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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茶 番外(1-3)作者:狐狸想要飞 - 长篇色情小说

[db:作者] 2025-10-15 10:53 长篇小说 1830 ℃

【黑茶】番外(1-3)

作者:狐狸想要飞

  番外:阿守(一)

  后来的后来,玖染菲托人找到了隐居在大山深处的池诸绍。

  她亲自安排了一支专业的医疗团队,将男人从那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接了出来。

  为了给池诸绍最好的治疗环境,玖染菲毫不犹豫将他安置在S市最高端的疗养院。

  此刻,池诸绍面对的不再是荒芜的山野,而是S市最高端的一所疗养院。

  这所疗养院坐落于静谧街区,环境优美,以专业的照护闻名。

  宛如另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不同的是,这里隔绝的是喧嚣,环绕他的是葱郁的园林和绝对的宁静。

  作为S市首屈一指的疗养胜地,这里入住的病人身份不凡。

  相应的,每一位医护人员都经过精挑细选,具备专业的技能和高超的沟通能力。

  医生在仔细检查后,神色凝重地告诉女人,池诸绍不仅因为几年前的意外导致双腿残疾,更因长期的孤独与创伤,患上了严重的心理障碍。

  “他现在,”医生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不忍,“除了您,几乎不认得任何人。”

  除了玖染菲,谁也不认得——这短短几个字,蕴含的是池诸绍这些年无法想象的孤寂与绝望。

  医生的话音落下,走廊里一片安静。

  玖染菲没说话,只是更紧地抵住了窗框。

  她透过玻璃,看着病房里的池诸绍。他坐在轮椅上,头微微偏向窗外,一动不动。

  夕阳照在他身上,显得他那件病服更加宽松,空荡荡地挂在肩膀上。头发比记忆里长了很多,也消瘦了。

  旁边的医生又低声补充了几句治疗方案,但她好像没太听清,只模糊地捕捉到“漫长”、“耐心”几个词。

  她只是看着。

  看着男人放在轮椅扶手上的那只手,手背上有几道清晰的疤痕,手指无力地垂着。

  看着他被光影勾勒出的侧脸,颧骨高高凸起,皮肤是一种不见日光的苍白。

  一阵穿堂风吹过,带来消毒水的气味。

  她最终只是对医生点了点头,声音干涩地说了句“我知道了,麻烦你们了”,然后转身,沿着空旷的走廊慢慢离开。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里显得格外清晰,一下,又一下。

  ——

  去疗养院的那天,池朔音眼睁睁看着父亲操控着轮椅来到妈妈面前。

  男人仰起头,小心翼翼地想抓住她的手,眼眶通红,嘴唇翕动,明明想哭却努力笑。

  “菲菲,真的是你吗?”他想从她身上汲取力量。

  池朔音在一旁看着,心里明白,父亲是把妈妈当成了他在无边黑暗里唯一能看见的光。

  他所有的支撑力,仿佛都来自于眼前这个人。

  “真的是你吗……”他喃喃着,眼神像迷失已久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家。

  池诸绍没有像刚刚那样唐突地来抓她的手,而是固执地、小心翼翼地向空中伸出手,指尖在离她手背几厘米的地方停住,微微颤抖着。

  男人就那样维持着这个姿势,仿佛只想从她那里获得一丝微薄的温度,来安放他几乎崩溃的灵魂。

  他的眼神直勾勾地望着母亲,让池朔音想起小时候,自己极度渴望某个玩具时,也会用那样的眼神无声地央求大人。

  只是父亲眼中的渴望,更深,更重,几乎押上了他的全部。

  医生解释:“您别害怕,这位病人现在心智就跟小孩子一样,只是有时会脑子不太清醒。”

  玖染菲也发现了,他看起来智商并不像正常人。

  池诸绍声音颤抖带着哭腔:“菲菲,你抱抱我好不好?”

