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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好月园 (162-167) 作者:盛天 - 长篇色情小说

[db:作者] 2025-11-24 13:33 长篇小说 6750 ℃

【花好月园】(162-167)

作者: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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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情跨印度洋

尽管很奇怪姐姐为什么急着挂电话,但幸福和宽慰仍在肖石胸臆间猎猎激荡。

大难临头,直面世间最罕见的浩劫,两人都在心念对方;劫后余生,在千里之外幸福地静默,又迅速归于寻常。如果说肖石一直不相信世间有传说中的所谓真爱,那么这一刻,他信了,至少,他深深地感动于危难时彼此的忠诚和意志。

他有一种感觉,这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他确信,无论前方还有多少的苦难和坎坷,两人都可以安然渡过。

郑同喜躺在病床上,微笑望着他,也为他幸福着。肖石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满怀歉意地望向面前的高级工程师。从树上掉下时,这个厚道的汉子奋不顾身地擎起双手去接他,他所幸没事,郑同喜却被重重地砸倒在地,现在腰脱了。

“老郑大哥,我真是……”肖石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哎──!”郑同喜挥了一下手,不想却牵动了腰部的伤势,忍不住咧了一下嘴,随即宽厚地道,“别这么说,应该说你们两个年轻人给我上了一课,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你们彼此的作为,让我深受感动。凌总是个好人,肖律师,好好对她吧。”

“我会的。”肖石坚定地点头,把手机递了过去。

郑同喜笑了笑,道:“先别忙,这场海啸规模这么大,肯定已经传遍了全世界,给家里打电话报个平安吧。”

“哦,谢谢。”肖石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拨通了杨洛的手机。

……

常妹和杨洛两人无耻地打闹完毕,肖凌返身过来。

提到肖石的处境,两个女孩儿刚刚有所恢复的心。又再次悬起。三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等了一下午,都快天黑了。大宽公司方面仍没有消息。

女孩儿们坐不住了,常妹巴巴地望着杨洛,眼圈又红了。“杨洛,都这么久了还没消息,你再打个电话问问吧?”

杨洛捏着手机,看了看肖凌,又凄然地望着同命相怜的小女人,心里空空的,一点儿主意没有。眼中也几欲落泪。她不是不想打,可人家说一有消息就通知,她怕得到难以接受的结果。与其得到坏消息,莫不如守着一份希望,哪怕是自欺欺人。

见杨洛没行动,小女人泪水浑然而落,扭过身不停地涂抹;杨洛也忍不住默然流泪。

屋内没开灯,光线很昏暗。肖凌睁大眼睛,左右看了看。怒道:“你们两个哭什么!我哥一定不会有事的!”

两女低头不说话,泪水流得更甚。肖凌耐不住内心地难受,愤怒地走到窗边。

望着窗外熟悉的景物,肖凌悲从中来,倔强的泪珠也开始在眼圈里打转转了。兄妹两个一起生活八年多,无所不能的哥哥从事着危险地职业,她很少担心,甚至相信枪林弹雨也不会伤到哥哥分毫,可这一刻,她惶惑了。动摇了,怕了,也慌了。

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了屋内的沉寂,肖凌霍地转过身,杨洛和常妹面面相觑,两人的胸脯都不平静地起伏着。

近情情怯。常妹挂着泪,睁着大眼睛望着她。杨洛低头看着兀自在响着的手机,竟不敢去接。肖凌不耐烦了,奔过来向手机抓去。杨洛一把抢过,把电话接通。

“喂,请问……”

“小洛,是我。”肖石的声音。

“肖石!你……你没事吧?”杨洛说完捂上自己的嘴巴,喜泪瞬间流满全脸。

常妹和肖凌相对一望,立刻凑上前。

“我没事,你别担心。”肖石感慨良多。

三个女孩儿头凑着头,欣喜地笑着,泪水在她们美丽的脸上激荡。

“你都让……让我们担心死了!”杨洛哭着说。

电话里传来肖石温柔的笑声:“这么不相信我,怕我食言不带你到欧洲旅行?放心吧,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肖石心内感动、柔情泛滥成灾,比印度洋的海啸更烈,尽力展示着最轻松地一面。

杨洛脸一红,不觉向常妹望去;小女人噘着嘴,又委屈又生气,泪水流得更急;肖凌望着两人,表情很古怪。

“凌姐呢,她怎么样?”杨洛又问。

“她也没事,我们……都没事。”肖石不胜感慨。

杨洛看着伤心不已的小女人,忙道:“肖石,那什么,肖凌和常姐都在,常姐是第一个……第一个知道海啸,也是第一个来的,她呆一下午了,哭了好几起,都快担心死了,你跟她说几句话吧?”

  “……是吗,你把电话给她。”肖石心里酸酸的。

  杨洛把手机递了过去。小女人呼地扭过身,任凭泪水在脸上纵横,就是不理。杨洛和肖凌苦笑对望,道:“常姐?”

  “我不接!”小女人抹了一把泪。

  杨洛无奈暗叹,碰了她一下又道:“常姐,接吧?”

  “我不稀罕!”小女人哭得不行了。

  杨洛再度望肖凌,很无助。肖凌有些哭笑不得,脸一板道:“常姐,这是国际电话,很费电的,你再不接就没信号了!”

  小女人停住哭,没说话,还是没接。

  “常妹!常妹!”肖石在电话里叫着。

  肖凌白了她一眼,忽然道:“不接拉倒,我接!”

  常妹忙将电话抢过,捏在怀里瞪着二人。杨洛微笑着点了下头,轻轻拉了肖凌一把,肖凌撇了下嘴,两人去隔壁了,把时间和空间都留给了小女人。

  门关好了,小女人慢慢把电话贴在耳边,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电话的另一端。肖石心酸不已,说不出什么滋味,只得安慰道:“常妹,别哭。我好好的你哭什么!”

  常妹泪流不止,哭哭啼啼道:“你出国连告诉都不告诉我,你知道我心里什么滋味?我和杨洛一起帮你收款,你三言两语把我打发走,却答应带她出国旅行!肖石,你还是人吗?”

  肖石握着电话,难受得不知说什么好,这事还确实没法解释。

  “你一声不吭就走了,我还傻呼呼地跑去找你。你知道小方她们怎么看我?”小女人不停地抹着脸,泪水浸湿了手背。“就算我对不起你,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是,可我还有尊严吧!我缠着你还不是因为放不开,你不爱我,给我点儿起码的尊重都不能吗?”

  “对不起。”肖石揪心不已,但已没有更佳的安慰方式。

  常妹不停地哭,此刻伤心无尽。

  通过虚无地电话线,隔着遥远的印度洋。在万里外守着小女人哭泣的脸,肖石深深地心碎。

  两人都不说话。良久,肖石暗叹,打起精神道:“常妹,先这样吧,我现在用地别人手机,有话等我回去再说。”

  常妹一愣,问道:“你的手机呢?”

  “我的手机……”他的四和弦手机是小女人送他地生日礼物,在海啸中丢失了,肖石再叹。“常妹。真对不起,你送我的手机被海啸冲跑,不知道哪去了。”

  “这么说,你还是碰到海啸了?”常妹揪着心问。

  “嗯。”肖石点头,有些无言的忧伤涌上心头。

  “没关系,你人没事就行。一只手机而已。反正你现在也什么不缺。”常妹笑了一下,有些凄凉。有些无奈原来爱人危难地时刻,她已经没有什么能再陪着他。

  肖石无言,只有酸涩。

  “等你回来,还能说我想听的话吗?”常妹流着眼泪,很平静地问。肖石闭了下眼睛,平静地答:“只要是你要的,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吝惜,只要我能给。”

  当海啸暴发,有很多感情为他而牵动,为他而流泪,他在心碎中感动。如果可以,他愿意让所有为他。牵挂的人幸福,可他却注定只能选择姐姐一个,他能给的并不多。

  “是吗。”常妹凄然一笑,又问道,“是不是我很傻,总是什么事情也做不好?”

  “不是,你没做错什么。”肖石表情木然,深深的悲伤溢满心里。“有很多看似严重地事情,其实发生了也没什么,有些事却牵一发动全身。常妹,我现在真的无能为力。”

  “我懂了。”常妹挂断电话,泪水同时止住。她轻叹一声,觉得轻松了许多,爱得太累了,解脱地感觉真的不错。

  她很想问问爱人,到底是和老女人结婚,还是和杨洛,又为什么骗她,但已不想再开口。终于明白,在爱人眼里,她只是个明确分手的前女友,所有的感情、感动、心酸和无奈,都在这个前提下。他要去哪,做什么,根本无需告诉她,也谈不上不尊重。

  经历这么多事,已说不上放开放不开,任何事情都有个结局,只是她很难面对,因为她从未离开。

  面对面的结局总让人伤心留连,隔得很远是一个好方式。常妹擦干脸上的泪水向外走去,已经到了离开的时刻。

  世上很多结局,本就与接受与否无关。

  “电话在床上,我走了。”常妹站在门口,对杨洛和肖凌说。

  或许是吃惊于常妹地平静和脸上让人心碎的忧伤,二人对望一眼,一时没说话。常妹看了一眼,昂起头向外走去。

  “哎,常姐!”杨洛忙把她叫住。

  常妹停住看着她。杨洛心情复杂,上前拉住她手臂:“天都黑了,吃完饭再走吧。”

  “不用了。”常妹笑了一下。

  杨洛不知说什么好,无助地向肖凌望去。

  肖凌看了她一眼,上前说道:“是啊,常姐,我马上要回学校了,你陪小洛姐吃完饭再走吧?”尽管她不喜欢常妹,但哥哥陷入危急,那种共同的牵挂,却不能让她不为之动容。以往的生死和悲喜考验,她知道那种感情不是假的,至少,她和自己一样关心哥哥。

  “谢谢,我不饿。”常妹微笑,然后解下一把钥匙,放在手里看了看,很不舍。

  杨洛和肖凌看着她,都没说话。不知为什么,杨洛莫名地着急。

  “你家钥匙。”常妹轻轻放在桌上,转身无言离去。

  常妹的背影消失在门缝间,杨洛失落淡淡。肖凌看了她一眼,忽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悲哀,不仅为常妹,也为杨洛。两个都是喜欢哥哥的女孩儿,都为哥哥牵挂,可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有人在爱情的故事里尝遍滋味,有人在爱情之外为之叹息。

  这一刻,肖凌原谅了曾经恨之入骨的小女人。

  “常姐!”杨洛忍不住追了出去。

  常妹站在楼梯上,转身看着她。楼梯地照明仍旧没有任何改良,两人在黑暗中共对。

  “常姐,你……还会再来吗?”杨洛开口了。

  常妹看着她,笑了一下反问:“你希望我再来吗?”

