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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 (45-54)作者:好吃今天吃什么 - 长篇色情小说

[db:作者] 2025-10-11 09:30 长篇小说 3590 ℃

(四十五)招标会

次日午后,艾明羽在一片寂静中醒来。

身旁的床铺空空荡荡,只余下一点体温的残痕。杨裕田显然在天没亮时就已经动身,赶往机场。

昨晚两人回到家,杨裕田兴致高昂,倒了些红酒,拉着她又聊了许久关于公司未来的构想,直到凌晨才各自睡去。

或许是真的累了,他罕见地没有索求,只是在她睡着后,在她后颈留下一个吻。

艾明羽慢慢坐起身,身体传来轻微的疲倦感。她下床,拉开窗帘,阳光顷刻间涌入,刺得她眯起了眼睛。

梳洗完毕,她简单用了点餐,换上一套低调的深灰色西装套裙,剪裁利落,勾勒出她纤细却不失力量的身线。

她在镜前站定,仔细地给自己化了个淡妆,遮住眼底淡淡的青色,又选了一对造型极简的珍珠耳钉。

一切妥当,她拿起放在玄关的手包和一份牛皮纸文件袋,出门,坐进早已在楼下等候的商务车后座。

“艾总,去南城区政府?” 司机确认道。

艾明羽点点头,闭上眼,将身体的重量完全交给柔软的座椅。

车子驶入高架,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清晨的城市逐渐苏醒,喧嚣的车流与她擦肩而过,而车厢内,却安静得仿佛另一个世界。

她的手无意识地划过着牛皮纸袋,那里面,装着一些足以让某些人再次万劫不复的东西

艾振兴的刑期,快到了。

但艾明羽不想他出来。甚至,她希望他能永远待在那个高墙之内。

艾振兴当年与华澜市上一届领导班子过从甚密,权钱交易,脏事做尽。除了他自己已定罪的那些,他还掌握着不少人的把柄,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一旦被抖出来,足以让许多人万劫不复。

他在狱中,尚算安全。可一旦重获自由,难保不会有人为了封口,下狠手灭口。

艾振兴是死是活,她其实并不十分在意。她真正担心的是母亲钱荔。 钱荔性子软弱,一辈子依附丈夫,即便艾振兴在外面如何拈花惹草,如何声名狼藉,甚至锒铛入狱,她都死活不肯离婚,铁了心要等他出来,守着那个空有其表的家。

若艾振兴出狱,两人继续生活在一起,母亲势必会被卷入那些危险的漩涡。这是艾明羽绝不愿看到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艾振兴继续待在里面。

为此,她私下找到了几个艾振兴当年的旧部,旁敲侧击,许以好处,打听是否还有上次判决之外的罪证。那些人本就对艾振兴心怀怨怼,树倒猢狲散,自然知无不言,将那些陈年旧事抖了个底朝天。

根据他们提供的线索,艾明羽回了趟老家,果真在老宅的隐蔽处,翻出了一些关键性的证据。

这些证据,坐实了艾振兴其他的经济犯罪,还牵扯到几个如今在华澜市依然活跃的、颇有实力的地产开发商。

她没有将此事告知钱荔,只是将证据妥善保管,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这个时机,需要一个合适的人选。

她不能自己出面举报,那样目标太明显,容易引火烧身。她需要一个“中间人”,一个既有能力处理此事,又与此事利益相关的人。

南城区新上任的区长李昱辰,进入了她的视线。

她从多方渠道了解到,此人作风务实,清廉自持,背景干净,急于在南城做出政绩。这批证据若能交到他手上,深挖下去,不仅能将艾振兴等人钉死,那些收缴的巨额非法所得,也能充入南区财政,对急需政绩和资金的李昱辰而言,无疑是一笔巨资。他没有理由拒绝。

只是,这位李区长,与商界来往极少,深居简出,想接近他,并不容易。 艾明羽反复盘算,唯一的机会,似乎只有今日,由南城区政府主持召开的那场土地项目招标会。

她必须想办法,在会后找到与李昱辰单独接触的契机。

南城区政府大楼戒备森严,门口有武警站岗。艾明羽出示了事先准备好的邀请函,顺利通过安检,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进入三楼的国际会议厅。

厅内空间开阔,穹顶高耸,足以容纳数百人。此刻,会场已是座无虚席。 毕竟,城南这块地,是今年华澜市放出的最大一块肥肉,觊觎者众。 艾明羽的目光在参会名单的电子屏上扫过,很快便找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恒运地产、远辰集团……都是深耕本地多年的地产巨头,实力雄厚,来势汹汹。

而在名单的中部,“红乔集团”四个字,赫然在列。

果然。

她心中并无太多意外,找了个靠前但相对偏僻的位置坐下,静静地等待会议开始。

就在她落座后不久,会场入口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沈峤与沈翯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哥哥沈峤一身深色西装,走在前面,身形挺拔,满面春风,不时与相熟的人点头致意,举手投足间是沉浸名利场多年养成的自如。跟在后面的沈翯,则显得低调许多,一身剪裁合体的灰色西装,面容英俊,唇边挂着得体却疏离的微笑,看起来更像个陪同出席的助理。

沈翯并不想来。

南城这块地,从头到尾都是沈峤在主导,他不过是在关键时刻提了几个建议。如今大局已定,沈峤却非要拉着他来,美其名曰“见证胜利的果实”,实则不过是为了在父亲面前,彰显他“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的姿态。

沈翯对此心知肚明,也懒得戳破。母亲已回罗马,渚园的生活,也恢复往日的乏味与空洞。他左右无事,便也由着兄长去了。

两人在第一排预留的位置坐下,沈峤很快便与邻座远辰集团的钱牧之热络地攀谈起来。

沈翯百无聊赖地靠在椅背上,时不时回头观望,目光随意地在会场里逡巡。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猜测着他们的身份、来意,以及此刻的心情。

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一种排遣无聊的方式。

当他的视线掠过第三排时,倏然凝固。

尽管只看到侧脸,但那冷冽的轮廓,清减的下颌线,即便隔着人群,他绝不会认错。

艾明羽。

她怎么会在这里?

还没等他想明白,台上的灯光亮起,主持人走上台,宣布招标会正式开始。 沈峤停止了与旁人的交谈,侧过头,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沈翯的胳膊,压低声音道:“开始了。”

沈翯敛回心神,强迫自己将目光从那个身影上移开,投向主席台的大屏幕。 主持人的声音经过音响放大,带着些微失真的回响,在挑高的大厅里撞来撞去。大屏幕上,数字滚动得飞快。

沈峤坐在第一排,姿态松弛,偶尔侧头跟身边的沈翯说话,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他对这块地势在必得,前期的技术方案和政府关系都打点得妥帖,评标时的技术分,早已心中有数。

果不其然,当最终评标结果投射到屏幕上,红乔集团凭借明显高出一截的技术得分,以十五亿的标的价,稳稳将这块南城的黄金地段收入囊中。

整个招标会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待所有地块都名花有主后,会场的气氛才松弛下来。离场前,企业家们纷纷抓住机会,上前与区政府的领导班子寒暄。

“走,去跟李区长打个招呼。” 沈峤心情极好,站起身,顺手拍了拍沈翯的肩膀。

沈翯应了一声,跟在兄长身后。

李昱辰身边围了几个人,他四十出头,面容周正,带着一副无框眼镜,透着股书卷气。沈峤熟练地切入话题,三言两语便将气氛烘托起来。沈翯站在一旁,礼貌地应和着,李昱辰显然也听过他的名字,甚至还主动拍了拍他的手臂,客套了几句“后生可畏”之类的话。

艾明羽在不远处,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看来,沈翯与这位新贵区长,关系匪浅。

她心里迅速做出了判断,不动声色地穿过人群,朝他们走去。

“沈总 。”

声音落在他们三人之间,清清冷冷的,像一捧雪。

“这位是?”不出所料,李昱辰饶有兴趣地转头问沈翯。

沈翯抬眼望过去,撞见艾明羽那张面容时有一瞬的失神,总归掩饰得极快。 她今日穿着深灰色的套装,头发利落地盘在脑后,清丽的脸庞上是恰到好处的职业式微笑。

他太了解她了,她要借他的势。

心底泛起一阵复杂的滋味。她总是这样,需要时便伸手,用得心安理得。 可这又如何?

他依旧甘愿将喉咙伸到她攫利之手下,任她取舍。

“李区长,我来介绍一下。” 沈翯上前一步,唇角扬起一个比刚才真切许多的弧度,“这位是明裕科技的董秘,艾明羽女士。”

他刻意在“科技”两个字上加重了音量,“明裕是国内半导体领域的一匹黑马,尤其在功率半导体这块,技术非常领先。”

这番话,将明裕抬到了一个极高的位置。

李昱辰对“科技”、“半导体”这样的字眼天然敏感,他本就想在任期内引进一批高质量的高新技术企业。他立刻伸出手,态度热忱了几分:“艾总,幸会。明裕的大名,我早有耳闻。”

艾明羽得体地与他握手。

沈翯见状,立刻乘胜追击:“明裕最近刚完成C轮融资,红湖也有幸参与。公司发展很快,听说也有在南城扩建生产基地的计划,后续上市也提上日程了。届时,少不得要请李区长多多指点。”

“指点不敢当,关心企业需求是我们政府的职责。” 李昱辰笑了笑,“欢迎优质企业落户南城。改天我们找个时间,单独聊聊明裕的发展规划。”

话刚说到这,旁边又有一位企业家凑上前来,“李区长,能耽误您几分钟吗?”李昱辰只得对他们抱歉地一点头,便被那人引向了别处。

目的达成。艾明羽心下了然,比起在这种场合仓促交谈,私下会面显然更合适。她侧过脸,对沈家兄弟微微颔首,“二位沈总 ,我还有些事,先失陪了。”

她说完,便转身离去,灰色的裙摆在行走间划出流畅的线条。

沈峤的目光追着她的背影,摸了摸下巴,自家弟弟刚才那股热络劲儿,真是少见。

他侧过头,刚准备打趣两句,却迎上沈翯投来的一记眼刀。

沈峤立刻收起玩笑的心思,举手作投降状,撇清道:“别这么看我。你知道,我对这种冷美人不感兴趣。”

这话不假,他更偏爱那些懂得主动迎合、温顺识趣的类型。像艾明羽这种带刺的玫瑰,他敬而远之。

“还轮不到你来评价。” 沈翯冷冷地丢下一句,也懒得再理会兄长,转身便追了出去

留下沈峤一个人,莫名其妙地愣在原地。

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四十六)肉偿

艾明羽正思忖着如何措辞,起草一份既能展现诚意、又不过分主动的邀约文件给李昱辰,冷不防手腕便被人从身后牢牢攥住。

她蹙眉回头,果然看见那张熟悉的脸。

他逆着光站在她面前,俊朗的面容在明与暗的交界处显得有些模糊,不知道解了西装扣子,衬衫领口虚敞着,露出喉结,眼神锐利,更添了几分不羁的意味。

“沈总 有事?”艾明羽压抑着心头那点莫名的烦躁,试图将自己的手腕从他的桎梏中抽出。

沈翯却像是没听见她的话,反而又握紧了几分。

“让你司机不用过来了。”说话间,已经不由分说地拉着艾明羽往门口走。 门口廊下,张岑早已等候在那里,身着低调的黑色常服,身姿挺拔,眼神锐利。

张岑是警校毕业的高材生,名义上是沈翯的助理,实际上兼任着保镖的职责。每逢沈翯参加此类公开活动,他都会亲自开车接送,以确保万无一失。

他老远就看见自家老板拉扯着一个一身职业装的女人快步走过来。女人似乎有些不情愿,但被老板拽着,也挣扎不得。

这是……哪一出?

