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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影封魔录】第二十七章 出逃 第二十八章 涂阳遇墨
作者:syf010203
2025/07/12发表于:sis001
字数:12,785 字
第二十七章:出逃
镇北王府 膳厅
“狄师弟,你倒是精乖,昨晚出外练功一晚才回来。”龙凌晅喝了一口稀粥道:“我可是被墨二小姐和昭宁郡主缠了一宿,你不会是早就知道了吧?” “哦?她们都说了些什么?”狄坤手持木勺百无聊赖的拨弄着碗中汤食,一副意不在此的模样,他昨日给那高世桀和白璃各自服下两粒迷梦毒剂,放任两人一场肆意淫欢,若是一切顺利的话,等下便能看到结果,他已是迫不及待早点吃完,不亲眼见到白璃殒命,还是心中难安。
清晨的镇北王府笼罩在一层薄薄的寒雾中,龙凌晅与狄坤此刻正在膳厅用早膳,王府高墙外,府外军士晨练的呼喝声隐隐传来,带着金铁交鸣的铿锵。按理说两人身为镇北王嬴元彻的座上宾,一应水食供应自有府中童仆送到房中来,奈何两人都没有被人伺候的习惯,与其被人恭恭敬敬的伺候,不如自行在府中走走,故而赶了个大早,自行前往膳厅用早膳,原本在此的一众粗役下人在两人不用服侍下,反是惶恐避开,各自忙碌去了,只独独留下两人在此。
“呵,也没什么别的,还不是昨日见到的那姓高的大将军求婚之事,墨二小姐气的脸色可不好看,”龙凌晅笑了一声道:“这也难怪,那高将军的油滑纨绔样,配墨二小姐仙女般的人物,是我也不愿意,倒不如索性跑了,回到宗门之中,不受那胖子的闲气。”
“哈哈,以墨二小姐敢私取兵符的胆子,说不准这会儿已经不在王府中了。”狄坤顺着龙凌晅的话茬接了一嘴,手中一口未进。
“狄师弟,你怎么不吃,是有什么心事吗?”狄坤说的少吃得少,早已被龙凌晅看在眼中:“不会是在为昨天赢千岁所说之事烦心吧?”
“说来赢千岁所说也有道理,只不过语气硬了些,你身为人皇转世之事,实在事关重大,难保不被北境那些妖魔知道,这镇北城虽然戒备森严,却还是离北境近了些,以北境长城大阵之玄妙,也难说稳妥,倒不如早些随四大太宗之人前往九州腹地来的安全。”
“诶。。”狄坤叹了口气,这位便宜师兄却是不知道,这消息险些就真个泄露出去了,自己无心用饭,就回去确认也是顾虑此事。
两人在前几日已经听嬴元彻介绍过这以四灵大阵构建的北境长城防线玄妙无比,不光可将化元境以下的妖魔尽数挡在长城以外,还可以让依仗修为精深强行潜入的大妖修为打落一个大境界,但奈何那些动辄活了千年的妖王中也着实不乏真罡灵台境者,若是有人甘冒风险潜入,即使被大阵压制,对仅有锻骨境的狄坤来说仍是危险至极。
之前被苍月老狼一路追杀的惊险经历,便是最好的证明,事后两人又从嬴元彻口中得知这老狼数百年前便已是灵台大妖,只不过受功法影响修为波动不定,恰好在与几人交手时处于低谷期,才让一行人逃得性命,但即便如此两支出战的玄甲军仍是损兵折将,建制大残。
“师弟倒也不必过于担心,我昨天睡前也想了一番此事,”这边正叹气时,龙凌晅一句话如奇峰突起: “倒也想了个法子,若是对外宣称人皇转世之身是我,由我来将这番干系担下。。?”
“哦?”狄坤心中一动,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极好的法子,龙凌晅早已玄功有成,真罡境的修为早已能在一些小门小派中称宗做祖,在长城以内有大阵压制之下,便是灵台大妖出马,单打独斗下也不过与他平分秋色,决难真个伤到他性命。 只是。。。此事还是极为凶险,谁也不知道以群妖之凶残,会如何疯狂扑杀人族这一线重要人物,龙凌晅又是何苦为了自己将自己置身于险境之中,只因为这十几日的师兄弟情谊么?狄坤过往同伴大多是相互算计之辈,若说有人会为了他甘愿牺牲他是决然不信的,因此即使心中早已意动,口中仍是试探推脱:“这不好吧?怎么敢让师兄为了我担此风险?”
“这有什么,你岁数长我许多,叫了这么些时日师兄,不为你做些什么,又如何有脸面来当这个师兄?”龙凌晅哈哈一笑:“况且当初下山之时,师尊也曾叮嘱我,扶正灭魔,在所不惜,我又何惜此身。”
“况且我心中有数,自己小命我还是顾惜的。”见狄坤仍是一脸犹豫,龙凌晅将碗中汤食尽数倒下肚子,催促道:“就这样吧,快些吃完我们走了。” 见龙凌晅神情不似作伪,狄坤才终于相信,胡乱将饭食填了填肚子,随龙凌晅去了。
“柳小环!你这个贱婢!躲哪儿去了?给我出来!!”
