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是一首慢歌】（36）

作者： bigf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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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远岸灯火

【已读不回】的专用练习房，房门和窗户都紧闭起来，大家收起了嬉闹玩笑的神情在 等待着。今天很难得，老板季岚也在场。 “那我开始了。”领队曹纯嘉点击按钮，开始播放一首Demo。这是她男友、乐队队 长冯哲完成了80%的新歌小样，今天是第一次展示给乐队成员。大家都很重视。 冯哲有很强的编曲才能，之前乐队翻唱的歌曲都是他重新编曲，赋予歌曲新的生命。 一支乐队如果没有创作能力，只能翻唱别人歌，即便演奏能力再强，个人魅力再高，上限 也只能是一支驻场乐队而已。 必须要有自己的东西，才能上餐桌。冯哲就是那位天赐的创作才子，乐痴，对乐队来 说，极度稀有。 因此冯哲也是当前乐队收入最高的人，得到最多的尊重，乐队成员都心服口服这位队 长，荣誉和鲜花都给他是理所应得的。 之前乐队的新歌《写给博尔赫斯的情书》也来自冯哲的创作，在第一次live上演出 后，反响极佳，乐队摄影师卢晚晚还专门给这首歌拍摄了视频，在平台点击率极高，已经 是乐队置顶代表作。正是因为有了自己的原创歌曲，【已读不回】作为一支真正的乐队， 正在快速被市场发现和认可。 当前他们各大平台媒体账号的粉丝数加起来已经接近一千万。俨然是一支有能量有底 蕴的当红乐队了！他们才正式出道多久？堪称业界神话！ 不过《博尔赫斯情书》这首歌是冯哲前几年的作品，他自己还有诸多不满意之处。但 确实反响很不错，正因为看到了原创歌曲能对乐队创造高回报，冯哲这2个月几乎投入了 所有的精力在创作这首新歌。昨晚终于完成了大致框架，他内心激动也忐忑，今天第一时 间就通知老板季岚，召集大家一起听过之后给出建议和评价。 歌曲小样一共3分46秒，旋律抓耳，不老套，冯哲最强项的编曲极为精彩，用大量弦 乐，管风琴，电子音效，层次分明，层层递进，从前期舒缓的节奏慢慢积累情绪到后期的 大爆发，自带一股故事感和强烈戏剧张力。 大家连听了2遍，然后彼此之间目光交流，藏不住的欣喜。 彭岳来首先叫嚷起来，“我噻，冯哥，你也太牛了，这歌老牛逼了啊！” 沈青橙说道，“真的好听，不落俗套，不是现在流行的廉价口水歌，就感觉光听着曲 子就能浮现出画面感。” 宿晓羽认同，“对，我也是！就能联想好像在看一部黑帮电影，一个少年的漫长复仇 故事！有起有落，从忧伤到亢奋再到哀愁的落幕。” 彭岳来拍手，“我操！就是那种感觉！我也是这么联想的。落魄少年成长为教父，再 众叛亲离，孑然一人，孤独赴死……” 冯哲笑道，“有那么夸张吗？估计是那些女高音和声，还有教堂钟声，构建出的宗教 氛围和哥特美学让你们产生了过往看过那些电影的联想了。” 林念惜点头，“对，是这样的！管风琴一向有叙事感，还有那些女高音的咏叹调！冯 队，这首曲子真的棒，我好喜欢。一定会大获成功的……”连念惜这样害羞的人都不吝赞 美，而且她的音乐直觉与审美非常强，是乐队里最好的，她说曲子行就一定能行的。 大家说着说着都更兴奋了。 众人的夸赞让曹纯嘉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她昨晚第一时间就听过了，也给了男友 极高的评价。不过在练习房，她不好意思当众夸赞冯哲，像在自卖自夸一样。反正此时曹 纯嘉内心对男友的创作是无比骄傲的。一定会成功的，成为乐队早期的一首代表作！ 大家讨论完，就看向季岚，还要看老板的评价。万一老板不喜欢，那可就尴尬了。 季岚的审美情趣一向很高，并且心态很年轻，她虽然不懂音乐创作，但一首曲子好不 好，听一遍就知道了。 等大家都安静了，季岚站起来，向冯哲轻轻拍手，“很棒的编曲！我预感这首歌会成 为【已读不回】真正腾飞的起点！好好干！这支乐队前途无量。” 见老板也肯定了，大家便放心，相互击掌庆祝。 冯哲说道，“别高兴太早，除了补完剩下的细节，接下来，还要填词了，对一首歌来 说，歌词也很重要。” 季岚认可，“我会请最好的词人，一定不会浪费了这首好曲子。” 大家很高兴，因为真的是首好曲子，他们每个人都摩拳擦掌，要求再听一遍，揣摩哪 部分将来是自己来演绎的。冯哲考虑了每一名队友的特长和特点，他甚至特意在中间安插 了一段小提琴和大提琴的对话式递进旋律，方便以后林念惜和孟老师（如果可能的话）现 场演奏。一定会惊艳全场的。 “对了，歌名叫什么，你想过吗？”沈青橙问冯哲。 “等歌词出来后再决定吧，也要参考词作人的意见，我们暂时就代称其为《禁止蕉 绿》吧。”冯哲笑着说。这个名字自然是开玩笑，最后不可能用的。 曹纯嘉笑了，就随手在母带外壳上写上“禁止蕉绿”四个字。 宿晓羽笑道，“冯哥这歌名是在提醒大家呢。我感觉啊，这段时间，随着乐队粉丝数 量增加，大家从原来没什么可以失去的轻松状态，都渐渐变得开始有包袱了，还是要轻装 上阵，不要焦虑才好啊。” 沈青橙也向大家鼓气道，“是的，保持初心就好，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她伸出手想和宿晓羽来个击掌，但宿晓羽却只是和她扮了个鬼脸，勾住了彭岳来肩 膀，拉起彭的手去和沈青橙击掌。 这段时间确实很忙，随着乐队出成绩、出名，各种商务活动和邀约都开始多了起来。 加上他们雷打不动的每日练习，时间都安排的紧紧的。一操劳，人的弦总绷太紧，自然就 会产生身体和心理上的问题。原本在银月城一周5次的酒吧演出渐渐被调整到了2周一次， 甚至更少了，因为随着乐队成名，已经不可以频繁在酒吧演出了。他们也没这个时间和精 力。 季岚说道，“纯嘉，你来说下，9月的大致活动安排。” 曹纯嘉掏出手机日程表，向大家宣布，“9月最重要的两个活动，第一当然是我们受 邀参加的【绿野音乐节】，参加的都是国内外音乐界的大咖，尤其还有【死亡回眸】。这 是我们第一次和当下最火的乐队同台演出，是一次学习的机会，也是证明自己的好机 会。” 曹纯嘉说到死亡回眸时，她看了一眼冯哲，同时大家也看向曹队。 大概两周前，托【死亡回眸】的主音吉他手冯睿的福，【已读不回】乐队，主要是曹 纯嘉居然上了一次网络热搜。 当时是因为有狗仔跟踪到冯睿，发现他在夜里私会一位清雅的美女。 冯睿是娱乐圈著名花花公子，圈内女友都可以组成一支足球队，他的八卦新闻一直很 有看点，花边新闻上热搜不是一次两次了。狗仔拍到了那天夜里冯睿开着跑车出行，在楼 下等曹纯嘉，随后两人一起上楼的照片。事后第二天，不露声色的狗仔又跟踪、调查了曹 纯嘉，意外发现她不光是个大美女，居然还是另一只新生乐队的经纪人！ 狗仔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新闻，添油加醋，全然不顾冯睿上楼不到5分钟就下来的事 实，故意写成：【死亡】冯睿夜入清纯女友闺房。新任女友深夜加班归来，真实身份竟是 另一乐队的女神！ 新闻一扩散，在网络上，自然很快有人扒出所谓另一乐队是近来快速走红的【已读不 回】，而曹纯嘉正是乐队领队，且是队长冯哲的现任女友。并且！冯哲居然还是冯睿的亲 弟弟！！！ 这大撒狗血的剧情，一位妙龄美女横跨新老两支乐队，周旋在一对亲兄弟之间！拥有 八卦之魂的网民可太喜欢这种横刀夺爱，隐约咸湿的不伦三角恋啦。 热搜当天，星娱在线【已读不回】的专属论坛，当天服务器竟然瘫痪了十几分钟。 曹纯嘉获悉此事后第一时间就和乐队成员，老板，主要是男友冯哲说明了当晚的真实 情况，他们自然都百分百信任曹队。 不过网络可不信，无聊的网友自然是希望事情越离谱，越荒唐才好。 曹纯嘉只得亲自注册了认证账号，在论坛上发帖解释。帖子瞬间就盖起高楼，相信 的，不信的，调侃的，带节奏的，怀疑是故意炒作的，热衷下三路话题的……人永远只会 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 但不管怎么说，这次热搜事件还是让【已读不回】获益了，算是乐队第一次真正出 圈。就凭曹纯嘉那张被狗仔拍到的照片：深夜加班归来之时，普通居民小区之地，昏黄孤 影路灯之下，一位身着紧俏性感的职业裙装的年轻姑娘驻足相望，清纯校花的干净长相， 恰好到处的窈窕身材，那感觉既远又近，几近飘渺虚无。说她近，因为她就像一朵随处可 见的职场之花，住寻常小区，和万千牛马一样还要加班，说她远，那她这颜值和身材可是 万里挑一，普通人触不可及。 正是这不远不近的距离，产生的化学效应，足以瞬间吸引到大量新的颜粉。别看盛产 美色的的娱乐圈，这样的姑娘其实并不多。 顺着曹纯嘉，吃瓜群众们稍微审视下这支新生乐队，就会发现乐队相关的帅哥美女真 不少，而且质量奇高！难怪他们能红得这么快。尤其是橙皇和林仙，年轻的美女真的甜过 初恋，出圈速度会快过火箭！ 数据永远是直观的，“冯睿事件”后，【已读不回】乐队一夜涨粉300万，且还在持 续发酵中！ 冯睿和【死亡回眸】方面对此事没有发表任何回应。这支巨星乐队，估计还不屑和新 生乐队产生什么关联。 某种意义上，正是这件事，让【已读不回】能受邀参加【绿野音乐节】。 所以大家对这次音乐节很重视，是第一次与死亡回眸同场竞技，届时审视他们的眼睛 也将成千百倍的增加，绝对不容有失。 曹纯嘉继续宣布日程，“九月下旬另一件大事，就是《VOGUE》邀请我们做次专访。 还要拍一组大片。” 这确实也是一桩要紧事。《VOGUE》可以说是当今最大的时尚传媒巨头，这次虽不是 上头版封面，但能被《VOGUE》采访，已经是一支新生乐队极大殊荣，一定能升咖的。 《VOGUE》能给这支小乐队做专访给版面，多少也受了冯睿事件辐射。也因为他们的编辑 们娱乐嗅觉极强，估计已经提前判断到这支乐队的蹿升速度，很可能会大红大紫，光是乐 队里那三个妹子（沈林曹），就都是20岁左右的顶美，其中2个还很有才艺，拥有这种资 源配置想不红都难。 等下个月的工作安排完毕，老板季岚又说话了，“下个月任务繁重，且都很要紧，大 家好好干，千万不要掉链子，累就累点，忍住这口气，撑过去了，后面就是一条平坦大 路！人生就是那么几步路，好好把握住！” 大家都认同老板的话，但不管怎么样，红得这么快，成功来得这么轻而易举，大家多 少还残留着这一切都是不真实的感觉。 季岚说道，“暑假只剩下最后一周了，乐队成立以来，这段日子大家神经都绷得紧紧 的，接下来9月也还要连轴转，所以我给大家放个3天小假吧，各人好好调整一下，然后我 们再安排一个小团建，去南海玩个3天2夜。” 众人一起欢呼，“乌拉～女王万岁！” 当晚季岚给孟艺琳打去电话，问老孟有没有空，一起参加乐队的团建，费用她全包。 一来孟艺琳也在过暑假，时间对得上；二来季岚知道孟艺琳这段日子过得苦闷，有活动自 然想叫她一起去；三来孟艺琳和乐队相熟，之前一起排练演出了live，以后肯定也有再找 这位大美女、大演奏家帮忙的时候，现在有好事当然要想着人家。 出乎意料的是，孟艺琳居然婉拒了季岚。 “为什么？去南海度假，看看海，散散心，泡泡温泉，我也去的，还有你的学生，都 是熟人，总比你一个人闷在家里好吧？” “……嗯～我最近有点事，还是不去了。等下次吧。谢谢你想着我，女王陛下，么么 哒～” “你有什么事？我这边还可以调整时间的。”季岚倒好奇了，以自己对孟艺琳的了 解，她应该很愿意和大家一起旅行的。 “单独为我换时间不太好，我过意不去，乐队难得放松一下。呃，至于我的事……电 话里不方便说啦，回头我找你，详细和你说吧。嘻嘻，先挂啦，拜拜～爱你呦～” 孟艺琳挂断了电话。季岚感觉老孟怪怪的，但明显她的心情很不错，不像之前清冷孤 寡的状态，难道与丈夫和好了？按理说不会啊，前些天还抱怨说丈夫没回家，只电话通知 她要出差半个月，把老孟气得直掉眼泪呢。 想不出原因，季岚也就不想了，孟艺琳是成年人，有自己的安排只能随她去了。改天 约她出来再问问情况吧。 乐队放假三天，成员们有了难得的自由时间，可以自行安排。自乐队组建起来，他们 没有一天是不合练的，因为出名这件事的反馈感很强烈，所有人都像打了鸡血一样，一直 紧绷着。来到暑假最后一周，老板宣布放假加团建，像是终于来到了一个小加油站，可以 喘口气了。 3天休假后，乐队一行人搭乘航班从H城来到南海S市。此行一共有8人。除开乐队5 人，老板季岚，另外还有2个人。 领队曹纯嘉没有来，因为她要上班，作为公司新人，平常为了乐队调整工作时间已经 过意不去了，不好意思请假来旅游。随队摄影师、视频平台管理员、财务总监卢晚晚也没 有来，因为她忌水。来S市不论是下海游泳还是泡温泉，几乎都和水有关，她一听就倒胃 口。而且晚晚也不是一个喜欢扎堆凑热闹的人。听说高智商的人大都喜欢独自待着，所以 大家也不勉强，晚晚平常手头工作很多，也可以清闲几天。宿晓羽说会给妹妹带礼物回 去。反正也只玩三天而已。 乐队特别邀请了彭岳来的女友，芮丹丹，不过她婉拒了。因为男友在乐队也是个边缘 人物，沾他光来团建，有点火候不到的意思，老大没趣的。芮丹丹心想，如果自己是冯哲 或者宿晓羽的女友，就可以一起去的。因为这种看不见的地位分层，芮丹丹没少给彭岳来 上压力，或者吹枕边风。 另外还邀请了李宛央，不过她也找了理由推辞了。