自家老板一向洁身自好,就算在合作关系中,对任何女性,都保持着得体的疏离。现在这拉拉扯扯的架势,活像是绑票。

张岑心里直犯嘀咕,好奇的视线在那女人身上扫了扫,等走近了才看清,是明裕科技的董秘,艾明羽。

竟然是她?张岑心里更纳闷了。

但多年的职业素养让他按捺住了一切好奇。他不动声色地上前,朝艾明羽礼貌地点了下头,然后自觉地走在前面,领着他们走向沈翯的那辆宾利。

到了车边,沈翯终于松开了艾明羽的手腕,极具绅士风度地替她拉开了后座的车门,礼貌地说了声“请”。

手腕上,仿佛还残留着他指掌的温热。艾明羽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低头坐了进去。

车内空间宽敞,然而,后座一半的靠背此刻被放倒了,一个硕大的高尔夫球包从后备箱一直延伸进来,几乎占据了左侧一半的空间。剩下右侧的位置,只够坐下一个人。

她刚坐稳,沈翯也跟着弯腰挤了进来。

“这里坐不下两个人了。”艾明羽皱眉,往旁边挪了挪,身体几乎要贴上球包。

沈翯却仿佛没听见她的话,反而欺身向前。他身上清冽的木质香气瞬间将她包裹,下一秒,她的腰身便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环住,整个人被他轻松地提了起来,旋即落入一个温热结实的怀抱。

“你……”艾明羽惊呼出声,下意识地想要挣扎。

“别动。”沈翯的声音低沉嘶哑,从她耳后传来,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侧,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他的双臂紧紧箍着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

不等她再反抗,沈翯已经关上了车门,同时对前排的张岑沉声吩咐道:“开车。”

宾利的驾驶舱与后座之间装有一道厚重的黑色电动私隐隔帘。随着车辆平稳地启动,那块原本卷起的隔帘缓缓降下,彻底隔绝了后座与前方的视线。

张岑始终保持着目不斜视,但透过后视镜微微上扬的角度,依旧能模糊地望进后座一点点虚景——也只不过是男人微动的耳廓,还有女方盘起的精致发髻上的几许乌亮。

他当然能清晰分辨出来自后方的衣物摩擦声响,以及刻意压低的交谈声,这种半遮半掩反而更引人遐思。

张岑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收回视线,努力摒弃掉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桃色念头后,深吸一口气,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专注地发动车辆。

黑色宾利平稳地汇入车流,窗外的天光渐次被地下隧道的灯带取代。车厢内,布帘将后座空间与前方隔绝开来,营造出一个相对独立的环境。

艾明羽还未及调整坐姿,手中那个一直紧握的牛皮纸袋,倏然被人抽走。 她抬眼,隔着自己微乱的发丝,看到沈翯随意地掂了掂那个纸袋,“带着这个来,就是为了接近李昱辰?”

虽然有黑色隔帘挡着,张岑人毕竟就在前面。艾明羽不想多说,多一个人听见,就多一分风险。

“请沈总 把东西还给我。”

沈翯似乎看穿了她的顾虑,轻笑一声,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颈窝,“放心。嘴不够严的人,没有资格留在我身边做事。

艾明羽沉默片刻,知道眼下抵赖或避而不谈已无可能。她索性也不再隐瞒,将自己的目的简略地和盘托出。

自然隐去了老宅翻找证据这些具体细节,只说是意外得知艾振兴还有尚未暴露的罪证,这些罪证又恰好能帮到李昱辰,既能坐实她父亲的罪名,又能清理南城一部分腐败势力,充实区财政,算是一桩互惠互利的好事。

沈翯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待她说完,才将牛皮袋扔在一旁,捏了捏她纤细的手臂,“那你今天,可是欠了我一个天大的人情。”

艾明羽自嘲地勾起唇角,“我欠沈总 的,还不够多吗?左右也不差这一件。”

“听起来艾总已经做好了……债多不愁的准备?” 他没有理会她话里的刺,反而贴得更近“那你打算怎么还?”

还能怎么还,不过是男欢女爱间那一点子破事罢了。

“肉偿,沈总 不是早就想好了?”

沈翯脸上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住了。

他微微蹙眉,似有怒意,却并非因为她尖锐的反唇相讥,而是因为她这种轻飘飘的态度,仿佛无论他为她做什么,在她眼中,都不过是一场可以明码标价的利益交换。

但沈翯太了解艾明羽了。此刻,他无论如何辩解,说出任何真心话,都会被她那张能言善辩的嘴,堵得哑口无言。

也罢。

他深吸一口气,将心头翻涌的情绪压下,重新调整好自己的面具。

赌气似的,他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既然如此,” 他含糊的声音随着湿热的吻一同传来,“那今天……我就先收点利息好了。”

艾明羽坐在他怀里,因着方才的动作,裙摆早已凌乱地上滑到了大腿中段。还没等她有所反应,一只灼热的大手已经覆了上来,隔着那层薄薄的肉色丝袜,揉捏着她腿内侧柔软细嫩的肌肤。

“别……”艾明羽受惊般地想躲,这毕竟是在车里,即便隔着帘子,那种随时可能被窥探的羞耻感依旧让她难以承受。

“他今天在维港,我晚上可以过去陪你,好不好?”

然而,沈翯却根本不吃这一套。

抚上她腿根的大手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变本加厉,指尖顺着丝袜的边缘,向上探去。

他低头,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侧脸,“晚上归晚上,现在我也要。”(四十七)车戏

沈翯似乎一点也不着急进入正题,三指覆在她的大腿内侧,指腹隔着薄薄的肉色丝袜,不轻不重地来回滑动。

丝袜材质细腻顺滑,他的指尖所过之处,便带起一阵阵酥麻的痒意。 紧接着,他捻起她小腹处的一小片布料,将内裤的绷成一根细细的绳,不急不缓地在两瓣娇嫩的软肉间来回磨蹭。

隔着几层布料,那触感显得有些模糊,却又因此更添暧昧。

混着羞耻感的麻痒,自下体最敏感的那点开始,沿着深埋在体内的神经一路向上攀爬,涌向她的大脑。

艾明羽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顺着腿根滑下,沾湿了腿心。

如果不是李昱辰的事还需要仰仗他,如果不是明裕还需要他背后的资源,她现在简直恨不得一脚把他踹下车去。

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劳。她索性也不再费力挣扎,只是偏过头去,口中断断续续地骂。

沈翯似乎早就习惯了她这幅反应。他低声笑了笑,手终于不再满足于隔靴搔痒式的挑逗,转而探向她的腰测,继而绕到身后,滑到了她的内裤和裸露的皮肤之间。

然而那内裤边缘实在太紧,指尖刚刚触及到大腿内侧阴唇连接处那片柔软的嫩肉时,便被那狭窄的布料卡住,像是被堵在一个玻璃瓶瓶口,再也难以深入分毫。

沈翯微微蹙了蹙眉。

箍在她腰间的那条手臂骤然收紧,稍一使力便将她整个软绵无骨的身子向上提起了几分。随即他稍一侧身膝盖顶在她两腿间,微微用力,便将她的膝弯推着向上抬起。她整个人被这个动作带动着,臀部自然离座抬升。

一只手固定着她的腰肢,另一只手伸向后方,拇指与食指熟练地勾住了她内裤与丝袜的边缘,然后利落地将它们一同向下拽去,一直褪到了她纤细的脚踝处,凌乱地堆迭成一团。

她惊呼一声。凉意迅速侵袭了她裸露的下半身肌肤,让她下意识想要并拢双腿。

可还不等她有所动作,那双剥落了束缚的手,已轻车熟路地分开了她的双腿,摆成M型,迫使她以一个极为敞开的姿势承载着他后续的举动。

暴露在前的花缝微微张开,亮润泛着艳粉的珠子随着主人的挣扎上下晃蹭着。 沈翯勾了勾唇,知道她定也是在他方才有意的磨蹭中动了情念。

穴口的唇肉饥渴待食地舒张,随着男人手指不急不缓地拨弄,两瓣娇嫩阴唇很快就显出了将红欲深的色泽,内里涌出的媚液已经把窄仄的穴口悉数浸满,晶晶亮地淌成一道溪流,几乎蜿蜒没入腿根。

然而再浓稠的淫津涌溢,也无法消弭她心中的焦灼。

这几乎是一种羞辱性的姿态,将她所有的弱点赤裸裸地暴露在他眼前。艾明羽屈辱地咬紧了下唇,直到泛起铁锈般的的血腥气息。

他想看的,不就是她失态求饶的样子么?

她偏不遂他的愿。所以她强迫自己放松身体地靠在他胸前的身躯里,死死咬住下唇,贝齿几乎要嵌进饱满的唇瓣里,强迫自己将即将溢出的呻吟尽数吞回腹中,只余下细微而急促的鼻息;甚至还主动将大腿打的更开,任由他打量。

沈翯察觉到她的反应,随即低下头,深邃的目光落在她两腿间那诱人的风景上。

“看来,艾总是已经想好了。”

说完,两指再次压向下体最敏感的那颗小核,“刚才不还气势汹汹吗?” 车内的空调送出阵阵凉风下,裸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肤几乎都在细小的幅度抖着,艾明羽却硬生生压下了那股即将冲破喉咙的呜咽,只拿眼尾余光冷冷的觑了男人一眼

沈翯盯着后视镜里这张倔强的脸,几乎要被她的眼神气笑了。随后,揉弄着花蕊的指尖停了下来,转而用拇指与食指捏住了那颗已经硬邦邦的小珠子,如同捻着一颗熟透的浆果,轻轻往外一扯,然后遽然转动。

“啊!”

尖锐的刺激瞬间击溃了她好不容易筑起的防线,压抑的惊呼伴随着甜腻的汁液一同涌出,她弓起腰背,重重塌陷在他怀里。

在她失神的瞬间,箍着她胸前那条结实臂膀无声地松了些,趁机从她的绸衫下摆的缝隙钻了进去。

她的乳房算不上丰满,发育得恰到好处,白皙柔嫩,像块温热的豆腐。他甚至无需分开手指,只用掌心托着微一收拢,那恰好一握的丰盈便完完整整地被他掌控在手中。

一双手,同时在她身上两处最敏感的地方肆虐。

下方的指尖时而轻柔地抚过湿润的花唇,在那颗细小的肉珠上快速地画着圈;时而又恶劣地捻住它,拉扯到紧绷再松开,让它自己弹回原位,撞击在濡湿一片的软肉上。

上方的手掌也没有闲着,温柔地托着乳房的下缘向上推挤,让她自己能清晰地感受到乳肉被塑造出的丰盈形状;又反复地碾过那粒已经硬挺如豆的乳尖。

两种截然不同的刺激交织在一起,一波又一波的快感来袭,拍打着她理智的堤岸。

艾明羽难耐地扭动着身体,企图从这双重夹击的快感中觅得一丝喘息的空隙,出口的声音支离破碎,“……唔……沈翯……慢点……”

耳边,沈翯似乎发出了一声极短喟叹,细碎的呻吟从这个总是不肯低头的女人嘴里吐出,奇异的令他亢奋,却也让他更想听到她说些别的。

比如,央求他,说爱他。

即便都是谎话,他也想听。

穴口的阴唇早已被玩弄揉捏得鲜红不堪,透亮的蜜液不断从中渗溢而出,浸润着窄小的缝隙,流淌了一片春日芳菲般的濡色水泽。

他看不见艾明羽脸上此刻神情,但想必早已陷于情欲之中。

而沈翯何尝又受得了这样的阵仗?黏腻的液体沾在西裤上,仿佛带着她的温度,烫得他身下那根早已按捺不住的巨物又胀大了几分,隔着衣料,坚硬地抵着艾明羽柔软的臀肉

借着湿滑的甬道粘稠的液,沈翯长而微凉的两只手指并拢,伸入这不断吐水的美穴。长指抵开两侧的软肉,在她温软湿滑的秘地抽动,甬道每一次吮咬,每一次痉挛,都让他感到女人此刻有多动情。

可这些,还不够,远远不够。

那处已经紧得不像话,他几乎能想象得出,若是真的埋入,它会被怎样贪婪地吮附,会将他发热的腺体裹缠纠合,吮弄得愈益肿胀。

被侵犯填满的瞬间,艾明羽难耐地哼出了声,身体不受控地向前挺动,试图逃脱这份突如其来的侵入感。

“往哪儿躲?”他在她耳边低语,箍紧了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

此刻手指成为他欲望的化身,在领地里侵占掠夺,每一寸内壁褶皱也没放过,指腹上的薄茧研磨出一片细密快感。沈翯甚至还嫌不够,寻找到内壁某处微微凸起的软肉,刻意地用指节弯曲成勾,反复碾压。

甬道内的软肉被刺激得不自觉收缩起来,拼命想要绞紧那不知餍足的入侵者,可这般举动将本就逼仄的穴道挤得更为严丝合缝,带来更为剧烈的快感。

“噗嗤、噗嗤——”因为体液过多,他每次指节的没入抽出都带起一阵羞人的水声,在这狭小而密闭的车厢内尤为清晰入耳。

那声音,每一个节拍都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毫不留情地扇在她紧绷的自尊之上。

偏在是在这当,一道刺目的强光从车窗外扫过。

对面车道,一辆重型卡车呼啸而过,明晃晃的车灯撕开了夜的伪装,也照亮了车后座这方寸之间的旖旎。

一切都被赤裸裸地曝晒在这强光下,让她有一种无所遁形的难堪.