“出来啊!!”
龙凌晅与狄坤二人尚未走到客房处,便远远听到叫骂碰撞声,听声音真是高世桀那油滑胖子。
“这位高将军性情还真是凶蛮,实在不好伺候。”龙凌晅显然也是听出来了,摇了摇头叹息道:“他那婢女跟了他也是命苦,墨二小姐若是真嫁给他也是跳入火坑了。”
狄坤却是没接龙凌晅的话茬,此刻他心中早已是惊涛骇浪一般,高世桀怎么会到处喝骂寻找白璃?难不成那白璃没死?
按照他昨日算计,两人各自服下两枚迷梦,自己更是亲自将高世桀拍醒,干柴烈火之下两人势必抵死交合,不等到一人力竭绝不会停下,不是白璃脱阴便是高世桀脱阳而死,断然不会有差错。
但是看高世桀这中气十足的叫骂声,实在不像是脱阳的样子,至于白璃脱阴被他当场肏死在床上更不可能,若是白璃死在高世桀床上,他又何苦叫骂寻找? 想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自己还是低估了妖族的那些诡异能力,这骚狐狸被自己采的阴元枯竭且服下两粒迷梦之后还有能力保持清醒自行逃出镇北王府?不,这好像也不应该,那骚狐狸若是真这般神通广大,昨天又怎么会乖乖被自己强行摘取处子之身,采的阴元枯竭?
脑中千头万绪乱成了一锅粥,但无论如何可以确定的是,自己昨日无意说出的消息很可能已经走漏,这镇北城已经不是久留之地了,还是尽快想个由头,与龙凌晅尽早远离才是,狄坤捏着怀中一物,心中飞速盘算。
龙凌晅自然想不到高世桀到处寻找自己侍妾之事能跟自己师弟扯上关联,更是不知道自己师弟正在默默盘算脱身之策,只顾自己回到房中整理收拾,眼下墨雪瑜和嬴明珞两女不在身边缠着叽叽喳喳也让他心情大好。
只可惜他的这份好心情没有持续太久,狄坤进入房中没多久,隔壁就传来一声低呼,龙凌晅闻声赶到之时,发现狄坤握着一块物什脸色铁青。
龙凌晅看清那物时脸色也是阴沉下来,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之物,不过是一块银色令牌罢了,只不过那令牌之上赫然刻着两字:合欢。
“狄师弟,你何时在房中发现此物的?早上醒来之时应该未曾见到吧?”龙凌晅接过令牌反复检看,正面书有合欢二字,背面雕了只老蚌戏水吐珠,雕工极为精致却又暗含淫秽之意,毫无疑问是出自魔道合欢宗。
狄坤沉着脸摇了摇头,显然是他们二人这番出去之时才有人放入他房中。 此事颇有古怪,此物必定出自合欢宗无疑,但是合欢宗中的妖人若是知道了狄师弟乃是人皇转世,为何不先下手为强将他除去?若是尚未得知,那也不必留下此令牌打草惊蛇?几个疑点结合起来倒像是合欢宗中有人故意留下此物提醒二人一般。。。要说提醒,难不成是。。提醒二人镇北王府中有妖魔的细作? 龙凌晅想到此处心中一亮,大概猜出了那人的用意,只是任凭如何揣摩都没有想到这块令牌全是狄师弟自导自演的一出假戏。
“看来这镇北城已经待不得了,你我快些准备下,向赢千岁辞行吧,消息走漏之下怕是等不到四宗中来接应之人了。”龙凌晅叹了口气,他们二人到这镇北城满打满算也不过两天一夜,他初次下山对这俗世颇多好奇,原本还打算在这多滞留几日,感受下镇北城的风土之情,看来是不能如愿了。
狄坤点了点头,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迟疑了下开口道:“师兄,这王府中怕是有妖魔的奸细,我们若是向赢千岁辞行的话。。?”
眼看狄坤也想到了此节,龙凌晅笑道:“不妨事,赢千岁和墨厉二位将军总不至于投靠妖魔,我们小心些便是了。”
北境 镇北王府前厅
偌大的厅室中只有嬴元彻与墨霜瑾两人,两人不像当日宴客时一般主客分明,而是相互之间坐得极近,交头接耳低声商量着什么事情,隐约流露出诱骗,西门等几个零星碎语。
一大早两人屏退使者相商秘事,这也难怪,此次北境一行看似平安归来,但墨雪瑜与嬴明珞竟一反常态胆大包天到私取兵符调兵,其中还有颇多疑点,结合上人皇转世身现世这等惊天大事,事物之繁忙,干系之重大,容不得二人不小心谨慎。
两人正交头密语之时,嬴府中家将嬴义轻扣厅门,嬴义虽是心腹家人,但他们所密议之时也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为好,嬴元彻二人默契的闭口不言,示意嬴义通禀,嬴义上前附耳一番后,嬴元彻一脸惊疑,失声道:“他二人要走?” 接着转为困惑阴沉,沉吟片刻道:“请他们进来。”嬴义领命去了。
墨霜瑾少有见到嬴元彻如此神态,疑惑问道:“是哪个要走?”