  “我不知道。”杨洛复杂又坦诚地说。

  常妹走前一步说道:“我们是好姐妹,记得结婚的时候千万不要告诉我。”

  杨洛没说话,心底凉凉的,为小女人,也为自己悬着的命运。常妹笑笑摇头,在她脸蛋上掐了一把,转身而去,没再回头,只余杨洛呆站在楼梯旁。

  天色已黑,晚风很劲,常妹骑上车,回头看了一眼。小楼在黑暗中伫立,好多窗口散发着温馨的灯火。这里有太多她一生难忘的记忆,她却要离开了,真地离开。

  她很想哭,但坚强地忍住了。她告诉自己不再涉足跟这座小楼有关的一切,绝不。

  街灯亮得发白,在这种很难察觉地光线中,常妹默默的骑着车,象默默地行走。那双动人的眼睛里,纯的没有杂质,只有安详的寂寞,仿佛在想着很远的事,偶尔露出笑容。

  放弃,是一件痛苦的事,有些记忆犀利得象纸,剜在心底会在伤口处聆听见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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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3章 马尔代夫之爱

  “人是不是放弃了什么,就失去了什么,失去了,其实还舍不得?”挂了电话,肖石这样想,心里好象有一块很大的空洞。他知道,这一次,小女人是真的离开。

  常妹最后说,我懂了,可肖石却茫然。这本是他希望的结果,可真正面对,却仍感失落。两部电话,万里相隔,中间还有浩渺的印度洋和崇高的西玛拉雅山,但真实得却仿似在眼前。

  人生总是寻常而奇怪,故事的结局往往是故事的开始。

  “谢谢。”肖石把电话交还给郑同喜。

  郑同喜笑了笑,接过放在一边,然后静静地看着他,就象刚刚看他打电话一样。肖石心头狐疑,有些局促,低头看了看自己,又去看他。他觉得自己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会下棋吧?”郑同喜忽然问。

  “下棋?”老郑的话没头没脑,肖石不解。

  “对,下棋。”郑同喜收回目光,平视前方。“我喜欢下棋,因为职业的缘故,我走过很多地方,一个人寂寞时,就看棋打发时间。都说世事如棋,其实最可怕的不是棋,而是局。”

  这话太深奥,肖石皱了下眉,发出询问的眼光。

  郑同喜又转回头,宽厚地笑了笑道:“常有人说活着很累,我就不觉得。这世上啥事都有个理数,七情六欲,纵横十三,就是人的理数。局不是摆的,而是人看的。什么事都看得清,就事事是局;什么事都看不清,那就是个大乱局。”

  “大道如青天,又有几人能看懂。”肖石苦笑一下,又感慨道。“我倒觉得,人活在世上,本就是一颗棋子,又怎么能走出这个局?”

  郑同喜哈哈一笑。忽然牵动了腰上的疼痛,“哦”地叫了一声,表情痛苦而滑稽。肖石不禁失笑,忙上前扶住。

  “没事没事。”郑同喜挥了挥手,向窗外一指。肖石转头望去,那里,沧海浩渺,天水一线,海啸后的波涛已重归平静。水波尽处,阳光粼粼,一片华丽的宁静。

  郑同喜道:“如同这大海,几小时前还恶浪翻滚,可终究要惊涛回岸,哪来哪去。世间万物就只有水历经百转却从不改其性。如果人活着,也都能仰止高山行如流水,又怎么会有化不开的局?”

  肖石似有所悟,眼中绽出光彩。

  郑同喜呵呵一笑。又道:“都说人生要奋斗,但这是态度,不是作为。大家都是平常人,哪有那么多事需要斗争?年轻人谈恋爱更是如此,只要放平心态,自然会水到渠成。”

  肖石恍然大悟,终于明白郑同喜绕了半天想说什么。这个老郑,听他几句电话也能弄出这么一大堆充满禅机地道理!肖石感激地看着这个厚道的汉子,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老郑,想不到你还是个智者。”肖石笑着说。

  “哈!”郑同喜又要大笑。但想到自己的腰托,忙憋回去道,“哪有什么智者,我倒觉得跟你肖老弟挺有缘。”他还想说什么,忽然眼光一闪,向门口一指道:“真正地智者来了!”

  肖石回头。贾米尔先生一脸沉重,手里提着一只箱子进来。那是他和姐姐的箱子。没想到居然能找回来。

  贾米尔先生看着他,用英文说了一番话。肖石不懂,向郑同喜望去。老郑笑着翻译道:“他说很遗憾,很对不起,还没找到凌总,但找到了你们的箱子。”

  肖石也笑了,感激地看着这个穆斯林。凌姐莫明其妙地跑到了马累,他能找到就怪了。

  郑同喜又解释了一下凌月如的情况。贾米尔先生惊喜若狂,差点儿涕泪纵横,连连向西北方施着礼:“感谢仁慈的真主,又一次挽救了善良的人。”

  肖石让郑同喜问了一下,姐姐为什么会跑到马累。贾米尔先生眼珠一通乱转,虔诚地道:“这不奇怪,真主是万能的!”

  郑同喜憋着笑翻译了,肖石几乎一头笑倒。

  兴奋的贾米尔先生迅速联络马累,对方答复会安排凌月如随同次日运物质的飞机前来。马达韦利岛地水上飞机码头被海啸损坏严重,贾米尔先生忙招集一队小伙子赶去修复。

  姐姐无恙,即将重见,常妹的事又得到郑同喜善意的开导,肖石放开了心态,决定情随缘走,顺其自然,热火朝天地跟着岛民大干了一场,为他们重建家园出了一份绵力。

  晚饭后,岛上平静了,人们在休憩,为明天蓄积力量。肖石独到海边,在与姐姐生死与共的地方徘徊。地上仍积着浅水,他光着脚,感动着和姐姐相对而迎时的激烈与温柔。那一刻,海啸在他们身边怒吼。

  远处,海浪微微起伏,月光一片银白,马尔代夫的海面恢复了与世隔绝的恬淡。肖石在大海潮湿冷峻的气息里清澈地呼吸,感到一种彻头彻尾的简单与宁静。

  “要是姐姐也在,该多好。”肖石想。

  一架大型直升机在岛中央降落,肖石没注意,仍在海边地月光下漫步很久没一个人漫步,他甚至忘了人生有这样一种简单充实的快乐。

  身后传来淌水的声音,肖石回头,随即愣住。

  月如姐姐长发披散,手里拎着凉鞋,一袭白裙随海风柔柔闪动,嘴角荡漾着世间最美的浅笑,眼里流动着淡淡的光辉和不灭的精魂,安静而温柔的站在他面前。

  月色如银似水,清朗的流泻着。海滩上的凌月如,一脸圣洁明丽的光辉,那勾魂夺魄般绰约朦胧地妩媚中,那婉约惊绝的意态飞扬下,肖石读懂了姐姐骨子里藏匿的温柔与细腻。

  “傻弟弟,等谁呢?”

  凌月如微低着头望着他,瑶鼻下的性感薄唇透着神秘的微笑。

  “姐姐!”肖石回过神,惊叫了一声。

  “没错,如假包换。”凌月如头一歪,展出一个暧昧的笑容,如云地秀发斜在她泛起一抹红霞的鹅蛋脸侧,额际随风飘柔如柳地发丝却遮不住她清澈的眼神。

  “你……你不是明天才……”肖石奔上前,激动得说不出话。

  凌月如随手把凉鞋扔在一旁,搂上他的脖子,笑笑道:“一队英国救援队来马达韦利岛,我就跟着过来了。”

  “你怎么会跑到马累?”这个问题憋了他很久了。

  “我被冲到树顶,一架路过的直升机救了我。”凌月如轻描淡写。

  肖石点点头,把目光移往姐姐头上洁白的纱布。

  “你受伤了。”肖石用手背心疼地轻抚着。

  “小意思。”凌月如凑到他唇上吻了一下。

  “真的小意思?”肖石笑问。

  凌月如地翻了翻眼皮,不屑道:“那当然,姐姐还没蜕变呢,怎么可能被击倒!”

  “你知道就好。”肖石轻轻一拽,姐姐腰间的裙带被抖开。

  “现在?”凌月如脸一红,吃惊地问。

  “对。”肖石抓起姐姐的裙摆,向上撩去。

  “在这儿?”凌月如有些慌,向后望去。

  “没错。”裙子已揭到姐姐胸际,肖石递了个眼神。

  “会被人看见吧?”凌月如说着话,顺从地扬起双臂。

  “不会的,万能的真主会保佑我们。”肖石将姐姐的裙子随手扔在一旁的礁石上。

  凌月如“噗”地一笑,伸手去解弟弟的裤带。肖石手臂一绕,解开姐姐的胸罩,凌月如一双豪乳弹跳而出。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甚至没有一个真正的吻,两人在最美的马尔代夫海滩,卸去了一切负担,回归到真实与自然,与月色、沙滩、大海和天地零距离融为一体。

  凌月如寸缕不着,海风吹拂下的长发满头飞舞,月光挥洒,她完美的胴体如裹着一件梦境衣裳,明暗交替间的光泽象一杯浓郁的蜜色香槟,散着诱人的味道,勾动着人灵魂深处最纯净的欲望,仿佛只要征服她,就会拥有整个世界。

  “姐姐,你真美。”看着姐姐眩目耀眼、美艳绝伦、冰雕玉琢般令人呼吸顿止的晶莹身体,肖石贪婪而动情地道。

  凌月如俏皮地嗔了弟弟一眼,一手捂住浓密的私处,一手横在胸前,矜持羞赧的性感让肖石口水大咽。

  梦想中的时刻就要到来了,肖石不自觉地激动起来,咳了一声道:“姐姐,咱开始吧。”说着话,便上前拥来。

  “去,不给你!”凌月如推了他一把,咯咯一笑向大海深处跑去。

  “哪跑!”肖石两步追上,将姐姐拦腰抱住。

  “不要!”凌月如吃吃笑着,不停地扭动着身躯。

  肖石没客气,一手横到姐姐胸际,在两只乳房上交替抓捏,另一手抚上姐姐湿润温暖的私处。

  “啊!”凌月如眼神混乱,立刻发出一声舒爽的呻吟,不自觉地弯下腰,美臀撞到弟弟坚硬火热的下体。

  肖石挑逗愈烈,凌月如昂着螓首,丽靥晕红,柳眉轻皱,香唇微分,秀眸张合,不住地扭动着屁股,嘴里地发出嗯嗯呀呀的呓语声,一付既痛苦又愉悦的诱人娇态。

  夜风微荡,她发稍微荡,一缕发香溜进肖石鼻底,如催情的春风般灌入。

  肖石凑上前,凌月如头一扭,单臂上扬搂上弟弟脖子,急切地觅上他嘴唇。两人口舌纠缠翻卷,激烈交吻,贪婪地吸啜着彼此温热的唾液,大口吞咽。

  “嗯!……呃……啊啊……”在三处强撼的挑逗和攻势下,凌月如娇靥绯红,气息急促起伏,秀发间香汗侵浸,成熟的身体火烫无比,爱液顺着大腿流淌,不时滑落到海水间。

  两人情绪浪抛不止,浓烈难解。波涛阵阵,月色下的海水倒映着二人淫荡的身姿。

  肖石胀得生疼,也忍不住了。他粗暴地分开,轻轻一推,凌月如顺从地跪在海水里,美臀高高翘起,俏面紧绷,紧张又恐惧地期待着一生最激动人心的一刻。

  望着姐姐完美的曲线,裸背上凌乱的长发,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嫩滑雪白的屁股,肖石口水大咽,单膝跪在姐姐身后,扶住自己的下身道:“姐姐,我要进去了。”

