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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途漫漫且徐行 (1-8)作者:货书郎 - 长篇色情小说

[db:作者] 2025-11-24 13:01 长篇小说 6210 ℃

【仙途漫漫且徐行】(1-8)

作者:货书郎

标签:玄幻、仙侠

(书屋之前搬运的版本……还有·都是??,非常影响观感,重新搬运排版并校对了一下标点符号。)

简介:

  修炼成仙何所求?

  一求,道心无碍。

  再求,父母亲友长相伴。

  三求,世间有爱千万年。

第一章:满室春芳 恣意尝

  绝境峰岭,清风徐徐,云雾霭霭,环绕峭壁。

  忽有声响自山壁传来,寻声探去,只见断壁枯木遮蔽之处,竟有一处隐密崖洞。

  洞顶有几处凿光,光线透入后巧妙折射如镜般的岩壁,散光如灯,点亮了理应昏暗的洞穴,而其中几束主光,此时正映照在一对坐拥的男女身上。

  女子衣衫不整,双眼迷离,白皙无瑕的手臂环绕着男方的脖子,男子则轻轻扯开女方肚兜的绳结,随后急不可耐的迅速扒开,接着贪婪的盯着女子光滑如雪的胸脯,猛然间,他埋首啃咬上双峰,让女子发出吃痛的娇喘。

  “好晴儿,双峰竟如此雪白柔嫩。”男子吻遍了胸脯,在上头留下不少齿痕与唾沫。

  “轻点,啊,轻点!”被唤作晴儿的女子,拍打着男子的背:“都几百年的夫妻了,还如孩童般啃咬,嘶,说了会痛!”

  男子轻咬完双峰后,满足的看着明眸皓齿的晴儿,接着一手按上柔软的胸脯抚揉,一手托着晴儿的后脑,深情的吻上对方娇艳欲滴的双唇。

  “呜,啧,呜……”晴儿宛若浑身骨头被抽去般,瘫坐在男子的怀中,任由对方上下其手。

  “舌头,晴儿。”男子尤不满足,在双唇分开之际,轻轻下令。

  晴儿幽怨的看了男子一眼,貌似羞赧的闭上眼,接着柔柔吐出丁香小舌,男子见状大喜的一口含吞,滑舌在口中交缠,唾液流淌,而双手也没闲着,左手持续蹂躏着晴儿的右峦,右手则褪下对方的亵裤,再把自己的股腚往前顶送。

  被吻到动情的晴儿,在惊觉下腹一凉时,顿时浑身紧绷,接着花蕊被龙柱一扫,激灵得马上推开缠着她小舌的男子:“慢点,每次都这般急不可耐。”

  “好好好。”男子将双臂从衣袍中抽出,彻底赤裸上身,接着紧紧抱住晴儿,两人肌肤相贴,晴儿胸脯被挤得变形,男子享受着胸口被双峰柔压的触感,双手则在晴儿如玉般白洁的背脊来回游走,口鼻埋入她乌黑的秀发中,阵阵清芳,微微扭头,便看到巧小可爱的耳垂。

  男子毫不犹豫的张嘴吸允晴儿的耳垂,让她感到一阵酥麻,下身也不自禁的流淌出玉液,耻腹沾湿的男子,顿时知晓时机成熟,右手稍微抬起晴儿的嫩臀,对准蕊芯,缓缓往前挺进。

  “啊……月郎……”晴儿有气无力的伏在月郎身上,缓缓喘气:“慢点,会痛,再慢点……”

  “好晴儿,我的好晴儿。”月郎怜爱的吻着晴儿的脸蛋,稍微停顿,又将玉茎再往前挺,感受层层肉壁紧紧包裹着的温热与湿润,便再又前顶,稍停,覆挺,直到整根没入,触顶花芯。

  一时间,幽静的洞天里,只听闻,两人不约而同地发出满足的叹息。

  “晴儿还是如此娇艳动人。”月郎用手拨开披散在晴儿脸上的发丝,轻抚她的脸颊。

  “嗯……”都说女为悦己者容,两人虽结为道侣百逾载,但月郎爱慕的眼神与情话,依旧让她喜不自胜,不过晴儿倒是羞于称赞情郎风采俊朗,只是缓缓别过头,闭月羞花似的悄悄动起了粉臀回应。

  夹着玉茎的内壁阵阵收缩,伴随着上下微微晃动的挤压,再次撩起月郎刚刚压下的欲火,猛然起身往前压下晴儿,一阵惊呼后,两人便从相拥之姿,顺势倒下成为女下男上的交叠缠绵。

  “好晴儿,还痛吗?”月郎一手抬起晴儿细长的玉腿,另一手又一把抓上她滑嫩的酥胸。

  “……”晴儿不愿作答,只是轻轻摇头,好似在说,任你轻薄了。

  月郎见状展露笑颜,接着便缓缓将龙茎褪出,再又前挺,如此反复,温润的内壁,层层嫩肉伴着玉液流淌,辅以外部规律的交合碰撞,终让崖洞内传出糜糜之音。

  “嗯、哼、嗯、啊……慢点、嗯、嗯、啊……”随着交合越发频繁与猛烈,晴儿再难以压抑,先是鼻哼连连,后又发出断断续续的娇喘。

  “呼呼……”月郎迈力耕耘,时而加快时而放缓,深入浅出,浪叠推送,左手撑地一会乏了,便换右手撑地,左手则顺势抚揉晴儿的嫩胸,但尤不过瘾,更是抠、弄、捏、挑,那峰顶的桃色豆蔻。

  “啊!别啊……月郎!啊……”晴儿乳尖被如此挑逗,白皙的胸膛顿时像被红墨渲染,泛起层层涟漪,而在阵阵冲击下,晴儿更是彷佛纵入云端,九霄之上驾雾遨游,但猛然间‘啪啪啪啪’的声响,又将她拉回糜音不绝的洞内,羞得她不住颤栗。

  看着平日里玉洁冰清的晴儿,此时浑身赤裸,在自己猛力挞伐下,双腿在空中乱踢又娇声不断,月郎感到无比满足,趁着一次紧密交合,将玉茎完全没入温润的包覆里,让两人的下体毫无缝隙的贴合。

  “啊……好深……”晴儿下腹有股肿胀填满的盈实感,但她还来不及娇吭,双唇马上又被堵住。

  月郎俯身噙住晴儿的小嘴,再度深吻,贪婪的吸允她口中的唾液,晴儿的玉齿就如同被蟒蛇闯入,搜刮每寸里外,害得她连吭声都发不出,只留下:“呜、呜、哼……”的气音。

  刹那如永恒,两人吻得忘却时光流转,晴儿更是以为月郎会这样一直吻到地老天荒。

  但实际上,龙茎沈浸暖穴不过是片刻,便猛然的退出,两人听闻下腹传来“啵”一声,晴儿羞得双手想捂脸,又想遮住乌亮的玉户耻毛,而月郎总算放过晴儿的小口,随着两人下体的分离,他又顺势下滑,唇舌由上而下,从鹅颈到锁骨,一路亲吻舔咬,种下一颗颗艳红的梅果。

  埋首双峰吸闻晴儿的体香,再继续往下,用舌尖探索腹腰凹脐,又在惊呼声中,噙住了晴儿的另一张小嘴,那阴户泛着晶光,更因为刚刚的挞伐而翻出贝肉片片,粉嫩的内蒂在月郎舌苔的轻柔磨擦下,缓缓溢出琼浆。

  “别啊,月郎,好脏……啊……啊……”晴儿双手挡脸,玉臀翘起,紧实修长的双腿,紧紧夹着月郎的头,伴随着耻骨间传来绕心的刺激与快感,如潮浪一波接一波的迎来,激得她脚趾紧扣,更在滑舌卷入时,让她的小腿似要抽筋。

  月郎用舌点挑蒂头红豆,环绕轻吸,反复滑动,就在他第三抑或第五回逗弄阴蒂贝肉时,晴儿终是嘶喊一声“呀……”娇躯如虾弓起,颤抖经孪,僵直抽动。

  “呼呼……呼呼……”月郎抬首,轻轻放下赤潮的晴儿,随手抓起一旁的衣袖,擦了擦脸。

  晴儿瘫倒在棉辱上,轻轻喘气,似乎昏厥。

  玉体横陈如画,气味弥漫如柑,粗重的气息,随着月郎盯着眼前撩人的画面越久而越加重,直到他按耐不住,欺身上前,双手各抓住晴儿的左右脚踝,趁势往上拉起,把两条丰腴滑嫩的长腿给抬到高处,再将双腿并拢。

  此时月郎的视线,就被合并成水滴状的两腿给占满,大小腿遮住了晴儿的上半身,但下半身倒是一览无遗,就连湿润的玉户也清晰可见,翻开的贝肉如玫沾露,月郎见状将龙茎再次对准花芯,抱着晴儿的双腿,缓缓下沉没入。

  “啊……”晴儿一睁眼就看到月郎抱着自己的双腿,而下腹又遭了罪,甫才红潮片刻就再受玉茎反复蹂躏,哪怕是有着百年修为的她,也感到一阵无力。

  月郎将脸贴在晴儿光滑细致的小腿上,一边迈动腰腹,一边左右摆头亲吻腿腹,双手紧紧抱着晴儿紧实的大腿,不时还揉捏充满弹性的臀腿。

  “嗯、嗯、哼……”随着抽动的次数加快,力度加深,晴儿的喘息也悄悄变化:“啊、啊、哎……啊!”