下一刻,一阵战栗自下体急剧向上卷席整个身躯,小腹深处一阵紧缩,体内的暖流尽数喷薄而出。

她闭上眼,沉默中不知怎么地,眼角淌下来一滴泪,那滴泪还没出息地滑将下去,落在男人的手臂上。

艾明羽痛恨哭泣。

在她看来,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暴露自己的软弱,将致命的弱点递到对手面前。

可是,一旦那扇名为“理智”的阀门出现哪怕一丁点的松动,汹涌的情绪便会铺天盖地地奔涌而来。

就像此刻,第一滴泪滑落,温热的液体便如同决了堤的河,再也无法遏止。 一滴一滴,顺着眼角滚落,没入散乱的发丝。

她死死地咬着唇,压抑着喉咙深处无法抑制的呜咽。

偏偏,那个始作俑者丝毫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

他似乎嫌她还不够狼狈,在她高潮的余韵尚未完全褪去之前,便抽出了还在不断流淌着爱液的手指。继而,湿热的吻沿着她的耳廓一路上移,最终落在了她泛红的耳垂上。

他的嘴唇很软,气息带着惯有的清香白松,用唇温柔地含住了那小巧的耳垂,不轻不重地吮弄了两下,然后低声问道:“哭什么?”

明知故问。除了她身后这个王八蛋,又能怪谁呢?

她别开头去,企图躲掉这令人羞恼的缠磨,一下下抽噎着,也不作声。 沈翯不知什么时候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一方手帕,白色的绸缎手帕迭得整整齐齐,在他指尖展开,然后轻轻地附着在她濡湿的脸颊。

那触感让她惊缩,这才回过神,原来是他在替他拭去脸上冰凉的水痕。 这也算是种道歉吗?。

车厢重新恢复宁静,只余下两人交织的呼吸,以及轮胎压过路面的沉闷声响。 一路无言。不知过了多久,车速渐缓,最终平稳地停下。

前排,张岑沉稳声音透过电动隔帘隐隐传来,“沈总,到了。”

声音落下,为这方旖旎暧昧的空间,宣告了结束。

身上的男人终于有了动作,沈翯低下眼帘,挑起她被汗黏着的发丝,替她细细将其拢到耳后,又把她凌乱的裙摆抚平调整到得体的长度,最后才扬声道 “车你留下,今天不用再过来了。”

丢下一句令人浮想联翩的话之后,宾利的车门应声弹开,他抱着心念了许久的人,迈开腿下了车。

(四十八)葡萄

下了车,傍晚微凉的风拂过脸庞,艾明羽才发现他们停在了一处颇为幽静的住宅区。

一排排掩映在绿植中的两层洋房,风格简约雅致,显然价格不菲。

沈翯抱着她,径直走向其中一户。他步伐稳健,手臂有力,即便抱着个成年女性,动作依旧不见任何迟滞,显然体力极佳。

艾明羽搂着他的脖颈,抬眼看到了门牌号码,脑海中浮现出一些旧的记忆。三年前,她去过沈翯位于三环边上的公寓,那是一个能俯瞰整个城市夜景的大平层。

“狡兔三窟。”她将脸埋在他肩窝里,咕哝了一句。

“嗯?”哪知沈翯耳朵极尖,不仅听见了,还立刻反唇相讥。他垂下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怀里的人,“我这些地方以后不都得是你的?到时候我们算什么,一窝兔子?”

艾明羽一时语塞。

他总有办法,用这种带着点痞气的玩笑,轻易地化解掉她的抵抗,让她的那些冷硬的回击,都像打在了棉花上。

说话间,他已走到门前,腾出一只手,熟练地按下指纹锁。随着“嘀”的一声轻响,电子门锁应声而开。

暖黄色的灯光自玄关处流淌而出。

艾明羽懒得去分辨他话里的真假,任由他抱着,穿过玄关,将她轻轻放在了客厅宽大的沙发上。她调整了一下坐姿,身上的高级灰套裙已经被揉得不成样子,皱巴巴的全是褶子。

屋内陈设简单,黑白灰的主色调,处处透着低调的质感,很符合他的品味。 玄关尽头,是一间半开放式的厨房。沈翯脱下西服外套,随意地扔在单人沙发上,一边解着袖口的纽扣,一边问道:“饿吗?冰箱里还有一些食材,可以给你做点吃的。”

温和自然的语气就好像两人不是刚在车后座荒唐了一场,好像他也不是那个强行将手指探入她身体的罪魁祸首。只是刚下班回家的寻常情人,体贴地询问着伴侣的晚餐需求。

艾明羽一时恍惚不已。

看着他挽起衬衫袖口,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再往上,是那双在灯光下依然显得深邃锐利的眸子。

这个人简直像个巨大的矛盾聚合体。既有着世家子弟的典雅矜贵,又带着股街头混混的嚣张,时而温柔,时而粗暴;时而体贴,时而恶劣 。

她从未见过像他这样,能把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揉和得如此浑然自成、不见半分突兀的人。

她冷笑一声,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讽刺。

“省省吧,沈总。你要做就快点,何必在这儿假惺惺地浪费时间?”他越是装得云淡风轻,她就越要揭穿他伪善的面具。

沈翯动作一顿。

他抬头看向她,那双向来含着三分笑意的凤眼,此刻却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寒霜。他沉默了两秒,忽然扯起唇角,。

“这可是你说的。”

他不再伪装斯文,三两步走到她跟前蹲下,把她的高跟鞋脱了,随意踢到一边,又抓住她还挂在脚踝处的丝袜,干脆利落地将其彻底褪下,长臂一伸就丢了老远。

艾明羽不自在地缩了缩脚趾。还不待她下一步动作,他宽大的手掌已托着她被裙摆包裹的腴臀,一使力,将她捞了起来。

她惊呼着环住他的脖子,以防自己坠落。她的双腿就那么自然地分开,盘悬在他劲瘦的腰间,裙摆向上滑到了腿根再后面一点,隐约可见内里风光。

他就这么抱着她,走到了前面那半开方式的厨房,将她整个人放罝在大理石岛台上。

光裸的皮肤猛地接触到,凉得她不受控地颤了一下,下意识并拢了双腿。 抱怨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眼前黑影一压,沈翯的吻便已经落了下来。 这一次仿佛带着惩罚般的噬咬,舌尖撬开她的牙关,横冲直撞地勾缠着她的舌,汲取她所有的呼吸。

艾明羽呼吸困难,缺氧带来了轻微的不适感,但沈翯却全然不顾及她的感受。 她恼极了。于是,面对他近乎惩罚般的索取,她从最初的退却转变为更为主动反击。两人唇齿相缠,都想在拉锯中占回上风,在情爱中分个高低。

而沈翯的手也没闲着,急切地在她胸前摸索着,想要解开那些碍事的纽扣。不知是他方寸已乱,还是绸衫用的本就是隐蔽的暗扣。折腾半天,竟是一粒都没能解开。

艾明羽喘息着,终于寻得空隙,嘲弄地开口,“沈总的手,连扑克都比这个玩儿的转。”

话音未落,唇舌再次被人钳住吮吸,连反唇相讥都漏着气儿,哪还有半分原来的强硬语气。

他终于失去了耐心,干脆不再做这些徒劳的尝试,转而捏住了衣襟两侧的布料,用力向两边决绝地一扯。“嘶啦”声伴随布帛碎裂的声音在微静的空寂里响起,纽扣被崩坏挣裂的力道牵扯着、争先恐后的朝各个方向奔去,“啪嗒”“啪嗒.”连续不断,像是下急了的骤雨。

亲吻的间隙里,艾明羽喘了口气,抬眼盯着已起了情欲的男人,一声呵斥从齿唇流泻出来,“莽夫。”

尾音却带着浓得化不开的鼻音与媚意,与其说是不满,反倒更像是抱怨他动作太慢。

沈翯这才抬起湿润的,眸子看着面前的她,挑起嘴角,笑了:“你从前不是最喜欢莽夫干你?”

说完,他腾出一只手游弋向下、在她腰部摩挲后挑起绸衫,将它扔到一边,又把她的文胸往上推去,很快那处半隐蔽的山峰峦俏就裸出真实完整光景。

肌肤温润细腻、微微颤巍,顶部那粒嫣红色花蕾是含蕊的花苞。

那柔白胸肉被握压到从指缝溢出,他食髓知味,掌心的粗砺皮肤不断地碾过顶上的敏感茱萸,惹得女人忍不住挺抬着腰背,迎上他的手。

可就在那片被情欲染透的迷雾即将把她完全吞噬时,乳上那双为非作歹的手却停了下来。

他退开些许,凝视着她被情愫染红的面颊与微微张开、水光潋滟的红唇,忽然说道:“今天……我们玩点别的。”

“嗯?”艾明羽睁开迷蒙的眼,脑海中一片空白,尚未明白他想做什么。 却见沈翯侧过身,拿起了放在一旁的玻璃果盘。那果盘里,盛着一串佣人不久前n洗过的青葡萄,颗颗饱满圆润,晶莹剔透,深绿的果皮上还挂着将滴未滴的水珠。

他捏起一颗,举到她眼前。

然后,艾明羽就看着他垂下视线,目光缓缓落在了自己敞开的腿间。 男人抬起她一只膝盖,让她的腿开阖更大,便于他接下来的作为。他慢慢俯低身体,将那颗尚带凉意的葡萄,轻轻放在了她被情潮濡湿的花唇上。

青色的、浑圆的果实,就那样抵在鲜红湿润的软肉之上。

凉意由那一点开始扩散,让她本就紧绷的身体再度绷直,下意识地想要合拢双腿,结束这怪异的游戏。冰与火的碰撞产生了奇妙的激痒感。她想要制止他,双手却不知早已何时被他单手反扣住,动弹不能,彻底沦为了板上鱼肉。

沈翯握住那颗青果轻轻一压。葡萄外侧的水渍与她穴口分泌出清液就这么混溶为一,冰凉潮润。他手上动作不停,捻着那枚小小的绿色果实,一路向上滚动。

湿润的汁液在花瓣间留下一道亮晶晶的痕迹。葡萄顶开内里唇瓣,碾平一道道柔软的褶皱,直到抵住最顶端那颗早已饱胀红肿的肉粒。

清越水亮的青玉之色,映衬着嫣红的蓓蕾。好似一片沾湿雨露的玉叶恰而飘巧地落在了艳蕊花苞处。颜色对比间的冲击张扬又淫靡。

艾明羽无助向后,攥住了身下光洁的大理石沿,冰凉台面让她的身体不由得在紧贴间哆嗦颤抖起来,神智回笼半分。

从前的沈翯,床上功夫只能算笨拙,更多的是发乎于本能,全凭欲望驱使——他哪儿懂这些屈辱又磨人的花样?