李宛央是乐队最早一批铁粉，出手 阔绰，在酒吧时期就打赏了不少钱，和乐队又是同龄人，已经算是朋友了。不过李宛央明 显高情商，乐队第一次团建，以她这不生不熟的关系，不可能参加的。虽然她很想参加， 但还是决定等以后更好的机会。 这次大牌化妆师麦麦一起来了。她其实是顶了孟艺琳的位置，因为季岚想着作为老板 不能一直跟这帮小孩一起胡闹，自己要端着，自己一直凑太近，小屁孩们玩起来也放不 开，所以需要一个伴儿陪着自己。既然孟艺琳没空，她就找了麦麦来替补。 最后一个人是石小鹏，乐队新招的专属司机，这次陪着去，可能需要他开车，另外就 是搬行李。借此机会大家熟络熟络，顺带多观察观察，旅行通常是认清一个人的好机会。 看看石小鹏这个人怎么样。 石小鹏当然很高兴，这刚入职就公费旅行。他这孤儿院出来的孩子，别说度假胜地南 海，他甚至都还没真正出过H城呢。只可惜他的朋友晚晚没有一起去，他和乐队一起，多 少还有点拘谨。但天才晚告诉他，做司机的，保持这种拘谨感就刚好。 来到S市，入住订好的度假别墅，大家又是一番感叹。别墅非常豪华，据说是S市最顶 级的旅行别墅，风景优美，设施高档，一间大套房一晚的价格，顶得上之前宿家兄妹一整 年的生活费，或是橙皇花店卖大半年的花。他们感叹女王确实豪气，出手大方，同时也证 明了他们乐队已经开始产生价值了。女王愿意给他们享用这样奢华的假期。 季岚和麦麦住一间，沈青橙和林念惜住一间，剩下4个男生住一间大套房。如果需要 娱乐活动，大家也可以聚在别墅一楼大厅进行，绰绰有余，再多来10个人地方都够用。 各自放好行李，于是开始尽情的游玩吧，观光，享用美食，逛当地的跳蚤市场，旅行 总是无忧无虑，让人放空。 下午去了S市的著名沙滩，只有2个男生下海去游了一会，彭岳来是旱鸭子，冯哲懒得 换衣服，宿晓羽和石小鹏去游了一会，没一会石小鹏就上岸了，大海里可不太好游，再说 毕竟是个新入职的员工，不可以玩太上头。来之前晚晚就提醒过他，多做事，少说话。 宿晓羽有中级救生员执照，他游得相当好，顺着离岸流能游出去很远很远。 女生方面，季岚不说，老板不可能在这帮小毛孩面前换泳装，如果只和宿晓羽一个人 来玩，那另说。沈青橙和林念惜也都没下水，尽管她们都带了2套泳衣，因为现在已经有 了点名气，怕被认出来。反正度假别墅有私人泳池，晚上可以回那里游。 她们两个只是抱膝坐在遮阳伞下，带着墨镜，远远地望着宿晓羽在海里畅游，有些为 他担心，但也很自豪。她们都是喜欢辽阔大海的人，海风吹动少女的春心，她们也都认为 那个海中矫健的男孩会是自己一生的男人。有相似感觉的还有季岚，不过她可老练多了， 目光藏得也深，只是不经意会掠过宿晓羽所在的方向。 晚餐订在一家高级餐厅，没有在包房，就在大厅里吃。这是季岚的意见，在大厅更能 感受旅游胜地的气氛。若在包间吃就和H城没什么两样了。 老板说的对，确实外面大厅热闹，有氛围多了。 大家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尽情享用美食和旅行时的轻松惬意。 大厅中央有一架钢琴，餐厅请来的一位女琴手正平淡地为客人伴奏，允许客人点歌或 者自己上去弹奏。 见琴手弹得不咸不淡的，宿晓羽和彭岳来就鼓动林念惜上去弹一曲，震慑一下全场。 如今的林念惜已经不是当初逼自己在商场弹琴磨练胆量的少女，既然晓羽想让她弹 琴，她就可以为他演奏。 等待一曲毕，林念惜翩然走上前，轻声向那琴手问候了几句。一看来了位高颜值的清 纯小美女，那女琴手便爽快地让出位子，让林念惜来弹琴。 林念惜就学琴手刚才的选曲风格，随手来一首高档餐厅专用的肖邦降E大调夜曲。温 柔舒展的旋律，如同晚风里的牛毛雨，润物细无声地改变了餐厅的氛围。 慢慢地，餐厅的客人们注意到钢琴曲有了微妙的变化，更细腻也更动听了，抬头便会 发现换了一名绝美少女坐在上面弹琴，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只要看了一眼就挪不 开眼神了。那位餐厅兼职的琴手，一看一听便知道这姑娘年轻貌美不说，钢琴实力更远在 自己之上，她有点怕对方是来抢自己饭碗的。 “哇塞！这就是要参加肖赛选手的实力吗。”彭岳来愣愣地看着林念惜，难怪是能和 橙皇并驾齐驱的女孩。彭岳来到这一刻才真正体会到林仙的魅力所在。如果橙皇像太阳般 炽烈耀眼，那林仙就如月亮般清冷皎洁。 宿晓羽说道，“冯哥，以后给念惜编一段钢琴独奏怎么样，效果一定爆的。” 冯哲认同，“确实，我也想过。还没让念惜在演出时弹过钢琴，这可是我们的秘密武 器。我要好好盘算下。”冯哲不再说话，也不再听曲，大脑直接进入了编曲模式，这就是 乐痴的专注力。 林念惜弹完一曲，许多客人都在鼓掌，她还是有点羞怯的。她起身本想走下来，但客 人们都鼓噪让她再来一曲！琴手也硬撑着笑脸让她再来一曲。 林念惜望向宿晓羽这边，见他在挥拳鼓励自己，便重新在钢琴前坐下，轻抚琴键。 餐厅的气氛已经改变了，不适合再弹平静优雅的古典乐了。林念惜想要在晓羽面前展 示自己，轻松的旅行，难得来到她的专业领域，偶尔也该炫一次技了。她内心的一部分是 想要赢（橙皇）的。 忽然之间，有了主意，林念惜决定来一首即兴的爵士乐！这很冒险，也很刺激。 一缕蓝调颤音撕开了短暂的安静，如同午夜精灵开启了舞会，琴音快速在餐厅觥筹交 错的声响里攀升，夺取所有人的注意力。 林念惜的左手在低音区交织出walking bass，右手则流淌出一组即兴的和弦，这正是 爵士乐的魅力，在既定的和声框架里，用即兴的和弦开辟新的道路。 林念惜欢快地弹奏着，一段段不规则却又意外和谐的音块，像连续的碎玻璃倾泻而 出，让听众感觉轻松又愉悦。仿佛餐厅边上深海里的气泡不断上浮，化作大厅上空轻灵的 颤音，她的左右手像是被两个大脑控制，在弹奏背道而驰的两首夜曲，局部分裂，整体统 一。观众们被这炫技般的弹奏震惊了，琴手的脸色煞白，只祈祷今天餐厅老板没听到这一 段。 最后在大七和弦的星光碎片中，林念惜右手跨越了3个八度，用最高的颤音让曲子戛 然而止。 2秒后，餐厅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喝彩声。 太棒了，乐队这一桌他们也都站起来为林念惜鼓掌叫好。他们发现在这一刻，她也可 以是一个俏皮可爱的小仙女，原来林念惜还有这样的一面。音乐总是有无限的可能。 林念惜今天穿着浅蓝色短衫，白色半身亚麻裙。她离开钢琴座，提起裙摆两侧，向全 场观众行了一个调皮的屈膝礼，而不是传统的鞠躬致谢。 因为林念惜的心情很好，今晚这首即兴曲子的完成度，让她感觉到这段日子在乐队的 演奏，增长了她对和弦的理解与创造力，使得她的琴艺进步了！真希望今天孟老师也来 了。 林念惜走回座位，大家都在夸赞她。 麦麦说道，“太厉害了，真好听！今天我确信了，你们这群孩子的上限不可估量。女 王真是伯乐，有眼光啊！” 季岚夸赞道，“小林的钢琴确实总能让人出乎意料，这首爵士弹得极有味道。” 宿晓羽则大声说道，“念惜果然是钢琴天才！” “我才不是……” 两人对视，林念惜从他眼中看到了欣赏和赞许还有充满爱意的目光，她的心头便是一 热，有许多话想和他说，还有许多曲子只想弹给晓羽听。 宿晓羽充满爱意地看向林念惜的同时，沈青橙一手撑着太阳穴，侧着头，手指绞着头 发看着宿晓羽，若有所思。这正是“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这段高潮过后，大家继续用餐。一名侍者拿着一瓶红酒走过来，“客人你们好，这瓶 【罗曼尼】是那边一位先生请你们的，说是答谢刚才精彩的演奏。现在要帮你们打开 吗？” 乐队小孩不知道，以为是餐酒呢，但季岚知道这瓶酒可价格不菲。这有点过头了，肯 定不是陌生人能送出的酒。“先不用开。麻烦告知是哪位先生。” 众人顺着侍者的手望过去，几米外的桌上坐有一男一女，男的正面带笑意，遥遥举杯 向这边致意。 “是他啊。”宿晓羽说道。 彭岳来好奇了，“你认识？” 宿晓羽看向季岚，“他是银月城的VVIP。5层包房的高消常客。老板应该认识的。” “陆文轩，四海货运老板。在H城也算是个人物。”季岚也举起酒杯，回应那男人的 问候。 陆文轩以前可是追求过季岚的，只是没有结果。两个在H城各自领域都可以翻云覆雨 的人，今天在S市相遇了。 季岚对侍者说道，“我们这里不喝红酒，等一会把这瓶酒还给那位先生，另外，他那 桌我买单了。” 侍者收起酒，拿来账单，季岚为陆文轩付了账。算是回敬他赠酒还有之前来银月城的 消费。 彭岳来拿出手机偷偷查了查那瓶红酒的价格，小声展示给几人看，宿晓羽沈青橙还有 石小鹏看到价钱，不禁咋舌，有钱人的世界他们压根不懂。这瓶酒要5位数，说送人就送 人。也就是女王在，才能镇住场子。 过了一会，陆文轩吃完结账，被告知钱已经付过了，侍者将那瓶红酒也交还了。 陆文轩便笑着带女伴走过来，向季岚道谢。 “他乡偶遇，却让女王破费，我可不好意思了。” “陆总客气了。若收下你那瓶红酒，我才不好意思。对于他们这些不懂酒的孩子，这 酒太浪费了。好酒还是留给懂得欣赏的人品鉴吧。” 陆文轩的视线扫过众人，尤其对沈青橙和林念惜多看了两眼，直接无视了麦麦，“哇 哦，女王是带着两位妹妹出来旅行吗，三位仙女驾临，何等盛景，让我这个凡夫俗子都挪 不开步子了。” 彭岳来偷喵陆文轩身边的女伴，她也极漂亮的，但硬要比的话，确实还是自己这边三 位更胜一筹。不是对方不够打，实在是我方太强大。 陆文轩说道，“让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H城大名鼎鼎的银月女王季岚，这位是S 市新闻频道当家花旦艾雯。” 寒暄过后，陆文轩笑道，“女王晚上有什么安排么，刚好我这里有艘小船，相请不如 偶遇，带大家出海吹吹海风如何？今天既然有缘，大家一起把这瓶红酒开了。” 季岚笑道，“陆总有佳人作陪，还是不打扰陆总的风花雪月了。我们玩了一天也累 了，要回去休息了。” 艾雯幽默地说道，“别介意，我就喜欢热闹。我正担心这坏男人晚上把我骗上船去， 有什么不良企图呢！” 陆文轩挑眉捏捏女伴的肩膀，两人动作自然，看得出来关系很亲昵。 季岚倒无所谓，她和陆文轩打过交道，知道是个老狐狸，城府深，不过说话做事还算 有点谱，没汪雪良那种自恋的老男人那么恶心。 让乐队小崽子们跟他见见世面，学学怎么说话交际，倒也不错。 陆文轩笑道，“务必让我在S市还掉这顿饭的人情，不然欠着女王的情，以后还得去 银月城的包间消费，哎呦想想就肉痛～” 季岚笑道，“少来啊，陆总是做大买卖的，银月城那点区区酒水钱眉头都不会皱一 下。” 大家都笑了，这位陆总确实挺会说话的。 季岚看向大家，“怎么样，你们几个还有没有力气坐陆总的船出海吹吹风？” 既然老板都这么问了，那大家自然都同意的。本来他们计划是回别墅玩狼人杀的，但 游戏什么时候都能玩，长见识的人和事却可遇不可求。 于是一行人离开餐厅，分坐两辆车，去往S市停船的码头。 陆文轩的“小船”是一艘约25米长的中型游艇，看上去很新，白色船身，银灰色上层 结构，造型简约又硬朗，很漂亮的一艘船。乐队成员都是第一次见到私人游艇。 “不知道今晚会遇到女王和她的俊男靓女天团，早知道我准备一艘大点的船。见笑 了。请大家上船吧。” 众人便走到船尾上船。 只有石小鹏站在码头没有上去，他对大家说，“我不上去了，我在码头等你们，顺便 给车加点油，做下清洁。” 这辆车是他们来S市租的，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是该加油了。 这也是晚晚教石小鹏的，别真当自己去旅游，多做事少说话有边界感，这份工作才能 长久。石小鹏时常觉得晚晚虽然外表还是个小萝莉模样，但有时内心成熟得就像一个智慧 长者。 季岚同意了，“去吧，辛苦你了，小鹏。” 其余人上了船，这艘游艇真不错，今年刚交货的新船，奢华，大气，明净，几个女生 都感觉很棒，连季岚都动了买一艘玩玩的念头。 游艇跑车这种现代高奢机械的终端产品，男人恐怕天生就喜欢的。除了冯哲没什么感 觉，宿晓羽和彭岳来都挺心动和向往的，想着自己什么时候也能拥有一艘这样的船，带着 心爱的女人出海，那多拉风啊。 陆文轩带大家简单参观了一遍船体，就来到主甲板层的沙龙区，这里是船上最开放的 一片区域，一行人都在里面坐下，还很宽敞。 等众人坐定，陆文轩通知船长开船，沿着S市的海岸线行驶，吹吹海风，看看海景。 彭岳来觉得陆总这人很有风度，事业成功，人随和，能开玩笑，他想把陆总当做自己 人生的偶像和模版。 “陆总，冒昧问一下，这艘豪华游艇要多少钱，说个数字让我们这辈子都死心吧。” 陆文轩哈哈一笑，“你们那么年轻，肯定有机会的。这艘船嘛～这个数。努力一下一 定可以有！”他的手比了个六。 六？如果6亿那也太梦幻了，显而易见是六千万。彭岳来却故意拧眉装傻说道， “噢，60万是吧，那我到三十岁应该能攒到。嘿嘿～” 陆文轩笑着指了指他，表示知道他在说笑。 年轻仔们都乐了，但也有点苦涩，巨大的财富落差，难免让人有无力感，至少有彭在 插科打诨，大家没那么僵硬了。 季岚说道，“据我所知，陆总还不止这一艘游艇。陆总是个爱船的人。” 陆文轩点头说道，“我做货运起家，对船有特殊的感情。银月女王的身家我也略有耳 闻，如果女王有兴趣，别说我这几条小舢板，就是湾流（私人飞机）也能养得起。” 季岚并不否认，只是笑着说，“还好我的爱好都很便宜。”说这话时，她眼睛还瞟向 宿晓羽一眼，心想，小子，知道我的底蕴了吗。 