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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我们共同凌辱过的校园女神】(同人番外之新婚夜的余烬 6-7)
作者:Forccw
2025/08/15 发布于 sis001
字数:24570
(六)谜团
那是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然而又毕生难忘的早晨。
一种无声的、冰冷的恐惧在宿舍里弥漫开来。四个女孩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空洞、残留的痛楚和那无法解答的巨大悬疑。
身体深处那些隐秘的酸痛、莫名的淤青、挥之不去的撕裂感,都成了指向某个恐怖深渊的、沉默而确凿的证据,而通往深渊的记忆之路,却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彻底斩断。这比清晰的噩梦更令人毛骨悚然。
只是,相比童小熙缺少清醒状态的下的性经历,对身体感知的异样仅仅处于懵懂的猜测。文梓柔感受到的,绝非涟漪,而是烙印——一种深植于骨髓、如同烧红的铁钎穿透神经般无法剥离的存在感,在她生命最隐秘的腹地轰然复苏,带着千钧的重量碾碎了清晨的脆弱假象。
下体深处,一种被过度撑开、撕裂后又勉强愈合的钝痛,伴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肿胀感和异样的酸涩,顽固地盘踞着。每一次细微的挪动,甚至只是呼吸时腹部的轻微起伏,都能唤醒这沉睡的痛楚,让它尖锐地提醒着自己的存在。这感觉…太熟悉了。
在图书馆书架投下的巨大阴影,如同吞噬她的巨口。林成急促的呼吸喷在耳边,却带着蛇信般的阴冷。他撕扯她衣物的声音,布帛碎裂的轻响,在她听来如同惊雷。他捂住她嘴的手掌,带着汗湿而浓郁的男性欲望气味,扼杀了她所有的呼救。最痛的不是第一次被强行进入的撕裂感,而是他一边把混浊滚烫的精液激射入她的子宫一边在她耳边低语的那句:“你叫啊?看看谁来救你?清纯校花?呵…” 那种彻底的无助和尊严被践踏的冰冷,比身体的疼痛更刻骨铭心。虽然,后来在机敏过人而异常坚韧的林颖儿一次次在校园挺身而出、厉声喝退林成的骚扰后,这个具体的威胁暂时远离了,但那种恐惧的种子早已深埋。
在校长办公室里,昂贵的红木家具散发着沉重的压迫感,谢凯指尖划过她皮肤带来的颤栗,不是因为悸动,而是因为师长背德带来的极致的扭曲、恐惧和恶心。他享受着她的颤抖,一次次用他丑陋的阳具贯入她的下体,将她的屈辱当作最好的调味品。办公桌冰冷的边缘硌着她的腰背,文件散落一地,一度无人知晓这扇紧闭的门后正在上演的暴行。他伏法了,罪有应得。但当他锒铛入狱的消息传来时,文梓柔感受到的并非解脱,而是一种更深的虚无。她的清白、她的尊严,早已在那些“谈话”中被彻底摧毁,法律的审判无法缝合她心灵的伤口。
惊天的巨响伴随着,爆炸火光吞噬了属于陈明杰的一切。当新闻里播放着诊所化为废墟的画面时,文梓柔坐在宿舍里,浑身冰冷。没有喜悦,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和深入骨髓的寒意。那个恶魔消失了,连同他那套扭曲的理论和冰冷的工具。但那些“治疗”的过程,那些被强迫摆出的姿势,那些被仪器探入的隐秘角落,那些被药物模糊意识后被迫承受的“引导”…都成了她潜意识里最深的噩梦素材。他的消失,只是移除了一个具体的施暴者,却无法抹去他留在她神经回路里的恐惧烙印。她甚至会在深夜惊醒,恍惚间闻到那股消毒水混合着特殊香气的味道,感受到金属器械冰冷的触感,以及他那硕大龟头的冠状沟如刮骨尖刀般一下下剐蹭她饱受摧残穴肉的钟摆记忆。
这些过往的创伤,如同盘根错节的毒藤,早已将她紧紧缠绕。她以为自己习惯了,麻木了,至少能在林颖儿无声的陪伴和鼓励下,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像一只惊弓之鸟,在校园的角落里小心翼翼地生存。
虽然林成蛰伏在手机屏幕上的一条条短信如同淬毒的箭矢,依旧在精准地射向梓柔的神经: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地挤满屏幕;得寸进尺的欲望索求试图撕开她最后的心理防线;最刺目的是那些不堪入目的淫秽照片,猝不及防地跳出来,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灼烧着她的视网膜,带来强烈的生理性反胃和屈辱。这些无休止的、一次次的试探与挑衅,像钝刀子割肉,缓慢而持续地蚕食着她的安全感和尊严。
“你发啊!有种你就发出去!” 围棋室里,梓柔的声音像淬火的冰刃,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她猛地发力,狠狠甩开林成那只贪婪探入她领口、粗暴揉捏她娇嫩胸乳的脏手!
紧接着,积蓄已久的愤怒化作一道凌厉的弧线——“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带着她全部的羞愤与力量,狠狠掴在林成那张写满淫邪的脸上!
林成被打得头一偏,捂着脸颊,非但没有恼怒,反而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串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他慢条斯理地晃了晃两根手指——那沾满了她花穴在极度紧张与屈辱中渗出爱液的食指和中指。在梓柔惊恐欲呕的目光注视下,他竟像品味珍馐般,将手指凑到嘴边,舌尖带着一种病态的贪婪,慢条斯理地、一点不剩地舔舐干净。然后抬起那双被欲望熏得浑浊的眼睛,死死钉住她,嘴角咧开一个阴鸷的弧度:
“行,你等着。”
这三个字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梓柔的心脏。接下来的几天,她如同置身于无形的刑架之上,每一秒都是煎熬。她神经质地刷着手机,任何一条消息提示音都让她惊跳起来,仿佛下一秒那些不堪的照片就会如瘟疫般在网络上爆发。
然而,令人窒息的等待过后,风平浪静,什么也没有发生。
正是在这漫长而残酷的精神凌迟中,梓柔那颗被恐惧反复揉搓、几乎碎裂的心,反而在绝望的冰水里淬炼出异常锐利和冰冷的清醒。一个令人作呕却又无比清晰的真相,如同沉船的残骸,从混沌的恐惧之海中缓缓浮现:
林成那贪婪的、如同跗骨之蛆般纠缠不休的执念,所觊觎的从来不是她这个“人”,更遑论她的灵魂。他痴迷的,仅仅是她这具年轻、美好、曾被他玷污过的皮囊。
他就像一个阴险狡诈的垂钓者。那些恶毒下流的言语、那些足以摧毁她的图像,不过是他精心准备的、散发着腐臭的鱼饵。他耐心地、狡猾地抛下鱼线,吊着他梦寐以求的、曾经侥幸得手过的“师姐”。他内心深处那幅扭曲至极的快感蓝图,不过是故技重施,妄图再次将她彻底拖入深渊,牢牢掌控在掌心,骑在胯下,如同摆弄一件没有灵魂的精致玩偶般,肆意揉捏,以满足他那卑劣肮脏的占有欲。
至于那些“毁了你”的威胁?
梓柔在一次次被恐惧扼住咽喉、浑身冰冷颤抖之后,终于用这迟来的清醒,冰冷地洞穿了那层虚张声势的纸老虎。
林成,他舍不得。
他怎么可能舍得亲手毁掉这件费尽心机才捕获的“稀有猎物”?他真正渴望的,是将她作为一件“稀世收藏品”,长久地、反复地囚禁在阴影里,供他随时“享用”。
那些毁灭性的恫吓,那看似无解的枷锁,不过是他用来维持控制、防止猎物彻底挣脱牢笼的,最卑劣也最有效的精神囚笼。
她只需要——
梓柔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腔里那颗被冰水浸透的心脏,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愤怒的力量在奔涌。
无视他!
无视他所有恶心的骚扰信息,无视他任何形式的联系,绝不给他任何单独相处的机会!
将他彻底隔绝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那么,这个只敢躲在阴暗角落里释放毒液的猥琐师弟,将再也无法伤她分毫! 他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在阳光和距离面前,将彻底失效。
这认知如同破开乌云的利剑,在她心中划出一道冰冷而坚定的光。
然而,那天在别墅那段被抹去记忆的片段,却将文梓柔彻底推入无底黑暗的深渊。
她仿佛看到身体被重重地抛在冰冷的地面上,那种下陷感让她更加恐慌。她拼命想挣扎,想喊叫,但四肢软绵绵的,喉咙里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呜咽。
然后,就是痛!尖锐的、撕裂般的痛楚从身体最深处猛地炸开!不是一处,而是多处!