  他被女人轻轻抱住。

  父亲坐在轮椅上,眼泪一下子掉下来,哭着抱住玖染菲,叫她“媳妇”。

  玖染菲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告诉他实情。

  只是红着眼睛,喊他“阿守”。

  诶,命运弄人。

  夫不是夫,子不是子。

  池诸绍嘴里嘀咕着周围人听不懂的音调。

  “医生,他这是在干什么?”

  “说实话,我们也不知道,池先生现在身体都在康复,就是不爱跟别人说话,反而喜欢这样自言自语。”医生说起时,略微惋惜。

  听着医生的话,池朔音心跳都停了半瞬。

  玖染菲整个人也像被闷头敲了一棍,半响才颤着唇瓣接过医生的话“自言自语?”

  “对的,自言自语,嘴里还不时念着什么‘菲菲’。”

  池朔音移回父亲身上,男人把头埋在玖染菲怀里。

  看着他父亲这个凄惨的样子,池朔音指着妈妈手里的矿泉水问“父亲,你是想喝这个吗?”

  男人不会回话,只是咧嘴笑着,幼稚地拍拍手,想伸手去接玖染菲的水。

  玖染菲缩回手摇摇头“这是我喝过的了,阿守你等等。”

  见状,池朔音转身吩咐保镖去重新买一杯。

  “喝这个。”医生将原本床头放的水给池诸绍。

  池诸绍摇了摇头,只要玖染菲手里的那个。

  没过多久,“您要的水。”保镖适时将买好的水递给玖染菲。

  “谢谢。”

  “送给阿守,阿守你不是刚刚想喝吗?”玖染菲扯出抹笑将水递向池诸绍。

  男人看着自己面前的水,试探着伸手接过,动作不堪熟练地拧开盖子。

  “外面雨下大了,您二位没事就早点回家吧,下次再来。”医生好心提醒道。

  “好……”玖染菲点点头,眼神还落在池诸绍身上。

  父亲抱着母亲,喝一口就开心地笑出古怪的音调,大概是因为池朔音帮了忙,他没有一开始那么防备男孩了。

  喝几口后,还直勾勾地盯着玖染菲。

  女人会意,也喝水。

  得到她的回应,池诸绍咧嘴笑得更灿烂。

  “好开心……”

  那双眼睛异常明亮,里面没有恶意与贪婪,反而像个稚嫩儿童那般纯粹无知。

  玖染菲却笑不出来,多愁善感地开始想,要是自己没有接池诸绍过来,他以后会多么凄惨?

  此后,母子俩时不时就回来看望池诸绍。

  女人每次到来,都会带来一些新鲜的水果和书籍。

  有时推着他在花园里散步,有时只是静静地坐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轻声讲述着这些年发生的点点滴滴。

  池诸绍真的太想见玖染菲了。

  想见她想得已经疯了,甚至不惜让自己着凉发烧。

  他就是想见见她。

  前些日子,菲菲还常来。

  又是一天没在疗养院看到她的身影,他急得快疯了。

  池诸绍发疯的结果,就是整个疗养院都不得安宁。

  今天来查病房的护士,敏锐地察觉到了男人的不同寻常。

  池诸绍紧闭着眼眸,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微微闪烁,显然正处于极度不适之中。

  护士心中一紧,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她迅速跑去叫来了医生。

  医生迅速为池诸绍做了初步检查,诊断他因受凉而发了高烧。

  昏昏沉沉之际,池诸绍感到自己的手腕被温柔地托起,一根细小的针头轻轻扎进皮肤之中,随之而来的,是冰凉的药液缓缓流入体内,带来一丝丝难以言喻的舒缓。

  “病人受了凉发了烧,今晚要多注意观察他的情况。”医生对护士叮嘱道。

  护士认真地点了点头,随后细心地为池诸绍调整好输液的速度,并轻声细语地说:

  “池先生,输完液之后记得把粥喝了,补充一下体力。到时候你可以坐着轮椅去楼下逛一逛,今天太阳不错,适当的晒太阳对身体有好处。”