这是大佬之间商业互吹，但人家就是有这个实力。年轻一辈只有羡慕的份。 艾雯像个女主人一样，已经把厨房的酒水饮料和许多食物拿过来，放在桌上给大家自 由选择。 陆文轩开了电视，调到今晚一场热门的足球比赛。刚好，其中有宿晓羽喜欢的球星。 船已经驶出码头，上了速度。清爽的海风吹进来，船舱两侧都是大落地玻璃，可以尽 情欣赏沿途的海上风景。 大家在船上吃吃喝喝，看看球赛，随意闲聊，像一场自由鸡尾酒会。欢乐的时光总是 刹那飞逝。 等球赛结束后，游艇缓速行驶在海上，距离岸上大约有15公里，夜很深了，从海上望 过去，S市还灯火通明。此时大家分散在船上各处。 宿晓羽和沈青橙两个人站在一侧的船舷栏杆，在漆黑的海面上望着远处的城市灯火， 不免心有感概。 “晓羽，你敢相信吗，去年夏天我们学费都差点凑不出来，买个西瓜也要想半天，今 年夏天我们却能住别墅，坐游艇，还开了自己的演唱会。” “世事难免如此，这个世界就是光怪陆离的，此刻在海上遥望那座陌生城市，我感觉 自己已经脱离了人类。用上帝视角在审视人间，感觉一切都很荒诞。” “有时候，我觉得心里很闷，日子越过越好，就感觉～有点对不起爸爸……”沈青橙的 声音忽然有点哽咽。 宿晓羽明白的，他懂这种感觉，他也一样。他想抱抱沈青橙，揉揉她头发，但是不可 以。 两人默默看着远处岸上的迷离灯火。 “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你在想什么。”沈青橙抽着鼻子说。 “我在想，既然我们现在开始出名了，能不能利用乐队的号召力，借助网络力量去重 新调查318案。” 沈青橙一下看过来，她按住宿晓羽拿酒杯的手，把他吓了一跳，还好和天都会的赌 约，这种不算违规。好久没牵橙皇的小手了，今晚在海上她的手有点凉。 “我也这么想过的！晓羽！”沈青橙握紧晓羽的手，用力摇了摇。 “对，如今网络才是能量最强的地方！只要我们足够出名，就可以依靠民意来迫使 【有关方面】重新启动对318案的调查！” “嗯，但是乐队不是我们两个人的，要征得大家的允许。而且也不太适合用现在的乐 队账号发声，我们得弄一个私人账号，但我们个人的号召力还没有那么强。” 宿晓羽点头，“你说的都对！那我先注册一个私人账号，慢慢积累，等个人粉丝数能 达到5百万时，我们就发布一个追溯、调查318案的相关视频。让全网这些八卦份子都为我 们所用！给我爸爸翻案，抓到杀害你爸爸的真凶！” “那我也要弄个私人账号！这件事我们要一起的！” “嗯，对，到时我们可以同时发布视频。” “嘁，像是在官宣恋情一样！”听到这句话，本来很严肃的沈青橙忽然苦笑了一下。 宿晓羽却没有笑，依然望着远处不灭的灯火，“只有等318案所有那些人渣都付出应 有的代价，我们才可以放下负担去享受生活。不然总感觉在背叛过去的一切。” “就是这样。但你觉得冯哥他们会乐意我们这样做吗，这种事也许会影响到乐队的风 评。我感觉季岚不会同意我们这样做。” “我会说服她。她应该会理解我们的。她也是有故事的人。” “故事？你和她很熟么，还说服她。她是个商人，凡事都以利益优先的。” “不会的，季岚是个性情中人。” “嘁，那林念惜呢。” “她？她就是个小闷葫芦，更不会反对了。” “我是问你，她是不是性情中人。” 宿晓羽终于笑了一下，转头看着橙皇说道，“还用说么，我认识的人之中最性情最率 性的当然是你啊。” “以后不许你在我面前夸别的女人，尤其是林念惜！”只有在晓羽面前，沈青橙会这 样任性地说话。她早就感知到晓羽和林念惜之间有点问题了，只是觉得自己优势太大，不 屑说而已。 宿晓羽不禁惆怅，还有17个月，就算将来能解决318案，他又该怎么处理橙皇和念惜 的关系呢，不可能永远躲在暗处悄悄说话的。总有一个姑娘会受伤。 楼梯上传来噔噔噔的声音，有人走下来了，两人便停止说话。 下来的是麦麦，“你们在这啊，女王说让大家上去，陆总要开那瓶名贵红酒了，让大 家一起尝尝。” “好的麦姐。我们这就上去。” “对了，你们看见林念惜没有？” “没有诶。”沈青橙冷冷地说。 麦麦说，“哦，可能去厕所了，先走吧，夜里外面挺冷的。” 三人上去了。等楼梯的声响都消失后，林念惜从这一层暗处的咖啡吧里走出来，她原 本是从另一侧楼梯下来找晓羽的，不知怎么就听到了他在和橙皇说话。她也不想偷听别人 说话，但就是忍不住想听这两个人私底下会说什么。意料之中的是他们说话自然亲切熟 络，和平常一样，橙皇还多了些撒娇的意味，意料之外是晓羽在开朗洒脱的橙皇面前竟然 评价自己是个小闷葫芦！ 想到这一点，林念惜就想哭，虽然说的是事实，但是晓羽对沈青橙这样说，让她感觉 不舒服，有种输了的挫败感，更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橙皇明显对自己敌意挺重的，而晓 羽明明知道，却也什么都没说。他们聊的那桩【318案件】，也完全没把自己当做伙伴。 林念惜抹去眼泪，从另一侧绕上去，回到众人所在主甲板沙龙区。她是最后一个到 的。宿晓羽关切地看向她，她就假装没看到，低下头鼻子一酸，觉得自己真没出息，又想 掉小珍珠了。 人到齐了，陆文轩就把那瓶红酒开了，给每个人都倒了一点，尝尝滋味。 据说这瓶红酒要2万多，反正宿晓羽是没尝出什么好赖，操！ 陆文轩拧眉笑道，“好，红酒也品完了，该给大家上点强度了。” 正说着，那边艾雯利索开了3瓶芝华士和2打姜汁汽水，混在大酒桶里。换掉酒杯，给 每个人都倒满一杯。 陆文轩对着乐队小崽们说道，“看看艾雯小姐，再看看你们季岚女王，除了都是大美 人外，还发现什么共通点没有？那就是——她们都是酒豪。女人长得漂亮，放得开，玩得 起，就更容易成功，这个社会就是如此现实。我说的是不是真理，你们女王会告诉你们答 案，所以玩就玩得尽兴一点，敢于说话，敢于表现自己，别人要能注意到你，先听到你在 说什么，你才更有成功的可能性。” 陆文轩举起酒杯，“那么来，大家干了这杯，今晚不醉不归！” 季岚笑道，“他们都是乖孩子，谁跟你这个常年混迹夜场的中年老板不醉不归。” 陆文轩大笑着点头，“也对，大家还没熟悉，需要点气氛助酒，我提议——我们来玩 个小游戏，先彼此了解一下！嗯，我们有几个人……9个人？嗯那就玩【我从来没有】好 了。”

第37章：大海中间的星

“有人玩过这个游戏吗？”陆文轩问。 只有艾雯和麦麦表示玩过，季岚当然也玩过，但她懒得搭腔。 “那好，大家先环坐下来。” 9个人就在中间的u型大沙发坐下。 这个游戏叫【我从来没有】。 陆文轩右手拿着酒杯，举起左手说道，“每个人先竖起三个手指，像发誓一样，这代 表有三条命。也表示必须说真话哈。” 大家都乐滋滋地照做了，出来玩，在人家游艇上，刚喝了别人2万的红酒，这点面子 肯定要给的。 陆文轩解释道，“规则很简单，轮流说一件自己没做过的事，比如我先说，‘我从来 没去过火星。’相信在座各位也都没去过，这便算是我赢你们输，输家每个人都要弯折一 根手指，同时喝半杯酒。同样，如果我说‘我从来没去过女厕所。’那肯定至少在场的女 孩都去过，那便算是我输了，我要弯折一根手指，喝酒，一样的，没去过女厕的男生这轮 也要喝酒并损失一根手指。谁先用完三条命，就要被场上命最多的人惩罚。注意啊，我是 为了举例方便，用没去过火星这种超出常识的事，正式游戏里可不能用。而且必须绝对诚 实哈！还有人不明白规则的吗？” 大家都明白了，游戏规则很简单，就是个喝酒聊天的小游戏罢了，也不怎么需要动脑 子。 “好，那从我开始顺时针转动吧。我先给大家打个样。”陆文轩一笑，想了想说道， “我从来没在摩天轮上接过吻。” 开始一圈检测，艾雯笑了笑，依旧竖着三根手指。麦麦和季岚都弯折了一根手指，自 觉喝了半杯酒。 彭岳来笑道，“诶，巧了，上周刚和丹丹去游乐园坐了摩天轮，嘿嘿。这轮我安全 ～” 冯哲放下一根手指，喝酒。林念惜自然也是，这么浪漫的事，她还没做过。 宿晓羽和沈青橙刻意避开了眼神，都没有放下手指。他们亲吻过的地点很多，当然都 记得几个月前夕阳下摩天轮的那一刻。 彭岳来立即觉察到了，指着两人笑道，“哇哦！可抓住你们咯！摩天轮是吧！嘿嘿， 不会是你们初吻吧？” 宿晓羽恨不能抽死死党，骂道，“你可快滚一边去吧！”他急忙看向林念惜，但她面 无表情，是没有发觉吗。但感觉她耳朵怎么红了？ 沈青橙却很平静，她才无所谓别人怎么想。做过就是做过。 玩了一轮，大家才明白，原来这个游戏强制喝酒和支配惩罚还是次要的，窥探别人的 隐私才是主要目的。确实是个相互熟悉的骚游戏。 既然有人做过，陆文轩也算输了，他也要弯折一根手指，喝半杯酒。 下一个说话的是艾雯，她也是会玩的，她想了想说道，“我从来没在除浴室之外的公 共场合裸体过。” 这个说法全场通杀。于是除了艾雯，所有人都要喝酒，弯折一根手指。 “酒杯空了的自觉哈，自己去倒满。”陆文轩监督着。 下一个是化妆师麦麦，她也是活泼，擅长带气氛的类型，玩得很开。胖胖的麦麦眯眼 笑道，“嗯，我从来没有喝醉后给前任打电话。” 这个说法对一帮刚恋爱的年轻仔杀伤力很大，因为他们基本还没到失恋的年纪。这一 圈又是只有艾雯没喝酒。 就这样三个问题，冯哲和林念惜的三条命已经用完了。 陆文轩作为判官说道，“好了，才三圈，已经有输家了，那~艾雯给他们定个惩 罚。” 艾雯笑道，“第一圈大家先熟悉下，那就～让美女拍帅哥三下屁股吧。注意，下次的 输家可没那么便宜的惩罚咯。” “啊～这……”林念惜有点不好意思，她还一直挺尊敬冯哲队长的。 冯哲却没什么计较的，站起来，背过身，说道，“玩游戏愿赌服输，没关系的，念 惜。” 正在生晓羽闷气的林念惜只得走上去，不轻不重地拍了冯哲腰锥下方三下。 众人一起喝彩，毕竟这两人是乐队里除了晚晚，话最少的两个。 冯哲却放下酒杯，说道，“你们先玩吧，我要给纯嘉打个电话。”说实话他对这种游 戏没兴趣，参加一轮算是给面子了。 彭岳来笑道，“冯哥，别扫兴嘛。” “你们玩就好，我一会再来。”冯哲径直走了出去。 “让他去吧，他心里只有音乐。”老板季岚发话了。 陆文轩也不介意，“没关系，我们继续。” 又玩了几圈，大家都喝了酒，接受惩罚。别看是掺了汽水的威士忌，半杯半杯喝，还 是很上头的。酒精一累积，气氛就上来了，话题便更加露骨起来。 这一轮又是陆文轩说话，“我——从来没在公众场所里啪啪啪过。”这是陆文轩说谎 了，他可啪过太多次了，只是他想这么说而已，就想逗逗这群小年轻。 “啪啪啪是什么意思？”林念惜不解地问。 “就是男女干那事。”沈青橙直接回答了。酒精的效果让她觉得林念惜过于茶了，都 几岁了这还要装不懂。 这个问题，连艾雯都弯折一根手指，摇摇头喝下半杯酒。 麦麦喝酒的时候，发现边上季岚这一轮没喝，她惊讶道，“喂！你居然！” 陆文轩十分好奇，笑道，“哇哦，女王不解释一下吗？” “无可奉告。” 这下压力来到宿晓羽了，若按他的性格，这种游戏就该玩个诚实，撒谎就没意思了， 何况季岚都在场。他们七月最后一天的酒楼空包房，地下停车库都算公共场所吧。那还是 他的处男阵亡地，但他很清楚，这问题如果他不喝酒，现场得直接炸，这次团建恐怕都要 不欢而散。权衡再三，他还是弯折手指，喝了半杯酒。有时候适当的撒谎是有必要的，有 利于团结。 果然林念惜和沈青橙都在偷偷关注他这边呢，季岚倒是看不出异样，女王很大度，应 该能理解他的状况吧。 这一圈后林念惜的三条命又没了，乖乖女在这个游戏里总是死的最快。 这次陆文轩直接出惩罚了，“好，小美女，现场你要找一个异性接吻超过三秒钟，包 括我哦。” “……我能喝酒代替惩罚吗？”已经快要酒醉的林念惜小声地问。这惩罚也太离谱 了。 “你问问大家可不可以。” “不可以的！愿赌服输！”彭岳来首先起哄。 艾雯也说，“除非妹妹你还是初吻，那可以换一个惩罚，不然就简单亲一个吧，玩游 戏而已。” 沈青橙却是心头一紧，知道林念惜百分百会找晓羽接吻，这她可看不下去。但玩游戏 又不好骤然发作。 林念惜想了想，“那好吧……”她的视线扫过众人，在场的男人就三个，晓羽，阿彭， 还有陆总。陆总是长辈，又是新认识的，不可能找他。剩下两个人…… “那……我选阿彭吧。” 这句话一出，乐队众人都石化了一秒，大家都很清楚晓羽和念惜之间绝对有暧昧，压 根想不到她会选阿彭。 宿晓羽也愣住了，他还在想念惜主动吻自己，应该不算违规。没想到她居然选了阿 彭。 宿晓羽立刻知道了念惜在赌气，报复刚才的摩天轮之吻。一旦有了对抗意识，宿晓羽 的倔脾气也瞬间上来了。 好啊，你亲啊！我就在这看你们亲。他愣是端着酒杯一句话没说。 彭岳来也想不到，肉馅饼又落到自己头上。还是那句话，只要一直和美女在一起，总 有一天好运会降临的。 此时林念惜已经有了五六分醉意，她走到彭岳来身前，看看装着很严肃的彭岳来，感 觉自己还是亲不下去。如果冯哲还在就好了，彭岳来虽然亲和，但总觉有点油腻，而且感 觉他挺色的。晓羽当然也色，但毕竟自己是喜欢他的。但是此时林念惜在生晓羽很大的 气，刚刚的闷葫芦不说，他居然还在摩天轮上和沈青橙接过吻，这对她来说犹如晴天霹 雳。 “我和阿彭只是朋友，我实在做不到……能用一张纸隔着亲吗？” 麦麦心软，很喜欢林念惜。她看小妹子怯生生的，要哭出来了，可能还没经历过男 人，便帮她解围，“可以的，抽2张纸巾吧。” 陆文轩却不放过她，说道，“加纸巾可以。不过就得坐在男孩腿上，两人亲足20 秒。”他拿出手机准备计时。 季岚本该出面缓和一下，但宿晓羽刚才撒谎，也让她有点不爽，她也懒得管这几个小 崽之间的青春闹剧了。 彭岳来看林念惜尴尬，以退为进说道，“算了算了，林妹妹害羞的，别为难人家了， 我罚酒三杯可以吧！”