  凌月如没说话,肖石扶在她纤纤腰臀上的手,感到她白皙圆润的美臀肌肤突然绷紧。

  肖石轻轻进入。

  “呃!”凌月如下体骤然充实,秀眉微蹙,一股难以名状的快感传来。

  肖石突然一挺。

  “啊!好疼!”凌月如一声惨叫,忙脱离弟弟身体,向大海深处快速爬开,处女血丝一路滴落在荡漾不休的海水里。

  肖石一怔,哭笑不得道:“你怎么跑了?”

  凌月如回头望着他,一双美眸泪花朵朵。长长的睫毛不停颤动:“弟弟,真的好疼!”

  “疼怕什么!蜕变……当然会疼的!”肖石上前再度扶住,柔声道,“姐姐。总要痛这一下,你忍着点儿,很快就舒服了。”

  “那你……千万轻点儿呀!”凌月如委屈不已。

  肖石重新进入。

  “嗯!”凌月如紧咬嘴唇,闷哼了一声。海水轻荡,夜色融融,她迷人眼睛却不再清澈,又有一丝泪水挤出。

  肖石忙停住不动,俯下身,一手抚着姐姐的双乳。一手揉搓姐姐那粒最敏感的娇小可爱,同时探过头,和姐姐温柔交吻。

  “唔唔唔……”凌月如忍痛伸出柔滑地香舌任弟弟吸啜,在初夜的疼痛的和身体的快感中慢慢陶醉。

  很快,凌月如眼眸渐渐迷乱,眉稍轻皱,在慢慢减退地痛楚中,情欲之弦开始挑动。她分了分双腿,破身后亢奋的情欲让她勇敢地扭动着丰润的屁股。让弟弟那根粗壮的火热在自己体内做适应性的蠕动。

  肖石见姐姐逐渐适应了,也慢慢地做小幅度抽插。

  在月色下的海滩,在海潮的一波波激冲下,月如姐姐痛苦的呻吟转为亢奋的喘息,美眸中晶莹地泪光换做希冀沉迷的神采,屁股也开始生疏的挺动,主动迎合着弟弟。

  肖石加快了速度,在姐姐不断涌出热流的通道内奋力撞击。

  “啊……啊……喔……呃啊……啊……”凌月如眉头拧做一团,额头上渗出一层细腻的汗珠,颤抖着身躯。放荡地淫叫着,口出急促地吐着气,高贵的眼神如梦似幻。

  这种真实的感觉以两人与往另类的性爱完全不同,弟弟火热而又充满活力地粗壮在她体内高频进出,那种进入时好象被贯穿,抽出时内脏好象被带走的感觉让她惊惶而空虚。既可怕又让人期待。

  月光在头顶高照,海浪拍打着礁石。恬静地马尔代夫海边。柔软的沙滩上,风声、水声、喘息声、呻吟声,下体结合的撞击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嫚妙至极的绝美音乐。

  两人全力以赴,渐入佳境。

  凌月如暗掩星眸,紧皱秀眉,完全沉浸在比海啸的怒涛还要汹涌的肉欲快感中,叫床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哀婉悠扬,好一幅难捺痛苦又舒畅甜美的迷人媚态。

  身下的海水有小半尺深,被弟弟冲击下的凌月如不堪重负,每每想俯身又只能无力地抬起。肖石知道姐姐辛苦,不由得一阵心疼,轻轻将下体抽出。

  “啊!弟弟,怎么没了!”凌月如一阵空虚,以为弟弟不小心出去了,边回头,边向后。耸动着屁股寻找。

  肖石笑笑,将姐姐扶起。凌月如身体娇软,一个踉跄堪堪站住。

  海风吹拂,明月高挂,姐姐美若天仙,如少女般羞涩而焦急,如花面靥丽色娇晕,湿发凌乱地搭在胸前身后,双眸如火,放射着性欲的渴望,微张地双唇晶莹透亮,急促的呼吸让淋着海水的双乳不住地抖动。

  月色如梦,海涛阵阵,姐姐裸体完美,此情此景,活色生香,几乎让肖石忘记了情欲,估计东方不败看了,也一定会后悔为什么要练劳什子的葵花宝典。

  “干嘛停了?”凌月如急切地问。

  “换个让你省力的姿势!”

  肖石微笑着轻轻一带,将姐姐搂在怀里,对着她樱唇吻了下去。凌月如微挑的美眸水波荡漾,嗯了一声贴上,坚挺地玉乳在弟弟结实的胸膛上压贴成圆润地扁球型。

  拥吻中,肖石带着姐姐,轻轻移动脚步,像在月色潮水中跳着梦幻的探戈舞,轻柔的,不着痕迹的将她带向一株海边的棕榈。陶醉在情天欲海中的凌月如全身心都沉浸在初夜的浪漫爱恋中,尚未察觉。

  唇分,凌月如睁开双眸,惶惑不解地向周围望去。肖石扳过她的身体,轻轻一推。

  “啊!”凌月如一声吟叫,不自觉地抱住面前的棕榈树,与此同时,温软多汁的下体再度被弟弟从身后贯穿。

  肖石一手抚着姐姐的丰臀,一手绕到姐姐前面,在姐姐浸满香汗的乳房上抓捏爱抚,同时腰身激烈挺动。

  “啊啊啊……呃、嗯!弟……弟弟!……别、别太快!”强烈的快感浪浪袭来,冲击得凌月如心欢神醉,大呼小叫,淫荡地叫床声和头顶树叶的沙沙声组成春情荡漾的音色。

  棕榈树干十分粗糙,凌月如双臂环抱,酥胸压迫,既要忍受弟弟疯狂大力的攻势,又要承受肌肤与树干的强力摩擦。这种上下前后,别样的双重刺激,让初尝性爱滋味的凌月如落花流水,溃不成军,身体在弟弟高速进出中不住颤抖,玉腿间爱液淋淋,无私地灌溉在树下。

  倘若棕榈有知,他日必当更加茁壮。

  听着姐姐无边欲海中声声淫媚入骨的娇声浪语,肖石更加狂猛,在姐姐一丝不挂、充满弹性的放荡身体后奋力耸动。凌月如呻吟狂喘,狂热地耸动着雪白的屁股在弟弟胯间抵死逢迎,忽然尽力转回头,睁着兴奋迷蒙的双眼,张开檀口向弟弟求吻。

  肖石往前一凑,姐姐柔腻的嘴唇迅速堵上了他的嘴,同时将灵巧的柔舌伸入绞动,一股玉液香津灌入他口中。肖石含住姐姐柔嫩的舌尖吸吮,交缠,与她香甘的津液交流。

  两人下体交接,猛烈碰撞,交合处淫滑不堪,爱液滚滚;同时口中激吻,无边缠绕,亢奋完美地和谐着。

  忽然,凌月如银牙紧咬,黛眉紧皱,身体内外,肌肤玉骨一阵极度的痉挛、哆嗦,在一声声穿透夜空的吟叫声中,体内春水泛滥,玉露滚滚,甜美至极的泪水从美眸中夺眶而出,达到交欢的极乐之巅。肖石也忍不住将蓄积已久的火烫激烈射出。

  他们的交合是那么的自然真实,郎情妾意,水到渠成,有品茗般的轻啜深远;有狂风暴雨般的天雷地动;有雨打残荷般的无力慵软,也有星火燎原般的炽猛不休。

  在最美的马尔代夫,在月夜和大海之间的澄明中,在涛声与风声的交织下,在怒涛压顶的生死劫难之后,高潮似海潮般浪浪而来,凌月如完美地完成蜕变,两人完美地完成彼此间深刻的第一次。

  凌月如欲仙欲死,喘息不止,俏靥灿若桃花,全身香汗淋漓,跪撅着瘫软在棕榈树下。

  肖石心内幸福充溢,轻轻将姐姐横抱在怀中,凌月如搂上弟弟地的脖子,任凭弟弟抱着自己向一处干爽的所在走去。

  海涛轻轻地起伏着,月光柔柔挥洒。肖石抱着姐姐,在一株椰树下坐定。

  清凉的海风吹拂着二人的身体,肖石拥着姐姐动人的娇躯。凌月如缩在弟弟怀里,美靥上漾着幸福满足的笑容,无言而痴情地望着弟弟,这是自己生命中永远的男人。

  月光散发着梦幻颜色,如诗如画,极度浪漫。马尔代夫最美的夜色中,两人完美结合后深情相拥,一起笑看潮起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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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4章 让幸福定格到永远

  最美的东西往往让人回味,却无法重复,做爱也一样。肖石和月如姐姐经历了最美的初夜之后,都深深地陶醉了,两人甚至没想再来一次,真的没想。不是不愿意,而是最美的滋味还没有消受殆尽。

  在月光朗朗的夜空下,面对波涛起伏的大海,海风轻吹,他们在椰树下相拥,说着闲适无聊而又好玩的话,时而笑,时而闹,时而深情亲吻,一朵浪花,一息沙沙的树叶声,都让他们觉得是幸福,幸福。

  在马尔代夫的白色沙滩上,他们赤裸着呆了一夜,很美的一夜,也很短的一夜。

  清晨,金色的太阳自海平面尽头缓缓升起,朝霞万道,大海波光粼粼,浮光跃金,欢快地涨潮着,不时有奇怪的热带大鱼,随着浪花奋挺着跳出水面。

  肖石穿上衣服,又取回姐姐的内衣裙子,体贴地为她穿好,并将那条风凉的裙带,系在姐姐性感的腰间。

  “还疼吗?”肖石温柔地问。

  凌月如缓缓摇头,深望着他道:“弟弟,你坏了姐姐的贞操,以后一定要负责,必须天天爱姐姐才行!”

