山摇了摇头,又道:“杜汉生被刺成重伤,生命垂危。邓十月跟他是老乡,那天夜里军队干部正在吃喝,邓十月被派出门买酒,正好救了他。”
“邓十月没想办法示警吗?”
萧远山摇了摇头,道:“当时正在清缴十年动乱中散落到社会的枪支弹药,岗哨只配发一颗空暴弹,邓十月救人前倒是鸣枪了,可子弹臭了,没响,杜汉生又流血过多,他就直接送人去医院了。”
肖石没说话,大脑高速转动着。
萧远山忽然笑了笑,又道:“因为这个,邓十月差点儿被军法处置,部队还开展了一次活动,讨论该先救人还是履行职责,后来有高层首长发话,说该先救人。邓十月摇身一变,就从新兵蛋子当了班长。”
这个事件很有中国特色,不过肖石没有发笑,又紧问了一句:“后来杜汉生怎么说?”萧远山再度苦笑:“他说天黑看不清,受伤后昏迷了,什么也不知道。”
这一次肖石笑了。邓十月电话里说,杜汉生和张玉周的关系不难调查,现在他明白了。杜汉生被刺伤时肯定认出了什么,这个狡猾的家伙盯上了张玉周的权势,隐瞒了实情,并以此威胁,双方才勾结了起来。
肖石点了点头,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于是站起身道:“局长,您能不能帮我个忙,帮我查查肖庭轩的下落。”
“没问题,但他不在国内,可能会比较困难。”萧远山起身到他面前,望着他有眼睛道,“小肖,认祖归宗是人之常情,何况你又是孤儿,我能理解。不过人活着重要地是关心好身边的人,你也不要太勉强,一切顺其自然吧。”
“我明白,谢谢局长。”肖石很虔诚。
萧远山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肖石告辞。
出了萧远山家,肖石心情复杂,脚步很沉重。随着杜汉生浮出水面,当年的积案已渐渐明朗,虽然还有很多迷团,但只是时间问题,只要小方调查顺利,这个沉睡了几十年的案子,就该真相大白了。
肖石步出楼门,走向自己的车子。一阵夜风吹来,他打了个寒战,但也随之振奋。该来的终究要来,他已没的选择。
上车后,刘四打来电话:“肖律师,他出来了!”
“我知道了。”肖石只说了四个字。
肖石打起精神,起动引擎,切诺基怒吼着冲出。时候到了,该找曹雄算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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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杀戮时刻
车前灯把路面照得通亮,但曹雄还是觉得有些恍惚,他今晚实在喝了不少。不过这小子心情不错,因为连上了两个新来的小妞。任谁上了两个妞,心情都会不错。
心情甚佳,他嘴角浮起了一丝淫笑,不自觉地想起小妞们雪白的肉体。他喜欢女人,每次有新来的小姐,他总要第一个试试。虽然多半都不是雏,但他依然很满足,他要求从来不高。反正是玩玩,上女人,为什么一定要上处女?
想到这,他再一次鄙视弟弟曹斌。两兄弟虽一奶同胞,却很不相同。弟弟喜欢处女,喜欢一个人住在市内,还喜欢思考,常常以智者自居,他嗤之以鼻。他认为智者应该和苦行僧差不多,既然在道上生存,就应该尽情享乐。这是条危险的路,真正的智者不会选择。
当然,这些不同不会影响哥俩的感情,他们亲如手足,尽管他们本就是手足兄弟。
车子拐入小径,离马场已经不远。那里的美酒、女人,无一不是上等,他甚至在想,要不要回去再上一个?
“前面怎么好象有人?”
曹雄甩了甩酒后的大头,定晴再看,没错,的确是个人。他停车,将头探出车窗:“朋友,麻烦让个路?”他一向学绅士,很讲礼貌。
那人抬头,曹雄张大了嘴巴,酒立刻醒了大半。
“不是刚爽完吗,干嘛那么急?”肖石笑容可掬。
曹雄头皮一阵发麻,全身开始发冷,一颗心不争气地跳荡起来。他当然知道肖石为什么拦在这儿。肖石望着他,夜色下的笑容愈加灿烂;他咬了咬牙,不自觉地握紧了方向盘。
“好吧,你自己找死也怨不得我!”曹雄准备象几天前撞死那个领班一样撞死肖石,把老帐新帐一起清算。
似明白他心中所想。曹雄吃惊地看见肖石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瓶子,很普通的瓶子,只是里面多了些油一样的东西,瓶口还垂着长长的布穗。接着他又看见一只防风打火机。蓝蓝的火苗在夜色中很美。
“啪!”土制燃烧瓶摔碎在车前脸,燃起熊熊火焰。
“啊!”曹雄一声大叫,这下酒全醒了。
这小子如脱免般冲下车,同时拔出手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开保险,就看见肖石高大的身形在半空中倒旋而至。他手腕一疼,手枪被踢飞,旋即一只巨大的脚掌直贯在他胸口。
佛山无影脚!这是肖石从电影里学地。
作为邓十月的心腹保镖,曹雄的身手自然不差。他闷哼一声,忍受着胸口的巨痛。借肖石一踹之力,就势向后一滚,同时搜寻被踢飞地手枪。当年被抓的情形仍心有余悸,没有枪,他知道自己绝非对手。
手枪静静地躺在不远处的路旁。曹雄大喜,立马一个前扑,可他又一次失望了。肖石如大鸟般掠过他头顶,在他将要触及的一瞬,把手枪死死踩在脚下。
曹雄抬头。肖石仍在笑着。这样的笑容,配上这般黑的夜,他有些发毛。他急退,再度后滚,在五米开外拉开架势。出乎意料,肖石并没有借机追袭,仍是笑望着他,慢慢将枪捡起,“嗖”地扔出。
曹雄目光随枪而走,“通!”手枪准确地落在一旁的水沟里。肖石再度向他走近。笑容更加自然,看着他的眼光,清瞳澈得如夜风中的冷空气。
曹雄不自觉地退了两步,从身上拔出一把锯齿短刀,但仍然抵不住心内地绝望。怎么办?打肯定不是对手!好在这里已经离马场不远了,不如……只一瞬间。他决定逃,玩命逃。一直逃到马场!
心动不如行动,曹雄转身,撒腿就开跑!这一次,肖石发自内心地笑了。他从容地从曹雄的车子中找出灭火器,将火扑灭,然后上车,发动了引擎。
曹雄正舍命狂奔,忽然身后一道灯光将他照亮!他回头,见肖石正开着他的车追击而来。他大惊,恐惧直透心底!他明白了,肖石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把他撞死!
“可恶!”
还好他没失去冷静,边回头观察边以S型路线跑动。可惜汽车就是汽车,人类智慧的结晶在某一方面永远强过人类本身。
车子越来越快,距离越来越近,曹雄甚至清楚地看到肖石笑容中的和。蔼和残酷!车子近前了!曹雄暴喝一声,拼尽全身力气腾起,猛地向一旁跃出!
肖石已料定他会跳起来,及时地踩住了刹车,曹雄空自落到路旁的草丛中。
“他怎么没撞?”曹雄诧异之极,回身望去。
肖石下了车,缓缓走了过去。
望着肖石友善的笑容,曹雄忽然明白了。他已经不是警察了,是个讲法律的律师,他不敢撞我,不敢杀人!哈哈!这小子大喜,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和荒草,大声道:“姓肖地,你敢杀我吗?”
肖石收起笑容,叹了口气。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反派人物都那么狂妄而愚蠢?他不懂,虽然他很聪明。
“老子不陪你玩了,去死吧!”曹雄将手中的锯齿刀全力掷出,转身再跑。
这刀掷的相当有水准,力贯至柄,刀身在黑暗的夜空中滑出一条雪亮的白线,冲肖石胸口直飞而至。肖石不紧不慢,左腿适时抬起,刀身在与足尖的触碰中跳起,巅了个个,与此同时,肖石右脚横扫而出。
这是翻子拳中的高探把,不过被肖石加了八卦拳的回旋腿。
“嗖嗖嗖!”锯齿刀掉转方向,在半空中高速旋转,形成一道美丽至极的刀花,直贯入曹雄后背。
“啊!”曹雄一声惨叫,一头扑倒在地。
“姓肖地,你想怎么样?”曹雄忍着伤痛,回头问道。
“你说呢?”肖石反问。很认真地打量着他。
“你……呃啊!”
曹雄还想说什么,肖石右脚踏上刀柄,将刀缓缓踩入。锯齿刀是一种残酷的武器,也是一种仁慈的武器。因为刀背的锯齿可以大幅度缩短死亡地时间。
体会着刀身一分分没入体内的寒意,锯齿一点点割破肌肉和内脏地疼痛,曹雄痛苦至极,五官缩成了一团,鲜血从嘴角丝丝浸出。在死亡来临的一刻,他觉悟了,肖石不是不敢杀人,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很努力地回头,想搞清这个问题。
他当然不会明白。肖石一向喜欢让对手死在自己地刀下,他十八岁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就是如此。那一次,他杀了两个人,救了一个人,这一次呢?
“姓肖的,我做鬼也……”曹雄体现了自己的坚强。肖石不屑地哼了一声,冷冷道:“曹雄,我已经让你多活了不少年了,到了阎王那。别忘了为我说几句好话!”
言罢,肖石眼光一寒,足底轻轻一旋,刀口裂开,清新的冷空气迅速窜入。
“唔啊!”曹雄眼珠凸出,张大嘴巴,大幅度地扬起上身,挣扎了数秒。后,一头扑在地上,结束了罪恶的一生。
肖石把刀拔出。用手绢包好收起,随即拨打了秦剑锋的电话。
“这个时候打电话,出什么事了?”电话很快通了,作为警察,秦剑锋永远都那么称职。
肖石道:“一小时后,青鸟酒吧。”
“现在?这大半夜的。到底什么事儿?”