他说着便要倒酒。 林念惜则气恼晓羽到现在都没有出面制止，气他说自己是闷葫芦，更气他和沈青橙竟 然在摩天轮上接过吻，谁知道他们还做过别的什么！小葫芦豁出去了！ “没关系的，阿彭，我可以的。” 林念惜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彭岳来。彭岳来坐在沙发一角，木木地接过了。林念惜一 狠心，身体便在他大腿上坐下。 彭岳来全身一下躁了起来，林念惜轻如飞燕，柔若无骨，小屁股轻轻虚坐在他的右腿 上，周身有一股若有似无的轻柔香气。彭岳来全身都僵硬住，只把纸巾立在嘴前，他都不 敢看林念惜那张清纯绝美的小脸蛋，离自己那么近。 大家都看着自己，实在臊得慌，晚死不如早死。林念惜深呼吸一口，便凑上去，隔着 薄薄的纸巾与阿彭来个嘴对嘴的接吻。 “好，开始计时了。嘴贴紧，不许分开哦！”陆文轩充当裁判，同时指点彭岳来， “大老爷们男人点，别像个小媳妇一样！人家姑娘都比你爽快，搂住她的腰！” 有了陆总的助攻，彭岳来便大胆上手揽住林念惜的柔柔纤腰，暗暗加了一份力，让林 念惜一下子坐实在他腿上，身体也被动贴紧了彭岳来的胸膛。 彭岳来的嘴能感觉到林念惜薄薄两瓣小嘴唇，还有她因为紧张而急促的吐气，像一缕 仙风透过纸巾吹到他脸上。林念惜透薄的小衫里鼓起的一对胸脯蹭到他胸口，感受那两坨 软软却挺拔的肉团，彭岳来边亲，眼睛偷偷下瞟，就能从吊带衫里看到那条深邃白皙的乳 沟，甚至一撇之下，他还看到了一片肉色的乳贴。海边的装扮，今天都没穿胸罩么。 不过在众人面前他也不敢多偷瞄就是了。没想到林妹妹这么纯洁羞赧的小脸蛋，身子 却藏着一对不容小觑的好奶子。 “5、4、3……”陆文轩在倒数了。 彭岳来只觉得好可惜，把美妞搂在怀里抱过才知道，林念惜确实是个极品尤物，难怪 可以长时间和橙皇分庭抗礼。这20秒太短了，要是真能一边舌吻林仙，一边摸着她奶子细 细把玩就太爽了。不知道宿晓羽爽过没。估计还没有。 “时间到！” 陆文轩话音刚落，林念惜立即站起来，后退了2米，红着脸手足无措。彭岳来也是半 硬着肉棒，小爽了一把，却还要装出一副尴尬被迫的神情。 林念惜偷偷瞟了一眼宿晓羽，见他面无表情，好像全然不在乎的样子。她心里自然更 加生气了。 宿晓羽装出冷漠脸，其实内心难受得要命！明明只要出声表示一下，念惜就会改变主 意的。他知道自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也知道是自作孽不可活。但他必须装到底。青春的 爱情有时就是这样又硬又倔，像一块薄脆饼，一不留神就会撒落一地。 这一轮过后，气氛一下子冷淡起来。因为玩着玩着，不开心的人有点多了。 于是又玩了几轮，该收尾了，陆文轩说道，“酒桶里酒也不多了，大家最后来一圈 吧。” 这一圈轮到彭岳来说话，他挠挠头说道，“我从来没睡过别人的女（男）朋友。” 艾雯哈哈一笑，这一圈又只有她不需要喝酒，她是这个游戏的大赢家，没有接受过惩 罚。不过对于这个问题，她也不愿意透露更多。 沈青橙吐槽道，这都什么鬼问题！这个游戏真闹心！ 这个问题让这一圈死完三条命的人很多，有宿晓羽，林念惜，沈青橙和麦麦。 赢家是艾雯和彭岳来。艾雯对彭说道，“我惩罚好几次了，都是你的伙伴，你来定惩 罚吧。既然是最后一把了，小胖子，别手软，来个刺激点的！” “对，收尾，来个令人难忘的惩罚！”陆文轩眯着眼睛笑着说道。 “我来定？刺激的？难忘的？这不是让我做坏人嘛？”彭岳来瞧了瞧四个人，这人 选，这刺激，也是刺激晓羽，不是便宜他了么？那可不行！ 彭岳来视线穿过众人，看到游艇立地窗的大玻璃外，不远处海上，有一个橘黄色浮标 闪烁着黄色信号灯在上下浮动着。 “那～输家里就选个人，游到那个浮标再游回来吧。”喝酒也有点上头的彭岳来遥遥 指着那个浮标说。 众人一起看出窗外，那个浮标距离他们大概有30米远。夜晚大海里的30米，可不是泳 池里的30米。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陆文轩立即用对讲机通知船长，“先停船。” 麦麦担忧地说道，“不用玩这么大吧！会有危险的。” 季岚也训斥彭岳来，“别胡闹！换一个！” 彭岳来吐吐舌头，“啊，不好意思老板，那就换一个吧……” 宿晓羽却说道，“没关系，让我来游！这点距离没问题的。”他也在不爽呢。 沈青橙立即打断他，“得了吧，你喝了酒，连走路都不稳了，还下海呢。别找死！” 陆文轩笑道，“大家说的有道理，怕有危险就算了，要不，还是让这小帅哥给3个女 生一人亲一口吧。那也挺【有趣】的。” 麦麦摸着下巴，看着晓羽发出姨母笑，“还有这种好事？” 陆文轩早就洞察一切，知道这三个年轻人之间有故事，全场气氛会冷掉，也是因为他 们都在生气。年轻人的故事总是如此雷同，她爱他爱她。陆文轩故意这么说，就是要看他 们的戏，并非有什么恶意，只是觉得这样有趣。 “还是别亲了，游就游吧，没什么大不了，我可以游的。”林念惜还在赌气。 “你？”沈青橙重复道，她有点不敢相信。 “对，橙皇，我挺擅长游泳。你也不是【每件事都能知道的】吧？”林念惜抬头看着 沈青橙。酒精和嫉妒都是很神奇的东西，让她今天敢于直视橙皇的眼睛。摩天轮接吻算什 么，是晓羽认识自己之前的事吧。【那天】如果不是晓羽在庆功宴上喝醉了，他们现在已 经是正式的恋人了！ 通过林念惜难得没有躲闪的锐利眼神，沈青橙感觉到了挑衅。 在场几人都嗅到了火药味，他们不敢相信，林妹妹这样的乖乖女，喝了酒都会炸毛。 狮子大战绵羊，乐队双美一直潜伏在水流之下的门面之争终于要正式开始了么。 沈青橙凌然说道，“哼～要来比比吗，看谁能先游个来回。”运动女孩发出了挑战。 “好啊，比就比。你以为你就会赢吗？”林念惜当即接招。 这是一次正式的宣战。 季岚放下酒杯，大声说道，“你们都多了，不能喝以后就别喝！”她真的受不了这帮 小屁孩。 “老板，她多没多我不知道，反正我很清醒。不管是游泳，还是投票，或者【别的什 么事】赢的人都永远只会是我。”沈青橙直接燃了，发出胜利宣言。她从来没把林念惜放 在眼里过。 宿晓羽这时才意识到不对，后知后觉，这是修罗场啊！他站出来，“够了，你们别说 了。还是我来游吧，晚上海里有危险的……” “你闭嘴！|没你的事！”沈和林同时喝斥道。而这个瞬间，两女也同时感知到对方与 晓羽的亲密关系，便更是怒火中烧。 看见晓羽被怼了，彭岳来感觉好爽，这戏也看得刺激。彭岳来添油加醋地说道，“怎 么吵起来了？曹队不在，就要内讧了？别吵啦，都怪我，我随口说的啦。换一个惩罚就是 啦。” 但根本无人在意他说什么了。 确实，这种情况可能只有曹纯嘉能劝住，季岚都没办法太强硬，这毕竟不是乐队层面 的事，已经是两个姑娘的私事了。 沈青橙拨开发夹勾住的长发，甩开一头黑色长发，“别废话了，换衣服去！” “好！”林念惜提起她的背包。 两人包里都带着泳衣，白天嫌人多，没下水，想不到深夜会在游艇下海游泳。但酒精 和怒气让她们不会想太多。 “呃，要换泳衣的话，可以去下层甲板那两个房间。艾雯你带她们去吧。”陆文轩说 道。 艾雯一脸怀念向往的笑容，仿佛看到了十几岁时的自己，她感叹道，“年轻可真好 啊，都敢爱敢恨的。”她领着两人出去了。 走到外面，沈青橙对林念惜，“换你那套性感的比基尼吧，我怕你以后没机会穿给他 看了。” 她们在度假别墅住同一个房间，上午出发前，收拾背包时就知道对方都带了2套泳 衣，而且心思也一样：一套保守的连体泳衣，是在大家面前穿的，还有一套颇为性感的比 基尼，是单独为晓羽准备的。 林念惜没有回答，反正她已经决定了，今天不会输的，任何事都不会输给橙皇，哪怕 要穿三点式暴露泳衣，她也会奉陪到底！她才不是闷葫芦！ 艾雯带两人来到下层的两个相邻小舱室，“就在这里换吧。我先上去了，你们可别打 架哦。” 两人没说话，一左一右进了房间，同时关上门。 在上层，彭岳来汽水喝太多了，要去厕所，无奈沙龙区边上的厕所麦麦先去了。 陆文轩看着他，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小子，你去用我主卧的厕所吧。快去吧， 别憋坏了。就在前面的小楼梯下去。”他将一把钥匙丢给彭岳来。 接过钥匙，彭岳来觉得陆总表情有点奇怪，但他尿急，就急忙去了。 来到主卧，开了门，果然是六千万的豪华游艇，这船上主卧一点不比豪华酒店差。彭 急着进去放水，但他进来经过书桌时，看见电脑显示器居然开着，屏幕上面显示的清晰画 面，竟然是两个身影窈窕的女人在换衣服。 彭岳来盯着看了一眼，终于知道刚才陆文轩为什么笑容古怪了，因为监视屏幕一分为 二，正是沈青橙和林念惜在下层各自房间里的画面。 “卧槽……”看见乐队两大美女脱到只剩各自的内衣了。 彭岳来本来尿急的阴茎瞬间勃起，鸡巴直接切换了要流出的内容物。他第一时间掏出 手机，直接开始录屏。他另一只手则摸进裤裆里，开始撸动起来，刚才林念惜坐他怀里和 他亲了20秒小嘴儿，已经激活了他的性欲。至于橙皇，一直都是他遐想的天仙，对着她撸 管了不知多少次了。 陆总是变态啊！他为什么让自己来看她们换衣服？不会这里还有摄像头在拍自己吧？ 彭岳来间歇地想着，转头看了看四周，没发现什么，但也无所谓了。 可惜，摄像头在背面，只能看到两个人优雅婉约，如同一副无暇白画卷的背影，两个 人刚巧一前一后都在处理胸前的乳贴。彭岳来两只眼睛都看不过来了。 “转过来啊，让我看看奶子呗。”彭岳来祈祷着。 把乳胶贴取下，放在床上，像是同步了一样，两人又同时低头弯腰，抬起一条腿，慢 慢褪去内裤。 “卧槽！卧槽！”彭岳来弓着腰，一只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在裤裆里加速了撸动。 他看见了沈青橙白嫩嫩的屁沟，也看见林念惜低头，露出前侧那嫩嫩的乳尖。只看背 影的话，两人皮肤都非常白，四肢修长，躯干丰盈，沈青橙的肢体更健康丰满些，而林念 惜相较轻盈纤细，但也是该有肉的地方妥妥有肉。她们的身材都很棒。 彭岳来暗想，比颜值不相上下，比丰盈的身材也难分伯仲么？ 终于，两人要转过身来，她们要拿出背包里的泳衣。彭岳来屏住呼吸，拿手机的都不 敢在这一刻发抖，原原本本记录下乐队两大门面的正面裸体：漂亮到极点的脸蛋，丰满鲜 嫩的双乳，反比例函数般的柳腰，一双性感的白皙长腿，以及腿中间那一搓黑黝黝的耻 毛。因为是一晃而过，时间太短，彭岳来无法细细品鉴两个人各自的美好，只能渴求手机 拍下，回家后再慢慢逐帧欣赏了。 两人又背过身，对着镜子，开始穿起泳衣。 “我擦，居然都穿比基尼！今天两妞算是杠上了？”彭岳来早已经把手机拍摄的焦距 拉到尽可能最大。 穿泳衣很快，20秒就都穿好了。显示器画面里两人转身，对着镜子检查了一圈，确保 自己没有走光漏毛什么的。她们都很少穿得这么少过，身上就2，3块小布片，给晓羽看没 问题，但船上还有别的男人。两人却不知道已经被彭岳来在上层把裸体看光光了。检查完 毕，两人各自裹上大毛毯。 彭岳来还没撸出来呢，来不及了。她们已经换好泳衣要回来了。 彭岳来只能硬着鸡巴强行撒尿。他犹豫了一会要不要关掉桌上的显示器，最后决定还 是不关。陆文轩肯定知道的，彭已经觉察到，这个男人就是在故意玩弄他们，像恶魔一般 挑逗着内心的邪祟，这是个有恶趣味的邪恶男人。 撒完尿，彭岳来鸡巴总算回到半硬状态，不至于在沙滩裤里顶得太难看。他匆匆回到 沙龙室。 没一会，沈林两人也裹着毛毯上来了。 陆文轩端着酒杯，笑道，“瞧这事儿弄得！让两个漂亮姑娘杠上了，哎呦，既然准备 好了。我们去船尾吧。” 季岚最后一次警告两人，“你们都是成年人了，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夜里下海，一 个大浪打过来，人可能就永远找不见了。想清楚，别意气用事。” 麦麦说道，“就是就是！算了啦。大家出来玩，别怄气了。等酒醒了就好啦，大家都 醉过的。我给你们讲讲我之前喝醉的糗事吧……” 但两个姑娘根本听不进去。她们的矛盾在酒精的催化作用下，不可化解。 沈青橙抱胸说道，“肯定有危险的，怕就算了吧，一直就是胆小的人设，何必死撑到 底呢。茶注定该倒进杯具里，丢海里却浪费了。”沈青橙在第一次见到林念惜时，就把她 鉴定成绿茶了。这时事关晓羽，她说话一点不客气。 林念惜反唇相讥道，“泳衣都换好了，还要在嘴上分胜负吗？究竟是谁在怕？” 沈青橙两道俏眉立时竖起，今天必须灭了丫的！她这脾气必不能忍！ 她第一个走出沙龙区。 众人一起跟上。这正是一山不容二虎，乐队双美的solo比预想来得更快。 一行人来到船尾部的下水区。陆文轩先开了大探照灯，指向那个橘黄色的浮标，此时 船与浮标的距离又拉远了一些，大约有35米。 “都带上荧光手环吧。”陆文轩示意。艾雯便给两个姑娘，一手带了一个，她诚恳地 对两个姑娘说道，“比赛就比赛，千万不要逞强，在水里不行了就喊，小命可比脸面和男 人更重要，你们再长大一点就知道了。” 陆文轩操作吊臂把搜救小艇放下海，他跳上船，“我会保证你们的安全。” 宿晓羽脱掉外衣，他也跳上船，说道，“不用麻烦陆总，她们就算都沉下去，我也能 把她们都捞上来！”不知为何，宿晓羽有点不爽这个陆总，感觉这人不像好人，说话让他 不太舒服。 沈青橙甩开毛毯，把长发绑起来，“最后说一句，输的人怎么办？” “你来定，我都行。”林念惜也丢开毛巾，把长发扎成简单的低丸子头。 “输的人，要在那个投票里用大号认输，并且传一张自己的丑照！” “很好。