  惊呼声中,月郎猛然将晴儿的双腿分开,双手迅出如电,再次袭上晴儿颤颤巍巍的胸脯,一手难以包覆的饱乳,瞬间被挤压凹陷,脸颊红透似血的晴儿,恰似恼怒的瞪着月郎,却不知如此气急不满的模样,更让月郎欲火难耐,加大了反复挺进的力道。

  “哎、啊!轻点……”晴儿双脚勾起,起初还能胡乱踢着月郎的背臀表示抗议,但随着龙茎在她的花芯不断冲撞,渐渐也失了气力,只能勾着月郎的熊腰,随着规律的交合,再度发出无意识的娇喘。

  “好晴儿……呼……”月郎俯身,右手贴上晴儿吹弹可破的脸蛋怜抚,又再压身,让两人额头相抵,鼻尖磨蹭,彼此吐出的气息交杂,双眼里都是自己的照映。

  “月郎……”晴儿情动不已,娇臀自主迎合摆动,看着情郎如此爱怜,百年道侣的相处,早比人间夫妻更为熟悉彼此,于是便压抑着喘气开口:“给我,都给我,月郎莫怜惜,咱们……再试一回吧。”

  “好!”月郎睁大双眼,做最后的冲刺,流淌的汗滴一颗颗落在晴儿的身上,每次抽离都彷佛要拔离出户,但却又再度挺进置底,一时间宛若风雨雷驰!

  猛然间,他紧紧抓握晴儿柔嫩的胸峦,一口咬上她娇艳的红唇,精关难守,滚烫的玉液直冲蕊芯,晴儿瞪大双眼,感受耻腹的温热与口鼻舌尖的交缠。

  “啊……”

  月郎抱着晴儿,感受着两人的体温。

  晴儿拥着月郎,遥想着孩儿的名字。

  崖洞归于无声。

  峰岭云散。

第二章:离别勿挂 曲终扬

  云雨不常汇聚顶峰,只因山峦高耸出云,白白霭云反而只在林线附近游移。

  冰雪在秋冬时会覆盖整个山巅,开春融雪后,才又让绿植冒头。如此高山绝境,峭壁难攀,自是渺无人烟,偶有苍鹰盘旋,雪豹现踪,但终究是过客留痕,终非它乡。

  惟,此地有仙。

  山下百里之距,河口有一村,唤为“牛铃”。牛铃村户数百余,两三户共养一头牛,耕田散落四方,稚童赶牛时,因牛系黄铃,随着游走晃荡摇响,路过的商客贩卒便如此替此村取名。而村民更是口耳相传:

  高山有灵,灵峰五座,座峰有仙,仙迹难觅,觅寻百回,回回难遇。

  说归说,传是传,倒也没谁亲眼目睹仙人风采过。

  至于那五座灵峰,外侧两座稍矮,无人取名,只称北峰与南峰,中间三座奔入云霄,左峰唤为“日月”,右峰名为“晴雨”,中央高耸主峰则冠称为“巫”,若要泛指这处灵山,便统称这五峰连脉为“巫山”便是了。

  从山下仰观,巫山终日云雾缭绕,难见顶峰风采,亦因终年云雨密布,使得山泉细流,能往山腰汇聚,再顺流而下,由山溪聚成河谷,育养山脚各方大小村落。

  这日,夏末昏黄,寻常嬉闹跑跳的孩童,竟是惊讶的望着巫山,遥指山峰,村民们起初倒也不以为意,直至反应过来时,顿忙四处奔走,莫不是询问乡邻耆旧,再就是追讨村长里正,最后齐齐祈求族祭宽慰解惑。

  只因那巫山的云雾,散了。

  山下村民惊扰慌乱。

  山上仙人气定神闲。

  “不想这般倒让视野如此开阔。”月郎挥袖扫过山下村庄田野。

  “月郎若是有兴,不妨改日下山走走。”晴儿揽着月郎一臂,看着山下小巧玲珑的村屋。

  “待你结丹,我们便下山遨游。”月郎扭头,看着身旁的佳人。

  晴儿低下头,默默不语。

  “勿忧。”月郎侧身,将道侣拥入怀中紧抱。

  “炼气百年,遇得郎君,亏有月郎相助,小女才能仙途筑基。”晴儿倚靠月郎的胸膛,轻声细语:“大道同修两百载,郎君金丹已成,倒是我宛若朽木,难有寸进。”

  “谬论!”月郎不悦,捧起晴儿那鹅蛋俏脸:“若非几次求子不成,晴儿早已筑基圆满,如今‘聚气丹’已服,方圆百里灵气汇聚于此,晴儿肯定能再上一层。”

  晴儿摇摇头,凄苦道:“郎君心知肚明,又何必睁眼瞎话。”

  月郎面上强硬,心中却甚是苦涩,修炼筑基虽能让元寿增至三百载,但晴儿百来岁才堪堪筑基,加上小产更是伤了根基,眼下大限在前,若不能强行结丹,那晴儿便……

  “能成的。”月郎卷起衣袖,拭去晴儿眼角的泪光。

  “倒是又没能给郎君留下孩儿。”晴儿手按下腹,虽然两人不过前几日才云雨一翻,但筑基仙境对自身情况倒也十分清楚。

  “你先前说要给孩儿取什么名?”月郎试着转移话题。

  晴儿双眼一亮,仰头喜道:“男孩唤作‘昊儿’,女娃就称‘雨儿’。”

  “喔?可有什么典故?”

  “噗呲。”晴儿巧笑:“没有没有,郎君名讳潇月,想来男孩便该补你缺漏,那天上日儿不就是昊吗?”

  “原来如此。”月郎举一反三:“那么雨儿就是补你婉晴,多些雨罗!”

  “又笑话我!”晴儿捶了月郎胸口一拳。

  月郎举双手笑道:“非也非也,好名,晴儿聪慧。”

  两人嬉闹一阵,才携手漫步巫峰。

  巫峰以林线分野,线下绿意盎然,生机勃勃,为万物滋长宝地,林线上只留矮草,荒天漫草恣意生长,再往上些,则连绿地植被均无,徒留砾石岩壁,迎风耸立。

  他们走过崖洞,游经奇石,指点着树林苍郁,笑谈着夕阳美景。

  尽兴伴游,方至峰巅,月郎指着峰顶,正色道:“绝境峰岭,寸草不生,最合适不过。”

  只见那主峰最高点,如月郎所言,光凸峭壁,只留一小方田容一人落座,尖峰而下成三角形,岩壁坚韧,晴儿撤下月郎的手,独自踏上峰尖,缓缓坐下。

  “如何?”月郎留在峰下遥喊。

  “月郎俊朗依旧。”晴儿在峰尖笑道。

  月郎摇头,明明在问她结丹环境,她却答非所问。

  不过这一愣神,倒是没听清,晴儿的下一句话。

  “什么?”

  晴儿只笑不答,似有泪光。

  月郎看着那出尘仙子,款款落座顶峰之巅,身后碧天无霞,山下田野如画,天地以峰尖分隔,沁风玩闹徐来,卷起发丝飞扬,她素手微屈,拨送耳后,露出那——

  一点红唇,两眼星眸,三分笑意。

  刹时间,不由得痴了。

  “月郎。”晴儿取出袖中木箫,提声问道:“妾为你吹奏一曲吧!”

  “嗯?”月郎回神,眨眼应答:“甚好!”

  高峰悠扬曲调传来,月郎听着曲,如痴如醉,晴儿望着他,如泣如诉。一曲方歇,又急转再奏一曲,衔接回绕反复诉情,情意好似绵绵无绝。

  直至冽风刮起,曲声遭风吹扰,天色幽暗,晴儿才收起木箫,跳下峰尖,投入月郎的怀抱。

  “没事的。”月郎摸着晴儿的头,安抚。

  “月郎替我收着木箫吧。”

  “好。”

  “吻我。”

  “好。”

  风云起,离别难。

  “再抱抱我。”

  “行。”

  离别难,雷鸣响。

  “我走了。”

  “可以的,我对你有信心。”

  “嗯。”

  “林婉晴!”月郎朝着转身的晴儿背影大喊:“左峰日月,已布引气阵,能化一道雷,右峰晴雨,早结化劫阵,能解一心关,我在此画地为牢,挡下身后所有风雨……”

  “待——你——结——丹!”