嬴元彻叹了口气,目光注视着厅门闭口不言,过了片刻,厅门前出现的两道人影给了墨霜瑾答案:那便是此次北境之行最为敏感重要的龙凌晅与狄坤两人。 见到二人墨霜瑾也不由颦起眉,两人初来乍到待了才不过一日怎么这么快便要起身辞行?昨日不是说好的等与四宗接应之人会合一同前往阙州共参人皇之秘么?
见礼过后,龙凌晅当即出面直言不讳已在王府叨扰了一日,即将南下探访自身身世之时,同时与嬴元彻及四宗之约也不敢或忘,等到探访身世之事一了,不论有无结果均会前往阙州皇城四灵殿与四宗中人一晤。
龙凌晅对答流畅言语极有条理,显然在路上早已盘好腹稿,是早有去意了。墨霜瑾与嬴元彻两人听完不由面面相觑,龙凌晅要前往九州之中探寻自身的身世之事,前几日在路上便已听他说了,说来此去也合情合理,但此二人关系重大,尤其是狄坤疑为天机谶语中所提到的人皇,更是重要,无论是大胤朝廷还是四大太宗都极为重视,二人身上上有许多疑团未能解开,嬴元彻若是就此让二人去了岂非儿戏?
“我师兄弟二人已在千岁府上叨扰了多日,深感厚颜,只是晚辈实在心念家事,还请千岁成全。”
龙凌晅二人辞行虽是极为突然反常,但所说也合情合理,嬴元彻也不好强行阻拦,斟酌片刻后才慎重开口道:“龙小兄弟所言都是人之常情,先前也早有提过,本王若是横加阻拦倒显得我镇北王府不近人情,只是你二人身份不同一般,况且昨日分明说好等四宗接应之人到了一同前往阙州,今日如此突然离去本王也不好与四宗交代。”
“二位是否有什么急切离开的理由,是否方便与本王讲讲?若是事出有因本王绝不阻拦,若是没有嘛,二位说不得还是安心留在我这镇北王府的好。” 狄坤与龙凌晅对视一眼,这赢千岁看来不留下个说法是绝不会放行二人了,换了一个眼神后,狄坤默不作声从怀中取出一物小心呈到了嬴元彻的案上:“千岁请看,这是今日在我房中发现的。”
“合欢令!”嬴元彻与墨霜瑾看清那物时,分别异口同声的低呼出声,显然对于此物并不陌生。
龙凌晅上前一步道:“千岁明鉴,府中可能有妖魔的细作,狄师弟的身份很可能已经暴露,在这镇北城中实在不稳妥,故而我师兄弟二人才着急南下以避开北境群妖。”
嬴元彻与墨霜瑾对视一眼道:“果然如此。”两人一副恍然大悟模样,似乎一件困扰两人极久的谜团有了答案,但又似乎不是龙狄二人仓促南下之事。 嬴元彻脸色阴沉,拍了拍手将嬴义唤到跟前:“去,将郡主和墨二那两个丫头叫来。”
狄坤与龙凌晅心头困惑,合欢令这物证一出,态势已极为明显,形势所迫之下嬴元彻必然不至于强留自己二人,但是把墨雪瑜和嬴明珞二人叫来做什么,难不成要让两女随自己南下不成?
嬴元彻叹了一口气道:“二位所料不错,本王与墨将军也怀疑我王府中出了妖魔的内奸,狄兄弟的身份很可能也已经暴露了,如此一来本王也不便强留,且二位还是尽早南下的好。”
“不过嘛,”嬴元彻说到此处,话锋一转道:“二位与我镇北城有大恩尚未报答,我差府中心腹嬴礼陪同二位同去如何?嬴礼随我多年,忠心不二,官面上的事尽皆熟稔,有他相陪一路上穿州过府也好方便些。”
嬴元彻府中有礼信仁义四大家臣,都是当年从大胤宫中带出来的心腹家人,个个忠心耿耿且武艺高强,先前早有耳闻,若是有其中一人随行自然路上大为方便,嬴元彻此言颇为有理,龙凌晅与狄坤二人自无不允。
千岁竟然舍得让礼管事陪同,对龙狄二人实在是看重。一旁作陪的墨霜瑾也暗赞镇北王处事处事老练,一方面既不恶了龙凌晅二人,卖了个人情,另一方面有嬴礼在旁随侍,有事发生己方也好知晓,至少届时四宗来人,要寻龙狄二人也能有个寻处 :“有嬴礼随侍我和千岁也就放心了,只是九州之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茫茫人海要寻人也不是一桩易事,不知道龙少侠此去可有头绪,要去往的是何方地界?”