肖石平静地道:“我杀了曹雄。”
“什么?!你……”
肖石没听,立刻挂断。他又不是自首。哪有时间废话。收起手机,他将曹雄尸身扔在车后座,在夜色中向市内驰去。
……
春阳明媚,清凉的气息沁人肺腑,这是个难得地好天气。天气好,心情就好,曹斌开着车,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两侧穿梭的人流,思维也迅速跳跃着。
他喜欢以这种理智观察周围的世界,然后思考,不断地调整自己。他一向认为,人之所以不同于普通动物,就是因为会思考。思考,不仅是本能,更是权利,与职业无关,黑社会也一样。如果黑社会也算是一种职业。是的,黑社会也是一种职业,存在就是合理。
曹斌一向很为自己的事业骄傲。作为集团的核心骨干,他长期独挡一面,在D市和A市两地负责,就因为他会思考。仅有刚勇,再能打拼,也只是一个低级的打手,就象哥哥曹雄。雄者,好勇斗狠也;斌者,文武双全也,他觉得两兄弟的名字,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曹雄曾被肖石捕获,至今仍是保释犯身份,曹斌觉得哥哥很丢自己的脸,是奇耻大辱,换了是自己,不会,永远不会。
手机响了,是一个属下,不用问,肯定又有什么事搞不明白了,一帮没脑子地东西,他摇了摇头,把手机接通。
“什么?!”曹斌只听了一句,就脸色大变,继而目瞪口呆。
“斌哥,怎么办?”电话里等不及了。
曹斌双眼如火,将手机摔在一旁,车子如脱缰的野马奔出。
十月集团总部,曹雄的尸体被悬在大门上,死状极惨。一旁是破败斑斓的车子,似有烧痕。警察已到现场,正在照像、勘察,忙忙碌碌;无数的人群在不远不近处围观、议论,人人面有惊色。
眼前的影像,让曹斌痛楚不堪,难过得五脏移位,无数苦水自心内涌出。那是他一奶同胞的哥哥呀!竟如此残忍地被杀死,又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暴尸!
是可忍,孰不可忍!
“姓肖的,我和你拼了!”曹斌面目狰狞,怒吼着发动了车子,向玉麟律师事务所冲去。兄长惨死,他丧失了一直赖以自信的理智。我们理解这种感情,这世上真正的智者并不多,至少曹斌不是。
曹斌悲愤不已。牙疵欲裂,一路赶到,然后下车,掏枪。将子弹上膛。他要血洗玉麟事务所,见一人杀一人。
可他失望了,事务所没人,他一个都没看见,直到他冲进最里面地房间。
“认得这把刀吧,你大哥就是死在这把刀下的?”肖石坐在办公位置上,手里正把玩着一把刀,见他含笑相询。
曹斌一顿,那是他哥的刀。锯齿刀,他当然认得。肖石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把刀扔了过去。曹斌接住,愤怒让他握紧,同时将枪一指:“姓肖的,我今天……”
他话没说完,因为一支枪抵在了他后脑。他眼角一扫,一人从身后踱出。
“曹斌:非法持枪,杀人未遂。”秦剑锋下了他地枪。
一瞬间。曹斌恢复了冷静,他明白了,这是个陷井,有警方参与的陷井。
“在夜总会争小姐,杀害亲兄,残酷暴尸,性质严重,影响恶劣。”秦剑锋又下了那把刀,装在塑料袋里。“这把刀就是凶器,上面有你地指纹。曹斌,你死定了!”
曹斌脸色不停变换,瞬间又出离了愤怒:“姓肖的,我操你妈!”
“啪!”秦剑锋给了他一个嘴巴,“骂谁呢?死到临头还瞎嚷嚷!”
曹斌要气炸了。身后地李拴收起枪,给他戴上了手铐。早已等在外面的两个刑警进入。一左一右把人押住。
“带回去!”秦剑锋下了命令。李拴推了一把,刑警们把人押出。
“姓肖的。王八蛋……”曹斌再度开骂。
“啪!老实点儿!”李副队长也没客气。
人被带走,秦剑锋暗叹一声,坐下点了支烟;肖石没看他,认真地撕扯着手指上的胶带。
“你觉得他能招吗?”秦剑锋问。事已至此,再说多余的也没用。
“他有什么可牛B的!”肖石继续撕扯工作。
秦剑锋有些担心,抽着烟道:“亲哥被杀,自己又被嫁祸,怕是很难撬开吧?”
“没事儿。”肖石扯完,也点了一支烟。“曹斌和他哥不一样,他好自作聪明,自作聪明的人都胆子小。你顶着点儿压力,不让他跟人见面,律师、亲属,管他是谁,全都挡驾,先断了他的念头;然后你连轴审他,不让他睡觉,也别让他吃饱,用不了几天他就得崩溃。”
“也只能这样了。”秦剑锋叹了口气。
肖石又道:“曹雄的死必然震动全市,杜汉生这回该沉不住气了。还有那个王涛,肯定也要跑路了,你盯紧点儿,现场给他拿下,几条线并进,这案子离破不远了。嘿,这案子一破,估计你能立一等功!”
“去你妈地!”秦剑锋没好气地骂了一句,又无奈道,“我告诉你肖石,就这一次,以后再这么干我肯定不管了!”
肖石笑了笑,道:“不会有以后了,凌姐都怀孕了,我快当爸爸了,也该过几天消停日子了。”秦剑锋没说话,想到了小常妹,神色有些黯然。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是秦剑锋的手机。
“萧局,你好……哦,已经破案了,是曹斌干的,人都抓了……错不了,凶器、人证,一个不少,肯定不会出问题……我在哪?哦,我在……”
秦剑锋苦笑了一下,把手机递过:“肖石,局长要跟你说话!”
肖石接过:“局长你好!”萧远山叹了口气,极度无奈:“小肖啊,不是提醒你不要胡来吗?你怎么还……”
“局长!”肖石忙打断,认真道,“我保证,肯定不会再胡来了。嗯,那条大鱼,我还给你留着呢!”这小子态度倒不错。
“唉,事已至止,我也不多说了。”萧远山再叹,语重心长道,“小肖,事情比你想象的复杂,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查这个案子了,剩下的都交给我,你好好陪月如。”顿了一下。萧远山又苦口婆心:“小肖,我是真不想你出什么事啊!”
“谢谢局长,我听你的。”肖石敛容。
“那先这样吧。”
肖石把电话扔了回去,秦剑锋接过收起。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外面传来纷沓的脚步声。牛明带着几个人,气势汹汹而至。
见秦剑锋也在,牛明一愣:“老秦,你怎么在这儿?”
“哦,老牛啊,什么事儿?”秦剑锋目光一寒,向他身后的几个刑警瞥了一眼。众人一脸苦像,那是小陈的五组。
牛明趾高气扬。向肖石一指:“曹雄地案子,我接到举报,昨夜有人目击肖石在现场出没过,我来抓人。”
秦剑锋和肖石对视了一眼,翻了翻眼皮道:“谁举报地,把举报人抓起来!”
牛明一怔,问道:“老秦,你什么意思?我可提醒你,我们警察有纪律。对举报人是有明确政策的!”
“什么举报,那是诬告!”秦剑锋站起身,手一扬道,“昨晚肖石去了萧局家,后来一直跟我在一起,我和萧局都可以做证,那不是诬告是什么?”
牛明转着眼珠,没话了。他没想到会是这局面。秦剑锋又道:“曹雄的案子已经破了,是他弟弟曹斌干的,人证、物证俱全。人已经抓起来了,你地举报人又是哪来的?”
牛明张着嘴巴,心头不住动摇。近两天他一直觉得不对劲,局里气氛反常,市里边又特紧张。他去见张玉周,想探探出什么事儿了。张书记还没见他。这一刻,他有点儿怕了。
肖石看了一眼。摇头叹气,上前道:“牛局,出去说两句话!”
“你想干嘛?”牛明呼地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他。这小子辞职那一拳,给他打成了鼻炎,到现在没好利索。肖石暗暗苦笑,诚挚地道:“牛局,怎么说你是我的老上司,我跟你说两句心里话。你信呢,就听;不信,就当我什么没说。”
牛明七上八下,看了众人一眼,跟他出去了。
“你想说什么?”到了外面,牛盯着他问。肖石忽然道:“牛局,你儿子正在上大学吧?”
牛明一怔,道:“这关你什么事儿?”肖石望着他的眼睛,平静道:“牛局,邓十月跑了,摆明不会回来,曹雄死了,曹斌也抓了,您大小是公安局副局长,就看不出点儿什么来?”
牛明没说话,心中狐疑更甚。
肖石又道:“我实话跟您说吧,这案子肯定会一查到底,杜汉生、张玉周,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您又没做什么大坏事,犯得上跟他们凑热闹吗?我也知道你不容易,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别无选择,可你不会自己着想,还不为你儿子想想吗?”
牛明看着他,眼光异常复杂。
肖石没再说什么,在他肩头拍了拍,转身进门了。本案发展至此,已无法期待温和的结局,在一定范围内宽容,是他唯一能做地。牛明或许不是个好警察,但也只是收俩钱,给人创造点儿方便条件,并无大恶。归根到底,他就是一普通政府官员,有权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和生活。
牛明目送肖石进入,深吸了一口气,喊道:“小陈,收队!”
风波过去了,肖石回到位置。秦剑锋看了看他,斜着眼道:“又装了一把好人?”
肖石苦笑,没说话。他了解秦剑锋,这位大队长不乏睿智,但在他眼里,人只分两种:好人或坏人。好人就要声援,坏人就要打倒。不否认这种性格过于直接,还有些左,但却是这时代的好警察需要的。
秦剑锋站起身,淡淡道:“他现在向后转也晚了,案子破了,他至少也得扒皮,你那好人跟没做一样!”