  晴儿掩面,哭着,笑着,一步步踏上峰尖,不忍回头,不敢回首,只怕一回眸,就再也没有勇气渡劫。

  她看着漫天乌云袭来,偶有电光,伴着雷声轰隆,咬牙回到方才的峰尖。

  入座,盘膝,运功。

  他望着左峰亮起阵法,右峰卷起阵势,以指为剑,斩断身后所有狂风暴雨。

  起手,捏诀,施法。

  雷劫落下。

  “轰!”

第三章:劫关道语 惊成谶

  引气阵。

  顾名思义,能招引周围天地气息之阵。寻常用来凝练丹药与培育草木,若阵外再布下凝水珠,搭配聚云符,那就能成为祈雨大阵,是久旱贫瘠之地的最佳解方。

  而今,月郎在日月峰布置的引气阵,却是取了巧,阵内多加了招雷针,阵外又辅以金石摆落,就是为了要引走一道雷劫。

  仙路难行,炼气不过初入门径,筑基才有道途根本,若想成就大道金丹,落雷则无避无可避。

  月郎百年前渡劫时,引来雷劫三道,一道淬练筋骨,二道叩问心关,三道神魂磨砺,如此方成不朽金丹,可谓历劫重生。

  但晴儿不似月郎,她筑基已靠月郎倾助,根基不稳,再者小产两回,伤了元气。由此缘故,若承接三道落雷,那不只是香消玉殒,恐怕连神魂都将泯灭无存。

  好在阵法终究发挥了作用,闪雷瞬间落下的最后一刻,惊鸿拐弯,落入了左峰,随即震耳欲聋的雷声响彻,日月峰竟是崩毁坍塌,卷起尘烟。

  天地之威,着实骇人。

  暴雨。

  倾盆之势扫下,豆雨如弹,狠狠砸在晴儿的娇躯,冰雨阵阵,冻得她唇紫脸白,后方虽有月郎护法,但前方的风雨历练,只能倚靠自己挺过。

  晴儿闭眼运起《清心诀》,强行压下左峰崩塌之惧,让灵气流转四肢百骸,丹田灵液随着功法运转,逐渐沸腾,躯内火热,外肤冰冷,恰巧达至平衡。

  狂风。

  风卷残云,将山下的树都压低了梢,月郎右手捏着剑诀,一剑剑斩向四面迎来的风势,灵气化剑气,纵横八方,不过亦有极限,他担忧地看着前方娇小的背影,在风中摇摇欲坠,握拳的左手,都快将骨头给握碎。

  忽地!

  闪雷直劈。

  月郎一颗悬心几欲跳出,只见雷电穿透晴儿,没入峰土岩壁,淌流散布成电网溢扩,堪堪触及他的脚前才消散。

  晴儿遭此重创,佝偻身躯,似要伏地,衣裳破损焦黑,仍强撑着运功,趁着雷火穿身,将灵液削凝成球。

  “轰隆轰隆!”

  雷声此刻方才迟迟响起。

  月郎张嘴欲喊,心神大乱,第二道雷怎没落在右峰?

  化劫阵呢?

  月郎转头看向晴雨峰,远方的阵势左倾右倒,狂风骤雨竟是坏了阵法。

  由五道转运符与七柄桃木剑所结的化劫阵,多用于改运去霉、躲避血光、逢凶化吉,本亦无化解雷电之能,恰巧月郎读过一本古籍,曾言‘化劫叠巨木,阵眼改红桧’,便有引雷功效,最是能解心关劫数。

  此时此刻,月郎气得咬牙切齿,温润的脸孔扭曲可怖,若是第三道雷又落在晴儿身上,那后果可不堪设想,但假使他离了此地,前去右峰抢救化劫阵,那主峰身后的雷雨,将会完全冲击正在结丹的晴儿。

  是该走,还是该留?

  晴儿眼下丹田灵液将欲成丹,正是浑身燥火焚心之际,正谓叩问心关,即是如此。

  而月郎此刻亦处天人交战之境,虽无心火焚身,却更甚一筹。

  祈祷第三道雷落在右峰?前去晴雨峰布好化劫阵,让晴儿独自承受主峰雷雨?固守原地,枯待雷劫扫落?倘若晴儿有个万一……

  月郎左拳已握碎指骨,嘴角亦咬出血丝,他仰头看着旋圈乌云的压迫黑夜,艰难的迈步。

  是,他不敢赌,也不想赌。

  此刻若再多想,才是最糟之境。

  力拼燃烧本源,速去速回,便能赶在雷劫落下前,立好红桧,再起化劫阵。

  不能再犹豫,月郎催动金丹飞速腾转,《星火功》炸出日积月累的灵气,狂冲神魂本源,激荡而出的灵液如巨浪盈聚丹田,金丹狭着漫天灵液淬链滂薄真气,最后全数灌注下身。

  一踩脚,冲出巫峰,去势如星坠!

  但他这一动,主峰再无护劫人,狂风卷着暴雨直扑晴儿身后,“砰”声作响,风雨如柱,狠撞背脊,正逢心火淬链灵液的她,顿时喷出一口瘀血。

  月郎心神感应般的在空中回首,瞥见晴儿而呕血,亦是心如刀割,他不自主地祈求,只稍再两刻,他便能落足晴雨峰,只需片刻,哪怕片刻索价万金亦不怜惜,只求上苍,垂怜……

  就在月郎心中叨念祈求,并将头转正,准备看向右峰阵法所在之际,眼角余光却是骇得他灵气混乱,险些在半空中走火入魔。

  只见那搅动百里灵气的乌云一隅,闪光如丝。

  电光石火之际,不容月郎多想,纯凭下意识反应。

  右手打出六道土灵符,土聚成三墙,月郎推掌撞破一墙顺势翻身,余势犹劲,双腿再破二墙。

  最后足踩三墙,重新蓄力踏破土墙,空中折身返回巫峰。

  一时间,白光丝聚成束。

  一刹那,月郎飞身迎上。

  电网密布乌云如蛛网,一闪。

  晴儿苍白抬首。

  雷电曲折成剑,再闪。

  月郎狂烧本源。

  落劫。

  月郎堪堪在空中撞上。

  惊雷一道穿两人,乌云十里雨万千。

  “轰隆轰隆!”

  月郎遭雷电贯穿,浑身焦黑坠落,晴儿亦受同一道落雷穿身,五脏具碎。

  月郎摔落山尖,几近昏厥,他猛咬舌尖刺激神魂,仓惶翻身,手脚并用爬至晴儿身旁,而晴儿却是卧倒峰侧,见着月郎,痛苦的脸蛋勉强扯出笑容道:“记得……下山走走。”

  月郎惊慌失语,晴儿渡劫不成,气色灰败已现死迹,不赶紧运功疗伤,竟还在说这些做甚?

  他赶忙揽起晴儿,以掌催动灵气,源源不绝的送入她的体内。

  晴儿摇摇头,劝月郎别做无用功,只是温柔的看着他仓惶的模样。

  毫无血色的双唇轻语。

  “吻我。”

  月郎低头痛吻。

  “可以了。”

  月郎摇头,持续催送灵气,灵气在晴儿体内游走一圈,便消散于外,金丹不成,丹田已毁,五脏更被轰雷震碎。

  怎会如此?怎能如此!

  “可以了。”

  月郎张嘴喊着‘不’,却没有声音发出,他左手抱着晴儿,右手擦拭她染血的脸庞。

  “大道同修……两百载……”晴儿气若游丝:“君待妾,如冬日捧花,悉心呵护,是妾……心不足……哪怕元寿已尽……仍想长伴郎君……左右……”

  月郎滚滚热泪伴着细雨落下,心碎,肠断。

  “可以了。”

  月郎尤自耗费着灵气,可奈何流散速度更快,快到本能维持青春面貌与体态的晴儿,一夕之间衰老如妪。

  “这……模样甚丑……莫看……”

  月郎摇头,俯身再度亲吻上那苍老的面孔,吻着龟裂的嘴唇,抚着苍白稀疏的头发。

  “再抱抱我。”

  月郎闻言紧抱轻若无骨的晴儿。

  “我走了。”

  晴儿在月郎耳旁低语。

  月郎终于哀嚎出声。

第四章:破碎身心 入世翔

  巫山五灵峰,陡然坍了一座,自是引起不小动荡。

  牛铃村村民倒也不急,先是修整因天灾毁坏的材房瓦舍,待家园收拾妥当后,过了月旬,才组了几团猎户分批前往探查,但除了不见日月峰外,似乎没太大变动。

  倒是有一上了年纪的猎手,在落石周围勘察不慎拐了脚,让人给搀扶回村。

  老猎手有一孙,人唤猴儿,猴儿不忍阿爷脚踝肿胀难耐,收拾了行囊与竹篓,准备上山采药,药草多在巫山主峰,村民尽知。

  过往巫山终年云雾缭绕,采药总得携伴前行,免得失足。如今风灾过后,万里无云,猴儿又自视甚高,往日他在山里奔跑腾挪,竟是同龄无人追赶得上,而这番采药只求迅捷,因此才决定独身入山。