下体被一种巨大而粗暴的力量狠狠地、毫不留情地贯穿、碾压!每一次冲撞都像是要把她活活劈开,内脏都仿佛被搅碎。一股股滚烫的液体灼烧着她的小腹,冲击着她的花穴。
文梓柔甚至能感觉到不止一个…那种被轮番侵犯、身体如同破败玩偶般被不同力量蹂躏的恐怖感,让她瞬间崩溃。
同时,她的胸部,那象征着女性特征、也承载了过多屈辱的部位,被数只带着不同温度、不同力道的手肆意地抓握、揉捏、拧掐。乳尖被粗粝的手指用力捻搓、拉扯,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和难以言喻的屈辱。
她能感觉到指甲刮过皮肤的刺痛,甚至能感觉到牙齿啃咬乳头的湿冷触感。那种被当作公共物品般亵玩的恶心感,比直接的暴力更让她窒息。
然而,比身体上遭受的暴行更令她灵魂战栗的,是随之而来的、无声蔓延的恐怖氛围。她的目光仓惶掠过童小熙那双尚带着懵懂与惊疑的眼睛,最终,死死钉在了傅若昕的脸上。
傅若昕的脸色惨白如纸,那双曾经清澈灵慧的眼眸里,此刻翻涌着与文梓柔同出一源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惊惶与恐惧。那不是对眼前肉体一样的疑惑,而是一种更深沉、更粘稠的绝望——她读懂了,傅若昕也懂!
那一天被张景伟在医疗床上残暴的破处、插入到高潮喷射,小穴被身上的男人灌满,然后对方心满意足地起身……一切发生的是那样的快,如同噩梦一般印在她的脑海中。
那种再次被人强奸的耻辱,幽谷深处被火热粗暴抽送的感知痕迹,以及蜜壶深处唤起的电击般的酸麻与痉挛,痛苦,绝望,深深地印在傅若昕的灵魂中。
她们都清晰地嗅到了空气中那无形却无处不在的捕猎气息。
这无声的共鸣,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瞬间冻结了文梓柔的骨髓。未知! 这个词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她脑中尖啸。它意味着危险不再是具象的拳头或撕扯的手,而是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潜伏在每一个阴影中,附着在每一个看似无害的角落。它没有面孔,没有时限,没有规则。下一个会是谁?会是什么时候?会以怎样更不堪、更摧毁意志的方式降临?她完全无从知晓。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被粗暴打上了标记的猎物。那无形的标记散发着浓烈的血腥气,吸引着黑暗中无数贪婪的眼睛。无论她逃到哪里,蜷缩在何处,都仿佛永远被锁死在一个冰冷、无形的瞄准镜十字线中心,那代表着终结的红点,随时可能在她颤抖的身体上灼烧出一个洞。这无处可逃的、永恒的威胁感,比任何直接的暴力都更彻底地碾碎了她的希望,将她推入了无边无际的绝望深渊。
这种未知的恐惧,比面对具体的施暴者更令人绝望。它意味着危险无处不在,无时不在。她不知道下一个是谁,会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出现。她就像一个被标记的猎物,永远活在猎枪瞄准镜的十字准星之下。
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绝对隐蔽、只有她一个人的地方,与那些周边熟悉的和不熟悉的、看见的和看不见的种种,做一个彻底的切割。
去一个不需要解释、不需要伪装、不需要担心下一刻会发生什么的地方。
她需要时间,漫长而孤独的时间,去舔舐伤口,去尝试缝合那些破碎的、流着脓血的灵魂碎片。哪怕只是暂时地麻痹自己,让痛苦稍微迟钝一些。
学业、伴侣、友情、亲情、前途…这些曾经珍视无比的东西,在生存的本能面前,都变得无所谓了。就像在洪水中挣扎的人,会毫不犹豫地抛弃身上所有沉重的财物,只为抓住那根救命的浮木。
此刻,她的浮木,就是逃离。
两天之后,那个充满生机的早晨,闺蜜们还在熟睡,对文梓柔而言,却是与过去一切的诀别时刻。她把手机卡取出,剪碎,拉上背包的拉链,声音在寂静的宿舍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只知道必须离开。
找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像受伤的野兽一样,独自蜷缩在黑暗的洞穴里,等待或许永远不会到来的愈合。
前途未卜,但她别无选择。
逃离,是她在这深渊边缘,唯一能为自己抓住的一线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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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梓柔休学的消息,像一片被寒风吹落的枯叶,悄无声息地飘散在校园里。
没有盛大的告别,没有公开的声明,她只是在一个雾气弥漫的清晨,收拾了简单的行囊,身影融入了校门外灰蒙蒙的街道,最终消失在通往未知远方的列车里。熟悉她的人隐约知道她经历了难以言说的变故,那看不见的伤痕沉重地压弯了她曾经挺直的脊梁,让那双总是盛着温顺与怯懦的眼睛,彻底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翳。
她的离去,带走了一部分校园的生气,也留下了一个无声的、关于恐惧的注脚。
这块名为“消失”的巨石,投入了原本就暗流涌动的小城湖心,激起的涟漪一圈圈扩散,冰冷而沉重。
邹兵和陶浩的失踪,最初像投入深潭的小石子,只在有限的圈子里激起些微水花。他们是那种游离在边缘、行踪不定的人,几天不见似乎也说得过去。
然而,当时间拉长,他们惯常出没的场所再也寻不到一丝踪迹,手机永远处于关机状态,家人也语焉不详、焦灼中透着恐惧时,不安开始在知情者心中发酵。
紧接着,宋逸书和程杰重伤入院的消息,如同一道惊雷炸响。
程杰肋骨骨折,在医院门口被发现,明显是经历了剧烈的打斗。
而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爱惜羽毛如命的宋家二公子,宋明志的弟弟,竟遭遇了如此惨烈的伤残——高位截瘫,余生将与冰冷的病床和轮椅为伴,这绝非寻常意外。
宋逸书的悲剧尚未冷却,另一个更具爆炸性的消息如同瘟疫般在小城的上层圈子和校园的隐秘角落飞速传播:肥辉和钱超,这两个平日里横行霸道、背景复杂的人物,也失踪了!他们消失得更为彻底,像人间蒸发。常去的娱乐场所、名下挂靠的公司、甚至他们那些见不得光的“据点”,都找不到一丝踪影。他们的家人起初还试图遮掩,动用关系寻找,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恐慌如同藤蔓般缠绕上来。他们也开始讳莫如深,眼神躲闪,仿佛提及名字都会招来灾祸。
邹兵、陶浩、肥辉、钱超失踪、两名学生重伤、谢斌、周益延被抓……这一连串的事件,如同在平静(至少是表面平静)的湖面接连投下巨石。
李峰和张景伟也失踪了,疲于奔命的警方强行将他们的失踪与旧案联系起来,仓促定性为畏罪潜逃。然而,这一系列失踪发生的时间点巧合得诡异,流言不胫而走,人们不约而同地怀疑:这绝非简单的逃逸。
警方旋即介入调查,然而程杰支离破碎的回忆,宋逸书讳莫如深的陈述,让这场本应拨云见日的追索,如同撞入了无形的泥沼——无论是有意为之的遮蔽,抑或是命运无情的嘲弄,调查进程总在最关键的节点骤然凝滞。
那卷承载着无尽罪恶的录音——记录着林颖儿在幽闭别墅里被李锋、张曦、张景伟轮番施暴的凄厉哀嚎,以及随后在冰冷办公室内被周益延肆意蹂躏的绝望呜咽——最终,被小杰死死地攥在心中,如同攥着一块烧红的烙铁,却没有向任何一方交出。
林颖儿濒死般的嘱托,如同淬毒的冰锥,早已深深楔入他的骨髓,在每一次想要动摇的念头升起时,就刺得他浑身发冷:
“记住!” 她当时紧紧抓着他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他的皮肉里,那双曾经明亮的眼睛此刻只剩下燃烧的恐惧和孤注一掷的决绝,“拿到录音,第一件事是救我!快!越快越好!我的命…我的清白…都在你手上!迟一秒…就什么都没了!” 她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泣血的战栗。
喘息片刻,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眼神死死锁住他,仿佛要将每一个字刻进他的灵魂:“那录音…会录下地狱…但听着!别碰!别碰张家和高家的任何事!一个字…一个名字…都别提!”