  说着,护士帮池诸绍拔掉了针头,又弄来一个小桌板,将温热的粥放在他面前。

  由于护工不在,护士不忍看着池诸绍自己动手,便时不时地过来看看他,帮他一下。

  池诸绍微微睁开眼,声音细若游丝,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空气中:“谢谢。”

  护士闻言,“不用谢,池先生。待会你能自己下去的话,就自己下去逛一逛。若是不行,我们找人帮你。”

  池诸绍轻轻点了点头。

  护士临走的时候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他一眼。

  男人坐在病床上,单薄的身子显得更加瘦弱,本就瘦削的脸庞因为病痛的折磨又瘦了一大圈,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他的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连嘴唇都泛着淡淡的青紫。

  只是,这样一位天天遭受着病痛的折磨,身边却少见家人的陪伴。

  护士心中暗自叹息,每次都只有一个女人和一个男孩来看他。

  两人到是都漂亮的令人心动。

  女人每次来,都是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名牌服饰。

  而那个男孩,眉宇间与女人有着几分相似,显然两人关系匪浅。

  他们虽然没有透露关系,但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那种亲密,却让人无法忽视。

  护士们都偷偷猜测,这两人或许是姐弟。

  因为两人的关系看起来实在是不一般。

  番外:阿守(二)

  阳光透过稀疏的树梢,在公园的水泥地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斑块。

  池诸绍自己操控着电动轮椅,停在了一棵老槐树下。

  今天菲菲说要来的,可是到现在都没有来……

  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让她生气了?

  男人目光空洞地望向远方,那些正发着芽的树枝和冒着绿的草坪,在他眼中只是灰蒙蒙的一片。

  他坐在轮椅上,偷偷抹眼泪。

  菲菲是不是忘记了今天的约定?或者是不是有什么突发事情耽搁了她?

  就在他被这巨大的恐慌吞噬得几乎无法呼吸时,一股熟悉的、清浅的香气悄然飘近。

  他还未来得及抬头,一个身影便轻盈地绕到了他面前,弯下腰,让整张脸完全映入他模糊的视线里。

  “阿守,”女人的声音带着笑意,像羽毛拂过心尖,“你看谁来了?”

  池诸绍整个人剧烈地一震,心湖泛起了层层涟漪。那双原本死寂的眸子,像骤然被点亮的灰烬,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光彩。

  菲菲!

  巨大的喜悦和还未散尽的委屈猛烈冲撞着男人的胸腔。他看到那张朝思暮想的脸近在咫尺,笑靥如花,比阳光还耀眼。

  眼眶瞬间就烫得受不了,积蓄的泪水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

  “菲菲……我……我……”池诸绍哽咽得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能像个迷路后终于找到家的孩子,伸出微颤的手,想要抓住她的衣角,又怕这只是一个易碎的梦。

  眼尾红得厉害,湿漉漉的睫毛黏在一起,反而衬得他失血的嘴唇有了一抹惊心动魄的红。

  “呜呜呜……”他再也忍不住,抽噎着,用带着浓重鼻音、破碎不堪的语调诉说着委屈,“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他嚅嗫着喊了一句,眼底好似还有些不敢相信。

  “谁说我不来的?我这不就来了吗?”

  女人的指尖复上男人的眼角,微微摩挲了两下。

  他的眼角被磨得越发艳丽,就这么乖乖的被抬着下巴。

  “这……是梦吗?”

  “当然不是梦,我来看阿守了,还给你带了礼物呢。”

  玖染菲笑着伸出手,掌心躺着一个精致的挂坠盒。她轻轻打开,里面并非照片,而是一枚温润的玉佩。

  “这是我一直戴的护身符,高僧开过光的。”

  她轻轻将手中的礼物放在他的面前。

  然后蹲下身子,仰望着他说:“现在,我把它送给你。我不在阿守身边的时候,它会替我守护你。”

  池诸绍看着眼前的玉佩,再看看玖染菲,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脸颊。

  哽咽着说:“菲菲,我好想你……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玖染菲温柔地拭去他脸上的泪水,亲亲他的脸蛋,安慰道:“怎么会呢,我们是一家人啊。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在你身边的。”