“当日下山之时,家师赤元子曾。。。”龙凌晅正待开口,不想大门突然被人重重撞开,一个身着华服身形臃肿的身影出现在门外,人虽未至,气急败坏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赢千岁!高某的爱姬柳小环在你这王府之中不知去向,可是被你私藏了?你可要给高某一个说法?”
赫然是高世桀这厮,看来他在四处遍寻柳小环不果后,终于是闹到嬴元彻这个地主头上了,狄坤心头一紧,柳小环本是空幻白狐白璃化名假扮,在白璃惑心术挟制下,这胖子估计连根毛儿都没摸到,昨日反被自己将那美人儿浑身上下几个妙处尽吃了个快美干净,眼下正主找上门来多少有些不自然。
王府中被妖魔细作摸上门来,堂而皇之的投令示威,嬴元彻本就烦闷,那容得高世桀如此胡闹,喝一声道:“姓高的!你爱妾不知去向与本王有何干系?本王是何等人,藏你一个风尘女子作甚?”
墨霜瑾也怪这胖子来的不是时候,眼下府中乱象纷起,正是风雨欲来,这档口他来凑什么热闹?但高世桀人虽不堪,却还是位高权重,见二人几乎剑拔弩张,急忙开口从中擀旋:“千岁,大将军,先请息怒,今日府中不甚太平,我们一件件来计较,莫要自己乱了阵脚。”
高世桀色厉内荏,仗着遍寻爱妾不着的气头,才敢麻着胆子到嬴元彻面前踢天弄井,如今吃了嬴元彻一喝,也不敢再多言,满面的油光涨得通红,哼哼了两声,只能先顺着台阶下了,在厅中自寻了个座位坐定。
“爹!你找我?”场面正尴尬之时,嬴明珞恰好被嬴义带到,看她一脸惺忪睡意,显然刚刚睡醒还不知道嬴元彻唤她所为何事。
眼见只有她一人,嬴元彻不禁皱起了眉头:“怎么只有你一人?墨家二丫头呢,她怎么没有与你一起?”
嬴明珞瞥了旁边羞恼的满脸油光的高世桀一眼,不在乎道:“雪瑜姐啊,她好像早上借了府里的马车出去玩了,还叫我一起来着,我。。我没能起来,就没去。。。”
龙凌晅与狄坤两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高世桀,不过两人所思各有不同,龙凌晅联想到昨日墨雪瑜前来询问逼婚一事,只当她一味避开高世桀逼婚,故而早早借了车出走回宗了。狄坤心中念及白璃那狐狸精,多想了一筹,难不成墨雪瑜便是白璃的妖族同伙,正是有她相助才将白璃救走?否则以白璃被自己采的浑身无力身子瘫软的样子,以她一己之力决难如此轻易出入戒备森严的镇北王府。
不只是狄坤与龙凌晅这般想,高世桀也仿佛通透了个中关节,跳将起来:“好哇,我道是何人,原来是墨二小姐拐走了我的爱妾!这番不论如何你渊渟门都要赔我一人!”
不过此间气氛已极为凝重,墨霜瑾与嬴元彻身为此地主脑,换了个眼色下已经各自了然,如此便对了,一切都与他们想的一般,两人追查多日之事已有了答案,大事当前自然无暇理会高世桀的顽皮取闹,高世桀还要发作被嬴元彻冷厉一瞥下,生生将口中半截孟浪话语噎了下去。
心念急转之下,嬴元彻当机立断转到帅案前,举起案上所放令箭分与赢信嬴仁嬴义等众多家臣,着令其即刻前往城中云麾、卢龙、朔方三卫驻地,调取兵马封锁城门不许任何闲杂人等进出,同时全城大索,务必要找出失踪的墨二小姐雪瑜。
嬴元彻调兵遣将之时神态极峻,赢信嬴仁嬴义等众将即刻领命流水般去了,厅中不知情的众人屏息以待的同时,心中各自疑惑,狄坤将嬴元彻神态与自己所知情况两厢印证之下,更加确信了墨雪瑜便是负责接应白璃出逃的妖族内应,人皇转世之事泄露也已确凿无疑。
而龙凌晅却是不知就里,不过是小女孩儿家逃婚出走,何至于如此大动干戈,调动城中三卫兵马全城大索?看来这镇北王府中之事远比自己想的还要复杂严峻,且隐隐与自己和狄师弟密切相关,焦虑之下动身南下之心愈发迫切了几分,不对,若是出动玄甲军紧闭四门,那岂不是自己也无法顺利出城了?