“我们…” 她的声音陡然低了下去,带着一种洞穿世事的悲凉和绝望,“在他们面前,就是秋风里的落叶…轻飘飘的…就算你手里攥着铁证如山…风一吹…就散了…骨头渣子都剩不下…别妄想扳倒他们…那是找死…”
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鼓槌,在他脑海里反复敲打。他清晰地记得她指尖的冰凉,记得她眼中那铺天盖地的黑暗。
很快,穿着制服的警察找到了他。在病房做了询问笔录,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紧张的味道。
当警察用公式化的语调告知他“尘埃落定”的消息——林颖儿在千钧一发之际被救出,送医后已脱离了生命危险;周益延已锒铛入狱;李锋、张景伟等人如同人间蒸发般的“畏罪潜逃”“如期失踪”;张曦则仍在逃逸——这一连串的信息像冰冷的子弹击中小杰。他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猛地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借助这细微的刺痛强迫自己维持面部肌肉的僵硬。
一丝难以察觉的、混合着苦涩与释然的情绪在心底最深处翻涌:林颖儿赢了。 用她自己的血肉和尊严作为筹码,赌赢了这地狱般的棋局,赢得惨烈而悲壮。一切都如她所料,精准地滑向那个众人期待却又不敢深想的深渊——只剩下张曦了…… 这个念头划过脑海,带来一阵冰冷的寒意。
“别碰张家和高家…那是找死…”
那无形的巨手和林颖儿的嘱托悬在头顶。
那,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一切果不其然的向着那冰雪聪慧的少女期盼之下而又预料之中的方向发展。
“好了,”警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现在说说你的事。根据医院记录,你入院时伴有急性应激反应和多处外伤,肋骨骨折。谁袭击的你?在什么地点?当时发生了什么?请详细说明。”
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切割着他紧绷的神经。小杰的视线死死锁在自己紧握的双手上,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呈现出一种死灰般的惨白,手背上青筋虬结。他能感觉到汗水正沿着脊椎悄然滑落,浸湿了内里的衣衫。喉咙里干涩得像塞满了粗糙的沙砾,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结滚动,发出细微的“咕噜”声。
时间仿佛被拉长、凝固。几秒钟的死寂后,他才用一种刻意抽离了所有情绪、近乎机械的平板声调,缓缓开口:
“那天…傍晚,”他刻意模糊了时间点,“我就在…西校区…靠近枫林路那边走着。”他顿了顿,仿佛在努力回忆一个模糊的噩梦,“突然…从后面…有人勒住我的脖子…一个…背摔…” 他的声音微微发颤,像是信号不良的收音机,“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来…就在医院了…” 他抬起空洞的双眼,迎向警察审视的目光,又迅速垂下,补充道,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其他…真的…都不记得了。”
就在询问似乎要陷入僵局时,对面一直低头记录的警察忽然停下了笔。他合上记录本,动作随意得像是在整理无关紧要的纸张,眼皮都没抬,用一种近乎闲聊的、却带着冰冷穿透力的语调,抛出了那颗早已准备好的炸弹:
“哦,对了。” 他像是才想起来,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发出叩叩的轻响,目光却如探照灯般猛地锁定了小杰低垂的脸,“还有个细节。根据接警中心的记录,是你——” 他刻意顿了顿,强调着这个关键主语,“明确指引警方去校长办公室‘救’林颖儿。” 他身体微微前倾,无形的压力瞬间弥漫开来,“我很想知道,你当时…是怎么知道的?”
“救”字被他咬得格外清晰,像一根淬毒的针,精准地刺向小杰竭力维持的平静假象。
空气仿佛瞬间被抽干了。小杰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跳动了一瞬,随即又疯狂地擂鼓般撞击着肋骨。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让他几乎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他死死咬住口腔内侧的软肉,直到尝到一丝血腥的铁锈味,才勉强将那几乎脱口而出的惊喘压了回去。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胶着了几秒之后。他缓缓抬起眼。用一种极度抽离的、仿佛灵魂已经飘到九霄云外的声调,轻轻吐出了那七个字:
“我…猜…她…应…该…在…那…里。”
声音低沉、飘忽,如同投入万丈寒潭的石子,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惊起,便沉入了永恒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再没有多余的解释,没有情绪的起伏。他像一尊被抽干了所有生气的石像,沉默地矗立在冰冷的光线下,用这具躯壳筑起一道无形的、拒绝一切探究的墙。
警察手中的笔在记录本上停顿了片刻,最终只留下几行苍白无力的字迹——关于他遭遇的“意外”袭击,以及那句指向虚无缥缈的“猜测”。
这寥寥数语非但未能解开这个看起来盘根错节事件的谜团,反而像投入迷雾的几颗石子,让本就混乱的水面更加浑浊不清。最终只留下这支离片语的文字组成的、让谜团更加谜团的线索。
那卷承载着至暗时刻、足以掀起滔天巨浪的录音带,连同林颖儿以娇躯和贞洁为代价烙下的血泪警告,被他用沉默和谎言层层包裹,深深埋葬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成为他灵魂深处一道永不愈合的、无声的伤疤。
所有指向真相的线索,如同被利刃齐根斩断的风筝线,在即将触及核心的刹那,于一片浓稠的迷雾之中,无声无息地蒸发、湮灭。只留下一个冰冷的僵局,在众目睽睽之下,沉默地嘲弄着追寻者的脚步。
沉闷的巨响在水下回荡,看不见的裂痕在蔓延。悬疑与恐怖不再是小说里的情节,它像冬日里冰冷黏腻的浓雾,悄无声息地渗透进来,笼罩了校园的角落,弥漫在街道巷陌,更沉沉地压在了童小熙一家人的心头。
这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感,对童小熙而言,尤其粘稠而具体。
它不仅仅是对外界的恐惧,更是源于自身记忆深处那片无法驱散的、模糊却沉重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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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在郊区那个荒废冰冷的别墅里发生了什么?
这股压抑的氛围也悄然笼罩了童小熙。那一天在别墅的经历,像一块模糊却沉重的污渍,顽固地印在她的记忆边缘。记忆像是被粗暴地撕掉了几页关键章节的书,只剩下零散的、意义不明的碎片以及大片大片的空白。
然而,身体却顽固地保留着某种“记录”。从那个混乱的别墅归来后,童小熙常常在清晨或深夜惊醒,身体深处残留着一种难以名状的酸痛感,不是剧烈,却像被沉重的钝器反复碾压过后的余韵,丝丝缕缕,挥之不去。更让她心惊的是下体偶尔传来的、极其轻微的不适感,一种隐秘的、带着异物侵入感残留的别扭。这感觉像一根细小的针,在她毫无防备时轻轻刺一下,瞬间唤醒一种混杂着羞耻、恐慌和强烈污浊感的警报。
她甚至不确定一些在梦境中出现的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甚至扭曲羞辱的事件是否真正发生过,现实和梦境不断交织在一起,有些时候她觉得自己是清醒的,连带周围的环境都是可触摸的实体,可是有些时候,她又觉得自己仿佛在回忆里奔跑,从小到大的经历就像电影片段一样一帧一帧闪过。
一定发生了什么!发生了极其糟糕、难以启齿、让她本能抗拒去深究的事情!
最让她恐惧的,是对方那近乎“周到”的善后。
她并非衣衫褴褛、遍体鳞伤地被丢在街头,而是被“完好无损”地送回了寝室。衣服整齐,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甚至记忆都被巧妙地“整理”过,抹去了最不堪的核心片段。这种刻意的“体面”,这种精心维护的“完好”,非但没有带来丝毫安慰,反而像一层冰冷滑腻的毒蛇鳞片,紧紧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感到彻骨的寒意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她曾怀着一丝微弱的希望,试探着询问当值的宿管阿姨。然而,阿姨们的眼神闪烁不定,最初只是含糊其辞,甚至刻意避开她的视线,仿佛那天的记忆是滚烫的烙铁。
在她近乎绝望的、带着哭腔的追问下,其中一位阿姨才面色苍白地嗫嚅道,那天……她们都莫名其妙地睡过去了,等惊醒时,只看到文梓柔、童小熙几个女孩穿着睡衣,脸色苍白的在值班室门口,眼神空洞又惊恐,像被遗弃在暴风雨中的雏鸟。而当她们慌乱地去调取监控,屏幕里只有一片刺眼的、毫无意义的雪花噪点,记录着那段被精准抹去的时间码。一切,都被处理得那么“干净”,那么“平静”,一丝可供追索的涟漪都未曾留下。这死寂的“完美”,如同最深的寒冰,无声地渗入骨髓。
这不是仁慈,这是威胁!一种无声的、冷酷到极致的警告:保持沉默,维持现状。撕破这层虚伪的平静,对谁都没有好处!