  猴儿心下盘算,三天上山,一天采药,约莫再走三天下山,共是备了一周口粮,猎刀两把,火石、藤壶与草席、蓑衣等杂物,重量不轻,却也有备无患。

  巫山脚,立木牌,牌上地图简明清晰,五脉灵峰如掌座落,巫峰自是朝中央笔直前行。

  猴儿倒是熟稔,也不看牌,迳自直行,步履不快,却有种规律,配合吐气,很是耐走。

  巫峰下,落凉亭,亭里奉茶甘甜沁心,往来旅客均在此休憩。

  猴儿将藤壶咕咚饮尽,再装满茶水,跟三两邻坊招呼,便欲拾级而上。

  “小猴儿,走慢点。”一人见猴儿匆忙,出声劝道。

  “欸。”

  “若有观音叶,帮忙采些,回头再补你一二。”另一人猛然想起,走出亭外,朝着已经爬阶的猴儿背影喊道。

  “好勒。”

  只见猴儿摆摆手,拐个弯,便不见身影。

  入山十里尽是石阶,阶缘有苔莫踩,猴儿低头看着阶距由宽渐窄,待石阶全数爬尽,已是日正当空。

  胡乱吃了些干粮,擦了擦汗,与路过的樵夫问好,看着野雀啄食方才散落的粮屑,猴儿便再次启程,石阶已尽,再上是木栈。

  木栈三十余里,栈板有深有浅有断裂,几处落差亦有绳索可攀,几处腰绕则被土石淹没,更有几处需脱鞋涉水渡溪。

  还未走完,天已昏暗,猴儿赶紧找个巨树围合之地,拉起遮布,铺好草席,去溪畔打了两桶水,刺了三尾鱼,去鳞掏脏,起火烧烤之际,一并点燃驱蚊草,再趁着尚有天光,拉绳打桩,架好睡棚,忙碌一阵后,才回火堆旁,吃起烤鱼。

  鱼肉鲜美,猴儿尝得急,烫了嘴,赶忙喝些茶。

  待饱足口腹,星光也点映了黑夜,猴儿数数繁星,添了些新木,倦意蹒跚的晃入睡棚,拍打草席,拉起蓑衣当被,甫一躺下,便沈沈睡去。

  一夜安逸。

  星月画弧。

  天未亮,雾气浓。

  猴儿给虫鸣鸟语唤醒,取了遮布凝聚的露水,抹洗脸,再用余烬闷了锅稀米,拔桩收帐,麻利收拾妥当后,坐回火推前,拾起铁锅,又被米汤给烫了嘴。

  “这不是猴哥吗?”

  猴儿闻声抬首,只见三两人影从远处走进,在雾气中显露熟悉面孔。

  “猫大、猫二、猫幼。”猴儿招呼,那是邻坊采药户的三兄弟。

  “猴哥这回采些什么?”猫大背着竹篓,与两个弟弟围在猴儿身前。

  “阿爷脚肿得凶,想采几株冰针草回去给他敷敷。”

  三兄弟恍然,猫二连忙道:“不晓得什么缘故,好些草药都没了,山上尽是风砂走石。”

  “啥?!”猴儿急得站起身:“你们这番也都没采着?”

  “还是有的。”猫大宽慰道:“就是得绕到峰后,再往上些,越过林线,才有观音叶、桔梗、甘草、牛膝。”

  “得爬那么高?”猴儿苦脸,这恐怕得再多爬一天山。

  “猴哥缺什么?”猫二看着猴儿着急的模样,猜问。

  “没想到这回得登顶,口粮少背两日。”猴儿摊手。

  “这有甚,我们要下山了,还有多的几块饼,便给猴哥了。”猫大示意猫幼转身,从他背的竹篓中,取出一包面饼。

  “这怎么行……”猴儿头晃,手也晃,看得猫二都快晕了。

  “行,邻里相助,应当的。”猫大把饼塞到猴儿的行囊,猫幼亦是跟着傻笑。

  “那就多谢你们了。”猴儿躬身弯腰。

  “没什么。”猫大笑了笑,摆摆头,便欲离去:“我们还得赶着市集,先行勒。”

  “好。”猴儿点点头,又赶忙说:“王二叔昨日在山下寻我要些观音叶,你们可直卖予他。”

  “好勒。”猫大回首,笑道:“谢谢猴哥。”

  “没事,我才谢谢你们的饼。”猴儿看着囊中的饼,心中默默想着,这回承了几位弟弟的情,下山可得想法子还了。

  别了三兄弟,猴儿两大口把米汤喝完,收拾干净便继续踩着木栈而上,越往上,风越凉,好在日出后驱散些许寒意,加上行走间体热出汗,倒也不愁冷了身子。

  不过想着得多爬一日,猴儿的步伐不禁就快了些,正午时便至山腰亭,石亭无人,倒有几条野狗趴卧,见了猴儿,欢快地摇起尾巴,吠声不断,猴儿分了些口粮给黑狗、花狗、白狗,自己也咬了几口,这回口舌总算不用受烫。

  木栈尽头紧接土径,再往上也只剩土石小径,黑土狗陪着猴儿爬了一段,便在汪声中折返,猴儿则继续又往上爬了两日,总算才过了林线。

  沿途猴儿越爬越是心惊胆颤,不想这天灾连巫峰都遭殃,树横歪倒,落石泥泞,出了树林,上了棱线,更是满目疮痍。此外,山巅峭寒,猴儿先是穿起棉衬,又觉不足,再套上蓑衣挡风。

  峰巅如猫二所言,草地植被似遭飓风连根拔起,光秃峭壁只留沙砾,猴儿依猫大指示,寻迹绕行至峰后,可那山峰另一面,竟是如牛梨耕过,沟渠横竖斜划,挠破头仍想不通是如何成此模样,但相比前峰,总算有些许绿意杂生。

  猴儿顶着骄阳低头寻着药草,徘徊伫足,寻得几株,就采几株,反复弯腰起身数次,不禁冒了些汗,便褪去棉衬,只披蓑衣。往常这般心劳,半日便能采满的竹篓,这日却连一半都填不了,尤其那冰针草更是一株难觅。

  走着,晃着,不知不觉又往深处绕行。

  忽有细针映入眼帘,猴儿喜上眉梢,三步并两步,绕过土丘,正要弯腰拔采时,却猛然吓得跌坐在地。

  只见一佝偻漆黑身躯,似人似鬼,双眼猩红,枯坐在前。

  “大神大量,饶了小猴儿,无意打扰大神,求大神放小猴儿一马。”猴儿赶紧求饶。

  上山存敬畏,遇怪遇灵遇魍魉,一律称神。

  “……”猴儿瞥眼偷看,细看,再三确认。

  是人。

  猴儿松了口气,按了按胸口。那是位蓬头垢面的大叔,虽然衣衫破旧焦黑,满眼血丝,但至少身影清晰,亦有吞吐气息。

  “大哥打扰了。”猴儿欠身低头:“嘶……那……呃,这株冰针草能否让给小弟?”

  “……”大叔不答,仍旧呆望。

  “那我就不客气罗?”猴儿走上前,缓缓伸出手。

  就在他将要碰到冰针草时,黑影如电,抓上了他的手腕。

  “啊!”猴儿被大叔一扯,身子踉跄,却也看清那土丘前立着石碑,上写爱妻……

  猴儿赶忙跪地,闭眼磕头,也不管右手被抓着,大声求饶:“多有冒犯,大哥见谅,小人不知是坟前,请大哥见小人无知,恕罪则个。”

  磕头三次,砰声作响,按压的手一松,猴儿抬眼偷瞧大叔,见他仍一动不动,赶忙逃离此地。

  待跑回前峰,猴儿才回过神,拍胸喘气,安抚情绪。

  过好一会儿,才渐渐舒缓静心。

  本想着此番境遇,应赶紧下山的猴儿,却又不知是想到什么,竟缓缓跺足回到坟前,见那黑影依旧枯坐,迳自悄悄朝土坟拜了拜,犹豫再三,才轻声开口。

  “我知大哥很是伤心。”猴儿低头。

  “我爹娘走时,也如您这般,只是……”

  “只是。”

  猴儿有些哽咽,尤硬着嗓开口:“我爷爷说,人死不能复生,你若……放不下,他们也难安眠,我是很想放下,很是用力的放下,但心却堵得慌,爷便劝我,不如到处走走,或许能……”

  “你说……什么?”

  猴儿张嘴,看着突然扯着嘶哑嗓音开口的大叔,竟是忘了回答。

第五章:绵绵有路 谁留我

  “那个……”愣了一下,总算清醒的猴儿赶忙道:“我阿爷说,人死不能复生。”

  大叔摇首。

  “你若放不下,他们也难安眠。”

  大叔再摇。

  “我心堵得慌,阿爷劝我,不如到处走走,或许能散散心。”

  “是了。”大叔血目瞬间倘泪,喃喃低语:“下山……走走。”

  猴儿不敢应答,一阵冷风袭来,冻得猴儿一个激灵,欠身道:“那小弟先告退了?”