秦剑锋说完,戴上帽子走人了。肖石地忙帮完了,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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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洛红缤纷
杀曹雄,抓曹斌,并不单纯为了报仇泄恨,更重要的是打破眼下的平衡。顾诚森案件后,除了苑紫枫的死,几方面在利害制衡下相安无事了二十几年,这不仅不可思议,简直可怕。
现在,利害关系下的信任已被打破,各方势必会展开一场狗咬狗的行动,肖石可以静下心来,看一场好戏了。
办公室的门被无声推开,探进姐姐如花的美面和深深的眼眸。肖石起身,他知道姐姐为什么会来。
“凌姐,你担心了?”肖石迎上前。
“你说呢?”凌月如咬了咬嘴唇,盯着他问,淡白的脸上仍残留着一丝惊悸。
肖石一阵心疼加愧疚,把姐姐扶到沙发上坐下。“凌姐,对不起。我保证不再查这个案子,只等小若的调查结果,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
“等到之后呢?”凌月如盯着他的眼睛。
“等到之后?”肖石望着姐姐,面上流露出几许哀伤和茫然。“我也不知道,反正都是宿命,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弟弟,算了吧。”凌月如忽然泪流满面,望着他哭道,“姐姐苦了那么久,好不容易遇到你,现在肚子里都有了你的骨肉,姐姐真的好害怕!”
肖石去找凶手算帐,凌月如清楚,但更清楚自己阻止不了,只是万万没想到会搞出那么大事。当女人成为真正的女人,那份母性的光辉会让她们很伟大,也会很脆弱。
肖石揪心不已,没料到姐姐竟会忧心如斯,忙搂在怀里。“姐姐,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我答应你,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随他去,以后好好陪你过日子。”
凌月如情绪稍定,凝着一双泪眼望着他:“真的?”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肖石笑。
凌月如嗔了一眼,轻轻投在他怀里。
肖石紧紧拥住。又贴着她的耳朵道:“姐姐,你今天别去上班了,我陪你回家,我们安安静静呆一天吧?”凌月如直起身,笑了一下道:“来日方长,今天算了吧。”
“什么意思?”肖石一愣,他不明白来日方长和今天有什么关系?
“你昨晚没回家,杨洛知道吗?”
肖石恍然大悟。医院那个电话后,他整整两夜没回家了。杨洛居然没来电话?
凌月如轻叹了一声,转头望向窗外。“弟弟,巩小燕出事后,我想了很多。杨洛的事儿你别犹豫了,不管你怎么做,她该爱你还是爱你,别让她成第二个巩小燕了。”
肖石低头叹息,他的触动也正在于此。巩小燕,他只是错过了一个无心的约定。而杨洛则是在他人生最低落地时候不离不弃,执着地伴随他坚守。巩小燕苦熬了十一年,杨洛的内心的日子又何偿好过?与其已经应了百分之九十内容,又何必计较百分之十的形式。
凌月如转身拉住他地手,又道:“去找她吧,把身份证带上,让她安心,以后大家安安生生过日子。”
肖石慢慢地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缱绻之色。凌月如拍了拍他的面颊,微笑道:“傻弟弟。姐姐是个不祥的女人,现在有了好弟弟,有了可以依靠的男人,还有了我们的骨肉,已经很满足了!”
望着宽柔善解的月如姐姐,肖石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臂。将姐姐深拥入怀。
……
春光明媚,太阳热情洋溢地咧着笑脸。路旁的小草,羞羞地展示着诱人的新绿。或许是天遂人愿,今天天气真的很好。吉祥地日子,天气总会很好。
肖石锁好车,向校门走去。一位老大爷从收发室探出头:“同志,你找谁?”
“我找杨洛,杨老师。”
“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我是她老公!”
“哦,俩口子呀,进去吧。”
“谢谢大爷!”
阳光下,肖石走入,步履轻松,酬躇满志。收发室老大爷坐回位置,继续看报纸。忽然,他似想起了什么,又探出头道:“喂,同志,小杨还没结婚呢,哪来的老公,你到底是谁?”
“我们这就去结婚!”肖石回头招了下手。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的!”老大爷嘟囔一句,摇着头缩回。
因为是上课时间,操场上静悄悄的,只有风不时从树枝间吹过。肖石走向楼门,一阵朗朗的读书声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转头望去,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倩影无远远地映入眼帘。不远处,一楼的一间教室,杨老师正带领着学生们读课文。
肖石微笑着走了过去,在花坛外站定。杨洛还还没注意,几个好动地学生发现了他,包括陈小雷那臭小子。
“杨老师!”陈小雷叫了一声,向窗外一指。
杨洛转头,心内泛起一丝酸酸的感动,爱人正在窗外的阳光中向她微笑。她千辛万苦地确立了自己的幸福,可随之却是整整两天两夜的分别。她很想给爱人打个电话,但放弃了,她知道爱人一定有很重要的事。她是女人,给男人驰骋的自由和空间是她的责任。
爱人这个时来,她很诧异,打开窗子轻声道:“有急事?”
“你先上课,我等你。”肖石展露了一个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
“那好……哎,你们,快都回去!”只一瞬间,窗边就挤满了好奇的小脑袋,我们地杨老师红脸训斥着。
肖石笑笑摇头,坐在花坛边。
课堂恢复了秩序,可望着爱人窗外的身影,杨老师这课就上得有点儿心不在焉了。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响,杨洛急急地冲了出来,比学生们跑得还快。
“肖石,什么事?”杨洛抑制着心内的兴奋。仰头看着他,美丽的眼圈微有些发黑。显然,爱人不在的两天,她休息得不太好。
肖石望着她的脸。心内涌起一阵楚怜。“还有课吗?”
“下午还有一节,怎么了?”
肖石不答,又问:“带身份证了吗?”
“带了,到底什么事?”
肖石微微弯身,凑到她面前:“登记,你去不去?”
“现在?”这大好事,杨洛还没反应过来。
“你不想?”肖石反问了一句,故意将脸一板,“不去拉倒。不过我提醒你,过这村可没这店了!”
杨洛喜泪狂涌而出,猛地推了他一把:“你……你讨厌啊!”言罢眼泪也不擦,转身就向楼内跑去。
望着女孩儿地背影,肖石欣慰不已。原来杨洛幸福,他自己也会喜悦。杨洛一路狂奔,上二楼刚拐个变,就同人撞了个满怀!
“哎哟,小杨。你这干嘛呢,急冲冲的!”见女孩儿一脸泪水,孙校长忙又问,“小杨,谁欺负你了?怎么哭成这样?”
“我……我不是!”杨洛擦了一把泪,揪住上司地衣袖,“校长,我想请一天假?”
“请假没问题,到底怎么啦?”孙校长心想,这丫头挺不容易的。可别是家里谁去了!
“校长,我要去登记!”
孙校长一愣,随即笑道,“这不好事儿吗,哭什么!”
“谢谢校长!”杨洛转身跑了两步,又回身道。“校长,那我下午地课……”
“哎呀。你去吧,课我让辛冰给你代!”
杨洛跑开了,孙校长笑着摇了摇头,又喊了一句:“别跑摔了!”
女孩儿取过手提包,二人上车。杨洛泪痕尚未干,一头扎进了爱人怀里。这一次,肖石没有矜持,大方地拥住了这个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女孩儿,低头吻了上去。
杨洛搂上爱人脖子,迫不及待地送出了自己的香舌,二人在车中激吻。肖石没了顾忌,魔手习惯性地探向女孩儿胸部。
“唔!”杨洛脸一红,本能地想挣扎。
“别动!”肖石一把拥紧,小声道,“小洛,登了记我们就是夫妻了,一会儿回家还得洞房呢,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杨洛俏脸红得更甚,眼睛睁得老大,机械地点了下头。
“记住不许乱动喽!”肖石又提醒了一句,见左右无人,将女孩儿衬衫上边的钮扣解开,低头啃了上去。
“唔!老公,你好坏”杨洛的乳房尚未被人问津,一声娇嗔,局促不安地接受了爱人的的亵渎。(常妹碰过,那个不算。)
肖石啃了一会儿,车子开走,奔登记处而去。
车子走远了,收发室的老大爷戴着个老花镜,第三次从窗口探出了头:“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地!”这老家伙为老不尊,刚刚一直在紧张地偷看。
现在的结婚登记非常人性化,不用介绍信,婚检也取消了,手续一会儿就办完了。看着红红的结婚证书,杨洛欣喜至极,激动至极,又哭了好一场。
肖石感慨不已,这个情景,和肖凌当年看户口本何其相似!
进了家门,午饭也不吃,肖石就猴急猴急地把女孩儿扔上床。初夜,是女人一生幸福的开始,肖石极尽温柔,一层层剥去女孩儿的衣服。
杨洛羞涩不堪,脸都红到脖子了,死别着头,紧闲着眼,紧张而不安地等待着激动人心一刻的来临。
女孩儿嫚妙结实的身体呈现,肖石在轻轻一吻,随即向下,吻上女孩儿圆滚饱满的胸部,同时分了分她双腿,抚上女孩儿湿滑的女性隐秘处。
“唔,嗯……嗯……”杨洛死咬着嘴唇,不停地拧动着身体,强忍着体内地多处快感。
时候差不多了,肖石起身,除下自己的衣服。杨洛悄悄地睁开眼,向爱人的胯下望去。那巨物昂首挺立,青筋暴起。怒脉膨胀。她吓了一跳,忙又闭上眼睛。
肖石笑道:“怕什么,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不就看了个饱!”
“你胡说!人家……人家根本没看清!”想到昔日曾为这东西脸红心跳,杨洛窘得不行。
肖石躺到女孩儿身边拥住。嘿嘿一笑道:“没看清现在看,我们已经是合法夫妻了,你有这个权力了!”