赢信嬴仁嬴义三人尽数被打发了出去,独独留下嬴礼在侧,嬴元彻将令颁下后轻舒了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枚莹润玉佩递与龙凌晅道:“事不宜迟,城中正值多事之时,龙小兄弟你二人也尽早出城为好,府中车马也早已备好,让嬴礼领你们出城去,有嬴礼持本王信物在此,守门军士不致为难你们。”
拿出信物后嬴元彻似乎觉得还不放心,接着吩咐道:“嬴礼,你再去玄甲军中调出一队人马护送龙狄二位兄弟南下,就点卢龙卫的沈承吧,他同是从北境回来人也相熟,正好戴罪立功,你告诉沈承若是出了半点闪失,他也不用回来了。” 龙凌晅接过玉佩,只见上面雕着一条张牙舞爪的小龙,爪心处刻着一个小字:嬴。背面却是几道刀痕将所刻之字尽数划去,玉佩光润莹泽,显然是嬴元彻时常把玩摩挲的心爱之物。他方才还在发愁全程戒严之下,自己与狄师弟又该如何顺利出去,嬴元彻心细如发,在此多事之秋还能事无巨细为自己考虑到,如长辈般的拳拳之心也让龙凌晅大为感动,深揖一礼后便随赢礼去了。
嬴元彻将令一经颁下,整个镇北城如同烧开了的水一般沸腾了起来,到处是人仰马嘶,一队队顶盔掼甲的黑衣甲士往来巡视,满是肃杀气息,城中百姓多是军户,知道城中出事,个个识相的各自回家闭门不出,等待军士前来检视查看,唯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狭小黑暗空间,不受戒严影响,仿佛与整个镇北城相隔绝开来,只听到年轻男女窃窃之声甜言蜜语。
“宸哥,还好这次你来了。。。我。。我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呼,放宽心。。出不了事,不过得先让哥哥揉揉,你险些坏了我一桩大事,可得补偿我,唔,先让哥哥看看你这对乳儿大了没有。。。下面可是出水了?。一会儿可不好弄出动静。。。便是贴了静音符也要小心些。。”
“别。。宸哥不要。。。改天好么,我下面痛的要裂开来了。。。呜” 男声为之一窒,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衣衫翻动声音,接着是啪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妈的,贱婊子,出去一趟怎么被哪个野男人玩过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愤怒,方才下手极狠,心心念念的爱郎翻脸无情,一击辣手抽的那女子懵在当场:“宸。。宸哥。。。你怎么?”
好不容易脱离虎口,本以为终于盼来了救星,哪想在自身最脆弱的时候,反被自己深爱之人无情翻脸羞辱,让那女子简直不敢置信。。
“贱婢!就为了你这三两贱肉,险些误我大事!”
“妈的,到底是哪个野男人?说啊!”没等到女子回答,那男人更加暴躁,合身扑上将那少女压在另一具香软娇躯之上,肆意撕扯凌辱:“不说是吧?正好让老子也尝尝你这下贱身子的滋味,老子早就想操你了。。。”
“啊。。。。不。。不要。。。。。。”
一时间,这狭小空间中顿时充满了男子充满兽性的喘息声与女子惊恐痛苦的尖叫痛呼声,一直到整个空间开始上下震动颠簸,才慢慢平息下来。。
第二十八章:涂阳遇墨
东州 青阳郡
“龙公子,这青阳郡名义上地属东州,不过地方偏远,距离阙州倒还近一些,再往前半日路程便可到达涂阳镇了,卑职当年随王上也曾来过几次这涂阳镇,此行就由卑职引路如何?”嬴礼骑于马上在前引路,策马扬鞭遥指前方。
“嬴管事认识路那便再好不过了,不过以赢千岁那般尊贵身份,怎么也会到这偏野小镇来?”有人熟门熟路,龙凌晅自无不纳,只不过也实在好奇嬴元彻以藩王之尊怎么会到这等偏僻之处来。
在此策马前行赶路的正是龙凌晅狄坤一行人,随行的还有镇北王府家臣嬴礼,被贬的原玄甲军卢龙卫营尉沈承,及他麾下带领的一队玄甲军护送人马。
此刻距离他们踏出北境那片凛冽冻土南下九州已经足足有一月光景,北地的风刀霜剑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东州特有的温润秋风,虽然已是深秋,但空气中少了北境那股砭人肌骨的寒意,多了几分水汽润泽的温润舒爽。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这一路行来紧赶慢赶,竟是出乎意料的顺遂,没有预想中的大妖衔尾追杀,也没有潜伏的危机暗流,,偶尔遇到几波不开眼的山匪毛贼,甚至不需要龙凌晅出手,仅是亮明玄甲军旗号便已望风远遁,仿佛镇北城发生的一切,那关于“人皇转世”的惊天秘闻,那无孔不入的妖魔探子,都只是一个遥远的梦境,一切。。都并未发生。
一路上有嬴礼这位镇北王心腹家人前后打点,他处事周到官场熟稔,又有镇北王亲笔的文书信物,这一月行来从北境霜州到这东洲地界,途径三州十一郡,大小城镇无算,所到之处各方官吏无不殷勤接待,一应水食粮秣无不足备,日子远比在北境之时舒服得多。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旅程相处,狄坤龙凌晅也与嬴礼沈承等人熟络的多,故而心有疑虑之下便将心中疑惑直言道出。
几人策马在前,身后数十骑军士迤逦而行,嬴礼一边引路,一边随口说道:“不要说千岁了,当年啊,连陛下都曾经悄悄来过这涂阳镇。”
“哦?大胤的皇帝也曾经来过这里?两位大人物来这里应该不是为了什幺小事吧?”狄坤心中微微一动,瞥了一眼在侧的龙凌晅,这涂阳镇还真是不一般,看来这位师兄的身世也大有玄机。
嬴礼深深望了龙凌晅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后随口打了个哈哈,含混应对道:“应该是吧,毕竟皇室无小事,再小的家事也关乎国体,不过嘛,具体就不是我们当下人的应该知道的了。”
嬴礼能成为嬴元彻这等枭雄的心腹自然嘴巴极严,知道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话已至此再问也问不什么,龙凌晅见他神态也索性不问下去了,只是默默咀嚼着他口中提到的家事国体等几字。
沈承却是不关心他们所谈论的什么国体,只觉得在嬴礼带领下这路是越走越偏僻了,一行人已经有一两个时辰没看到什么人烟了,索性开口问道:“嬴管事,你上一次来这涂阳镇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这路是越走越偏僻了,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再往前真的能有个镇子么?