  池诸绍用力点了点头。

  “好乖……”

  温和气息贴着脖颈拂过,池诸绍抬头,正跌入女人从容的眸光深处。

  他身体一僵,一切委屈偃旗息鼓。

  怕失态,忙埋下头:“只……只要菲菲偶尔能来陪陪我就好。”

  其实,池诸绍说傻也不傻,只是现在心智单纯了些,再就是除了她其他人都不认识了。

  玖染菲抬头,池诸绍还眨着眼凝视她,像要把人刻在眼睛里。

  她无奈,只能伸手,拉了拉他的小手指。

  “我说来一定会来的,我们拉钩约定,这样行不行?”

  池诸绍脸红了红:“嗯,可以了。”

  拉完钩,他还攥着她的袖角,生怕她走了似的。

  女人哭笑不得,干脆把一只袖子让给他。

  池诸绍一怔,明净的眼底染上丝笑意。

  回到房间。

  池诸绍摸到玖染菲滚烫的体温,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莫名又开始哭了。

  趴在她肩膀上哭,越哭越凶,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含糊不清的话。

  玖染菲就默默给他擦眼泪,两人严丝合缝地抱着。

  女人右手轻轻拍他的背,他嘴唇擦过她的唇角,贴在她耳边,声音很低,说:“今天……可不可以待久一点……”

  玖染菲轻轻点了点头,“好,今天再多陪着你一会。”

  池诸绍的情绪因此得到了些许安抚,哭声渐渐止住,只是还不时地抽噎一下。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抱了一会儿,直到池诸绍的情绪完全平复下来。

  他松开玖染菲,拉着她的手,眼神里带着一丝歉疚:“对不起,让菲菲你担心了。”

  说完,小心翼翼地蹭了蹭她的脸。

  玖染菲摇了摇头,微笑道:“没关系,只要阿守你没事就好。”

  池诸绍抬起头,红肿的眼眸里满是依恋地望着玖染菲那张脸,想着,怎么会有菲菲这么漂亮的人呢?

  这一刻他才知道,她的存在就是为了让男人知道他们的想象有多匮乏。

  池诸绍俯身向她,慢慢落吻,退开,又落下一个吻。

  他说:“我爱你……我爱你菲菲……”

  渐渐地,开始亲密缠吻。

  亲吻之间水声缠绵。

  女人的唇太热,身体太软,成一道摄人心魄的咒魇住池诸绍,引得他急促呼吸追逐那双唇。

  男人温柔地舔舐着她的舌尖,嗓音里带着哼喘,声音颤巍巍、绵绵长长的,不停地喊着“媳妇”,直到声音沙哑。

  澄澈的午后,蝉鸣一声接一声,黏在窗玻璃上。

  疗养院的阳光总是过分干净,照得人无处遁形。

  池朔音又来了。

  男孩坐在他们身后的那张桌子,手里攥着一把小刀,刀刃压在苹果光滑的皮上,半晌,却只划出一道浅痕。

  他的视线越过苹果弧形的顶端,像幽暗的触角,悄无声息地缠绕在前方那两道依偎的身影上。

  餐桌旁,女人几乎将池诸绍整个圈在怀里。

  菲菲的手臂是是他唯一的依靠。

  她舀起一勺深褐色的芝麻糊,耐心地递到他唇边,声音轻得如同梦呓:“阿守,张嘴。”

  他顺从地含住,缓慢地吞咽,眼神纯净得像从未被惊扰的湖水。

  阳光透过窗,在地板投下细碎的光斑,有几缕攀上他的侧脸,将他纤长的睫毛染成淡金色。

  这画面静谧得诡异,又和谐得刺眼。

  玖染菲用指尖揩去他唇角一点痕迹,忽然笑了,“我们阿守,怎么比小朔还像个孩子。”

  “阿守不是小孩子,”池诸绍立刻挺直了些背脊,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仿佛在宣布世界上最庄严的事实,“阿守是菲菲的丈夫!”