杨洛犹豫了一下,慢慢坐起身,竟真的去看了。肖石目瞪口呆,他就随便一说。
杨洛跪在床上,歪着头,左看右看了好一会儿,终于鼓足勇气碰了一下。但又触电般缩回。肖石笑笑道:“没关系,摸吧,随便摸!”
杨洛红着一张大花脸,嗔了爱人一眼,慢慢伸出纤手握住,充分感受着那份火热与力度。肖石调整了下躺姿,任凭女孩儿观察。杨洛细细地看着,还不时撸动一下。
“老公,你的好大?”杨洛回过头。很认真地对他说。
“嗯,大是好事儿。”这话听得肖石这个舒服。
“那……人家会不会很疼啊?”杨洛望着她,眼中的忧虑很真实。
“就疼一会儿,以后你就会非常舒服!”
“哦。”杨洛应了一声,心头泛起无限欢喜。以往小女人大呼小叫,让她多次彻夜难眠,现在,她也可以享受这份快乐了。
杨洛正撅在床上,圆滚滚地屁股正对着他,还有两腿间的大片黑森林。“果然浓密!”肖石咽了咽口水。咂舌不已。
杨洛的确不是一般的多,不仅下腹,股间,连屁股沟里都长满了。那浓浓地野性之美,还有草丛中垂涎欲滴地晶莹露珠,极大地刺激着男人的征服欲。
肖石舔着嘴唇。不自觉地凑了过去。“会不会很扎嘴呢?”他慢慢亲向新妻的小妹妹,心里这样想。
“喜欢就好。扎就扎吧!”肖石两手一扒,就吻了上去。
“啊!”杨洛正在观察把玩中,全无防备,身体不自觉地俯下。“老公,那里……”她想说那里脏,不可以,可下体传来的感觉实在太美,她说不出了。
肖石把着女孩儿的屁股,扬着头,又是吸吮,又是舐舔,呼哧呼哧;杨洛头枕着爱人的大腿,口干舌燥,张开小嘴就含住了爱人地蛋蛋,同时加快了手部的撸动速度。
该来真格地了,肖石起身,把女孩儿放平躺下。杨洛紧绷着脸,岔开双腿,准备迎接爱人地进入,奉献自己的第一次。
肖石俯下身,在女孩儿唇上轻轻一吻:“小洛,我要进去了!”
“嗯。”杨洛凝眉应承,细若蚊蝇。
肖石进入。杨洛紧咬下唇,一声闷哼。肖石停住,问道:“疼不疼?”
“还行,就一下,现在……不怎么疼了。”说着话,女孩儿紧锁的双眉竟舒展开了。
肖石试探着,又动了一下。
杨洛“啊”一叫。这是一声明显的呻吟,不是因为痛苦。
肖石一怔,再入,竟然到底了!他还剩四分之一在外面呢!
“哇!我运气真好!”这小子乐了。
一般来说,女孩子初夜都会有不同程度的痛楚,但极少数痛楚感很小,这是生理结构决定的。这类女孩子膜口往往比较大,腔道比较短。膜口大不少见,腔道短则是万里挑一的极品,因为高潮会来的非常容易。或许我们的主角真是幸运儿,小杨老师就是这一类。
肖石再无顾忌,开始全力冲刺。
杨洛欲仙欲死,死死地咬着嘴唇,搂在爱人背后地手,都快抓出血了,但就是不叫,只在口鼻中发出“唔唔嗯嗯”的声音。
肖石停住,苦笑道:“小洛,该叫就叫,这很正常,你这么挠谁受得了!”
杨洛扬着已经失神的眼睛,喘息着点了个头。
肖石继续,大起大落;杨洛放开性情,生涩地配合着爱人的奸淫,淫荡的叫床声在室内回荡。真好听!
一对小夫妻在肉欲狂澜中渐入佳境,完美地结合了。正是:滚滚春闺情似水,温柔沉醉英雄。巫山云雨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处映洛红。芙蓉帐里良宵短,惯看秋月春风。人生得意须尽欢。古今多少事,都在床第中。
杨洛温柔贤慧,体力稍复,就唤起爱人,将那条沾满她处女血的床单珍而重之地收起,换了条干爽的。
两人重新拥卧,杨洛埋在爱人胸口,羞羞道:“老公,我好幸福,原来做爱的滋味这么美,刚刚你烫得人家舒服死了!”
肖石在妻子嘴上亲了一个,温柔道:“你喜欢,我以后天天让你做一个幸福的女人!”
杨洛调皮一笑:“真的,不准耍赖不给哦!”
肖石昂然道:“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你想要,我现在就可以再给你一次。”
“现在?”杨洛睁大双眼,“你还行吗?”
“你不会自己看吗!”这小子得意异常。
杨洛低头看了一眼,爱不释手地握住,羞怯道:“那好吧,就再一次,不过……”
“不过什么?”肖石一怔,这丫头一向好提要求,不会又借这个机会提什么要求吧?
杨洛望着他地眼睛,认真地道:“今天是新婚之夜,做完后你陪我去买菜,我买甲鱼,熬汤给你补,晚上你必须再给我一次!”
肖石差点儿没一头栽下床,弄了半天还是这事!这丫头,果然是淫娃,天生的小淫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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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身边的人
梅开二度后,小两口穿戴整齐,一起去买菜。杨洛买了甲鱼,还有其它一些适合男人大补的东西。考虑到月如姐姐已经有了,若一旦不小心又给杨洛命中,两个人不方便照顾,肖石买了几盒保险套。
进入家门,两人一起做饭,再次回顾了昔日的温情。天黑后,小夫妻一起洗澡,然后上床,大战。杨老师构造异常,得天独厚,肖石下午又连放了两次,生猛无比,小丫头高潮连连,死去活来。
战毕,杨洛气息稍复,似很不爽地看着他,扁嘴道:“老公,你能不能不戴那个套套了,这次明显没有下午那两回舒服!”
“怎么会呢,我看你都要不行了!”肖石能力被置疑,异常地不是滋味。
“人家才没有!”杨洛缩在他怀里,羞羞道,“老公,其实……其实我喜欢你射在我里面,现在你戴着那个,我没有那种‘烫烫的感觉’了!”
肖石差点儿没晕倒!这丫头,爱了还不行,花心还必须受到浇灌!看来只能再买药了!“你呀,真是个小淫娃!”肖石笑了笑,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杨洛既喜且羞,一个劲地往爱人怀里钻,半晌后,才弱弱问道:“老公,那你……喜不喜欢我这样子?”
“喜欢,很喜欢。”肖石发自内心地回答。
杨洛抬起头,表情极为认真,“那你说,我和常姐,还有凌姐,谁表现更好?”
女人真是吃醋的动物,连这个也要比!肖石暗暗失笑,只得道:“当然是你。”
“真的?”杨洛眼睛立刻大了六圈。
“真的。你比她们年轻嘛!”肖石就是真傻,也知道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
杨洛翻了翻眼皮,歪头着看着他道:“是吗,可我怎么觉得你以前看常姐眼睛都发绿。看我就没有!”
“谁……谁眼睛发绿!”肖石再晕,他怎么也不能说自己喜欢小女人的大屁股。其实这小子看杨洛也发绿过,尤其是她穿着紧绷大腿的牛仔裤。
“真的是发绿的感觉!”
“好了,发不发绿不说了,谈点别地。”提到常妹,肖石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如果说和姐姐之间是一种两心交融的成熟感情,杨洛有更多的理智因素,只有常妹,才是那种很纯粹的心动。
杨洛识趣地没有再说。肖石想了想道:“小洛。跟你说件事儿,凌姐已经怀孕了,过段时间我们搬到一起,好好照顾她!”
“啊!还搬……哎呀!”杨洛拉着长声,既吃惊,又极度地不情愿。凌月如怀孕已经已经让她醋得难受,还要住一起,这与她当初所想完全相悖。
肖石一愣,沉声道:“小洛。凌姐处处为你着想,可以说是我们地大媒。我提醒你,你可不能过河拆桥,达到目的就反悔!”
“不是啊,三个人……那别人怎么看哪?”
“你管别人干嘛,我们自己过得好就得呗!”
“可是……可是……”杨洛翻着大眼睛,委屈不已地道,“肖石,我原来也没觉得怎么的,可现在你是我老公了。我一想到要跟别人分享,心里真的忒不是滋味,忒难受!”
肖石苦笑,安慰道:“小洛,你都有证书了,还想那么多干嘛!再说了。凌姐的孩子也是我的,你不照顾她谁照顾她?你放心。以后等你有孩子,她也得照顾你!”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杨洛巴巴望着爱人,感觉都快哭了。“其实……我倒没什么,我主要是担心我爸妈,你想啊,要是他们来了,知道你还……我怎么说呀!”
杨洛说完,小嘴扁扁地背过了身。这倒是个问题,有几个父母能像老凌那么好说话?肖石思虑了一番,从身后搂住道:“你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交给我,到时候我想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杨洛转回身。
“这个……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总之你相信我就行了!”
“那好吧。”
杨洛委曲求全了。尽管心中有一百多个不愿意,可她不能失去爱人,而且她主要目的已经达到,重要的是珍惜来之不易的成果,而不是和爱人对着干,把这一切再毁掉。
事情解决得很容易,肖石有些意外,但更感激。杨洛仍有些郁郁寡欢,肖石捧起她地脸,笑着道:“小洛,你不是老嫌我亲你亲得少吗?现在我们亲嘴玩,跟你亲个够,好不好?”
“亲嘴玩!怎么玩?”杨洛打起精神了。
肖石道:“我们不停地亲,看谁先喘不过气!”
“那你输定了!”