正合我意！” “不赢你5米算我输。”沈青橙宣告道。 陆文轩他们听不懂，但乐队的人都知道，她们说的是【星娱在线】上那个比颜值的帖 子，超过2万人投票了，沈林之间差距很小，且反复交替领先。这个投票也无形中激化了 她们的矛盾。 只是乐队的人想不到她们两个这么在意这个投票。果然，超级美女都是很任性的，不 管外在个性如何，一旦耍起小脾气来，都是小公主。 陆文轩把小船开到游艇和浮标中间，宿晓羽在船上大喊道，“做做热身把，海水冷， 突然下水容易抽筋的！” 但两人根本不会理睬晓羽的，她们刻意回避了他这个矛盾源头。不过还是象征性活动 了几下身体，确实热身很重要。两人的体态都极其优美，手长腿长，腕线过裆。看着她们 白嫩水灵的肢体，随意摇摆着腰肢，彭岳来又开始燥热了，他的右手一直放在裤兜里，握 着一件东西。那件曾经让他大幸福的宝贝。 宿晓羽自己也开始做着热身动作，大喊道，“放心游，无论如何，我都能捞你们上 来。” 大家都在担心，只有彭岳来站在乐队双美身边，眼睛大吃冰淇淋，一会偷瞄比基尼里 露出的半侧乳球，一会侧头盯着窄薄泳裤下饱满的阴阜，想看有没有露出骆驼趾。无奈夜 太黑，看不清。 沈青橙是青黄色条纹抹胸比基尼站在船尾左侧，林念惜身穿白色带薄纱的三点式泳 衣，站在右侧。 事态已经到了必须下水走一遭的地步，季岚也不再啰嗦了，只是提醒她们，“游不动 时，记得抬起右手上的荧光手环。” 艾雯和麦麦为她们在腰间各自绑好了安全绳，连接着船体。艾雯说道，“准备好了 吧，倒数三下哦……3～2~1！” 两人像一双美人鱼，齐齐跳下船，奋力向着探照灯照射的浮标游去。海水冰冷刺骨， 入水一瞬间，她们的酒就醒了。汹涌的海浪可不比平时温和的泳池，那股力量感立时让人 感受到自身有多渺小。 开弓没有回头箭。狠话都放出去了，必须往前游，对方也一定在害怕的，等待对方先 放弃吧。 游泳是林念惜唯一擅长的运动，也是乐器之外花费最多时间练习的项目。加入乐队之 前，她每个寒暑假每天都会去高档游泳馆游一个小时，一口气游个500米不成问题，因为 喜欢大海，在海里她也游过很多次，所以在游泳上她是有自信的。 而沈青橙是运动全能的女孩，某年高中暑假和晓羽一起去游泳馆打工，晓羽做游泳教 练和救生员，她做前台接待。时薪还不错，这份工作最好的地方就是能免费游泳。沈青橙 的游泳技巧是晓羽教的，她游得很不错，非常有运动天赋。 沈和林都是很标准的自由泳，以宿晓羽的专业判断，从游艇到浮标这点距离，她们都 可以轻松完成。不过要分胜负的话，可能还是橙皇会赢。 沈青橙的身体爆发力比林念惜好太多，她游得很快，几下就领先大半个身位了。 陆文轩把小船往前开到浮标附近，宿晓羽在船上不停拍手，大声喊叫，为两人引导方 向。 “加油，还有不到十米了！” 沈青橙领先林念惜2米的距离了，看来她没说大话，游一个来回，她确实能赢林念惜5 米，甚至更多。不过林念惜也没有放弃，即便被逐渐拉开差距，她始终保持着自己的节 奏，坚持往前游。从小刻苦练琴，让她养成了坚毅不轻言放弃的隐藏性格。 沈青橙的手率先触到了浮标，她回头看了一眼，林念惜还没到，不过这个柔软少语的 姑娘竟然真的能游过来，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想，她本以为对方连下水都不敢的。 好，游回去吧，说甩她5米，就得是5米！ 沈青橙一个漂亮的转身，开始往回游。忽然，她感觉有些不对，好像有一只手，像一 只章鱼的触手拉住了她的右脚，将她往大海深处拽去。 沈青橙不到半秒钟就意识到自己遭遇了涡流！原来那个浮标是为了标注附近的礁石， 而礁石会改变水流流速，很容易形成涡流。如果在白天应该挺容易发现的。 但海水远比她的意识更快，不容她多呼吸一口气，强大的漩涡把她整个人拖入了海 底！ 一瞬间，天旋地转，无数气泡与暗流仿佛在无序拍打或拉扯她的身体，咸涩的海水从 鼻腔灌入嘴里，像针一样刺痛颅顶，她的长发松散开，仿佛在向上求救。周遭漆黑一片， 一下看不见游艇的大灯了。漩涡瞬间摧毁了她的方向感，沈青橙甚至无法分辨哪个方向才 是海面，海面下的暗流不知要带她去何方。 好不容易看见一丝光亮，她立即试着向上游去，但有一股暗流像来自海底的魔爪，死 死拉拽住她，一下就把她腰间的安全绳给崩断了！ 这就是恐怖的大海力量吗，沈青橙惊恐起来，不慎吐出了肺里最后一口气。没有了方 向感，也失去了对时间的掌控，她不知道自己沉没了多久，最后一口呼吸还能维持多久清 醒的意识。漩涡在把她拖向海底。 自己会死吗？太可笑了，从小擅长运动的自己竟然要在一次团建中淹死？爸爸妈妈， 晓羽…… 林念惜碰触到了浮标，也开始往回游。她试着找沈青橙的位置，看自己还落后多少， 感觉自己还行，还有体力，可以稍微加点速，争取追回来。但看了几次，她也没找到橙 皇，难道被拉开太远，已经看不到了吗。 忽然她听到晓羽在喊沈青橙的名字，奇怪了，为什么要喊她的名字？宣布她已经赢了 吗。自己真的没用，喝了点酒，居然任性到想和橙皇一较高下，这下自取其辱了。晓羽一 定不会再喜欢自己了，自己那么浅薄，善妒，是个给人添乱的坏女孩。 但宿晓羽还在拼命喊着，搜救小船也正往她们的路线上开过来。 游艇上艾雯和麦麦在尖叫，探照灯照在她前方的一片海域。游艇也在慢慢靠过来。 怎么回事？林念惜意识到不对，自己还在好好游着呢，她们在乱叫什么？难道是橙皇 出事了？ 林念惜停下来，踩着水看向周围，天与海仿佛是一块巨大的黑铁，海浪一波波压迫着 她的胸口。所有人都在呼喊沈青橙的名字，她也忍不住喊了起来。 小船停在她3米外，宿晓羽向她喊道，“念惜，你先上来！水里有漩涡！橙子不见 了。” 林念惜一激灵，橙皇是被卷到水底去了吗。这可了不得！ 她深呼吸一口气，立即潜下水去，去寻找沈青橙的踪迹，但海底太暗了，几乎什么都 看不见。潜水并非她擅长的，但她还是尽量潜得深一点，努力去找。 上浮下潜重复了三次，终于，她看到了一个微弱的反光点，那是沈青橙手腕上的荧光 标记！那个身影还在一个大漩涡里挣扎游出去！ 林念惜浮上来，带着哭腔用尽全力大喊道，“在那里！橙皇在那里！”她知道自己没 有那个能力在漩涡里救人。 她所指的位置，在宿晓羽小船左侧5米远。 宿晓羽没有多想，直接来个冲刺大跳，一猛子就扎了下去！游艇上两个女人又是一阵 高频尖叫，连季岚这样处变不惊的女王都紧紧握住了栏杆，指甲要把自己手掌抠出血来， “晓羽……” 她是女王，无法像麦麦那样大喊大叫，颤抖流泪，排遣心中的恐惧。 季岚必须保持冷静，她对林念惜喊道，“你先上来！” 彭岳来盯着海面，内心的波澜并不比这海面少。最初他随意定下这个惩罚，就是希望 宿晓羽去游，因为他内心有一个声音希望宿晓羽赶紧去死！ 大海像一个黑洞，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无尽翻滚的黑色波浪和枯燥重复的涛声，大 多数时候，它不会吐出任何已经吞没的东西。 季岚看着手机，距离宿晓羽跳下去已经过去了30秒，每多一秒，两人生还的几率或许 都会减少3%，这是一场煎熬，那个傻瓜，应该阻止他的！季岚懊恼不已。这次团建是一个 错误吗，那她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砰！游艇下方有了一记拍打声。 这声音给了所有人一个希望。下一秒，一只手拉住了船尾下水的扶梯把手，沈青橙上 半身露了出来。她还呛着水，软绵绵拉着把手，宿晓羽也浮出水面，在她身后，把她推上 船去。 彭岳来赶紧去搭把手，把半昏迷的沈青橙抱上来。他脚下一打滑，滑倒在甲板上，沈 青橙就摔在他身上。彭岳来手掌贴在她大腿上，感受那冰冷光滑的触感，多美好的一具性 感肉体！这应该熟悉但陌生的神奇触感，橙皇比基尼里的双乳嫩肉就贴在他下巴处，他真 想再吸一吸那对奶子啊。团建之前的三天假期，彭岳来回了一趟老家，他已经知道了废楼 的事，看过自己拍摄的视频了，简直撸到死！但他无法找回那一夜的具体记忆。 可惜无法多抱一会橙皇的娇躯。彭岳来赶紧站起来，让沈青橙躺平在甲板上。 宿晓羽爬上船，先问道，“念惜呢？” 全身包着毛巾的林念惜在发抖，她在一边举手，“晓羽，我在这里，对不起……都怪 我……”在等待晓羽的这30秒里，她差点也不想活了。 宿晓羽看着她，并没有埋怨，只是笑了一下，“小傻瓜，没事了。橙子也没事。” 安全起见，宿晓羽俯身为沈青橙做了几下人口呼吸。 沈青橙果然又呛了一下，吐出最后一口海水，她睁开了眼睛。宿晓羽就跪在她面前。 “晓羽……” “怎么样？” “我没事。只是呛了口水而已。”沈青橙试着站起来，身体还在发软，一方面是海水 太冰冷，一方面也是后怕不已。她记得很清楚，就在自己快要失去意识时，晓羽下水抓住 了她，带她从侧面游出了大漩涡，在水下嘴对嘴给她接了一口气，还给她握拳打气，然后 他找到游艇的光，牵着手，两人一起浮上来。他们接吻的地点又多了一个。 到底是专业的救生员，从发现沈青橙消失后，宿晓羽的每个行动决策都是正确的。 沈青橙站起来，裹上大毛毯，喝了一口艾雯递过来的暖酒。身体开始发热后，她很快 就恢复了状态。 橙皇看到林念惜，见她没事，也就放心了。刚才确实是自己太胡闹，酒精上头，干嘛 要欺负这个柔软的女孩子。但也意外发现这姑娘潜藏的勇气，或许自己错怪她了，林念惜 并不是绿茶。 “对不起大家了。这次谢了啊，臭晓羽！”沈青橙笑着轻轻哼了一声。 宿晓羽笑道，“多亏是念惜，是她在水底及时找到了你。不然这次真后果严重了，以 后你们两个可不能这么任性了。” 沈青橙看向林念惜，见她也正看着自己，却立即躲闪开眼神，看来又回到过去的样子 了。沈青橙便朝她走过去。 林念惜脸上还挂着泪珠呢，沈青橙拉起她的手，淡淡笑着，“谢谢你，念惜。这次 【是我输了】。” “不。呜呜……”林念惜又哭了，“你游得比我好太多了，都怪我……对不起。” 林念惜觉得今晚的一切都源于她听到晓羽和橙皇在说悄悄话，还在摩天轮上接过吻， 心态失衡，才有了后面的事。人家青梅竹马，从小情投意合，自己凭什么喝别人的飞醋， 给别人甩脸子？还差点害死了青橙。 “对不起。青橙。都是我不好，呜哇～”林念惜紧紧抱住了沈青橙。沈青橙也抱住 她，轻轻拍拍后背，安慰她。 感性的麦麦捂着嘴，掺杂着笑在流眼泪，“太好了，乐队两个小美女和好了，有惊无 险，原来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游艇上玩闹结束了，这一番惊险闹腾过后大家都觉得累了。陆文轩让船长把游艇开回 码头。 回程路上，彭岳来走到陆文轩身边悄悄问，“陆总，你为什么要让我进那个房间？” 陆文轩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了他一会，露出一种恶魔诱惑人进入地狱的微笑，“我 猜你会喜欢。你让我想起了我上大学那会儿。我们挺像的。” 彭岳来低头苦笑说道，“我怎么能和陆总比……陆总一眼就能看穿我在这支精英乐队 里是什么位置。就比那个上不了船的司机强一点。想做星辰，却像路灯。刚才那个海上浮 标，就是我的写照啊。” “不要妄自菲薄，你挺有胆识，脑子不笨也有福缘。记着，屈辱和欲望都可以转化为 自身的能量，人生这条赛道，先赢不算赢。刚刚那个跳水救人的男生，确实各方面条件都 比你好，姑娘们都喜欢他。但他锐气太盛，过刚易折。他的福缘反而不如你。再过十年未 必比你强。” 这一辈子，第一次有人说自己会比晓羽强的，彭岳来诚恳说道，“陆总，我以后还能 找您学习么？” 陆文轩笑了笑，“算了吧，我很忙的。”他抬头看向星空，又不经意说出了恶魔的低 语，“但如果哪天你能把你们乐队那【两朵花】都摘了，再来找我。我可以和你再聊几 句。” 彭岳来双眼透露出短暂的迷惑，继而又转成贪婪兴奋的神色，“陆总觉得我能做到 吗？” “不要急躁，保持现有的步调，看准机会再下手，一定可以。今晚你不就抱到其中一 个了吗？不稳定的结构很容易被打破。他们赤诚却稚嫩，这样的年轻人早晚要吃亏的。” 彭岳来摸着口袋里的【风油精】，欲言又止，最终没有说出口。 游艇靠向码头，乐队众人向陆文轩和艾雯告别，下船了。码头上司机石小鹏已经等候 多时。 回到别墅，已经是凌晨3点。大家各自回房洗漱安睡不表。 第二天上午，曹纯嘉照例查看【星娱在线】乐队论坛。多亏有李宛央，曹纯嘉拿到了 一个论坛管理的最高权限，可以清除那些无端造谣和下流发言。她每天有空都会巡视一次 自家论坛。 那个置顶的比美楼，今天好像特别热闹。曹纯嘉点进去一看，吃了一惊。 原来在今早凌晨4时，沈青橙的认证大号，居然在帖子下发言了： “本人沈青橙本橙，承认【林仙】林念惜远比自己漂亮，特在此认输。此贴可以终结 了。” 沈青橙还上传了一张自己做鬼脸的照片。 “怎么回事啊？”曹纯嘉摸不到头脑。橙皇的粉丝橙汁们自然都瞬间破防了，颇有种 “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何故先降？”的怨念。 护林员们当然洋洋自得，很有种终于天亮了，happyending的畅快感。 但继续看下去，没想在6点半时，林念惜的认证大号也发了一贴。 “橙皇之美丽十倍于我，萤火之光，岂能与日月争辉。念惜知丑，请大家千万不要再 让我难堪了！万分感谢！” 林念惜也上传了一张搞怪的自拍照。 这下曹纯嘉懂了，猜她们两个应该是昨晚玩大冒险之类的游戏输掉的惩罚。 不过两人都认输，等于都没输。反而激励了两边粉丝继续进行漫长的斗争。投票贴还 更热闹了。 美女就是美女，即便是搞怪扮丑的照片也还是那么可爱，已经有大量铁粉用她们上传 的搞怪照当自己的论坛头像了。 曹纯嘉心想，这次团建大家应该都玩得挺开心的吧。真羡慕他们呢。