  玖染菲没有接话,只是更紧地搂住了他。

  男人带着些许氤氲的雾气,悠悠然靠在她的怀里出来,仰起脸,目光纯粹地依赖着,小声要求:“菲菲,我还要……”

  身后,苹果皮“啪”地一声断了,脆生生地落在桌面上。

  池朔音看见妈妈那白皙的手指柔柔抬起父亲瘦削如玉的下巴,亲手给他喂着饭。

  似乎是和那她悄悄说着什么,两人眉眼弯弯、有说有笑,关系看起来十分的亲近。

  看着这一幕,池朔音心底升起了一种非常难以言喻的抵触感。

  感觉这一幕莫名有些碍眼。

  遂默默移开了眼眸。

  “菲菲,你笑起来真好看。”父亲的声音带着一种朦胧的依赖,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

  池朔音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发现妈妈听到父亲的话后,愣神了一会儿。

  然后,她那艳丽的唇角终于扬起了一抹绚烂的笑容,双眼微微弯曲,眼眸里有春风荡漾,让漫山遍野的桃花都黯然失色。

  男孩看着这一幕,心神有些恍惚,心脏有一瞬间跳动得很快,几乎要跳出胸腔。

  “阿守喜欢吗?”女人抬起眼,指尖轻轻拂过他的脸颊,“你喜欢的话,我以后常笑给你看。”

  “喜欢……”父亲用力点头,像得到奖赏的孩子,“菲菲真好。”

  池朔音还在偷听,他觉得自己和父亲一样,对妈妈有着无法抗拒的痴迷。

  如果妈妈能主动亲他,他恐怕会幸福得晕过去。

  这时例行公事的医生从外面走进来,径直走到病床前记录数据,全程没有看向那对依偎的男女。

  他现在看到这对女人和男孩已经见怪不怪了。

  最开始他还会好奇三人的关系,后来,他只想着完成本职工作。

  最初的好奇早已被职业性的漠然取代。

  在这里,事情知道太多没有好处。

  番外:阿守(三)

  池诸绍在疗养院的这半年时光,光阴被拉长成一种柔软的停滞,他犹如被柔软的棉花轻轻簇拥在一个宁静的摇篮中。

  这半年里玖染菲把他当作世间最珍贵的瓷娃娃养着,生怕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什么都不让他干。

  他大多数时间都是躺在病床上,有些昏昏沉沉的。

  玖染菲没事就来疗养院陪着他,逗他开心,哄他吃饭,告诉他一些好玩的事情。

  声音不高,却像一把小刷子,轻轻刷掉他心头积压的灰尘。

  她总能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

  女人的笑容如同春日的暖阳,融化了池诸绍心中的冰雪,让他的世界重新焕发光彩。

  医生说他好多了,没什么大问题,可以适当的去外面逛逛,就是平时要注意好好养着。

  虽然腿的问题是没法解决的,但是心理创伤的问题或许可以看看心理医生。

  有时候玖染菲来的时候池诸绍睡着了,她还是会轻手轻脚陪在他身边。

  池诸绍在沉睡间,偶尔会察觉到有轻柔的吻落在自己的脸上,那动作如此细腻,生怕惊扰了他的梦乡。

  所以每当她离开,男人都会不争气的红了眼眶,任由滚烫的液体滑落。

  菲菲实在是太温暖了,池诸绍忍不住的就想依赖她……

  他像濒死的藤蔓终于攀住了墙壁,将自己全身心的重量都交付出去。

  这份依赖近乎危险,带着飞蛾扑火般的决绝——他沉溺其中,哪怕最终是焚身丧命,也心甘情愿。

  因为是她,让他重新找到了“活着”的实感。

  ————

  这半年池诸绍就胖了一点,根本看不出来。女人捏了捏他的手腕,又轻轻掠过他的脸颊,发誓一定要把他养的白白胖胖的。

  后来在玖染菲的精心照料下,池诸绍的身体逐渐康复,脸上甚至多了一些肉感。

  整个人终于有气色了。

  玖染菲非常开心,每天都变着法儿地给他准备好吃的东西。

  她真的把池诸绍当作一个宝贝来呵护。

  只要她在病房,他就几乎无需动手做任何事,一切都由她一手操办。

  她会为他准备好水、帮他吹干头发、整理好衣袖;当他不想吃饭的时候,她会像哄孩子一样喂他吃饭,还会细心地为他擦干净嘴巴。

  几乎每次他刚想动手做什么,玖染菲就已经抢先一步完成了,所以她不在的时候,他会感到特别不习惯,不过好在护工也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