  “没问题,固所愿也。”肖石笑,他当然愿意。

  凌月如挤着眼睛,促狭道:“现在终于知道小男人的好处了,看你体力不错,以后姐姐什么时候想要,你要卖力点儿哦!”

  肖石再笑,有些苦笑的味道。凌月如嗔了他一眼,忽然狡黠一笑,在他胯下重重一抓,转身扬长而去。

  肖石蛋蛋一疼,哦地叫了一声,不自觉地弯了下腰。凌月如一把扯下额上的绷带扔掉,那洁白的一条随风飘去。很快,消失在马尔代夫一浪叠一流的海水中,再无踪迹。

  望着姐姐纯美极至的身影,猎猎飘荡的素雅白裙。肖石追上前道:“姐姐,你这条裙子好美,啥时候买的?”

  凌月如得意地飘了飘他,笑而不答。这条裙子是玲儿地,当然很美。

  吃过贾米尔先生安排的早餐,在全岛人民依依不舍的眼光注视中,凌月如和肖石惜别了马达韦利岛和可爱厚道的郑同喜工程师,搭乘运送物质地水上飞机返回马累岛。

  相对马达韦利岛的恬静,马累岛很有活力。人们为重建家园干劲十足,来自世界各地的救援队穿梭着奔向各岛。尽管如此,马尔代夫方面还是热情地安排他们住进了情调奢华意境绝美的悦榕度假酒店。

  胡胡尔岛的国际机场遭到海啸冲击,正在紧急修复,凌月如和肖石暂时无法离开,各处又都在重建,没什么地方好去,就在酒店里缠绵了三天。

  这三天,是幸福的三天。更是性福的三天。凌月如成熟的身体初尝鱼水之欢的美妙滋味,深深地着迷了,一次拥抱,一个热吻,一个抚摸,都能激起强烈地情欲。三天里,两人穿着极简单方便的衣服,只要想,便随时随地展开肉战。豪华的套房内,二人以各种姿势。各种声音,留下了种种爱的痕迹。

  这天清早,肖石醒来,刚一睁眼,就看见姐姐玉琢般可爱的小脚。他心中一动,立刻捉在手里。沿着小腿,直到玉趾。贪婪地亲吻着,亵玩着,爱不释手。

  “咯咯!……好痒!弟弟,别……别闹了!”凌月如小腿一弹,就想把脚抽出。

  “干嘛呢?”肖石恋恋不舍地放开姐姐已被他唾液浸湿到趾缝的小脚,坐起身向姐姐望去。凌月如没答话,正一丝不挂地趴在床尾,很专注地玩着游戏。

  肖石一愣,随即笑笑摇头。连续两天早晨,他都被姐姐用不同的淫荡方式弄醒。第一天,姐姐揪着他的东西把他扯醒,说是等不及了;第二天更厉害,是被姐姐奋力的吞吐吻醒。

  望着姐姐美丽地裸体,他又忍不住在姐姐浑圆的屁股上啃了一口,问道:“姐姐,今天早上怎么学好当淑女了?”

  凌月如吃吃一笑,道:“怕把你掏空,让你多休息一会儿。”

  肖石按了按有些发酸的腰,不禁苦笑起来。唉,莫道不销魂,总是帘卷西风,人真的会比黄花瘦!

  肖石在姐姐屁股上拍了一掌,向游戏画面望去。

  凌月如玩得挺快,正是李逍遥和林月如杀进镇娇塔顶,解救了赵灵儿后的缠绵之际。这是游戏中仅有的幸福一幕。

  李逍遥恢复记忆,和赵灵儿的一夜之情、两人间的种种都在这一刻忆起。林月如在一旁望着李逍遥与赵灵儿喜悦重逢,没有妒忌,没有埋怨,微笑看着,落落大方道:“太好了,我们终于能在一起了!”

  当赵灵儿不无歉意地看着她,她宽柔地道:“灵儿妹子,应该是我跟你说抱歉,你才是他真正的妻子,我是后到的,怎么说也是我抢走了你地李大哥呢!”

  然后,她又说:“我们三个永远在一起。”

  凌月如歪着头,安静而温柔地望着画面;肖石默然无语,心内却是一片凄然。

  他知道后面的结局。在这句单纯美好的愿望之后,仅仅是之后,一场巨大的悲喜,一场生死离别的桥段出现。镇娇塔倒塌,林月如伸手去救李逍遥和赵灵儿,光线突然黯淡,四分五裂的石板砸下,血水飞溅,黑暗永恒,承诺摧毁。她在黑暗里幽幽地叹息,飘然远去,只留下一抹梦幻般永恒的紫影。

  肖石清楚地记得当时地感受,当石板碎裂的一瞬,天空阴霾,年华老去,诺言就此破碎,只有尚书府那句:“为了让自己所爱的人活下去,再大的牺牲都值得。”得到了兑现。

  从苏州城到黑水镇,从将军墓到扬州城,从蛤蟆洞到尚书府,从白雪皑皑的蜀山到杀机重重的镇妖塔。再到石板碎裂的惊绝一瞬,林月如天灵盖碎,回天乏术。肖石明白了,原来当初那声“呆瓜小贼”。竟叫得令人如此心酸。

  游戏里的月如妹子,以她十八岁的生命,救了李逍遥,也救了赵灵儿,然后带着微笑,安静离开,再也看不到那英姿飒爽挥舞长鞭地绛紫色身影,以及身后斜束飞舞的长发。当烟花散尽,这个寂寞而张扬的女子,不再如烟花般绚烂。寂寞凋零,终成雾霭。

  红颜如月有圆缺,君名逍遥莫悲切。

  凌月如忽然起身,挪动屁股坐到他怀里,搂着他脖子道:“弟弟,你不是问我怎么摆平杨洛吗,现在我告诉你,就用这种方式。”言罢向画面一指。

  肖石看了一眼,画面正定格在“我们三个永远在一起!”

  肖石很吃惊于姐姐的决定。但仍平静地道:“这是虚拟地游戏,不是真实的生活,感情更不是游戏,况且,这不能代表什么,你还不知道后来的结局。”

  凌月如看了他一眼,撅在床上退出游戏,然后点击“卸载”。进度条闪闪而没,游戏从电脑里消失了。

  凌月如回过身,望着他道:“你说的对。这是虚拟的游戏,但我们是活生生的人,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结局。让幸福定格到永远,就是我的选择。”

  肖石对电脑看了一眼,斜着她道:“别告诉我你早就想好了,我不会相信。”

  “没错。我是刚玩到这儿。”凌月如咧了一下嘴,略显尴尬。随即诚恳地道,“我当初确实不是这么想的,但这个决定也不是这一刻做出地,而是海啸后在马累。”

  “马累?!”肖石看着她,等她的解释。

  凌月如重新坐到他怀里,轻叹一声道:“其实早在我们去海南之前,我就答应杨洛不跟她抢人,还会帮她。她搬回你家后找过我,我又答应让她做你的新娘。”

  “什么!你干嘛答应她这些?”肖石吃惊地望着她。

  他终于明白杨洛为什么认定姐姐不会同他结婚,又总是没来由的信心十足,在烟花绽放的新年之夜,两个人鬼鬼祟祟的电话内容,也可以猜定了。

  “已经承诺了,原因没必要说了。”凌月如苦笑一下,摇了摇头又道,“我本来是想凭大宽公司的实力,利用建医院的机会,求取马尔代夫国籍,然后……”

  “你想让我一夫多妻?”肖石打断问。

  “不是,我是想找个真实的借口,让她知难而退。”凌月如无力地笑了一下,又解释道:“其实我地想法很自私,也很卑鄙。你欠她,我同样也欠她,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心安理得地逼她退出。”

  肖石别过头叹了一口气,又转回道:“姐姐,你这是迂腐,是糊涂,我们一起把话跟她说明白不就完了!”

  “可能说明白吗?”凌月如摇摇头,搂着他道,“她已经跟你们兄妹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根本已经融入了你们兄妹两个的家庭,你觉得让她离开合适吗?”

  “这些我都明白,可是……”

  “不!你不明白!”凌月如打断,望着他的眼睛道,“当你人生最低落的时候,当你女朋友离开你的时候,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是她,满怀希望地回到你身边,你以为这仅仅是亏欠,其实不是,这是感情!除非你给她最起码想要的东西,否则你根本偿还不了她!”

  肖石望着姐姐没说话,但承认这是事实。

  “还有。”凌月如拢了下头发,又说道,“杨洛跟我不一样,我很富有,而且一直在你身边,她是为了你离开,又为了你回来。换句话说,无论你贫穷,还是落魄,她始终不离不弃。作为女人,她虽然年轻,但比我执着,也比我伟大。”

  “你想怎么样?”肖石问。

  凌月如笑了笑,说道:“海啸让我清醒了,我改变了主意,也不能跟你结婚。”

  “什么!”肖石一颗骤然提起。

  “先别急。”凌月如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脸颊,又亲了一下道,“可能是命中注定吧,姐姐是个不祥的女人,只要想结婚,就会发生大事,这次差点儿又把你害了。所以我想好了,这辈子不结婚了。”

  “这叫什么理论!”肖石无比泄气,不平地转过了身。

  “呵呵!”凌月如笑了一下,贴在他背上搂着道,“傻弟弟,结婚只是个形式,不结婚不等于姐姐不跟你在一起。姐姐仍然会做你老婆,跟你生活,为你生孩子,什么都一样。”

  肖石转回把姐姐搂在怀里,耐着性子道:“关键是你的理由,根本就没个边。再说了,海啸这种百年不遇地大灾难,我们都安然无恙,还有什么事能打倒我们?”

  “问题不是能不能打倒!”凌月如耐心道,“我也相信我们能渡过一切难关,可平静才是生活的主旋律,我们没必要总是斗争、经历什么磨难,有更简单的方式,又何苦呢?”

  肖石一怔,这话倒跟郑同喜不谋而合。

  “再说还有杨洛呢,你怎么解决她?”

  肖石暗自叹息,一时没说话。

  凌月如叹了一口气,又道,“社会上男人不止一个女人的事实很多,现在杨洛难得不反对,与其象其它家庭一样闹得鸡飞狗跳,我们三个人皆大欢喜有什么不好?”

  “那也不行!”肖石倔强地道。

  凌月如皱了下眉,道:“弟弟,你不会这么迂腐吧?”