没有证据,没有线索,甚至连试图拼凑真相的碎片都散落在无形的虚空中。
报警立案?这念头像投入深潭的石子,连一丝涟漪都无法激起——她们深知,面对那被精心抹去、不留痕迹的“杰作”,任何指控都只会显得苍白无力,徒增笑柄。
更深的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每一个人的心脏,是那可能降临的二次凌迟。文梓柔、童小熙、傅若昕,她们曾是校园里熠熠生辉的名字,是众人目光追随的焦点。一旦这不堪的遭遇,被迫摊开在刺眼的阳光下,世人会如何看待她们?
那些曾经仰望的目光,是否会瞬间转化为猎奇的窥探、恶意的揣测,或是廉价的怜悯?她们无法想象,自己从“万众瞩目的校花”,沦为街头巷尾茶余饭后被咀嚼、被评判、被异化的“话题”和“笑话”。那将是比发生在别墅暗夜中的暴行更公开、更持久的羞辱。
就连丁依彤——她手腕上隐秘的绑缚勒痕,如同耻辱的烙印,也让她无法置身事外。她同样惧怕那些聚焦于她“为何只有绑痕?”、“当时发生了什么?”的探究目光。
在这巨大的、无形的压力之下,在恐惧与羞耻的双重绞杀中,一种冰冷的默契悄然形成。童小熙与傅若昕、文梓柔、丁依彤一样,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缄默。她们将那个夜晚的尖叫、挣扎、冰冷的地板和更深的绝望,连同自己破碎的尊严,一同锁进了灵魂最幽暗的囚笼。沉默,成了她们唯一能抓住的、脆弱的保护壳,尽管它同时也是一座令人窒息的孤岛。
她不敢告诉父母。姐姐童素笙自从那场噩梦般的婚礼后,整个人就变得异常沉默,眼神时常空洞地望着窗外,仿佛灵魂被抽走了一部分。
尤其宋逸书也出事、肥辉和钱超莫名其妙的失踪后,宋明志则被接二连三的问询和流言压得喘不过气,二十多岁的他,鬓角甚至溢出了屡屡白发。她不能再给家人增添一丝一毫的负担了。
姐姐童素笙……想到姐姐,童小熙的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姐姐素笙结婚后,自己曾在某个夜晚醒来上洗手间的时候,听见来自房间里姐姐轻轻的啜泣声,从来不八卦的她出于对姐姐的关心,还是偷偷贴在门上想听下里面发生的事情,里面姐夫似乎在安抚着姐姐。
“小笙……你不要难过……都怪我不好,忍不住提了要求,我知道你还没太适应……都怪我,都怪我性急……我们慢慢来,等你适应了再说……”
然后小熙也听到姐姐夹在在啜泣声中的低声反驳,说是她的问题,不是明志的问题,是她心理状态不好,所以今天身体才这么抗拒。
小熙没有太听懂这段对话,但她意识到了,姐姐最近身心遇到了不好的事情。这个甚至不用偷听半夜对话都能感觉到,自从婚礼之后,姐姐的脸色明显变得差了许多,不再有往日那种温婉甜美的笑容,而是眉间总有几分说不出的郁结,甚至有几次,小熙回到家里,看到姐姐的脸上挂着没擦干净的泪痕,眼睛也红红肿肿的,仿佛刚哭过。
小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为什么婚姻会给人带来这么大的改变,她甚至暗暗腹诽过姐夫说不定是终于把姐姐娶到手后,开始露出对伴侣不好的真面目,才让姐姐这么难过。
但她始终没有证据,她唯一能清晰感知到的,就是这一切变化的发生,都源于姐姐婚礼的那个夜晚。
然而,,关于结婚那天发生的事,小熙也全无记忆,后来才从其他宾客那里听说,她是被两位姐夫的同事兼兄弟团给搀扶走的。
只是当小熙醒来后,却是在婚礼酒店的房间里。出于女生的防身意识,她立刻看向自己身上,却是看到衣衫完整的伴娘服,甚至袜子都没脱掉就被盖上了被子。
而她看向床边时,却发现宋逸书也衣衫完整的坐在地上,靠着电视柜睡着了。
等宋逸书醒来后,小熙才知道她在被另外两个兄弟团成员搀扶回到小区后,被宋逸书看到,担心出什么事,所以宋拦了下来,并把她带到举行婚宴的酒店过了一夜。
每次说起这件事,小熙总会看向宋逸书,露出一种信任和感激的表情。而宋逸书的脸则唰的一下全红了,连连说这是应该做的。
而另外也是因为小熙的姐姐嫁给了宋逸书的堂哥,两个人开始多多少少有了亲戚关系,这也让小熙对宋逸书的好感度大大增加了不少。
面对诸多的谜团,童小熙把目光投向了唯一可能的“目击者”——躺在医院特护病房里,高位截瘫、讳莫如深的宋逸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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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消毒水气味浓烈刺鼻,混合着药物和一种生命衰败的沉闷气息。特护病房里异常安静,只有监测仪器发出规律而单调的“嘀嘀”声,像在丈量着宋逸书停滞的生命。
童小熙坐在病床边冰冷的塑料椅上,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明暗相间的条纹,让他看起来像一尊了无生气的蜡像。
“逸书哥……”童小熙的声音很轻,带着试探和不易察觉的颤抖,在寂静的病房里却显得格外清晰,“那天……在别墅……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你看到什么了,对吗?”
病床上的宋逸书眼皮剧烈地颤动了一下,但他没有睁开。他的头陷在松软的枕头里,脖颈以下被厚重的被子覆盖,只有露出的手臂上插着各种管子,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蜡黄色。他的胸膛在呼吸机的辅助下微弱地起伏着。
童小熙靠近了一些,几乎能闻到他身上消毒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衰败气味混合的味道。她注意到他放在被子外的手指,曾经修长灵活,如今却微微蜷曲着,指尖泛着青白,毫无生气。
“我感觉很不好,逸书哥。”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身体残留的不适感在此刻被无限放大,“我身上……那里……总是不舒服。我记不清了,但我知道……一定有事。很可怕的事。你当时也在……你一定看到了,对不对?是不是……是不是肥辉他们?还是……还有别人?”她不敢说出那个最可怕的猜想——你是不是也做了什么?
宋逸书的呼吸似乎停顿了一瞬,监测仪上的曲线出现了一个微小的波动。他依旧紧闭着双眼,但童小熙清晰地看到,他的眼皮下的眼球在快速转动,仿佛在噩梦中挣扎。他的嘴唇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次,像在吞咽一口无形的苦水。
“求求你,告诉我!”童小熙的哀求带着绝望,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碰触了一下他放在被子外冰冷僵硬的手指。那触感让她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来。“我快要疯了!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我害怕!逸书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不是会保护我吗?”她想起了很久以前,那个在她眼中温文尔雅、带着书卷气的邻家哥哥形象。
保护?