是谁教会了他这些手段?他是在别的什么样的身体上练习过?

正是这一瞬间的分神,小腹一阵紧缩,原本被抵死在那方寸肉豆之地的葡萄不知怎得一滑,竟畅通无阻,自穴口跌入了进去,卡在了幽处的两瓣软肉间。整个肉穴里的甬道,顷刻间生出了些奇异的饱涨感.

等她回过意识,看向那个罪魁祸首时,沈翯早已抬了起头,无辜极了“不小心掉进去的。”

哪有什么“不小心”,这分明是身下人早就预谋好的戏码。

艾明羽真是气急了,挥着拳一下一下地捶打沈翯胸膛上,“沈翯,你快给我弄出来!”

沈翯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会爆发,也不生气,任由她的拳头落在身上,反正那力道对他来说不痛不痒。

奇异的是,艾明羽捶打间,腰胯不免跟着前后晃动,带得那颗藏匿其中的青色珠子顺着穴肉左右磨蹭,更催生出她的情潮。

见她这副模样,“罪魁祸首”反倒乐得安抚,一面用蹭了女人的下颌,柔声哄劝;一面伸出食指,滑入穴中,试图找到甬道内的那颗滚圆异物。

那狭窄温热的甬道此刻早已泥泞不堪,随着他的指尖探入,带起一阵“咕啾”的湿滑水声。那颗浑圆的葡萄原本就光滑,借了这满穴的爱液,此刻更是无从捕捉。

沈翯的指节才刚刚触到,还没来得及勾住,那果实便狡猾地向上一窜,径直滑向了甬道更深处。

小腹内,那挥之不去的异物感因为这次的深入而愈发清晰。艾明羽难耐地弓起身,紧抓着他宽厚的肩膀,急促的呼吸让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沈翯似乎真的想帮她,又耐着性子试探了几次。可那颗被她体温温养的果实却偏偏像是长了腿,每每在他的指腹下灵活躲闪,不仅分毫没能向外挪动,反而被他的动作向着子宫口的方向又顶入了几分。

一种逼仄而又空虚的酸痒感从深处传来,折磨得她快要发疯。

“你就是故意的!” 艾明羽再也忍不住,她凑上前去,张口便在他坚实的颈侧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细密的牙印很快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浮现。沈翯吃痛地闷哼了一声,抽出了手指,修长指节上沾满了她晶亮的爱液。

他意味深长地“啧”了一声,“这法子恐怕不行。”鼻尖蹭了蹭她泛红的脸颊,声音又低又哑,“得换一个。”

不等艾明羽反应过来“换一个”是什么意思,眼前的男人便已松开了对她的钳制,在她敞开的腿间俯下身去。

他用手指轻轻拨开她充血饱满的花唇,温湿柔软的口腔贴了上去,舌尖先是恶意地在那颗早已敏感至极的肉核上重重舔弄了一下,激得她浑身一颤,随即唇舌便覆满了整个入口。

强大的吸吮力传来,穴口柔软的嫩肉尽数被他卷入口中。艾明羽能清晰地感受到,随着他的动作,那顽皮的果实正一点点被吸附着向外移动,连带着温暖的蜜液不断从深处涌出。

那葡萄随着吸力,终于被引诱着挪回了穴口,圆滚滚的果身就那样不上不下地卡在那里。他稍稍退开,温热的气息扑打在那片狼藉的区域。

(四十九)吞咽

艾明羽喘息着,还想说些什么。男人的脸又一次压了下来,“还差一点,你再忍耐一会儿”。

他的舌头再次回归那片湿热泥泞,卷带撬弄。每一次吮吸,都带动那颗作怪的果儿向外滑动几分。

伴随着细微的位移,是密密麻麻不断攀延的酥软欲望。

她揪紧他的头发,墨一般的发丝卡在指缝之间,而他的入侵也显得越来越有进攻性。不容退让,不给转圜,吞吐在穴口最前端,灵巧热烫的舌极有章法一般,有一下没下落在核尖撩动。

他感觉到了她身体内部正酝酿着一场风暴,在她即将攀上巅峰的那一刻,他猛然加大了吸吮的力度。

高潮成了盛夏急袭的雨点,浇得她猝不能防,又几乎溺死在这场情事之中。 温凉的花汁瞬间迸泄,那嚣张已久的果儿借此力道,最终弹射而出,被沈翯精准含在了唇间。

他终于抬起了被濡透的脸,长狭漂亮的凤眸此时此刻仿佛盛了水一般,目光落在她脸上。神态是正经的,好似方才吞噬了满腿津水的并非是他。

可微微泛红的嘴角和鼻息间的微乱频率,还是暴露了他仍未全部挣脱开刚才色境的纠缠。

英挺如峰的鼻梁侧面沾着星星点点的乳白,薄唇叼含着那枚饱满欲滴的葡萄,不知葡萄果实是被情爱泡久软了的缘故,透亮圆绿,看上去比它最初的样态显得更是青鲜几分,配上那张本就俊美得过分的脸,组合成了一种靡艳的诡谲画面。

艾明羽还未从高潮的余韵中完全回过神,那清脆的果皮被牙齿咬破,迸溅出的酸甜汁水瞬间与她体液的咸涩滋味混合在一起,顺着他的唇角,滑落一滴。

然后,他将这混杂着两人气息的果肉,一并咽下。

卧室离厨房不远,不过数步的距离。

艾明羽整个人软绵绵地散在了大床的正中央,身上的那点衣料少得几乎可以不用在意——只有胸前勒着的一片内衣,还有早经揉皱了不成样的裙装。

沈翯指尖已经解开了自己衬衫的纽扣,白色布料被他随手向后一丢,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与紧实的腹部线条,手指接着摸索到皮带的金属搭扣上,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哒”声,西裤连同内裤被他一并踢开。

他身上最后一丝遮蔽也消失了,就那样赤裸着,像一尊被精心雕琢过的古希腊像,每寸肌肉都充满了蓄势待发的力量。

他朝她走近,声音里带着理所当然的喑哑,“干脆都别穿了。”

话音未落,他已重新俯身压向她,指尖轻巧地探到她背后,解开了文胸的搭扣,温软的胸肉失了束缚,重获自由,又弹了回来,微微晃出了道好看弧度。

还没来得及开口反对,他又扯掉了蜷在腿弯处快褪完的那团皱巴巴的短裙。 此刻,两人赤诚地坦裎相见。

屋内的灯光明晃晃地照着,将她每一寸肌肤都照得清晰可见。无论是被情欲染上绯色的脸颊,还是胸前那两点嫣红,亦或是腿间那片刚刚经历过一场风暴的狼藉之地,悉数暴露在他无从遮掩的视线之下。

三年前在波士顿,他们也曾有过无数个这样赤身裸体的时刻。但那时的欢爱,总是在夜幕的掩护下进行。是黑暗给了她放纵的勇气,让她可以肆无忌惮地沉溺于纯粹的欲望。

可现在,在这明亮的灯光下,一切都无所遁形。她仿佛被剥掉了最后一层伪装,所有羞耻都被迫坦露。

“把灯关了。” 艾明羽偏过头,不敢与他对视,伸出手推了推他结实的胸膛。

他的胸肌很硬,皮肤温热,手掌贴上去,还能感受到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 沈翯顺着她的力道向后退了一步,低声笑了笑,随后转身,按下了墙上的开关。

“啪嗒”一声,房间内瞬间陷入昏暗。

只有床头柜上,那盏小小的夜灯还亮着。

暖黄色的光晕流淌开来,堪堪勾勒出两人交迭的轮廓,将这方寸之地笼罩在一片暧昧而朦胧的氛围中。

他的脸笼在微光中影影绰绰,唯有高耸的眼骨鼻梁是依稀可见的。

艾明羽刚在黑暗中松了口气,下一秒,床垫因重量的增加而深深陷落,那个带着微凉体温与熟悉气息的身体,再次覆了上来。

借着朦胧的暖光,沈翯低下头,柔软的吻落在她的眉心,继而向下,轻轻啄过她的鼻梁,最后流连在她敏感的耳垂。

不同于刚才在厨房那般带有侵略性的粗暴,此刻的他格外温柔,薄唇温热,所到之处都落下细细麻麻的痒,一路蜿蜒至锁骨那漂亮的凹陷处,他伸出舌尖,在那片薄薄的皮肤上不轻不重地轻舔了一下。

艾明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颈,腰身软成了一滩春水。

这时,他终于舍得离开那块流连许久的肌肤,撑起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膝盖虚虚一顶,将她的双腿分开。

那根早已滚烫的欲望,在她大腿内侧的皮肤上烙下一片惊人的烫意。它坚硬地挺立着,硕大的头部呈现出饱满的暗紫色,前端的马眼溢出些许透明的粘液,湿漉漉的,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暧昧的水光。

下一秒,那根巨物便抵上了她红肿的花缝。他没有立刻进去,只是将龟头在那两条娇嫩温软的肉缝间来回蹭着,一下下碾过敏感的阴蒂,湿热的气息裹挟着情欲,包裹着脆弱的神经。

艾明羽难耐地呜咽出声,欲望的火苗被他撩拨,一下窜了起来。

她不自觉地挺了挺腰,原本放在身侧的双手控制不住地寻到他的脖颈,勾住了,无意识地想将他拉向自己,贴得更近。

“嗯……”那轻微的迎合,泄露出了她的渴望。

终于。那人俯下脸来问她,鼻尖相互蹭腻着,“你想要我的,是不是?” 好像只要她在这一刻肯低个头,她和他,便真的不再有嫌怨。

一句话,瞬间将艾明羽从情欲的迷雾中拽回了现实。

她想要他?可笑。

在她看来,此刻的自己在他的世界里,不过是一个被他耐心拨弄,等待其发出求饶声响的玩具。怎么能把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当成是出自于真心的渴求?若真的承认了,那她又算什么?一个予取予求的妓女吗?

方才还柔情似水的眼眸瞬间蒙上寒意,她冷下脸,原本环在他颈项的手臂骤然松开,推着他的肩膀,便要从他身下抽离。

沈翯没料到她会突然变脸,但他反应很快。手臂一收,重新将腰肢牢牢箍住。 “别动。”他叹息般地开口,好声好气地哄着,“是我,是我想你,我想要你。”

还不等她做出任何反应,他已然结束了这场漫长的前戏。腰身一沉,那根蓄势已久的肉柱便一寸寸地,尽根没入了她温热湿滑的甬道。

(五十)背德

被填满的瞬间,艾明羽难耐地低哼一声,但身体却并未如料想般抗拒。 甬道内的软肉被刺激得层层迭迭绞紧,他每往深处探入一分,她都能感受到紧致的穴壁是如何被撑开,被迫承纳一个入侵物什。那物坚硬,滚烫,横冲直闯,却又偏偏因为那些黏热的体液毫不费力的出入。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之前的言语讥讽也好,针锋相对也罢,此刻都化作了沉默又绵长的吻。

深埋的性器凶狠地进出,在柔软紧致的温热穴肉里摩擦绞动,他吮着她的唇,贪婪的允吸着她口腔内每一个角落,就连舌根处泌出的甜津,都尽数让他吞食入腹。

几乎就像是沙漠旅人遇见甘泉一样,恨不能一下子把所有的甘泉都喝完、喝尽。

两人在这场角力里都没有收手,彼此都不让彼此好过半分。艾明羽的指甲抠刮着他结实精悍后背,留下道道抓痕,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宣泄心中的烦闷;男人也回以更不知轻重的顶弄,手掌逼迫着她的大腿,朝着身体两边敞得更开。

胸前的两团软肉随他每次挺跨,都如兔子在草坡上奔跃那般,晃动得波涛汹涌。男人似乎瞧上了这等景致,把覆在人肩头上的手收回来一只,握住那被颠弄得不像样的可怜软肉,或捏或揉,时快时慢。