  大叔不答,只是看着石碑。

  猴儿等了片刻,便转身离去,不过没走几步,身后便传来叫唤。

  “你想这株冰针草?”

  猴儿赶忙回身:“是勒。”

  大叔随手拔起坟前的药草,朝着猴儿抛去,猴儿赶忙接下,又躬身致谢。

  看了看猴儿如此恭谨,大叔便多嘴了一句:“此物虽唤做‘冰针’,外敷却是极热。”

  “是勒。”猴儿点头如捣蒜:“我阿爷扭伤了脚,便是想给他热敷几日。感谢大哥提点,敢问大哥贵姓?”

  大叔闻言颔首,又看回石碑,久久才哑着嗓说:“江。”

  猴儿又等了稍许,见大叔真的没了吩咐,再次道谢,才转身离峰,经此际遇,又费了三日下山,只是回村后,不晓得是在山上被冷风一吹,冻了脖颈,还是被那大叔可怖模样,吓了魂魄,竟是染上风寒,跟他阿爷,一同卧床三五日,才渐渐回了元气。

  此先按下不表,回头看那枯坐大叔。

  大叔自然便是月郎,江潇月。

  自雷劫那晚后,他抱着晴儿在山巅看了七次的东升西落。

  接着葬了晴儿,怎么葬的他自己也不甚清楚,只是立完碑,双目茫然,本想吹曲送她一程,却连声都发不出。

  于是便又在坟前坐了七日。

  又七日。再七日。

  直至猴儿撞见他,方被点醒。

  醒是醒,但仍旧留恋,在坟前烧了好些金纸,一一细数过往那些美好,又洒了些奠酒,如此再犹疑数日,才终于下定决心。

  “下山吗?”他问了问石碑:“山下甚是无趣,但若是……晴儿所愿,便走一回。”

  他吻了吻碑字,缓缓起身,一脚迈出却是踉跄,险些摔着,再迈亦是不稳,如此摇摇晃晃,险些动摇了心志,直自双脚血气通顺,行走无碍,才决然下山。

  土径湿滑,他如履平地,木栈破旧,他健步如飞。山腰群狗本在领地卫守,闻了气味,见了影,竟是夹着尾,躲在石亭里瑟抖不出。

  江潇月拾级而下,看似闲庭信步,却半日便抵山脚。只是下了山,顿时又不知该往何方,驻足木牌地图前,游移不定。

  他掐指一算,眺望牛铃村的方向,冥冥中的牵引,似乎遥应猴儿便在那村中,正当江潇月打算去探望他口中的阿爷时,却隐约听到远方传来一声娇叱。

  握了握袖中的木箫,他深吸口气,举步朝着声源寻去。

  晴雨峰下有两座庙。

  一座山神庙,往来旅客均会上香,附近村民也定期维护,甚是干净明亮。一座荒废破庙,本是供奉此方土地,怎奈小庙隐密山林,加上年久失修,早无香火。

  声响便从破庙里传出,江潇月赶到时,并无惊动外头站哨的蟒汉,闪身绕到庙后,隔着木窗,窥视里头的动静。

  只见两三人绑着一位女郎,地上躺着一具死尸,倒着一位少年,还有几把桃木剑。

  看到桃木剑,江潇月便知晓这是自己的种的因,那日化劫阵被狂风破去,想不成其中四把倒是被眼前这群人所夺。

  “你再不说,连亵裤我都要脱下。”浓眉大汉,盯着女郎已被撕碎的上衣,淫笑。

  女郎清秀的面容毫无血色,上身几乎赤裸,白皙透亮的肤色,让胸脯下层青绿的血管隐约可见,如此春光,自是让围观的三人,目不转睛。

  不过地上的少年倒是扭头怒喊:“就那四把,没了!只会欺负妇孺,算什么好汉!”

  “哈哈哈哈!”“嘿嘿嘿……”

  绿林闯荡惯了的几人,不由大笑,其中消瘦汉子更是挑衅的看了少年一眼,欺身上前,出手把玩女郎的右胸。

  “你!”少年甫要站起,又被浓眉大汉给踹倒:“安份点,再乱动就如你哥般。”

  少年似要将牙给咬破,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大哥,一声哭咽差点脱口。

  女郎被绑在庙里的圆柱上,任由汉子轻薄,只是目光萧瑟,存了死志。

  “如此佳人,当然得让兄弟们好好享用一番。”消瘦汉子揉挤女郎的胸脯,又逗弄乳尖,一边挑逗,一边开口:“真不说?我要脱裤了喔!”

  女郎抬眼,看着浓眉大汉说:“我只跟你说。”

  浓眉大汉嗤笑一声:“如此简单的挑拨,你以为我等会上当?死到临头还故弄玄虚,怕是真的不知,脱了吧,兄弟们乐一乐。”

  闻言,另外两位汉子,同时发出贼笑。

  “砰!”

  正欲褪下女郎裤子的消瘦汉子,竟是被暗器爆头。

  另一位汉子拔刀转向窗外,浓眉大汉则大喊:“来人!”

  窗外无人,喊来人亦无人。

  两人虽惊,但却不慌,分工明确,一人转身看向庙门,一人看向后门处,背抵背。少年郎面露喜色,女郎仍心若死灰。

  “咚。”此时,消瘦汉子方才倒地。

  “何方……”话未完,又一暗器袭来,浓眉大汉明明看到黑影,知晓暗器来自何方,但偏偏来势迅捷如电,让他想闪也根本动不了身。

  暗器贯穿两人,死前尤不瞑目。

  少年惊呼连连,正欲答谢,却不见人影进庙,方要出庙探寻,便闻哑声传来:“小子先替姑娘松绑披衣。”

  少年郎恍然,手忙脚乱的把女郎从圆柱解下,又转头遮眼,把自己的衣衫给盖了上去。

  “多谢恩公相救。”女郎提声致谢:“能否再麻烦恩公一件事?”

  “……”庙外无声应答。

  “小女已被玷污,恩公日行一善,将我也给毙了吧……”

  “什么!”少年郎睁眼,看着女郎着急道:“不至于,不至于!”

  “唉。”江潇月心中感叹,都是些什么事啊……

  他踏入庙中,看着躺在地上的女郎,抬手弹了几块碎石,替她解穴。此时两人才恍然,方才那些汉子竟然都是被小石子给射杀。

  “多谢大侠相救。”少年跪下,磕头。女郎坐起身后,麻利的转身着衣。

  “桃木剑哪来的?”江潇月开口。

  少年惊讶抬首,与女郎对视,不约而同的面露苦涩,想不到竟是驱了前狼,后又来了恶虎。

  “本有七把。”江潇月耐心解释,继续说:“是我为了布置化劫阵所用,奈何……唉……被劫风给吹散了,你若知也罢,不知也行,只是依你们身手,怕是留不住这剑,我便取回了。”

  女郎牙一咬,似乎认命,学着少年磕头,埋首道:“以大侠身手,想必不屑欺瞒我等,小女亦是在山脚偶然捡到桃木剑,本想顾个响导,也就是苗家兄弟两人,入山再找寻一二,哪知方才入林探询半日,就被五名盗匪放倒,我……”

  不待女郎说完,江潇月猛然打断:“几位匪盗?”

  女郎愣了一下,抬头:“五位……”

  “不好!”

  江潇月冲出破庙。

  外头只倒着一位放哨的大汉,另一位早已不知所踪。

第六章:默默忘言 自合神

  江潇月心下纳闷,以他灵觉,竟会漏算一人?

  正欲以神识扫荡周围,追凶缉索,却忽地头晕目眩,赶忙审视内观,这一看却让他停下脚步,直接在庙外打坐入定。

  本是灵气澎湃的金丹,此刻黯淡无色,中间一条可怖裂痕犹自闪耀白光,定神细看,却是那雷劫残留,余威波动之势,让金丹始终难以愈合。

  而被那裂缝中的雷光一闪,顿时让他想起雷雨交加的那晚,他咬牙迎劫而上,被雷电穿身后翻身坠落,落下的那一刻,他看到下方抬头仰望的晴儿,彷若光阴停滞。

  那一闪,把她脸上的雨滴,照得清晰可见……

  椎心之痛袭来,不能再想,不容再想!