第38章：逆位的魔术师

银月城晚11点，季岚在6层的办公室里做乐队来年规划，乐队近期计划要推出的几个 高级周边样品也需要她来拍板。 最近这段日子她花了不少精力在【已读不回】上。养一支乐队确实有意思，尤其看着 他们飞速成长，越来越红，这种快速反馈感让人沉迷。 桌上专线电话响了，季岚接起来，那头是银月城的领班花姐。她是季岚的心腹之一。 “老板，天龙帮堂主孙再明请你过去聊聊，说有事找你商量。他们在【女娲】包 间。” “我知道了，让他等一会，我一会过去。”天龙帮这些堂主都是银月城的大主顾，出 手阔绰，彼此之间还经常暗暗较劲财力，每年在银月城的消费都不少，算是些没品的财 神，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 她办公桌显示器的画面是二层酒吧里乐队的演出。今天恰好是【已读不回】最后一次 在酒吧的常规驻场，随着他们名气快速跃升，有各种各样的演出和商单找上门，已经不适 合也没时间在酒吧驻场演出了。乐队成员大部分都还是学生，也要兼顾学业的。 季岚看着画面里吉他手宿晓羽，感觉这小子又变帅了，男生开始慢慢变成男人了，骨 架身板更厚实，面容轮廓更坚毅。20岁的帅哥恐怕能通吃全年龄的女性。自从那天激情过 后，两人又回到了从前那样，不冷不热的老板与下属的关系，仿佛那件事没有发生过，真 成了一夜的欢愉。 但从宿晓羽的眼神里，季岚知道他是在意自己的。再等等吧，等那两个女娃娃分出胜 负，自己再出手吧，否则也太欺负她们了。季岚对自己很有信心，就算面对乐队双美，真 要抢男人，她绝不会输的，因为不论是个人资产，还是身为女人的性感妩媚，她更懂男 人，作为配偶，她都领先那两个稚嫩姑娘太多了。何况她还是宿晓羽的第一个女人，给过 他最初最美好的一晚。 季岚关掉显示器，披上高定的天鹅绒外套。走到镜子面前审视自己，镜子里还是那个 万人着迷的银月女王，暂停了5年后，她的生活终于又开始向前了。 季岚从专属电梯下到5层，来到【女娲】包间，推门进去。 天龙帮【迦楼罗堂】堂主孙再明站起来，张开双臂向她走来。这个男人穿着绣着龙的 红色衬衫，很是浮夸，甚至可以说有点土味。 “哎呦呦，终于把季大美女等来了。” 季岚与他礼节性地抱了抱。这个男人挺色的，对自己有很多龌蹉想法，她一眼就看得 出来。 孙再明笑道，“想约季女王见次面可不容易啊。” 季岚微笑着说，“有什么难的，只要孙老板每晚来这包间开瓶最好的酒，我每天都可 以陪你唠两句。” 孙再明哈哈大笑，“原来如此，早说嘛！女王，请坐。” 孙再明心想，银月城5层顶级包间，不算酒水，低消也得3万2。天天来？妈的，真当 自己是女娲娘娘了！ 季岚便在一侧独立沙发坐下，很优雅地翘起腿，静观孙再明今天要玩什么把戏。 孙再明撸起衬衫袖口，也大喇喇地坐下。他环视周围说道，“我和季女王有点私事要 谈，你们无关人等，先出去一下！” 孙再明的一干小弟，都出去了。银月城这边的人看着女王的脸色，季岚微微扬起下 巴。于是一群公主和服务生也都出去了。 包房里除了孙再明和季岚，还坐着一个不露声色的男人，他穿一身黑，同样翘起二郎 腿。男人带着单侧耳钉，容貌虽然谈不上帅，但至少打扮品味比孙高多了。 季岚知道这个男人，他是孙再明的铁兄弟，也是迦楼罗堂的二哥，候贤亮。江湖人称 他们是【明亮】组合。 季岚调侃道，“我什么时候能和天龙帮的堂主有私事要谈了？” 孙再明一笑，夸张地扬了扬眉毛，“是一桩大买卖，我想和银月女王谈笔生意。” “谈生意我有兴趣，不过那可不算私事。什么生意，孙老板说来听听吧。” 孙再明把身体向前，看着季岚，压低嗓音说道，“我们帮主想把女王的【银月星辉】 买下来。” 对面男人说出颇为意外的话语，季岚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个微笑。 “哦？这确实让人意料不到。天龙帮自老帮主以下，诸位堂主都是银月城的老主顾， 怎么了，是嫌银月城酒水卖得太贵，想干脆自己买下来，以后喝酒不用花钱？” 孙再明哈哈大笑，“季大美女说话真有趣。或许也有这么个意思在呢。是我们新帮主 大尤的意思，既然他指派我来做这件事，所以我必须要把它办好。” 季岚扬起头，双手抱胸，这是个明确防御性的姿势，“不好意思。银月城是非卖品。 它承载着我一位故友的心意。别说以现在每天的流水，是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就算将来 有一天，银月城生意不好了，入不敷出，我也不可能把它出售的。” 孙再明收起笑容，缓缓说道，“女王不用这么快下结论，万事万物，任谁都有一个价 格在的。” 季岚点头，“不错，有道理。在商言商。那我就姑且听听孙堂主的报价，万一你们的 新帮主就是钱多到花不完，想用十倍溢价来收购银月城，那我站在银月城全体股东和员工 的角度，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 见季岚言辞略带讥诮，孙再明的眼神隐约狠厉起来。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从桌 上推过来，“这就是我们天龙帮的报价。你看一下。” 季岚拿起来只看了一眼，冷笑了两声，就把纸条撕碎了。 “孙堂主，你是不是喝多，走错地儿了，以为自己是在哪家路边商K？” 孙再明并不擅长辩论。和季岚玩阴阳，他不是对手。 这时，一直在边上没说话的候贤亮开口了，“这个价格是我们请会计师，审查了银月 城的资产负债表，现金流和债务结构后定下的。我们认为是合理的。银月城就值这个 价。” 季岚索性站了起来，“好了，知道你们请的假证会计师粗心大意，少写一个零了。不 过就算补上那个零，我也不会卖。时间对每个人都很宝贵，不要浪费在无意义的事上面。 孙堂主以后来喝酒找妹妹，银月城随时欢迎，不过这件荒唐事就免谈了。回去也通知一下 你们帮主，还是忙好自己帮派的事吧，经营娱乐城，你们也做不来的。若再提及，报这种 可笑的价格，我会认为你在侮辱银月星辉，银月城将终身禁止你们进入。” 孙再明和候贤亮都站起来。耳钉男候贤亮冷冷说道，“季老板，对于一个开放市场来 说，价格是浮动的，今天银月城值这个价，明天就未必了。千万想清楚，以后你可能会后 悔没在最高点出手。建在沙漠上的宫殿，随时都会灰飞烟灭的哦。”他右手虚握拳头，竟 然从掌心里抖落出一片金沙，落在包间的地板上。 “耍把戏的先生，我可以认为你在威胁我吗？” 孙再明这个人受不得激，情绪池很浅，几下就会翻腾起来。他昂起下巴，冲着季岚恶 狠狠说道，“威胁你又怎么样，小小银月城，说破天不过就是个大点的KTV，叫你声女 王，还当真了？还想和我们天龙帮斗？臭婊子，高兴了捧你两句，不高兴了把你打回原 形，就是烂货一个！” 不过也是计划之中，天龙帮给出这个报价收购银月城，无论如何都被季岚怼。本来就 是来惹事的。 话已说僵，包间门打开，银月城几个高大的安保进来，外面孙再明的手下也吵吵嚷嚷 进来想要动手。 季岚抬手竖起两根手指，示意保安不必动粗，“来的都是客。不打扰孙堂主喝酒做梦 了，我建议你们今天把账上钱都消费完，存酒柜里的酒也都带走。通知花姐修改门禁，孙 再明和这位变戏法的先生，一年内禁止进入银月城。” 季岚甩开衣袖，头也不回地走出包间。 “季岚，我操你妈！搁这儿跟我装大是吧！什么烂货！”孙再明往墙上砸了酒杯。候 贤亮拉住他，笑道，“别急。来日方长。今天目的已经到达了，够了。先走吧。” 孙再明把他存在酒柜里的几瓶好酒全部砸了，带着一干小弟骂骂咧咧走出包间。 在走道拐角推着垃圾车的垃圾工老眇，默默注视着这场闹剧。敢在银月城5层和女王 大声争吵的客人真不多的，是混黑道的吧。话说小季岚的女王风姿可真迷人啊，老眇半小 时前刚在厕所里对着她的照片撸了一炮，看到季岚走出包间的飒踏风姿，居然又硬了，妈 的，小季岚穿这套裙装真他妈又性感又风骚。 天龙帮一行人从老眇身边经过时，候贤亮敏锐捕捉到这个猥琐垃圾工眼神里一闪而过 的欲望。 候贤亮走到电梯口又走回来，他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几张钞票递给老眇，“不好意 思，我们老大发脾气，给你增添工作量了。” 老眇接过钞票，发现钞票里还夹着一张名片。 候贤亮拍拍这个驼背瘸腿独眼的小老头肩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打给我。” 候贤亮往前走去，听到老眇在身后喃喃说道，“我、我没有手机。” 候贤亮回头朝他笑了一下，就转身走了。 电梯到了，孙再明当先走进去，转身不解地问，“你理那糟老头作甚？” 候贤亮双手插兜，努努嘴，“谁知道呢，就感觉这老头会有用。” 电梯门关上，孙再明笑道，“这种老废物，能有个鸡巴用。咱们还是按原计划，开始 下一步吧。” 孙再明一行人离开银月城，来到车前，孙再明对铁哥们说道，“怎么样，先去吃个夜 宵，还是去老地方找几个妞打一炮再吃？” 候贤亮笑笑，“你先去吧，我今晚约了人了。” “操！自己去找妞？太不够义气了吧！什么妞，一起玩玩呗。” 候贤亮笑骂道，“妈的，做兄弟女人也要分享？”他转过身走出去，抬起手，手中不 知从哪变出一根划燃的火柴，打了个响指，指尖一弹，那根火柴飞旋着燃烧落到地上。候 贤亮上了自己的跑车，伸出手来拍拍车门，开走了。 孙再明招呼一帮小弟，“操～我们走，咱们自己去找些妞乐乐，稀罕！” 一小时后，候贤亮绕了几圈路，开车抵达临港区东面偏远的废弃小码头。他下车，穿 过一片熟悉的野草区，来到码头最突出的泊位上。走上泊位，逐渐腐烂的甲板踩下去吱呀 作响，候贤亮斜坐在生锈的系缆柱上，上面系着一圈断裂的尼龙绳，这是他的固定位置。 他点起一根烟，在海边慢慢抽着。 海风带来一股甜腥味，那是大海与防波提裂缝中腐败植物混合的气味。风大一些时， 整个泊位都似乎在振动，与几十米外礁石区的浪涌产生某种微妙的联动。不远处一个废弃 的油桶因为夜间降温，偶尔会发出几下空响，显得很是诡异。 候贤亮连抽了三根烟，远处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响。这就是这座废旧码头的好处，人 迹罕至，地形空旷，谁过来都会被立即发现。 没一会，一个人影也穿过那边野草丛，走上旧码头。 候贤亮丢掉烟头，拍掉裤子沾上的铁锈，站直身体，叫了一声，“龙队。” 来者正是临港分局刑警二队队长龙继年，他也是一身暗色衣装，戴着棒球帽。 “抱歉，冒风险把你叫出来。辛苦了【油条】，让你查的那件事怎么样了？” “我查过了，钱裕山死的那个晚上，夜叉堂曾倾巢出动追捕过一个女人，在西风渡桥 抓到她了。但钱裕山死后，这个女人下落不明，一说被她逃走了，一说就是她杀了钱裕 山。这个女人曾化名Cindy，是出没于银月城的交际花，但后面2个月再没有人见过她。天 龙帮目前很多人也在找她，但没人找到。我很确定这些信息都是真的。” 龙继年沉吟道，“难道不是天龙帮下的手？” 候贤亮问道，“龙队，这个女人不会也是……” 龙继年并没有直接回答，“油条，继续帮我留意，有任何她的消息，务必立即直接联 系我！” “我明白的……”候贤亮又掏出烟盒，递向龙继年摇了摇。 龙继年摇头，“戒了，我老婆不喜欢我抽烟。你也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候贤亮给自己又点了一根，他不在意地笑笑，“龙队，我连快克（高纯度可卡因）都 尝试过了，还在乎几根烟么？” 龙继年沉默了。候贤亮（并非真名），绰号油条，当年也是士官学院最优秀的毕业 生。他进入天龙帮卧底8年了，因为能力出众，如今都快要做上堂主了，给警队提供了很 多关键信息。但他付出的代价也是满身伤痕，包括心理上的。这已经与初衷背离，就算将 来有一天能完全剿灭天龙帮，油条还能回归正轨吗，他缺失的这八年，警队该如何弥补？ 他在天龙帮潜移默化养成的价值观金钱观，该让他怎么回到普通人的生活，本来一晚上开 2瓶酒就要几万，回归警队，拿个所谓特殊荣誉奖章和几千块的奖金，从此做个不起眼的 文员，月薪还不够养他现在开的这辆车。他会怎么评价这段岁月，如何面对自己的转变？ 如果他也想过这些问题，他又会怎么选择自己的生活？这几年来，龙继年越来越感觉不到 油条的决心了。 正因为有了候贤亮做比对，蓝斐这样信仰坚定，在危险面前没有丝毫犹豫，也没说过 一次实质上抱怨的话，孤身周旋在一群犯罪分子之间，不被腐蚀，不曾放弃，更显得难能 可贵。而她的死亡（大概率）也更让龙继年痛心。他不能去想象，她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会 有多痛苦。 但有时候龙继年也在在想，蓝斐死在她最纯粹的那一刻，或许也是好事，不然她将来 也变成候贤亮这样，痞痞懒懒的，不正不邪，甚至背叛了立场，他恐怕还会更难受。 油条和蓝斐都是龙继年单线联系的，他们彼此不知道对方的存在。这次龙继年是迫不 得已向油条透露了蓝斐的存在，这已经是冒着风险了。因为龙继年必须考虑到候贤亮存在 变节的可能性。他在天龙帮混得实在太好了。 “油条，最近我在考虑，找个机会让你退出来。你怎么看？” 