呻吟与喘息被吞没在吻里,只留下断断续续的鼻音。

他顶入得更深,一下下有力地凿开她最深处的宫口,激得她浑身都软了下去。 那只在她胸前作乱的手也没有停下,揉捏按压,指尖反复拨弄着那颗挺立的红豆,让它在快感中愈发饱胀硬挺。

艾明羽的双腿不自觉地缠上了他劲瘦的腰,随着他的动作而前后迎合摆动。 正当两人情欲翻涌,纠缠得难分难解之际,一阵手机铃声划破了卧室内旖旎的氛围。

沈翯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打扰极度不满,他停下顶撞的动作,眉心紧蹙,从交合处退了些许,但仍埋在她的体内。接着不耐烦地伸长手臂,抓过那堆皱巴巴的衣物,从口袋里摸出了正在作响的手机。

屏幕亮起的瞬间,“杨裕田”叁个字清晰地映入眼帘。

艾明羽心中警铃大作,身体的反应快过理智,她伸出手,试图从他手中夺过手机。但沈翯的动作更快,他躲开了她的手,长指一划,径直接通了电话,并且按下了免提键。

沈翯将手机举到艾明羽耳边,黑沉的眼眸直直地盯着她,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但身体下方却开始了新一轮的律动。

“喂,明羽?这么晚了,还没回家?”杨裕田沉稳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耳边是男友关切的问候,眼前是另一个男人深不见底的眼眸,身下还被他炙热的欲望深深嵌着。

但即便身处这种险境,艾明羽脸上也未露出分毫破绽。她压下急促的喘息,调整着呼吸,努力让自己的声线听起来平稳如常,“嗯……我、我妈这边有点事,我今晚在她这儿睡了?”

她竭力维持着镇定,可身下的男人却一点不安分。

热烫的性器在她体内搅动,每一下都碾过最敏感的那处软肉,惹得她浑身战栗,几乎要抑制不住从喉咙深处溢出的呻吟。

她只能死死地咬住嘴唇,将所有呜咽悉数吞回肚中。

“我刚到,苏力这边…回头再说。你怎么喘得这么厉害?”

“没……没什么,”她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承受着身下男人带来的狂风暴雨,只能竭力编织着谎言,“刚、刚帮我妈搬了点东西,有点累……”

电话那端似乎也正处于某种嘈杂的环境,隐约可闻杯盘的碰撞,还有其他人的说话声交织在一起。杨裕田大约是没有听出她声音里暗藏的异样,只略微停顿,便关切地多叮嘱了几句:“那你早点休息,别太累了。南城那边的文件我抽空会先看。有什么事给我留言就好。”

沈翯的动作更深了,她只能将双腿盘得更紧,不至于让他整根抽出又快速地贯入体内。身体的快感和精神的紧张达到了极点。

身下的男人依旧没有停下撞击。她只能趁着他抽离的间隙,气息不稳地搪塞:“嗯,你也早点睡。”

通话结束,房间重归寂静。

沈翯终于停下了动作,一只手抬起她的下颌,迫使她的脸正对着自己,眼神锐利逼人:“不许再想他。听见没有?”

这话真是蛮不讲理。明明是他逼着她接了杨裕田的电话,逼她在这般羞耻的境地下与男友演戏,现在却又倒打一耙,怪她分心。

艾明羽又气又觉得好笑,这种强盗逻辑,偏偏从他嘴里说出来,又带着点孩子气的执拗。

但她已无力反驳。

沈翯的吻再次落了下来,带着比先前更加汹涌的力道,那根深埋体内的欲望也随之更加凶狠地律动起来。

他再懒得废话,长驱直入,性器在穴中贯穿时,肉体交合之声愈加响了起来。“啪啪”撞在耳里,令人面红耳赤

艾明羽由着他发泄那似乎无穷无尽的精力,粘腻体液随着每一次撞击而带出,床单很快便湿了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艾明羽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要化成一滩水时,男人在她体内深处用力顶弄了几下,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悉数缴械。

然后将整个人重量都压了上来,脸埋进她颈窝内,身体微微地抽搐着。 那话儿在她腿间磨蹭着,不一会儿,方才还微软的性器又硬了,大有卷土重来之势。

可不等她推拒的话说出口,一阵不合时宜的“咕咕”响猝然从她的小腹传来,在安静的卧室内显得异常清晰。

霎时,方才还沉浸在情欲间的艾明羽,觉得自己的脸烫得能煎熟鸡蛋。 她这周太累了,今日睡到午间才起,除了一杯冰美式和一个贝果权当午饭顶包,其他时间根本粒米未进,适才在后车座和厨房又接连折腾几轮,体力耗损过度,又是在这番身心骤然放松的状态下,胃里不情不愿地发了点牢骚,也算是合情合理的事。

果不其然,身上那个还想再战一场的人听到,先是身子一僵,而后肩膀不加掩饰地随之一抖,随后再也憋不住,低低的笑出了声:“哦,忘了还有我喂不饱的地方了。”

这种程度的荤话不算过分,可配上眼下此情此景,实在叫人羞得无地自容,尤其还是被这个男人拿来挖苦。

艾明羽窘迫得两眼泛红,耳后根连着脖子都是潮热一片。

她用力地推开身上的男人,想要从他健壮的手臂间抽出身子,却始终徒劳无功,将自己整张脸都埋进了厚实绵软的羽绒枕里——真可恶,又让他看了笑话去。

见她羞恼地不肯看自己,那位男士非但不知难而退,还缠了上来,吻着她的耳垂、沿着侧额线一路亲到嘴角。

声音带着还没褪干净的笑意,“怪我,是我考虑不周。都让你费了这么些力气还不补上”

言毕也晓得人还带气着,赖皮一样挤进对方脖子里,唇含住滚红的耳珠,“好了,我现在去弄点吃的。”

说完,还抱着赖了好些会儿才总算松开。

身上压着的重量旋即消失,男人似乎下了床。“啪嗒”一声,房间的顶灯再度被毫不留情地打开。强烈的光线瞬间穿透薄被,亮得她眼皮发疼。

艾明羽眯着眼望去。沈翯已经换好了衣裤,白衬衫黑西裤,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袖口随意地挽着。他就那么背对着她站在床边,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那微微潮湿的发梢与脖颈上新鲜的牙印,泄露了方才的战况。

衣冠楚楚的混蛋。

艾明羽心里暗骂一句,旋即意识到更关键的问题——他倒是一本正经,自己此刻可还是一丝不挂地躺在这被人看了满眼风光。

大概是她那怨愤的目光太过灼人,沈翯回过身,不出意外的在瞥到她满是不悦的脸色后,脸上露出了一个混不在意的笑,悠悠然地走到一旁的嵌入式衣柜前,拉开了柜门:“稍等。”

柜子里多是他的衣物,清一水的深色系,熨烫得笔挺,整齐划一地挂着,透出一股强迫症般的规整。

他在里面翻找片刻,拿出一套女士睡衣。

真丝材质的睡裙,吊带设计,配着一件轻薄的同色系披肩,颜色是柔和的香槟金,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

他走回来,将睡衣递到她面前。

艾明羽没吭声,接了过来。衣服的面料触手冰凉顺滑,是新的,上面还残留着洗衣液清淡的香气。

就在她出神的片刻,沈翯忽然俯下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眼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放心。这里没别的人来过,专门给你买的,下过水了才放心让你穿。”

灼热的呼吸洒在皮肤上,艾明羽有些不自在地侧了侧脸庞,想避开这种过于亲昵的接触,不料却被他会错了意,吻滑到了她的唇角,意犹未尽地啄了又啄:“先去给你煮点东西,你换好衣服来餐厅找我。”

丢下这句话,他才直起身,转身离开了卧室。

(五十一)两小无猜

艾明羽躺了几秒,还是坐起身,将那套睡裙穿在了身上。尺寸果然合适得像是量身定做。

她转身走进一旁的浴室,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发丝。镜中的人,眼尾还泛着未消的情潮红晕,脸颊透着异样的绯红。

接着用冷水扑了扑脸,好容易才将那燥热压下去了几分。仔细检查过一番,还好脖颈与锁骨处那些明显的吮痕不算明显,明早估计也就彻底消了。

稍作收拾后,艾明羽走出卧室,客厅里没人,厨房传来了些细微的声响。 她朝灯光最亮的那处走了过去。只见流理台却已然一改初时来那番乱糟糟的光景,沈翯似乎早早就简单地清理过了。

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寻了个碗洗冲干净,正探到灶台,把什么物什拿出来,又转身“砰”的一声,毫不客气地扣在光亮的台面。竟是小小的一盏白瓷炖盅。

见了艾明羽来,那张双眼稍稍挑了下,又径自打开刚才那只小炖盅——浓郁奶香气登时满溢了出来。盅里头的液体是温过正好的,被舀出来盛进碗里,陪着金勺,在灯光下闪闪亮。

一碗燕窝牛奶就送到她跟前了。

沈翯靠过来,“喏,喝点,补气血。”话里掺了热气,喷吐间全进了她耳蜗。 艾明羽抬头,瞧见了台边,几块形状规整的砧板迭摞,最上头搁着新鲜处理好的嫩洋葱白与番茄块,一根法棒瞧着是早就准备,被烤了片刻搁在炉子后头等凉,配上一壶热水、两叁只盘子。

倒真是准备得像样的,就是不知道是真为了果腹,还纯心要做些什么旁的戏给她看。

看她还望着流理台前的菜出神,沈翯拿勺子往人唇前轻轻一碰,“你再看,饭都要跑了.

她不再理会,自拿过勺,吹了吹,尝上一小口。

牛奶不知是被何种食材中和的缘故,不但喝着没了原本含带的腥气与甜腻,只余清润,连同炖煮得几乎烂成了渣的燕窝也融为一体,一并在舌尖绽出。

艾明羽饿得厉害,哪还管旁的,叁口两口一碗就见了底。

对面那个不知跟谁交代完工作的男人,回来看她小动作,“味道怎么样”。 “一般。“她说。

心里其实想的是,如果不是他做的,应该会要更好。

沈翯笑了。

反正不管她说什么都是好的。

他侧身,拿剪刀划开食材的真空包装。艾明羽就这么百无聊赖托着雪腮,安静地看着厨房灯下面的人影。

沈翯做饭的时候很专注。手很稳,切起菜节奏干脆利落,少了那些捉摸不透,像个普普通通的居家男人。

“你现在还自己做饭?”艾明羽忽然开口了。

沈翯闻话回头,眉梢扬起:“现在哪里能有时间,偶尔也都是佣人料理这些事。这是前几天别人送的。放在这怪可惜。”

说完指尖隔空对流理台侧,点了点,那儿有只硕大法国蓝龙,显然才被人拿出来化冻没多久,壳还覆着冰。

冰箱里能吃饱的也不多,勉强做盘龙虾意面,也就这么着了。也不知道艾明羽肯不肯再凑合着尝两口 。

正想着,锅里烧的白开水已然沸腾,翻出两叁个泡。

他煮上意面,叁两下处理好虾身,用黄油和蒜末简单地煎了,淋上酱汁与面拌在一起。

不稍片刻,一道香气扑鼻的龙虾意面便装盘好,被妥帖地放在艾明羽面前。 鲜红的虾壳搭配着旁边浅黄面条,色彩诱人。

沈翯解下腰间的围裙,颇为自然地在她对面的空位上坐下,朝那盘面努了努,“尝尝。”

艾明羽拿起叉子,卷起几根面上,送入口中。

酱汁浓稠,是恰到好处的奶香与酸甜,裹在弹牙的意面上,口感极佳。龙虾肉煎得外焦里嫩,汁水丰盈,显然火候老道。但比起叁年前,似乎总是缺了那么一点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她答不上来。或许是因为当年是被困在异国他乡,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食物带来的片刻慰藉才显得尤为珍贵;又或许,是做饭那个人的心境今非昔比了吧。

是哪一种,都不重要了。

尽管觉得味道不如以往,她还是不知不觉地吃掉了大半盘。胃里有了踏实感,紧绷的神经也似乎松弛了几分。等她终于停下动作,抬起头来时,才发现沈翯面前空空如也。

那人倒是一副好耐心,就这么侧着腮帮,倚着半边脸颊,拿那双墨玉一样润泽的乌眸盯紧着她。

两人对坐在这不算宽裕的空间里,周遭都是空空荡荡地死静,只有头顶一小方昏灯安静投送出光与暖。

此情此景,若不是亲历一遭之前种种,倒是要生出种“岁月悠长、尘世可渡”的错觉了。

察觉到她的目光,沈翯唇角微扬,语调听不出个正型“怎么,手艺退步了?” 艾明羽放下叉子:“没有,是最近没什么胃口。”

这话倒也不算假,这段时间事情接踵而至,饮食上怎么省事怎么来,味觉都变得有些迟钝。

他定定地看着她,目光在她清减的脸颊上停留片刻,眉头微蹙,“你太瘦了。”

“……”

“真的,再多吃点。”沈翯将那盘意面又往她的方向推了推。

似乎是怕她不信,又特地伸手,轻轻捏了捏她依旧纤细的手腕,好似稍微一用力就碎裂的细瓷。

掌心的温热触感让她心里泛起熟悉的别扭,随即又被他若无其事地放开。 艾明羽没再就着这个话题往下延伸:“你不吃么?”