  “这不是迂腐,是我没办法接受!”肖石喘着粗气,悻悻然道,“我是不想伤害杨洛,但更不想委屈你!三个人的电影,凭什么没有你的名字!”

  “那随你便吧。”凌月如抽动了一下嘴角,伏在他怀里道,“反正我该说地都说了,肯定不结婚,你看着办吧。”

  肖石拥着姐姐,想了一下道:“那好,你不结我也不结了,我们相爱一辈子,象你说的,跟真夫妻一样!”

  “还说不迂腐,说来说去跟现在没两样!”凌月如掐着他,笑望着道,“那我问你,怎么跟真夫妻一样,你搬来我家,还是我搬过去?杨洛怎么办,你能把她赶走?”

  “那你就别管了,回头我处理。”肖石说完,一俯身把她放倒。

  凌月如没再说话,娇喘着分开双腿。虽然两人交谈很正式,但身体地反应却是本能。她偎在弟弟怀里,被弟弟硬硬地顶来顶去,下体早已湿滑不堪。

  不需任何前戏,肖石腰势一沉,“噗哧”插入。凌月如啊地一声浪叫,双腿淫荡地盘上弟弟的腰,挺着屁股开始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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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5章 暗流

  这个世界永远不会真正平静,当海啸的怒涛袭击印度洋沿岸诸国时,当肖石和月如姐姐在马尔代夫沉浸在性爱的鱼水之欢中,S市市内,一股罪恶的潜流也在暗暗地涌动。

  周海敏已经办好了去英国的签证,就等肖石回来相诉别离,然后远远地离开这个国家。对这个男人,她并不很清楚自己的感觉,是爱?还是喜欢?抑或其它。她觉得多半是爱,因为心里有的淡淡忧伤。

  曾经喜欢象迎接挑战一样执着自己的事业,热衷于自己骄傲的铿锵震撼法庭,毫不藏匿地划出自己雪亮的锋刃。但在失去十年最灿烂的年华之后,她改变了,决定海阔天空去遨翔,把所有失去的都追回来。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享受生命更重要,也不想为谁停留。

  然而人生有些事总要找个最合适的人做,所以她等肖石回来。自己事业象征的美辰事务所,她虽已不在乎,但一班人还在靠她吃饭,她没有办法说走就走,必须有所安排,或许,肖石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北方的春天,风总是很大,这天尤甚。周海敏心怠意倦,早早离开了事务所,懒洋洋地上了自己的车。还没开车,副驾驶位车门忽然被打开,一人坐进,是曹雄。

  “周律师,老板要见你,在梦都。”曹雄言简意赅,咧嘴一笑。周海敏看了一眼,不动声色道:“我可以打个电话吗?”

  “最好不要,老板要和你单独相见。”曹雄笑容依旧。周海敏没再说话,也没做无谓的事,直接发动了车子。她没有余地,何况后面还有一辆车,也是邓十月的人。

  一路无言,周海敏冷静地思考着对策。她能猜到邓十月狗急跳墙下找她做什么。果然,到了梦都娱乐城,曹雄将她引进一间豪华套房,而不是吃饭的包房。

  “小敏。你终于来了。”

  邓十月笑态可掬,很亲切地迎上前;杜汉生品着洋酒,向他微微颔首;立在一旁的曹斌向她礼貌欠身。桌上还有一杯倒好的洋酒,应该是为她准备的。

  周海敏没说话,迅速扫视了一圈,直接坐下。邓十月挥了挥手,杜汉生等人无声退出。

  “邓董找我什么事?”周海敏毫不避讳地问。

  “没什么,听说你要去英国,想临走前见你一面。”邓十月点了一支烟。笑着说道。周海敏看也没看,问道:“现在邓董已经见到了,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邓十月眯眼一笑,将那杯酒端到她面前,“不过我希望你走前做一件事。”

  周海敏别了下头,望着他没说话。

  邓十月笑笑摇头,体贴道:“这杯酒里,有很烈性的春药,是日本地最新产品。喝了它,你会减少很多痛苦。”

  周海敏不屑一笑,斜看着他道:“这么说,邓董坚持了十年,还是忍不住要亵渎心中的女神了?”

  “你不是她,跟她没有任何关系。”邓十月打量着她,冷冷道,“我怎么说是你家恩人,这点儿要求不过分吧。”

  周海敏望着面前那杯酒,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邓十月抽着烟。淡淡道:“小敏,你放心,过了今天,我们不再有任何关系,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说话算数。”

  “算数。真的吗?”周海敏轻蔑一笑,看着他道。“十年之约是你定的,我已经履行。你张嘴闭嘴我有德于人,不可不忘,现在这个要求……就是你所谓地说话算数?”

  “没办法,因为你很不听话。”邓十月抽着烟,满不在乎道,“小敏,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用强,尤其是对你,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然后再答复我,我可以先等一会儿。”

  “没问题,不过我也要提醒你一件事。”周海敏拢了下头发,同样满不在乎。

  “哦,你说。”周海敏还要提醒他,邓十月很意外。周海敏看着他的眼睛,缓缓道:“我虽然和苑紫枫没有关系,可有一个人却有关系。”

  “谁?”邓十月心内一凛,放下烟问。

  “就是让你觉得别扭的人。”周海敏把酒杯端起夹在手里,轻描淡写道,“你说我和苑紫枫酷似,又发现我和那个人很相像,难道……就没想过这其中的联系吗?”

  “什么意思?”邓十月直起了身。

  “没什么意思。”周海敏把头扭向窗外,淡淡说道,“就是说,他是苑紫枫的儿子,我是苑紫枫的替代者,而你,是在跟你所谓女神的儿子抢女人。”周海敏忽然转回头,迎着他震惊的目光,“是不是很悲哀?你、我、苑紫枫,还有肖石,我们每个人都很悲哀。”

  邓十月紧锁着眉头,异常不安,急促地喘着气,额上隐隐有冷汗渗出。周海敏不再看他,做出一付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邓十月目光凌厉一扫。

  周海敏轻轻一笑,平静地道:“你做事一向慎重,不会没调查他地底细吧?”邓十月眼光狐疑,急速闪烁,立刻抓起电话道:“汉生,你过来一趟,马上!”

  很快,杜汉生等人走进,满头雾水。邓十月这么快把他们叫回来,该发生的又没发生,他们都觉得很不解。

  “汉生,姓肖的底细,你查的怎么样?”邓十月劈头就问。杜汉生看了看周海敏,心中有所领悟,显得很犹豫。

  “讲!”邓十月不容拒绝。杜汉生暗叹一声道:“他未满月就被一男一女送到孤儿院,从小在那长大,就查到这么多。”

  邓十月紧盯着他,又问:“具体时间?”杜汉生迟疑了一下,望着老兄长道:“一九七八年十一月二十二日。”

  “七八年十一月二十二日。”邓十月重复了一遍,颤抖着走到窗口,喃喃自语道,“枫姐。难道他真是你儿子?”

  邓十月陷入深远的回忆中,他永远忘不了那天。那天他接到电报,母亲去世,万恶的连长却不准他奔丧假期。理由是老兵复员。连队勤务缺人。但他知道,那不是理由,真正的理由是他买不起两瓶七毛二一瓶的老龙口,更买不起三块五一条的生产烟。

  那年冬天很冷,那天节气是小雪,却下了一场大雪。真地很大,那种雪花容易让人回忆,让人寂寞。午夜后,雪停了。气温骤降,冷到人心底。象每个新兵一样,他照例去上最残酷的下半夜岗。他悲伤、悲愤,在哨位上喝光了整整一斤二毛钱地六十五度散白。

  那年那天,他第一次喝酒。

  酒不好喝,很辣,他大口咳嗽,还流眼泪。他很奇怪,为什么很多人喜欢喝酒。喜欢这种难受的滋味?他不停地哭,不停地大叫着好酒,因为喝酒让他觉得很暖。

  那夜的月亮很亮,他很奇怪,下雪天也会有月亮。他躺在地上,直直地看着月亮,仿佛看着母亲。看着看着,他抱着步枪睡着了,睡得很香,很甜。浑然忘了身外冰冻的世界。

  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很温暖地床上,头疼欲裂,还看到了那个很美的人,感觉象母亲。他认得她,甚至和战友们私下谈论过。市委大院的第一大美人。谁会不认得?

  他认为这是梦,一定是。

  这不是梦。她很真实也很温柔的责备告诉了他,你是小邓吧,怎么喝那么多酒?

  他没想到她居然认得他,当时很想哭,这是他听过最美地声音。后来她又说了很多,他全没听见,因为一直在看她。

  临走时,她严肃地说,小邓,记得以后上岗不要喝酒,会冻死人。他望着她,说了第一句话,他说,苑秘书,以后我叫你枫姐行吗?

  她笑了,他看见她苍白的脸上泛出很好看的血色。她轻轻说,回去你们连长问你为什么脱岗,就说帮枫姐干活了。

  凌晨的风很冽,他头很疼,但清醒。出了市委大楼,他告诉自己,以后要做个强大的人。

  那年,他经历了生命中最冷也最暖地冬天。

  这是他和苑紫枫唯一一次接触。不久后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市委被一伙瞒面人袭击,刚刚复职地市委书记顾诚森当场被害,事后很多人被专案小组审查,其中就包括苑紫枫。

  很多年过去,他成功了,万恶的连长得到了报应,全家都死于各种各样地事故,但那个冬天却愈发得深刻。他忘不了那个人和那场寂寞的雪。寂寞,是他以后的感觉。

  邓十月沧桑地望着窗外,把背影留给身后的人。所有人都悬着一口气,呼吸也小心翼翼。

  邓十月确信,肖石就是苑紫枫儿子,因为那个日子。杜汉生也一样。周海敏也确信了,尽管没有证据和理由,尽管说肖石是苑紫枫儿子,根本就是她为了保护自己的信口开河。

  邓十月慢慢转过身,深望着她道:“周律师,你可以走了,以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杜汉生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忍住了。周海敏微微鞠了一躬,作为最后的答谢。

  周海敏飘然而去,邓十月无力地坐在椅上,苦笑望向眼前地春药酒,他知道自己终于失去了什么。

  良久,邓十月道:“汉生,今晚的计划取消。”

  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杜汉生心里一凉。为了这个计划,他费尽心机,精密地筹划准备,精确计算,却要在执行前取消。他不甘又不平,焦急地道:“老班长,机会难得,这个时候取消,那可就……”

  “闭嘴!”邓十月霍然而起。

  杜汉生痛苦地望着多年的兄长,心内搅动不堪。

  或许是觉得语气过于激烈,邓十月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头,语重心长地道:“汉生,我救过你的命,但枫姐也救过我的命,没有她,就没有我们两兄弟。”

  “就因为这个?”杜汉生盯着老大哥,曾经的救命恩人,眼中明显夹着一丝不屑。

  邓十月看了一眼,淡淡道:“人有德于我,不可忘也。汉生,你已经做到了,让我也做到吧。”言罢转身而去。

  曹雄看了看,随之而去;曹斌看着杜汉生,迟疑了一下,也想跟出。杜汉生眼中寒光一闪,冷冷道:“等等!”