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宋逸书紧闭的心门上。巨大的痛苦和羞耻瞬间淹没了他。
宋逸书没有办法形容童素笙结婚那一晚给他带来的感觉。看着平日里同样是素雅、清澈的性幻想对象素笙姐姐,在自己面前被两个丑陋的中年男人肆意玩弄,有种心碎欲裂的感觉。可是想到素笙姐姐高潮时满脸潮红,清雅的五官流露出的情欲的欲罢不能,又让他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感,这种幻想让他的打飞机变得更加的刺激,每次都迅速喷射而出。
可是每次当他进入到贤者时间后,再回想起那晚的景象,却又是一种感受,一方面是心痛于素笙姐姐的遭遇,尤其当他离开后,他眼睁睁看着那天那个总是将镜头往素笙姐姐身上怼的婚礼摄影师,也进去了那个房间里,笑吟吟的走向身上婚礼礼服已经被撕得破烂,处处露出雪白肌肤的清白新娘……
他庆幸自己最后一刻,趁着摄影师打开门当下所有人的定住,立刻扯着已经不清醒的童小熙逃了出来。大概是忌惮于楼道里的摄像头,那两个中年人和摄影师并没有追出来。
他把小熙带到了酒店,清洗干净小熙脸上的污秽,安置小熙躺在床上,想起被绑在房间时隐约听到那两个说什么第二天会忘得一干二净,所以宋逸书也把第二天小熙醒来后的说辞都想好了。
他把小熙救出来的动机并不高尚。他很清楚,留在那个房间里,自己也是那两个中年男砧板上的肉,哪怕不会伤害到自己,第二天醒来也有可能被嫁祸。贪生怕死、爱惜羽毛的宋逸书,那一刻决定放弃素笙姐姐,只把小熙给带出来,这样第二天醒来小熙也能为自己作证。而那个房间里的人,不能嫁祸于他后,就只能自己想办法收拾残局了。
至于在新房的下半夜会在素笙姐姐身上发生的残酷可怕的事情,他不想去想,哪怕是平日里对自己那么好的素笙姐姐,在生死关头,他也只想保住自己的命和声誉。
那晚,他就这样坐在酒店的床边,看着睡得很安详的童颜少女,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自己是童小熙的救命恩人,童小熙应该好好报答自己。宋逸书内心也有感情洁癖,他很庆幸面前的小熙和素笙姐姐不同,小熙还没有被那些禽兽所沾染。也许将来有一天,小熙可以成为自己的女友,拥有小熙这样的女友也是不错的……
这些对未来美好的幻想,让宋逸书对小熙有了一种异样的情愫,至少在宋逸书看来,小熙未来成为自己的女友,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小熙问他“看到”了?他何止是看到!
他看到了肥辉那令人作呕的肥硕身躯压在童小熙娇小玲珑的身体上,像一座移动的肉山覆盖了纯洁的雪地。他听到了钱超猥琐的笑声和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他看到童小熙那双总是带着纯真和依赖望着他的眼睛,在那一刻被痛苦、恐惧和绝望撕裂。那画面像淬毒的匕首,反复切割着他的神经。
更可怕的是,他不仅仅是旁观者!
当肥辉和钱超狞笑着,用最恶毒的语言揭穿他在姐姐童素笙婚礼那天的懦弱与不堪——他是如何眼睁睁看着姐姐被威胁,为了自保,竟屈辱地让姐姐……让那个一直对他很好的素笙姐……宋逸书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头顶,羞愤欲死!而童小熙在那一刻投来的目光,那混合着震惊、难以置信、最终化为心碎绝望的眼神,像一把钝斧,彻底劈碎了他在她心中苦心维持的、最后的“体面”形象。
那一刻,他不是愤怒,不是反抗,而是被一种更原始、更黑暗的东西吞噬了。看着童小熙赤裸的、布满泪痕和屈辱痕迹的胴体,看着她眼中彻底的失望和破碎,一种扭曲的、混杂着毁灭欲和占有欲的火焰猛地窜起。仿佛是为了证明什么,为了抹去自己的耻辱,或者仅仅是被那赤裸的诱惑和心底深藏的龌龊念头驱使……他扑了上去!他压倒了那个他声称要保护的女孩!他粗暴地进入了她尚未从蹂躏中恢复的身体!他像野兽一样在她体内冲撞、发泄……直到那肮脏欲望的精液喷射而出,浸满她的花穴!
那个画面,那个感觉,此刻比肥辉钱超的暴行更清晰地烙印在他破碎的灵魂里。他才是那个在深渊边缘,最终亲手将两人都推入万劫不复的恶魔!
而现在,童小熙失忆了。那晚在别墅最黑暗的核心,包括他最后的兽行,似乎被某种手段巧妙地抹去了。留存在她模糊记忆里的,或许只有一些前期的混乱和支离破碎的片段,甚至连他“在场”的事实都无法确认。这简直是魔鬼的恩典!
她此刻的质问,她眼中残留的、对他“逸书哥”的信任和已摇摇欲坠依赖,是他在无间地狱里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他残存“人性”的最后一点遮羞布!
告诉她真相?
告诉她,她敬重的“逸书哥”,不仅在她姐姐被凌辱时懦弱地抛弃了姐姐,只救了她;更在她被轮奸后,趁她神志不清、身心俱疲之际,像最卑劣的强奸犯一样,对她实施了更进一步的侵犯?
不!绝对不行!
这个念头带来的恐惧,甚至超越了他此刻高位截瘫、生不如死的痛苦。那将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童小熙眼中最后一点光芒会彻底熄灭,取而代之的将是刻骨铭心的仇恨与鄙夷。意味着他连这最后一点虚假的“正面形象”都将被彻底打碎,碾落尘埃,比现在这具瘫痪的躯壳更加不堪入目。
意味着他不仅要面对童小熙的怒火,更要面对法律的严惩!强奸!而且是轮奸后的再次强奸!这足以让他把牢底坐穿!宋家的名声是他曾经最珍视的羽毛,将彻底扫入粪坑,连带他哥哥宋明志——虽然他对这个哥哥感情复杂——也会受到牵连。
他甚至能想象到童素笙知道真相后的眼神——那个被他抛弃、被他间接推向更深渊的姐姐,会如何看他这个弟弟?鄙夷?唾弃?还是彻底的绝望?
不!他不能!他宁愿背负所有的秘密,永远躺在这张冰冷的病床上,做一个沉默的活死人!他宁愿承受童小熙此刻的疑惑和怨恨,也不能让她知道那血淋淋的、足以摧毁一切的地狱真相!
对峙与沉默。
“说话啊!宋逸书!”童小熙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和压抑不住的愤怒。她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光洁的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噪音。她俯视着病床上那个曾经意气风发、如今却脆弱如纸的男人。“我知道你听得见!我知道你明白!看着我!告诉我真相!你是不是……是不是也……”后面的话,她怎么也说不出口,巨大的羞耻感让她浑身发抖,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宋逸书依旧紧闭双眼。但这一次,童小熙清晰地看到,一滴浑浊的泪水,从他紧闭的眼角缓缓渗出,沿着太阳穴的凹陷,无声地滑落,浸入白色的枕套。他的嘴唇抿得更紧了,下颌线绷得死紧,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和挣扎。他的手指,那几根僵硬的手指,在被子边缘极其微弱地抽搐了一下,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绝望的抵抗。
监测仪上的数字平稳地跳动着,发出规律的“嘀嘀”声,在这死寂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冷酷无情。
童小熙看着那滴泪水,看着他痛苦紧闭的双眼和纹丝不动的身体,一股冰冷的绝望感从脚底瞬间蔓延至全身。她明白了。他的沉默,他的眼泪,他身体的僵硬,就是最残酷的答案。他看到了,他知道了,他甚至可能……参与了!
巨大的恐惧和恶心感攫住了她。她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仿佛病床上躺着的不是宋逸书,而是一条冰冷滑腻、散发着致命毒气的蛇。她捂住了嘴,抑制住想要尖叫和呕吐的冲动。
“好……好……我明白了……”童小熙的声音嘶哑而破碎,带着心死般的寒意。“你不说……你永远也不会说……就像你那天在婚房……抛弃我姐姐一样……”她提到了童素笙,那个被宋逸书在关键时刻放弃的、她最爱的姐姐。
宋逸书的身体猛地一震!虽然幅度微小,但在童小熙紧紧盯着的目光下,无比清晰。这无疑证实了她的猜测——婚房的事,他也记得!他记得自己的懦弱和背叛!