沈翯的笑意加深,却仍然是理直气壮的赖皮腔调,跟当年在餐桌上抢她东西吃的男人一般无二。

“没关系,反正你一个人也吃不完。捡你剩下的就好了。”

他清楚艾明羽那“眼大肚子小”的毛病,在波士顿时,她菜单点得霸道,什么都想尝一口。于是他变着法地做,中西餐点轮番上阵。可不论端上来的是什么,她总是吃不上几口就喊饱。

那些被她挑剩下的饭食,自然而然地悉数归于他。他总也吃得心甘理得,没有半点抱怨,好像是种理所当然馈赠一般。

艾明羽垂下眼帘,看着盘里剩下大半的食物。

勉强又叉起一块虾肉,放进口中,然后把手里的餐具搁下,将碗推到沈翯面前。

沈翯顺势接过盘子,将剩下的食物吃得干干净净,然后用餐巾揩了揩唇角。 然后长臂一伸,探过桌面,勾了勾艾明羽搁在那里的手指。

“陪我看会儿电影?”

这要求太过寻常,反倒让艾明羽片刻的怔愣不知如何回应。

她懒得动,顺着他的力道,目光瞥向窗外,“几点了?”

天色早在他们荒唐的这一场拉扯中彻底喑哑下去。

“还早。”沈翯没看表,起身又把岛台那盏灯关了,整个开放式厨房登时沦陷进阴影,又牵过她,两人就这么摸黑走。

电视屏幕亮起,显示出片库界面。他一只手把遥控器丢给她,另外一条手臂则将她人牢牢地嵌在胸前的臂弯。

艾明羽瞥见跳出开屏的片名,《两小无猜》(Jeux d'enfants),法语她是不懂的。

“就这个吧 。”她说。

看译名似乎是部爱情轻喜,主角是一对浪漫的法国男女,很适合这样的夜晚——或许还能暂时冲淡些弥漫在空间里头的那点淫靡绮思。

可看到中段,她才知道自己料想的有差错,不仅没有觉得舒朗惬意,眉头倒是锁得更紧了。

那个“敢不敢”的游戏贯穿始末,荒唐又出格,小到课堂捣乱,大到抢婚砸店,什么出格的事两个人都做了,唯独无法坦然说爱。

他们互相试探、伤害、错过,在长达十数年的拧巴与纠缠中,消磨掉了彼此的青春。直到最后,终于决心停止这场荒诞的游戏坦诚面对此心时,已是中年,为此前付出的愚蠢与悔恨都令这份爱变了材质。

水泥搅拌机轰然作响,流泻而下的灰黑色液体将他们紧紧拥抱的身体寸寸吞噬,男人和女人就这样笑着,亲吻着凝固在这方狭小的牢笼,真正地成了永不分离——

屏幕上的光影瞬间定格在了最后一个镜头。艾明羽正拧着眉心,身侧的人忽然贴到她耳廓近得不能再近,带着湿热的气音,吐出一个句子,“要是也能一起这么合葬在这里,你就再也不会跑掉了。”

仿佛只是一句掺杂玩笑的情话,却生生地令她心惊肉跳,后脊莫名窜过一股寒意。

偏头细细去看倚在她身上的这位,才发现沈翯不知道何时收起促狭意味,眼神定定地锁着她,像是只等确认一个答案。

他真能做得出来。

当年她就感慨过,好在沈翯放弃了绘画、也放弃了音乐。否则,她都要担忧,他指不定就要仿先贤伟迹,亲手割下自己,又或者她的耳朵了。

“那样不好,多难受?” 她掩去了眼底那转瞬即逝的思忖,“还没体验够,这么早就去见阎王爷,不值的。”

那双墨黑的眼也随之眨了眨,才慢慢流露出了一分恍然之色。

也不执念了,搂在人胸前的手臂忽地攥紧,“你说的对,人生的便宜哪里是那么容易就捡完的”。

“比如我,还没怎么操够你呢。”

(五十二)浴室

他唇边的笑意还未散去,人已经顺势压了下来,将艾明羽按倒在柔软的沙发靠背里。

还不及她开口,睡裙肩带便被他指尖轻易勾落。布料顺滑地褪下,暴露出她一侧圆润白皙的肩头,温润的瓷白瞬间暴露在昏暗光线下。

不等艾明羽有所反应,一个吻便落了下来。

沈翯的唇径直覆上那处乳肉的顶尖,柔软的舌尖轻巧地打了个圈,随即牙齿落下,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别咬太厉害,会留印子的。”她挣扎着,伸手试图将他推开。

这样的痕迹,过几天杨裕田回来,要如何解释?

他却像是铁了心要在她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徽章,闻言非但没松口,甚至还赌气似地再度含弄。

“偏要,让他看看也没什么不好”箍在她腰间的手收得更紧了,不留缝隙地将她更深地禁锢在怀中。

嘴上说着狠话,唇齿的力道却到底还是放轻了。

细密的啃咬变成了温柔的研磨,他不再用牙齿,转而伸出湿热的舌,细细舔舐过那颗被吮得红肿的乳尖,一寸不落地感受着它诱人的形状。

最后实在是没忍住,又加大了力道,恶劣地吮吸了几口,直把那颗可怜的红豆欺负得愈发硬挺,才肯罢休。

用舌尖拨弄压平几回,沈翯终于抬起了头。

投影仪仅存的幽光将他的脸庞勾勒出模糊的轮廓,那双向来深不见底的眼眸此刻更是藏匿在阴影里,教人看不真切。只能听见低沉喑哑的声线,“刚才喝了奶,这儿怎么就没有呢?”

艾明羽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她在情事上向来算不得保守,但也不至于回这样的混账话。

她索性把脸也扭向一边,拿沉默当无言的抗议。

可对方丝毫没有体谅她心绪的意思,又一次不依不饶地追吻过来,让她半分喘息的机会均无。

在两人唇舌再一次纠缠的间隙,沈翯另一只手也没闲着,轻而易举地将另一边的肩带自她肩头扯落,随后顺势而下,一把攥住睡裙的裙摆向下提拉。

绸子从她身上剥离,像蜷落在了地板上。

艾明羽的身体此刻仅余一条白色内裤,包裹着最后的禁地。此刻这赤裸裸的光景和暧昧的动作,让她一瞬想起了先前在榕雁山庄,被他用手指玩弄到高潮的那一幕。

记忆中的羞耻,混杂着此刻的不适感,骤然涌上心头。

她不愿将这些盘根错节的念头暴露于他,索性捡了个最不容易出错的由头。 “不要在这儿。刚才身上出了汗,黏糊糊的,脏。”说着又伸出一根纤指,在他肩胛骨抵了两下。

压在她身上的男人闻言,动作停顿了一下,似乎认真地思考了她这句话的含义。

随后,他撑起身子,那双沉在阴影里的眼眸,意味不明地逡巡过她赤裸的身体。过了片刻,竟低声笑了出来。

“是在嫌你自己脏,还是在嫌我,嗯?”话是这么说着,他到底还是选择了顺从她的意愿。

沈翯俯下身。宽大的手掌轻易穿过她的膝弯与背脊,稍一用力,便将她整个人打横从沙发上抱了起来。

“脏了就帮你洗干净。”他靠在她耳边,“到时候,可就没有借口了。” 浴室的空间不大,是和卧室连通的设计。地面与墙壁都铺着深灰色的大理石砖,冰冷坚硬的质感,在顶灯惨白的光线下,更显空旷。

巨大的圆形浴缸占据了浴室将近一半的位置。

艾明羽被他轻柔地放入浴缸中,赤裸的背脊刚一接触到冰冷的瓷面,便禁不住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她下意识地环抱住双臂,还未来得及开口,那人已然再度欺身向前,俯低了头,修勾住她腿间最后一片布料的边缘。

顷刻间,最后的遮蔽也消失了,她就这么完完整整地暴露在他面前,每一寸肌肤都无法躲藏。

艾明羽偏过头,将视线转向了一旁的磨砂玻璃窗,企图借此逃避男人那带有侵略性的目光,不去看他。

过来一会儿,温热的水流倾泻而下,细密地击打在她裸露的皮肤上。水雾氤氲,很快便模糊了艾明羽的视线。

眼前的景物都好似蒙上了一层柔光滤镜,连同那个站在浴缸边的人,瞧着似乎也没那么可憎了。

他侧对着她,一手搅着水,另一只手在阀门间调试,显然是在测试水温。 看着看着,艾明羽的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想要破坏这幅和谐光景的冲动。 她不喜欢这种不平等的对视状态——她在里头,衣不蔽体,任由他欣赏打量;他却立于缸外,衣衫齐整,从容不迫地,如同神祇检阅着信众般将她掌控。

于是,趁着沈翯再度弯腰探身,想要触碰水流温度时,她猛地伸出手,牢牢抓住了他悬在半空的手腕,身体重心向后一仰,便借着这股猝不及防的拉力,连人带衣衫,将他一并拽入了浴缸之内。

沉重的身躯砸入,溅起大片的水花,劈头盖脸地浇了两人一身。“哗啦”一声巨响之后,男人狼狈地跌坐在了她对面,身上的白衬衫与西裤,瞬间被彻底浸透,皱巴巴地紧贴在了他健硕的肌肉上。

每一块肌理的轮廓都因而分毫毕见:结实的胸膛,线条分明的腹,乃至于腿间那被水打湿,更显狰狞尺寸的物什。

艾明羽终于寻回了一点儿自己想要的平等。

她支起身体,将背脊倚靠在冰凉的浴缸壁上,看着对面那个浑身狼狈不堪的男人。

而他,在起先的错愕之后,竟然笑了。

那笑容带着些许无奈、些许纵容,却唯独没有一点被算计的恼羞成怒。 “帮我脱。”

嗓音沾了水汽,更是喑哑得不成样子,就这么跪在水里,将自己方才还被艾明羽攥了的那只手,主动送到她眼前。

这倒是让她有点儿意外了。

艾明羽勾起红唇,将自己莹润的手指放回他掌中,“那这回换个玩法。 你不许乱碰我,一切全都由着我来。”

他握住她的手指,放到唇边,亲了一亲这带着凉意的指节:“好。 ” 艾明羽抬手去勾身下人的衬衫领口,因为都已经被她连人拽扯了下来,扣子已是自己就绷开了一粒,正好为接下来“动作”行了个便利。