  “杜先生,您……”曹斌停住。杜汉生眼光狠辣,盯着他道:“你给我听着,今晚的计划照常执行,不许出任何差错。”

  曹斌大惊,忙道:“杜先生,可是老板……”

  “别管他!”杜汉生斜了他一眼,转身面对着他道,“曹斌,你们哥俩跟着老板和我十年了,什么事情该做该不做你应该清楚。他的妇人之仁会把我们所有人都害死,你要还想多过几天好日子,就照我说地做。老板那边,不用你操心,我自然会摆平。”

  曹斌打了一个冷战,犹豫了一下道:“是,我明白。”他当然明白,市长刘升对集团恨之入骨,一直不余力地欲铲之而后快。如果计划失败,将是十月集团的末日。

  杜汉生点点头,仿佛很疲惫,慢慢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有些暗青色的天空。

  他很无奈,二十多年第一次违背邓十月的意志,也第一次真正体味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已”这句话的含义。他和邓十月辛苦遭逢,苦心经营,肝胆相照,一起奋斗了二十多年,才有今天的地位成就,决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兄弟两人二十多年地辛苦毁于一旦。

  遇魔杀魔,遇佛斩佛!就是他的意志。

  当夜,S市刮起少有地八级大风,大宽公司承建的S市“十五计划”展厅,已经接近竣工,贴楼而立的高耸塔吊在大风中摇摇欲倒,忽然向一侧的偏厅砸去。那里,数十名建筑工人正在酣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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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造爱

  人永远不可能快过高速发达的现代社会,无论是思想,还是习惯,尤其是习惯,有些人的习惯可以保持很多年,甚至一生。这种感情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怀旧,有些沧桑,带些感慨,就象窗外老杨树的叶子,每到秋天就会飘落。

  邓十月就是个怀旧的人,他习惯早起,然后听收音机,尽管超大屏幕的卫星电视、快速迅捷的网络已经应有尽有。这是他部队时代养成的习惯,跟随了很多年。

  房内没开灯,邓十月倚在床头抽烟,一架小收音机呜哩哇啦地响着,他随手换了一个波段,男女主持人用不合适的调侃语调讲出了一则灾难性的新闻。

  “说起昨夜的大风呢,就不能不说一起重大的事故。正在建设中的市展厅工地,一座塔吊,就是那种高高的,可以转来转去吊东西的那种……那种吊车吧,居然被大风吹倒了!”

  邓十月一颗心当时悬起,霍地坐直身体,望向身旁的收音机。

  “哇!那有没有砸到人哪?可别出人命啊!”女主持人夸张而发嗲的声音。

  “还真让你说中了,看来女人的第六感真是不服不行!”男主持人轻松幽默地说,“塔吊说巧不巧,正好砸塌了一侧偏厅的顶层,里面几十个建筑工人正在睡梦中,当场有三人死亡,十一人受伤……”

  邓十月全身发冷,头皮发麻,已经听不下去了,不自觉地把眼光望向窗外。天还没有大亮,苍穹又象怒吼又象悲咽的样子很吓人,他呼地掀开被子,向门外冲去。

  他不知自己为什么冲出去,但就是冲出去了。进了客厅。他喘息着站住,杜汉生正坐在沙发上,慢悠悠地品着他装饰用的昂贵洋酒,似乎已等了他很久。

  “对不起。老班长,我没有听你的命令。”杜汉生放下杯子站起,平静地望着他。

  邓十月痛苦地别过头,长叹一声走到窗前的大椅子上坐下,很无力。杜汉生递给他一支烟,他无言接过。

  “啪!”火苗燃起,火焰在杜汉生的凖鹰般的眼睛里燃烧。

  邓十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凑近,把烟点着吸了一口。杜汉生在一旁坐下。望着自己的老大哥。

  邓十月默默抽着烟,情绪渐渐平缓。“三人死亡,十一人受伤,这是多大地事儿啊!”顿了一下,他目光移动,似很疲惫地道:“汉生,你觉得我们这次能平安地趟过去吗?”

  “这是意外,那些泥腿子本来是住在外面的通铺里。”杜汉生眼中透出一丝无奈,但一闪而没。“老班长。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不会有意外。”

  邓十月暗叹,一时无语。

  杜汉生弯腰凑了凑,看着他道:“老班长,你别怪我自作主张,我们没的选择,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事已至此,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邓十月没看他,抽了一口烟。忽然道:“汉生,我们兄弟生生死死二十几年了,你觉得这种生活能过一辈子吗?”

  “不能。”杜汉生苦笑,“我也觉得很累。”

  邓十月看了他一眼,摸了摸尚未梳理地大背头,叹道:“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借这个机会收手呢,反正我们该有的都有了。再这么拼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收手!”杜汉生再度苦笑,叹口气道,“老班长,你让我往南美转移现金和股票,可银监局、审计,多少个部门都盯着呢,哪那么容易!我仔细核对了一下,眼下我们最多只能移走百分之二十!”

  “有区别吗?”邓十月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很无奈。“反正都花不完。”

  杜汉生直起身,激动地道:“我们拼杀了二十几年才有今天,只差这一步了,就这么扔掉一大半,我没法甘心!”

  小老弟跟他一样劝无可劝,轮到邓十月苦笑了。以往都是杜汉生劝他,现在两人换位了。

  他弄不明白,是自己变了,还是这个小老弟疯狂了。他一向认为,这个世界没什么对错,只要有一个理由,就该义无反顾的走下去。可肖石的出现,很多旧事都被翻出晾晒,不仅仅是苑紫枫。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仿佛这几十年的事情,即将做一个总的了断。

  任何事情都会有结局,只是他不曾想到这种结局。二十几年过去了,他有很多不敢忘却,但不等于接受任何外来的结局。或许,应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邓十月想了一下,当机立断道:“汉生,我不勉强你,集团能有今天,多半是你地功劳。从现在起,国内的事务,你全权负责吧,我要先行一步到南美,以后再不回来了。”

  杜汉生一愣,一时没回过神,只是张大嘴巴望着他。他实在不明白,就为一个从不曾真正拥有的女人,多少大风大浪都不皱一下眉的大哥,居然要一走了之!

  他当然不明白。当苑紫枫被周海敏瞎打误撞地牵入,邓十月觉悟了,就象一匹奔腾的野马,准备停息。他想到了国外乖巧的妻子,可爱的女儿,还有很多年前那夜的雪,那蒙白的月光,似都在呼唤着他去扫。

  邓十月笑了笑,拍着他地肩膀道:“汉生,别怪大哥,如果我现在不走,可能还会改变主意,你也不想我改回去吧?”

  “老班长,你放心走吧,我会尽快处理好国内的事务,赶去跟你汇合。”杜汉生叹了一口气,打起精神点了点头。黑道混了这么多年,他明白邓十月这个决定很难,也更幸运,他也想,只是做不出。

  “好,我在南美等你。”邓十月在他肩头捏了捏,有一种壮士断腕的绝别感觉。当年一起远离家乡。挤着闷罐火车去当兵的情景仿佛又浮现眼前。

第118部分】【作者:盛天】

本帖最后由 春暖杏吧1 于 2025-11-20 10:36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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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时候走?”杜汉生的眼光有些苦涩。他忘不了多年前那个冰冷的夜晚,自己的血象被抽走一样往外流,凉凉的。他躺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等待着死亡降临。然后邓十月出现,扛他在肩,向医院飞奔。那夜,他流了好多血,染红了两个人的绿军装。那时他就决定,如果能活着,就用一辈子报答。

  “这两天就走。”邓十月说。

  杜汉生点点头,然后走了,有些失落;邓十月望向窗外。心头漾起前所未有地平静。

  ……

  肖石握着姐姐盈盈如织地性感蛮腰,感受着她里面的紧缩、蠕动与湿滑,狂猛地冲刺。凌月如大呼小叫,奋挺着迎接着弟弟有力而快速的撞击,下体地爱液如悬崖飞瀑般激溅。

  终于,伴随着一阵酣淋漓的欢叫,凌月如在狂泄的同时,再一次感受到弟弟烫得她发抖地喷射……骤雨初歇,两人四肢盘缠。如章鱼般紧贴在一起喘息,享受着高潮后的余韵。望着姐姐被汗水浸透地面靥,那久蕴的媚态,肖石满心爱意,温柔地吻上姐姐透着香气的嘴唇。

  良久,唇分。凌月如满足地缩在弟弟胸膛,肖石拥着姐姐诱人的身体,两人紧拥在一起。

  房内地电话响起,是来自遥远的祖国内地。凌月如此番二度前往马达韦利岛前,已经向家里和公司报了平安。这时突然来电话,是什么事情呢?

  凌月如接起,只听了一句,就脸色大变,嘴唇轻轻地颤抖着。

  “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你们先支付一笔钱,让家属心安。另外,把事故现场保护好,任何人不得妄动。其它的等我回去处理。”虽然极度震惊,但凌月如仍迅速冷静了下来,有条不紊地下着命令。

  “发生什么事了?”肖石惊坐起,惴惴不安地问。凌月如放下电话,惊魂未定地道:“市展厅工地出事,塔吊倒塌,工人死伤十几个,老爹已经住院了,据说很严重。”

  肖石心底一凉,皱了下眉道:“塔吊怎么会倒塌?”

  “说是昨夜刮了八级大风,把塔吊吹倒了。”

  “八级风就能把塔吊吹倒吗?”