  甩甩头,赶忙运转《星火功》,调动窍穴灵气入丹田,无奈金丹不转,灵气凝炼成液过慢,竟是直接消散,这般惨况,却是让他无法再使用诸多仙家法门了。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强行催动金丹硬转,带动灵液流转百骸,可方一转动,江潇月宛遭电击,混身僵直冒烟,手脚抽蓄。

  咬牙,再试一法,从袖中取出回心丹,一口吞下,内伤暗创倒是逐渐好转,但金丹仍不见起色,于是又掏出了几道符尝试,无果。

  倒转功法,吐血。

  吐纳灵气,消散。

  以桃木剑刺激窍穴,疼。

  以掌拍击心室丹田,痛。

  一阵手忙脚乱,终是黔驴技穷,江潇月无奈睁眼,天色已近黄昏。

  他身前不知何时围着三人,为首一人手持纸扇摇曳,另外两人砍刀出鞘,目露凶光,更外圈还有五人八马,无不虎视眈眈,而身后庙里,早无动静。

  “在下来给道长赔罪了。”持扇之人,一身书卷气息,收扇抱拳作揖:“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不才忝为黑虎帮三当家,江湖兄弟错爱,封了个和气生财笑面虎的匪号,这几天正奉着清天云雨宫的法令,四处找那遗失的几柄法器,帮众几百弟兄找了好些时日,想不着,竟是让道长给帮了忙,哈哈哈。”

  江潇月撑膝起身,眼前八人,左右不过是八颗石子的事,但总不能一下山老是‘投石问路’,放在过往,定要被师傅叨念,杀气过重,有违人和,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云云。

  不过这笑面虎倒是很会说话,先是赔罪,再抬出自家身份,又怕压不住场,更搬出后台震慑,只不过那什么清天云雨宫,听都没听过。

  “你若奈何?”江潇月摊手。

  “不知道长名号?”笑面虎果真始终挂着笑脸。

  “家师仙去前,曾言:‘满招损,谦受益’……”江潇月挑眉。

  笑面虎抚掌接话:“原来是谦益道人。”

  “非也。”江潇月摇头:“道号披星。”

  “原来是……”笑面虎收起笑容,这道人竟是在言词戏耍了他。

  “不如这样,你带我去清天云雨宫吧。”江潇月将四把桃木剑斜插腰间。

  “嘿……”右方持刀汉子,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不怪他,毕竟江潇月此时模样当真滑稽。被雷劫劈过后的焦黑身躯,因无法运转功法来褪去死皮,唤回外肤新生,留了一副墨色皮囊。再者道袍也因多日未洗,很是脏污,更因下葬祭祀,多处破损。

  灵气不聚,道符无用,连袖中的乾坤袋也开不了,那便只能将木剑插在腰间了,左两把,右两把,好似乌鸡亮尾。

  一人笑,众人乐,最后让江潇月困惑搔头。

  “道长甚是有趣,不如交个朋友,这样吧!在下替帮主作了主,黄金百两,酬谢道长帮忙寻得法器,只是那俗物重了些,要请道长移驾到蔽寨领取。”

  江潇月闻言感慨:“好个和气生财。”

  “好说,好说。”笑面虎抱拳。

  下一刻,笑面虎见滑稽道长右拳曲指弹动,速度快得只能瞧见残影,几道灰影掠过身畔,“啵”“啵”声响不断,弄得笑面虎满脸困惑。

  他左右摆首,回身看向众人,覆又转身面对道长:“道长这是变戏法?”

  江潇月不答,只是微微握起左掌,体悟着自己握碎的指骨,初愈后那种不甚灵巧的生涩。

  笑面虎又笑道:“如此咱们到寨里……”

  不待他说完,左身护卫伫刀抵地,大口喘气,右侧护卫单膝跪地,痛苦哀鸣,笑面虎正要伸手扶他们一把,便听到身后“咚”声不断。

  回头一看,五人全数倒地,马儿不安骚动,再眯眼细瞧,众人胸口都有血洞,似遭暗器穿身。

  待笑面虎再次面向道长时,左右两旁的护卫也都躺卧血泊,他用着自己都没想到会颤抖的声音问:“武、武道、道……宗、宗、师?”

  “你说呢?”江潇月右手抛玩着石子。

  笑面虎失笑,仓惶后退。

  “带我去那什么宫。”

  “遵命!”

  江潇月转身先回到破庙转了一圈,不仅少年与姑娘,连地上的尸体都已不见,他暗自纳闷,独自行走江湖的女子,却能碰巧捡到四把桃木剑?

  一位弱女子,需要五位壮汉封穴大绑?若需如此对待,那少年怎不也一并绑了?连那笑面虎看自己身穿道袍都知道要称道长,那姑娘却跟着不谙世事的少年一起叫他大侠?

  疑点重重,不过……不去沾惹就是。

  踏出破庙,江潇月对笑面虎道:“带路。”

  “请。”笑面虎恭谨的请道长上马。

  两人,八马,朝着巫山最北峰疾驰。

  沿路笑面虎小心翼翼,每每趁着马群嘶声甩尾,马蹄磕飞走石等等声响,暗自丢下杂物作为记号,江潇月也不点破,只是觉得好笑。

  倒是那清天云雨宫,听笑面虎解释,却是在这十年间横空出世的道观。总说巫山五峰终日积云不散,雨势缠绵,若有大水,则易泛滥成灾。

  这清天云雨宫煞是神奇,竟能在乌云密布的天灾前,拨云见日,还芸芸众生一方暖阳普照,仅凭这番恩典照料,便聚众无数,香火鼎盛。

  “如此也算为善一方。”

  “那是,那是。”笑面虎拍胸作保。

  “却怎跟你们帮寨有所瓜葛?”江潇月不解。

  “道长有所不知。”笑面虎纵然在马背上,亦能朗朗而谈,看起来底子却也不差:“清天云雨宫活人无数,我黑虎帮亦是和气生财。”

  “如此倒是我错怪尔等了?”江潇月莞尔。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在下有幸拜会宗师,那是小弟的福份。”

  “嘿。”

  想来是方才杀戮的压迫感远去,以及江潇月这一路的轻松闲谈,还有即将抵达的道观,都让笑面虎渐渐恢复本来能言善道的本性。

  他们打马奔过北峰山脚的小镇,待抵山下一处小市集时,已夜幕低垂,笑面虎利索的将马群牵系在集外栅栏上,便徒步入市。坊市摊位零星,几处吃食已准备收摊,还有一处贩售木工器具,桌上摆满木制餐具与不求人等家常用品。

  江潇月跟着笑面虎路过摊贩,看到摊主各个面露惧意,往来住户亦是让路给两人,弄得笑面虎猛跟江潇月尴尬陪笑。

  两人来到入山口石梯前,有座牌楼甚是新颖,牌上龙飞风舞的四个大字“朗朗乾坤”亦是英气逼人。

  “三当家这是?”牌楼下两位居士拦住正欲上山的笑面虎。

  “劳烦通报一声。”笑面虎递出山寨的令牌,表明身份。

  “这位是?”青年居士才刚问完,便看到江潇月腰间的四把桃木剑,双眼一瞪,留下一句“稍待片刻”迳自返身上山通报。

  另一位居士稍显年幼,但傲气更甚,指着江潇月劈头就令:“赶紧把法器奉上。”

  “嗯?”江潇月鼻吭。

  “使不得,使不得。”笑面虎打圆场道:“居士不知,这位道长可是武道宗师。”

  “习武之人?”居士闻言更是不屑。

  “那是。”笑面虎腰弯得更低了。

  看似解围,实则挑拨。

  江潇月摇头开口:“听闻尔等在找这几把桃木剑,想必贵宝观已有数把?”

  年幼居士皱眉:“报上名来。”

  “披星居士。”

  “哼,听都没听过,想必是无名小卒。”

  江潇月一时无语。

第七章:击剑夜深 归甚处

  待青年居士返回牌楼时,只见年幼居士瘫坐在地,笑面虎惴惴不安,江潇月则是仰头望月。

  “道长,请上山。”

  “一个时辰后,封穴自解。”江潇月对着年幼居士提了一句,后者瞪目,似有言,却吐不出。

  “师弟年幼莽撞,是该记点教训。”青年居士叹口气,伸掌指示山梯:“请。”

  江潇月提步上山,笑面虎正欲跟上,却被青年居士摆手拦下:“只请道长上山。”

  “这……”笑面虎故作慌张,但嘴角微勾的模样,仍被回头的江潇月清楚捕捉。

  “我若是你。”江潇月盯着笑面虎,沉声道:“便会在此等候。”

  “是、是、是。”笑面虎拱手弯腰笑道:“在下便以天地为被,星月做屋,待道长下山。”

  江潇月不应他的挖苦揶揄,回身拾级而上,青年居士朝师弟点点头,也反身跟着上山。

  青年居士自报家门,乃清天云雨宫第三代俗家子弟,自号云宵居士。此番通报后,方丈早已睡下,住持遭扰唤醒后,便敬邀道长入宫一宿,明早再请答谢。

  “来得是晚些。”江潇月随口应答,四处观望。

  宫殿不算宏伟,亦已初具规模,山门、中庭、殿堂俱全,途经主殿,两人遥遥一拜,再至侧方寝殿挂单,夜深人静,入殿后两人便不再言语。

  云霄居士领着江潇月至一间单人卧房,轻声提了几句早课与素斋云云事宜,便关门离去。

  江潇月环视单间,木圆桌,圆凳,卧榻,橱柜,应有尽有,信步推窗,窗外深山黑影幢幢,晚风微冷,掩窗回榻。虽自结丹后早已辟谷,亦不需夜寝,无奈此时金丹不转,功法尽失,若能睡下,倒也多少能修复内外雷劫创伤。