嬴礼闻声一窒:“算来约莫也有二十多年了吧?不过这荒乡野镇路径稀少,想来也不至于走错。。”
“嗨。。”听他言语极虚,沈承也知道了这位王府大管事心里也没什么底,这荒郊野地若是迷失路径错过了宿头可不是什么好事,自己行军野宿惯了,可此行还护送着两位王爷的贵客,若是耽搁了两人自己还谈什么戴罪立功?
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在军中打拼到营尉之职,平白糟了无妄之灾被削为队正,眼下戴罪立功之时又。。。。沈承心中又是一阵长吁短叹,正自烦躁之间,忽的眼前一亮:“看!前面树下有人,肯定是附近乡民,我们何不向他问问路?” 众人顺着沈承所指方向望去,果然树下立着一异常高大魁梧的汉子,身穿粗布黑衣一身短打,正抱着一粗布包裹的粗长农具,垂着个头斜倚在树下,想来应该是附近山中的樵子,也只有他们才会到此偏僻之地来。
沈承不等众人答应,已是策马上前开口询问道:“大兄弟,你可知道涂阳镇怎么走吗?”
那人低着个头始终不应,若不是能感应到他呼吸起伏,几乎要以为他已经死了,沈承不见答复正待要将他叫醒再问,龙凌晅几人也赶将上来,嬴礼在旁劝道:“沈营尉,且先走吧,这路错不了,莫要打搅人歇息了。”
沈承悻悻之下也只得打消了继续询问的念头随众人继续上路,策马之际还不忘开口数落:“诶,这些个乡鄙野人真是不知礼数,有人问路竟然连个头都不抬,说句话是要他命么?”
龙凌晅摇头道:“现在中午时分日头正烈,山中樵子农夫早起劳作,直到中午休息歇宿也是有的,在灵台山时山下百姓都是如此,许是睡得沉了,还是不要扰人清梦了。”
“这樵夫好大的个子,想来气力也不小,埋没在这山中砍柴耕地真是可惜了。”嬴礼在旁插科打诨,好让沈承不要再纠结于方才之事,不过所说倒是极是,引来几人一片赞同之声,狄坤身量也算高大,那默不作声的莽汉看似比他还要高出半个头,山野民间倒是多有天赋异禀之辈。
被他这么一岔,沈承也忘记了方才的不快,咧嘴笑道:“哈哈,嬴管事说的是,真有这么一把子力气,入我玄甲军中扛旗倒是正好!”