杨洛骨碌一翻身,爬到他身上,张开小嘴就吻了过去。
……
次日一早,肖石把杨洛送到学校,小夫妻甜蜜吻别。随后,肖石赶到事务所。最近一直没办公,有几个委托期限将近,他想准备一下。另外周海敏走后,他还要代管美辰,有些资料情况,也要先行了解。
吃过中饭,肖石接到刘四电话。
“肖律师,杜汉生去市郊大桥了,估计是和张玉周见面!”
“是吗!”肖石想了一下,道,“你先盯着,我马上到。”虽然已答应姐姐不再查案,但为防患于未然,了解两个家伙的阴谋,还是必要的。
肖石迅速赶到。一辆小型半截货停在桥头河边,刘四坐在车里,两个小弟在后面的车斗里,还假模假式地装着半车沙子。这老小子的盯稍工作倒有板有眼。
肖石把自己的切诺基停在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上了刘四的车。
“在那!”刘四伸手一指,将一柄望远镜递给他。
肖石望去。张玉周还没到,杜汉生的车子停在桥中央,这老狐狸正抽着烟,在桥边扶栏静观。远处地天空很淡远。河水在桥下悠悠流过,杜汉生地身姿倒也说不出的寂寞。
杜汉生不是简单的寂寞,是恐惧。曹雄被杀,曹斌被抓。摆明了是杀戮和嫁祸。他派了律师,警方强硬挡驾;以往政府中的关系,无不避而远之,连牛明都不接他地电话。他嗅出不对劲了,怕了,同邓十月相比,更意识到选择留下是件大大的蠢事。他决定走,但又不甘心集团的大宗财富如此舍弃。他要逼迫张玉周解决这个问题,然后火速撤离。
几分钟后。一辆奥迪车驶上桥头,张玉周到了。
窃听器终于发挥作用了!肖石戴上耳麦,对刘四道:“你准备照像机了吗,都拍下来!”
“像机算什么!”刘四得意一笑,掏出一架DV。
肖石笑笑道:“不简单,鸟枪换炮了!”
“那当然,高科技嘛!”
肖石道:“那好,全都拍下来!”
“您瞧好吧!”
果然,杜汉生将手中的香烟扔到河里。上了张玉周的车。耳麦里传来两人地对话声。
“都什么时候了,还明目张胆地找我!”张玉周显得很气恼。
“怎么,怕了?”杜汉生毫不在意。
“有事儿快说,我还要开会呢!”张玉周似乎很无奈。杜汉生道:“曹斌的事,你应该知道,他是被嫁祸的,公安局是你分管,你先帮我把人捞出来。”
“笑话!你办事不利,还让我给你捞人!你以为公安局是自己家,想捞谁就捞谁!”张玉周格外不满。“我早就跟你说了,让他们先躲一段时间,你不听,现在可倒好,搞得我都跟着背动了!”
“呵呵,没关系。”杜汉生根本志不在曹斌。“不捞就不捞了,你帮我办件别的事。”
“你到底要干什么?”张玉周问。杜汉生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我要走了,刚刚已经把现金和帐目都向国外转移了,你帮我把银监和审计摆平,等钱一过去,我就走人,以后我们两不相干。”
“开什么玩笑!银监和审计都是独立系统,就是省委书记也管不了,这件事我帮不了你。”
“办法你自己想!”杜汉生沉声道:“姓张地,别说我没提醒你,现在警方并没有实在证据,塔吊的事,就算查到我头上,你大不了也就换个地方,该当官还当官!如果顾诚森地事败露,你就要掉脑袋了!”
听到这,肖石摇了摇头,暗暗叹息。他的推断没错,张玉周果然是被杜汉生威胁,只是,这并不是他真正希望地结果。
张玉周沉吟了一下,道:“好吧,我想想办法。不过你也要再帮我办一件事。”这姓张的也不是省油的灯。
“什么事?”杜汉生问。
张玉周道:“事情弄到这个地步,全都是那个姓肖的小子搞的,刘升也跟他穿一条裤子,不有让他再搞下去了!”杜汉插嘴道:“你不会是让我把他干掉吧?”
“笨蛋!那小子身手不错,你能保证干掉吗?”张玉周骂了一句。
“那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张玉周淡淡道,“干掉他虽然不容易,但可以选择他身边地人下手嘛!你随便找个目标搞成失踪,记住,不管是干掉还是绑架,必须是失踪,这样他会全力去找人,就顾不上再查案了。只要拖过两会,我上了位,自然万事大吉。”
“再有,你的事儿也需要时间,只有这样才能争取到时间,你的钱才会安全地转到国外,这是我们两利的事,自己想想吧。”
杜汉生考虑了一下,道:“好吧,看在我们合作了这么多年的份上,我就再帮你一次,不过我警告你,如果我的钱出了意外,我保证你立马完蛋。”
“别说废话了,想想怎么办事儿吧!”
杜汉生哼了一声,道:“这用不着你提醒,我自然会安排。”
二贼谈完,相继离去。
“两个坏蛋,太阴险了!”肖石摘下耳麦,心里一个劲地庆幸,亏得窃听了。
“肖律师,看看效果怎么样?”刘四递过DV给他看。
“哦,不错。”
肖石心不在焉,随便应了一声,开始思虑对策。所谓“身边的人”,无外乎是凌月如、杨洛和肖凌。凌月如是大宽老板,对她下手等于不打自招,可能性不大,主要是杨洛和肖凌。
他良久不语,刘四问道:“肖律师,听到什么了?”他并不知道有窃听器,但看到肖石戴耳麦,故有此问。
“哦,没什么。”肖石思虑已定,真诚地道,“刘四,这次你和弟兄们辛苦了这么久,帮了我大忙,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要不嫌弃,我以后就叫你一声四哥了!”
“肖律师,你这是……”刘四一怔,有些受宠若惊。
“哎!旁的别说了。”肖石打断,望着他道,“四哥,你跟弟兄们商量一下,要是不嫌大宽公司庙小,想过点安生日子,就都进大宽保安部,你做经理,待遇肯定全都从优。”
刘四苦笑了一下,不无感慨。“肖律师,不用商量了,我手底下那几个人,都不年轻了,早就不想在道上混了,现在你给了大伙一个上岸的机会,该是弟兄们感谢你!”
肖石伸出手,两人重重一握。
刘四又道:“肖律师,下一步要做什么?”肖石道:“一会儿你们去大宽报个到,然后你把你的人分成三组,听我安排。”
“没问题,我这就把这个好消息通知弟兄们!”
收编完刘四一伙,肖石驾车离开。他本想让秦剑锋派人保护,但小方地调查尚无结果,很多事情还得保密,只好再用刘四的人。凌月如问题不大;肖凌每周回家一次,他按时接送;杨洛他每天接送,平时则让刘四的人在三处暗中保护,应该可以安全。
肖石想的不可谓不周到,只是忽略了一个人,一个虽然不属于他“身边”,但同样需要保护的人,就是小女人常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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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极速追踪
下午的天气很炽闷,太阳如倾斜般反光。肖石打开车窗,风迅劲地灌入,两侧嫩绿的柳树和新开的桃花斑乱错杂,如高速奔驰的现代都市,无序而繁华。
到了大宽,肖石跟姐姐说明了情况,凌月如满口答应。
内地企业的管理多半不规范,更不够现代化,新观念往往停留在机构框架方面,实则仍是计划经济时代人情和人治相结合的老方法。塔吊事件后,凌月如决心改组公司,尤其是一向不受重视的保安部。刘四等的加入,也算是一场东风。
时间不大,刘四一伙到了,一个个穿得人模狗样,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凌月如将保安部一分为二:一为内部保卫;二为外部安全。刘四被聘为外部安全部主管,负责各施工现场的安全问题。刘四高配了副总级月薪,其它人与中层职员等同。
黑道的日子并不好混,能靠上大树的,只是极少数。刘四一伙都在三十左右岁,连初中文化都没有,平时多半是靠刘四的关系,在各处观风、看场子,或充当临时打手,危险不说,生计也很艰难。现在不仅转正,还一跃成为“白领”,小流氓们嘴都乐瓢了。
当然,适当的业务和纪律培训还是必要的。
随后,肖石跟“刘经理”一起研究了杨洛等三处的保镖任务,对细节和路线都做了周密安排。由于事先得到消息,几处又都不偏僻,这个任务并不难,只要人不落单,黑道也不敢在大街上抢人。
刘四等兵分几路出发了,肖石喘了一口气。现在,曹斌已落网,招供是迟早的事。王涛也跑不了,窃听录音和DV录像更是足够公安和纪检部门展开行动,这个案子已经等于破了。但他还要等,等小方的调查结果。看清楚全部事实真相。
按肖石推断,张玉周是杀害顾诚森的凶手,并因此受到至少两股势力的威胁利用,但黑名单只有一份,在哪?两股势力又是怎么勾结的?尤其是后者。小方的调查只能帮他确认另一势力的身份,这个迷仍解不开。
不过肖石相信,两伙势力火并地时候不远了。
肖石一直陪姐姐呆到下班,然后到松山中学接杨洛回家。进门后,无须约定。小夫妻第一时间开始拥吻。杨洛今天穿着那条牛仔裤,那大腿,那屁股,紧绷绷的,结实而弹性。肖石可得到机会了,任凭杨洛搂着他狂吻,一双大手立刻抚上,贪婪地把玩抓捏。
门厅的四十瓦灯泡有点暗,肖石就近把女人推进厨房。“老公。你好坏!”杨洛瞥了一眼,把上身伏在菜板上,向爱人、撅起了浑圆结实的屁股。两人性爱历程虽只一天,但她迅速抓住了爱人地“屁好”。
“小洛,变这么乖了!”肖石从后面抓住女人的奶子。
“你不说……喜欢人家这样吗?”杨洛娇喉婉啭,如闭月羞花。
肖石叹了口气,将女人拥紧。杨洛构造异常,那份骨子里的骚荡配上外在的青纯和矜持,他想不喜欢都难。
杨洛回眸,勾住爱人的脖子。“老公。吻我!”肖石凑上前,两人带着幸福的微笑,各自深出舌尖,温柔地交接、缠绕,在空气地包围中,享受着那份。滑腻柔软的感觉。
肖石悄悄解开了她外衣和衬衫的钮扣。将胸罩推上,把住女人双乳。
唇分。肖石除下女人外套扔到一旁,又将衬衫扒到臂弯;杨洛很主动地伏下身子,肖石蹲下,杨洛的里外裤被层层剥落,诱人厚实地屁股暴露在空气中。
“嗯!”凉凉的瓷砖刺激了双乳,杨洛不自觉地呻吟了一声。
或许是出身的原因,杨洛的屁股又圆又正,臀肉实而不硬,厚而不腻,极具弹性,何况还一沟壑被爱液浸得晶晶亮的浓密森林。
肖石爱不释手,在大肉上又亲又啃;杨洛微笑回望,轻摆着任由爱人亵玩。
肖石挺不住了,起身准备脱掉外套。
“老公,我帮你!”杨洛嘻嘻一笑,转身蹲下解开他的裤带。
巨物跳出,杨洛仰面看着他,纤手温柔地撸动。肖石笑笑没说话。杨洛还不知道用嘴,不过他也没教,这种事情因人而异,难免有人反感,还是自己领悟比较好。
肖石除去西装外套,向桌上一扔,准备来真格的。
“啪!”一扔之下,手机从西装内口袋中滑出,掉在了地上。
肖石看了一眼,一颗心立刻悬起,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糟!还有常妹呢,常妹也应该保护。”李文东案件后,两人关系几乎路人皆知。杜汉生老奸巨滑,很可难会向常妹下手,而且两人关系已经结束,还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天,常妹才应该是第一保护对象!