  凌月如没说话,只是无助地望着他,眼圈红红。肖石心内一揪,把姐姐拥在怀里。老凌的病情姐姐还不清楚,又全身心地扑在这个最后的项目上,此次打击定然非同小可。

  肖石轻拍着姐姐的背,安慰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凌月如没说话,只是紧咬着下唇,无言地伏在弟弟肩头。

  肖石将姐姐扶起,紧盯着她的眼睛道:“塔吊没那么容易倒,这件事不会那么简单,相信我,我会查清楚,不管是谁干的,我都会让他付出代价。”

  凌月如点了点头,泪水终于流下。

  随后,肖石给秦剑锋打电话,简单询问了一下,并委托他派人守好现场,同时保护好所有可能与事故有关地人。

  胡胡尔岛的马尔代夫国际机场已经大致修缮完毕,下午开始恢复通航,两人急急收拾好东西,离开了这个他们一生难忘的国家。飞机起飞了,凌月如回望着这片美丽的大海和天空,还有那些怒吼的波澜和重叠的幸福,有些感伤,也有些无奈。

  肖石伸手搂过姐姐,凌月如轻轻偎在弟弟肩头。

  两人在新加坡停留了一夜,次日转机飞往S市。下午四点钟,二人到达出了机场,他们打了一辆出租车,马不停蹄地奔向省医院,那里,凌大宽的病情正逐渐加重中。

  凌月如紧张而惶恐地推开病房的门,凌大宽面色惨淡,两眼望着天花板,正躺在病床上输液,鼻子里还插着氧气管。丰美彤坐在一旁,双眼饱含抑郁和愁苦,无奈而深情地望着床上的丈夫。病房里还有一女子,估计是公司派来帮忙照顾的。

  见二人归来,丰美彤和那女子齐齐起身点了下头,二人回了个礼,凌月如走至床边。心痛不已地打量着父亲,道:“爸,你怎么……怎么病成这样了?”

  “你们回来了。”凌大宽抓住女儿地手,又向肖石望去。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血色。凌月如看了看父亲。,回身问道:“丰阿姨,我爸怎么会病成这样?医生怎么说?”

  凌大宽痛苦地把头别过,丰美彤抹了抹眼泪,把凌月如拉到一旁道出实情。凌月如极度震惊,悲从中来,扑到病床边痛哭失声。“爸,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经历了蜕变的幸福和爱情的洗礼,凌月如失去了以往的坚强。

  凌大宽抚着女儿地头。微笑道:“月如,别哭,爸爸没事。”

  丰美彤和那女子都悲酸不已,肖石忍受着心内地沉重,上前将姐姐拥在怀里,强笑着说道:“岳父大人,我有一个坏消息,两个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众人齐齐一愣。继而面面相觑,凌月如也止住哭向他望去。凌大宽无力地笑了笑道:“把坏的放中间吧?”

  肖石搂着姐姐地肩,笑望着他道:“第一个好消息,你想不想抽支烟?”没等凌大宽回过神,凌月如急推了他一把道:“你疯了!我爸都这样了,你还让他抽烟!”

  肖石微笑看了姐姐一眼,又把目光移向老凌。凌大宽苦笑了一下道:“这地确是个好消息!”丰美彤轻叹一声,上前道:“月如,你爸想抽,就让他抽吧。”

  肖石在姐姐肩头捏了一把。点了一支烟递过。凌大宽贪婪地吸了一口,香烟和清新的。氧气让他立时振奋了。

  一支烟决定不了人的生死,重要的是要让老凌打起精神,重新激起生命的意志。

  “说坏消息吧。”凌大宽平静地望着他。肖石望着他,眼神坚定,缓缓道:“塔吊不是被风吹倒的。这不是事故,大宽公司卷进了某种漩涡。是受害者。”

  老凌眼中绽出光彩,急问道:“你怎么知道?”

  “一是感觉;二一个……”肖石左右看了看,凑到他耳边说了一句话。凌大宽眉头一皱,眼珠转了转道:“你能肯定吗?”

  肖石道:“现在还不能。不过我会查清,还大宽一个清白。”

  凌大宽眼光又有些黯淡,无力地道:“我也不相信塔吊会倒塌,可是……可是去年冬天,D市也发生了一起塔吊被风吹倒的事故,也很难说大宽这次……”

  “D市是沿海城市,同样的八级风在内地造成的效果是完全不一样地。”肖石解释了一下,又坚定加肯定地道,“我的感觉从来没错过,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众人吃惊地望着他,凌大宽再度动摇,一时没说话。肖石又凑上前,望着他的眼睛道:“岳父,吊塔会倒,但大宽不会倒,相信我,我会做到。”

  凌大宽目光变得沉稳,缓缓地点了个头。“如果你的判断正确,这不算个坏消息。说你的第二个好消息吧。”

  肖石拥过姐姐,咳了一声道:“第二个好消息就是……嗯,你不是想抱外孙子吗,凌姐她……她已经有喜了。我是个孤儿,没爸没妈,所以你最好赶快把病养好,我们还等你们帮着带孩子呢!”

  众人又惊又喜,都把目光投向凌月如。凌大宽眼光暴炽,居然坐了起来,睁大眼睛道:“月如,这是真的吗?”

  凌月如脸蛋通红,瞥了弟弟一眼,羞道:“嗯,是刚……刚发现的。”她当然清楚弟弟为什么这么说。

  “好!好!好!”凌大宽激动不已,一连说了三个好,又抓住肖石的手道,“小肖啊,月如和公司地命运,我就都交给你了。你放心,我会安心养病,等着给你们带孩子。”

  肖石鼻子一酸,紧握着他的手,重重地点头。

  凌月如望着弟弟,眼中充满深情和感激。终于明白,原来身边有可靠的男人,什么事都会安全许多。

  事态紧急,老凌的情绪也已稳定,两人没有久呆,告辞而去。出了病房的门,凌月如嗔了弟弟一眼,道:“弟弟,你瞎胡说,到时候没有可怎么办?”

  肖石笑道:“也不算胡说。我们这几天什么措施也没采取,没准你真有了。”

  凌月如没说话,眼珠动了动,似乎在算着日子。肖石又道:“没有也不怕,为了咱爸,我们赶紧制造一个也来得及。”

  凌月如红了一下脸,低低问道:“想得挺美,你做好当爸爸的准备了吗?”经过计算,这几天还真是不安全的日子,弟弟又憋了那么久,干劲十足,没准还真会说中。

  肖石笑了笑,温柔地道:“不用准备,肖凌都被我养那么大了,你还有什么不相信的?”凌月如深深一瞥,忽然换个话题道:“对了,你刚刚跟我爸说了什么?”

  “这个明天再跟你说,今晚你先好好休息一下。”肖石停住脚步,敛容道,“明天早上,你把工地的负责人和相关人员都招到公司,我要亲自询问。”

  凌月如听话地点着头,偎在男人身侧,二人步出医院楼门。

  夜幕降临,城市灯火闪烁,肖石的眼光在夜风中坚毅地挺拔。如果他判断属实,S市将会揭起一场政治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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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7章 除恶务尽

  这晚的城市很静,月亮斜斜地挂在天边。路旁,灯火不停变幻,夜色灿烂而单薄。或许是春天已近,轻吹的夜风隐隐夹着一丝潮湿的气息,让人很舒服。

  肖石打了一辆车,二人坐进。

  尽管公司和老爹都出了大事,但凌月如很平静,绝少说话,只是在弟弟身边轻偎着。有相爱的男人真的很好,能放开很多事,无须再假装坚强,可以做个真正的女人,在安全的臂弯里依靠。

  到了姐姐家,两人简单吃了点儿东西,肖石准备走人,凌月如起身望着他道:“弟弟,杨洛的事……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如果你让她离开,真的太残忍了!”

  都什么时候了,姐姐还想这个!肖石苦笑摇头,忽然走到窗边。

  几天不在,窗台上的一株橘子竟然开了数朵小花。盆栽橘子养植不易,一般很少结果,开花也不常见。

  橘子花开,肖石凑近闻了闻,一阵清香沁入心怀。虽然跟姐姐说自己会处理,但他并不知道该怎么办。

  窗外,夜空秘不可测,深邃而迷蒙,一如生命的不可限制。

  人类永远无法以微薄的智慧判断瞬息万变的未来!肖石想到郑同喜的话,如果人活着,能仰止高山行如流水,又怎么会有化不开的局?

  凌月如不解地望着他的背影。

  肖石回到姐姐身前,看着她的眼睛道:“凌姐,你说我是宿命的幸运儿,我信。我同一天认识你和杨洛,然后发生了很多事。我有一个感觉,这事儿过后,一切都该有个结局了,这也是宿命。”

  凌月如很吃惊。微张着嘴。

  肖石抚了抚姐姐的脸,续又叹道:“你想说的我都明白,我不会伤害她,你也别苛求了。顺其自然吧。”

  凌月如笑了笑,依旧没说话。

  肖石拥过姐姐,回身一指道:“你看,橘子都开花了,很香。我过去习惯了钢铁吞噬血腥的味道,现在厌倦了,这件事过后,真要过点儿平静日子了。”

  “姐姐陪你。”凌月如揽着他的腰,侧仰着头道。“姐姐也早就累了,等这事过去,姐姐把公司卖了,一心一意陪你,给你生孩子。你律师也别干了,姐姐不想你再拼命。”

  “勇怯在乎法,成败在乎智,我什么时候拼过命?”肖石不屑地笑了笑,转身看着她道。“你放心,我当不当律师,都会努力当个好丈夫、好爸爸!”

  凌月如深情一瞥,伏在他怀里。

  离开姐姐家,肖石向小区外走去。凌月如站在窗前,望着他温暖地背影,稳健和谐的步伐,直到融进明亮的夜色中。

  肖石回到家,刚开门就听见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他不禁暗笑,这个杨洛。农村出身,怎么养成爱洗澡地臭毛病?可别再倒里边!

  “肖石,是你吗?”杨洛心脏乱跳,似不敢相信。

  “是我,我回来了!”肖石答。

  卫生间水声骤停,门开了一道缝。杨洛用大毛巾遮着胸部,探出湿淋淋的头。喜道:“回来怎么没打个电话?”

  肖石暗自苦笑,没说话。杨洛咧了下嘴,不无忧虑地看着他。“是为凌姐公司的事吧?”

  “嗯。”肖石应了一声,黯自进门。

  回到熟悉亲切地家,在温馨柔和的灯下,肖石终于感到一丝疲惫,点了支烟,把自己放倒在床上。杨洛裹着一件棉睡袍,无声进入,坐在床边默默望着他。

  “洗完了?”肖石问。杨洛笑了一下,拢了拢湿发,不答反问道:“凌姐没事吧?”