扣子一颗颗被解开,她存了心要吊够,特地手法拿得很慢,指甲还刻意在他胸锁乳突肌的地方一寸寸刮过。

男人的喉结上下耸动不止,眸光里早就是快克制不住的情欲乱涌,喉头发出一点细微闷嘶。

他还真的忍下去了,就那般近得可以吻上去的距离——跪在她面前。 可那双不守本分的手却故意中场离席,收了回去;随后足尖向上,爬过他结实的小腹,隔着层薄薄裤料在胯骨撑起处划动,在那处早已垒筑起硬挺高丘的地方,来回划圈,极不规矩地轻蹭着。

沈翯低垂着眼眸,紧紧咬住了下唇。每一分克制,都让身体最前端那个亟待释放的部位,胀痛更为厉害。

而艾明羽仿佛找到了新的乐子。

竟是变本加厉,用两只脚一起搓动着顶端研磨,将那硬物在自己玲珑的双足之间,翻来覆去按揉玩弄。

柔软的足弓紧紧贴合住性器炙热的柱身,脚趾则调皮地将囊袋都细数包笼了进去。

她就这么盯着对方隐忍的样子。眼睁睁看着他眉心蹙得更紧了,连带着鼻翼两侧的肌肉也不受控的跟着微微翕动。那双握紧的拳,因为过度用力,骨节处早已是一片可怖的白。

好性感。

在这一瞬间,哪怕两人之间依然横亘着无法言说的嫌隙与算计,艾明羽也必须承认,此刻她真真切切想要不顾一切地和面前这个人接吻、抚摸、翻云覆雨。

她也理解了,为何男人在床上,总是执着于做掌握节奏的那个。

因为当你看到一个人最原始的欲望,也撬动了这个人的命门,他终归,都只能露出这幅被拨弄后,不得不展露出的真诚模样。

她就这样饶着兴致地折磨了他将近五六分钟,久到沈翯整个额头都被细密的汗覆盖了,才总算大发慈悲,慢下这双作乱的脚,抬手解下了那开襟的衬衫,将松松垮垮黏在下身黑西裤褪膝弯间。

笔直坚挺的阴茎就这么翘在她面前,流淌的水光和先前渗下的体液交缠一并,亮晶晶地黏在窄小的顶端缺口处,无声宣告着它已忍耐多久。

艾明羽用湿凉指尖,轻佻地来回拨圈,随后手指往下沿着整根茎体,触碰到了底部阴囊,似乎还在嫌那胀鼓还不够满,又掐握挤弄几下,连同两颗卵一并抓起。

他也不守规矩了,一只手覆了过来,攥着她这作威作福的手腕不放,“想要我怎么干你?”

艾明羽另一只手攀过他的脖弯处,她压下声音来,和身前这快入了魔的人讲理,“还没帮我洗呢。”

(五十三)唇色

他倒是听话。

膝盖在粗糙的浴缸底垫上挪动,水波被他推开,细碎地拍打在两人身上。他就那么又向前凑了些许,手一伸,拿过壁龛上的那瓶墨绿色玻璃沐浴液。

透明的啫喱状液体倒在他宽大的掌心,质地黏稠,他双手合十大力揉搓了片刻,很快便带起丰盈而绵密的泡沫。

温热的掌心贴上她早已挺立的乳尖,随后,那团带着柑橘与植物清香的白色泡沫便被完整地覆上。

乳白色的泡沫登时铺陈开来,几乎将那片嫩软风光全部遮掩。只依稀见得两点诱人的朱红在其中挣扎着露出羞赧颜色,却又很快被流淌下来的白沫重新埋覆、不见其宗。

这触感是新奇的,酥酥麻麻的痒意从每一寸被泡沫拂过的肌肤下渗出,远比方才直白的爱抚更挠人心肺。

沈翯见她这副意乱情迷的模样,便知道火候已到,掌心覆上那团软肉的下缘,五指张开,再度想像原先那样握稳,又将掌心收拢。可覆了白沫的乳肉,此刻像是海里最聪慧那条泥鳅,才将要按住,它就已就着滑腻腻泡沫,钻出了手要去的地方。

他试了几番,依旧未能得逞。沈翯自己或许还没什么,怀里的人反倒先不耐烦了。

这种搔不到痒处的触碰,折磨得艾明羽不上不下。身下腾起的欲火被这磨人的手法耗去了大半耐心,她无奈地吁出一口气,捉住了他那还在不停尝试的手。

湿滑的泡沫立即沾了她一手,她蹙了蹙眉,又牵起他另一只尚算干净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腿间,语气里是全然命令式的嗔怪。

“光洗上面有什么用?” 她的膝盖微微打开,迫使他的指尖接触到那片温热柔软的禁地,“这里被你射得好脏。”

随着身体的敞开,那隐秘花园的全貌毫不设防地展现在眼前。花瓣已然被情潮浸染得微肿,红润饱满,就这么对着他垂下的视线。

指腹直直地对了上来。

柔软的花唇被毫不客气地撑开道细缝,还未及她适应这份突如其来的冒犯,便碾转打着圈。先是在外围不留空隙地骚弄,再由花瓣边缘慢慢收缩,最后聚拢所有力道,将那最不堪一击的肉珠欺凌下去。

如此反复数次,直搅得那方本就泥泞的水泽更为不堪。

他很懂如何勾弄,欲潮一浪迭一浪得翻滚,顷刻间几乎要把她理智吞噬。 原先在她胸前不断滋扰游离的手不再执着于那双小丘,顺着光滑湿腻的脊背曲线一路向下,扶住她腰侧最纤软的地方,借手臂力量将她整个人都搂进了怀里。

此刻紧贴的身体,温度相互交传递送,她依然清晰地感受得到,那胸腔里随她愈渐急促呼吸声,同步跳动着鼓点。

原来他也不似面目上的那么云淡。

看穿归看穿,她可顾不上了。腰身不自觉地随着他的揉搓而前后扭蹭不止。 但不管怎么样贴近,他始终不往更深处去讨欢。

“……进去点。”她在他耳边哑着嗓哀求,温热的呼吸喷在他颈侧,让他的肌肉不由得一紧。

沈翯笑了,“不满意的话,还是让我来?”

艾明羽登时明白,这人在她胸前笨手笨脚地那一出,都是演的;分明是在变着法儿地想夺回床笫间的主动。方才乖顺听话的样子,怕也只是为了引她放松戒备的欲擒故纵。

偏偏他还变本加厉,用几近蛊惑的语调在她耳边低语:“交给我,好不好?你看,由着你来,咱们俩都不舒坦。”

艾明羽咬紧了唇,不作声。

那停留在花唇的指尖,位置微挪,按上那粒早已敏感到不堪一击的肉珠,又蓦地向内一顶。

面对突如其来的刺激,艾明羽喉间发出一声短促上扬的颤音,“嗯……” “这声儿就权当答应了。”沈翯笑着用唇齿轻咬着她的耳廓,含糊地吹开一句混话就要动作起来。另一只覆上了方才自己还在辛苦打理的丰盈,开始不加克制地搓磨。

原本埋在腿间那物从水中彻底抬头 ,青筋毕现狰狞的性器官分开两边的软唇,直没到最深处。温热穴腔贪婪吮吸起新造访的硬物,一下接着一下、尽力绞缠。

食指和拇指配合着,一圈一圈地画着出娇艳色泽,浴缸里的水成了两个人这桩情事的帮凶,流淌的温热催生出爱液,肉与豆的轮番碰撞,逼迫她的脸再度攀起红霞。

无赖,艾明羽在心里暗骂,牙关咬得死紧,却终究没能抵过那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欢愉。

索性也就不再抵抗,由着沈翯用这般姿态抱着她,一并在这片雾气腾升的水池中浮沉。

艾明羽在他不知疲倦的攻势下几乎要失神,最后那撞击得尤其激烈,深嵌穴心的凶器不断研磨着壁肉。艾明羽咬紧的唇里还是泄出呻吟,像被大雨拍碎的浮萍。

恍惚间只觉得顶灯的光不知怎么,像是坏了,明了又暗交迭闪了几次。 “喜欢么?”身上交欢的人说着话,动作也没见停,只抬起她的脸,吻了上来。

唇齿相亲时,男人蹙着眉,很快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

在明裕这些年,加班是常有的事,艾明羽也因此落下不少毛病,在浴缸里泡不久,一旦水慢慢变凉,身体会因低温而不由自的发抖。眼下,就连嘴唇颜色也失了原本血色,隐隐开始发青。

沈翯急了,在她腰窝拍了一把,“自己不舒服都不知道”,手下的动作加快许多,只想赶紧把人扛出去。

这回艾明羽真没再撑着和他置气,软了手脚由他搓圆捏扁。身体的难堪感受此刻全然大过心理,哪里分得空计较其它。

沈翯低头,捕捉到她眸子内里的空洞神色,几乎没再犹豫,一把托住她的腰背将人从水中捞起,性器却未拔出,还紧密无间地连在了一起。

他随意扯了块浴巾,一下覆盖在她身上,堪堪隔开了些外部微凉湿空气,托起她的臀,将人紧紧裹抱着出了这方水池。他甚至连身上的水汽都顾及不来擦。

被他抱着,出了浴室门,又回到温暖的房间里。

身体悬空的状态实在是很没有安全感,尤其因为小穴还插送着进来的外物,她想要环住那坚实颈项,手却使不出劲,臂膀是酸软的,哪里聚得出一分力气?

更何况,抱她的人又总不安分地晃。

性交着的两具裸体,现在就这样坦荡又荒唐地直立在卧室的正中央处。 “沈翯,你能不能先放我下来?”

“不要, 我还没射。”

他说这话时腰身故意一顶,让肉柱更深地陷进温穴,性器磨蹭着内里,烫意惊得人直抖。

“真的,我没力气。”

“要你勾勾指头都不乐意了啊?艾总。”他嘴上不饶人,却也不舍得真将她累坏了,一屁股坐在床榻上,肉柱稍稍退出一点,让她顺势就这么落位在他敞开的大腿中间。

男人似乎也没指望她再动,又捉着那垂在她腰畔的手,一并搭拉到两人交界的下方。“摸我。”

然后就握住了腕处,手把手的来。

两人的十指纠缠在一起。那根尺寸早就胀痛的硬物,被两只手一起包住 他上下送弄那么几十下后,便射了出来,清液从穴口淌出,流在他们手上,十个指头全挂上了乳白。

浴巾将她全身都裹得很严实,被体温烤干的水渍和粘稠干涸的液体被一同吸收进去,身上终于恢复了干爽。

房里空调持续送着暖风,她体温慢慢回了上来,唇色也终于摆脱了青紫。 神智也跟着清明了几分。

艾明羽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手方才被他用来做了什么。粘腻的触感让她皱眉,想也不想便从他掌心抽离,胡乱朝他裸露的胸膛上揩了过去。

沈翯倒当她是调情,纵容地笑了两声,单手擒住住她那双胡来的手,又腾出一只臂膀,俯身去够床头柜。

抽纸盒捞了过来,他一手箍着人,另一手捡几张,将方才沾了脏污物的肌肤仔细地上下擦拭几轮,连着自己的那只一并弄干净了。

“你身体怎么比从前差了许多?”他问她。

眉目间是藏也藏不住的心疼,可说出的话还是别扭,活是被欠了笔债,要她拿个说法交代。

她此刻顺了气,也不计较语气,倦怠地倒在他颈窝,下颌抵着他锁骨。 “创业嘛。这几年,你也瞧见了的,不就这么个形势?谁不求爷爷告奶奶地看脸色。客户拿瓶子灌,谁都知道喝了对自己不好,但不喝又怕这趟生意飞了”。

一阵无名火霎时烧起,他却舍不得气她半分,更何况人还歪歪地赖在自己怀里,连挣起来点和他分个是非高低的力气也没有。

到最后全化作懊恼了。

气的,自然是自己——怎么叁年前没能成为那个能让她甘心依附不用分神去顾虑其它的人?如果他能早点站到足够的高度,会不会就有资格牵着她的手,和她说,一切全都有他兜着呢?