“肖石,怎么了?”见爱人忽然陷入思索,杨洛问。
肖石回过神,道:“小洛,我想起个事儿,得马上打个电话,你先做饭,晚上我们再好好玩。”
“嗯,你去吧。”杨洛浅笑嫣然。
肖石点了点头,不无歉意。二人双双穿好裤子,杨洛在厨房忙活。肖石捡起手机,进房拨通了秦剑锋地电话:“队长,不好意思,还有个事儿得麻烦你?”
“又什么事儿,你不会又杀人了吧?”秦剑锋的语气很不友善。肖石苦笑了一下,正色道:“我得到消息,杜汉生可能会对我身边的人下手,我担心常妹,你能不能安排她公出或外出学习一段时间?”
秦剑锋怔了一下,道:“你从哪得到的消息?”
“这个……我买通了他身边的人。”事关重大,即使是老队长,他也得瞒着。秦剑锋叹了口气,道:“现在都下班了,明天我一上班就安排。”
“谢谢队长!”肖石准备收线。秦剑锋又骂道:“你听着肖石,要是常妹出了什么事儿。我饶不了你!”说完愤愤挂断了电话。
晚饭后,肖石有一搭没一搭地陪杨洛看电视,心里空空的。按说常妹下班时间是高峰期,回家路段又是繁华区。应该不会有事,可秦剑锋明天才能安排,他还是有点儿放不下。
外面天已经黑了,肖石望了一眼,决定再给常妹打个电话。巩小燕事件已经给了他教训,心动就必须行动。
肖石再度拿出手机,上面的日期吸引了他的目光。天!今天是他和常妹两周年纪念,前段时间小女人还说要跟他纪念一下,可别在今天出什么事!
肖石不敢犹豫了。按下曾经熟悉无比的号码。
……
今天是和爱人两周年的纪念日,小女人却很不爽,不是为这个日子,是她得到了爱人和杨洛结婚地事实。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需誓言。两人已无关系,爱人和谁结婚不重要,她早想开了。可她不懂,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今天?难道上天也在取笑她、戏弄她!抑或继续惩罚她?
她不怕面对,只是在这特殊纪念的一天,让她得到这个残忍的消息,她真的好难受。
常妹闷闷不乐,吃了几口饭就出门散心了。傍晚地风很轻,街灯柔柔地亮着,望着路边对对幸福的人儿,小女人委屈、哀伤,直想哭。她想给爱人打电话,但放弃了。她知道他不会出来,更不想跟一个结婚第二天地男人约会,哪怕她曾经爱过,现在仍在爱着。
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或许是想独自纪念。常妹去了临湖公园。这里,承载着她无数初恋的甜蜜。激动地初吻,生涩的拥抱,还有星辉下的生日烛光。
忆昔风里伴君身,五里杨花十里尘。今日花开更无限,身边不见旧时人公园寂静无人,景物依稀,周遭风痕树影,浅唱低鸣,都似旧日模样。
听荷小筑天晚锁门,常妹跳不进去,把着大门的栏杆空自怅望,回想着和爱人一起的种种甜蜜,让人销魂地偷约,倾情难忘的星语心愿,泪水,不觉间流了满脸。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小女人悲从中来,再也忍不住了,双手捂脸,蹲在地上,“哇”地就大哭了起来。哭的这个难过,哭声在空旷中回落。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常妹掏出一看,小心脏立刻跳起,花花绿绿的屏幕上,显示的正是爱人的号码。
“他还记得,他也记得!”常妹感动得不行了,泪水流得更甚。小女人横了一把泪,忙把电话接通。至于爱人那个已婚两天男人的身份,她早忘一边了。
“常妹,你在哪?”爱人声音很急促,毫无半点温柔。小女人嘴一噘,道:“关你屁事?”
肖石正心急中,差点儿没给噎死。“常妹,杜汉生要对我身边的人下手,现在外面很危险,你千万不要乱跑!”
常妹听后一愣,立刻慌了,两眼不安地向四周望去。园内到处黑漆漆地,树影张牙舞爪,这一刻都成了坏蛋。
“常妹,你到底在哪?”肖石意识到了什么。
“我……”常妹抓紧电话,哭道,“肖石,我在公园呢,我好害怕!”肖石气道:“这大晚上的,你怎么又跑那去了?”
小女人涂着眼泪,又委屈又难受。“我想你嘛,你不跟我纪念,还不许我一个纪念!”
“哎呀!”肖石心急如焚,也来不及感动了。“你听着,马上到大门口,找个商店饭店什么的,我马上就到,你等我电话!”
“哦,那你……快点来救我呀!”常妹对着电话大喊。
临湖公园是S市最大的公园,地处市区边缘,由于附近是旧皇陵,所以还有很多老百姓的坟墓,故天黑后人迹绝少,听荷小筑又在公园内端。距大门还很远。小女人左顾右盼了一番,起身就开跑。
常妹心头乱跳,既害怕,又惊喜。还有点儿刺激。她甚至盼着能出点儿什么事,因为她相信,爱人一定会象以身做赌那次一样,及时赶来解救她。
大门已经在望,一辆尼桑牌轿车突然亮起前灯。
“啊!”常妹吓了一跳,立刻停住,心想,怎么爱人这么快就来了!难道是故意骗我?想给我个惊喜?哎,不对。这是轿车,不是吉普车!……天哪!不会是……
常妹反应过劲,撒腿就想跑。两条大汉一左一右蹿出,把她逮住了。
“臭流氓!放开我!救命啊!”小女人连踢带踏,拼死抵抗。
“闭嘴!啪!”一人打了她一记耳光。
“啊!”常妹脸上一疼,挣扎稍缓,另一人从身后把她死死环住。
小女人还想喊,一条大胶布封住了她的嘴。“唔!唔唔!”常妹继续抵抗,双手双脚又被缠死。一人把她扛起。丢到后备箱里。
车子开走,公园恢复平静。
……
杨洛怔怔地望着他,忧心忡忡。肖石如实道:“小洛,杜汉生说要报复我,常妹现在一个人跑到临湖公园去了,我得去一趟。”两人已是夫妻,他坦诚相对。
“什么!”尽管已旁听了个大概,但杨洛还是吃了一惊,“你快去吧!”
肖石在她肩上拍了一把,转走要走。
“老公!”
肖石转回。杨洛一把搂上他的脖子,在他唇上重重一吻,深深地望着他道:“肖石,你自己也要小心,记得我在家等你。”
“嗯,我明白。”肖石抚了抚妻子的脸。转身急急而去。
普通的离别,被杨洛最后一吻搞得忒悲壮。肖石理解妻子的心情。也很感动于这份在乎和宽容,不过眼下却没有时间体会了。他有一种强烈地预感,今晚会出事。
上午的窃听、自己的疏忽、今天特殊的日子、小女人出人意料地行动。还有巩小燕事件的深刻教训,一直以来地林林总总,没有一个逃脱该死的宿命。巩小燕事件已经让他懊丧不已,如果常妹再出事,他这辈子别想原谅自己了。
肖石心急如焚,把车子开得飞快,切诺基在暮色中掠夺一条条街道。
一辆灰色尼桑车自他身边驰过,肖石回头看了一眼。这条路直通临湖公园,他心里犯了核计,随即掏出电话,拨打小女人地手机。电话无人接,空响许久。
肖石握着电话,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全身寒毛倒竖,扔掉手机就开始掉头。轮胎与地面之间发出尖利的摩擦声,肖石扯过安全带,切诺基怒吼着冲出!