  于是随手将三把桃木剑插竖房中三角,中央圆桌为阵眼,再摆一把,便安然倒榻沈睡。

  想必是日前丧侣痛心,此番下山又尘事繁琐缠身、颠波劳顿,入睡后竟是鼾声不断。

  直至半夜三经,窗阁悄开,一身黑影翻跃入房,落地无声。

  黑影静观片刻,再三确认榻上之人已是熟睡,才轻移脚步,眼光飘转四方,最后落在桌上那把桃木剑上,如此显眼刻意,若说不是陷阱,亦让人难以信服。

  犹豫再三,哪怕是火坑,若迅捷取走,应也不会烫伤。黑影两步至桌旁,风驰伸手,一把握上剑柄。

  “放下。”

  黑影带着迟疑,缓慢转头,看向已经坐起的江潇月,定格不动。

  “……”两人眼神对视,轻氛逐渐凝重。

  江潇月右手开始把玩石子。

  黑影松手,放开剑柄,不逃不攻,迳自把面罩解下,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容,竟是那破庙中被绑的女郎。

  江潇月皱眉,停下掌中的圆石。

  女郎手没停,继续解开头罩,乌黑秀发顿时披散而下,再除袖套,展现秾纤合度的白洁手臂。

  月光透窗洒入房内,女郎宽衣的身影趋于妖娆勾人,一身夜行黑衫让她脱出勾栏酒家的魅趣,此情此景,无曲无酒,江潇月却已微醺。

  见那女郎褪下绑腿黑布三两条,勾腿抖臀,再卸下里衫,衣物柔缓落地,此时她全身只剩肚兜与亵裤,胸围那饱满身材呼之欲出。

  但江潇月只是看着,仍不言不语。女郎幽怨的看了他一眼,欺身上前,摇曳身姿,春光满室,直至她停在江潇月身前,双手往后轻轻解开肚兜系绳,那薄如蝉翼的最后一块遮布,便滑过山峰凸起,落在榻上,幽兰之芳顿时扑鼻。

  咽下唾沫,江潇月看着那白日已见过青筋暗藏的雪峰,此时则近在咫尺微微抖动,白中一点雪红更是如豆挺立,他血涌气翻,欲伸掌抓揉,但脑中却突然闪过晴儿的面容,又让他按下旖念,只是重重一口浊气,却喷在雪白胸脯上。

  女郎见状似羞似恼,牙一咬,瞪了他一眼,飞快地弯腰褪下亵裤,便坐入江潇月的怀中,素手一推,将他按倒榻上,另一手直伸入裆,一把握上龙茎。

  江潇月瞪大双眼,看着女郎扯下自己的裤衫,吐一口唾沫在掌上,抹了抹自己的阴户,再对准已经顶天怒张的玉茎,沉沉坐下。

  “呼……”女郎悠悠叹息。

  还有这种离奇之事?江潇月满脑惊叹,是他多年不曾下山,已跟不上世俗红尘的变迁了吗?

  不待多想,女郎已经开始摇晃臀腹,紧实包裹的玉户里,略显干涩,却更能感受壁垒层叠的套动刺激,而坐他身上的女郎双峰,更是摇曳甩动,看着江潇月终于忍受不得,两手直握那柔软的饱满,只是掌力稍大,惹得女郎一声娇呼。

  看着女郎咬牙瞋目娇羞的模样,对比白日在盗匪侮辱下宛若死灰的面容,强烈的对比,刺激着江潇月的五感神经,雪白双峰随着双掌用力抓揉而变形,娇峰上的红豆不断摩擦着掌心,那披发摇曳的婀娜身躯,更让他想起晴儿的身影,双手脱离雪乳,沈浸遥想。

  他脑海尽是好晴儿的模样,双眼迷离,女郎却从乌发中抽出铁簪,朝着江潇月的脖颈一挥!

  这突如其来的杀手,一时让两人都目瞪口呆。

  女郎这招曾让无数好汉断魂,不曾想竟没划开江潇月的颈脉。

  江潇月则从过往云烟回神,顿时有点脑怒,这女郎败兴,打断了他的美梦。

  两人僵愣原地,而先回神的反倒是看着江潇月恼怒皱眉的女郎,她反手又是一挥,再割划一次江潇月的侧颈,还是没割破,她倒竖柳眉,一把抓起铁簪朝着江潇月胸口猛刺。

  江潇月虽是金丹不转,灵液不顺,但经过渡劫洗礼,又替晴儿扛了一道雷劫,身躯早已刀枪不入,哪是什么寻常暗器、刀剑能穿得了身的呢?

  受够了女郎的袭击,江潇月猛然起身,伸手数点,封了她的穴位,再将她翻身,抬起翘臀,拨开花蕾,直挺入芯,再大手一掌拍在她的肥臀上。

  “啊!”女郎满心不甘,本以为十拿九稳的杀招竟是无用,但毕竟成王败寇,后续若遭他凌辱亦已做好打算,不过这道长竟然将她翻身,扯弄成狗趴这种羞辱人的姿势,如此尚闲不足,还拍打她的娇臀,惊得她痛呼。

  江潇月才不管女郎心思,他摆好推车式,遥想着晴儿在世的过往,再次撞击臀肉,又反复拍打娇臀,震得臀肉余波荡漾,肉纹涟漪。

  “啪啪啪啪!”女郎咬牙,忍住疼痛不再娇喊,免得惊动他人,但这拍打声在幽静的寝宫里,格外响亮,难到他就不怕扰人清梦,引人探询?

  女郎不知江潇月已用三把桃木剑在房中布阵,让此处声响秘不传外,因而尤自忍耐,让脖颈耳根通红,抵抗着他每次的撞击与拍打。

  玉臀俏红,江潇月俯身,双手托住悬在空中的双乳,又按又揉,女郎感受着他焦黑的死皮在身上磨蹭,以及不停抽动的龙茎,竟是玉户泛滥,动情几分。

  本来干涩的肉壁,在玉液湿润后,让插拔之势更快更猛,还传出阵阵“啪唧”声,但女郎此刻已经管不了声响是否惊扰左邻右舍了,却是动情娇嗔:“嗯、嗯、啊……哼、嗯、嗯……”

  江潇月趴在女郎身上,扯着她的胸乳,猛力撞击她的臀腿,直至女郎娇喘,竟把她与晴儿交欢的画面重叠,一声低吼,玉关失守,洒泄满门,被温热玉液灌满的女郎,也是一阵激灵抖动。

  宣泄殆尽后,女郎趴卧榻上,江潇月则恢复清明,盘坐喘气。

  “你是何人?”

  女郎不答,瞪着江潇月。

  江潇月看着她倔强的神情,还有从玉户流淌而出的白沫,伸手抓起她的脚踝,将她扯入自己怀中,拨了拨她脸上披散的发丝,一手再度抚上酥胸,埋头深深吻上她的双唇。

  “唔!”女郎惊讶的瞪大双目,不该是严加拷打吗?这是?

  江潇月心想,白日那些盗匪大汉严刑逼供都不成了,那他换个法子,硬的不成,来软的。

  边吻边脱下自身衣衫,再把女郎抱置身前,坐莲挺入,女郎惊慌张嘴,这不是方才结束?怎么如此精龙猛虎?

  再入玉门已驾轻就熟,龙茎刮着层叠的贝壁,缓缓抽动,下方交合,上方亦不得闲,江潇月吐舌深入女郎小嘴,扰动香舌惊慌游移闪躲,最终无处可退,交叠卷缠,唾液横流。

  缠绵许久后,江潇月又问:“从实招来。”

  “哼。”女郎扭头不答。

  “行,长夜漫漫,你可知晓登顶滋味?”江潇月见女郎晕红双颊,残酷道:“若是登顶十回,你可能承受?”

  女郎惊恐看向江潇月,颤抖开口:“不可能……”

第八章:披星带月 折麒麟

  五回。

  女郎连第五回都承受不起,便开口求饶。

  犹如搔痒,初尝是欢笑刺激,再尝是忍痛难耐,若不停,那便是锥心折磨。

  “解忧阁啊……”看着昏迷不醒的寅兔,感慨。

  天下刺客何其多,惟解忧阁是天下刺客之首,其因有二,一是阁名由来趣味,江湖流传甚广:‘唯有死人,得以解忧’名传天下;二为阁主豪气妄言:‘金丹以下皆可杀’,吹牛放话人人都行,但阁主真能做到,便实属不易。

  因此解忧阁,可说是天下唯一能暗杀修士的刺客组织。

  寅兔,是女郎的代号。首字地支,次字生肖,是次一阶的成员,专接江湖杂务,偷拐抢骗皆是基本,烧杀掳掠亦有耳闻。反倒以天干为号的刺客,才是行刺修仙之士的核心干员。

  若非家师仙去前,也曾解忧过,否则江潇月也不会晓得这么多秘辛。至于寅兔,只在承受不住时,哀痛吐出:“解忧寅兔。”四个字罢了。

  当然若只是一味挞伐,也不易在短时间让她红潮不断,自是辅以穴位刺激,按压脚底涌泉、腹部气海,再叠加吐纳汇聚的灵气冲洗,便让寅兔欲仙欲死,哀声求饶。

  “啪、啪。”江潇月伸手拍打寅兔翘臀:“醒来。”

  寅兔惊醒翻身,缩在竹榻一隅,眼神哀怨。

  “这单你弃了,桃木剑确实是我的。”江潇月迳自穿衣,看了看窗外晨曦微亮:“不让你白工,回去你跟上头说,事后披星居士登阁赔礼。”

  寅兔看着自己娇躯,东乌一块,西紫一团,尤其腰间臀腿更是瘀青满布,眼角泛泪:“道长好不怜惜,如此作贱妾身。”

  “唉……”这是索要补偿了,江潇月头痛:“你来偷我木剑,没被我打杀就该知足了,还想如何?”