  “没事。”肖石坐起身,打量着她道,“你真洗完了?可别感冒了!”女孩儿光着两条结实白晰的大腿,睡袍里面很可能什么都没穿,肖石故有此问。

  “没关系,我天天洗。”浴后的杨洛芳香袭人,粉藻其姿,心疼地望着他,“水还热着,你去洗吧,早点儿休息,明天又要忙了。”

  “我这就去。”肖石点了下头。

  杨洛浅浅一笑,向门外走去。几天不见,又隔着怒涛澎湃的印度洋,她很想和爱人说说话,哪怕是两个人静静地坐一会儿,但她清楚这不是时候。

  女孩儿娇柔的身影走到门边,肖石忽然道:“小洛,谢谢你。”杨洛回眸再笑,眼中绽着喜悦,随即掩门而出。

  肖石躺回床上,心底泛着柔柔的感激和情绪。杨洛地宽柔和体解始终如一,更可贵的是,她永远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即使是让他为难的娇嗔和固执,也拿捏得很准。

  想当初两人定下半同居的约定,分明中没有任何选择和刻意,比小孩子过家家还要简单,但却是一场大人的游戏,然而生活就这样开始了。日子,也这样开始。

  肖石摇摇头,找出内衣去洗澡,明天,他真要忙了。

  次日一早,肖石先去了工地现场。如果塔吊倒塌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为之,那么其中肯定有人有问题。他不想象个二傻子似的询问,心里必须先有个谱。

  秦剑锋很派人二十四小时看护着现场,一名前队友迎出,两人热情打招呼。工地主要负责人都被凌月如叫到公司,他找了一个施工巡查跟在身旁勘察了现场。

  从现场情况看,塔吊就是大风吹倒,监控录像一切正常。肖石没再意,又去事务所,跟小方和柳眉碰了个头,随后去电信大厅。他的手机在海啸中丢失,要再买,还要重新办卡。

  肖石仍选择了诺基亚7260四和弦,跟常妹送他那部一样。或许,他想留住些什么。

  一切办绥,肖石姗姗赶往大宽公司。凌月如办公室。秦剑锋和李拴这两位正副队长正抽烟喝水等着他呢。

  “队长、拴子,你们怎么来了?”周海敏也在,肖石对二女点头。

  李拴宽厚一笑,秦剑锋白了周海敏一眼。没好气地道:“我们来找你!大宽公司出了这么大事,死伤十几个,该不会是你小子得罪什么人了吧!”

  周海敏不无歉意地瞥着凌月如;凌月如低头叹息。肖石没理他,苦笑问道:“凌姐,人都到了吗?”

  “到了,都在休息室。”凌月如看着弟弟,眼光有些无助。肖石道:“把他们叫过来吧!”

  凌月如点点头,给秘书打了电话。周海敏看了看众人,施了一礼就想要出去。肖石叫住。平静地道:“小敏,你先别走,一会儿我还有话要问你。”

  周海敏一怔,不自觉地望了望秦剑锋等,又向凌月如望去,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坐下。众人对视,都很吃惊。他们很难相信,肖石刚回来。怎么好象知道真相?

  肖石点了一支烟,一付胸有成竹的样子。虽然没有证据,但他确实明白了,没下飞机前就想通了。

  工地来了六个人,为首的是陈福泉总工程师。尽管秦剑锋早已询问完毕,但见警察在,大家还是很拘谨,肖石客气地招呼他们坐下,亲自递烟点火,众人心中稍安。

  “陈工。我刚回来,麻烦你再把情况介绍一下。”肖石坐在凌月如办公桌前地转椅上,面对众人问。

  “咳,是这样的。”陈福泉满头花发,戴眼镜,是个老知识分子。“市展厅是市‘十五计划’的标志性工程。共投资一点二亿,公司从没接过标志性项目。这次能拿下来,上下都很重视,总裁一直亲自跟着。市里刘市长也亲自牵头,图纸的确定、工程进料,到工地地保安,甚至工人的伙食,始终派人跟着过问,只是没想到天算不如人算……”

  “塔吊是通过什么方式固定的?”肖石没客气,立刻打断。

  陈福泉有些紧张,擦了把汗道:“一般来说,小区施工由于同时起多栋建筑,都以轨道固定,但市展厅是独立工程,塔吊直接固定在建筑上。除去底座,整座塔身都由特殊螺拴直接打入建筑,外面用特号螺丝把死,安全性应该没问题。”

  陈福泉解释完,不自觉向凌月如和秦剑锋等望去。众人夹着烟,大气不出,董事长办公室空气凝住。

  众人把眼光望向肖石,这小子悠闲地抽着烟,淡淡问道:“陈工,你搞建筑几十年了,经验不是一般丰富,你觉得八级风能把塔吊吹倒吗?你有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

  “这个……”陈福泉看了看身旁的工程总监,摘下眼镜擦了擦戴上,抬起头道,“我没想过。一般来说不会,但理论上存在这种可能。几个月前,D市就发生了一起,也是八级风。”

  肖石皱了下眉道:“陈工,D市在沿海,S市是内地,风地强度相同,情况应该不同,你心里应该有数。”

  众人又把眼光集中到老工程师身上。

  陈福泉愣住,求助般地看向一旁的工程总监。这位总监姓李,是工地地二号人物,他忙解释道:“肖律师,其实D市的事故也给我们敲了警钟,总裁还专门安排了人,每天检查塔吊的稳定程度。”

  “谁?”肖石盯着他问。

  两位老工程师一起回头,一个小伙子站起来。“是我,我叫王涛。D市塔吊出事后,总裁让我每天开工前都要检查塔吊的螺拴,我一直坚持,从没松懈,一直没出问题。”小伙子说完,局促地望着肖石。

  肖石瞅着他的眼睛,一言不发。凌月如和秦剑锋也皱着眉,盯盯看着他。

  小伙子左右看了看,惶恐地望向身边的同伴。李总监道:“是地,肖律师,小王工作一向认真,办事仔细。尤其是入春后风大,他每天都会紧紧螺拴,大家有目共睹。”

  “地确是这样,要不总裁也不会把这个重任交给他。”陈福泉也连忙附和。

  肖石露出一丝不易察觉地笑意。站起身道:“大家不用紧张,我跟大家一样,也是出于关心公司,没别的意思。”

  众人随之起身。都松了一口气。

  肖石又道:“那就这样,今天麻烦大家了。”

  众人齐齐点头,跟凌月如行了个礼,向门外走去。

  “陈工!”肖石忽然喊了一句。

  众人停住转身。

  肖石慢慢走上前,不经意地瞥了王涛一眼,掏出一张名片道:“陈工,这是我的电话,在事情没查清前,工地任何人请假、辞职。你都要第一时间通知我,能办到吧?”

  陈福泉一怔,道:“能,没问题。”

  “谢谢!”肖石展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肖石回到座位,凌月如和周海敏都不安而又满怀期待地望着他。秦剑锋瞥了瞥两女,斜着他道:“怎么样,肖石,有什么重大发现吗?”询问结果跟他之前没什么差别,他地态度可更好。

  肖石没看他。把目光投向周海敏,平静道:“这不是事故,是阴谋。跟周律师更没有任何关系。开张庆典那天,邓十月派人去闹了一场,根本就是为了转移警方视线。”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尽管大家都暗暗以为是邓十月所为,可没证据怎么能下如此肯定的结论!周海敏瞠目结舌,看着他的眼光,既吃惊,又感激。更复杂。她不想为邓十月辩解,可又实在难以置信,邓十月当天既然放过她,没理由晚上就搞出这么大事?

  秦剑锋回过神,问道:“说说你的根据?”他了解肖石,知道他不会妄下结论。肖石看了他一眼。道:“小敏,麻烦你把十年前A市地腐败案跟队长简单说说。”

  众人目光集聚在她身上。

  周海敏心内一揪。立刻有所领悟,缓缓道:“那起案子也是因为市展厅引起,不过是‘八五计划’。当时A市大约投资了四千万,结果出了一个豆腐渣工程。后来有人举报,市建委主任第一个下马,连累一大批人,包括市委张书记。”

  同样是市展厅,一个是八五计划,一个是十五计划,相似点很多,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众人震惊归震惊,但仍不解。秦剑锋看了周海敏一眼,谨慎问道:“有没有直接点儿的根据?”

  肖石刚要说话,周海敏识趣地起身:“你们谈,我先出去!”言罢瞥了他一眼,默默走出。

  肖石暗叹一声,换了一支烟道:“两都貌似没有联系,但不能不警惕。大宽公司正在施工中的建筑有五处,唯有市展厅是刘市长亲自主抓,又是全市瞩目的大工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偏去碰这个?”

  “现在两会马上就要召开,作为市长兼市委第一副书记,刘升任市委书记早不是什么秘密了。这个事故虽不能把他怎么样,但想就任市委书记是不可能了。”

  “我们想想,如果刘升不能就任市委书记,谁会得利?当然是市委三号,常务副书记、政法委书记张玉周。他又和谁过从甚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难道仅仅是巧合?”

  肖石的的推理没有任何根据,但大家信了。尤其是凌月如,她脸色刹白,全身发冷,一颗心忽悠一下沉底。虽然玲儿没说生父是谁,可她已经认定是张玉周。

  秦剑锋呼吸有些急促,盯着他又问:“还有没有?”

  “有。”肖石抽了一口烟,淡然道,“刚刚那个王涛说了,他每天检查螺拴,最近入春风大,还要紧一紧。队长,那是固定塔吊的螺拴!至于天天检查还天天紧吗?”

  说到此处,连李拴都毛骨悚然了。肖石眼光一寒,一字一句道:“他被收买了,他根本就不是紧螺拴,而是在松螺拴。”

  室内陷入瞬间的平静,李拴呼地站起身:“我这就去把他……”

  “哎!李拴!”秦剑锋回过神,和肖石一起把他叫住。

  李拴一愣,茫茫然望着二人。

  “李拴,回头再说吧。”秦剑锋起身叹气,看着肖石道,“先这样,这边交给我,你一有线索再通知我。”

  “放心吧,队长。”肖石站直身体,习惯地点着头。

  秦剑锋打量着他,又向凌月如望去,冷冷道:“恭喜凌总,找了个好男人,大宽公司有救了。”言罢悻悻而去。

  凌月如和弟弟相对苦笑。

  李拴很兴奋,跟了两步又回头道:“石头,有你的!下一步做什么?”肖石面无表情地道:“下一步,要做很重要地事情,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哦,那就这样。”李拴向凌月如点了下头,随即走了。二人走后,凌月如急上前问:“弟弟,你到底要做什么?”

  肖石轻扶着姐姐双肩,柔声道:“我们昨天不是说了,以后要过平静日子,有他们在,我们没法平静。”顿了一下,肖石挤出一个残酷地笑容,“现在我不是警察,没什么束缚了,这次我要除恶务尽,把台前的幕后的,见得光的见不得光的,一个个连根拔出!”

  凌月如不寒而栗,不自觉地退了一步,顿感全身无力。如果张玉周真是玲儿父亲,上一代的旧帐,到底还是在下一代身上延续了。宿命,难道真是宿命?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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