常妹手脚被捆,嘴巴被堵,在黑暗的后备箱中委屈不止,流泪不止。“我怎么这么倒霉,这么命苦!爱一个人有错,不爱了还有错!我现在什么都没了,就剩心里那点儿爱了,自己纪念一下都不可以,为什么?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为什么还要惩罚我!”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常妹愣了一下,脸上地泪水浑然而落,立刻布了满脸。她知道那是爱人打来的,可她……却接不了!小女人又急又恼,但又燃起了希望。“肖石,你一定要来救我呀!我这次、这次还信任你!我我我……你要是救不了我,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肖石急得满头大汗,吉普车急速狂飙,两侧的景物高速倒退!几分钟后,两车接近了。正当他要超车时,尼桑车意识到了,突然加速,开始全力奔逃。
两车一前一后,在夜色下的都市开始了追踪游戏。
吉普车的长处是越野爬坡,可眼下是公路。肖石的车子,在切诺基一族中或许是上乘,但同尼桑轿车相比,还是逊色不少的。随着尼桑的奔逃,两车距离越拉越远。
肖石心急火燎,口中大骂不止。可追不上也得追呀,常妹还在那车里呢!
尼桑的车屁股越来越小,肖石冷静了一下,再次拨通了秦剑锋地电话。“队长。灰色尼桑,车号是XXXXXX,正在向SD高速公路方向逃脱,马上想办法截住它!”
秦剑锋心里一紧。忙道:“出什么事儿啦?”肖石叹道:“常妹可能在那辆车上!”
“你说什么!”秦剑锋一怔,开口就骂,“操你妈的肖石,常妹要是少一根寒毛,我把你脑袋揪下来!”
“不用你揪!常妹出事,我自己揪下来给你!”肖石扔掉电话,继续加速。
十月集团除了S市总部外,另两大据点是D市和A市。D市是SD高速公路的终点,A市在中间目前的追击路线,正是SD高速公路方向,考虑到张玉周让人“失踪”地指示,肖石故做出此判断。
拐了个弯,肖石远远看到尼桑进了高速道口,又打电话跟秦剑锋确认了一下。
“咔!”肖石撞断道口的横杆,直冲而入。
道口收费员傻眼了,随即一声大叫抓起电话。
两辆车一前一后,以人目力所不及的速度在追逐。如两道闪电,沿途车辆被一一超越。灯光闪烁,高速公路上上演飞车大战。
市内是一级公路,现在到了高速公路,他的吉普被越拉越远,尼桑几乎看不见了。肖石已把车速提至极限,车身不停地颠簸,轮胎一直在尖叫,发动机已隐隐有热气冒出。他既无奈,又恼怒。
……
一辆黑色雪弗莱以常速在路上行驶,开车地是一女子,副驾驶位上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春夜地气温并不高,但两人却开着车窗。女子长发飘飞,靓丽的面容在美得让人心悸。这是个狂放的女子,一颦一笑间展出的不羁。象征着她魅力四射的人生。
一车尼桑“嗖”地掠过!
“哇!开这么快!”女子看了一眼,不觉发出一声惊叫
那男子笑笑道:“怎么。你又想飙车了?”
“本来没想,你这一说还真有点儿想了!”
“呵呵,好啊,改天去香港,我再陪你飙一圈,还是老路线,元朗到维多利亚港!”
女子转头道:“说定了,但只能是我们两个人。”
“没问题。”男子微微一笑,“只要你还坐在我身上!”
女子没说话,脸上飞过一抹红霞。窗外的风很劲,吹不乱两人间地浓情蜜意。
又一辆吉普“嗖”地掠过!
“哇!怎么又一个!难道是飙车大赛?”女子兴奋地望向身边人。
男子笑笑摇头,道:“好了好了,飙不飙地跟我们无关,别想多余地!”女子双眉一挑,哼了一声道:“不用到香港了,本小姐现在就要飙车!”
男子皱了皱眉,劝道:“别闹了,我们还要赶时间呢!”
“别扫兴!”
“这是高速,别胡来!”
“闭嘴!”
男子屡劝,女子不理,雪弗莱全速冲出。
肖石正着急地开着车,一辆雪弗莱忽然冲到身边,开车地女子大喊道:“喂!帅哥,飙车大赛啊?”
晕!怎么什么人都有。肖石没工夫理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她走开。随即,肖石加速,把雪弗莱抛开。
“喂!算我一个!”雪弗莱又跟了上来,一个男子说着什么,被女子一把推开。
肖石看了一眼,无奈。摇下车窗,大喊了一声:“走开,别捣乱!”言罢再次加速超过。
“靠!敢说我捣乱!”女子银牙一咬,又驾车冲了上去。
尼桑快没影了,肖石正瞪着眼睛寻找。雪弗莱又蹿上,这次居然在前面拦住了路。
“我靠!这女地是不是有病!”肖石都快急疯了,这还有人跟他捣乱。无奈之下,他“叭叭叭”连按喇叭。
那女子纯粹故意气他,左摇右晃,就是不闪路。肖石气得七窍生烟,大骂不止。
那男子看不过,回了一下头又劝道:“快别闹了,人家飙车是有赌注的!”
“那又能怎么样。大不了你赔给他!”
“这……”
女人嘴里虽然说着,但还不是不讲道理之人。雪弗莱放缓车速,又和肖石并行。
“喂,这回服了吧?”女子得意大叫。
肖石正在气头上。开口就想骂,但看到女子的车,忽然灵机一动,探出头道:“我是警察,你不是要飙车吗,前面有个灰色尼桑,有本事帮我拦下来,政府有奖!”
“警察!”女子美目一亮,大声道。“没问题,抓坏蛋我最拿手了,看我的!”
男子警觉地看了肖石一眼,道:“警察?!他怎么没出示证件?”
“什么证件!没胆鬼!”女子调整了一下坐姿,雪弗莱“嗡”地一声蹿出,向前面急速追去。两人追踪升级为三人狂飙。
作为首批投放国内低端市场的美国车,雪弗莱的性能还是相当值得推荐的,其稳定性和排气量均强于日本的尼桑,那女子驾驶技术又不是一般地惊人。所以虽然是高速公路,两车的距离还是渐渐地拉近了。
两辆车都跑没影了,肖石心里七上八下,好在这段没有下道口,他不必担心追丢。十分钟后,肖石远远看见雪弗莱已经拦下尼桑,两个家伙手持匕首,正和男子大打出手,女子在一旁大呼小叫。
那男子功夫不错,虽赤手空拳。又以一敌二,但毫不落下风,要知道,十月集团的保镖都不是庸手。肖石是武术行家,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那男子的路数是东洋功夫。只是不够纯正,好象加了很多自创地招术。而且从位路看,还应该是半道出家的。
二贼摆脱了肖石,正庆幸中,不想半道杀出个开车厉害的女程咬金,两人下车动手,又跳出来个功夫厉害的男程咬金,眼见肖石到了,两个家伙叫苦不迭。
一贼见了,道了一声:“你顶一下!”言罢跳出战团奔向车尾箱。
肖石火速开至,嘎然而停。那贼揪出常妹,挟持在身前,将匕首一横,喝道:“住手,要不我捅了她!”肖石正要下车,见状到工具箱里掏了一把。
战场形势发生了变化,男子投鼠忌器,将另一贼迫退停手。肖石径直奔了过去。
“站住!”那贼厉喝。
小女人见到爱人,立刻大哭了起来,只是哭不出声。肖石看了一眼,向另一贼迫去。伙伴手里有人质,那家伙放心了,站在一旁不停喘气,冷不防肖石已冲了过来。
“喂,我叫你停住!”那贼再度横刀大喝。肖石不理,一把揪住另一贼左臂,同时抬膝一横,向那家伙肋下撞去。“咔咔!”两声,肖石撞断了他肋骨,卸下了他左臂。
“啊!”这家伙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打滚不止。没办法,秦剑锋还没到,他没有手铐,也没有绳索,只能用这种方式。
“你……”那贼大吃一惊,没想到肖石居然不顾他手里的人质。
肖石当然不会客气,他当警察多年,很清楚这种人的心理。两人都是普通保镖,非亲非故,挟持者绝不会为了他人杀害自己手里地人质。
“把人放了,我让你走,要不你死定了!”肖石喝道。
“少来这套!我警告你们,谁也不许追!”说着话,这家伙奋力拖着常妹,慢慢向车门挪动。肖石冷哼一声,慢慢向前靠近;男子很有经验,看了他一眼,也从一方逼近。
“你们、你们都给我站住!”那贼色厉内荏,一双贼眼不停地在二人身上移动。
当这家伙目光游离到男子身上时,肖石抓住机会,右手猛地一抖,一道寸芒闪电射出,在暗夜的空气里高速旋转,象一个美丽的瞬间。
寸芒是什么?
是钉子!
两寸钉!
崭新地两寸针!
两寸钉直直地射入那贼手背,鲜血淋漓。“啊!”那家伙大叫一声,短刀坠地,手腕连抖。肖石和男子同时冲出。肖石扯过常妹;男子揪住贼人头发,“邦”地一声在车身上撞晕。
肖石扯下常妹口上的胶带,没等手脚解缚,小女人就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可算能发出声音了!肖石一把拥住,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谢天!谢地!谢人!
男子从地上捡起匕首,上前递给肖石。
“谢谢!”肖石微笑点头,随即割断了常妹手脚的地胶带,小女人再无束缚,一头扎进爱人怀里,放声大哭。男子和开车的女子含笑看着二人,似乎也在感受着这场面地幸福。
“别哭,别哭,没事儿了!”肖石看了二人一眼,连忙劝止。
常妹刚刚释放,一时哪止得住。车辆不时经过,人人都在这道风景下留下自己的眼波。
“好了好了,别哭了,人家该笑话了!”
小女人好歹止住了哭,向一旁二人羞羞一瞥。二人微笑对视,男子上前道:“兄弟,你女朋友已经没事了,我们还要赶时间,就不跟你去录口供了,咱们后会有期!”
肖石忙放开常妹,感激地道:“二位帮了大忙,还不知怎么称呼呢?”男子笑道:“举手之劳,名字不提也罢!”
言罢,男子看了看手表,对女子挥了下手:“我们快走吧,要不小雨该等急了!”女子听后,两眼立时一瞪:“又是那个臭小雨,晚见一会儿能死人啊!”