  “道长说什么便什么吧……”寅兔仍光溜全身,丝毫没穿衣打算:“小女冰清玉洁……”

  ‘放屁!’江潇月心中怒斥。

  “如今被道长占了身子,日后妾便伴随道长左右,辞了阁务……”

  “打住。”阁主豪言金丹以下皆可杀,那自身修为便以金丹起步,且解忧阁成立已过三百余年,若精进不断,恐非自己能敌:“这是‘逢春膏’,外敷有枯木逢春之效。”

  “谢过道长。”寅兔喜道,跪在榻缘,双手接过,只是从角落跪姿前行到榻缘这短短距离,又是让雪峰跳动摇曳。

  江潇月深吸口气,这代号没错取,确实是个尤物。

  转身不再理会,收拾一番便推门而出。

  身后的寅兔仍哀戚地看着江潇月的背影,心中盘算飞快打响,稍待片刻,真无动静后,才飞速擦药穿衣,推窗远遁。

  江潇月出房后,先是一同参与早课,朗诵《道经》,眼见居士二、三十人,道士三、五位,各个聚精会神,只有少数年轻居士仍睡眼惺忪,不过倒也无人指责,任由打盹。

  早课完,众人依序前往侧殿用斋,江潇月跟随挂单的居士一同前往,稀饭一碗,红薯一块,蒸蛋一颗,腌菜自夹,长桌长椅,座位亦无固定,道士与居士随意落座,无分主次贵贱,老幼同桌,亦是融洽。

  “居士来自何方?”一旁的圆脸道人捧着碗,低问。

  江潇月剥着蛋壳,抬头回应:“巫山主峰。”

  “咦?”圆脸道人诧异的盯着江潇月的手。

  江潇月跟着视线转移,看向蛋壳,发现剥着抠着,竟把自己手指上的结痂焦皮也给剥去,露出如婴儿般的嫩肤。

  “居士双手曾损伤?”圆脸道人好奇。

  “想来是快好了。”江潇月淡淡回应,开始用斋。

  待众人用完餐,各自在清洗餐具时,云霄居士姗姗寻来,圆脸道人见到云霄居士,便夺过江潇月手中的餐具,直说帮你清洗,让他前去。江潇月点点头,也不言谢,便跟着云霄居士前往主殿,礼拜道祖、天尊与大帝后,转入阁室,落座宾椅等待。

  不多时,童颜鹤发的住持与面如温玉的方丈双双入室,江潇月定神一看,住持堪堪炼气初期,初步感应天地灵气,能炼化一二,而方丈却已炼气后期,若潜心修行,辅以丹药或贵人相助,亦有机会筑基。

  一门道观两修士,无怪能号令江湖众帮,让笑面虎跑腿。

  “想必您便是披星居士了。”住持客气拱手,而方丈则是笑笑入座,让住持应对。

  “家师赐下不敢违,两位如何称呼?”礼尚往来,江潇月亦是起身拱手。

  “无量寿,在下清衣,师兄清水。”住持清衣道长,介绍道。

  “无量福。”江潇月淡淡回应,岂知一脱口,方丈便直接起身,拱手。

  露馅了,江潇月暗道。清衣说无量寿,那是晚辈对长辈的招呼语,祈求长辈益寿延年,而他随口回应无量福,却是长辈对晚辈的赐福。

  “敢问披星居士……”方丈一起身开口,住持便躬身后退:“仙道登阶第几门?”

  “已开三门。”江潇月也不欺瞒,随意说道。

  清水方丈与清衣住持纷纷倒抽一口气,惊慌大礼参拜:“不曾想,竟是金丹大仙驾临!”

  “无奈金丹蒙尘,得将桃木剑寻回,方能结阵疗养一二。”

  清水与清衣对视一眼,住持微微颔首,方丈随即挺身,方正不阿的表明:“蔽宫前些日子在山谷拾获一把法器,不想竟是大仙法宝,这就让弟子取来,物归原主。”

  “甚好。”江潇月坐回椅子,看着他吩咐子弟,一脸淡然。

  “敢问大仙……”已显老态的住持,则来到江潇月身前,躬身请教:“仙途漫漫,登门不易,如何百尺竿头,再进一步?”

  江潇月凝神皱眉,先看了一旁奉上热茶的居士,再看向殷殷期盼的清衣,斟酌开口:“你们这清天云雨宫又是怎么来的?”

  “我兄弟俩本是北峰小镇人士。”清衣宛若向师尊禀报般,娓娓道来:“有日家慈在书阁中寻获《道经》与《道途》两籍,清水聪慧,先是依书中法门,感悟天地灵气,开通了窍穴后,踏入仙径,倒是在下鲁钝,年过半百才初亏门径。”

  “你兄弟俩,自行感悟?”江潇月诧异道,心想,这可不简单。

  清水从云霄手中接过木剑,迎上前,双手奉上,待江潇月取过后,才接话:“是,不才观《道途》打坐入定之法,潜心参学,月旬后便能感到天地灵气漫漫,一时激动不已,以为成仙指日可待,岂知不过是仙途入门而已。”

  江潇月确认桃木剑是自己的后,随手放在一旁桌上,如今凑齐五把,已能试试聚灵阵,和颜悦色道:“《道经》不过是道祖劝人向善之书,《道途》却是南华真人将感悟之法与仙途所见所闻随手记载成书,乃修仙界流传最广之卷。”

  “竟是如此。”清水与清衣继续讨教,执弟子之礼问:“五十年前,愚兄弟已寸步难进,适逢巫山大雨频发,才用书中之法祈福,拨云见日,不想却吸引信徒前来汇聚,故而在北峰建宫收徒,本想将自身体悟传授一二,如今才知是井底之蛙,不知仙界常识,实乃惭愧。”

  如此便说得通了,五十年前江潇月正准备帮晴儿渡劫,聚灵阵、引气阵、凝水珠诸多手段尝试,自是让巫山云雨终年不散,几十年间苦了周围百姓,本应行善造福一方,偿还因果,但他们这番行事,也算先替自己解了因果,倒是得回报一二。

  “贤昆仲不必过谦,修仙修仙……”江潇月喝了一口茶,缓缓道:“天下之士何其多,有慧根者已是大浪掏沙,沙中仅存,能踏入仙途者,亦是万中挑一,若要再进一门,仙道筑基,假无机缘或仙门传授,恐怕……”

  清衣摇摇头,自家人知自家事,他元寿将尽,筑基无望,倒是贤弟自小早慧,如今仙缘就在眼前,怎么也得帮清水一把。于是大礼参拜,奉上袖中道符、丹药,诚恳道:“求大仙垂怜,赐下福缘,助愚弟再进一门。”

  清水看着老态龙锺的家兄如此作态,心神一震,亦是拜下。

  江潇月看他身姿秀朗,面目温润,推测年方百余,把那些丹药符箓推回去,又喝了一口茶才说:“天下三大道门,正念、净明、窥天,你们是无望了,但楚国境内倒还有三五仙门,你们可前去拜会一二。”

  “敢请大仙指点。”清水低头垂询。

  “较近的有岐山的浑元宗,明霞湖畔的鼎丹阁,远些的有依山傍海天险派,漫枫山谷仙客庄,当然,楚国衙门的聚仙楼,亦是敞门招募仙途之处,就是受拘束了些。”

  “谢过大仙。”清水抬首,期盼道:“大仙是否愿意在蔽宫小居时日?也指点指点愚兄弟一二呢?”

  “嗯……”江潇月沈吟一会,犹豫出声:“那黑虎帮……”

  两兄弟对视一眼,清衣本欲开口,却被清水阻拦,抬首挺胸道:“大仙容禀,黑虎乃必要之恶。”

  “何解?”

  “仙界云云我等不熟,但人间烟火,愚兄弟却是沈浸已久,天下攘攘,并非阴阳两极,乃混沌不明……”

  “直言无妨。”

  “蔽观行善,可有些事,并非善举能解……”

  江潇月皱眉:“如此便要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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