候贤亮斜坐在系缆柱上，伸长双腿，望着龙继年，慢悠悠吐出一口烟圈，“我听从领 导的安排，但龙队，你觉得我这样一个知道天龙帮这么多内幕的人，除了死，还有什么方 法能退？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他们也要干掉我的。” “这你不用担心，一定会确保你的人身安全的。” “就像失踪的【Cindy】那样吗？”候贤亮露出一个难以捉摸的苦涩笑容。 这话到头了，即指出了龙继年话语的逻辑漏洞，也在戳他的心窝子。 “……是我欠你们的。”龙继年哑着嗓子说道，他扶了扶帽檐。 “好啦，龙队，我又不是在怪你，我只是习惯了和那些混混说话，不自觉就抬杠了。 哎，环境真的会重塑一个人啊。” 龙继年看了一会海，调整好呼吸，才说道，“既然来了，说下最近有什么收获吧。” 龙继年掏出随身的记事本。 候贤亮慢悠悠说道，“也没什么新鲜的，天龙帮新帮主大尤想要上岸，革除堂主制 度，第一步是收购银月城，准备搞点事威胁那个女老板，逼她贱卖。还有，孙再明新开了 一家地下赌场在临港区东岸。这个人志大才疏，只看得到眼前利益。堂主里他资历最浅， 他想反抗大尤，已经在秘密接触明澄会和黎镇雄了。” 龙继年简略记下，尤其问了孙再明新赌场的具体位置。 候贤亮说了赌场位置，“孙再明现在拥有三座地下赌场，超过他总收入的5成，他最 渴望接手钱裕山留下的毒品生意。天龙帮的人都在觊觎钱裕山的遗产，或许不需要你们出 手，没2年，天龙帮自己就会内斗瓦解。我看大尤没有老帮主那么老成持重，做事太激 进，有点刚愎自用。帮里不服他的人很多。” 龙继年认同这个观点，顺口说了一个从别的渠道来的信息，“不过大尤已经收编了摩 罗迦堂。别太小看他。” “是么……”候贤亮叼在嘴里的烟头亮了一下，“最难搞的摩罗迦反倒被搞定了？难怪 堂主罗振已经很久没露面了。” “……他的伤很重，人也不太清醒了……目前在外省医院的重症看护室。”龙继年意识 到自己多嘴了，后半句撒了个小谎。 候贤亮笑了笑，“这个消息会刺激到孙再明，逼他加速反抗大尤的。” 龙继年问道，“还有别的线索吗？” “暂时没有。有新情报，我会用老方法联系你。” “好，那就到这里。你先走吧。” “那走了。” 候贤亮把烟头弹进海里，往岸上走去。 “油条，警队照例会去给你父母墓地送花，料理琐事。你不用操心。少抽点烟。” “谢了，龙队。”候贤亮没有转身道谢，只是径直向前。走出几步，他抬起手臂，打 了个响指，捻动手指，从手心搓出一张小丑牌。纸牌飘落在地上，被风吹向大海。 候贤亮开车前往孙再明的一处据点。进去后，孙再明和堂内几个小头目点了几个妞在 喝酒。 “呦～偷吃的情圣回来了。居然不过夜？”孙再明笑道。 候贤亮一笑，“玩够了就回来了。” “我还不知道你，肯定是被甩了吧！哈哈。什么妞啊，我去帮你搞定。” “一个虚伪清高喜欢说漂亮话的小白领而已，图个新鲜。不值一提。”候贤亮解开衬 衫最上面几粒纽扣，接过小弟递来的酒杯。 “女人而已，还是花钱的来得痛快。”孙再明端着酒，推了下身边奶子最大那个妞， “去坐亮爷边上，陪他好好喝几杯。好好慰藉他受伤的心。” 大奶妹捧着酒杯靠在候贤亮身上，奶声奶气地说，“亮哥～我和你喝一个。” 孙再明抬手，搓搓手指，他的小弟立即从兜里掏出一包高纯度【4号】，倒在桌上。 候贤亮搂着大奶妹大笑，“操！饶了我吧。” 孙再明说道，“特意等你来了才开场，好东西兄弟一起分享！” 2小时后，一场荒唐的欢愉结束了，明亮组合在老式的干蒸桑拿房里，两兄弟只裹着 浴巾，他们在这个没有外人，坦诚相见小房间里才会放心说话。 孙再明正给热矿石泼水。 候贤亮的药劲还没退，疲倦地说道，“罗振over了。摩罗迦堂已经依附于大尤。” “你怎么知道的？”孙再明一惊，手抖，多撒了水出去。 “我有线人。” “操！果然被干掉了！下一个就轮到我们了吧！”孙再明一狠心，索性把一瓢水全泼 在热矿石上，已到了危急存亡之秋。 候贤亮说道，“撤销堂主制。本质是要把各家利益重新整合，看你愿意交出多少地盘 和利润了。” “进嘴的肉哪有吐出去的道理。无非死而已！” 孙再明拉住兄弟的手，“亮，索性我们一起搞死尤狗，夺取天龙帮吧！H城的王座凭 什么不能是我们兄弟俩来坐？” “这种事，别说幼稚的话。” 候贤亮顿了顿，继续说道，“没那么简单的。就算我们搞死大尤，他的人也一样能找 人搞死我们。到时反而便宜了其他人。” “死就死，好过等死。那你说怎么办，当缩头乌龟吗！” “眼下形势，不如先对大尤服软示好，用外部矛盾弱化我们的内部矛盾。H城的大矛 盾是警方与天龙帮、明澄会黎镇雄与天龙帮的矛盾，挑拨他们去对付大尤，而我们只需看 准时机，搞定帮内其他竞争对手就好，这样才是合理的冒险。” “嘿我操，亮，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孙再明想了想说道，“我们的竞争对手是 谁？” “你说呢？” “钱裕山和罗振都挂了，另外2个老头也是半截入土的人了，堂主里对我们有威胁的 只有刘知非那个软货。对付他简单。” “别大意，刘知非现在还不在射程内。当前局势先试着联合他吧。” “妈的！亮，你这人有点可怕额。”孙再明笑骂道。 “你妈的，把这里弄太热了，我待不住，要出去了。”候贤亮站起来，他走到门口， 回头说道，“对了，临港区新开的那个赌场，最近当心点，已经被盯上了，让他们先玩小 一点。等避过风头再说。” “又是你线人的情报？什么线人这么神通广大。妈了个巴子的，老子新投钱的赌 场！” 候贤亮没有回答，直接出去了。孙再明用手扇风，他也热得受不了，但为了面子，决 定再忍30秒再出去。 龙继年回到家，开门进屋，房间里黑洞洞的没开灯“琳，我回来了……艺琳？” 没人回答。龙继年进到卧室，床上没人。妻子不在家。 龙继年打手机给孟艺琳。老半天，电话才被接起来。 “琳，我回家了，你在哪呢？” “你怎么今天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在佳雯家（算是孟艺琳的一个闺蜜）呢， 晚上不回来睡了。你吃饭没，要是饿了，自己叫个外卖吧。” “我自己搞定。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上午就回来。那时你还在吗？” “应该不在了，好好玩吧。我就问一声你在哪。” “嗯，老公～你要不要和佳雯说两句？” “我和她有什么好说的。” “自证呀，我怕你不相信我。”孟艺琳的语气很轻松。 “胡闹！你们玩开心点，先挂了。” 龙继年挂断了电话。他有点饿了，去给自己煮了碗方便面，三两口就吃完了。把脏衣 服丢洗衣机等明天老婆回来洗。洗完澡他打算早点睡了。他躺在床上反复回想刚才在码头 和油条的对话，迷迷糊糊才睡着，他看见蓝斐就躺在海底，正睁开眼睛望着自己，原本漂 亮的脸蛋渐渐开始腐烂……龙继年一下就惊醒，坐起来喘着粗气，他望向窗外，还在深 夜。 “对不起……” 挂断丈夫的电话后，躺在床上的孟艺琳被秦虎搂在怀里，眼角慢慢流下泪水。 “你怎么敢让他和”佳雯“说话的？”秦虎拨弄着她的头发，随意问道。 “因为我了解我老公。他很信任我。都怪你……把我彻底变成了一个坏女人！”孟艺 琳轻轻拍了一下秦虎厚实的胸膛。 “你不是亲眼看到你老公出轨的吗？是他错在先，你没有错的。” “话不是这么说的……自从和你在一起，虽然也会开心，但我的心总是很乱，我以前 从来没想过我会做出这种事。总觉得哪里不对。” “别想太多了，每个人都只能活一次，按着自己分到的剧本走下去吧，就算是错，也 不要回头，那就是你的命运。” 秦虎一个翻身，轻轻压在孟艺琳的身上，一只手抬起她脸颊，亲吻她的脖颈，另一只 手则从小腹滑到了她的私处，慢慢向内探索。 “嗯～～嗯啊～不要～你不是说见一面只做一次的吗？” 秦虎有着很强的自律性，深知沉迷女人和酒精都会让男人腿软。他很少纵欲，即便面 对孟艺琳这样的极品少妇，除开出轨的第一天特别热情外，他都保持了一见一肏的惯例。 “因为我的宝贝难过了，我想用她最喜欢的那根东西，让她重新快活起来。”秦虎用 拇指拭去孟艺琳眼角的泪珠。 “下流！坏蛋～谁说我喜欢……嗯啊～” 孟艺琳还想申辩，却被秦虎用舌头堵住了双唇，同时底下那根巨物也在穴口略微逡巡 后，驾轻就熟地直刺而入。 三两下抽插过后，孟艺琳幽怨撒娇的话语，就转化成渐渐压抑不住的呻吟。这具白皙 曼妙的性感肉体，不由自主配合着秦虎沉稳的抽送而迎合起来。 “老公～对不起……”这声道歉像一枚流星划过她的心田，只闪亮了片刻的黑夜，而长 夜还很长。 ＊＊＊ ＊＊＊ ＊＊＊ 舞台大屏幕上出现了乐队的logo： 珍珠白的背景层，破碎的电子蓝玻璃质感，气泡对话框，对话框里是黑色无衬线字 体。对话框右侧是橙色的单勾符号（√），极具颗粒感，略带像素化缺失的四个大字—— 【已读不回】。 这是乐队的logo，之前找设计公司制作了好几版大家都不太满意，最后是天才晚出 马，手绘概念图，确定了配色、艺术感表达，大家都喜欢，才正式制作并使用了这个乐队 标志。 乐队成员准时踏上舞台，台下有一片角落的200名粉丝立即高声欢呼起来。他们都一 色穿着的印有logo的乐队文化衫，这是乐队的死忠铁粉，专程赶来捧场。 绿野音乐节是近几年火起来的，有资本推手，已经隐隐成为国内前三的音乐节，随着 品牌价值和关注度不断提升，这些年越来越多大牌乐队、独立歌手都愿意来参加。票价也 是一年一个台阶，越卖越贵。 【已读不回】作为一支新生乐队，受邀参加绿野音乐节，有点破格入取的意思。但无 论是从实力还是人气角度出发，乐队现在都有资格参加。 音乐节为期三天，乐队被安排在第三天出场。好消息是安排在主舞台上表演，坏消息 是第一个登场，形同于暖场乐队。 下午14：05-14：30是交给乐队的表演时间。25分钟平时不多，但在音乐节上想唱足 25分钟，对一支新乐队并不容易，音乐节不是酒吧驻场，随便翻唱几首别人的歌就行了， 得唱自己的作品，25分钟至少得唱3首歌了。 目前除了暂名《禁止蕉绿》的新歌还在制作中，乐队确实只有3首歌是属于自己的， 一首广受好评的《送给博尔赫斯的情书》，一首《hello～灯塔》，这两首都是乐队才子冯 哲自己创作的歌曲。另外一首则是购买别人的歌，水准中规中矩，为了上音乐节只能临时 拿来用一下，算是凑个数吧。 可惜《禁止蕉绿》还没能完成，不然在这次音乐节上首唱，一定可以技惊四座的。 三首歌总时长满打满算也只有18分钟，为了完成25分钟的专属时间，也为了烘托气 氛，乐队决定开场先来一段序曲。 林念惜的键盘首先响了起来，不断提升音阶的旋律很抓耳，一下就能吸引到观众，这 种场面给念惜发挥是最合适的，她的即兴旋律总是动听抓耳，不是陈词滥调。 在恰当时刻，冯哲的贝斯和彭岳来的鼓点也加入进来，炸裂的金属镲片声像玻璃穹顶 轰然崩解，贝斯低频化作实体化的黑色脉冲，气氛瞬间就燃起来了。乐队身后的大屏幕上 随着音乐节奏，不断变幻着画面。可惜是下午场，不能用绚烂的灯光营造氛围。争取以后 成为大牌乐队，在气氛最好的晚上压轴出场吧！ 随后是宿晓羽的主音吉他啸叫着切入进来！ 乐队只用了短短20多秒，就把刚才还在懒散进场的观众们带进演唱会的状态。 音乐节不比演唱会，路人的数量远多于粉丝。路人可不会惯着你，一味叫好吹捧，对 于大多数路人来说，好就是好，烂就是烂，水平不行直接喝倒彩，嬉弄嘲讽套餐统统都会 上的。 不过路人往往也是最公正无私的观众，只要确实水准之上，表现力强，有感染力，唱 功好这些优点，他们也会由衷地鼓掌叫好。 一首序曲完成，已经把大量观众们聚拢到主舞台前。人们发现这支乐队不仅很年轻， 而且几乎都是超格的俊男靓女。 【已读不回】的乐队粉丝们聚集在舞台左侧，他们一起挥舞应援棒，在歌曲间歇助 威，他们刻意让出舞台正前方最好的位置给路人观看，这是粉丝团协会组织者事先就商量 好的。他们是真心希望这支优秀的年轻乐队能快速走红。其实【已读不回】已经红得非常 快了，但粉丝们总觉得还不够，自己粉的必须是天下第一才行。 沈青橙穿着一套青春活力，又略带性感的红色格子短裙蹦跳着从一侧来到主舞台正 中。 “hello，大家下午好～我们是【已读不回】，一支年轻乐队，接下来会给大家带来三 首我们自己的歌，在这之前，请允许我把乐队成员介绍给大家。我是乐队的主唱青橙……” 舞台左侧那一圈橙汁，一齐死命高呼：“天南地北，橙皇最美！” “谢谢～呵呵，熟悉乐队的大家都知道我们乐队里谁最美啦～”知道这个典故的老粉 丝们都心照不宣，发出笑声，橙皇在这玩梗呢。 沈青橙青春热情有活力，关键是她美啊。台下那些楞头小伙几时能近距离看到这么漂 亮的妞，这么直的长腿，看得眼睛都发直了，纯一点的觉得自己好像恋爱了，而坏一点的 已经对着橙皇勃起了。这次音乐节，乐队的化妆和服装建议还是交给麦麦来把控，今天大 化妆师依旧把沈青橙和林念惜都画得美美的，服装也搭配得很适合她们各自气质。 青橙把乐队成员逐一介绍完毕后，又与台下观众互动了一会，橙皇就是这样一点不会 怯场，颇有大将之风，亲和力又强，是个非常棒的现场歌手。这半年来的学习和实践中， 她的唱功也有长足进步，已经从一位优秀的校园歌手，进阶到能独当一面的乐队主唱了。 橙皇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回头向乐队成员们比个手势，直接开唱！ 这次音乐节，季岚为乐队请了三位职业和声伴唱，一位大提琴琴手。还搬了一架昂贵 钢琴上台，只为让林念惜来一段钢琴独奏。这些钱都花得物有所值，效果很棒。 顺利完成三首歌，尤其是最后一首“送给博尔赫斯的情书”演唱完毕。