女子毫无顾忌,男子看了看肖石,尴尬一笑。女子不依不饶,又骂道:“就知道成天跟臭小雨鬼混,功夫越来越差,连两个小流氓都对付不了!”
“行了,都一家人了,还老没完没了的干嘛!”男子万般无奈,扯着女子向雪弗莱走去。
女子忽然回眸一笑,对常妹道:“你男朋友不错,一定要看紧了,否则男人花心起来会没有止境的!记住姐姐地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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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爱的本能
雪弗莱渐渐远去,肖石收回了目光。小女人歪着头,似有所思,忽然望着他道:“肖石,刚刚那个男的好象有两个老婆!”
“你怎么知道?”肖石顺口问了一句。常妹睁大眼睛,认真地道:“你没听见嘛,那个女的说什么臭小雨,那个男的又说什么一家人,这不说明他有两个老婆吗?”
“咳,那只是你知道的,没准人家有五个八个呢!”肖石暗自尴尬了一个。
“我的意思是说至少两个!”
“你管人有几个,那是人家私事,不要讨论!”这小子心虚了。
常妹瞥了他一眼,神色忽地黯然了下来,没再说话。肖石没在意,只是安慰道:“常妹,别想乱七八糟的了,事情已经过去,你安全没事,我就放心了。”
“不用你假惺惺!”常妹瞪了他一眼,低头活动有些麻痹的手脚。
肖石以为她遭逢险境,心有余悸,情绪还不太稳定,就没再自讨没趣。此时,远处传来一连串警笛声。不多时,两辆警车和一辆高速管理局的执法车赶到了。
秦剑锋一马当先,冲下车来。肖石干笑了一下,上前道:“队长,常妹没事!”
秦剑锋没说话,一双眼睛象要吃了他。或许是怕爱人挨批,常妹下意识地扯住他手臂,小声道:“队长,我……我真没事!”
肖石看了看被小女人扯住的手,心头一阵感慨。
秦剑锋认真地打量了一番,又把目光转向肖石,重重地“哼”了一声。肖石咧了下嘴,向地上二贼一指,讨好地道:“队长,人都抓住了。这下……嘿!你又有新证据了!”
刑警们和肖石打了个招呼,不过都不是很自然;常妹低着头,脸上窘得直发烧;肖石十分意外,左看右看。心道,怎么大家……都没有以前热情?
两个家伙被押上了车,秦剑锋看到了现场剪断的胶带,又向他怒目而视。肖石忙道:“队长,你们先忙,常妹她……受惊了,我先送她回家!”
秦剑锋又哼了一声;肖石对众人挥了挥手,拉着小女人上车了。
车子远去,秦剑锋叹了一口气。两人分也就分了。他认了,可不管有心还是无意,揪揪扯扯的总没个完,他真有些头疼了。
下一个道口并不远,肖石出去掉了个头,曾经的小情人踏上归途。
上车半天了,小女人还一言未发,只是呆望着窗外,脸上是淡淡的哀伤。远处村落的灯火不时明灭。不知想照亮什么,还是点燃什么。肖石心情复杂,也不知说什么好。常妹独自跑出去纪念,他既感动,又难受,更心酸。
或许是因为肖石的已婚身份,常妹收拢心境,找了个话题:“肖石,你还会飞钉子,什么时候学地。我怎么不知道?”
“修车时学的,没活时无聊,用来打发时间,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肖石淡淡答了一句,还不经意地看了一眼。
他实在不该看这一眼。常妹一愣,脸色立刻变了:“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肖石愕然。转头道,“我哪有意思。我不是回答你的话吗?”
常妹胸口开始起伏,盯着他的眼睛道:“你地意思就是,我当时反对你修车,你今天又用修车练的飞钉子救了我,所以你很得意,认为我应该感到惭愧,是不是?”
“我……我哪有这个意思?你不要瞎猜好不好!难道我救人还救错了?”肖石崩溃到绝倒。这个小女人,怎么变这样了?受刺激了,明显是受刺激了!
“你好意思说!”常妹伸过脑袋,瞪着他道,“你要不跑去修车,我们就会结婚登记了,还会发生这么多事吗?”
肖石一阵头大。这不说话倒好,一说话就胡搅蛮缠,八百年前的事都翻了出来!
常妹越想越委屈,幽幽道:“刚才那个姐姐说得真对,男人花心真是没有止境。我现在才知道自己好傻,以前我一提醒你那些女人别有用心,你就说我胡闹,还让我信任你,我傻乎乎地信了,可我……我……”
小女人忍不住又哭了:“我是信任你了,可我换来什么了?我什么都没了,她们全都登堂入室了,我想自己过个纪念日都不得安生,结婚了不起呀!”
肖石一愣,问道:“你都……知道了?”常妹抹了一把泪,苦道:“杨洛带着结婚证去落户,人还没走呢,户籍小范就打电话安慰我,我……我都难过死了!”
肖石这才恍然大悟。小范是他家那片派出所的户籍警,公安机关又是个系统性很强的单位,这种事几个小时后就能传遍刑警队。
肖石叹了口气,落户没什么,只是这个日子……唉,可又能怪得了谁呢!
肖石摇着头,把车停在路旁,劝道:“常妹,别哭了,我都不知道她去落户了,要是知道……”他本想说要是知道怎么也能让她换一天,可一想,他也是后来才意识到的。
“算了吧,她又不知道今天是我们两周年。”常妹情绪稍复,抹了抹眼泪道,“其实我早就想开了,就是今天这个日子,我太难受了!”
肖石心头酸酸,第一次感觉到小女人也会如此让人楚怜。
常妹转过身,又望着他道:“肖石,发泄归发泄,其实我今天过得挺开心的,被抓走的时候我都绝望了,后来听到你的电话,我就告诉自己,你一定会来救我地,你真的来了,原来信任你没有错。”
肖石两眼发热,好多往昔的甜蜜在心内酸涩地翻搅,不自觉地伸出手。擦着小女人面上的泪痕。常妹头一低,抵在爱人心口轻轻哭泣。肖石抱着常妹的头,怅望着远方。风从原野中吹过,车子。从他们身边掠过。
宿命带给他们一个完美的两周年纪念,但纪念却不是结局,在命运面前,人都是脆弱地,生命是美好的感觉。两人继续上路,车行渐远,身前身后,是两串并行的灯火。
常妹家楼下,似曾相识地场景。小女人站在车窗边。可怜巴巴地望着爱人,这个舍不得。一旁地大树被风吹得劈哩叭啦,他们,曾在大树下拥抱接吻。
常妹眼圈一红,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
同样情景,小女人曾用最后一吻的方式骗取他的眼泪。肖石往后闪了下头,警觉道:“常妹,你又想干什么?我可提醒你,我现在已经结婚了。你要是再……那可就是第三者插足喽!”
“第三者,你……”常妹怒了,脸色变了数变,突然猛力地“呸”了一声,“你以为世上除了你就没有男人了?你以为你是谁?谁稀罕你,哼!”
小女人挺着大胸脯,拧着大屁股愤愤走了。肖石看了一眼,摇着头掏出手绢。常妹那大力一呸,呸了他一脸吐沫。
车子慢慢起动,拐弯处。肖石探出头,回望楼梯窗口。二楼,没有;三楼,没有;四楼……个小脑袋嗖地一下缩了回去。他笑了笑,加大油门,车子快速驶出。
肖石走了。一样不舍。
秦剑锋到现场时,常妹曾扯了他一把。让他感慨良多。他曾劝小女人改改性子,现在看来没有任何成效。那一扯,他忽然明白,小女人对他的维护已经上升到本能的高度,几近一种生理现象。换言之,常妹是一个狭隘到极点的爱情保护主义者。
两人分手后,常妹曾短暂自责,随后就一个劲地往杨洛或是凌月如身上推卸责任,别说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也不在他身上找原因。分手前两个月,他和常妹半同居,度过了爱情最幸福、感情最融洽的日子,而那时候却是他和姐姐交往最淡的时期,因为老凌的病,他对姐姐完全是同情和恻隐;至于杨洛,早就已经走人了。
分手本是两人事,常妹有错,他有责任。可小女人却以一种蛮不讲理地方式,把两个人死死地保护了起来。
肖石很为所动,可想到小女人不变的性子,还有以后更长的日子,他又跟着上火。
十点刚过,肖石到家了,还不算晚。杨洛穿着一条大睡裙,从房内急急迎出:“肖石,常姐没事吧?”
“没事,有惊无险。”肖石在妻子脸蛋上拍了拍。
“那就好。”杨洛拢了下鬓发,长出了一口气。
肖石仍有些黯然,又不禁叹息。杨洛搂住他的腰,仰望着他道:“肖石,你知道吗,常姐其实是我唯一的朋友。”
“是吗?”肖石很吃惊。
杨洛笑了一下,很无奈,还有些凄凉。“搬来之前那几年,我又自卑,又封闭。后来认识你和常姐,嗯,虽然……我们都嫉恨对方,还吵架,可不知不觉就好起来了,还经常说说心里话呢!海啸那天打完电话,常姐走了,说以后不来了,那时候我真的好难受,好不忍心,要不是因为你,我们……”
“要不是因为我,你们根本就不可能认识。”肖石叹了口气打断,又振作起精神道,“好了,不说她了,该给你补课了!”言罢将女人横身抱起。
进房后,肖石把女人扔在床上,将睡袍一把揭起,露出了女人香喷喷地屁股。“哇!连内裤都没穿?”
杨洛嘻地一笑,拱着屁股道:“人家小洛乖嘛,准备好了等老公回来欺负!”
“这小妮子,真是太懂得怎么让我高兴了!”肖石感慨不已,伸出一双大手,开始蹂躏女人送到他眼前的屁股。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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