童小熙最后一丝残存的、对“逸书哥”的幻想彻底破灭了。她眼中的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了,只剩下冰冷的、深不见底的失望和憎恶。
“你会带着你的秘密……永远躺在这里。”童小熙的声音低得如同耳语,却字字如刀,“但这不代表事情就结束了。那些受伤的人……那些失踪的人……那些笼罩过来的阴影……它们不会放过任何人的……包括你,宋逸书。”
说完,她不再看床上那个如同活死人般的男人一眼,转身快步走出了病房。帆布鞋敲击在冰冷走廊地面的声音,急促而决绝,如同敲响了某种丧钟。
病房内,只剩下仪器单调的“嘀嘀”声。宋逸书依旧紧闭着双眼,但更多的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汹涌而出,浸湿了大片枕巾。他无法动弹,无法言语,只能在无边的黑暗和内心的地狱里,独自咀嚼着这比瘫痪更甚千倍万倍的痛苦。他选择了缄默,选择了将那些不堪入目、罪恶滔天的秘密永久地、深深地吞进肚里,埋藏在灵魂最腐臭的角落。他以为这是自保,却不知这沉默本身,已是最沉重的枷锁和永恒的酷刑。而窗外,小城的天空,阴云密布,压得人喘不过气,仿佛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风暴。童小熙最后的话语,像冰冷的预言,在他死寂的脑海中反复回响。
童小熙的心,像被两股无形的力量撕扯着。一边是梓柔休学离开后留下的、令人窒息的空茫与不安,诱惑着她效仿逃离;另一边是残存的、微弱却固执的责任感,像风中残烛般摇曳。她坐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绞着窗帘的流苏,目光失焦地望着楼下熙攘却与她无关的街道。休学?这个念头像水中的倒影,清晰又虚幻。
就在这令人煎熬的天人交战之际,命运——或者说恶魔——以一种最残忍、最不容置疑的方式,替她按下了决定的按钮。
(七)访客
从医院带回的那个冰冷猜测,像一枚生锈的图钉,深深楔入童小熙的心底——新婚之夜,姐姐童素笙身上,一定发生了极其可怕的事情。具体是什么,她连想象的勇气都没有,但那种无声的恐怖感,却如影随形。
再次见到姐姐时,童素笙正坐在窗边,午后的阳光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暖金。她嘴角噙着惯常的、近乎完美的微笑,眼神平静地望过来,甚至带着一丝关切。然而,就在那看似无懈可击的平静之下,童小熙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异样——姐姐的眼睫在阳光里不易察觉地轻颤了一下,像被风吹乱的蝶翼;那平静的湖面下,似乎有某种无法言说的惊悸正竭力压抑着,使得她握着茶杯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指尖用力得几乎要嵌进瓷杯里。这转瞬即逝的细节,像一道冰冷的电流,瞬间击穿了童小熙所有的侥幸,让那个可怕的猜测在她心底轰然落地,砸得她五脏六腑都在发冷。
笃定,却带来更深的恐惧。她死死咬住下唇内侧的软肉,尝到一丝铁锈般的腥甜,才勉强压下冲到喉咙口的质问。她不敢说破。她甚至不敢在姐姐面前流露一丝一毫的知晓。这个秘密,如同淬了毒的荆棘,深埋在姐姐童素笙的血肉里,她正用尽全身力气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在丈夫宋明志面前扮演着“幸福”的新娘。童小熙看得分明,姐姐眼下的平静,不过是精心构筑的、摇摇欲坠的沙堡。一旦她贸然触碰,哪怕只是一句小心翼翼的试探,都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姐姐彻底推入崩溃的深渊,甚至……将这个刚刚组建、看似美满的家,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而童素笙,同样在妹妹眼中读到了不同寻常的阴霾。自从那次从学校回来,童小熙就像变了个人。那个曾经叽叽喳喳、充满活力的妹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时常失魂落魄的影子。她会对着空气长久地发呆,眼神空洞地穿透眼前的景物,仿佛沉溺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冰冷深潭里;一点轻微的声响就能让她惊跳起来,像只受惊的兔子。童素笙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她尝试着用最轻柔的语气旁敲侧击:
“小熙?是不是在学校遇到什么事了?跟姐姐说说?”她伸出手,想抚平妹妹微蹙的眉心。
童小熙却猛地一缩,像是被烫到,随即飞快地摇头,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我没事,姐姐。真的……就是这几天心情不太好,有点累,过两天就好了。”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眼神却慌乱地避开了姐姐探究的目光。
童素笙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最终只能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沉甸甸地压在姐妹之间。
然而今天,气氛变得更加诡谲。童素笙敏锐地察觉到,妹妹的目光不再仅仅是失焦或逃避,而是带着一种隐晦的、焦灼的探寻,黏着在自己身上。当她不经意间抬眼望去,总能捕捉到童小熙来不及收回的视线——那眼神复杂极了,混杂着担忧、恐惧,还有一种近乎洞悉的锐利。而当童小熙发现姐姐回望时,又会像受惊的小鹿般仓皇移开目光,脸颊甚至泛起一丝不自然的红晕。
“她发现了?”这个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倏然窜上童素笙的心头,带来一阵令人窒息的寒意,让她握着茶杯的手猛地一抖,滚烫的茶水溅出几滴,落在手背上,她却浑然不觉。“还是……有人威胁她了?拿我的事?”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不……不可能!如果是那个摄影师,他一定会直接来找我!他不会……”她强迫自己冷静,但指尖的冰凉和内心的惊涛骇浪却无法平息。
姐妹俩就这样沉默地共处一室,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粘稠的糖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沉重的负担。窗外的阳光明媚,屋内却弥漫着一种无声的、令人喘不过气的张力。她们各自守着血淋淋的秘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却隔着一道无形的、由恐惧和爱共同筑起的高墙,谁也不敢先迈出那一步。
刺耳的门铃声突兀地响起,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又像一把冰冷的匕首,骤然打破了屋内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童小熙猛地一颤,指尖的流苏被扯断了几缕。她以为是迟到的快递,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门口,心中毫无防备。
门外站着一个男人。鸭舌帽的帽檐压得极低,几乎遮住了上半张脸,只留下一个刻意弯起的、看似温和的嘴角弧度。他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专业相机包,身形不算高大,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压迫感。“童小姐?您好。”他的声音异常平稳,像精心打磨过的石头,不带一丝波澜,“我是之前合作过的摄影工作室的,有些……遗漏的底片,需要亲自交给您姐姐。”他刻意强调了“亲自”二字。
童小熙心中掠过一丝模糊的疑惑,但对方提及了合作过的工作室,姿态又显得专业而平常。她犹豫了一下,侧身让开了门。“请进吧。”
男人踏入玄关,脚步很轻,却像踏在心脏上。他的目光并非礼貌地垂落,而是像两束冰冷的探照灯,锐利而贪婪地扫视着客厅的每一个角落。当他的视线捕捉到蜷缩在沙发角落里的童素笙时,那刻意维持的和善面具瞬间裂开一道缝隙——他的嘴角,几不可查地、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形成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
猎物,齐了。
“哎呀”他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丝,带着一种虚假的亲昵和令人作呕的熟稔,“素笙也在家啊?真是……太巧了。”
这声音!像淬了毒的冰针,狠狠扎进童素笙的耳膜!她猛地抬起头,手中的书“啪嗒”一声掉落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摄影师——那个披着人皮的恶魔——脸上挂着令人作呕的、掌控一切的狞笑。那张被帽檐阴影笼罩的脸,那独特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语调……瞬间将她拖回那个充斥着绝望呻吟和撕裂痛楚的婚房夜晚!
钱超和肥辉的离奇失踪,曾在她心中点燃过一丝微弱到近乎虚幻的慰藉,仿佛随着他们的消失,那段不堪的记忆也能被埋葬。然而,那个夜晚的第三个恶魔,那个用镜头和身体双重凌辱她的摄影师,竟如跗骨之蛆,如索命的幽灵,精准地找到了这里!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脸色在刹那间褪尽血色,变得如同新刷的墙壁般惨白。她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双臂紧紧抱住自己,仿佛这样就能抵御那无形的、冰冷的恶意。
“正好”摄影师仿佛没看到童素笙的惊骇欲绝,慢条斯理地卸下相机包,动作从容得像在布置自己的工作室。他从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边缘磨损的牛皮纸信封,信封鼓胀得仿佛要裂开,动作带着猫戏老鼠般的残忍。
“看看,我的杰作”摄影师的声音黏腻而冰冷,像毒蛇滑过皮肤,每一个字都淬着剧毒,“婚房那晚…记得吗?你每一个…沉醉的瞬间…都被我永恒地…捕捉下来了。”他微笑着,将信封递向童素笙,那笑容里淬满了残忍的期待。“有些照片……嗯,非常特别,非常具有……艺术价值。我想,你们姐妹情深,应该一起欣赏一下。”
童素笙的手指冰冷僵硬,像不属于自己。她颤抖着,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接过了那个沉重的信封。指尖触碰到粗糙纸面的瞬间,一股强烈的、令人作呕的预感如同冰水灌顶!她几乎已经“看”到了里面的内容!她用尽全身力气,才控制住自己尖叫的冲动,哆嗦着手指,抽出了信封里的东西。
只一眼!
仅仅是一眼!