可惜现实是,错过时机的人,连道歉的话也说不利索。

于是那一大堆心意就全浓压缩成一句:“以后不许再喝了”。

说完,手臂将她收得更紧。

艾明羽在他颈子的凹陷处懒散地蹭去一圈,声音听不出情绪几何,“好啊。” “沈总如果真有本事让我离开酒桌也能做下生意来,”她顿了顿,抬眼看着他,“我当然乐意。”

“我说有,自然就是有的。”沈翯低头盯着她,两人挨得很近,他的眸子里映着她小小的影子,语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笃定。

话音落下,他手臂一松,将艾明羽紧紧包裹在身的浴巾抽走,然后将她赤裸的身体揽进了松软的鹅绒被褥里。

被子厚实轻薄,细腻绸料亲昵地磨蹭着她的皮肤。艾明羽也不再去计较他这话中的真假成分,顺着他的力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进了他的怀里。

疲倦像无孔不入的雾气,逐渐侵占了她每一寸感官。

沈翯伸手,将她脑后那盘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探手解开,一头如瀑的黑发绸缎般散落下来,铺满了枕头。

他十指没入发间,化掌为梳,一下又一下,极具耐心地替她整理着。那手法很轻,像夏夜里摇的蒲扇,徐徐一阵,赶走心烦气闷。

许是被伺候的太舒服了。

艾明羽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连带着心里头的防备也跟着卸下。眼皮开始变得沉,意识也跟着迷糊。

就在这半梦半醒间,她没由来地想招惹点什么,张口随性道:“沈总这就不做了?看来体力也不比当年嘛。”

记忆里那个初尝情事的男人,是黏?的。似乎仗着骨??都是冲动的莽撞傻?,每每折磨着她做通宵,?遍?遍不知餍足,非要榨?射净才肯罢休。

果然如她所料,发间那只温柔抚弄的手臂顿了一下。

头顶上方,再次传来他低沉的嗓?:“我倒是想,就是不知道艾总还受不受得住?”

全然一副成为她考虑周全的模样。

又再将她捂得更紧一些,严实到简直是分不出半分空隙才满意。“睡吧。” 于是艾明羽就不大再回复些什么反唇相讥的话,也不过片霎功夫,倦意再度重新漫上眉睫,她便在这样亲昵的拥抱中合上了眼。

睡梦中,她眉心依然微微皱着,不知道是做的什么梦,让他忍不住低下头去吻平。

(五十四)丈母娘

不知过了多久,艾明羽幽幽地从睡眠中醒来。

窗帘是完全遮光的质料,没能辨出什么时辰。她动了动酸胀的臂膀,才察觉自己依旧安卧在热源里。

似乎也因是睡眠的缘故,男?平日那些蓄在眸底,似笑?笑的情绪都全然消退了,就连脸上那道凌厉惯了的唇线,此刻看来都显得相当柔和温润。

艾明羽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情感的选择上,除了权欲,贪色亦占很大一比。 论是曾经逢场作戏的对象,还是如今的杨裕田,哪一个拎出来,不是英俊挺拔,足以在镁光灯下立足的样貌?

沈翯显然在这些人里面,还要更胜一筹。

五官轮廓深邃,兼具了东西方人的优点。鼻梁又直又挺,偏偏唇形削薄,颜色也总是很淡。尤其引人注意的,是右眼角下那粒小小的泪痣,像落在画布上的一滴淡墨,稍不注意,就要漏看了去,却最是神来的点睛之笔。

不知又中了什么邪,艾明羽抬起手,食指在半空中悬了片刻,最终还是轻轻落在了那一滴墨上。

温热的触感自指尖传来。

原本还在绵长休息中的蝶翅忽地扑起,那双总含着叁分笑意的凤眼,此刻因刚睡醒而蒙着一层水汽,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撞进了她的目光里。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叁公分,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自己的脸颊。

艾明羽搭在他脸侧的手,收回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僵在原地,指尖是他肌肤的热度,灼得她心里一阵慌乱。

“偷看我?”沈翯问她时,眼跟着眨了眨,像是没意识到他俩当下这脸对脸的近距离。

艾明羽的心思就好像是被当众揭了短,面上一热,忙不迭把?收回来,嘴上倒是一贯强硬,“真是…不要脸。”

说完,作势要爬起,那人却早她一秒,箍住人还没怎么活动舒展开来的腰,往他怀里带去。

晨间的吻是温柔的,不像以往夹着情欲与算计,以至于让他撬开唇角,滑进来又肆意品尝吮吸时,她竟也不拒绝,还顺着力度主动勾住了他的脖项。

吻越来越深,艾明羽察觉到有根灼热坚硬的棍状物体,正一下下磨蹭着她的腿心,这才想起来,昨夜睡去时,他与自己都是未着寸缕的状态,此刻紧密贴合的肌肤厮摩间,身下又沁出好些水来。

她被那硬物顶得身上止不住发软,却还是强撑着面子,喘息地推拒:“大清早就发情,你是狗么?”

沈翯动作停顿了片刻,随即支起身子,一副坦然受之的模样,甚至还好生生地解释:“晨勃,?之常情。”

人凑过来,鼻头碰触她的,“哦,该不会…那家伙的‘硬件’不支持?”说完,又再装出恍然样子来补了句“也对,他都叁十好几了,难免力不从心”

艾明羽被他问得一时语塞,男人的好胜心,难不成全长在裤裆里不成? 索性不再理会这幼稚的攀比。

见她不搭话,沈翯也觉得无趣,顺势松开了对她的钳制,毫不避讳地就那么赤身裸体翻身下了床,径直走向一旁的衣柜。一边翻找,一边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风凉话:“早晨不碰你了,怕你体力不支,半路晕过去。”

他很快为自己挑拣好了一身行头——灰色的海岛棉亨利衫,配一条卡其色的休闲裤,衬得他身材修长挺拔,居家感十足。

穿戴整齐后,他顺手抄起床脚的薄毯,回到床边,不由分说地将还裸着身的艾明羽从被子里拎出,用毯子将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随后一个弯腰,复又将她打横抱起。

她被他带到了另一间房。

灯光开启的瞬间,艾明羽才看清四周的全貌。整洁的玻璃柜门后,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女士衣物,从日常的套装到华丽的礼服,琳琅满目,分门别类,显然是一个精心打理过的衣帽间。

“呐,都是给你准备的。”沈翯将她轻轻放在了那张樱桃木的长凳上,“昨儿那身,怕是不能穿了。你看看要不要挑件差不多的换上,就算我赔你的。”

艾明羽腋下还紧紧夹着毯子,就这么坐在原地,没有动作。当着他的面换衣服,总觉得哪儿都不自在。

“你出去。”她伸出指尖,在他结实的手臂上点了点。

沈翯似乎觉得有些好笑,弄不明白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可害羞的。但到底没再坚持,只是耸了耸肩,“好吧。那我先去洗漱。”

等关门声落下,艾明羽才慢慢从长凳上起身,那条裹在身上的毯子随着惯性滑落在地。

她随意扫了一眼,有些是从前的样式,有些是时下的新款,显然并非同一时间购买;旁边另一高柜,更是门类齐全到连丝巾配饰也都齐齐整整收了进来。

看得出来,这些年里,即便两人未曾谋面,这位前任情夫,或者该说,自诩为现情夫的男人,也未曾有一刻忘记过她。竟还能按照她的衣着尺寸与喜好,源源不断购置这些新物件。

真是绵长又阴魂不散的“深情”啊。

艾明羽心中冷笑,随手从中挑拣了件跟昨晚质料差不多一致的的立领绸衫,又比对着原来的找了身同样款型套装,匆匆换上,随即又折回到连接主卧的浴室。

她拉开水龙头,胡乱地往面上掬了几把水,待所有情绪都沉淀下去,她才开始不急不慢地进行每天该有的护肤与妆造流程,末了也挑出一支提气色的口红,抿好后,才再次出去。

顺着昨晚的记忆,她找到了餐厅。

沈翯已经落座,在处理邮件。听见了她踱步而来的声响,男人抬了眼,把手里那台还亮着的Ipad搁回原处。

桌上摆着两份几乎一模一样的餐食。烤得微焦的法棍上,覆盖着金黄的滑蛋与切片牛油果片,上面还洒了一层细碎的混合香料,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法棍旁边,是装着燕窝牛奶的白瓷碗。

艾明羽在他对面坐下,指尖轻轻敲了敲温热的碗沿,秀眉微蹙,“怎么又是这个?连着吃不嫌腻么?”

沈翯闻言,总算拾了眼帘,挑眉看她。那双漂亮的凤眼里漾起一点促狭的笑意,话里有话地刺了一句:“我这人一向很专一的,不像某些人,朝叁暮四的。才一顿,就腻了。”

又是这种含沙射影的把戏。艾明羽听得厌烦,也没多计较。眼下她没什么力气,哪里有闲心和他斗嘴?她径直拿起刀叉,切下一块面包送入口中。

蛋液的嫩滑、牛油果的绵密和烤面包的酥脆在口中交融,味道居然还不错。艾明羽吃了几口,又端起那碗被她嫌弃的燕窝牛奶,不紧不慢地喝了起来。

“吃饱了吗?”沈翯随手用纸巾在唇角印了印,看向她那边。

“送我去我妈那儿,镜安苑。”,艾明羽放下喝完牛奶的杯盏,朝对面的人发号施令”

沈翯似是明白了几分用意,笑道:“哦?戏要做全套的?”

她没肯定话也没反驳。

她自有必须要过去的理由,只是没必要告诉面前这个男人,所以无所谓他是否误解自己的意图,只起身朝着玄关走去。

沈翯见状,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快步跟了上去。

很快,那熟悉的宾利便驶出车位,再度载着二人,穿梭于车河当中。 一个红灯口,他随意地操控着中控台,数秒后,欢快悠扬的旋律瞬间盈满了整个车厢。

是莫扎特的第四圆号协奏曲,活泼的乐句像是林间跳跃的鹿,带有一种天真烂漫的喜悦。

艾明羽对古典乐涉猎不深,只觉得好听,男人却随着节拍,用指节轻轻敲击着方向盘,甚至还低声跟随着旋律哼唱。

“难得看沈总有这样的好心情,”艾明羽偏头看他,“是捡到钱了?” 沈翯侧过头,飞快地扫了她一眼,眼里的笑意几乎要满溢出来:“差不多吧。都知道了丈母娘家的地址,那不就等于捡着钱了吗?”

又来了。

艾明羽觉得再顺着他说下去,他又不知道要说出什么更没脸没皮的话来,于是决定主动转换话题。

“对了,上次在山庄听钱总随口提了一句”她状似随意地问,“说你会拉琴?”

沈翯面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艾总不觉得自己作为我的前任上司兼床伴,这个问题,问得实在是……有些晚了吗?”

“我又没亲眼见过,自然不知道。”艾明羽从容应答,已经习惯了他的这套逻辑。

“想看的话,随时可以来我家,我只拉给你一个人听。”你看,就等着她这句话呢。

这话题兜兜转转,最终还是绕回了他最擅长的暧昧圈套里。艾明羽彻底放弃了与他进行正常沟通的打算,索性闭上了嘴,将视线重新投向窗外。

车子驶入一片安静的住宅区,最终在一个单元门口停下。

艾明羽正要解开安全带,左手却被他一把攥住。她回头,迎上他恋恋不舍的目光。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到了这样离别时候,这个先前还牙尖嘴利毫不饶人的家伙,就好像是变了副性格,总爱这么眼巴巴地瞧看她。

“行了,又不是生离死别的。”她反手勾了勾他还恋恋不舍掌心,学着他素日里的样子,不紧不慢地回应,“矫情什么。”

沈翯被她这句话逗乐了,终于松开手,看着她推门下车。直到艾明羽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那辆黑色的宾利才重新启动,缓缓驶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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