【已读不回】 已经征服了大量现场观众，路人粉暴涨，大家高呼乐队再来一首。 但音乐节时间上有硬性规定，再说他们也没有备用曲目了，想要继续，就得有更多属 于自己的好歌。 9月的秋老虎暑气逼人，下午露天的高温，半小时的演出让大家都汗水涔涔，但面对 情绪高涨的观众，倾情奉献一场演出是值得的，也是令人愉悦的。 在观众热烈的掌声中，乐队谢幕退场了。 下台后，乐队大家仍旧兴奋不已。他们知道，今天乐队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冯哲问沈青橙，“青橙你的耳返是不是坏了？我看你第一首歌没唱几句就摘了，再也 没戴过。” “对啊！”沈青橙这才想起来，“还好没酿成大祸！节奏差点乱了。” 宿晓羽笑道，“那你很厉害噢，处变不惊，唱得一如既往很棒！” “哼～知道了吧。” 冯哲说道，“念惜的钢琴独奏也很棒！一下就镇住场子了。” “哪有～都是大家共同的努力～” 一直在后台通道的乐队领队曹纯嘉上前来给众人拍手鼓励，“大家表现得都太棒了！ 恭喜！老板刚刚打电话来，晚上已经订了家餐厅，要给大家庆功！” “哦偶，老板真好！”彭岳来欢呼道。他也表现得不错，没给乐队掉链子，今天应该 不会被网暴了。 在台下拍摄的跟队摄影师晚晚也完成任务回来了。宿晓羽疼爱地揉揉妹妹的头，帮她 擦去额头的汗。晚晚只是旁若无人地注视着哥哥。 无论如何，成团后的第一场音乐节，他们圆满完成了。 曹纯嘉问大家，“是现在就回去，还是……” 大家都安静了片刻。宿晓羽说道，“就在这里留下看完吧。就和老板说一声，晚一 点，我们看完演出才去吃饭。” 曹纯嘉笑道，“女王订的时间就晚，她料到你们要看完演出的。” 原因不言自明，因为今天还有【死亡回眸】的压轴演出。当初乐队成立的目标就是超 越死亡回眸。今天算是第一次同台演出。 作为大牌乐队，死亡回眸还没有出现，估计临近演出时才会抵达现场吧。 【已读不回】回到他们的准备室，不过被告知演出完毕的他们无法再使用这个房间。 没办法，他们腕还不够大，只能被工作人员请出来。 大家只得回到车上，用手机看音乐节的直播。他们的车停在音乐节专门为演出人员安 排的停车场内，不会有粉丝来打扰。 “搞什么嘛，忙活半天，汗流浃背，我们和普通观众的待遇没两样咯，连个看演出的 包房都没有。”吐槽役彭岳来说道。 “人家音乐节工作人员压根就不认识我们。看起来就像几个大学生嘛，还以为我们是 志愿者吧。”宿晓羽说道。 “早晚会让他们都认识我们的。”沈青橙放出豪言壮语。 大家坐在车里，观看后续乐队和歌手的演出，学习和讨论他们的表现。曹纯嘉为他们 去买了饮料和零食回来，乐队7人就挤在这辆7人座的保姆车上。因为顺利演出后的放松 感，就算有点闷热，一起观看直播还是很快乐的。 从下午看到晚上，死亡回眸似乎还没有抵达现场。他们的演出时间是最后一场，时间 是20：00-21：20。大牌就是大牌，不仅压轴出场，给的时间最多，还不需要提前准备。 要知道【已读不回】是上午就来场地调试设备了，结果还是有器材出了问题，要不是橙皇 沉稳，临危不乱，差点刚出道就逝世。 到了19：30，终于有一辆骚气紫色跑车开进这座专用停车场。车停下来，车上人并没 有下来。能看到车副驾有个女人，一男一女还在车上腻歪。 “来了。”冯哲说道。 “是乌鸦。”曹纯嘉看过八卦新闻，知道这辆紫色迈凯伦的车主是【死亡回眸】的贝 斯手乌鸦。乌鸦和冯睿都有大量的花边新闻，女朋友换得比夏季的衣服还快。 过了一会儿，一辆哈雷戴维森开进来，就算带着头盔和防风镜，那从体型也能辨认出 来，他是鼓手大军。 大军跳下摩托车，没去紫色跑车边和队友说话，甚至看都没看一眼，只是走到另一 边，点起一根烟慢慢抽着。 “他们这是在耍酷，还是关系不好？招呼都不打一个？”彭岳来有点奇怪。 “他们成名这么多年，钱早就赚够了，上台是合作者，平时或许连朋友都不是。”冯 哲解释道。 “那我们队关系真算好的，一辆车，同来同往。每天大量时间一起练习。”彭岳来有 些感慨。 “或许是我们还没真正火起来吧。”沈青橙说着用手弯勾住宿晓羽脖子，侧头看着 他，“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也变成这样，近在咫尺却视而不见？” 宿晓羽笑道，“你要还像这样没点淑女气质，那是很有可能的。” 说笑间，又是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入停车场，一辆阿尔法保姆车，一辆银灰色经典款保 时捷。 保姆车就停在他们的车边上，但没人下车。弄得他们这边说话声都不觉小声起来。 那边银色保时捷下来一个留长发，穿着洋气暗绿衬衫的男人，正是乐队的键盘手米 嘉。他一手夹着包，一手提着手机始终在自顾自讲电话，看都没看周围。 “真别说，这几个还都挺酷的，一看就是玩音乐的。毕竟火了这么多年，举手投足都 有明星范儿。”彭岳来仔细观察着说道。 宿晓羽说道，“边上这台车里也是吗，那只差一个人没到了。他们是完全不准备，直 接上台就干啊。这么有自信。” 19：40，最后一辆车开进来，一辆红色的奔驰glc加长版。 开车的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从车上下来的正是冯睿。把他送到场地后，那辆红色奔 驰车就开走了。 彭岳来笑道，“曹队，你的绯闻对象来了。” “这不好笑，阿彭。”曹纯嘉不喜欢这个玩笑。 冯睿最晚到，还是唯一个别人开车送过来的。而且看他的走路状态，都有点飘忽。 “卧槽，他是喝大了还是刚磕了点？”宿晓羽看着半年前还是自己偶像的著名吉他 手，感到不可思议，明明马上就要登台演出了，却是这副吊儿郎当，毫不在乎的样子。看 来对任何人和事祛魅的方法，就是近距离去了解。车上乐队众人都有些无语，没想到圈内 最出名的乐队，私底下和他们想象的不太一样。 冯睿的到达，终于让死亡回眸成员开始在停车场中央聚集。 保姆车的车门移开，下来一个身形不高，身段玲珑的女性，披着一件纯黑色风衣，果 然正是乐队的主唱Lara阮妮真。 “真是阮妮真！”沈青橙忍不住叫了出来。这也是橙皇的偶像，以前她听Lara唱歌时 流过很多次眼泪。 乐队除了冯哲，基本都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看到这位高人气女主唱，确实是很有个性 的美女，不过，单论颜值还是比不过他们这边。而且阮妮真看起来病怏怏的，和以前台上 看到的她也不一样。 阮妮真似乎是听到了叫声，回头朝他们车上瞪了一眼，估计把他们当成跟拍的私生 饭。她可能已经习以为常，或是没时间处理他们了。 死亡回眸5名成员聚集在车库中央，大概是阮妮真说了什么，他们都往这边看过来。 冯睿更是在朝车上不停招手。 “卧槽，被发现了……”彭岳来急忙缩下身子，避开车窗。 “既然如此，我们索性下去打个招呼吧。别躲躲藏藏了。”沈青橙对同伴们说道。 宿晓羽看着身边熟睡的妹妹，他离开座位，开门第一个下车。 曹纯嘉拍拍男友冯哲，“走吧，去打个招呼。”那天夜里冯睿来找冯哲，之后冯哲并 没有联系他。兄弟之间的隔阂，显然没那么容易消弭。 【已读不回】成员5人与曹纯嘉下车。走向【死亡回眸】。 停车场中间一条黄线分隔了这两支乐队，像是界河。 曹纯嘉作为代表头一个走向对面，提高声量笑着说道：“前辈们好，我们是新乐队 【已读不回】，也是你们的粉丝，请多指教。” 大军嘴里叼着烟，不以为意地说道，“已读不回？是什么东西？” 米嘉双手插兜笑道，“哦，冯睿，就是你那个怨种弟弟搞出来的乐队？怎么寒酸得像 大学生乐队似的？” “别这么说，他们虽然还稚嫩，但已经搞得像模像样了，刚组队不久就能被邀请参加 今年音乐节。”冯睿懒散地打着哈欠，同时抬手向曹纯嘉挥手。 米嘉冷笑，“哼～看来绿野的档次也下来了。明年不来了。真他妈丢人。” “别的不说，几个妞还真都挺不错的，又嫩又靓。冯睿，你不会已经搞上手了吧？” 乌鸦看了对面三个极品美妞，有些动心，忘了他自己新泡的妞还在紫色跑车上等他呢。 “怎么会，走过来这个就是我弟弟的女朋友。人家特意来问候了，象征性打个招呼 吧，说不定还要你们的签名呢。” “还以为是狗仔呢，躲在车上偷看。烦死了！快点打发走！”阮妮真脾气暴躁，懒得 浪费时间在这群小崽身上。她始终背过身，不愿搭理人，不光是已读不回，就是自家乐队 这就几个男人，她也不想多话。在她看来，都是傻逼。 两支乐队走向对方，在黄线界河上交汇。 已读不回的晚辈们向前辈致意，各自表达钦佩之情。确实在技术和表达风格上，宿晓 羽彭岳来都没少从死亡回眸的成员身上偷学技艺。 冯睿对冯哲说，“阿哲，好久不见。爸妈都很想你呢。” 冯哲无视了哥哥的问候，这气氛让同伴们都有点尴尬。 米嘉却好像就喜欢这种冷场的感觉，笑道，“挺好，就是这态度！以后都是竞争对手 了，别整那些其乐融融的假把式。不过以你们的实力，能和我们同台演出应该就是极限 了。” 曹纯嘉说道，“我们肯定要向前辈学习。” 乌鸦说道，“那边两位小美女一会有空吗，等演出结束，晚上一起玩玩如何？我可以 给你们私人签名哦。”他指的是橙皇和念惜。 乌鸦穿一件招摇的紫色羽毛大氅，画着紫色眼影，是个自带妖气的男人。 沈青橙是遇刚则刚的个性，她说道，“竞争对手玩不到一起的。” 乌鸦苦着脸，歪斜一半眉毛笑道，“小美女不要这样嘛。别听那傻子逼逼。我们才不 会把你们当作对手咧。” 米嘉说道，“姑娘们当心了，千万别和他约，这家伙是著名的人菜瘾大，银样镴枪 头……” 乌鸦急了，“可闭嘴吧你个傻缺！” 阮妮还是背着身，冷冷说道，“说完没有。该我们上了，那边要等急了。” 冯睿耸耸肩，“确实不早了，那改天再见吧。我亲爱的弟弟，以及已读不回各位年轻 人～”他特意朝曹纯嘉一笑。 乌鸦拿出一张名片，在抹了口红的嘴边吻了吻，塞到还没反应过来的林念惜手上，做 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死亡回眸】五人离开了停车场。留在原地的已读不回的成员们都感到一种违和感， 没想到这支国民偶像超级乐队，私底下接触会是这种感觉：傲慢，冷漠，轻浮，油腻。 彭岳来说道，“Lara私下原来是这样的吗，好冷淡啊，像个厌世女。” 沈青橙说道，“那个米嘉说话目中无人也很讨人厌。” 林念惜拿起乌鸦名片扬了扬，小声地问，“那这个怎么办？” 宿晓羽从她手中抽过名片，揉成一团，投进垃圾桶，“别理他，不像个正常人。” 偶像泡沫瞬间破灭，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总是见面不如闻名。 曹纯嘉笑道，“好了，还是把他们当做竞争对手吧，也要提醒自己，以后成名了，不 忘初心，不要变成他们这样。我们回去吧。” 曹纯嘉叫来在外面待命的司机石小鹏。一行人开车离开了音乐节的会场。 在回去的路上，大家还在看音乐节直播。 【死亡回眸】正在唱他们一首很火的歌《第15小队》，是一首节奏明快，旋律紧凑， 有一段rap，带有遗憾与失去情愫的歌词，很受年轻人欢迎。别看阮妮真在台下厌世冷 漠，一上台就变成那个亲和力强，热情火辣的甜美歌手Lara，与伙伴之间的互动也相当亲 密自然。包括乐队其他人也都一样，上了舞台就变成一群技艺高超魅力四射的表演者，乐 队成员合作无间，他们的专业老道的演出只会让人佩服，压根讨厌不起来。 车上大家都默默看着他们表演，心里自然感慨万千。 彭岳来说道，“死亡回眸能火，是有道理的。这几个人人品怎么样不说，专业素养真 没话说。” 车上没有人能反驳，确实，一比较就知道，差距还是不小的。舞台下的无数粉丝都随 之疯狂起来，粉丝数量和现场声势都不是下午能比的。 刚才在停车场被羞辱了，又目睹了对手如此强大，大家士气不免有点低落。 这时冯哲突然开口说道，“这首歌是我写的，被冯睿偷走的。他们出名的那首歌《轮 回》，还有那首《写给父亲的纪念曲》都是偷我的曲子。” 啊！此言一出，车里所有人，除了还在酣眠的晚晚，都震惊了。 曹纯嘉格外惊讶，“连我都不知道。冯睿竟然是这种人，我看错他了。” 沈青橙说道，“难怪，冯哥你和你哥哥关系似乎不太好。” 彭岳来说道，“卧槽，还有机会拿回版权吗？这就是在犯罪啊！这三首歌那么火，这 几年的版税起码都有大几百万了吧！更别说创作者的名声了。” 冯哲只淡淡说道，“没关系，我还能写出更好的歌。” 宿晓羽说道，“原来【死亡回眸】不是可亲可爱的前辈，是邪恶大反派啊！这下更有 理由干掉他们了！大家一起超越他们吧！最初的目标就是如此！更来劲了！” 沈青橙锤了一下车顶，“我的干劲也上来了！刚才见到他们是这副样子，还挺失落 的。我最喜欢的歌就是《写给父亲的纪念曲》，听过无数次，哭过无数次，原来是冯哥的 作品！真好，没什么比现在这样发展更好了。一切冥冥中都有注定。不可言说！大家一起 超过这支抄袭、虚伪，油腻又冷漠的乐队吧！我们一定可以的！正义必胜！” “喔！加油！必须的！正义必胜！”众人一起回应着。连前方开车的司机石小鹏也跟 着喊了一声。 同时还有阮妮真的歌声回荡在车内。 “弹壳在日记本里发芽～长出铜锈年轮 你留的巧克力融化在～防弹衣第三层 第15小队番号～褪色在迷彩右臂～ 把断弦吉他埋在～沙袋堆砌的诺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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