时间仿佛被冻结了。童素笙全身的血液在刹那间凝固、倒流!照片上,是她自己!赤身裸体!在不同的、昏暗肮脏的背景里,被摆弄成各种屈辱不堪的姿势。有的照片里,她眼神空洞,像被抽走了灵魂的玩偶;有的照片里,泪水混合着绝望,在她布满指痕的脸颊上蜿蜒;最刺眼的一张,清晰地捕捉到了她身体被强行进入时,那张因剧痛和屈辱而极度扭曲的脸庞!透过照片的角落,仿佛看到如影相伴的那个恶魔摄影师志得意满的狞笑!这些画面,如同烧红的烙铁,带着滋滋作响的恶毒,狠狠烫在她的视网膜上,烫在她的灵魂深处!
“呃——!”一声短促的、如同濒死小兽般的抽气,从童素笙喉咙深处挤压出来。她的瞳孔放大到极致,里面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惧和毁灭性的绝望。手指剧烈地痉挛起来,仿佛被无形的电流击中,再也无法承受那照片的重量。那一沓承载着她所有屈辱和噩梦的影像,如同烧红的炭块,从她失力的手中滑落,“哗啦”一声,散落一地,将那些不堪入目的瞬间,赤裸裸地呈现在冰冷的灯光下。
“你……你想怎么样?!”童素笙强忍着翻江倒海的恶心感和几乎要将她撕裂的恐惧,声音抖得不成调子,指甲深深抠进掌心,试图用疼痛维持一丝清醒。
“啧啧,真是…人间绝色啊。你说,如果这些‘艺术品’…不小心出现在你丈夫的办公桌上?或者…散落在你们小区的邮箱里?又或者…现在就给你亲爱的妹妹…仔细‘欣赏’一下?”他阴鸷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向的童小熙,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
童素笙的身体猛地一晃,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她脸上最后一丝血色瞬间褪尽,变得如同她身后冰冷的墙壁一样灰白。那双曾经明亮的眼睛骤然睁大,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和羞耻而剧烈收缩,里面倒映着照片上那些被定格的、她拼命想要埋葬的噩梦。世界在她脚下轰然崩塌,碎片割裂着她每一寸神经。她摇摇欲坠,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只有喉咙深处溢出破碎的、如同濒死小兽般的呜咽。巨大的屈辱感像硫酸一样腐蚀着她的灵魂。
“姐?!”童小熙被姐姐的反应吓坏了,她不顾一切地冲过来。当她的目光触及到散落在地板上的照片时,整个世界仿佛在她脚下轰然崩塌!那些画面——姐姐遭受的非人凌辱,那些刺眼的、令人作呕的细节——像无数把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她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经!那是新婚那一晚混乱记忆中破碎的残片!童素笙蜷缩的侧影,她惊恐回头的瞬间……那些被她拼命压抑、试图遗忘的碎片,此刻被这些照片残忍地拼接、放大!强烈的眩晕感如同海啸般袭来,胃部剧烈地翻搅,酸腐的味道直冲喉咙。她双腿一软,膝盖重重磕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全靠双手撑住才没有彻底瘫倒。她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弥漫,才勉强压住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尖叫和呕吐欲。
“你……你这个畜生!魔鬼!”童素笙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但那声音破碎嘶哑得不成样子,如同砂纸摩擦。她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最后一片枯叶,指着摄影师的手指也颤抖得不成样子,惨白的脸上,泪水和屈辱交织流淌。
摄影师却愉悦地笑了出来,那笑声低沉而刺耳,充满了猫玩弄爪下老鼠的残忍快意。“啧啧啧,别激动嘛,亲爱的素笙小姐。看看,拍得多美,多真实啊!这才是真正的艺术!懂吗?”他慢悠悠地在客厅里踱着步,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晰的“嗒、嗒”声,如同敲在姐妹俩濒临崩溃的神经上。他那双隐藏在帽檐阴影下的眼睛,像冰冷的探针,在童素笙绝望空洞的脸和童小熙惊恐颤抖的身体上来回扫视,享受着她们每一丝细微的痛苦反应带来的掌控快感。“这些,只是底片的一部分。还有很多,非常多……精彩的瞬间。你们猜猜,如果它们不小心……嗯,流传到网络上,会怎么样?你们还怎么抬头做人?你们那体面的父母,脸面该往哪里搁?嗯?”他刻意拖长了尾音,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
“不…求你…不要……”童素笙的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破碎不堪,带着深入骨髓的哀求。她的目光绝望地在摄影师残忍的笑脸和被捆绑的、惊恐万状的妹妹之间游移。那无形的、名为“软肋”的绳索,比任何物理的捆绑都要致命。
“很简单。”摄影师倏然停下脚步,鞋跟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摩擦声,如同宣判前的休止符。他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从容转过身,两点幽冷的如同淬了剧毒的蛇瞳般的目光,却精准地穿透黑暗,死死钉在童小熙惨白的脸上。那目光淫邪、锐利,带着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一种要将眼前美好彻底撕碎、玷污的毁灭快意。
紧接着,他那只一直插在裤袋里的手,如同毒蛇出洞般迅捷而无声地抽出。指间夹着的手机,屏幕在昏暗的光线下“啪”地一声自动亮起,散发出幽蓝、冰冷的微光,恰好映亮了他下半张脸上那抹扭曲而狰狞的笑容——嘴角咧开,露出森白的牙齿,如同恶鬼的狞笑。
他随意地将手机屏幕在童素笙眼前晃了晃,那冰冷的蓝光在她因恐惧而放大的瞳孔中跳跃、闪烁。
“别动什么歪心思,比如……报警。”他的声音陡然压低,如同毒蛇在猎物耳边的嘶嘶低语,充满了致命的警告。“瞧见这根手指了吗?”他特意将右手拇指,如同扣动扳机般,悬停在屏幕上一个醒目的红色发送图标上方,指尖距离屏幕不过毫厘。“它只需要……轻轻这么一点。”
他刻意模仿着“点击”的动作,拇指关节微微下压,却又在触屏前堪堪停住,制造出令人窒息的悬停感。
“这些记录了你那‘最美瞬间’的‘艺术杰作’……”他刻意加重了“艺术杰作”几个字,声音里充满了亵渎的讽刺,“瞬间,就能飞遍网络的每一个角落。让全世界都来……‘欣赏’、‘评点’。”他微微歪头,帽檐下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狠狠刺向童素笙,“我想,你应该……非常、非常明白那会是怎样的后果。”最后的问句,没有丝毫疑问的语气,只有冰冷的、如同铁锤砸下的肯定。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后,他似乎觉得威慑力还不够,又向前逼近了半步,身体投下的阴影几乎将姐妹俩完全笼罩。他微微俯身,目光在童素笙和童小熙之间来回扫视,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仿佛分享秘密般的亲昵,却字字淬毒:
“哦,对了,友情提醒……”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如果你们现在胆敢有一丝一毫的反抗念头……”他的目光如同黏腻的触手,放肆地舔舐过姐妹俩单薄的衣衫,仿佛已经穿透布料,看到了底下颤抖的娇躯。“那我保证,会立刻把你俩一起……”他故意拖长了音调,“扒个精光,一丝不挂。然后……”他喉间发出一声满足的低喘,“我会非常有耐心地,一点点、一寸寸地……把你们这对娇嫩的姐妹花,彻彻底底地……吃、干、榨、净。”最后三个字,如同冰冷的毒牙,被他一个一个地、清晰地、残忍地咬碎,狠狠钉入姐妹俩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
“你要什么冲我来,别碰我妹妹,否则我跟你没完!”巨大的、令人窒息的恐惧和铺天盖地的羞耻感,像沉重的铅块,瞬间压垮了童素笙的意志。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思考能力都被剥夺。身体仿佛不再属于自己,完全被无形的恐惧操控。她像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在摄影师那冰冷、粘腻如同毒蛇目光的注视下,眼神空洞,脚步虚浮地走向储物间。她的动作僵硬而迟缓,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很快,她拿着一捆粗糙的黄色尼龙绳回来了,绳子在她手中剧烈地颤抖。
“很好。”摄影师的声音带着一丝满意的慵懒,“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他向前逼近一步,阴影彻底笼罩了童素笙颤抖的身体。
“首先,”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铁砂刮过耳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麻烦你,现在,去拿根绳子来。”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欣赏空气中陡然绷紧的弦。
“记住,要结实点的尼龙绳。”这几个字被他咬得格外清晰,如同冰冷的钢珠砸落地面,暗示着绳索即将承受的、非比寻常的暴力。
“现在,把你妹妹的手,反绑在那边椅子的靠背后面。记住,要绑紧,非常紧。”他抬了抬下巴,指向客厅中央一把沉重的实木餐椅,自己则好整以暇地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跷起二郎腿,如同欣赏一出精心编排的戏剧,眼神里充满了病态的期待。“我可不希望她破坏了我们共同的‘美好时光’。”
“姐——!别听他的!不要——!”童小熙的尖叫声陡然撕裂了死寂的空气,带着一种近乎泣血的凄厉。她像是被绝望点燃的火药桶,猛地扭身试图冲向紧闭的房门。但摄影师的反应快如鬼魅!他狞笑着从侧后方闪电般扑上,一只粗壮如树干的手臂瞬间化作致命的铁箍,死死绞住她纤细脆弱的脖颈!另一只大手则如钢爪般钳住了她疯狂踢蹬、试图挣脱束缚的双腿。巨大的、非人的力量挤压着她的气管,所有的空气被瞬间抽空,童小熙眼前猛地一黑,金星乱迸。她的挣扎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如同撞上礁石的泡沫,徒劳而脆弱。滚烫的泪水决堤般汹涌而出,模糊的视线里只剩下姐姐摇摇欲坠的身影。她拼命地、用尽全身力气摇着头,被扼住的喉咙里只能挤出破碎的、不成调的呜咽,每一个短促的音节都浸泡在无边的恐惧和无声的哀求里:“唔…姐…不…别…”
“放开她!”童素笙的声音像绷紧的弓弦,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嘶哑,身体微微前倾,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你想要什么?冲我来!她还只是个孩子!”