众人说归说,仍是策马不停,不过越是向前,前方道路愈是崎岖难行,原本还偶尔可见的林地农田更是一个也无,更糟的是随着太阳逐渐落下,空气中也弥漫起阵阵朦胧山雾,原本清晰可见的景物也变得朦朦胧胧,不得不知会随行的众军士放慢马速,以免在山中视线不清相互践踏。
一行人走了许久,连个村落的影子都没见到,更别提能问路的人了,这下连龙凌晅这般好脾气的人都不禁后悔方才真应该唤醒那樵夫,从他口中问明路径再行上路,眼下看这光景只怕已经走上歧路了。
狄坤纳闷道:“嬴管事,你说你以前来过,你来时这么大的雾又是怎么走的?” 嬴礼摇了摇头道:“我以前来时未曾见到有这么大的雾,不过山中多雾也不稀奇,只是现在要再往前就不太方便了”
众人商量一番后无奈下马,将马匹车仗收拢稍事歇息,沈承与嬴礼自去一边相商路径,天色将晚,看一行人是继续向前寻找还是干脆就在此扎营将就一晚,等到明日天光大亮,将山雾驱散了再行赶路。
龙凌晅与狄坤师兄弟二人闲来无事,就近找了块大石坐下,舒展筋骨,这连日骑马腰腿之间也颇为酸麻,狄坤功力尚浅尤为明显。
两人正随口闲话时,龙凌晅耳廓微动,像是听到了什么。。
“卖伞。。卖伞。。”在人仰马嘶间,他依稀听到了一个女子声音,从远处飘飘荡荡传来,他细听片刻才最终确认是有生人在此,毕竟他们一行人除开狄坤沈承嬴礼外,便是一干玄甲军军士,军伍之中哪来的女子?必是此地山民无疑。 不过这山中偏僻,雾浓的几不见人,哪来的客商在此卖货?龙凌晅紧了紧腰间佩剑,叫来了沈承嬴礼等人,循着那声音向雾中摸去。
向前走了数十步,果然看见一名中年仆妇,穿着寻常,四五十岁模样,正低头坐于路边一片平坦青石上,面前一张大油纸铺开,整整齐齐放着十余把做工粗陋的油纸伞。
乍一眼看去普普通通,卖的货物也是寻常之物,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不过在这荒山野岭、浓雾弥漫之处,她这纸伞却又要卖给谁去?
龙凌晅心中升起一丝怪异感觉,仿佛这仆妇是专程在此等候他们一般,心中一动下抬手拦住了正要向前的沈承,自己暗暗提起真气向前一步道:“大娘,你这伞怎么卖?”
中年仆妇听到人声,才意识到有客到来,循着声响抬起头轻声道:“十文一把,客人是要几把?这山中雾重,莫要让雾气打湿了衣裳。”
仆妇伸手在面前摸索了一番后,摸过一柄纸伞颤巍巍向前递来,她动作怪异,在她仰头递伞之时,龙凌晅清楚看到她老眼大张却散而无神,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也没有什么反应。
原来却是个瞎子,众人恍然大悟,难怪她在这山雾中也能处之泰然,雾气再浓于她也没有什么分别,嬴礼接过纸伞打开仔细检视一番后,对龙凌晅点了点头,示意伞并没有什么蹊跷。
嬴礼也是老于江湖,年轻时随嬴元彻走南闯北,所阅极广,得他确认之后,狄坤沈承几人也松了口气,放松了下来,沈承走到那瞎眼仆妇前蹲下身子询问道:“大娘,你是住在这山中附近吗?”
“是啊。。我就住在。。”那瞎眼仆妇咧嘴笑了笑,一手摸索,一手虚指,似乎在努力辨认方向,只是摸索了半天也没能指出一个确定的方位来。
狄坤看的真是暗自好笑,这老妇若是不住在附近,以她一个瞎眼目盲之人,行动不便之下,还能跋山涉水来此荒郊野地售卖么?
沈承见她指了半天也没摸准方位,干脆直入主题道:“大婶,我们是过路的客商,要去涂阳镇,你可知道涂阳镇怎么走么?”
“涂阳镇啊。。”那仆妇睁着无神瞎眼道:“涂阳镇就在前面不远,这里就这一条路,沿着大路往前走个一顿饭功夫就。。就能看到了。”
众人只当误入歧途走错了路,哪想到这涂阳镇就近在咫尺,只是被山雾迷了视线才未察觉,听了此言各自喜上眉梢,沈承大喜之下急忙忙往回走,自去聚拢人马好继续上路。
狄坤龙凌晅三人,便在此等候沈承领人过来,等候之时也没什么事做,干脆与那瞎眼仆妇闲话:“大娘,这荒郊野地的你这伞却是卖给谁啊?”
“我们这里啊,虽然偏僻,但还是有些过往客商的。山里晚上多雨,不买把伞备着,总是不太方便。”仆妇笑了笑道: “我别的活计也干不了,只能卖些零零碎碎,补贴家用。”
嬴礼有些诧异道:“像你这般卖法,多久能开张一次?”