  平静的光阴一溜烟地走着,不经意又过了几月。

  却变故突生。

  一日。

  池朔音如往常提着花篮走到父亲的病房前,正准备敲门,却忽然住了手,悄无声息地拉出一条门缝。

  透过门口的罅隙往里看,目光看到病房里面令人震惊的一幕——

  湿热的喘息,交缠的身体。

  压抑的呻吟从缝里透出来。

  两具赤裸的身体。

  昏暗灯光下,女人雪白的脊背弯成一道弓,细密的汗珠沿着曲线滑落,没入与男人紧密相贴的肌肤之间。

  肤白如玉,面色潮红,她跨坐在男人身上,下身与男人紧紧相连。

  两人的结合处传来细微的水声,伴随着床垫轻微的吱呀作响,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躲在门口的男孩整个人目瞪口呆,大脑已经完全被烧红温了……几乎无法将自己的眼睛从那漂亮的身体移开。

  他僵在门外,血液轰地冲上头顶,像个木头般怔在原地,视线焊死在雪白起伏的身体曲线上,眼睛一眨不眨,差一点连来做什么都忘记了。

  只见父亲半搂着闭目的妈妈,小心翼翼地吻了上去。

  两个人的右手交握在一起。

  女人的左手撑在男人胸膛上,男人的手掌则扣住她的腰肢,每一次向上顶弄都引得她轻轻颤抖。

  母亲深深坐下,又几乎全部退出,然后再一次深入,循环往复。

  动作娴熟,轻车熟路,可见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

  病床上面相拥在一起的男女分外刺眼。

  池朔音机械地抬起手臂,手指有些恍惚地轻触自己的嘴唇。

  指尖传来的感觉是清凉而细腻的,但显然不是他内心所渴望的那种触感。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惊人的一幕,心里暗自想着,妈妈的唇瓣看上去如此柔软,宛如一个香甜软糯的馒头,看起来就很好尝的模样,他也想偷偷尝一口。

  他又往里面瞟。

  病床上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捧起女人的脸,垂下眼睑,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眉目温柔缱绻。

  只一解相思之意,便带着些许不舍松开了女人,如同落花轻触流水,心底荡起一圈圈温柔的涟漪。

  男人结结巴巴地唤了声菲菲,咬了咬唇瓣,终于按捺不住,一头扎进了女人的怀抱。

  他小心翼翼地倚在她肩头,感受到女人的回抱住才敢放肆地蹭了蹭,贪恋着这份温存。

  男孩默默关好了门。

  ……

  池朔音回到家后,辗转反侧,连续好几天梦见的都是父亲吻妈妈的那一幕。

  不知从何时起,梦里的主角从父亲换成了他自己……

  他梦见,自己将女人牢牢地按在身下,凝视着她那双波光粼粼的眼眸。

  呼吸交织之间,他清晰地嗅到了母亲身上那股令他沉醉的熟悉香味。

  她宛如一枝带露的玫瑰,娇艳欲滴,芬芳四溢,纯洁而不可玷污。而他……竟毅然地将这朵瑰宝撷取下来,小心谨慎地捧在手心当中。

  在梦里,他将母亲紧紧拥入怀抱,生涩而又笨拙地模仿着父亲动作,捧起她的脸庞,吻了下去。

  那不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而是一个充满爱意与占有欲的深吻。

  ——缠绵悱恻、津液相缠。

  唇齿之间都湿漉漉的。

  男孩紧紧扣住妈妈的手指,每一次撞击都让病床轻微移位。

  他终究还是亵渎了——他生命中最神圣的存在……

  醒来后,池朔音猛地睁开眼,额头上渗出了密密的冷汗。

  他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自己怎么会做出如此荒诞不经、秽乱不堪的梦来?