摄影师嗤笑一声,那声音像是砂纸刮过铁皮,冰冷而充满嘲弄。他非但没松手,勒住童小熙脖颈的手臂反而更紧了些,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冲你来?呵,想得真美。”
他歪着头,目光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童素笙惨白的脸,“把她放了?然后呢?等着这小妮子报警,还是招来一屋子看热闹的?”他逼近一步,阴影几乎将童素笙完全笼罩,“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把事情简单化了,还是……复杂化了?”最后几个字,他刻意拖长了语调,每一个音节都像冰冷的铁锤砸在童素笙心上。
童素笙的心像是被那只铁臂狠狠攥住、揉碎,尖锐的痛楚瞬间传遍四肢百骸。她自己的眼泪也失控地滚落,大颗大颗砸在地上,留下深色的印记。看着妹妹那张因窒息而迅速涨成紫红、眼球微微凸起的小脸,看着她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纯粹的绝望,一股混杂着母性本能与无边悲愤的决绝力量,如同熔岩般冲垮了她自身的恐惧壁垒。不能让小熙也……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她脑中炸响,支撑着她几乎瘫软的身体。
她颤抖着伸出双手——那双手冰冷得如同刚从冰水里捞出,僵硬得仿佛不属于自己——指尖终于触碰到了妹妹同样冰冷、因激烈挣扎而布满黏腻冷汗的手腕。触手的那片肌肤冰凉滑腻,带着濒死的绝望感。“没…没事的…”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每个字都像从血泪里捞出来,带着撕裂般的沙哑,“姐姐…姐姐不怕……”她机械地重复着,更像是在用这苍白的话语试图麻痹自己那颗即将被恐惧和愧疚撕碎的心,“过…过一会儿就好了……没事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了破碎的呓语,淹没在自己压抑不住的抽泣里。
在摄影师那令人作呕的、如同审视猎物般的玩味目光注视下,他像拖拽一件没有生命的破布麻袋,粗暴地将仍在微弱扭动、发出断续呜咽的童小熙硬生生拽向那张冰冷的实木椅。童小熙的双脚无力地蹭刮着地面。摄影师没有丝毫怜悯,用坚硬的膝盖狠狠顶住她后腰的脊椎骨,一股蛮力迫使她惨叫着、踉跄着跌撞在椅面上。不等她有任何喘息的机会,他粗暴地抓住她的双臂,以一种近乎要折断骨头的力道,狠狠向后拧转,死死地、牢牢地固定在了冰冷的木质椅背两侧。
“快点!”摄影师不耐地低吼,眼神冰冷地盯着童素笙。
童素笙浑身剧震,仿佛被鞭子抽打。她像梦游者一样挪到妹妹身后,颤抖的手拿起那根粗糙的尼龙绳。当冰凉的绳索贴上妹妹纤细的手腕时,童小熙猛地一颤,发出一声压抑的悲鸣。童素笙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那口气却堵在喉咙里,变成无声的哽咽。她咬紧牙关,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开始缠绕。
一圈,两圈……绳子摩擦着皮肤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每缠绕一圈,都像在童素笙自己的心上勒紧一道枷锁。她能感觉到妹妹手腕的剧烈颤抖和皮肤的温热。童小熙仍在微弱地扭动、抽泣,每一次挣扎都让绳索更深地陷入娇嫩的皮肤。
“绑紧!你没吃饭吗?”摄影师厉声催促,身体前倾,眼神灼热。
童素笙的心猛地一抽,一股巨大的屈辱和绝望让她眼前发黑。她几乎是凭着本能,双手猛地发力,死命地勒紧绳索,然后颤抖着打上一个死结!
“呃——!”童小熙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被反剪在椅背后的手腕瞬间被粗糙的绳索勒得皮开肉绽,深红色的淤痕如同烙印般浮现,细小的血珠从勒痕边缘渗了出来。那绳索深深嵌入皮肉,仿佛一道残酷的、宣告她彻底失去反抗能力的枷锁。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惨白的灯光下,童小熙被粗糙的绳索死死绑缚在冰冷的木椅上,手腕和脚踝上刺目的红痕与血印触目惊心。她的目光,像被焊死的探照灯,死死钉在几步之遥的姐姐童素笙身上,那眼神里交织着无法言喻的惊恐、绝望,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被最亲近之人亲手推向深渊的破碎。
童素笙的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下颌线因咬紧后槽牙而显得异常锋利,口腔里弥漫开浓重的铁锈味。她冰冷的目光越过妹妹那破碎的眼神,直刺向阴影中的摄影师,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淬着冰碴和血沫挤出来的:“你敢碰她一根手指,我发誓,会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上。”那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却蕴含着足以冻结空气的杀意,与她微微颤抖的、沾着妹妹手腕上微不可察血渍的指尖,形成最残酷的对比。
摄影师嘴角咧开一个近乎愉悦的弧度,露出森白的牙齿。他像是欣赏一出绝妙的戏剧般,慢条斯理地从阴影中踱步而出,惨白的光线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他没有立刻回应童素笙的威胁,反而饶有兴致地踱到童小熙身边,冰凉的手指带着令人作呕的狎昵,用指背轻轻刮过女孩因恐惧而绷紧的脸颊。
“啧,多么动人的姐妹情深啊。”他喉间滚出一声低沉而满足的嗡鸣,那笑声粘腻、冰冷,如同毒蛇滑过枯叶的嘶嘶作响。
“真是个……‘乖女孩’。”最后三个字被他刻意拉长,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仿佛在嘉奖宠物般的扭曲意味。
他收回手,指尖似乎还留恋着那惊恐的触感,目光却带着玩味的嘲弄,重新投向如冰雕般僵立的童素笙。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投下浓重的阴影,一步步走向一旁呆立着、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的童素笙。粗糙的、带着烟草和不明污垢气味的手指,带着十足的恶意和轻佻,狠狠地划过童素笙满是泪痕、冰冷的脸颊,留下火辣辣的触感。
“现在,该我们好好‘叙叙旧’了,我的……素笙宝贝。”摄影师嘴角噙着那抹令人作呕的、志在必得的狞笑,话音未落,他蓄满力量的大手如同铁钳,猛地攫住了童素笙单薄衬衫的前襟,用力向两边狠狠撕扯!那件素色的棉质衬衫在他指下脆弱得如同纸片。
“嗤啦——!!!”
==============================================
有心的朋友会注意到,我在这一番外的篇首又挂上了系列的链接,这足以代表其在我心中的分量。
林颖儿入局篇写的很快,固然考虑了很多细节,但是还是有很多疏漏:
比如文梓柔和童小熙明明经历不同,为什么却一前一后选择了休学;
比如文梓柔在围棋室前后心境的变化;
比如林颖儿给小杰的绝唱录音为什么不了了之?
这一番外(特别是下篇)的诸多内容,是“林颖儿的入局”乃至整个系列的关键补充,而那篇“林颖儿的流浪”,继续让其流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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