瞎眼仆妇苦笑道:“这便看运气了,光景好的时候,三五天这些伞也就卖完啦,要是赶上光景不好的时候,十天半月也等不到人经过。”
龙凌晅闻言只觉这老妇过得悲苦,一个目盲之人困居山野生计无着,全靠运气才能换个十来个铜板勉强度日,温言道:“大娘,我们同伴甚多,你这些伞正用的着,你看不如这般吧,伞我们全部要了,你呢也收拾收拾,早些回家吧。” 瞎眼仆妇没想到一桩大生意上门,原本要蹉跎好些日子的货物,片刻之间便被人买空,瞎脸上又惊又喜,摸索着就要爬起给众人行大礼以示感谢。
嬴礼忙将她拉住,一边从怀中摸索金银上前会钞,他服侍镇北王多年心细如发,所带的金珠大银一分不取,只点数出不起眼的铜铢散碎银两,递到她手中。 瞎眼仆妇摸着手中沉甸甸的一小袋钱铢,更是千恩万谢,干脆将面前平铺的油纸一卷,将十几柄纸伞一股脑儿的卷了尽数给与面前的好心客人。
此时沈承已经点齐了人马过来,众军士将纸伞分了,各自上马继续沿着大路向前进发,临上马前,嬴礼望了一眼朦胧雾气中老妇摸索着蹒跚离去的背影,不禁感慨这位龙公子不仅外貌俊朗武功高强,还是一个心善之人,王上他。。诶。。。。
众人再次上路,在雾气中也不敢纵马疾驰,只放慢了马速笃悠悠向前,好在那仆妇所言非虚,涂阳镇就在前方不远,沿着大路往前数百步,山雾渐渐稀薄,隐约露出前方半块门楼虚影轮廓。
一行人大喜之下催马上前,赶到跟前才看到那门楼早已残破,楼上挂的匾额也是脱落倒垂在地上,被风雨虫兽所蚀只勉强能认出个涂字,想来这里就是涂阳镇无疑了。
可这里哪里是什么镇子?分明是一片触目惊心的废墟!残破的土墙,焦黑的木梁,坍塌的屋顶,无声地诉说着二十年前那场惨烈的浩劫。荒草在瓦砾间疯长,风吹过,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更添几分凄凉。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这里依然荒无人烟,仿佛被时间遗忘,被生灵抛弃。
眼前残破的景象,将众人终于抵达目的地的喜悦冲刷一空,龙凌晅心中顿时一沉,当初下山时赤元子曾向他讲述过当年将他从涂阳镇救出的经过,也曾提到那伙疑似北境妖魔的歹人将这整个小镇屠戮一空,可是二十年过去了青阳郡竟仍没有百姓迁到这涂阳镇么?
方才那卖伞妇人在路边叫卖,他还当她便是这些年间从外迁来的百姓,真到了这涂阳镇才惊觉这地方早已被世人所抛弃,彻底沦为了一片残垣断壁。如此想来其中必定有诈,尤其是方才给众人指路的那瞎眼仆妇!
沈承也意识到了其中蹊跷,一挥手下正要指挥麾下军士进镇探查一番,却被龙凌晅阻止,他摇了摇头不必了,示意众人向前看。
龙凌晅玄功有成目力极佳,众人努力顺着他所指方向看了片刻,才依稀看清涂阳镇大陆深处,有一队人马二三十人上下,正破开雾气向一行人缓缓开来,竟好像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众人始才惊觉自身已落入了圈套之中,急拨马回转时,来路早已被人挡住,山雾中一个高大身影抱着一条粗长包裹静静立于大路中央,将来路挡的严严实实,正是方才午间问路而不答的那怪异樵夫,这人脚程如此之快,竟能跟上奔马一路尾行众人到此,想来也绝非善类。
前有狼后有虎,面临险境之下,沈承在北境荒原也是久经沙场的宿将,当机立断道:“前后有敌,先破势孤者。我来为大家开出一条道来。”说罢,不等狄坤等人回应,便指引众军士调转马头,向那独自一人守着大路的樵夫策马奔去。 龙凌晅暗道不好,急忙调转马头快马加鞭赶上,那樵夫独自一人便敢堂然占据要道孤身阻截一整队训练有素的精锐甲士,又岂能是泛泛之辈?况且他只凭两条肉腿便能徒步追上策马赶路的自己一行人,也已经能说明问题了,必定是武功高手,沈承虽也武艺精熟,但如此仓促与其对上势必要吃大亏!
狠催几鞭下,在战马长嘶声中龙凌晅超过沈承等人,一马当先朝那樵子冲去,但怪异的是那樵夫始终怀抱包裹望着脚下,面对疾驰而来的奔马置若罔闻,眼看要撞上,龙凌晅喝到:“退开!”
这一声大喝,仿佛将一直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那樵子惊醒,缓缓抬头,露出一张憨厚冷漠的脸庞,他好像。。咧嘴笑了一下?
樵夫将怀中所抱的长条包裹横转倒提起来,猛地抡动一挥,此刻龙凌晅与他已经近在咫尺,所乘战马又是何等之快,拨马避让已是来不及,正正被抡在马头之上,也不知他那包裹中是何等坚硬重物,骏马甚至来不及悲鸣就已经被打的头骨崩裂血浆横飞,整个马身也在巨力之下被重击失去平衡,斜斜向侧方打横斜飞出去,庞大马身竟是没有挨着那樵夫一丝一毫。
龙凌晅见机得快,在马匹受创的一刹那,足跟发力下已是借力腾飞而起,接着马力冲势功聚右掌凌空下击,那樵夫动作似缓实急,右手挥动包裹击飞奔马,左手腾出手来正好应对龙凌晅的凌空一掌。
双方双掌相对凌空换了一掌,龙凌晅只感到一股惊人的浑厚真元顺着对方肉掌侵入自身筋脉之中,混合一股无俦巨力排山倒海般汹涌而来,在两者交相冲击下,自个儿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凌空倒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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