  仲夏之际,蝉鸣阵阵。

  屋檐下的风铃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声。

  中午,女人陪着池诸绍午睡。

  不知过了多久,玖染菲醒了。

  温暖而炽热的呼吸,一阵阵拂过手背,撩得她心痒。

  她缓缓睁眼,只见池诸绍低垂着眼睑,安静地坐在床畔。

  他一言不发,轻轻握住她的手,用脸颊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像只撒娇的小动物。

  “睡醒了吗?”玖染菲轻声问。

  “嗯嗯。”池诸绍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笑容如蜜糖般。

  “我刚才就醒了,一直看着菲菲睡觉,怎么看都看不够。”

  玖染菲瞥了他一眼,见他脸色红润,便淡淡道:“起来吧,阿守,再躺就到晚上了。”

  “嗯,好。”池诸绍笑容满面地应道。

  说着,他紧紧抱住女人,单手环住她的纤腰,将头倚在她的肩上,轻轻地吻了吻她。

  池诸绍的吻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带着懵懂和依赖。

  玖染菲在他唇瓣即将离开的瞬间,低笑一声,伸手捧住了他的脸。

  “阿守,接吻不是这样的。”

  女人的声音喑哑,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却带着钩子。

  话音未落,她便主动复上了他的唇,不再是浅尝辄止,而是用温热的舌尖轻易地挑开他微启的齿关,长驱直入。

  池诸绍发出一声含糊的呜咽,像是受惊,又像是欢愉。

  环在她腰上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生涩的回应很快便被女人熟稔的节奏吞没,唇舌交缠间是濡湿而粘稠的声响,显得格外清晰。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逐渐紊乱的鼻息,以及唇舌间湿滑、炽热的触感,像融化的糖浆,缠绵得化不开。

  空气仿佛都变得甜腻起来。

  池诸绍被吻得浑身发软,眼尾泛起了薄红,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份过度的甜蜜,任由自己沉溺,直到呼吸彻底紊乱。

  池朔音一如往常来疗养院。

  刚靠近,就隐约听到了一些动静。

  他轻轻推开那扇门,探头往里一看,只见妈妈和父亲都已经穿戴得整整齐齐,肩并肩站着,手紧紧相牵。

  玖染菲正推着轮椅,准备带池诸绍一起去下面的草坪散步。

  父亲的眼神闪烁不定,怯生生地根本不敢与他直视,而且脸上还红扑扑的。

  那红晕在父亲那细腻如羊脂玉的面庞上,异常清晰、十分醒目。

  这……实在太过诡异。

  池朔音想到父亲总是以睡不着、做噩梦为借口,每次午睡时都要和妈妈挤在一张床上。

  他猜想,他们同床共枕的时候,父亲定会对妈妈倾注无尽的爱意。

  肯定会的,对吗?

  池朔音的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留下几道泛白的月牙痕。

  他几乎能想象出母亲那双手是如何游走在父亲的脊背上的——就像他小时候发烧时,母亲用温暖的手掌一遍遍抚过他的额头那样。

  喉咙里泛起铁锈味的酸涩。

  他看见坐在轮椅上的父亲将脸埋进母亲颈窝,贪婪地呼吸着女人的气息。

  是啊,母亲当然会爱他。

  就凭那废了的腿,就足以博取母亲全部的怜悯和贴近。

  在那温暖的日光沐浴下,父亲或许会尽情地与她相拥而吻,肆意地表达着爱意,被母亲轻柔地触碰,深情地抚摸。

  这些池朔音以前从未深究过的细节,此刻在他的心中不断翻涌,无法抑制。

  他低头掩饰眼底翻涌的黑暗,却听见血液在耳膜里鼓噪着:想,好想,占有妈妈。

  光是想象那个场景,就让他兴奋得指尖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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